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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骄-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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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将军笑了:“你带他来宋家,总不是为了陪我喝酒的。”
  “等他酒醒了和您说,这事儿我也不清楚。”
  宋老将军呵了声,苏锦绣嘿嘿笑着,她是真的不清楚皇上心里头的决定,得听听施正霖怎么和外祖父说。
  ……
  一个时辰之后,施正霖酒醒了,与宋老将军坐在一块儿,说起了之前和苏锦绣提起过的事。
  苏锦绣倒是乖觉,没插嘴,在旁边倒茶听着。
  撇开身手,宋老将军对这个年轻人还是赏识的,后生可畏,这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性子又沉稳,也难怪先皇和皇上都如此看重。
  苏锦绣也感慨,明明自己知道的比他多,论说服力,不如他。
  这一聊,天黑时他们才离开宋府。
  马车上苏锦绣迫不及待的说起他们刚才提到过的:“你说皇上会派谁前去?”
  施正霖反问她:“你想皇上派谁去?”
  “当然是对漠北熟悉的人了,要是光会纸上谈兵,外祖父都不会理睬。”苏锦绣眸光闪闪,望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呀我呀,我对漠北最熟悉了。
  施正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手里,翻过来,摸了摸她手心里之前被剑割伤的位置,苏锦绣觉得痒,缩了下又翻回去,有些急了:“你说呀。”
  “说什么?”施正霖嘴角噙了笑意,显得很无辜。
  “啪”一声,苏锦绣拍了下他的手,气呼呼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毛遂自荐!”
  施正霖握住她的手,笑出了声:“那你这算是毛遂自荐。”
  苏锦绣挺腰,有什么不可以。
  “若是让你去前线,岂不是我们大魏无人可用。”
  “迂腐,当年太皇太后说女子可以去训堂念书时,朝中还不是一片反对,宫中有多少女官,太医院还有女医在后宫中侍奉妃子。”
  施正霖点点头,诚恳悔过:“嗯,言之有理,是为夫过于迂腐陈旧。”
  苏锦绣瞪着他,说了半天就一句这个?
  施正霖又将她的手翻过来,苏锦绣不让了,他轻笑:“就算是皇上真的有此意,眼下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苏锦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前是以防守为主,如今要去攻打,所耗费的粮草兵力又要加倍,如今皇上才登基一年,各项新政下去,实施的同时还得投入大量银钱,简单来说,就是缺钱。
  “就算不是打的时机,也该早早探下,塔坨族现在不断吞并小部族,壮大之时就是反攻之时,我…”苏锦绣忽然顿住,对上他的视线,“……”
  这气氛,颇有几分心照不宣的感觉,苏锦绣想说她在漠北那五年里,塔坨族在拓英的带领下是越打越凶的,他们会为了更好的生存环境而奋斗,除非是将他们彻底打怕,臣服于大魏,要不然,关北门永远无法太平。
  “开春时,皇上会派人运送粮草过去。”
  苏锦绣倏地看他。
  “你可以毛遂自荐,家属同往。”
  ……
  回施府后很晚了,隔天早上苏锦绣才去施夫人那儿问安。
  施夫人对儿子和儿媳妇同进同出很满意,大早上正说着,外头有人来禀,薛太医来访。
  苏锦绣跟着施夫人去前院迎人,薛定奕刚从宫中值守回来,身上穿的还是太医院的衣服,施夫人见此,先把人领进了前厅,关切道:“还没用饭吧,在这儿先吃点。”
  施夫人和薛夫人关系不错,对薛定奕也客气:“也不急着过来,你该先回一趟家。”
  “从宫里出来正好路过。”薛定奕喝了杯茶,朝苏锦绣看了眼,对施夫人道,“二公子在何处,我先看看。”
  施夫人带着他去了南苑,早晨,施正烨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他们进来,笑着打招呼:“娘,嫂嫂。”
  薛定奕最多是听过施家有这样一位二公子,而对施正烨而言,上都城中绝大多数少爷他都不认识,听到介绍后才隐隐记起来,原来这位就是当时和大哥大嫂他们一块儿去漠北的薛公子。
  进屋后薛定奕先给施正烨诊了脉,脸上并没有露出别的神情来,诊脉后问施夫人要了他之前服药过的方子和以前就诊时的诊断簿子。
  这些从胶州过来时都带了,十几年下来,厚厚的一叠,坐下来看都得花上不少时间。
  薛定奕翻了最初的诊断结果和最近一次的,继而问施正烨:“夜里咳嗽时,喉咙是否有灼痛?”
  “之前没有,这两天有。”
  施夫人神情一下紧了几分,前几天请吕太医过来时还没有这症状。
  “可否胸闷,喘不上气?”
  施正烨点点头。
  “二公子这是先天不足的缘故,上都城这里的天不如胶州来的湿润,入秋后天又过于燥,二公子才刚回来,多有不适应,夜间咳嗽加剧,时间久了就容易灼痛。”薛定奕看过最初的诊断,早产先天不足带来的问题很多,大都是内腑功能不全,像施家二少爷这样的,能活到现在的确不容易。
  “可有办法?”施夫人是不想把儿子再送回胶州,那般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齐大夫年事已高,等他过世之后正烨怎么办呢。
  “二公子现在服用的药里,已经有针对的,不必再另外开药。”薛定奕看了圈屋内的陈设,“不如在二公子的屋内多添些绿植,入夜后再行搬离,如今秋月天,可以在屋里添几个水盆,如此也不会太干燥。”
  “那用熏蒸?”
  “太过于湿热也不好。”薛定奕检查了下施正烨的腿,“上都城这儿虽比胶州干燥,但也有好处,二公子时常药浴,本就容易积湿气,南方湿冷,在这儿会好一些。”
  “就按你说的办。”施夫人听出些味儿来,当初去胶州时,齐大夫也曾提过,胶州虽好,也忌湿气。
  “家师快回来了。”薛定奕起身,“到时候再请他给二公子看看。”
  施正烨颔首致谢,随即对施夫人道:“娘,您送送薛太医吧,大哥院里养了不少绿植,让嫂嫂替我挑几盆就好。”
  薛定奕抬起头,苏锦绣正好背过身去,挽起的妇人发髻映入眼底,薛定奕眼神微动,很快转头,背起药箱跟着施夫人走出了屋子。
  苏锦绣倒了杯水给施正烨,施正烨接过,笑的格外温和:“嫂嫂,我听大哥提起过,你们还去了漠北,不知那边又是什么样的风光。”
  “漠北和这儿不一样。”苏锦绣想了想,笑道,“和胶州也不一样,那边放眼望去尽是大漠,一年四季下不了几场雨,等你身体好些了,可以带你去走走。”
  苏锦绣还想补充一句,用屋内的陈设来作比较给他形容一下那边的特色,转过身时,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那只猴儿面具。
  面具不奇怪,就是猴儿面具旁边的那大贝壳,瞧着像是女儿家的东西。


第143章 143
  “这是你从胶州带来的?”苏锦绣走近看; 贝壳的纹路很漂亮,像是波浪一般上下起伏; 又层层叠开,底端是浅粉,往上颜色再淡一些; 到了贝壳嘴是纯白。
  “嗯,别人送的。”施正烨看向那架子,视线定在猴儿面具上; 声音缓了几分。
  “这是海里的吧; 我记得胶州离还也不近。”
  “这叫砗磲。”
  苏锦绣问的时候是无心的,但转身时看他脸上那神情; 便觉得这贝壳多少有些寓意在里面; 别人送的,还只有一半,就这么放在托盘上,还被他千里迢迢从胶州带回了上都城; 肯定是珍视之物。
  “砗磲。”苏锦绣默念了下,倒是在书上有看到过; 但基本产自于南边的海里; 不容易捞取。
  “这个算小的; 距离胶州最近的宜州,往南有不少渔村,这些都是渔夫出洋打捞上来的,有些个头大的; 打捞上来会被磨成别的物件,卖往大魏各处。”施正烨看着那砗磲,语气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听闻它们在海里张开贝壳时,体内绚丽多彩,十分的美丽。”
  施正烨没有去过宜州,也无法亲眼看到这些从海里捞上来的砗磲,更不能潜到水下去看这一美景,而会这么形容给他听的,应该是个姑娘。
  苏锦绣微点了点头:“她叫什么名字?”
  施正烨与她对上视线,倒是坦然的很,笑的从容不迫:“她叫阿兮。”
  傍晚等施正霖回来,苏锦绣便向他问起是否知道有个叫阿兮的人。
  施正霖换下官服,看她眼神跳跃的,轻笑:“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今天薛太医过来给小叔子看诊,我在南苑无意看到了个贝壳的摆饰,小叔子说是从胶州带回来,一个叫阿兮的姑娘送给他的。”
  “那是齐大夫的孙女,就是一直给正烨看病的大夫。”施正霖以前去胶州时见过她几次,总是跟在齐大夫身边,“薛太医怎么说?”
  “你不是说小叔子就住在齐大夫家隔壁,与这位姑娘应该很熟才对,薛太医说再过些日子林大夫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过来看看。”
  施正霖转身看她,反复问起阿兮,今天在南苑她是听到什么了。
  苏锦绣这会儿已经朝外走去,吩咐清竹挑几盆长势好的盆景送去南苑,进门时听到他说:“这个阿兮应该与你差不多大,爹外任结束要回上都城,就把正烨安顿在齐大夫家隔壁方便看病照料,那时齐大夫的孙女才刚满月。”
  那时施正霖也不过才四五岁,对此印象很浅,几年后跟着爹娘去胶州看弟弟时,齐大夫的孙女已经会跟在齐大夫身后跑了,是个挺机灵的孩子。
  苏锦绣点了点头,从小就认识,称得上青梅竹马。
  “齐大夫年事已高,这两年都应该是他孙女在帮忙,正烨一直留在那儿也不是长久之计。”施正霖说罢,问她,“你问阿兮,是不是正烨说了什么?”
  “小叔子没说什么,我只是好奇。”苏锦绣摇摇头。
  施正霖也没有追问,两个人简单用过吃食,天暗下来时,忽然有人来请,施正霖又匆匆出府,到了后半夜才回来。
  睡梦中苏锦绣感觉到有人靠拢,喃喃了声。
  “你回来了。”
  “嗯。”施正霖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迷蒙中,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半梦半醒中,苏锦绣抬手搂住他的腰,轻轻嗫了句:“你别去。”
  施正霖怔了下:“去哪儿?”
  “别去胶安。”苏锦绣把他搂的越发紧,头靠在他怀里,舍不得他离开的样子。
  “我不去。”施正霖将她抱紧,低声安抚,“我就在这儿。”
  “子凛,我没有娘了。”声音一下变的很委屈,但因他搂的紧,她又有些安心,“你别像我爹那样。”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叫他子凛,还是在这样的梦里,施正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我不会。”
  “我去皇太后那儿请旨,你是不是生气了。”苏锦绣低声喃喃,“你不喜欢我。”
  施正霖发现她梦的有些混乱,却没有一样是现在发生过的,有时候他觉得这很荒诞,可就如他在宫中受伤那次一样,她所说的那些事,并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么简单。
  “我喜欢你。”施正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靠在她耳畔道,“我喜欢你,那你呢?”
  “喜欢。”苏锦绣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一蹭,胸口微痒。
  施正霖语气沉了几分:“蓁蓁,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五月十四。”
  “那我何时去的胶安?”
  “五月二十。”
  施正霖算了下时间,换言之,成亲不过七日他就奉命去了胶安治理水灾,按她所说一去半年,回来之后又起谣言生了误解,后来又求了个圣旨,误会加深,三年后她去了关北门,那这三年里,他们可有和解过。
  “蓁蓁。”
  苏锦绣轻蹭了蹭,算是对他的回应。
  “前一世,我们可有孩子?”
  怀里的人沉默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了,施正霖的心一紧。
  他有想问而不敢问的,在她清醒时,开不了口。
  施正霖想知道,又不愿意她去回忆那些,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开始的事。
  他更清楚明白的是,眼下他们在一起,这辈子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怀里传来了声音,带着些埋怨,不知她又梦到了什么,语气说不出的闷,“我们都没圆房。”
  “……为什么没有圆房。”
  这下声音有些扭捏:“成亲当天,我来月事了。”
  这厢,施正霖的心情也有些闷了,垂眸,她的亵衣有些松,露了肩头,手还环抱着自己。
  无心睡眠。
  “蓁蓁,抬起头来。”
  苏锦绣这会儿有些清醒了,梦里总是有个声音问东问西的,就想睁开眼看看。
  于是她抬起头,眼睛才睁开,正对上了他的脸,就被他攫住了嘴唇,她轻轻嗯了声,还没反应过来生出力气,就已经被剥了干净。
  再往下,又记不大清了。
  ……
  苏锦绣总觉得这些天施正霖不太对劲。
  可又觉得这不对劲的地方,让她分外难以开口,就是自己想想都觉得很难为情。
  连日的勤奋导致了苏锦绣每天夜里都睡的特别沉,梦都没力气做,而他每天看着倒是神清气爽的。
  很快九月末,苏锦绣没再从小叔子那儿听到有关于阿兮的事,倒是等来了林大夫的消息,他终于回上都城了。
  两天之后林大夫跟着薛定奕来了施家。
  施家人对此都满怀期待,施尚书性子内敛,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对此时也是怀抱了期望,但凡是可以有好转的机会,他们一家子都愿意去尝试。
  只是林大夫来了之后,半个时辰未到,就说没的治。
  施夫人愣在那儿,对那“没得治”三个字还没反应过来,薛定奕深知自己师傅的脾气,连忙解释道:“家师的意思是,二公子这病无法治愈。”
  这话齐大夫也说过,但没林缚生这么直白,纵使施夫人心中早有准备,听到后还是怔住了。
  苏锦绣扶住施夫人:“不能治愈,是否可以好转一些。”
  林缚生又道了句:“他这命是用药吊起来的,就算是好转些,今后也无法生育。”
  施夫人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苏锦绣忙让喜鹊把人扶下去,屋里没有长辈了,苏锦绣语气一变,望着林缚生道:“林大夫,治不好的病不就是疑难杂症。”
  林缚生看了徒弟一眼,这胎中带毒,又是早产生下来的,就是他不来,定奕也知道该怎么治,偏还要帮着他们一起把自己蒙骗回来,真是白教了这傻徒弟,看上的媳妇都已经成别人家的了。
  “小丫头,像是驱兽族人那样的病,不多见,称得上疑难杂症,还有治好的希望。”林缚生翻了翻施正烨以往的病例,“这位公子在娘胎里的时候本就活不下来,是用药将命吊起来的,就算是再活上十年八年,也未必会好转,很大可能这结果是更坏的。”
  当时在西平府时给宝音她们看病,林大夫这嘴也没这么毒,苏锦绣隐隐觉得是与别的有关,以他的医术,在太医院内能混的风生水起,就算是不做官,在上都城中也是别人争着要请的大夫,偏偏他要四处游历,还不乐意回来。
  苏锦绣这就想起了施正霖说过的,林大夫曾入宫给娉婷郡主看过病,一个月后就请辞了,也没给出什么理由来,多方打听都找不到人。
  于是苏锦绣道:“林大夫,十几年前你入宫给娉婷郡主看病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缚生怔了下,倒是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脸色就有些怪了。
  “郡王妃怀娉婷郡主的时候,因为郡王的死伤心过度,也曾病过一场,早产生下郡主就撒手人寰了,郡主自小体弱,换做在平常人家,怕是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也是靠着宫中这么多太医的照料才活下来,十二年前漯河王请您入宫给娉婷郡主治病,一个月后你就走了,虽说没有完全治愈,娉婷郡主的身体却是好了不少,如今她都能和亲远嫁越骆国,虽说比常人体弱一些,不也活的好好的。”
  差不多的病,纵使小叔子更严重一些,苏锦绣不信结果会如林大夫说的这么坏,他明显是故意的。
  听苏锦绣说的这么详细,林缚生的脸色更怪了:“你怎么知道这些。”
  “相公他过去是太子伴读,曾在宫中见过林大夫您。”苏锦绣缓和了语气,“不论当时你出于什么原因不再替娉婷郡主治病,十二年前您对她的病就有办法,十二年后,这病对您而言更应该是轻而易举。”
  林缚生看着她,半响,叹了声:“郡主的病不是我看好的。”
  施夫人在隔壁休息,施尚书和施正霖都不在,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苏锦绣问的也直接:“您是说她装病。”
  “当年漯河王请我入宫给郡主看病,诊脉过后我就觉得不太对,郡主的脉象并没有病簿上所写的那么虚弱,但她面症上却病的不轻,了解病情后,最初我开了五日的药。”
  林缚生那时还年轻,会答应漯河王爷入宫给郡主治病,自然是为了银子,但治到后来,林缚生发现这银子并不好赚,有可能还会丢性命。
  他开药的期间,太医院那边就断了药,所以郡主只能服用他的药,可郡主的脉象显示,这身体是时好时坏的,偶然一次,他将药簿落下了,回来取的时候,正好碰上郡主身边的宫女把煎好的药倒到屋外的盆栽中。
  那时他药簿都不拿了,匆匆茫茫离开皇宫,之后再入宫他就长了心眼,离开的晚一点,亲自监督这年幼的郡主吃药,第二天她的脉象就不错,他要是走的早一点,隔天她气色就不好,若是接连几天早走,她这身体还是时好时坏,不会一直如此。
  漯河王爷是知道他医术过人才请他入宫,一个王爷总不至于在这事儿上动手脚,花了重金就还不让他将病看好。
  起初他还没怀疑到这小郡主头上,那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天真无害的,喝起药来都这么乖巧懂事,苦都不曾喊一下。
  直到那回,诊脉就知道她是接连三四日没喝药,身子一下虚弱了很多,先皇都要问责于他,林缚生当时不信啊,就悄悄问了那小郡主,她是不是没有按时喝药。
  却见那小郡主天真的看着他说,虽然那些药很苦,但她有每天按时吃药,从未落下过。
  可恰恰,那几日的药带补的,并不苦,喝起来还有些微甜,她在说谎。
  这时林缚生才意识过来,这个小郡主是故意不喝药。
  她要再多上两日把药倒掉,很可能会晕过去,到那时候,漯河王爷可不是谢他,是会要他掉脑袋。
  林缚生当机立断给她施了针,亲自煎药看着她喝下去,之后将她的气色养好了些后,得到了漯河王爷的赞赏后,林缚生找了个机会托人请辞,离开了皇宫,改名换姓,因为一些交情,以治病的名义藏在了薛家。
  “我当时想不明白小郡主这么做的缘由。”但他觉得这皇亲贵族不能接触,更不能和那些官家走的太近,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在外游历,甚少回来。
  苏锦绣了然:“你要是把她的病看好了,往后她就不能以弱示人,博取先皇和各位叔伯哥哥们的关心。”
  四五岁的时候她就能为了自己把林大夫推到险境中去,无所谓别人是否会因为她丢了性命,十年之后她的所作所为,于她而言,就更不会有什么对错之分。
  想罢,苏锦绣笑眯眯看着他道:“不过林大夫,您要是因为这个就十年怕草绳,也太愧对您这些年来的作风,您在上都城里的消息谁都不会知道,薛公子不说,我不说,施家上下更不会有人说,您现在不是别人,就是林大夫。”


第144章 144
  林缚生觉得自己是被半胁迫答应下来帮施家二少爷看病。
  于是离开的时候和苏锦绣提了三个条件才给看。
  一要重金治病; 二不论他做什么,他们都不可以有异议; 三施正烨得搬离施府安顿到另外的地方,他不来施府给人看病。
  让施家人考虑清楚了再去薛家请他,时间不多; 两天之内。
  前厅这儿,施夫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对林缚生提出的三个条件担忧不已; 脾气这么古怪的大夫; 总让人不太放心。
  这时施正霖回来了,他提早半天从户部回来; 就是为了这事。进屋时看到施夫人的脸色不太好; 走到苏锦绣身旁,听她说了大致的事。
  “娘,这三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
  施夫人见儿子决定的这么痛快,神情不忍; 最终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弟弟这身体,换个大夫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十几年前漯河王爷请他时; 他的医术就十分了得; 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肯定不会提这条件。”施正霖对林缚生的本事很放心,当初漯河王爷为了娉婷郡主的病四处求医,最后花重金请了林缚生,十几年过去; 他在外游历又教出了这样一个徒弟,医术只会涨不会差。
  以往去薛家时只知道薛夫人把小儿子送去学医的,现在才知道就是这个林大夫,加上长子看重信任,施夫人虽心中还有些顾虑,对于小儿子的病,也想再搏一把,不能治愈是一回事,只要能恢复一些,对于她而言就是老天爷给的恩赐了。
  想了会儿,施夫人道:“就城南那边,有个小别院,也安静的,到时候收拾一下,我陪正烨一块儿住过去。”
  这边做好了决定,那就得派人去薛家,不过这会儿林大夫离开并没有多久,苏锦绣建议明天下午再派人过去。
  “那我先派人去别院那儿收拾一下。”施夫人拍了拍苏锦绣的手,“我去南苑看看正烨,你们回枫院去吧。”
  说罢施夫人带人离开了前厅。
  “娘她…”苏锦绣看得出来,林大夫那些话对施夫人的打击不小,纵使有心理准备,可当娘的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正烨出生的时候比这还要严重,当时大夫说活不过三天,之后还有大夫说活不过周岁。”施正霖抬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这些年正烨都熬过来了,娘有时就觉得他和正常人没有分别,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没事的,过几日她就会好的。”
  施夫人这些年来心里有多煎熬,旁人是无法感受更无法去评断的,施正霖所说的过几天会好,其实也就是自己安抚自己,偏偏这些别人还没法安慰,因为她全都知道。
  这才叫人心疼。
  “娘搬去别院,要不我们也住过去吧,反正在哪儿都一样,还可以给娘搭把手。”苏锦绣扭头看他,“正好,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林大夫。”
  施正霖牵住她,往枫院走去:“你担心他还会说什么。”
  “也不算是,他就算嘴巴再毒,医者父母心,他心肠还是好的,我还有些事儿想请教他。”
  看着她微翘着嘴角,施正霖也不说破:“好,那收拾一下,一起住过去。”
  清竹跟在小姐和姑爷的身后,隔着一些距离,看姑爷和小姐这般亲近,眼神欣慰极了,想着了别的又有些脸红,姑爷和小姐感情这般好,说不定很快就要有小少爷了。
  ……
  隔天施夫人派人去了薛家给了答复,很快的,苏锦绣他们就搬到了城南的别院里。
  别院不大,刚好够他们住下,屋与屋之间离的近也方便照顾,额外留出一间给林大夫,院子这儿还另外收拾出了一块向阳的地方,方便晒药之用。
  林缚生来时看到这样的准备,眼角微抽,再对上苏锦绣那满是笑靥的神情,就觉得又是入了这小丫头的套,要挟的话都说的这么好听,明明心里想着让他来看病,看这边收拾的速度,决定也是早就做好了,偏偏还等上一天才派人来通知,和他装不着急。
  就这些银子,他觉得收少了,这官家的人,都狡猾。
  心里不满意归不满意,看病的事,林缚生对待起来却是无比严肃认真的,再行诊断后,很快就定下了治疗的办法。
  此时已经是十月初,到了放榜的日子,考试院门口围满了人,都等着看放榜结果,他们住的城南这儿,附近的小别院里住着许多前来赶考的学生,这几日巷子里时不时有报喜的锣鼓声。
  苏锦绣在院子里帮林大夫晒药,冬罄跑进来了,气喘吁吁的,到了苏锦绣面前后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有他的名字,李俊生,在榜上。”
  苏锦绣将上面的筛子取下来:“第几名?”
  冬罄想了想:“好像是三十六。”
  中游的位置,说不上好,却也不差:“你去叫紫茵备马车。”
  苏锦绣将晒好的两个筛子端到屋檐下,正好碰到林缚生从屋里出来,苏锦绣即刻摆了个笑脸,林缚生看了眼她手上的筛子,药晒的不错,还挑不出错来。
  “这些药我自己会晒,你放着罢。”
  “左右我也闲着,没什么事,帮您搭把手是应该的,要是晒得不好您尽管说。”苏锦绣客气道,“这些先给您放这儿了,我先出去一趟,可有什么要另外买的?”
  “不用。”林缚生扭头进屋,两个字是哼出来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锦绣抿嘴笑着,回屋后换下衣服,出门前去西市。
  此时快傍晚了,苏锦绣没去保安堂,在几间铺子中买了些东西后让车夫直接进了巷子,快到的时候停下,步行往李俊生他们租的房子走去。
  之前因为娉婷郡主的事,他们已经换过一处住所,现在住的地方比之前的还要偏一些,苏锦绣绕了两条小巷子才到,不远处的小院里已经亮了灯火。
  如苏锦绣所料,周采薇这一天都没去保安堂,今天一早放榜后得知了结果,她就一直留在家里,苏锦绣敲门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吃饭。
  这是苏锦绣成婚后第一次过来,周采薇请她进屋后,多看了她几眼后给她倒了碗水:“你一个人来的?”
  “你放心,他不知道。”苏锦绣笑着向她恭喜。
  不论明年春闱什么结果,中举之后就有了任县官的资格,到时候托人举荐一下,很快就能上任。
  当然她也知道,周采薇也许想的还要更多一些。
  “你才成亲多久,这样出来,不会引起他怀疑么,用的还是施家的马车。”周采薇朝屋外看去,这个丫鬟她倒是见过几回。
  “怀疑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他,他肯定会质问你。”
  周采薇这甚是笃定的口气逗乐了苏锦绣,可对上她无比认真的眼神,苏锦绣也笑不出来:“你是不是对施正霖有什么误解。”
  周采薇脸色微变,口气却不太好:“我能有什么误解,他是你相公,我不过是提醒你注意一些。”
  看来三年前周家那次的事对周采薇造成的阴影不小,苏锦绣微笑,没有解释:“好,我记住了。”
  “还有啊,你们……”周采薇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正好李俊生从厨房里出来,她就赶紧把话题转到了苏锦绣拿来的这些上,“你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上门道贺怎么能空着手,这不和礼数啊。”苏锦绣没有要留下用饭的意思,见李俊生要添碗筷,忙道,“家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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