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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娶王妃:王爷太霸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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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空也不笨,到底跟了蓝烈倾多年,一惊一乍的变故里已经想明白:只有一个人能让侯爷失态成这样。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莫长空心绪复杂,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俯身小心收起侯爷的佩剑,捡了自己的厚背刀,朝侯爷即将消失的背影追过去。
南宫雪若摸出两枚红丹吞了,痛感稍减。她抬手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道,血仍然地止不住地往外冒。她愣神间才想到一个问题:蓝烈倾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就这么放过她,她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些莫名的失落。
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耳边只剩下哗啦啦的落雨声。
对了,雀儿坡!十三还在等她!
方才一番激烈的缠斗,南宫雪若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加上失血,她脚下发软,走得十分吃力。蓝烈倾留着她的面巾,没有捅破她的身份,是要她主动回侯府的意思。就这么离开,他大概会很失望吧?
南宫雪若胡思乱想着,终于支持不住跌倒,慢慢失去意识。
蓝烈倾返回积云寺里,亲自确认了郭茂怀的死亡。幸好当时情形乱做一团,闲阁的人没有机会毁他尸身。莫长空跟着过来,知道他赶时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来不及唤大夫过来,亲自拿了伤药,跪在旁边飞快地帮他包扎伤口。
展钦进门便看见侯爷衣袍上的斑斑血迹,吓得膝头一软,半句话都未说,人倒先跪下了。蓝烈倾不耐烦地抬眼:“起来回话。情况如何?”
展钦哆嗦着唇回答:“本来都快拿下了,他们突然多出数十人的帮手,直接拿性命开道,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式。我怕兄弟们伤亡过大,不敢硬拼,被他们突围出去。”
蓝烈倾面孔藏在阴影里,喜怒难辨,声音平静:“走掉多少人?”
展钦将前后经过极快地回忆一遍才开口答话:“除去最后才出的那些人,最早现身、参与直接行刺的两个走掉了,后来参与阻拦的共有十六人,功夫最好的三人被弟兄们杀死,只有两个身手一般的突围出去。禾先生和他的两名护卫始终没有动手,也逃了。”说完他偷偷瞄了莫长空一眼,颇有几分心虚。
莫长空已经给蓝烈倾包扎好伤口,脸色黑得吓人,一声不吭地走出去。
蓝烈倾微微皱眉,继续问展钦:“没有一个活口?”
展钦羞愧地垂下脑袋:“没有。抓到三个,都自尽了。”
蓝烈倾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片刻之后,莫长空拎着蓑衣,牵着两匹马出现在门口。其中一匹就是蓝烈倾的爱马翻羽。原来他刚才是去取马。
展钦奇怪地问:“侯爷要去哪里?”
“入宫。”蓝烈倾抛下两个字,接了蓑衣披上,翻身上马,往宫城奔驰而去。莫长空做为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一路随行。
展钦见状不禁有几分懈怠:侯爷没有交待的事情,他不知道提前准备,交待过的事情也总是办不好。片刻的泄气后,他又强打起精神,将事情重新过滤一遍,开始清点伤亡,然后亲自带着未受伤和轻伤的检查现场,指挥人将郭茂怀的尸体移出厢房,同时联络侯府的总管夏皓钧,向他汇报情况。
夏皓钧倒是镇定。因为闲阁十一的叛逃,定国侯府上没有遭遇袭击,他亲自带了人过来接手善后,吩咐展钦先去休息。展钦独自战战兢兢:“莫侍卫长说……”
夏皓钧呵呵一笑,安慰他:“他随口说来吓唬你的,倒不是真的要赶你出府。不用担心。”
展钦半信半疑,到底稍微安下心,才觉全身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半分力气,累得直想闭眼往地上躺。夏皓钧拍拍他的肩膀:“跟着侯爷做事,首先就得学会侯爷去繁化简的本事。一件事,如果前期耗尽太多心思、追求尽善尽美,到后期难免心力不济、顾此失彼。”
展钦用力点头,表示记下了。
蓝烈倾入宫的时候,恰巧禁卫军统领吴瑾也在,正在汇报杨府的情况。莫长空离开前,对杨府进行严密布防,吴瑾曾经与他有过搭档,接防地相当顺手,因此杨府伤亡极小。倒是闲阁方面,本来只派了一明一暗两名精英杀手,结果一死一伤。其它外围接应人员也入了局,细算下来竟然死亡过半。
皇帝夏靖泽命人将几样东西拿给定国侯蓝烈倾,说是从刺客身上搜来的。蓝烈倾检视一番,几乎全是毒药、暗器一类。其中有几枚暗色的药丸,他小心地拈起一颗,放到鼻端轻轻一嗅,目光跟着便落到吴瑾身边的地上。一名黑衣的年轻人被丢在那里,绑得跟棕子似的,身上带着多处伤痕,已经昏死过去。
蓝烈倾顿时来了兴趣:“活口?”
吴瑾简要地回答道:“亏得林羽机灵,自杀未遂。”闲阁的规矩是不留活口。落进他们手里的是十六,他没料到莫长空在杨府外也布了局,几乎和十五同时被发现。十五动作倒快,眼看突围无望,当即便刎了颈。他吞毒的时候,林羽恰在附近,一掌劈晕了他。吴瑾跟着过来,利落地掰开下巴取出药丸,也不管还有没有意识,就将人五花大绑。
蓝烈倾眼神一转,笑呵呵地向皇帝讨要这个人:“既然臣弟府里人掳的,臣弟想领他回府后再细细审问,皇兄想必没什么意见吧?”
皇帝夏靖泽虽然有些不悦,却没立即拒绝,思忖片刻才同意:“可以。既然五弟有用,便交给你了。”
蓝烈倾立即招呼殿外的莫长空,当着皇帝的面吩咐:“将这人交给姚升平,让他好生照料。”姚升平是蓝烈倾身边最得力的大夫,莫长空知道份量,先向皇帝告了罪,然后才带人慎重地退出大殿,片刻没有耽搁就离宫回了定国侯府。
殿内,皇帝望着蓝烈倾身上半干的血迹,问道:“事情还未结束?”
蓝烈倾继续看了看手里的暗色药丸,毫不避讳地收起:“早着呢。低估了他们,居然逃了大半。不过郭茂怀已死,他们也算伤亡惨重,一年半载的闹不起什么风浪。接看来要看皇兄的意思,是否就此罢手。”说完他想了想,索性将搜来的暗色药丸全部挑出来,只留了一颗给皇帝做证物,其余的全部收起自己怀里:“皇兄要它也无用,不若赏了臣弟。”
皇帝夏靖泽皱眉看着他的举动,没有阻止:“主使呢?”
蓝烈倾在皇帝对面寻了位置坐下,恢复一贯淡淡的神色:“皇兄可还记得程铭?”
似曾相识的名字。皇帝想了片刻才记起这个人,疑惑地问:“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人是正经的读书人,向来不耻与江湖人为伍,而且心高气傲,有几分真本领。如今他被人称为‘禾先生’,是闲阁的第一谋士,今天也有露面。皇兄不妨想想看,什么人有这个本事,不仅能让他屈身,而且与江湖人共事?”蓝烈倾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帝皱起眉:“有话直说。”
蓝烈倾只是轻笑:“皇兄不会想不到。何况臣弟手里没有证据,只是下面的人见到了他,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主子。哪有资格说什么。”
皇帝的表情终于郑重起来,思忖半晌,疲惫地结束这个哑谜:“容朕再想想。你且回去。”
蓝烈倾也不再磨蹭,难得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臣弟告退。”
偌大的雨势不知何时已经收了。林羽已经在殿外等了大半天,赶紧跟上他的步子。等蓝烈倾回到府里,总管夏皓钧已经将积云寺内诸事打点妥善,带着众侍卫返回府内。蓝烈倾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大致情况,只字未提起南宫雪若,张口便问。夏皓钧愣了愣:“并未见到她。”
蓝烈倾脸色一沉:“她没有回来?”
☆、259。第259章 :快请大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蓝烈倾一张脸已经黑透。他费了如此大的心思,便是要剪除她的牵绊,却没料到她竟敢直接逃走!
“侯爷。”莫长空出声唤起蓝烈倾的注意,“不一定是逃了。她伤到了心脉,走不远。恐怕是……”她最后中的那一剑十分凶险,希望还有命在。否则侯爷怕是难以安心。
果然他的话还未说完,蓝烈倾就往外走去。
莫长空叹了口气:原来侯爷也有情急则乱的时候。他转身对总管夏皓钧说道:“我先跟过去,你挑些人随后吧。府里只是些琐事,交给展钦和林羽即可。外面可别出什么变故。”
夏皓钧头疼地表示赞同。
十三在雀儿坡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见到十九。
初时,他尚能耐着性子,说服自己莫急:定国侯过于狡猾,传闻身手也十分了得,甩掉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再多等等。可一场暴雨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已是入夜时分,仍然不见十九的身影,他开始焦虑起来:未免太久了。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附近留下暗号后,返回积云寺查看:如果在他回来之前,十九来到这里,看到暗号就能明白他的去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出乎他的意料,入夜的积云寺里竟然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穿了甲胄的侍卫,举着火把四处走动。十三躲在暗处偷听片刻,才知道府上有个人失踪了,定国侯大怒,几乎调了全府的人连夜寻找。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十三对这个人不关心,只想快点找到十九。可是他躲在暗处听了半天,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见侍卫们大声嚷嚷起来,说总管吩咐集合。侍卫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侯爷要的人到底还找不找?另外侯爷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集合的命令是总管夏皓钧传出来的?莫不是侯爷出事了?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短暂的混乱后,很快集合完毕。没多久,一辆马车从寺内驶出来,车身遮得严严实实,莫长空没有穿外袍,手里执着马鞭,和夏皓钧一左一右坐在外面。能让这两人亲自驾驶,看来车内就是定国侯。不少侍卫见此情景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不敢上前去问:难道定国侯受伤了?否则他怎么肯坐在马车内,让爱马翻羽跟在车后?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走远,十三才敢从藏身的地方离开,将寺内走遍都没发现南宫雪若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她留下的暗号。他不敢走远,怕惊动寺里留守的侍卫与和尚,更怕惊动蚁堂的人,只得返回雀儿坡约定的地点。
没有人。
他留下的记号仍在,也没有新的暗号。十九没有来过。
十三开始着急起来。定国侯都已经离开,他方才一路上也没见到任何打斗,事情应该都结束了才对。为什么她还没出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一场骤然而降的暴雨,几乎洗掉地面上所有的痕迹。搜寻变得困难重重。蓝烈倾一张面孔绷得吓人,入了夜也不肯休息,亲自将积云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来到与蒙面杀手过招的地方。削断的碎枝细叶已经被雨水冲走,只有那些非正常折断的树枝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斗。
莫长空瞧着侯爷的神色,心里暗自摇头,不得不留神帮着他搜寻。他还惦记着自家主子的伤势,知道此番若是找不到人,他难以安心休息,因此也不去劝,只是留神他的动向。好在夏皓钧心细,将大夫姚升平一并带了过来,还驾了辆马车备着。
夜色沉沉。借着昏暗的火把,断墙上的划痕并不明晰。莫长空的心却忽然提起来,赶紧指给蓝烈倾。他们已经走出积云寺很远。可蓝烈倾仔细盯着这条新刻的划痕,抬眼揣量一番周围环境,选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莫长空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以防危险。
蓝烈倾找到南宫雪若的时候,她躺在一处矮墙的阴影里,面巾还蒙在脸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闭着眼睛昏迷不醒。蓝烈倾愣了许久才敢伸出手,摘下她的面巾,露出他熟悉的容颜,没有半点血色,被夜幕染出冷冷清清的味道。
呼吸还在。蓝烈倾定了定神,俯身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探手从她怀里摸出几样东西:两包不知名的毒药,数枚暗器,以及她贴身藏着的匕首。摸到红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将它们悉数留下,一颗都没有碰。最后动作轻柔地脱了她的衣服,用自己的衣服将她裹起。
莫长空瞧见蓝烈倾的动作,识趣地背过身,脱了外袍递给他。蓝烈倾披着莫长空的外袍,重新将南宫雪若抱进怀里,淡声吩咐:“寻具相似的尸体。动作越快越好。”
莫长空沉声答应:“侯爷放心。姚大夫正在寺里等着,眼下先回去再议。”
蓝烈倾边走边问:“姚升平?他出来了,带回来的人谁守?”
“用了药,暂时醒不过来。出发前夏皓钧特意吩咐过林羽,要他亲自寸步不离地守着。”
蓝烈倾略略颔首,没再说什么。
官家的人迟迟未从积云寺撤离,闲阁的人便迟迟无法大张旗鼓地善后。
这次行动里,闲阁出动大量精英杀手,朝廷密信被毁,要犯郭茂怀遇刺身亡,算是成功完成了预定的任务目标。然而事后众精英竟然无一人全身而退,情报人员亦有大量的伤亡,充其量只能算是惨胜。
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最新的情报呈到禾先生面前:积云寺里蓝烈倾去而复返;定国侯府禁止出入;杨中显自事发开始,便未踏出家门半步,杨府的重重布防不曾松懈半分。闲阁有史以来第一次伤亡惨重,连收尾工作都被官家扰乱,迟迟无法如常进行。失踪人员的动向迟迟无法掌握。
天还未亮,积云寺意外失火。
无论江湖还是朝堂里的人,都知道毁灭永远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白天的一场大雨,足矣掩掉大部分的痕迹,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需要特别掩盖?积云寺如今完全处在定国侯的严密掌控中,禾先生不相信这场大火会是一场意外。
十二还没来得及休息,再次被派往积云寺,带回的东西却让禾先生大吃一惊:闲阁内部的联络信物,数枚沾了焦木淤泥的红丹,还有十九的短匕。这些东西足矣断定十九的死亡:闲阁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
十一和二十四叛逃的消息,当天下午得到确认。鹰堂立即启用最新培养的数名精英,发动对他们的狙杀:叛阁者不赦。
十三迟迟未归。十七等到第四天,到底放心不下,偷偷从阁里取了十九的匕首,独自溜去了雀儿坡,果然见到十三留下的记号。他四下张望两眼,没有找到人,只要压低声音主动说道:“我一个人来的,没对任何人提过。”说完耐心等了很久,才见到十三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他数日未眠,眼眶深陷,神色异常憔悴。
十七沉默着,将十九的匕首递过去。十三晃了一下,瞳孔骤然一缩,连日的担忧刹那间寻到突破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抢过匕首,牢牢握进掌心,表情骇人:“哪来的?”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武器是如同性命一般重要的存在,绝不会轻易丢弃。
“积云寺外面。十二找过去的时候,朝廷的人还没赶到。匕首是在林子外找到的,尸身和其它的东西落在林子里,周围掉有红丹。十二数过,一颗都没少。致命伤在心脏位置。她怕惊动官府的人,没能把人带回来。”
十三再也站不稳,还没说话,张嘴便呕出一口血,人跟着倒下去。十七慌忙一把扶住,牵动身上未愈合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有唤醒十三,想了半天不知道把他送往哪儿,既然到哪里都会被蚁堂发现,索性忍着痛将他背回阁里。他可不想学十一。
至此,闲阁的这趟刺杀任务彻底落下帷幕。他们还不知道十六被虏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营救的打算,只会选择灭口。因此,十五、十六、十九共三人被确认死亡,十二一人轻伤,十三、十七两人重伤,十一、二十四两人叛逃。可谓伤亡惨重。
闲阁自此整整三个月未做一单生意。仅存的数名精英都被鹰堂调走,要求格杀叛逆肖远歌。结果数月下来,肖远歌依然逍遥江湖,反倒闲阁再度折损两名精英好手。积云寺一战,定国侯力挫闲阁,是因为背后有朝廷的大力支持。肖远歌仅仅一介江湖散人,竟然让闲阁铩羽而归,成为第一个在闲阁追捕中成功逃得性命的人,从此声名鹊起,也算因祸得福。
江湖中甚至为此开了地下赌局,赌闲阁对肖远歌的追杀还会持续多久、肖远歌又能再撑多长时间。没料到肖远歌忽然失了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起来了,还有人说他得到世外高人的帮助,随高人避世隐居去了。
肖远歌远离江湖,闲阁的实力今非昔比,自然懒得再为他耗费精力。但闲阁阁主最头疼的事仍然没有半点眉目:明明有可靠的消息与证据,证明二十四与肖远歌是联合叛逃的,但他们只见到肖远歌神出鬼没,竟然查探不到半点二十四的消息。蚁堂的人绝对不会看错,莫非肖远歌别有谋划?
其实关于肖蔚蓝,倒是闲阁多虑了。肖远歌只是不舍得她涉险,每次出门前都先妥善安置她。她向来低调惯了,加上肖远歌故意张扬,蚁堂没有注意到罢了。事实上,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算遥远,足矣相互照应。否则肖远歌不可能每次都逃得那般顺利。
十七同十三说起肖远歌的叛逃,十三木然听着,没有任何表情。他伤得并不严重,比十七的情况好太多。十七一身功夫差点废掉,可等到十七活蹦乱跳的时候,十三依然恹恹地躺在床上,半步没离开过房间。
闲阁从来不白养无用的人。十七愁苦起来。
积云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苏礼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看客。十二没有露面,也没有给他任何讯号。听说被击杀的刺客中有一位女性,他顾不得避嫌,忙忙地求见定国侯。
蓝烈倾正为南宫雪若的事情忧心,哪有工夫搭理他,冷冰冰一句“不见”便将人拒之门外。总管夏皓钧对自家主子与苏礼和的密谈内容知道一些,虽然依着主子的吩咐,将人挡在了门外,却还是告诉他道:“苏大人不必忧心,最多两日便见分晓。”
苏礼和耐着性子又等了两日,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纷纷,称闲阁的天才少女十九被定国侯亲手斩于剑下。确认死的人不是十二,苏礼和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颗心又提起来:十九死了,那十三呢?苏婉掌管着扬州的老铺,至今不肯嫁人,他这个做兄长,不能不忧心。
十六是活活痛醒的。不是伤口痛,而是被迫中断红丹的药性。
他所处的地方不是地牢,是一间收拾齐整的小屋。伤处都经过细致的处理,伤药里加有大量的迷药成分,让他提不起半点力气。即使有了迷药,依然用五花大绑的姿态,将他困在床上,手脚紧缚在床头,嘴里塞着布团,防止他自杀或者暴起伤人。发现他有清醒的迹象,守在床边的人立刻冲着外面喊起来:“快去请姚大夫,他醒了!”
骨髓深处的疼痛,渗遍全身。剧烈的痛楚使十六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偏偏浑身上下聚不起半点力气,发不出半点声音,连转下头都做不到,只能生生熬着。一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逼供?他痛得神志都开始涣散,心头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阁里有没有发现他落在这些人手里?就算他们不杀他,阁里也会派人过来灭口。
☆、260。第260章 :也许很多
出乎意料地,老人什么都没有问,拿开堵在他嘴里的布团以后,就坐在床边,一边用布巾拭去他额上的冷汗,一边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藏着毒药的两颗后牙都被拔掉。他尝试咬舌,却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一位年轻的侍女端着汤药走进来。她脚下步伐迈得极快,手里的汤药却捧着极稳,没有洒出半滴,显然是练过防身功夫。老人让开床边的位置,侍女拿着汤匙,将药汁喂给十六。
痛楚似乎有加剧的迹象。也或许是错觉。他很快又晕了过去。
老人盯着他唇边溢出的血沫,两指搭在他腕间,刻意观察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摸出解毒的药丸给他吞下。
第二次清醒的时候,痛楚发作得并不是特别厉害,腕间凉凉的。十六费劲地转过头,发现老人划破了他腕间的血脉,正在放血。察觉到他清醒了,老人和蔼地问道:“你服的那种药,能不能告诉老夫药方?老夫可以帮你配。”
十六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有些意外,这人居然不问闲阁,先问红丹。
老人看看碗里的血量,觉得差不多够了,在伤口涂过金创药包起来,同时继续劝他道:“老夫便是姚升平,是定国侯府的大夫。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侯爷已经答应老夫,若你肯交出药方,他可以留你性命。”
十六抿着唇,明显是抗拒的态度。姚升平叹了一口气:“你们的规矩,侯爷同老夫提过几句。何必呢,侯爷不许你死,你便只能活着。若是知道配方,你不妨告诉老夫,至少能少吃些苦。”
十六嘴巴紧闭。姚升平正准备再劝,发现他眼神有涣散的迹象,便知道痛楚再度复发。他取过来数十枚银针,一一刺进十六的身体,压制住可能的挣扎。然后他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就唠唠叨叨地说开:“上个月侯爷就要老夫配解药,老夫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药,哪里配得出来?结果前几天侯爷重新提起这事,把你丢了过来。唉,老夫实话告诉你,他特意留着你就是为了试药。可这药实在凶险,用到的药物有严格比例,稍有差池就会变成剧毒。你自己是不知道,侯爷催得紧,这些天你的命一直捏在阎罗王手里。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告诉老夫。哪怕你一心求死,等药物配出来以后,老夫还能去求侯爷给你个痛快。”
侍女打开香炉,丢了两块香片点燃。清洌的气息拉回十六的神智,他忍着痛,花了些工夫,慢慢理清姚升平的话:“定国侯要的是解药?”
姚升平得到他的回应,高兴得手舞足蹈,热心地解释:“是啊,还不是心疼那丫头。说起来她以前也算是你们的人……”
“姚升平。”侍女冷冰冰地插话,语气间对他没有半点尊敬,暗含警告,“侯爷让你配药,可没让人闲着问话。”
姚升平表情一僵,讪讪地闭了嘴。十六来不及细想,又昏了过去。
所谓医者仁心。姚升平的立场是大夫,他对病人的过往没兴趣,也不关心朝廷大事。有定国侯在外面罩着,他无须为任何身外事分心,因此来到侯府后,他的医术愈发精湛。这次试了几番都配不出正确的药方,只好让病人醒来。
药毒本一家。十六擅长用毒,他常年服用红丹,对红丹的药性也有几分了解。姚升平废话说了一大堆,他只抓到了最后一句,并猜测出大致的事实:十九如今留在定国侯的府里,断了红丹,定国侯为了给她配解药,将自己当做药人送给了姚升平。
为了更精准地确定药性,姚升平给十六停了迷药。十六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络,知道是为十九研制的药方,也不再抗拒,偶尔清醒的片刻还会和姚升平展开讨论。
蓝烈倾等了几天,没有接到追查郭茂怀被刺一案的圣旨,便明白皇帝的意思。他撤了在杨中显府上的布置,高调将金铭关回大理寺监牢,让杨中显结束深居简出的生活。另外,他从侯府推出一位“郭茂怀”,不再例行审讯,判即刻押往菜市口处死,家产全部没收充公,郭家九族全部流放到越地。至于郭茂怀招供的其它相关人,因为密信丢失,蓝烈倾虽将内容记在脑里,并在事后转述皇帝,皇帝却没有处置的意思,索性撇过不谈,处理完郭家便将案子搁下,再度恢复他闲散的日子。
朝里坊间都以为,定国侯在暗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布置,战战兢兢等了月余都不见动静,于是舒张了筋骨,摇头晃脑开始议论起八卦:后宫哪位新妃得宠了;哪家青楼新来了漂亮姑娘;某位大人府里的丫头一个一个水灵,刚入江湖的少年郎闹了大笑话……
蓝烈倾半步未离府,大半时间都守在南宫雪若身边。她依然住在西院的落霞苑,蓝烈倾从皇帝那里拿到的红丹很快就没有了,她的伤势基本稳定后,为免药发之苦,姚升平给她用了大剂量的迷药,几乎从早到晚都陷在昏睡里。蓝烈倾怕昏睡久了伤身,就停了一日,结果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心疼得不得了,差点松口答应放她回闲阁。莫长空恰好过来寻蓝烈倾,闻言凉凉地问了一句:“侯爷,我们忙活这许多日子,到底是为着什么?”
蓝烈倾只能再去催姚升平。
十六因为服用大量药物,其中不乏极冲的品种,药性相生相克,短短十数日,他的身体迅速垮下来,即使没有迷药也无法下床走动。这天他清醒的时候,姚升平不在房内,正在落霞苑替南宫雪若例诊。他盯着帐顶,突然想起来阁里药圃之外生长着大片的植物,心头忽然一亮,挣扎着爬起来,向侍女讨了笔墨,伏在床边,凭着印象将那种不知名的植物描摹出来。
姚升平过来的时候,十六才画一半,身体在痛楚中痉挛着,半张纸都被血染透。姚升平用针灸帮他压下痉挛,待他画完才明白为什么一直做不出药:因为缺少一味极重要的村料。
几天后新药制成,首当其冲先给十六服用。疼痛果然迅速得到缓解。十六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可是这一觉再没有醒过来:闲阁内部做出来的药丸,所使用的各种药物有严格的比例,姚升平调配的比例稍有偏差,使它变成了致使的毒药。
姚升平小心翼翼地重新调整了比例,并将后果告诉蓝烈倾。没有药人试药,他也不确定这次配出来是否正确。蓝烈倾沉思片刻后吩咐:“剂量减至最小,先用一次看。”
幸而剂量极小,这次总算没出什么大事。姚升平根据结果重新调试两次比例,终于有了把握,不再给南宫雪若服用迷药,改服他新配的丹丸。蓝烈倾郑重嘱咐姚升平:“给你三个月,让她摆脱药物依赖。”
姚升平嘴角抽搐,表情十分痛苦。任务虽然艰巨,却不得不答应。他来不及喘口气,重新开始策想戒除药物的方法。
蓝烈倾对此甚为满意,极难得地露出笑意。旁边侍奉的展钦和林羽看到侯爷的笑容,吓得一个以为眼花了,另一个极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最可怕的是蓝烈倾听到动静,回头瞪了林羽一眼之后,竟然没有任何表示。他心情很好,所以轻易地略过此类小事。
他的人,不应该被任何事物所束缚。她的一切,只有他才能掌控。
他为她打造最坚固的牢笼,也给她装上一对最自由的翅膀。
这场风波尘埃落定的时候,夏季已经走到尾声,晨晚的空气中泛起凉意。
南宫雪若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每天的力气都用在与药膳抗争上。从汤药到膳食,她能入口的东西都由姚升平亲自过手。另外,蓝烈倾禁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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