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萌捕的撩妹日常-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二章 ·案中之案(8)

    “小白过来,”万寒旌忽然站起来,将手中茶盏放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腕上那串菩提子,“先告诉我,为何想进提刑司。若言之有理,我可考虑不将你丢出去。”

    话说得恩威并加,顾凌波都被唬住了,完全没意识到他话中最开始那声“小白”是叫的她。

    但万寒旌却一直在等她的答案,最后还是施人仰推了她一把:“快回副使话,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顾凌波瞪大眼睛的样子真是蠢极了……她张嘴第一句居然说的是:“为什么叫我小白?”

    万寒旌此刻怡然答道:“因为本官高兴。”

    这时候倒记得自己是个官老爷了,顾凌波想了想,还是照直答道:“因为想助你们一臂之力破案啊!”

    就她这傻呼劲儿,还助他们破案呢,实在是忍不住了,施人仰破口大笑,但万寒旌却面容严肃,他看着顾凌波道:“不是为了那只玉枕?”

    顾凌波像是被提醒了似的,连声道:“哦对对对,还有那只玉枕,那可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你必须还我!”

    万寒旌点头:“好,你若真能助本官破得此案,那只玉枕我必定原物奉还。”

    “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

    “既如此,本官要你现在立即去一趟德恒当。”

    “去做什么?”

    “找麻烦,”万寒旌言简意赅道:“撒泼耍赖、胡搅蛮缠,怎么都好,找他麻烦让他还你玉枕,拖到本官去为止。”

    “好!”

    顾凌波也不扭捏,得了令转身就跑出去了,倒是一旁的施人仰看不明白了,问万寒旌道:“这是唱哪出啊?”

    万寒旌并未马上回答,转身去将他平日里最为宝贝的一只木箱打开,从中取出那只龙纹玉雕枕,然后才招施人仰走近:“你来看看。”

    就是从德恒当搜来的那只玉枕,触手生温、玉质通透,不用想都知道价值连城,施人仰不懂为何此刻忽然让他再看一次,“打发那只小白去德恒当就为了让我再看一次这个?有何不妥?”

    “从见到这只玉枕的第一日起我就觉得这花纹十分眼熟,可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万寒旌的手还在摩挲左腕上那串菩提子,“直至今日都想不起来,你方才也听见了,小白说玉枕是她爹娘留给她的。”

    施人仰明白过来,“所以你想从她身上查出这只玉枕的秘密?”

    “秘密,”万寒旌眯起眼睛,“人仰你如今用词是愈发进益了。”

    “玉枕与本案无关,你为何要将顾凌波推进来?”

    “要接近她,总要有个合适的契机,现在就是个很好的契机,”万寒旌将玉枕重新放回木箱中锁好,转身对施人仰道:“走吧,既然案情已明朗,该去拿人了。”

    顾凌波从提刑司出来径直就往德恒当去了,她依万寒旌所言撒泼耍赖围着掌柜的不停胡搅蛮缠,吵嚷到最后她真觉得是掌柜的故意黑了她那只玉枕了,再联想到那是她从未见过面的爹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忍不住悲从中来,一时间鼻头红了,眼泪簌簌往下落。

 第二章 ·案中之案(9)

    但凡女子,只要稍稍眉目周正,落起泪来便使人觉得有如梨花带雨,真真是我见犹怜,何况顾凌波面容清秀、身量苗条,一落起泪来更是娇柔如弱柳扶风,若不是亲眼见过她徒手斗恶虎,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劝慰一二。万寒旌带人踏进德恒当时,就是这样的感受。

    见到万寒旌时,顾凌波也总算想起来自己是在做戏,三两下擦干眼泪,不消多久便平静下来,掌柜的以为她为万寒旌官威所威慑,自以为有人撑腰了,连忙过来磕头哭诉:“这位姑娘不知为何,在小人铺子里哭闹不休,扰得小店不得安宁,还请大人做主啊……”

    万寒旌此时不再和颜悦色,虽眼处还有乌青,倒也不觉得不妥了,闻言直接打断掌柜的哭嚷声:“德恒当掌柜杨汶昌你可知罪?”

    掌柜的立刻傻了。

    施人仰一挥手,官差立即掀开帘子进里头拿人去了,掌柜的吓得屁股尿流,连声喊冤,万寒旌剃头看着他:“冤?豆腐摊老张才冤,你儿杀人在前、侮尸在后,杨氏满门纵容包庇至今,你这种人还敢叫冤!”

    他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女声就响起:“胡说!”

    万寒旌挑眉看向顾凌波,她正皱眉严肃反驳道:“怎么可能?两个案子毫无关联,大人如何空口白说……”

    “老张媳妇长相如何?”万寒旌打断她问道。

    顾凌波愣了愣,“挺……挺好看啊。”

    “杨氏小儿因幼时一场大病导致智力受损,三十有余未曾娶亲,从豆腐摊前经过,为张李氏美貌所惑,一时色心大起,妄图将老张杀害之后便能将其妻霸占,杀人动机合情合理,”他笑笑,“不信?大可去找张李氏求证。”

    顾凌波恍然大悟,“我这就去!”

    施人仰从头到尾嘴角抽搐地听完,等顾凌波奔出去他才轻咳一声,对地上匍匐跪着的杨汶昌道:“好了,大人已明晰你父子二人杀人之事,因你小儿言行无状,差点将杀人机密泄露,你长子阻止时失手将他打死,两宗命案,其一你与长子一同杀人,其二你知情不报,如今真相大白,你可知罪?”

    ……

    结案时顾凌波在提刑司外大吵大闹,万寒旌陪同张聪正在审案不便去禀报,底下人只得一遍又一遍去禀告施人仰,施人仰听得头都大了,最后万寒旌终于起身出来,顾凌波还在门口叫嚷,听声音中气依然十足,“叫万寒旌出来!”

    如此听话的副使古往今来也就他一个了吧?施人仰叹着气看着万寒旌走过去,那顾凌波直接甩开衙差的手向他扑过去,但这次万寒旌很快捉住了她的手,也不知说了句什么,那姑娘顿时老实下来,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顾凌波是来质问他为何胡说八道,让她去问张李氏的,张李氏听完直接要跟她拼命,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狼狈地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万寒旌算账。

 第三章 ·妇人之心(1)

    万寒旌将她带出提刑司,三两句话就安抚住她:“你还真直接跑去问她了?想想看,名节对一个妇人来说有多重要,你去质问此事岂不是让她名誉扫地?她如何能承认?”

    好像也有道理啊。

    然后万寒旌道:“此案已经真相大白,张大人已经宣判,有些事难得糊涂,你不必再过问,待时过境迁,张李氏会好起来。”

    再然后顾凌波就欢天喜地地走了。

    施人仰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手指:“你可真行!就这么胡说八道,那姑娘还真信了?”

    “她不信又能如何?”万寒旌笑笑,“就像她永远不会知道,杨家小儿根本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因为喜欢老张的手艺,知道他要成亲了特意将家中玉枕带去做贺礼,谁知被父兄知道,为了取回玉枕,不惜害死一条人命,杨汶昌也不会知道,他赶去豆腐铺时,他小儿子昏厥并不是老张所致,而是长子所为,就这样为保小儿、错信长子杀了人,将自己都陷进去。这世上事原本如此,信的不一定是事实,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相。”

    老张豆腐铺周边的雪地融化后找到了他们杀害老张时留下的痕迹,杨汶昌与长子也将杀害老张及将他们小儿、亲弟灭口的事实供认不讳。

    施人仰叹道:“还真是天网恢恢。”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杨家人都认罪伏法了,那被灭口的小儿尸体岂不是无人认领?”

    “奎子大约早知会如此,已自己出银将他葬去了乱葬岗。”

    好半天才听到施人仰赞叹道:“那小子也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啊。”

    腊月底,四处摊贩都已经收拾好开始收拾摊铺,给家中添置年货了,东街小巷已经没剩几家开张的铺子,六姑娘面摊的生意却依然火热。

    万寒旌一边等着面条出锅,一边感慨:“人人都预备年货去了,你倒是潇洒,东西都备好了?”

    六姑娘整个人被锅前蒸腾的热气所笼罩,连带着声音都飘起来,“我一无爹二无娘的,孤女一个,可惜了年里不会有人来我这小摊吃面,不然连年三十儿我都想出来摆摊儿呢!”

    万寒旌刚准备开口,就被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抢了先:“我也一无爹二无娘的,横竖是一个人过年,正愁没地儿去呢,你只管摆摊儿,我保管来同你作伴!”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自觉主动地在万寒旌对面坐下来,又扬声道了句:“来碗阳春面!”

    “好嘞!”六姑娘愉快地答了声,“马上就来!”

    “小白啊小白,”万寒旌摇头晃脑的敲筷子,“怜香惜玉这种事也跟我抢,我也没欠你银子啊,成日跟着我干什么?”

    顾凌波如今已对他管自己叫“小白”习以为常了,闻言笑嘻嘻地答道:“你是没欠我钱,可你欠我玉枕啊,你不是说好还我的吗?怎么又赖起账来?”

    “非也,”一直沉默不言的施人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人那日只说若你能助他破案会将玉枕归还,可案子并非他所破,你也并未出手相助,何来赖账一说?”

 第三章 ·妇人之心(2)

    “非也,”一直沉默不言的施人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人那日只说若你能助他破案会将玉枕归还,可案子并非他所破,你也并未出手相助,何来赖账一说?”

    顾凌波果然被他激怒:“我怎么没出手相助了?我那时哭得那么伤心……”

    然而万寒旌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赖账到底了,好在顾凌波并不是真着急过来要回那只玉枕的,她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副使,忽然问了句:“你和谁一起过年?”

    万寒旌笑笑,举起桌上的酒杯,施人仰默契地也将酒杯举起,二人碰杯后一饮而尽,而后他才道:“多少年了,同我一道过年的,除了你还真没有旁人。”

    不远处传来犬吠声,施人仰面无表情地补充:“大人忘了,还有个只爱同死人打交道的人。”

    “非也,”万寒旌学着他的语气,“奎子可从未觉得自己是在同我们一道过年,阿黄才是他的真爱啊。”

    犬吠声在靠近,施人仰“腾”地一下起身,再无半句话,就这么走了。顾凌波扭头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巷口,然后把头扭回来看向万寒旌问道:“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走了?”

    施人仰同邱奎子素来不睦,整个提刑司都知道,可二人究竟为何不睦大概就只有万寒旌知道内情了,但此刻他显然并没有打算告诉眼前这只小白。关于玉枕之事,他心中尚有疑惑未解,信守承诺还给她是不可能的,免得她日后不停念叨此事,索性直接说开道:“那只玉枕暂时不能还给你,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就此将它据为己有,关于它,我目前尚有疑虑未解,待我查清真相,必定原物奉还。”

    顾凌波出人意料地并没有立即和他争辩,而是反常地蹙起眉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正色问道:“你能带上我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万寒旌挑眉:“带上你作甚?”

    顾凌波不答反问:“你方才说关于它尚有疑虑未解,疑虑是否与上头的龙纹有关?”

    她居然会问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万寒旌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凌波,看得她都开始浑身发毛了,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幸好一路狂吠的阿黄终于到了,万寒旌总算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低头摸了摸阿黄的头:“你怎么来了?我身上的银子可只够点一碗面的,没骨头给你吃。”

    阿黄今日不大对劲的样子,咬住他的衣襟下摆死命往外拽,顾凌波都看出来不对劲,问道:“它是不是想带你去什么地方?”

    万寒旌已经起身,还不忘对六姑娘嘱咐了一句:“面给我留着啊!”

    阿黄一路狂奔,顺带用叫声开道,万寒旌跟得很紧,顾凌波也没落下,两人一犬很快到了……案发现场?

 第三章 ·妇人之心(3)

    万寒旌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是前阵子遇害的老张给自己预备的新房,屋子虽然简陋,但比他从前住的茅草屋还是好多了,院门大开,他们走进去,一眼就望见一个妇人背对大门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邱奎子已经到了,这家伙永远有本事第一时间嗅到尸体的味道,大约是嫌他们脚程慢了,不满地瞥了他们一眼,有了见证人,他才上手去将尸体抱下来平放在地上,已经开始初步验尸了。万寒旌见状第一时间回头对顾凌波道:“去报案。”

    被吩咐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站在原地没动:“啊?”

    “此地发生了命案,你去衙门报案,叫施人仰过来。”

    “……哦。”

    施人仰来得很快,他到时邱奎子已经验完尸走了,阿黄还留在这,东嗅嗅西嗅嗅的,万寒旌神情肃穆地蹲在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凌波来回跑了两趟,再怎么逞强也开始气喘吁吁的了,她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在看什么?”

    墙角什么也没有啊。

    尸体已经被邱奎子带走,现场也没有任何血迹,其实看起来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围观的百姓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略站了站就散了。万寒旌右肘抵在腿上保持着蹲状,食指伸出来抵在眉心处,双眼紧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凌波陪着蹲了一会儿,腿都麻了,只得起身跺了跺脚,正是这跺脚声将万寒旌惊醒,他猛地一下站起来,吓了顾凌波一跳,她赶紧凑上去问:“你发现什么了?”

    “不好,”他立即大步往外走,顾凌波慌忙追出去,只来得及听到他说:“案情有变。”

    死者是老张未过门的媳妇儿,老张死了还不足半月,娘家居然要将她另嫁他人,老张媳妇不从,于是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

    邱奎子验完尸给出的结论是:“自缢身亡。”

    从前不是没有遇见过凶手将人勒死之后,将死尸吊上房梁伪装成自缢模样的案子,邱奎子总能从颈部淤痕等线索上查出真正的死因,但他这次说,确实是自缢身亡。

    案情看似十分简单,就是一名妇人为守节而自缢而已,但万寒旌显然想到了别的什么,天色刚刚暗下来,他就一脚踹开了验尸房门,邱奎子正在泡脚,眼皮都没抬:“该说的我都说了。”

    “穿鞋。”

    邱奎子抬头,“你想干什么?”

    万寒旌严肃道:“挖坟,开棺验尸。”

    这次谁都没去惊动张聪,一行人摸黑就到了老张的墓地,此次验尸必须靠邱奎子,于是素来与他不睦的施人仰就没来,因此挖坟掘墓之事……就只得万寒旌亲自来了。顾凌波原本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扛起锄头就上,一边挖一边问:“这么做不大合适吧?若是他家里人找麻烦可如何是好?”

 第三章 ·妇人之心(4)

    万寒旌一边干活一边回答:“老张唯一的亲人今日也上吊死了,没有人会为他找咱们麻烦。”

    “可老张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顾凌波还是不懂,“而且不是验过尸了?为何要再验一次?”

    邱奎子坐在一旁捣鼓他随身带的那只木箱,闻言轻笑了一声,“若是对我验过的尸心存疑虑,何以又叫我来?”

    “只不过让你再确认一次而已,”棺材露出来,万寒旌把锄头往旁边一扔,“致命伤那处你再仔细瞧瞧。”

    邱奎子仔细看过,结论仍然是:“致命伤只有一处,就在侧颈处,伤口内有锈迹,另一处伤口是死后所致。”

    但万寒旌显然意不在此,他在尸身另一侧蹲下,指着那处致命伤道:“仔细看看这处伤口,深度是否是一次所钉?”

    这次邱奎子明白了,仔细又验了一遍。

    天色渐渐亮起来,顾凌波同邱奎子一道将尸身重新装回棺材中,再将泥土覆上,气喘吁吁地靠在树边歇息,顾凌波捅捅邱奎子的胳膊问道:“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案另有隐情,”邱奎子淡淡答道:“尸身所能告诉我之事,我已悉数转达,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

    说罢起身将他那只小箱子背上,眼瞅着就要走,顾凌波赶紧追上:“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的?喂!”

    但邱奎子已经不再理她,径直往提刑司去了。

    提刑司众人已经被万寒旌提前嘱咐过,不会再放顾凌波进去,她进不去就只能在门口等着,等着等着就不耐烦了,硬闯当然不行,她就站在门口高声呼叫,没把万寒旌叫出来,倒把施人仰叫出来了。

    “我说小白啊,你也这么大个人了,稍微懂点规矩行不行?”施人仰长叹一声,“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做?万大人已经对你够意思了,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你说是吧?”

    顾凌波才不听他的,抓着他胳膊就开始摇:“他哪儿去了?”

    “现在这个时辰,自然是在办差。”

    “在哪儿办差?”

    刚教的得稍微懂点规矩,现在又……施人仰摇头,“我哪儿知道?得了,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说罢就抛下她进去了。

    万寒旌等到邱奎子那一句话之后,片刻都没耽搁,直接进了张聪的臬台府。案情有变,张聪也没敢怠慢,匆匆忙忙同他一道进了提刑司,很快杨汶昌父子就被提审。

    “将你父子二人杀害张福全一事从头交代一遍。”

    杨汶昌虽不解为何已经结了案又要重审,还是只得再说一遍。

    那日杨大力得知弟弟将当铺中所收玉枕送与了老张做贺礼,一夜辗转难眠,天还未亮就赶去豆腐铺想将至要回,结果老张矢口否认收到过此物,两人拉扯之时,杨二力也到了,他闹不明白哥哥和老张在做什么,还以为是在玩闹,猛地扑过去也想玩,老张本已在拉扯中落了下风,他一扑过来终于得了空,转身就想跑,杨大力气愤之下把弟弟往后一推,正好将老张压倒,尚待修补的桌腿上锈迹斑斑的铜钉就这样插进了老张的侧颈。

 第三章 ·妇人之心(5)

    惊骇之下,杨大力命弟弟在原地待着,自己则跑回德恒当找来父亲杨汶昌帮忙,等他们到时,杨二力却已不在,老张已被人放平在地上。两个儿子都涉了命案,杨汶昌慌张之余想到了今日一直流传的狐仙杀人之事,灵机一动拾起桌面上尚未来得及修补的铜钉,大力朝老张脖颈上砸去。

    然后将他扶着趴在桌上,伪造出睡着的假象,父子二人桃之夭夭,自以为万事大吉。

    脖颈上的两处血洞是为了与之将狐仙杀人之事联系在一起,但杨汶昌慌张之下也只想得出这个了,至于案发时桌面积雪上的兽爪印,他们也不得其解。

    张聪和万寒旌交换了一个眼神,挥挥手示意将他二人又带下去了,张聪问道:“你可有眉目了?”

    万寒旌点头,“已经有了些眉目,此案……”

    “此案已经结案,得亏是腊月,文书还压着,你且去查着,”张聪接过话头,“只是要尽快。”

    时日不多了,万寒旌点头,取下官帽就往外走,施人仰已经候在外头,接过他的官帽就问:“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

    “去死者娘家。”

    “那……”施人仰难得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不如走后门?”

    万寒旌不解地回头:“发生了何事?”

    “你那只小白已经在提刑司门口等了好半日了。”

    “……”

    万寒旌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明明是堂堂正正办案,却还要翻墙从提刑司出去的一日。他倒还好,至少身手矫健,施人仰却不谙此道,从墙里翻出来时很有些狼狈。换做平时,万寒旌必定会嘲笑他一番,但今日实在没有心情,若不是张李氏忽然吊死了,或许老张被害一案就会就此了结,杨氏父子虽已归案,却还会有真凶逍遥法外。

    这样的事实实在难以让人心情好起来。一路沉默着到了张李氏的娘家,当家的是张李氏同父异母的弟弟,万寒旌还穿着一身官服,身后跟着的施人仰又捧着顶官帽,那当家的一见,立马就跪下了,连声高呼大老爷。

    施人仰也想不出,他到这里来是想查什么。

    被主人家拥进里屋,万寒旌刚落座就直接发问:“张李氏新许的人家是哪家?”

    这……当家的没敢吭声,倒是他一旁跪着的媳妇儿开了口:“许给了巷口杂货铺的王麻子做小,姑娘不答应,我们也觉得老张刚出事,就急急将她嫁出去不大像样……”

    她当家的立刻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媳妇儿不敢吭声了,万寒旌淡淡一笑,“既然你们也觉得不合适,那是谁订下的这门亲事?”

    两个人齐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哪里还敢答话?谁知万寒旌没等来答案倒也并不恼怒,含笑又问了一句:“家中除了你们夫妇之外,可还有人同住?”

    这次当家的答道:“还有小人老母同住。”

    “老夫人何在?”

    “……”媳妇儿结巴着道:“大约是买菜去了。”

    万寒旌手里把玩着桌上一只小小的茶杯,缓缓地继续发问:“这时辰怕不是在买菜,大约是在打醋?或是打酱油?”

 第三章 ·妇人之心(6)

    儿、媳俱不敢吭声,只听得万寒旌还在说话,“老夫人平素买这些东西,可是习惯去东街巷口,原本今日就会迎娶张李氏那王麻子开的杂货铺?”

    此问一出,夫妻二人脸色各异,施人仰细细看过,对万寒旌投去“已经足够”的眼神,于是万寒旌便起身了,主人家还跪着,他也不叫起,只是在出门前淡淡吩咐了一句:“老夫人年事已高,莫要再让她老人家如此辛劳,本官得了空再来拜见。”

    出得门来,万寒旌问道:“依你看,这家儿子媳妇是否知情不报?”

    “非也,非也,”施人仰摇头否认,“倒是大人如此一问,怕是提醒了一二,只不知大人以为,同父异母的姐姐亲,还是身生老母亲?”

    “你是担心我打草惊蛇?”

    “大人既然有此一问,当是心中已然有数,只是不知大人打算何时将其抓捕归案?”

    万寒旌仰头望了望天色,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看这天,怕是又有一场大雪降至,但愿是瑞雪兆丰年。”

    话音刚落,施人仰就突兀地叫了他一声:“大人!”

    万寒旌应声把头回正,然后……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在朝他们的方向奔来,奔跑之势甚快,这当口北风正盛,吹得她大衣上的白毛翩跹,煞是好看,来人虽跑得快,姿态却并不狼狈,长发飘飘迎风飘舞,还煞是好看。可她一开口气氛就被破坏了:“姓万的,你始乱终弃!”

    ……

    “始乱终弃不是这么用的,”万寒旌坐在他自己那间屋子的炉火边,搓着手解释道:“乱乃*,弃乃抛弃,出自《莺莺传》,指的是男子对女子先玩弄后遗弃的不齿之举,小白啊,我与你之间并无男女之事,你当街如此高呼,非但对你自己名誉有损,也是在污蔑我,明白吗?”

    顾凌波就坐在他身边,双手微张着靠近炉火,不解地问道:“不是利用完就一脚踹开的意思?”

    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似乎对她也不起什么作用,万寒旌想了想,干脆认了,“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罢,总归我是男子,不会比你更吃亏便是了。”

    顾凌波也没打算和他就这个问题深究,歪着头打量他:“上次的话还没说完呢,不怕实话告诉你,那只玉枕与我身世有关,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我爹娘呢,玉枕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你也看见了,那样上好的玉,我说不定还是出身名门呢,你不是说关于它,你尚有疑虑未解,要查清真相吗?我答应把玉枕先放在你这儿,但你也得答应,查清真相得带上我。”

    居然还敢和他谈条件,万寒旌觉得有趣,也歪着头来看她,“你想查什么真相?想知道你爹娘是否还在人世?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出身名门?”

    “当然想知道啊,换做是你,从小没爹疼没娘惜的,你不想找他们啊?”

 第三章 ·妇人之心(7)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万寒旌侧了侧头,目光落在燃起的火光上,眼睛眯起来,半天才答了一句:“自然是想。”

    顾凌波一抚掌,“这不就结了,我想着你怎么也是个官老爷,你说对那龙纹雕眼熟,多半是在哪个官宦人家见过同样的纹饰,我以后就跟着你,说不定能找着我爹娘呢。”

    “若是找不到又当如何?”

    “反正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找到,跟着你还希望大点儿,若是实在找不着……”她歪着头调皮地笑笑,“帮你查案也不错啊!”

    万寒旌右眼皮跳了跳,随即嘴角一抽,不再言语了。

    很快便有人在外敲门,这个时辰也只可能是施人仰了,万寒旌亲自开门将他迎进来,不等他开口,顾凌波便问道:“那婆子可承认了?”

    “供认不讳。”

    “说说,说说,”顾凌波凑到施人仰身边,双手拉着他胳膊摇晃不止,“你们是怎么知道老张是被那婆子杀的?”

    施人仰看了万寒旌一眼,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于是施人仰将胳膊从顾凌波手中抽出来,伸手去拿火钳翻了翻盆里的炭火,“当铺掌柜的杨汶昌口供中提到,杨大力去叫他到达豆腐摊时,老张已被人搬至地面躺平,脖子上的铜钉也不翼而飞,但当时杨二力也不见了,他便自然地以为是小儿所为,然而事实上,期间李家婆子为其女改嫁之事到了豆腐摊,原本想找老张商量退婚之事,不想却看见他倒在血泊之中。”

    “那婆子也忒心狠了,见着女婿倒在血泊之中,不去救他便罢了,怎的还去补了一钉?”

    “张李氏并非那婆子亲生,早先李老儿在世时给女儿定下的亲事,因老张无力筹办聘礼而一拖再拖,如今那婆子收了杂货铺王麻子的聘银,想悔婚将女儿嫁与王麻子做小,所以前去找老张商量退婚,不想见到他躺在血泊之中,慌乱之下想去找大夫,谁知这时老张却拉住了她,然后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指向了巷口。”

    “是想告诉她凶手是巷口德恒当的人?”

    “原意大约如此,可那婆子做贼心虚,以为老张已经知道她收了巷口杂货铺王麻子的聘银,所以指向巷口,她唯恐生出事端来,急于脱身,然而老张拉着她的衣摆不肯松手,于是……”

    “她临时起意,将老张侧颈处那枚铜钉又钉进去几分?”

    施人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