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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太纨绔:夫君,要抱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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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君安,”阿宁上前见了礼,然后道:“少君,这件披风可是您亲手做的?”
  慕词抬抬眸,摇了摇头,道:“怎么了?”
  见他摇首,阿宁悬着的心放下来,他就琢磨着,他家大小姐也不会用少君亲手做的披风去碰别的男子。
  这么放了心,阿宁言语间也不再拘束,“这是那一日大小姐借给晏公子用的披风,少君,您看还留……”
  “不留。”慕词微蹙着眉接过话,“拿去烧了。”
  阿宁笑眼一弯,“奴这就去。”
  ————
  成亲要准备的事情着实不少,好在,这一天终于到了。
  十一月初三,黄历上书曰:宜嫁娶。
  喜宴设在帝郊的一处小庭院,那是碧辰拿出多年来结余的月钱一力置办的,她想给阿初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家。
  喜堂中宴请的客人并不多,阿初是慕府的家生子,碧辰又是顾府的家生子,因此来观礼者,多半是两府的侍人及家眷,不大热闹,却很温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入喜房——”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落下,碧辰牵起阿初的手入了新房。
  洞房当然要闹,碧落和景笙自不会放过这个欺负碧辰的机会,她们两人为她一人的亲事忙活了这一月有余,若不讨回来,心下俱有不甘。
  是以,碧辰终于被放入喜房时,整个人已醉得一塌糊涂。
  不过因为阿初已有了身孕,这洞房花烛夜,是定然不能有了的。
  回顾府的路上,顾宛央没像来时那般骑马,而是跳上马车将慕词揽进了怀里,她亲亲他的额头,问道:“小词怎么了?”
  他轻轻倚在她肩上,合了眸子,“妻主,我……也想有个宝宝。”
  她轻抚着他的墨发,“会有的。”
  他声音闷闷:“可是都等了这么久了。”
  她闻言揽着他坐直身子,一双凤目望入他的眼眸,指尖在他眉梢细细描摹,“小词,我们不急的,你过年才满十七,景笙说过,到十八岁之后再生孩子会对身子好。”
  他按住她的手,“可是妻主,很多男子,他们都是……嫁了人就生子的。”
  她轻柔地笑笑,眸底涌动几分怜惜,“小词,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会有一生的时间去等宝宝到来。”
  她说着吻吻他的眉心,“小词,我们慢慢来,等把你的身子养好,宝宝自然就会来。”
  他在她的亲吻下颤了颤眼睫,“妻主……”
  她拥住他,“小词,我最怕的就是发生在我们父君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要好好的,这么一直一直的,陪在我身边。”
  “好。”
  一声轻轻浅浅的回应,尚未落定,便淹没在她席卷而来的亲吻中。
  回到未央院,在慕词执意之下,许太医被请了过来。
  隔着一层薄纱,她将手搭上慕词的腕部,凝神切脉。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许太医收回手,微微露出一个笑,“少君脉象平稳,接下来再悉心些,就如此时这般养着,定期更换药膳的方子,不出差错半年内便能怀上子嗣。”
  慕词点点头,眸底染上几分轻快,“多谢许太医。”
  顾宛央从一旁站起身,“接下来就麻烦许太医了。”
  许太医也站起身,“这是在下该做的,大小姐,少君,在下这就告辞。”
  “嗯。”顾宛央冲她略略颔首。
  ————————
  致谢,梦归处小可爱的打赏~


正文 第97章 曾见瑞雪兆丰年
  送走了许太医,顾宛央上前抱起慕词放在腿上,“现在放心了?”
  慕词迟疑着,终还是摇摇头,埋首进她怀里,“妻主,我有些怕……”
  不知为何,他又想到在江州落水的那天,他们站在温府庭前,那个突然袭来的,真得如切切实实体会过一样的梦魇。
  离开江州后,他已许久不曾想到那个梦魇,今次,那梦魇竟又这么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让他心底突地跳了一下。
  顾宛央不会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安抚地吻吻他的唇角,“小词,我不会再粗心大意让你受伤,等再过些时间你的身子好起来,一切都没事。”
  他听着她说,然后窝在她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却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
  他不知道这股不安究竟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究竟能如何表述,他更不知道那梦魇中的一切会不会忽然一下子就发生在了明日。
  可他知道他不想失去她,他贪恋她的温柔也流连于她的风度,所以他想要攥紧她的衣袖,牢牢地把她守在身边。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抱着他轻柔地来到床边,又小心翼翼地放他下去,然后拉来锦被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掖好被角时,她的指尖划过他淡粉色的双唇。
  不舍地在那唇畔轻轻摩挲,她眸底不由暖了暖,却也有几分难掩的无奈,“小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启月王朝,元和二十二年冬。
  那一年,是慕府嫡幺子嫁给顾府嫡长女的第二年。
  那一年的腊月寒冬里,启月王朝降了一场大雪,这场雪密如羊毛,纷纷扬扬下了三日不止。
  顾府的未央院,主屋里不时传出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刚从前院回来正路过主屋的小童听到声响,忙推开门飞奔进来,果然见自家少君正伏在床边,剧烈地喘着气。
  他风姿高华有度,即便是这么狼狈地伏在床边,也依然优雅端方,他眉目精致如画,即便因着风寒苍白了整张面容,也依旧文若洗玉。
  他是当年名动帝京的慕府嫡小公子,妻主是如今富甲天下的顾氏少主。
  他曾经一张素颜明艳无双,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便能勾去多少人心魂。
  他曾经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一场喜宴尽显世家贵气艳羡了这个帝京。
  他曾经心怀憧憬面带娇羞地侍奉妻主。
  他曾经在心底为不久的将来描绘美好愿景。
  而今,一切尘埃落定才知道,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是虚幻,迟早会有破碎的一天。
  而今,他几乎都要忘了,他曾憧憬过的一切,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残破不堪。
  他只记得,而今他病了,是入冬的时候染了风寒,缠绵病榻已一月之久,可他那羡煞世人的妻主,他一次也不曾见到她。
  而且渐渐的,脑海里连她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这个人,仿若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少君,请太医来看看吧,再这样下去,您身子会受不住的。”
  这个焦急这跑到他床边来的小童,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阿初,也是如今的顾府里,唯一一个还记得他的人。
  虚弱地朝着阿初露出一抹笑,他回身靠在床头,开口道:“不用了,左右都是喝这点药,一样的。”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阿初,“又去上前院了?”
  阿初红着眼眶点点头,他想去试一试,哪怕是就此丢了他这条命,也想去见见那位大小姐。
  可是他见不到,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次也见不到。
  那些侍卫们似是得了什么命令,只要见着他就二话不说地拦下,他一个没什么力气的男子,总也逃不出她们的看视。
  可每次去,多多少少总能听到些消息,然后他的心,就每听到一条冷却一分,至今,已是连那颗心都将近麻木,无论听到关于那位大小姐的什么,都不会再有波动。
  想着,阿初倒上一杯水端到床边,“少君,那人今日又纳了一名小侍,听说,是一云姓公子。”
  慕词就着他的手微抿两口,末了,带着几分讽意地笑笑,“云姓公子?阿初,可还记得这是第几次传来这样的消息吗?”
  阿初放回茶杯,摇着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太多次了,少君,何必这么记着膈应自个儿呢?反正,奴会一直在这儿陪着您,等往后咱们老了,奴定要比您多活上一天,给您安排好后事,再自行了断。”
  慕词闻言摇摇首,“阿初,你年纪还小,还未许人家,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说着,他又蹙起眉,“终是我,误了你。”
  阿初闻言跪到地上,“少君,您要非这么说,不如当下便赐奴一死,左右您不要奴了,奴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慕词见状一急,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阿初赶忙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边道:“少君,奴错了,奴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这么一直陪着您。您赶紧好起来,好起来吧……”
  好半晌,慕词才止了咳,这时候,窗外忽地传来一声轻响,阿初喝到:“什么人!”
  他说着推门去看,入目却只一片雪白,连个人影也不见。
  他正想开口嘟囔些什么,身后传来慕词的声音:“哪还会有人过来,阿初回来罢,许是未还巢的鸟儿不小心碰了树枝。”
  房门于是被关上,院子中央却翩翩然落下一个人影,她一袭绾色衣裳,外披雪狐白裘,凤眸修眉,薄唇尖颌,端的是丰姿隽爽,俊雅无双。
  默默地望着主屋紧闭的门,她眸底痛了痛。
  没错,她今日又纳了一房小侍,纳的还是苏悦此生唯一动了心的男子。
  云意,那个总爱一袭红衣会使长鞭的男子,她喜欢他,却无关****,屡次出手相护,也不过为了苏悦之托。
  可今日,她纳了他进门。
  和纳府上那十三四个小侍一样,简单的宴席,连拜堂都省去,只悄悄从侧门进一顶软轿便作罢。


正文 第98章 你的每一面都喜欢
  是,她三媒六聘一样不落娶来的,从来都只有慕词一人,她心心念念用全幅心神去布置喜宴的,亦从来都只有慕词一人。
  可是,他从没对她展现过哪怕一分笑颜,却将那样流转着碎金般光芒的浅笑轻易地给了苏悦。
  那是个冬日的午后,苏悦听说他生病匆匆赶来。
  那个时候,苏悦先找到了正流连于一众小侍的她。
  而她面对苏悦,只一味地沉默着不发一语。
  她其实听说他病了,她其实想等他来找她,可显而易见,他没有,连派个人来也不曾。
  于是,她那一身倨傲便绝不允许她主动迈出这一步。
  于是,苏悦一个人去看他了。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一路跟随着了,在苏悦不知道的情况下。
  然后她看到苏悦忙前忙后地叫太医开方子,然后她看到他倚在床边微微扬首对苏悦绽了笑颜。
  他们其实没交谈什么,因为全程都是苏悦一个人在说,他和阿初在听。
  可她就是嫉妒,疯狂的嫉妒,这嫉妒如一味毒药慢慢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嫉妒苏悦这么毫无顾忌地照顾他,她嫉妒苏悦这么毫不掩饰地关心他,她更嫉妒他对苏悦所做的一切全盘接受。
  为什么对他嘘寒问暖的不是她,而是苏悦?!
  当这嫉妒蔓延到心底深处无可救药的时候,她想到是报复,她要报复苏悦,所以她纳云意为侍。
  然后,她就这么做了,然后,就有了今日。
  现在,她就站在他门前,却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敢。
  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恨透了那一股子该死的,倨傲。
  ————
  轻喘着气从梦中惊醒,慕词坐起身,床侧已然是空的,他眼眸轻抬便看到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这,竟是和梦中一模一样的景象。
  屏风外传来推门的声音,他面色茫然地转首,一双好看的眸子始终没有焦距。
  顾宛央绕过屏风,一袭绾色镶白领的散裙,肩头有几抹白,分不清那究竟是未消融的雪,还是已结成冰的水。
  “小词,外面下雪了。”她说着来到他身边,却见他微不可察地向后躲了躲。
  动作微微一顿,她坐到床边,不期然看到他面上尚未消散的余惊和……几道泪痕,“小词,怎么哭了,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担心又吓到他,她没再做什么,只是这么看着。
  慕词抬手摸摸脸颊,果然是湿的,他哭了,为了梦里的场景哭了。
  那个梦里,有纷纷扬扬的大雪,有心急如焚的阿初,有关于她纳侍的消息,有他病弱虚脱的身子,独独,没有她。
  那个梦里,她不要他了,她纳了好多好多的小侍,任他一个人在这屋子里病到咳嗽不止,也不曾来看过他哪怕一回。
  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他即使清晨梦回,依然仿佛置身其中。
  他蓦地抬眼看向她,口中喃喃道:“下雪了,妻主,你要纳小侍了对不对?”
  顾宛央闻言怔住,下雪和纳侍,这两个词连在一处,她刹那间便能想到那一天。
  那是明年的今日,启月迎来百年一遇的大雪,接着便是百年一遇的丰收。
  而她,在那一天纳了云意入府,也在那一天独自一人立于未央院彻夜未眠。
  只是,这明明是发生在前世的事情,明明今生再也不会重演,小词他,如何会……知道?
  “小词,到底怎么了?”她眸底满满的都是担忧。
  他略带茫然地使劲摇了摇头,他都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那些梦里的东西,怎及她人就在眼前?
  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揽上她的腰,他埋首在她肩窝处,低声道:“妻主,没事了。”
  他才不会,让那些空穴来风的事情伤及她和他的关系。
  她回抱住他,侧首亲亲他的脸颊,“小词,出去看看雪景可好?”
  他轻轻点点头,由着她起身为他拿来厚厚的大麾。
  他那么看着,眸子里的星光悄然璀璨。
  下床站到地上,仔细地他整个人被裹上好几圈,她才收手,满意地点点头,“走。”
  外面的雪仍不停地飘落,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屋外,没让人跟着,亦没撑伞。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都布满雪花。
  他在院子一侧的玉兰树下定住脚步,转身,抬手,轻轻为她撷去发间的一朵雪花。
  那雪花碰到他的指尖便迅速融化,凝成一滴水,晶莹剔透。
  她看得心间一动,微微俯首,捧起他的手将那指尖含入口中,舌尖在其上缠绕不止。
  她唇舌间灼热的温度从他指尖透出来,直将他原本白皙的面颊都染上淡粉。
  不由地手指一缩,他微嗔,“妻主,你……无耻!”
  她嬉笑着放开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末了,一下子抱紧他,在他耳畔继续嬉笑,道:“小词身上不论哪一处,都甜美得紧。”
  软弱无力地挣扎两下,他倚在她怀中,双双静默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眼眸一眨,开口道:“妻主,可不可以请你做一件事?”
  她毫无犹豫地点头,“嗯。”
  他从她怀中站直身子,两只手背在后面,微微侧着脑袋,向她道:“你背我好不好?”
  她闻言一愣,不因这看似无理的要求,只因他带着几丝撒娇全然可爱的模样。
  她惊喜地发现,随着了解的越来越深,他个性深处不同寻常的每一面,都在越来越多地展现到她眼前,而她,无有丝毫犹豫地喜欢着每一面的他。
  久久未得到回答,他微微垂下眼眸,“妻主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不是这样的。”她双手握住他的两肩,“小词,我愿意。”一辈子都愿意。
  言罢,她走两步站到他身前,背对着他蹲下了身,“想去哪里?”
  他立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样子抿唇一笑,无声中带着无尽喜悦。
  然后,他毫无扭捏地趴上去,“去哪里都可以吗?”
  “嗯。”她背着他站起身,背上的分量并不重,她不由想,为什么明明穿了那么厚,怎么还是这么轻?
  伏在她背上,他的眸色微微转浓,她后背虽然不若前面柔软,却一样带给他温暖安然,轻轻抿了抿唇角,他道:“那就,绕着未央院好不好?”


正文 第99章 不是这个意思(一)
  “好。”她应了声,便抬脚迈开步子。
  腊月里的风在这个时候忽的刮了起来,有些寒意,还会将落雪吹进眼睛,带来阵阵刺痛。
  他抿抿唇角,随即将自己厚厚的貂毛围巾解开,扯下一半绕上她的脖颈,然后伸出双手,指尖对齐,将十指做伞挡在了她额间。
  她微微抬眸看到他青葱十指露在料峭寒风中,怜惜的同时又不由勾唇轻笑,“天冷,手放袖子里暖着,我没事。”
  他弯弯唇角,固执地依然将手放在那里,口中道:“我不冷。”
  她无奈,“冷的时候就收回去。”
  他扬眉浅笑,“我知道。”
  就这样,她背着他,他为她挡着雪,从不大不小的未央院里一路走过。
  他们走过一棵棵玉兰树,那是她当年亲手植下,走过一处精巧的假山,那是她当年亲自设计,走过一方蒙着冰霜的池塘,那是她当年亲自监工挖掘,走过一口封了盖的古井,里面埋着他今年年初精心酿制的棠梨煎雪。
  他发现,原来这里每一处,都有她用心的痕迹。
  不由地,又弯了弯唇角,他开口,“妻主,你累不累?”
  她笑着摇摇头,“不累。”背着的是你,怎么会累?
  “那我……有没有很重?”
  “没有。所以小词,你要多吃些,吃到我背不动才好。”
  她话音落,额上的十指退去一半,背上被一根手指戳了两下。
  “我变丑了,妻主就可以娶别人对不对?”他声音闷闷。
  她又笑,“小词怎样都不丑。”
  这言语间,已然将整个未央院逛了遍。
  她停下步子,“还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吗?”他将那问题又问一遍。
  “嗯。”
  “那就,走到天荒地老好不好?”
  “好。”
  从外面回到屋里,慕词十指被冻得通红,顾宛央一面遣了阿宁去烧来热水,一面抓起他的手,紧紧暖在怀里。
  “这样了还说不冷?”她缓缓搓着他的手心。
  他笑笑没说话,只随意地靠过去,用鼻尖点了点正立在她肩头的白兔子小顾。
  小顾在他的靠近下缩缩脖子,又眯起眼睛,微点着小脑袋蹭他的脖颈。
  这一人一兔亲密的互动引来了另外一人一兔的不满。
  黑兔子小慕三俩下窜上慕词的肩,也急着送上自己的小脑袋,往他颈边蹭去。
  顾宛央暂时停下帮慕词揉搓的动作,一手一只兔耳朵,将那一黑一白一齐丢下了床。
  床下,突然被丢下来的两只兔子略显慌乱地在地上站好,不约而同般纷纷抬起爪子挠挠耳朵。
  然后齐齐扬着脑袋,哀怨地望望顾宛央,又在她略显不耐的目光下缩缩身子,迈起小短腿回了自个儿的窝。
  那个用上好锦缎铺成的兔子窝就在屏风边上,白日里放在屏风内方便慕小公子解闷,黑夜里就拿到屏风外以免扰了慕小公子歇息。
  不多时,阿宁端着热水进来,怀里还揣着一封请柬。
  “大小姐安,少君安。这是君后那边的帖子,说是近年关了,要办一场宫宴。”
  顾宛央伸手接过来,不过片刻又随意往桌上一放,“母亲怎么说?”
  “家主说全凭大小姐做主。”
  顾宛央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阿宁福福身退去,顺带关好了门。
  顾宛央用热水将手巾沾湿,拧干捂上了慕词的手,“小词想去吗?”
  慕词抿抿唇,“不想。”稍稍一顿,又微微绽开一抹笑,“但若于妻主而言是非去不可,那我愿意……和妻主一道。”
  顾宛央闻言怔了怔,然后用力轻轻一带,将他揽进怀里,“好。”
  靠在她肩头,他抿着唇露出一抹浅笑,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与坚韧。
  不多时,早膳呈上来,两人一道用了膳。
  这个时候,院外忽而传来景笙的声音,她是真的放开了嗓音,闹得顾府里里外外无一处不知是她。
  “阿宁,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大胆而露骨的话语从外面传到屋里,慕词眨了眨眸子,侧首将唇贴上她的耳垂,“妻主,我突然有些……羡慕阿宁,怎么办?”
  他唇间柔软的触感让顾宛央喉头一紧,她伸手扳过他的下颌狠狠吻下去,直让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她怀里,才缓缓摩挲着道:“小词羡慕阿宁什么?”
  她这话音方落,外面的景笙又喊起来,她似是心情不错,将顾宛央也调侃了进去,“我说顾大小姐,这么好的雪景就不用金屋藏娇了吧?快出来堆雪人。”
  听到金屋藏娇,慕词蓦地低下头往顾宛央怀里埋了几分,顾宛央无声笑笑,低首碰碰他的鼻尖,“小词,想去看看吗?”
  话是这么问了,她却没等他的回答便站起身,又蹲下去拿起他的棉靴为他穿好,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生疏。
  末了,她站直身子朝他伸出手,凤眸间星光璀璨,“小词,一起去可好?”
  他微怔着将自己的手递上去,然后便感到手间一紧,他整个人被她拉着起身,绕过屋里的屏风,推开屋子的雕花门,穿过设计精巧的未央院,来到顾府的园子里。
  在这里,景笙刚堆好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雪人。
  那雪人有着圆滚滚的身子和小小的脑袋,头上罩了一顶棕褐色绒帽,鼻子眼睛都用碎石点上,嘴巴是一根发带嵌进去,长长的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满满的喜感。让人见之便不由生出笑意。
  阿宁站在一侧已然微红了面颊,见到顾宛央和慕词,他走过来福福身,面上一片沉静,嘴角却微微上扬,昭示了那来自心底抑不住的喜悦。
  慕词对着他轻轻笑了,是真的在为他开心。
  景笙一边往手心哈着气一边走过来,“我说顾大小姐,一起来玩儿啊。”
  她说着眼底亮光一闪,一只不大不小的雪球赫然从她手心里露出来,不及几人看清,那雪球便在半空划出一道白,直直向顾宛央飞去。
  顾宛央挑挑眉,松开慕词的手向后一仰,雪球擦着她的衣裳飞过去,与她身后一地的落雪融成一片。


正文 第100章 不是这个意思(二)
  然后,她一个旋身跃起,掠地来到景笙正站着的大树下,抬脚向那树干一踢,霎时便摇落满枝满枝的白雪。
  这一番动作速度很快,几乎是景笙刚刚抬脚要躲之时,那雪便洒下来,将她这个儿的笼罩在雪幕之中,其中几块还不偏不倚的正落进她热乎乎的颈窝,让她不由浑身一颤。
  阿宁立在边上,不由被逗笑出声。
  抖落着满身的雪,景笙扁扁嘴,“我说顾大小姐,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言罢又转向阿宁,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我说小宁儿,你刚刚还答应了嫁给我,这会儿就舍得帮着别人欺负我了?”
  阿宁面上一红,“谁,谁说要嫁给你了?”他被问时根本没说话好不好?
  景笙挑眉,“不说话就是默认嘛?小宁儿,你说是不是?”
  阿宁瞪她一眼,“我还要去帮少君熬今日的汤药,不跟你瞎扯。”
  他说着跺跺脚跑开,景笙笑出声,“顾大小姐,您和少君好好玩儿,在下就不当这电灯泡咯。”
  一时,园子里安静下来,顾宛央旋身落到慕词身边,“喜欢吗?”
  指的是那个胖胖的大雪人。
  慕小公子抿抿唇,“它很独特。”
  这个它不清不楚,不知是在说雪人,还是在说堆了雪人的那个人。
  顾大小姐看看他,“小词在想什么?”
  慕小公子转过首,轻轻眨两下眸子,“妻主,我们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顾大小姐笑笑不答,道一句“小词等等。”旋即飞身而去。
  不过片刻,一个毛茸茸雪白雪白的东西被塞到他手里,耳边响起顾大小姐的声音,“用它暖着手。”
  他低头去看,正对上白兔子小顾一脸哀怨的神情,它红红的大眼睛此时更红上几分,有些多愁善感的喜感。
  若有人知兔子懂兔子,便能知晓白兔子小顾此时的心情,它觉得它此生受的所有不公平都源自这个坏名字。
  它今时已是看得通透,它那个坏坏的大小姐喜欢且只喜欢和慕词两个字沾边的一切的一切,其它一概分不得她半点儿怜惜。
  不信你看,那只丑丑的黑兔子小慕正安稳地窝在锦缎被褥里睡觉,它却要到这冰天雪地里受冻。
  哎,为什么偏偏是它被起错了名字?
  悲戚地垂下脑袋,小顾往慕词怀里蹭蹭,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便不再动弹。
  临闭上眼睛前,它呷呷自己三瓣的小嘴巴,好在这世间还有它的美人少君对它满满温柔。
  见怀中的兔子由最初的不安分渐渐沉定下来,慕词抬手抚了抚小顾长长的耳朵。
  不经意地抬眸时,竟见顾宛央已拿起景笙用过的铲锹堆起雪来。
  这一刻,他心间动了动,眸色悄然转浓,深深的,盈着明媚而嫣然的微芒。
  原来这么久过去,她还是能这么轻易地,引他心动。
  这个满脸认真,动作却有些笨拙地铲着雪的人是他妻主,也是第一皇商顾府嫡出的大小姐。
  她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击败各方的阴谋阳谋。
  也在武学上勤学苦练近乎苛刻地从不懒惰。
  如今,她因他简单的一句话,拿起了从小到大不曾碰过的铲锹,做起了明明随便叫来几个侍人就能完成的事情。
  抿抿唇,他返身回到屋里拿出些东西,顺便放下了已然睡熟的小顾。
  然后,他一步步靠近她身边,伸手扯住她的衣袖,在她回首时绽出一脸明媚笑意,“妻主去歇歇,剩下的我来。”
  她勾勾唇角站到一侧,“好。”
  其实并没剩下什么。
  因为待他将手中拿着的两颗圆形衣扣、一块水滴形琉璃、一只近似三角形的荷包布面按上去,这只雪人便完了工。
  放下铲锹,她走过来揽上他,“还想要什么?”
  他转身抬手环上她的腰,“妻主。我想要妻主。”
  她勾唇一笑,抱起他走向屋子,“这就给你。”
  他在她怀里红了双颊,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忍不住又道:“妻主……无耻。”
  在被顾大小姐极尽温柔地解开腰带的时候,慕小公子还在想,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夜,皇室宫宴。
  当今君后出自琅琊方氏,方家本也是世家大族,奈何近几十年来所出后辈都平庸,唯一个天资上乘的,还是男子。
  是以,为保住日渐衰落的琅琊方氏,这唯一颇具慧根的男子被送进女帝后宫,做了父仪天下的君后。
  年年宫宴都在君后的永福宫,足见女帝对这位君后的盛宠。
  是,当今女帝与君后帝后情深,是所有人有目共睹。
  可只有身为局中人的方音——琅琊方氏百年来唯一一个被送入女帝后宫的男子,他才真切地知晓这无上荣宠之下,那心思多疑的女帝究竟是如何无情。
  可她偏偏,就是要做出一副让世人都认为她对他情深如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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