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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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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我还是该称你一声堂姐夫。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做这奸夫?好叫我和乾王府因此坠入深渊,受尽谩骂戳烂脊梁骨?
  于私,有什么可意外的?于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武王妃纵有后手,无非是带人闯进来撞破丑事。选什么时机,带什么人来,好歹要顾忌着皇室体面,武王妃再心狠手辣,也不敢闹得人尽皆知。
  她要不了我的命,左不过是算计着让武王殿下顶了寡王爷的大帅之印。她也没想要你的命,皇家越是想遮掩,就越不会让当事人出事。父皇依旧会让你去东北,好淡出京中视野平息风声。
  你这粮草官叫武王殿下捏着腌脏把柄,任你曾受太子殿下青眼,被人视作嫡皇子一派,往后也只能乖乖上武王殿下的船。
  易主之臣,这背主之名一辈子都别想洗掉。莫说父皇在位之时,以后任是谁登上大宝,你这头替武王殿下拉过磨的驴,终归逃不过卸磨被杀的下场。”
  她确实不意外袁骁泱的出现。
  为常青、小福丁儿仆算时,她也拿袁骁泱的生辰八字推演过,且并非第一次拿袁骁泱仆算。
  她在兴园出师伊始,就暗搓搓算过袁骁泱的生辰八字。
  推演无果,罗盘卦象一片空白,查无此人。
  她所知的袁骁泱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啊!
  她曾捧在手中,羞涩而欣悦的偷偷翻看的婚书,上头所写的两对生辰八字,她的真袁骁泱的假,她今生才幡然知觉。
  连婚书都是假的,她不觉意外,只觉前世的自己识人不清至此,当真错付情意心眼糊屎,蠢得可悲。
  李妙比前世的她更可悲。
  也许到死,李妙都不会知道,自己拼着名声性命算计到手的婚书,不过是一纸随时能任袁家拿捏的西贝货。
  她对李妙深表同情。
  顺着鼻梁看向袁骁泱的眼底,则无怒无恨,唯有深深的鄙视和轻蔑,悠然扬起小脸,将茶吊子的壶嘴送到唇边,嗤声道,“你有那闲心问我意外不意外,害怕不害怕,不如先担心自己的仕途前程。不想成全武王妃的算计,就趁早想办法滚出这里。”
  她用词毫不客气,袁骁泱却微笑浮面,斜身靠上罗汉床一侧引枕借力,温声提醒道,“这屋里备着的茶水点心,你最好还是别碰的好。”
  李英歌心下冷笑,面上白眼朝天翻,果断转身背对袁骁泱,掖着袖子仰头灌茶水。
  小丫头的神志莫不是已然不灵醒了?
  否则何至于做出这样孩子气的赌气行为?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小丫头的行事总能叫他觉出趣味来。
  这种感觉,他倒是不讨厌。
  袁骁泱轻呵一声,略显涣散的双眸越发兴味,转动着手中簪子,无甚所谓的往手臂内侧又是狠狠一扎,双目微瞠道,“你想我走,不是不可以。不过机会难得,等我把想说的话说完,再看我心情,要不要走。
  我只知你那族姐,我那前任亡妻,曾和你书信来往,每年亦不忘赠你生辰礼物,倒不知你能因她身死而凭白迁怒于我,更不知你会因她之故暗中寻找阿九的下落!四年,四年!是什么让你执念至此?
  你和我那前任亡妻,倒是交浅言深。竟学了一手她琢磨改良过的独创女红针法,不单是配色绣样,就连细处的奇巧习惯也学了个十成十。今天见乾王殿下那一身吉服,才叫我恍然大悟你和她神交甚深,藏得也深。除了针法习惯,她还告诉过你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还知道关于李松,关于淇河李氏,关于内二房,甚或关于袁家的什么?
  这话转到舌尖,却没能顺利吐出口。
  袁骁泱眉头大皱,捏在掌中的簪子呛啷砸地,双手已然失去抓力,爬上双颊的异样潮红如火烧灼,吞噬着他勉力维持的理智。
  他盯着李英歌的背影,咬破下唇醒神,动了动还有知觉的双腿,一步一挪,离开罗汉床,走向李英歌。
  李英歌似有所觉,不转身只偏头,垂眸启唇,轻声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她打扮她家夫君,关袁骁泱屁事。
  她敢放手展露女红技艺,就不怕被袁骁泱看破。
  看破了也拿她无法。
  她侧颜微垂,面上亦有淡淡红晕,眼睫如扇不自控的微微颤动,打下的阴影覆于饱满粉颊之上,越发衬得渐长渐开的一双桃花眼不见往日憨稚,尽显娇美而不轻佻的妩媚。
  小丫头嫁了人,似乎转眼就变了副模样。
  小丫头长大了
  他只见过她或冷眼或漠然的模样。
  这娇模样,属于另一个人。
  此刻看着这样的她的,却是他。
  李英歌,李英歌。
  他曾拥有过另一个李英歌。
  眼前这一个
  “李英歌,我曾问过你不如嫁我,你吐了我一身。现在我想假戏真做,你还能不能再吐我一身?”袁骁泱脚步虚浮,面色越红声线越轻,双眸却亮得骇人,似已丧失理智一念成魔,“上一次,我就警告过你,我这人不喜欢不能掌控的人和事。你不答我的话,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你总有愿意答我的一天。
  不论乾王殿下是真的还是假的宠你,单说利益干系,你是圣旨赐婚,还有得圣宠的城阳大长公主做干娘,坐镇中军都督府的信国公做干爹如果你失了清白,你说乾王殿下如果狠不下心弃你,会不会让你暴病死遁?全了脸面,又全了情分?
  听说乾王殿下有洁癖,我却不介意要了你。我将你金屋藏娇,如何?嫡妻正室能得的,我同样能给你。武王妃不想要我的命,想来乾王殿下同为皇室中人,一样讲究一床锦被遮尽羞。
  你看,这样一来我不用背上背主之名,宁愿丢了粮草官的实差不要,换你到我身边,这样有诚意和情意的奸夫李英歌,你上哪里去找?”
  他止步不前,停在李英歌身后三两步远。
  眼中亮光转黯,赤红一片,无力抬手抚上李英歌的侧脸,软绵的语气似情意缱绻,“此时此地,你我都中了异香。李英歌,我若是不想走,你又能奈我何?这种事,总归是女子吃亏。狭路相逢勇者胜,李英歌,你还能如何?”
  指腹才触及一丁点的温软肌肤,就叫他不稳的身形猛的一颤。
  他几乎要倒向背对着他的娇俏身影,却听一声低不可闻的讥笑,“去你大爷的。”
  李英歌猛地转身离座,扬起手中茶吊子就往歪歪斜斜的袁骁泱身上一顿砸,讥笑化作冷若冰霜的喝骂,“袁骁泱,我去你大爷的!”
  她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神志不清的迷蒙。
  袁骁泱心下大震,已然失去自控的面上身上却做不出任何反应,粗喘之余本能痛呼,再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第302章 削你没商量

  许是怕瓷器砸碎能做利器用,可逃生可相残,这屋内茶具碗碟尽是银制器皿,此刻鎏银茶吊子叫李英歌当成棒槌用,一砸崩了茶盖再砸茶水四溅,半烫不温,直泼了袁骁泱一脸。
  “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遇上这种事,男子占着天然优势。”李英歌冷笑连连,见袁骁泱倒地不起,悠悠然收势晃了晃茶吊子,手腕一折,任由残茶如柱倾泻而下,直击袁骁泱颜面,浇得他睁不开眼,张不了口,鄙夷道,“几把锁头,只够困住糊涂人。听你方才一通屁话,又臭又响,可见你不糊涂。
  明明白白一个大男人,不想着砸窗砸门好滚出这里,倒臭着一张嘴开始乱喷粪。我给过你机会出这个局,你自己要往坑里跳,我成全你。”
  她半弯身,听着水柱凿肉的声音,只觉悦耳无比,语气转而如滚珠般轻快跳跃,合着单手轻拍袁骁泱面皮的节奏道,“你舍得前程,我可还等着看你步步高升呢。你大登科不满三年,小登科不满四个月,谁人不知袁大人温润如玉、君子翩翩、前途绝艳?
  你刚才那番腌脏话,我定然帮你保密,绝不会叫袁家人知晓,凭白伤了李妙的一颗真心,也坠了好容易改换门楣的袁家的声名。”
  她不跟外人说,却可以换汤不换药,扯个漂亮点好听点的淡,私下告诉萧寒潜。
  话音落,残茶尽。
  袁骁泱赤红双目已然聚焦无能,他扯开一条眼缝,神思如困兽般在迷瞪脑际横冲直撞,只觉李英歌的话音忽远忽近,似真切似虚渺。
  即便被李英歌喷过一脸秽物,也比不得他此刻的狼狈无力。
  他极力去看笼在他上方的阴影,却看不清李英歌背光俯视他的娇俏脸庞,只辨得清那一双桃花眼娇媚尽褪,只余如刺骨刀锋般的冷意。
  这眼神,似曾相识。
  是了,他在前妻眼中见过这样彻骨的冷硬神色。
  他休弃前妻后,曾和前妻私下来往过一阵子。
  那一天,她就是这样看着他,然后彻底斩断了他拿她当爪下老鼠戏弄旁观,权作余兴的乐趣。
  再然后,她死了。
  记忆蒙尘,太久远了。
  久远得他脑仁发疼,那个时候,前妻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又是否如他所猜测的,无门可告,就告诉了远在京城的另一个李英歌。
  小丫头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李英歌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啊。
  一个两个,叫着这个名儿的人,也都很有趣呢。
  “李英歌”袁骁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缝,光线乍明乍暗,上方阴影变幻着重叠着,他好像看见了她,“阿久”
  阿九?
  对着李松做戏也就罢了,狗东西凭什么当着她的面喊李松的小名!
  李英歌也闭了闭眼,再睁眼不见冷意,只一片漠然。
  她直起身来,哐当一声丢开空了的茶吊子,抄起罗汉床上的引枕蒙上袁骁泱的头脸,祭出近日和萧寒潜练拳的全副成果,果断努而胖揍袁骁泱,“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还是闭紧的好!袁骁泱,我去你奶奶的腿!”
  枕下人心肺守异香侵蚀,沸腾血液直往脑门冲,此刻又遭受成吨的暴击,片刻就失神晕死了过去。
  袁骁泱无声无响。
  正准备破窗而入的两个暗卫听这一声“去你奶奶的腿”,跃至半空的身形险些一个趔趄摔成狗吃屎。
  忙忙互踹彼此一脚好空中借力,一左一右抱稳窗楞,其中一人冷汗直冒,内力传音道,“王爷最不喜小王妃学李夫人那彪悍作派,小王妃出口成脏,这事儿怎么办?往不往王爷那儿报?”
  另一人斜过去个看傻子的眼神,内力回音道,“小王妃背着王爷偷偷翻白眼,你我二人不知在暗处窥见过多少次,你说报不报?报个蛋!”
  二人恨不能自戳双耳,稳定心神后果断一人一脚,破窗而入。
  李英歌唬得一抖,循声转头,失手扇了袁骁泱露在引枕外的面皮一大耳刮子。
  噼啪好一声脆响,两个暗卫险些又是一个趔趄,忙忙稳住身形落地,暗叹小王妃好掌法。
  “怎么现在才来?”李英歌看了眼被她打肿半边脸的袁骁泱,翻着手在引枕上擦了擦,直起身抿了抿鬓角道,“外头现下是什么境况?”
  两个暗卫先齐声反问,“小王妃可无恙?”
  “不过是些不入流手段,比不上瑾晋宁郡主的好药好方子。”李英歌勾唇一笑,十分珍视的掖了掖袖袋,“枉费我把晋宁郡主送的好东西都各带了一份儿,结果只用上了一味解忧丸。”
  她城南遇刺后,陈瑾瑜就曾送过她一包裹效用阴损的药粉、药丸,后来陆陆续续研制出“好”东西,给谢氏过过明路后,总不忘往她那里送一份。
  陈瑾瑜说只要不是生僻的奇毒奇药,解忧丸堪称可治百毒,乃居家旅行必备的万能解药。
  李英歌方才借着喝茶服下解忧丸,不出几息的时间果然见效,一面在心里给陈瑾瑜跪了,一面老神在在的看袁骁泱做那跳梁小丑。
  两个暗卫闻言心下大定,忙一人一句禀报道,“另两位同僚,一位暗中跟着常青姑娘,一位往前头找王爷报信去了。属下见那带客婆子行事果然鬼祟,忙暗中尾随,一见那婆子褪去赭石服色,摇身一变成了另一副装扮,就现身拿了人。
  那婆子并非贤王府下人。小王妃可知,武王妃娘家有一套不外传的内家拳法,只做内宅女眷健体防身之用,那婆子是个练家子,使的招式错不了,不是武王妃陪嫁的人,就是从娘家借调的人手。
  客院守门的小丫鬟多半不知情,属下自作主张,连那小丫鬟一起绑了,现下和那婆子都拘在了备在贤王府后门的骡车里。小王妃只管放心,那骡车另有人看着,保准出不了茬子。”
  说着一顿,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皱眉道,“另有两个半道杀出来的程咬金。一个是袁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春花,另一个进了贤王府的新房,想来是贤王妃身边得力的丫鬟。属下怕这二人另生出乱子来,遂自作主张暗中盯了一阵,这才来晚了,请小王妃恕罪。”
  李妙和冯欣爱的人?
  这两个要只是站干岸看戏也就罢了,若是想做那添油加柴的暗中推手,也就别怪她拉她们入坑,自家人把自家人埋了!
  李英歌咋舌一笑,目光重新转向晕死过去的袁骁泱。
  武王妃既然要拿捏住最佳时机,想来袁骁泱中的异香虽猛而急,时效却未必能撑多久。
  他要是太早醒来,可就辜负了他一心入坑的“厚意”了。
  也白脏了她听了满篇恶心话的耳朵。
  李英歌嘿嘿一笑,撸起袖子抖出用彩纸抿成的各色小药粉包,一脸诡笑的挑拣了一番,半蹲在袁骁泱身侧,扬起笑脸努嘴道,“来一个捏开他的嘴,再来一个弄些下药的水来。”
  她要亲手给袁骁泱灌些“好”东西。
  两个暗卫再次默默汗颜,暗道小王妃平日里看着娇娇柔柔的,一遇上事儿,果然是嫁狗随狗啊呸,果然嫁王爷随王爷,瞧这一脸叼坏的笑,和王爷一般英气一般风范。
  二人又是叹又是服,动作却半点不耽搁,一人翻窗随手鞠了把生水,一人不留情的捏开袁骁泱的嘴,全程围观了自家小王妃嘿嘿嘿,连灌了袁骁泱一肚子五颜六色的药粉和药丸。
  李英歌起身拍了拍手,扼腕着低声喃喃道,“可惜了瑾瑜姐姐的好东西。回头还得找瑾瑜姐姐再要点,好补给齐全了”
  两个暗卫抽着嘴角跟着站起身,暗道小王妃威武、晋宁郡主威武,忽然觉得这暗卫做得全无用武之地,好生无趣,说好的成就感呢?
  二人正感叹职业生涯略黯淡,就听院门吱呀一声大开,随即传来常青的略显压抑的呼唤声,“王妃?”
  二人精神一振,一人去修踹坏的窗户,一人捏出一根铁丝,不损不坏的凝神撬门锁。
  李英歌见状无语望天。
  她家夫君说给她新拨了两个身手灵活、心明眼亮的暗卫,原来是这么个灵活法儿。
  她家夫君名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她正默默吐槽,就听门锁咔嗒一声轻响,随即被常青忽然拔高的声音盖过,“王爷!”
  萧寒潜怎么来了?
  李英歌越过暗卫出了上房,抬眼见萧寒潜背手而立,正站在回廊之下,脸上情不自禁漾开笑容,提着裙摆小跑到萧寒潜跟前,仰头喊一声,“寡虞哥哥。”
  不等她家夫君答话,又转头问常青,“真是干娘找我?”
  “之前来找王妃的那个小丫鬟没有问题。”常青忙答了一句,正待细说偏眼力太好,一眼望进上房内里,惊见地上横躺着个不省人事的男子,登时目露杀意,撸起袖子抽出手里剑,“哪个王八羔子要害王妃!我先把人剐了再来和王妃说话!”
  李英歌忙拉住常青,哭笑不得道,“别急,人留着还有用。”
  说罢和常青咬耳朵一番交待完毕,催促道,“快去二门上找小福丁儿,这事能不能成,我就看你和小福丁儿的能耐了。”
  常青切齿一笑,转身领命而去。
  李英歌也转过身,眨眼望向萧寒潜,“寡虞哥哥,你怎么来了?女宾那头的戏唱完了没有?”
  萧寒潜垂眸看着小媳妇儿,声音又低又缓,“正唱到热闹处,离尾声还有些时辰。”
  戏台子上的假戏没做到尾声,武王妃自导的真人大戏,就不到高、潮的时候。
  李英歌挑眉一笑,蹭啊蹭的挨上萧寒潜,张开手抱住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臂,晃了晃道,“寡虞哥哥,里头是袁骁泱。我把他揍了一顿。”
  说着抿唇坏笑,眨着眼睛道,“等这事儿了结后,你以后不必拿他当同朝下属对待,只管把他当成门下一条狗使唤。”
  整个淇河袁家,也只配做条狗!    

  ☆、第303章 该瞧好戏了

  萧寒潜的眉角眼梢如蒙着一层坚冷冰霜,语气却极柔极轻,“好。等这事儿了结后,你也不必再拿武王妃当妯娌对待,只管把她当成是吠不成的狗看。”
  他不问她所说何意,她也不问他此话何意。
  “寡虞哥哥。”李英歌抓着萧寒潜的大手,抚上自己一侧脸颊,歪头贴进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你帮我摸一摸。”
  袁骁泱指尖碰过的地方,即便只是短暂一瞬,也叫她觉得阵阵腻味。
  她家夫君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节有薄茧,摩挲着包覆着她的脸颊,触感略觉粗糙,却温柔而令人安心。
  李英歌眯着眼渭叹一声,拉下萧寒潜的手攥着不放,踮着脚扬起脸,红晕已褪的脸颊送到萧寒潜眼前,不无娇气的道,“寡虞哥哥,你再亲一亲。”
  萧寒潜简短答好,微微倾身落下轻吻,单臂绕上小媳妇儿的腰背,箍着小媳妇儿往怀里压,力道愈重仿佛欲将人嵌进自己骨血里,俊颜伏在小媳妇儿肩后,轻柔语气转而嘶哑,“媳妇儿,我有些后悔纵着你以身犯险。即后悔,又不后悔。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
  他可以护她在身后,却不想也不愿折断她的羽翼,不后悔纵着她从他身后站在身侧,和他并肩。
  李英歌颤着眼睫偎着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怦怦心跳声一下重一下快,她偏过头,双唇隔着层叠衣裳贴上他的心口,瓮声瓮气的呢喃道,“寡虞哥哥,我好喜欢这样的你。所以请你别说后悔,也请你喜欢这样的我,好不好?”
  好。
  萧寒潜动了动干哑的喉结,埋在小媳妇儿肩头的俊颜紧紧贴上她的后颈,以轻吻回应她。
  求别碰她脖子啊喂!
  李英歌险些软得站不住,忙脑袋一缩小手一撑,退出萧寒潜的怀抱,双手软软抵着她家夫君的胸膛,双眼狠狠的打量着她家夫君,看不够似的甜甜笑道,“寡虞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才见过袁骁泱那个披着画皮的脏东西,再见她家夫君简直太养眼睛了!
  脑中莫名的,就闪过陈瑾瑜曾私下揶揄过她家夫君的话。
  “我家夫君是个高富帅呢!”李英歌笑容更甜,抵着萧寒潜的手蜷起来,抓着他的心口,继续欣赏眼前绝佳男色,怒洗眼睛,“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品性更好,还有车有房!寡虞哥哥,你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好!”
  小媳妇儿向他发起了甜蜜的连番暴击。
  萧寒潜依旧适应无能,他红了耳根柔了神色,眉眼间的冷冽冰霜如雪被绚烂春日转瞬消融,他低头亲她抓着他心口的手背,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干涩嗓音化作沉沉低笑,“媳妇儿,你怎么这么肤浅?”
  某人害羞了。
  瞧这话说的,简直口嫌体正直。
  李英歌咬唇笑,收回手道,“寡虞哥哥,我衣裳还脏着呢,手也没洗过。”
  她家夫君确实有洁癖。
  “傻媳妇儿,你什么样儿我都不嫌弃。”萧寒潜深看小媳妇儿一眼,牵过她的手低头又一吻,“剩下的事,你不必再操心。贤王府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消磨时间,那里玉簪花开得正好,我带你摘一些,给你带回家调酒喝,好不好?”
  她还不能现身,得继续玩消失。
  李英歌应好,萧寒潜倾身抱了抱小媳妇儿,“等我一下。”
  他抬脚进上房,杵在屋里装死的两个暗卫顿时活了过来,只听自家王爷冷声道,“另外两个人正帮我看押武王。常青和小福丁儿回头要做什么,你们两个只管帮着看着。事毕暂时不用回王妃身边,盯着这处客院,任是谁撞上来,格杀勿论。”
  席间不少尊贵人,有暗卫跟着的不独乾王府一家。
  若非如此,他二人也不会为着小心避让,而降低了盯梢效率。
  两个暗卫忙郑重应是,见萧寒潜看也不看袁骁泱,只拎起换洗包袱就走,二人忙抹了把冷汗,暗道王爷面无表情,就说明王爷正憋着真火呢。
  否则照着原计划,一旦确认是武王妃作妖,王爷会亲自看着武王,现下惦记小王妃巴巴赶来,还放心把武王交给同僚看押,可见是对武王下了狠手。
  偏见着小王妃温柔似水,也不知王爷团着的如炽怒火,最后会着落在谁头上。
  二人心肝一抖,忍不住做捧心状。
  小福丁儿也做捧心状,哎哟道,“好姐姐诶,有事儿你打发个阿猫阿狗来喊我呗!你可是小王妃身边的第一人,要你亲自做这跑腿儿的累活儿,我这小心肝可受不住!”
  他和别家太监、小厮被安排在二门上的穿堂,另开了酒席,开口闭口酒嗝连连。
  常青也正憋着火,此刻看谁都不顺眼,照着小福丁儿嗝嗝响的喉咙就是一记手刀,咬着牙根道,“王妃出事儿了。”
  真出了事儿,常青咬的就不是牙根,而是舌头。
  应该是险些出了事儿。
  小福丁儿脖子一梗,嬉笑娃娃脸顿时狰狞如恶鬼,“小王妃有什么吩咐,你说!”
  他听罢常青一番耳语,狰狞娃娃脸转而阴森,哪里还有半点浮夸作派,出手如电的打了个呼哨,甩袖道,“你跟我来。”
  不过片刻,二人就抬着个重物摸进重掩院门的客院,抖开披风滚出个同样昏迷的人,丢到袁骁泱身边。
  两个暗卫看清是何人,眉梢不由高挑,目光掠过常青,不由自主落在异样沉默的小福丁儿面上。
  小福丁儿掖着手垂着眼,阴恻恻挑唇,“照着小王妃交待的做。劳烦两位兄弟出把力,给新来的这位挂点彩。”
  他看一眼袁骁泱咬破的下唇,踢了踢静趟地面的簪子,“这可是好东西。给新来的这位也用上。”
  暗卫动手,常青掏出李英歌交给她的药粉药丸。
  一时事毕,四人做鸟兽散。
  暗卫隐在暗处,常青和小福丁儿转向明处。
  小福丁儿看着常青转入小道去寻李英歌,眼底阴冷一点点褪去,娃娃脸复又带笑,摇头晃脑道,“等着瞧好戏咯。”
  “该去瞧好戏了。”萧寒潜松开长指,任由玉簪花枝嗖的一声弹回原位,偏头看向抱着满怀玉簪花的小媳妇儿,薄唇勾起柔和笑意,“媳妇儿,时辰差不多了。”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武王妃走在连接官房和女宾宴厅的小道上,耳听戏台隐隐传来班主谢幕讨赏的人声,嘴里笑道,“那头可都安排妥当了?”
  “您放心。我那老姐妹好身手,面憨心活,是个能办事儿的。”心腹妈妈低声回道,“若是有哪里不妥的,早设法让咱们安插在暗处的人报上来了。指定是办妥当了。这老天爷呀,也是站在您这边儿的!
  城阳大长公主这横插一杠,倒帮我们调开了那个叫常青的,省了一道功夫。那常青在宴厅耽搁了老半晌,后又叫城阳大长公主拉着一块送先行退席的老太君去了,这会儿就算找回去发现不妥,也晚了。”
  是太晚了。
  戏都唱完了,茶酒都凉了,宾客也散了大半,李英歌却还不见回转。
  武王妃脚跨宴厅门槛,眉毛高挑,声音高扬,“头先只顾着听戏,倒是没留意四弟妹的人影儿。哪个瞧见我那四弟妹了?怎的去更个衣,竟去了这么久!”
  留到最后的女宾不过三类人。
  城阳大长公主为首的宗室内命妇,明妃娘家人为主的姻亲,并正准备走的低品级官眷。
  前两类分量足还识时务懂分寸,后一类则好拿捏、好封口。
  武王妃心下笑,面上急,随手点了个贤王府的婆子,“还不去问清楚地头好带路!四弟妹若是在哪儿躲清静也就罢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个做长嫂的,少不得要为我那四弟妹出出头!”
  城阳大长公主的心一沉。
  女宾宴厅随即一静。
  客院却是骤然人声喧阗,武王妃一把搡开战战兢兢带路的婆子,急切扬声,脚下却拖沓不前,“四弟妹?四弟妹!你在不在这儿,且应个声儿!”
  她虚扶着城阳大长公主,身后一溜跟着城阳大长公主的内命妇,一溜咂摸着有蹊跷的明妃娘家人,再有三两觉出不对,却惯爱捧高踩低的长舌官眷,暗搓搓留下跟了来。
  李妙落在人群外围,一手扶着春花,一手以锦帕掩嘴,一双妙目盯着门扇紧闭的上房,闪着黑亮光芒。
  武王妃却是暗暗皱眉。
  按说她话音才起,她安排的那个带客婆子就应该“惊醒”,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一侧暗间,指着上房叫破李英歌所在,再含混着点出有人将其打晕,好和李英歌独处幽会才对。
  怎么
  “怎么回事儿!”身后徒然传来一声略显稚嫩的男声,随即脚步阵阵,为首之人一身大红喜服,背手站定,皱眉道,“怎么听下头管事的报说四嫂嫂不见了?!人可是确定就来过这里,没去过别处?”
  贤王年方十六,端着男主子的威严,却难掩稚气,气势竟硬生生被身后之人尽数盖过。
  康正行、李松一马当先,其后是贤王府有头脸的内外院管事,再有和那长舌妇一般,纯粹来看热闹的纨绔公子哥儿。
  人人神色心思各异,一时竟无人接话。
  武王妃嘴角一噏,心下猛然一个激灵。
  她掐着点儿才闹出动静,怎么就把贤王这位活祖宗给招来了?
  前脚后脚这么巧?
  事情不对!
  武王妃嘴角一抿,不再作声。
  贤王却是满心兴奋。
  他听完青衣丫鬟的禀报后,就一直派人留心内外动静。
  外院醉倒了不少男宾,他可是清楚得很,找不见人影的不止李英歌,还有萧寒潜、武王、袁骁泱,另外还有一位
  他调转眼风看向武王妃,目光一晃,落在人群外围,一脸讶然道,“袁少奶奶?怎么袁大人不是早早因喝醉了,先行退席了吗?袁少奶奶怎么还在此处没走?”
  李妙闻言一愣。
  贤王目光一闪。
  他的好大哥好四哥啊,快闹起来斗起来吧。
  他可等着瞧好戏呢。    

  ☆、第304章 来啊造作啊

  春花瞪大了眼睛,不安的喊了声“少奶奶”,李妙已是脸色煞白。
  她一身手段都是跟七姨娘学的,贤王一句话就叫她瞬间脑补出无数可能。
  她是来看戏的,可没想过自家夫君会成那戏中人。
  当下身体快过大脑,胡乱搡开人群,踉跄着冲向动静全无的上房。
  已除去锁头的房门,吱呀一声轻轻大开,砰砰两声重重砸向墙面,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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