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高门宠媳-第7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拉着李英歌打量,转头冲着皇后娇嗔道,“姐姐您看,皇上多少偏心,这样精贵的玉佩,随手就给了乾王妃。妾身眼馋这块玉佩多少年了,皇上总也不肯松口赏给妾身,原还以为是留着给姐姐或太子殿下的,没想到一错眼,就落到了乾王妃的腰带上。”
她捂着嘴咯咯笑。
寡言冷漠的皇后眉眼一动,看向明妃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谁的东西谁做主。如今东西易主,妹妹想要,再求皇上也是枉然。”
这是皇后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李英歌这下是真奇了。
都说坤翊宫和娴吟宫斗了十几年,大有水火不容之势。
没想到皇后和明妃当面锣对面鼓,没有明枪暗箭射来射去,却是姐姐来妹妹去,不像死对头,倒像寻常人家里,处得和和睦睦的妻妾。
明妃对着皇后娇嗔,这画风好微妙。
高手过招,凡人退避。
至于明妃避重就轻的挑拨意味,皇后充耳不闻,她更不会放在心上。
李英歌假作去摸腰间玉佩,不动声色挣脱出明妃握着她的手,略带忐忑的去看皇后。
“姐姐面冷心慈,才不会为了块玉佩和你计较。你好歹要叫我一声庶母妃,皇上赏给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夺人所属。”明妃掖着袖子掩嘴笑,冲李英歌安抚似的眨了眨眼。
眼波流转间,转而看向琴姑姑,“倒是乾王妃这礼数,半分不错,小小年纪端的稳重,可是琴姑姑亲自教导的?”
大婚前,内务府根本没有派教养嬷嬷教导李英歌礼仪规矩,皇后仿佛全然忘了此事。
明妃岂会不知。
她明知故问,琴姑姑笑而不语。
皇后脸上亦是不见波澜,反而顺着明妃的话茬,沉吟着嗯了一声,“能得城阳赞一声持重懂事,认作干女儿的人,哪里还用的着内务府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嬷嬷教导。”
这是皇后今天说的第二句话。
李英歌心下暗叹。
果然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收她做干女儿的事,太后和启阳帝知道,皇后事先却不知道。
听话听音,皇后刺的不是她,而是为她暗中铺排造势的萧寒潜。
这亲生母子俩的画风,也挺微妙的。
萧寒潜的温声提点浮上脑际。
她是来认亲的。
不是来看人脸色的。
李英歌微微扬起脸,脸上一片茫然,仿佛不知道皇后这话从何而来,又落向何处。
明妃清亮的笑容微微一顿,和身侧妃嫔交换了个意有所指的眼色。
说来这乾王妃深居简出,七岁上才踏出李府二门,还没跟着谢氏来往交际,又拜师进了兴园,一待四年,婚事一波三折,婚期又急,摇身就成了乾王妃。
性情心计如何,连道听途说都算不上。
几次言辞试探,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如今看来,真是个懵懂的孩子!
怪道谢氏和萧寒潜都护得紧!
莫说事不关己的妃嫔,就连暗暗审视李英歌的武王妃,一时也有些兴致大失。
皇后静静看了李英歌一眼,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即松,冲琴姑姑抬了抬眼。
琴姑姑团团福礼,“太子妃、武王妃、和王妃多留一步,还要劳烦几位陪乾王妃一道,再去万寿宫凑凑热闹。”
话外之意,该上茅厕的上茅厕,想出去透透气的趁早,没事的人也可以滚了。
殿内响起一阵拜辞声。
皇后扶着琴姑姑的手,转入后殿更衣。
“我就知道。”皇后一改人前冷淡,眸色冷厉如刀,“李家算什么,李英歌算什么。小四这是不满我逼着他纳冯十一,明里暗里的帮衬李家,给李英歌撑腰。拿个小丫头做筏子,他的手段,又比我高明多少?”
☆、第238章 迟早要她好看
琴姑姑嘴角噏合,闻言又是心痛,又是心酸。
人人都说皇后偏心太子,只有她知道,皇后待乾王疏淡冷漠,不过是因着心里苦,起先只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到最后,为难来为难去,受煎熬的却是皇后自己!
归根究底,症结还是在皇上身上!
当年皇后生下太子这个嫡长子,悉心教养到六岁上,熬过了种痘,娘家仕途也渐渐扶上正轨,皇后这才有意生养二胎,顺利怀上乾王,还不等将这喜讯报到御乾宫,御史台弹劾皇后娘家外戚揽权、鱼肉乡民的奏折就雪片似的,砸向了皇上的御案。
皇上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因此踏足坤翊宫宽慰皇后、压下弹劾彻查,反而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以雷霆之势,命当时才满十五的大皇子武王出面,将皇后娘家连根拔起,随后就将武王调离京城,派往东北大营历练。
天子震怒,皇后娘家一夕坍塌。
皇后长御乾宫外不起,最后保住的,不过是娘家兄弟三两个庶出的遗腹子,而肚里的乾王,险些小产。
然后,就是帝后关起门来却惊天动地的一场大吵,皇上拂袖而去,明妃脱颖而出。
乾王越长越像皇上,皇后看着乾王的目光越来越冷。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晚皇后破天荒的守在乾王的摇床边,嘴里低喃浅语,她以为母子天性,皇后到底是心疼乾王的,正要上前凑趣,却听清了一句令她永生难忘的话。
“今天是这孩子的周岁生辰,也是他外祖家的周年祭,我不该怀他生他,这孩子,生来不吉”
皇后是笑着说的,眼中神色却像看不见底的幽潭。
自此之后,坤翊宫再也不曾为乾王过过生辰。
四年前乾王回京,太子妃有孕,皇后一心为太子谋划,常请乾王出入坤翊宫,和乾王之间的关系这才有所变化。
那一晚,那一句话,却仍叫她每每想起就肝胆俱裂。
琴姑姑强压着才没让纷杂心绪外露,垂眸掩去眼底浑沌的苦涩,平静的就事论事道,“母子之间,怎么能用手段来论?方才殿内是个什么情景,今儿乾王殿下是个什么态度,您听得清楚看得清楚。乾王殿下疼着护着乾王妃,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
嬷嬷带回的喜帕,您是亲眼验看的。殿下不近女色,外头是怎么排喧殿下的,您也不是不知道。若不是真心待乾王妃,殿下岂是为了他人肯勉强自己的性子?
他们小夫妻好好儿的,乾王府就不怕从内里乱起来,乾王府好,东宫也能得着好。都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那些魍魉鬼魅又能蹦哒多久?
太子妃当年能乍然开怀,说不得真是乾王妃带来的福气。东宫虽有庶子庶女,到底还是要太子妃多生几个嫡出皇孙、皇孙女。您看乾王妃那懵懵懂懂的样子,您若是不耐烦教导,不如就让太子妃和她多亲近亲近”
太子已是储君,十几年兜来转去,皇后心底的孤独苦楚,只有她最清楚,她不劝,皇后身边就真的连个知疼知热的人也不剩了。
琴姑姑目露恳求,殷切的望着皇后。
皇后冷厉的眸色柔和下来,拍了拍琴姑姑的手,牵起嘴角道,“能得你为她说这几句话,可见小四媳妇儿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这就是无意再晾着李英歌的意思。
琴姑姑发自内心的欢喜,却听皇后又冷声道,“之前他让我的人在城阳府里落了脸,这事却是另一码,他若是不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以后就别怪我做了恶婆婆。”
到底气恨萧寒潜越过坤翊宫,为着李英歌认干亲的事,只求了皇上和太后的恩典。
能气恨,也比对萧寒潜冷心冷眼相待得好。
琴姑姑不忧反喜。
至于冯欣采做了乾王府的妾,李英歌能不能压得住,就不是她能劝着管着的事了。
琴姑姑不再作声,轻手轻脚的服侍皇后更衣。
后殿只余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轻响,偏殿官房内,却响起一阵低不可闻的耳语。
武王妃嗤笑道,“外头有丫鬟盯着,不必担心隔墙有耳,有话就说。”
“依老奴看,不管是东宫的事也好,城南长街刺客的事也好,乾王妃不过是顶了个名儿,背后搞鬼的定是乾王殿下。”武王妃的心腹妈妈压低声音,借着冲水的声响,快语道,“乾王妃那言行作派,连一向绵软的和王妃都比不上。您想为王爷出口恶气,也要乾王妃听得懂看得懂才是。
瞧瞧方才乾王妃那一脸蠢像,哪像个有心计城府的?您这牛刀用在了小鸡仔身上,没得辱没自己。不如回头和王爷商量商量,内宅手段,哪里伤得到乾王殿下那块又臭又硬的骨头。”
武王妃不以为然,意态慵懒的伸出手,看着心腹妈妈在她手上打出清香的皂角泡沫,深深嗅了一口,笑道,“你可别小看内宅手段。你也别忘了,李家新进的堂姑爷袁骁泱,不日就要入户部任祁东清吏司。父皇是个什么打算,别人暂时看不透,王爷还能看不透?我们还能不知道?
之前撺掇人行刺四弟妹,王爷还没下作到真要四弟妹一个弱女子的命。不过是想给郑国公一个教训,顺带叫太子和四弟看看清楚,谁才是长皇子,谁才是长兄!
四弟倒好,揪着点蛛丝马迹就落井下石,这四年来的骂名真是没白背,踩着我们王爷成就自己冷酷铁面的名声!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讲兄弟情面,我又何必给四弟妹脸面!
他想娶了媳妇儿再挣一份军功?没那么好的事!他不是爱标榜自己疼媳妇顾岳家?我成全他!不管四弟妹是真懵懂还是假无知,我迟早要她好看!”
她神色惬意,嘴边的笑意却像猝了毒。
心腹妈妈心念急转,半是骇然半是狰狞的道,“那袁骁泱是乾王妃的堂姐夫,前妻还是乾王妃本族的早逝族姐,您是想王妃果然妙计!只是老奴听说,袁家和李家一向不走动”
她说着又面露恍然,“您是想在贤王八月大婚时做局?”
贤王是最小的皇子,到时候除了太子妃,包括乾王妃在内的三位皇嫂,必定是要去贤王府吃喜酒的。
至于本来不够资格受邀的袁家,一旦袁骁泱入户部任职,贤王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就该看得出启阳帝如此重用袁骁泱的用意。
到时候贤王府的喜帖,还怕交不到袁骁泱的手上?
武王妃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包着帕子轻柔擦着手,淡淡道,“袁骁泱之前能去常州府编撰地理志,是因太子看重提拔。在常州府时,还曾机缘巧合,为四弟挡过刀,救过四弟。如今又做了李家的堂姻亲,和四弟岳家的关系就更进了一层。
到时候只要瓮中捉鳖,岳家闹出丑事来,我看四弟还怎么嚣张,怎么跋扈!他现在有多护着疼着四弟妹,到时候就有多恨多悔!”
内宅着火,外头的差事也就轮不到萧寒潜出头了!
武王妃冷冷的笑。
心腹妈妈双眼冒绿光,扶着武王妃出了官房,低声赞道,“王妃高明”
武王妃嘴角一勾,笑容得体而爽朗。
放风的丫鬟左右一看,松了口气提着裙摆跟上。
直到武王妃一行的脚步声远去片刻,官房后墙旁的茂密枝叶后,才传来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急喘。
“王妃,我们快从另一头绕出去吧?”和王妃的大丫鬟脸色煞白,万万没想到她陪着不善交际的和王妃避到幽静树下,却撞到了官房后的死角,好险没叫人发现,却无意中听到了一席不该听见的话。
和王妃面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紧紧抓着大丫鬟的手,才勉强稳住发软的脚,悄悄退了出去。
大丫鬟犹豫再三,到底不忍心,抖着声音道,“王妃,要、要不要告诉乾王妃一声?”
她其实听不懂武王妃到底要算计什么,如何算计。
只是本能的觉得,所谓的“丑事”,所用手段定然离不了“龌龊”二字。
和王妃也没听懂,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来,略显呆滞的眼底,却莫名浮现起长女每每私下为她和夫君抱不平的鲜活模样来。
乾王妃比她的长女还小一岁!
和和气气柔柔弱弱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的心像被人死死拧了一把,透不过气来。
要她袖手旁观,她做不到。
但要她真的做些什么
她不敢,也不想。
她知道武王妃看不起她,也知道她嫁的夫君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只读圣贤书不谙窗外事的空头王爷。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能做个安乐的富贵闲王,是她夫君所求,也是她所向往的。
成王败寇,和王府从来不愿参与其中,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都担不起,也不想担得起!
和王妃只觉头痛欲裂,她抓着大丫鬟手臂的指甲深深扣进皮肉中,痛得她声线发颤,“你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这一想,定然是不了了之。
大丫鬟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复杂情绪,抿着嘴不再多说,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自己都分不清。
叹的是乾王妃,还是自家王妃。
☆、第23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殿外的种种动静隐在暗处不为人知,殿内却冷寂依旧。
“妹妹,四弟妹!”太子妃撇下随侍的下人,略显急切的脚步沓沓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平静,几近失态的拦在了正要踏出殿门的李英歌身前,声音由高转低,关切道,“你没事吧?”
常青闻言眼皮一抬,看了眼神色不似作伪的太子妃,默然先行退了出去。
李英歌莞尔,似乎想也没想的就笑微微道,“姐姐怎么这样问?我没事啊。”
心下其实一清二楚。
方才武王妃语带试探和刁难,明妃消息灵通,当着皇后并几位有子妃嫔的面,点破她身上玉佩来历贵重,太子妃却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
不是事先得了皇后的交待,就是如传言一般,太子妃在东宫只能当半个家,而在其他王妃面前,也同样端不起太子妃的架子,压制不住妯娌,底气不足。
而殿内随侍太子妃的下人,却不是上次在东宫见过的妈妈宫女。
也许是皇后安排的,也许是太子的眼线。
她无意为难太子妃。
对着别人装痴卖傻,是懒怠和那些不相干的人打嘴炮。
对着太子妃粉饰太平,是心之所愿。
她笑得真切而软糯。
太子妃见状紧绷的脊背不自觉就放松下来,听李英歌仍毫无芥蒂的甜甜喊她姐姐,心绪一时暖一时酸,忍不住脱口道,“母后就是那样的性子,并非不喜你,你你别往心里去。”
她确实得了琴姑姑的暗示,让她今天只管一心伺候好皇后,旁的人和事不要理会。
但她也知道,皇后的冷并非浮于表面,而是刻进骨血的傲。
之前不好说,如今李英歌既已嫁给萧寒潜,皇后默认了这个小儿媳妇,就不会也不屑于,当着一众“外人”的面,打自己人的脸,真对李英歌如何。
就像皇后对她的好对她的严,为的不过是她身后的东宫,为的不过是她的太子夫婿。
方才意有所指的话,针对的也不是李英歌,而是李英歌身后的萧寒潜。
她不愿李英歌因明妃和武王妃,和皇后生出嫌隙。
李英歌没心没肺似的哦了一声,略带赫然的道,“母后是不是累了?我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宗庙的阵仗吓到了,没想到上玉牒竟是这样麻烦的事,三跪九拜的,我的小腿现在还酸酸的。”
自己觉得累,就以己推人,觉得皇后也是因为累了,才不冷不热的吗?
还真是孩子心思!
太子妃一怔。
不由想起上回在东宫,李英歌对上冯欣爱直来直去的做法,倒确实有点孩子气的不管不顾。
她不由低声提点道,“你那个婢女常青倒是个机灵的。上次她先发制人误导舆论,外人只当是冯六小姐仗势欺人,又有皇祖母和四弟善后,冯氏吃了闷亏不敢乱说,你和冯六小姐打架的事才压了下去,回头你可别自己说漏了嘴”
李英歌满脸讶然,随即乖巧的点头。
太子妃看得笑起来,不禁摸了摸李英歌的头,顺着李英歌的话茬转开话题,“皇家认亲是比常人辛苦些。当年我随太子殿下二拜宗庙时,何止是小腿酸软,第二天险些下不了床”
国立储君,仪式更加繁杂劳顿。
太子妃说着却嘎然而止。
表面再风光又有何用,转头太子就将教导他人事的大宫女,从通房提拔成了良娣,有皇后默许撑腰,太子一腔情意越发放纵,直将那良娣捧上了天,先后生下庶长子、庶长女。
太子虽不至于宠妾灭妻,但这份“真情”,却让诗礼传家、添喜郎出身的太子妃直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李英歌还有萧寒潜疼着护着,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
太子妃忽然没了闲谈的兴致。
落在闲闲等在殿外的明妃眼中,却引得她一阵娇笑,冲二人感叹道,“太子妃和乾王妃感情真好,不像妯娌,倒像亲姐妹。”
说罢仿佛只是无意的一句打趣,忽然眼睛一亮,提起裙摆越过二人。
琴姑姑正扶着皇后出来,明妃上前挽着皇后的手臂,似嗔非嗔道,“姐姐,妾身今天是沾了乾王妃的光,才能来您这儿讨口好茶喝。回头您去了万寿宫,可别把妾身给卖了。”
皇后似对她的亲昵习以为常,扯了扯嘴角道,“妹妹放心,且安心回你的娴吟宫去。”
明妃夸张的松了口气,规规矩矩拜辞皇后,由宫女太监簇拥着,有说有笑的先行离去。
皇后上了凤辇,太子妃随侍一旁,紧跟着是武王妃、和王妃。
李英歌落在最后,小福丁儿暗搓搓凑上来,低声解释道,“太后娘娘请明妃帮着抄经,预备着重阳节往佛前供奉五百本经文。”
也就是说,太后变相禁了明妃的足。
明妃是太后的远房侄女,进宫以来并未因此得太后看重亲近,反而因着启阳帝隆宠,渐渐有些太后本家的族人主动攀上明妃。
否则之前明妃有意和郑国公府暗通曲款,哪里指使得动有头脸的徐氏族人。
太后这是敲打明妃,更是敲打娘家人。
李英歌暗暗挑眉。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后扯嘴角不是嘴抽筋,而是冷脸破冰,聊表笑意。
她看了大半天,皇后也就对明妃扯过嘴角。
皇后竟这样给明妃脸,竟这样维护明妃。
难道是高处不胜寒,皇后对明妃这个死对头又恨又爱?
高手过招,境界果然很高。
李英歌心下一阵恶寒,暗道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宫里是是非非,却没有非黑即白的底线。
哪个不是心思暗藏,脸上几副面具轮换着戴。
她正腹诽,就听前头皇后的声音似远还近,冷冷响起,“小四媳妇儿呢?别让她落了单。”
这是要她和太子妃一道随侍的意思。
李英歌讶然于皇后态度骤变,面上却不露半点犹疑,疾步撵上凤辇。
太子妃即意外又欢喜,冲李英歌善意一笑,二人默然跟在了凤辇边。
武王妃心下撇嘴。
和王妃却是心神更乱。
万寿宫难得的热闹人声,打断了各人心绪。
城阳大长公主为李英歌引荐宗室的长辈、夫家显赫的其他几位公主,不比坤翊宫认亲正式,元姑姑请示过太后,就将地方挪到了偏殿的暖阁里。
气氛随意而热烈。
有萧氏旁支的老太君拉着李英歌不放,笑呵呵的夸了又夸,忽然半是好奇半是告诫的转了话锋,“先头宫里传言四起,个个玄玄乎乎的,说你能算人福祸、断人阴私,这事儿可是真的?
真论起来,你外祖家往上数几代,和我们萧氏皇朝的开国皇后是出了五服的血脉,莫不是真有传承一说?听闻那无归道长驻颜有术,又和国师有些渊源,他收你和晋宁郡主为徒,莫不是你天资真正难得?”
话说得尖锐,老太君眼中神色却温和。
皇家敢娶会玄术的媳妇儿,却未必真的喜欢或放心这项骇人听闻的技能。
老太君刻意捎带上陈瑾瑜,只怕是城阳大长公主托了人情,特意挑了今日此时,要她将之前东宫爆料的事圆回去。
李英歌向城阳大长公主投去感激的目光,面上无波无澜,颇有些腼腆羞怯的道,“谣言止于智者。我之前是被人气得狠了,一时没多想,才胡言乱语了一通。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话,也是机缘巧合,没想到最后倒促成了两桩姻缘,可见也是天意如此。”
被冯欣爱“气得狠了”,就把从萧寒潜那里听来的阴私爆了出口,促成贤王和冯欣爱、萧寒潜和冯欣采的两桩姻缘。
又是谣言,又是天意,可见李英歌所谓的玄术,不过是吓唬那天在场的几位贵女。
晋宁郡主不会仆算的本事,无归道长难道还能越过晋宁郡主,偏颇李英歌不成?
可见也和寻常贵女一般,兴园四年,不过是为了闺誉镀金。
所谓的机缘巧合,掰开了揉碎来说,脱不开太子嫡系和其他皇子明里暗里的较量。
再说那“姻缘”二字,自家夫君要纳妾,还能这样轻快说笑,不是真心大就是充贤惠。
李英歌话音未落,暖阁内若有似无的关注的视线已消失不见,谈笑声复又喧阗起来。
“我虽顽劣不开窍,但还是跟着师父学了些真本事的。”李英歌心下厌烦这样那样的旁敲侧击,早有意借着场子一次把事情搞定,遂明目张胆的冲常青使了个眼色,指着常青手中大大小小的荷包,略扬起下巴脆声道,“想着今天要拜见诸位长辈,就紧赶慢赶的养了些法器出来。
师父说了,随身带着或是放在起居的地方,能养生调气,保身体安康、家宅平安呢!”
她圆润的下巴微微翘起,像个偷偷准备了孝敬礼物,等着长辈夸奖的得意孩子。
众人不由呵呵笑起来。
心下却不以为然。
所谓的法器,外头的道观和银楼首饰铺也不少见,能送到内宅女眷手里的,多是些佛珠手串、挂饰等小玩意儿,图的不过是安心,若论大效用,宁可信其有,却也不好挂在嘴里说道。
原来李英歌学的不过是些养法器的小门道!
皇后垂眸,接过琴姑姑递过来的茶水润口。
武王妃却是爽利的左右逢迎,当先就捡了常青手中几个荷包,和旁人说说笑笑的对比挑选起来。
暖阁一时热闹非凡。
李英歌弯着眉眼笑看,心下却忍不住一叹。
她发现,在宫里待得越久,她就越想萧寒潜。
她有些心不在焉,手臂上却突然一重,偏头一看,就对上和王妃亮得吓人的目光。
☆、第240章 还是你好闻
李英歌心口一跳,扬笑道,“三嫂?”
“四弟妹花骨朵一样的小人儿,就是比我们这些虚长年岁的黄脸婆讨喜!”武王妃大笑着看过来,不等和王妃说话,就语带亲热的调侃道,“刚才在坤翊宫,太子妃和四弟妹姐妹花儿似的肩并着肩,有说有笑的。现在到了万寿宫,三弟妹可算觑着空了,又要拉着四弟妹说什么悄悄话呀!”
受邀而来的其中一位公主,正坐在武王妃身侧,闻言佯怒着唾了一口,笑骂道,“满屋子的长辈,你算哪门子黄脸婆?乾王妃是新媳妇儿,新媳妇儿不讨喜,难道要像你似的,自己磕碜自己,还要捎带上其他人,没得讨人嫌!”
满室善意的大笑。
太子妃清冷的面色也不禁露出一丝好奇,和王妃虽敬重她,但却是个息事宁人的软脾气,有事不为别人也不为自己出头,没事的时候,比她还不爱交际。
这样拉扯李英歌,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英歌亦是心有不解。
和王妃眼中的亮光却在武王妃突然插话的时候,就猛地黯了下去,红着脸急声辩解道,“不,不是要说悄悄话!我就是看着那些荷包绣样精致,装的又是四弟妹亲自养的法器,就想多要几个家去。”
说着生怕别人误会似的,慌忙收回拉着李英歌的手,略显无措的掖在身前。
这言行颇有些小家子气,众人却不以为意。
和王府什么境况,在座的一清二楚,和王虽像个透明人似的,但和和王妃的恩爱却是出了名的。
和王府由皇后做主纳满了四妾,却没有庶子庶女,和王妃生下嫡长女,先开花后结果,几乎是三年抱俩,膝下有嫡子三个,嫡女两个。
亲王俸禄再丰厚,没有能力挣下旁的进项,将来儿女嫁娶可有得头疼。
和王妃的懦弱是出了名的,节俭也很有名。
但也不至于上赶着讨要东西。
八成是听闻萧寒潜和李英歌也是对“恩爱”小夫妻,自己在妯娌间左右都靠不上,就有意亲近李英歌。
“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武王妃是个长袖善舞的,方才插话不过是作派使然,根本不把和王妃的举动放在眼里,一面将手中荷包收拢在一起,一面和和气气的招呼道,“三弟妹也太客气了,这里都不是外人,剩下的先紧着你来挑!”
李英歌冲和王妃赫然一笑,表示东西在别人手上,哪个嗓门大找哪个去。
和王妃却像没读懂她的意思,站着不动,掖在身前的手不停绞着手指头,脸色越发涨红,嗫嚅道,“其实是皇祖母喊了你一声,我想着屋里热闹,你似乎没听见,就来提醒你一声”
话音不高不低,落入众人耳中,就更没人再关注和王妃这头。
和王妃长长松了口气,手指头不绞了。
李英歌汗颜。
她刚才在想萧寒潜,倒真没听见谁叫她。
她脸色微红的轻声道了谢,忙转向太后所在的罗汉床。
和王妃瞥了眼李英歌轻盈的背影,默然调转微微发沉的脚步。
独辟一偶的罗汉床却是氛围轻快,太后示意李英歌坐到自己身边,笑着虚点了点围坐吃席的众人,温声道,“万寿宫难得热闹,这样说说笑笑,无拘无束的才好。倒是你头一回出席这样的场合,是不是累着了?”
收喜帕的虽是坤翊宫的人,但元姑姑过问没人敢瞒着,太后晓得后,对李英歌又多了份真心的疼惜。
她原以为萧寒潜是个倔的,谢氏是个横的,一个比一个护犊子,喜帕孰真孰假,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
一朝成真,老人家心底强压下的不满就烟消云散。
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深谈”,也化作了真切的关心。
在她心里,比起孙媳妇的身子,当然是爱孙的子嗣更重要。
不管是是谢氏识趣,还是萧寒潜兴之所至,总归结果合她的心意。
也更叫她满意李英歌的乖巧顺从。
否则萧寒潜怎么能“得逞”?
床笫之事一个巴掌可拍不响。
太后笑得眼尾细纹都深了几分。
有了喜帕的惊喜,她根本无意催促或追究李英歌一时走神,没听见她叫人,只当李英歌是身体“不适”,累着了。
李英歌心念几转,才读懂了太后深沉如海的笑意,心下越发汗颜,再次不用装就红了脸,甜甜喊了声“皇祖母”。
太后听这一声皇祖母,眉角眼梢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的流了出来。
“真是差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