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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重生手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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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夹了夹马肚,走至一旁,心中暗道:这丫头当真是太奇怪了。说原先她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梁衍还能认为是姬唯芳年幼时见过自己,记忆力超乎常人,是以式微才知晓,可这番式微的表现,却当真是如同猫儿爪一般挠在梁衍心头,叫梁衍好生难受!
梁衍正暗自纠结间,却见前头的姬二探出了马车,朝他比了个手势,他这才一踢马肚,转身回了提督府。
马车咕噜噜的走了约莫半日的功夫,总算停了下来,式微长吁了一口气,撩开车门,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可目光在触到那红木匾额上大大的四个字“清河姬氏”时,匡唐一声,手里逗弄弟弟的拨浪鼓便落了地。
前头的姬二下了马车径直朝她们走来,看着神色大变的式微,正要说话,却见她整个人猛地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我不要来这个地方,要回这里还用得着你么?车夫,快走,带我们离开,快,快!”
式微的表现端的奇怪,这般大吵大叫,果然已有过路的路人不时的朝这里张望。
姬二一惊,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把将站在马车上的式微拉下来,将脑袋压到自己怀里,厉声道:“你疯了!要嚷的人尽皆知么?”
与梁衍不同,姬二在式微面前所表现的出的自始至终都是个温文有礼的高贵公子,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厉声与式微说话,倒是成功的叫式微噤了声,冷静下来,才发觉不对劲,虽说式微现下不过刚到姬二腹部,还是个小姑娘,可内里的式微却已然不小了,连忙从姬二怀里挣脱开来。
姬二似乎这才发觉刚才动作很是不妥,面上稍稍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不过轻咳一声,便恢复了原样,看向式微:“你与你娘宁肯流落在外也不肯回清河姬氏,虽说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也不好多问,但这件麻烦事早晚要解决的,不然,便是京城无人认识你,可想必认识你娘的不在少数,你当真要你娘一辈子藏头露尾,不能见人么?”
不得不说,姬二这一席话成功的劝住了式微,半晌之后,式微便朝着姬二重重行了一礼:“多谢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微娘明白了!”
“无妨。”姬二背负双手,朝一旁的梁一点了点头,梁一会意,立刻去门房递了名帖,他这才回身,与式微一同搀扶着姬唯芳下了马车。
不过片刻,梁一便走了出来,朝姬二点了点头,姬二收了搀扶姬唯芳的双手,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式微与姬唯芳对视一眼,跟在了姬二的身后。
跨入那半尺高的门槛,式微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恍然如隔世”之感,前世第一次跨入这道门槛,她还记得当年年幼的她是何等激动,乖乖的听话,只为讨那个高高在上,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的欢心,为讨她欢心,她强忍着内心的不愿,尽量少见姬唯芳,到了最后,竟是连姬唯芳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这个腌臜的家族到头来给予她的是什么?
察觉到姬唯芳的手在发抖,式微反手握上她的:“娘,莫怕!”
“娘不是怕,娘只是……”姬唯芳欲言又止,一脸愧疚之色。
式微苦笑了两声,她自是知道娘想说什么,无非是因为她的缘故,式微受苦了之类的话。说到底,外祖父还是将娘保护的太好了,式微对于他们来说到底姓苏,不姓姬,存在的意义不过便是为真正姓姬的铺路而已,这个道理,上辈子,直到将死,式微才弄明白,只为清河姬氏的喜好而喜好,到头来便是这个下场。
抱着苏怀瑾的姬唯芳与式微走的慢些,姬二也不催促,只是不急不缓的走在前头,式微心下不由得又对姬二多了几分感激。
穿过前院,便来到了大堂,还未进入,式微便远远瞧见有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远远只见那老太太虽是年岁已高,脸上避免不了皱纹,但整张脸生的颇为圆润,一双眼笑的眯成一条缝,只让人觉得,这老太活似个菩萨似的面善至极,可式微却曾清楚的看见那双整日笑眯眯的双眼睁大时,里头的目光叫人遍体生寒。
那四十上下的男子正是这老太太的长子,姬唯芳唤作大伯的,名伯辉,长相却很是平凡,混进人堆里都不容易寻出来,不过好在生的女儿姬冰妍长相随了夫人,否则就算进了宫,那人也不乐意亲近了。
见到二人出来,姬二当下站定,一拱手:“平川姬氏流风见过族叔,见过老太君!”
还未等姬伯辉开口,那老太太便先止不住颤颤悠悠的流了眼泪:“二公子,二公子如此大礼,老身,老身怎的当待的起啊!”
那一瞬间由笑转哭的本事,当真叫式微心中感慨:这般要哭便哭,要笑便笑的本事,便是放在宫里头,也未曾见人使得如此炉火纯青,她上辈子当真是瞎了眼了,会以为这老太太是个菩萨心肠。
式微算是认清这清河姬氏族人的真面目了,可有人却未曾认清,式微只听耳边一声轻轻的带着悲意的声音响起:“太君……”
一瞬间,式微只觉得五味杂陈,或许是重来一世,有太多的事情起了变数。上一世为救她,娘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却是清清楚楚的知晓了清河姬氏不过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可她却太过蠢笨,着了道;这一世,她算是知晓了,可娘却似乎对清河姬氏的族人心中仍有所期盼。
这般想着,抓着姬唯芳胳膊的手,不禁用了力,姬唯芳察觉到一阵疼痛,吃痛的叫了一声“微娘”,却见式微回头,竟是满脸的悲愤,姬唯芳不禁愣住了,原先涌上心头的那一点伤感很快便被巨大的心慌所取代。
这一世,可说自从苏晋之出了事,万事似乎都有式微来替她拿主意,这叫姬唯芳不由得生了依赖的心思,她本就是家族中宠爱非常的嫡女,原先依赖着生父,之后又依赖着苏晋之,苏晋之出事了,又有式微来与她依靠。可说这一世式微的成长,成功的替外祖父与父亲延续了这份依赖,当内心依赖着的式微这般悲愤的看着她时,姬唯芳不由得心慌了,便是一时的感动也不见了踪影,本能的拉住式微:“微娘!”
式微咬住了下唇,似乎用力不小,下唇已然发白:“娘记得就好!”
一边是自小便养在身边的嫡亲闺女,一边是许久不见的祖母,虽是心中有些愧疚,可姬唯芳还是立刻做出了取舍,不去看老太君的那张脸,只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第11章
眼见娘不仅低下了头,脚下还轻轻挪了挪,行至了她的身后,式微这才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姬二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巨浪:“天下世家以姬氏为首,这说的可不是她清河姬氏,却是平川姬氏。那是自商周便流传下来的一个最古老的世家,已屹立千年不倒的家族唯有这平川姬氏,她清河姬氏也算的上是一流的世家,可比起平川姬氏来说却不过是他平川姬氏百年前分出的一个分支罢了。一流世家之位,光这“姬”姓便站了两位,却也无人敢说三道四,只因平川姬氏有这个资本,是以便是平川姬氏的一个庶子究竟本源相对于清河姬氏来说却也占了“嫡”这一个字。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式微蓦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清高的姬冰妍对着平川姬氏的庶子点头问礼的模样便想笑。
“二公子乃我清河姬氏的贵客,里边请!”那老太君表了一番情之后,便轮到清河姬氏的族长姬伯辉开口了,做了个“请”的动作,虽说姬伯辉长相不佳,可这举止投足间的“风范”二字却是没得挑,惯会做表面功夫,目光扫过低着头,默然不语的姬唯芳甚至还点了点头,虽说姬唯芳没有看到,未曾回礼,却是什么都未发作。
在姬二的一声“跟着”吩咐声中,式微连同姬唯芳跟着进入了大堂。
寒暄了几句之后,姬二便开口进入了正题:“流风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前来却是为了一件事,还望族叔与老太君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果真是母子,那老太君与姬伯辉竟是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相视一眼,二人笑意更深。
“这位苏夫人的夫君与流风渊源颇深,前不久不幸罹难,流风自是要相助他的妻女的,深知苏夫人身份非比寻常,特此走这一遭,还望族叔与老太君体谅!”姬二勾起唇角,一脸的笑意,“莫要为难我平川姬流风!”
“平川”二字被姬二念得尤为清晰,连式微都晓得姬二的意思,更别提姬伯辉与老太君了。
大堂蓦地一静,太君脸上仍是浓浓的笑意,姬伯辉亦是一副慈善的表情,只除了那眼珠子微微转动,不时地瞥一眼式微。式微自是发现了姬伯辉在撇自己: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比起老太君的滴水不漏,姬伯辉还是稍稍外露了些情绪,发现这一情况,式微只觉得自胃里翻腾出一阵恶心之感,那眼神,只叫自己像是忽地成为了一件被待价而沽的商品,叫她心里的厌恶更甚,只道:老狐狸以为自己是谁,我苏家还有男子,轮不到他来打我的主意。
一时之间,几人都未曾开口,大堂之内安静异常,最后,打破这份安静的是一声公子哥的轻笑声“爹,奶奶,咱家来了贵客?”
进来的这人身着墨绿琉璃锦,腰间缀着块圆形白玉,头带玉冠,一左一右飘着两根绸带,正是时下最流行的公子装扮,长相俊朗,此刻竟带着一脸淡笑走入大堂,看起来端的温雅,不是别人,正是姬伯辉的嫡长子,姬冰妍的大哥姬陵安,姬伯辉早年因伤不能有孕,直至三十才有了第一子,是以姬陵安这年龄比起同辈的姬唯芳要小上不少,虽是调理的不错了,可到底也是伤了根本,姬伯辉的第二个孩子姬冰妍更是老来得女,比起式微亦不过长了三岁而已。
见是姬陵安,姬伯辉眼里陇上些许温和,伸手指向姬二道:“这位是平川姬氏族长的二公子,陵安,还不快些来见过二公子!”
“原来是姬二公子,怪不得人人都道平川姬氏人才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姬陵安向着姬二行了一礼,满脸笑意,双目自然的看向一旁,登时惊讶的叫出声来,“这,这不是唯芳姐姐么,上回一别,便有七八年了吧!好生漂亮的丫头,这等容貌,想是在我清河姬氏里头,可算得上顶尖尖上的人物了吧!”
几乎是一种本能,式微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异常:“我姓苏,我娘乃是平民,你清河姬氏这等世族,上赶着要认平民做亲戚,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么?”
直白,尖锐和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成功的叫姬陵安愣在了原地,连面上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姬伯辉脸上的温柔亦不见了踪影,慈眉善目的老太君笑容明显一僵,这似乎是头一遭,他们这等做派被人毫不犹豫,直直的打了脸。
“微娘,你冲动了!”眼看情形如此,姬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了眼式微,又向着姬伯辉、老太君与姬陵安的放下虚行一礼,解释起来,“适才失了父亲,这丫头年岁还小,未免火气有些大,望三位海涵!”
愣了片刻,姬伯辉率先点头:“无妨,人之常情耳!”
式微心里头一阵冷笑:你要伪善?好,那便伪善到底吧!管你心里再有什么样的怨气,既做了这个派头,便别想停止了!
“流风自知此事为难族叔了,”姬二面上的笑容不变,自怀中取了一封信笺递向了姬伯辉,朗声道,“九月初三,扬州河岸扣留了七八艘货船,恰巧流风见过,正好认得那船老大便是族叔常用之人,便出面保了下来,族叔凭此手谕,便可通行无阻,不知族叔意下如何?”
姬伯辉听闻早已肃了脸色,迟疑的接过信笺,抽出里头的手谕看了半晌,终是站了起来,朝着姬二一礼:“既是二公子开口,伯辉自然是要卖这个面子的,唉虽说,虽说,”他说着为难的看了一眼姬唯芳,即便知晓姬唯芳从进来开始便低着头,装聋作哑,可他的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一副惋惜的模样,“到底已然隔除了族籍,二公子愿意收留,自是他们天大的福分,伯辉又岂有不悦之理,担不得如此厚礼啊!”
“借花献佛罢了!”姬二说着也站了起来,“流风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族叔,老太君,流风告辞!”
告了辞之后,姬二便健步如飞的走出了清河姬氏的府邸,身后紧紧跟着姬唯芳与式微两母女,式微狐疑的看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姬二,一瞬间,心里头当真是怀疑姬二定然是受不了那装模作样的三人才这般快的“飞奔”而出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式微的猜想,下一刻,姬二便开口吩咐了起来:“西街外院,速速启程!”
马车咕噜噜的滚动了起来,似乎是暂时了却了一件麻烦事,式微的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再次逗弄起睡得安稳的苏怀瑾起来。
马车渐行渐远,扬起一番尘烟。
式微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们的马车渐渐离去之后,自停在清河姬氏府邸对面的马车上走下一位贵妇,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皱眉,开口唤了一声贴身丫鬟秋菊:“秋菊,你且瞧瞧方才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像不像那个自甘堕落的贱人?”
一旁的大丫鬟亦是一脸惊诧,随即换上一副深思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婢瞧着,除去比八年前看老了些,其余的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都像极了姬,那人!”秋菊本能的将原本脱口而出的“姬二小姐”换成了“那人”,她自是清楚的小的自家夫人心眼子有多小,说不定便会触了夫人的逆鳞,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
“她那没用的夫君呢?”那贵妇放佛与姬唯芳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脸上神色狰狞,“莫不是他那夫君有了心头好,便不要她了,她便又想滚回这清河姬氏?”那贵妇越说越来劲,抓着秋菊的手劲也越发的打了起来,秋菊额上直冒冷汗,疼的厉害,却又不敢与那入了怔的贵妇多说,只能咬牙强撑着,那贵妇冷笑了两声,继续自言自语道,“贱人就是不长脑子,偏偏那作死的东西还就喜欢这种不长脑子的,以为清河姬氏会收留她?哼!那惯会做戏的老虔婆会收留她才怪,”那贵妇说着面上的狰狞之意更甚,“是了,方才定是被那老虔婆轰出来了,哈哈,轰的好!这贱人就该得到这下场,哈哈哈,叫那作死的东西看看,他冰清玉洁的姬小姐成了别人不要的弃妇,哈哈哈……”
秋菊已然被这贵妇掐的浑身发抖了,可却又不敢之声,眼下不过初秋,秋菊贪凉快便穿了件纱质的衣裳,眼下那被掐之处已然透过那纱质衣裳隐隐现出几丝殷红,秋菊痛苦万分,偏偏身体又清醒的不得了,看着贵妇那叫路人见了纷纷躲避的模样:难怪侯爷这般讨厌夫人了,便是叫她看了也害怕的不行,半夜里醒来看到个做梦都在狰狞笑的妇人,不把人吓跑才怪!
便是一旁的车夫都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珠子一转,看了眼秋菊煞白的脸色,终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道:“夫人,小的问问要不要现下回府,不然三小姐不晓得是不是又要跑到侯爷书房里去了?”
“三小姐”三个字倒是成功的叫那贵妇一把猛地推开秋菊,秋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朝着那车夫感激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已然伤的狠了的手臂,终是无奈的爬了起来,拉住贵妇道:“夫人,赶紧回去吧!别叫人有机可乘啊!”
“哼!”那贵妇朝着清河姬氏的府邸白了一眼,几乎是咬着牙将话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回府!我倒要看看陈慧莲那小蹄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12章
长安城。西街。
式微已经盯着那只木头盒子半日了,数了数剩下的十多张银票,从路九娘那里弄来的银票已经剩不了多少了,其中最大的一笔开销,式微抬头,看向立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方叔,有些无奈。
却说上回姬二将他们带到这个长安城西街角落处的小院,这院子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大的小院中堂还开挖了个小池塘,看起来也当得上“匠心独运”四个字,问了一声“可否满意”,式微与姬唯芳自然是极老实的点头应下,想想那时,姬二面上的笑容更深,只道他还有事便先走了,留下了这个照看此院落的管家方叔与他们。
姬二前脚刚离开,方叔便一本正经的摊手,开始历数起市面上长安城同等大小院落的租金,姬唯芳与式微被这一茬都弄得愣在了原地,按市面最低价扒拉了两张银票与方叔交了一年的租金之后,方叔倒是极尽责,将小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手管理的井井有条。
虽说一开始,对于方叔开口讨要房租,姬唯芳与式微都没有料想到,不过很快,心里头便想通了:于姬二来说,当时给予式微的承诺不过是保他们一家平安,关于这个承诺,外头身着平川姬氏短打服的两个打手连同那辆备好的有平川姬氏族纹的马车都变相的向式微表明他的承诺。至于外加的房租,倒显得他们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噱头在里头了,如此更好,式微心里头压着的石头似乎更轻了一些,越发觉得自己站到了与姬二同等的位置上,二人不过是两个谈买卖的合伙人罢了。
不过心里舒坦了,这手上可就有些不宽裕了,方叔连同那几个打理小院的小下人的月俸都是平川姬氏所出的,这也算是节省了他们的一笔开销,买个院落还附赠下人,这笔买卖说到底还是式微他们占了便宜的。
光吃不干,别说式微手头本就只有那么点银两,便是金山银山也有吃光的一天,算算仅仅是小院里众人一天的吃喝外加偶尔的打赏,再加上他们一家的添衣,只最最简单的吃喝拉撒,这么一算,式微放佛已经看到了木盒子里头的银票用磬的那一天,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般思忖了几日,式微终是下定决心叫来了方叔,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方叔,微娘想买两个铺子,不知方叔有何建议?”
方叔俯身一礼,不过略一犹豫,便开口了,态度不卑不亢,一看便是个熟手:“不知小姐想买下铺子做生意呢,还是倒手,只赚那租金?”
“我自忖于做生意一途并无那才,因此不过想买两个铺子,倒手赚赚那租金,不知方叔可有什么门道?”式微倒不遮掩,一开口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此事小姐不必担心,公子恰好方才得手了南街的一段铺子,小姐想要的话,还能做首个挑铺子的人,选个好位!”方叔面上带着淡笑,不过倏忽便解决了式微思忖了几日的问题。
二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叫车夫带着去南街看铺子了。
南街在偌大的长安城来说都算得上繁华,里头酒楼、赌坊枚不胜数,买下这里头的铺子,可说不过六七年,便能将买铺子的钱尽数收回,怎么说都是个合算的买卖,挑了两间位置不错的铺子,当下,式微便与姬二那里一个名唤张叔的谈成了,从木盒子里头取了大半的银票交予那张叔,得了铺子的地契,式微只觉心里头踏实的不得了,连带心情也好了不少,回去的路上,偶尔还会偷偷掀开车帘,看看外头的景致。
一声刺耳的猴啼声叫正偷偷张望着外头的式微忍不住捂住了双耳,本能的向着叫声的来源望去,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正牵着只猴子走进赌坊,一瞬间,式微只觉脑中灵光一闪,未等完全反应过来,口中已然出声:“停车!”
赶车的刘三一个急刹车,叫式微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到了车辕上,里头的闷声一记是叫方叔听的一清二楚,连忙下车在外头敲了敲车壁:“小姐可还好?”
“无事 !”式微捂着撞红的额头探出头来,不等方叔开口,便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赌坊:“那个赌坊,我能否进去赌上两把?”
听闻式微的话,方叔先是一愣,不过旋即便恢复了过来,看向式微伸手指向那个赌坊,目光在触到赌坊招牌右下角一个菱形图案时,微微闪了闪,很快便回头朝式微点了点头:“自是可以的,不过小姐还需准备准备才能进去!”
方叔说着便走向车尾,不过片刻,手里就托着一只包裹走向式微,从车门递了进去道:“小姐外头罩上这件衣裳,里头还有一盒子龟须膏,小姐取些涂在脸、颈、手上,虽说那亦是平川姬氏的产业,可到底一个女孩子家,进去不太妥当,小姐进去还请莫要多开口,一切有老奴在!”
方叔不过刚说完,正准备喘口气歇会儿,便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马车里头踩着小凳子下来了,方才的美貌的小姑娘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却很是漂亮的少年,外头的那件白色长衫,与那黝黑的皮肤一个对比,更是将那漂亮生生的减了几分。
“方叔,走吧!微娘觉得今日手气不错,觉得进去试试也无妨!”式微说着,带着方叔信步向那赌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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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三是长安城西街赌坊的拳师,说是拳师不过是给个面子,面上好听一些罢了。事实上,他不过就是在有人于赌坊输红了眼大闹时出面,给个教训,莫要叫他饶了大部分人的兴致而已。赌坊,一向是个有输有赢的地方,只是,这输家往往是绝大多数,而真正的赢家却是寥寥无几,说到赢家,胡老三啧啧嘴,方才离开的那个生面孔、白衣黑肤的漂亮少年却绝对算得上一个。
捧着赢来的银票,方才还见底的木盒子转眼便又满了,式微挑了几块银锭子分别丢了几块与刘三与方叔,心情极佳。
她当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头碰到那个杂耍人。上一世,那个杂耍人亦是那人为了讨她欢心宣进宫与她解闷的,闲聊之时,那杂耍人无意间便透露了那只猴子不仅会钻火圈、翻筋斗,耳力还极佳,天赋异禀,听着那骰子的声音,便能知晓里头一共有几点,而叫它听骰子的口令便是轻敲桌面三下。方才敲着那杂耍人去了茅房,式微便赶紧占了他原先的位置,与那猴子两两相对,按着那口令,果真,那猴子一板一眼的用爪子比划了里头骰子点数,这才叫式微赚了个满盆。
她自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远远瞧着那杂耍人来了,便离开了赌坊。
兴奋的劲头过了,式微这才想起来那赌坊右下角的菱形标志,不禁心里头有些打鼓,掀了车帘问方叔:“方叔,方才那赌坊似乎是……”
不待她说完,方叔便在外头慢悠悠的回了她:“小姐莫担心,这是平川姬氏的赌坊,不过却是大公子名下的,我家公子不会见怪的!”
这般回答,叫式微讪讪的笑了笑,重新将脑袋缩回了车内,脑中不禁细细回想了起来:上一世,她似乎未曾与平川姬氏的人接触过,只记得平川姬氏的下任族长似乎是族长的原配所生,乃是长子,至于姬二好似去了江南,其余的,远在深宫的她便不得而知了。
回去之后,姬唯芳方知式微花银票买了西街的铺子,虽是多年未回长安城了,可到底这儿自小长大的地方,姬唯芳亦是知晓这长安城的西街地处繁华,寻常人要买到铺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清楚的很:这厢定是姬二有意要照拂他们一二。心中除了感激亦有疑惑,却暂时按捺下来,只在心里头记下了。
得了铺子,式微自然是忙着要将铺子租出去了,繁华地段的铺子从来不缺买主,果不其然,式微不过在家里头等了两日,方叔便告知她今日下午会有人过来与她详谈这租铺子的事。
怎的说,这也是式微第一次与人商谈铺子的事情,虽说心里头明白方叔办事稳重牢靠,想是那租主的身份亦是经过他详查的,应当也是个可靠的。况且之前,或许是怕她不会谈,方叔还给她列了列那两只铺子现今租金的行情,一切有底之后,式微便稳稳的协同姬唯芳等着那人的到来。
租铺子的似乎亦是个心急的,这厢他们才吃过饭,晌午还未过,门房便来说人已经到了。
搀扶着姬唯芳去了大堂,远远便听到了女子的轻笑声,二人相视一眼,循声望去,不禁有些惊讶。所谓的买主竟是个看似还未曾及笄的女子,身上穿的正是流云坊最新出来的留仙裙,虽然未曾及笄,可那女子却是身量高挑,身上浅绿色的留仙裙更显得她身子窈窕,不似式微头顶两个团子的双丫髻,却挑了一个极难驾驭的十字髻,配着两枚浅色珠花,将原本偏圆的脸蛋拉长了几许,更显得成熟了几分。
此人却不知是京城哪家的贵女,式微心里头不禁疑惑了起来:看那装扮,分明是个家里头极受宠的。
第13章
不待式微与姬唯芳开口,那女子倒是十分主动的轻笑一声开口了:“得知苏夫人与苏姑娘在西街有两间铺子要租出去,慧莲恰好一早得了消息,便前来相问!”
“小姐里头请!”姬唯芳倒是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口中吩咐,“雨荷,看茶!”
将那贵女引入大堂之内,那贵女倒也不多说,笑眯眯的落座了,举手投足间倒是有落落大方,叫人好感顿生。
“家父乃是定山候!”品了两口茶,那贵女便笑吟吟的开口了,“我陈慧莲亦是个爽快人,也不与你矫情,两间铺子我都要了,一年租金三百两一间,两间便是六百两,如何?”
式微一同端着的茶盏不禁微微一顿,其实,按着时下铺子的行情,式微这两间不过只有个毛坯的铺子即便是在西街最好的位置也不过值二百五十两上下,两间便是五百两,岂料这个名唤陈慧莲的贵女竟是一开口便是六百两,叫式微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便这么的憋了回去。
这么一想,式微不禁抬头,目中露出些许疑惑的看向陈慧莲:这贵女的出手当真是大方,是当真不知民间疾苦呢还是另有隐情?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陈慧莲来,却见陈慧莲身旁那丫头似乎亦是被自家小姐这一开口的三百两所吓到了,出手拽了拽陈慧莲的衣角,眼中露出一丝急色,那陈慧莲却恍若未闻,只笑眯眯的品着茶,自那丫头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衣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陈慧莲的神情叫式微不禁暗暗思忖了起来,只觉陈慧莲要么不是银两太多没处花了,便是知道了什么,能笃定现下花六百两买铺子,过段时日,这铺子便不止六百两这个价。这陈慧莲生了副聪明样,却也不止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
式微转了转眼珠,不禁生出了试她一试的念头,朝姬唯芳使了个眼色,到底是母女,姬唯芳立刻便领悟了过来,低头品了口茶,皱着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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