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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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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停下来。
    李信想。
    身上伏趴的少年静了这么一瞬,可是这一瞬,让闻蝉比之前更怕他。他的眼睛暗下去,看她的眼光,像是一头狼、饥渴难耐地求着上好五花肉……女孩儿与生俱来的本能,羞耻与惶恐同时袭来,让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
    对了,李信为什么欺负她?
    因为她说对他没感情,说骗他。
    心头极乱中,听到少年微哑的、有些忍耐的声音,“知知,你不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转移下他的注意力吧。
    不然……望着身下骨架纤细的女孩儿,花一般地绽放。李信僵硬着,真有蹂…躏毁灭的冲动。心头茫然,少年握紧拳头,要很用力,才能克制住那种破坏欲。
    说点什么?
    闻蝉抬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很小声、很柔弱地说,“如果我说我没有利用你的感情,你还相信我吗?”
    李信嘴角弯了弯,“说说看。”
    这是闻蝉很危险的时期。
    她心知肚明。
    如果她不能让李信打消念头,她就完了。
    少年抬着她窄小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羽毛般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在对方面上。这么近的距离,闻蝉颤抖地,看到少年秀丽的眉眼。
    一阵恍惚。
    她心想,他眼睛真好看。
    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闻蝉不习惯这个被压的姿势,好在他不动,让她能支支吾吾把话说完,“我其实……就是试探一下,你是否对我的喜爱很坚贞。我不是真的想抓你杀你赶你的。”
    闻蝉勇敢仰视李信。她坚定的,都快把自己说服了——“事实证明,你是很坚贞的。”
    李信面无表情。
    闻蝉不知道他信不信,心情又忐忑又紧张。她小心地动了下肩,看到他眼睛更暗了,连忙僵着不敢乱动了。
    李信带着粗茧的手,摸着她精致的面孔。他正经的不得了,“那你对感情坚贞吗?”
    闻蝉没来得及回答,李信已经帮她回答了,“不坚贞。”
    闻蝉:“……”
    李信神情严肃,“非但不坚贞,还总想谋杀亲夫,毁掉婚约,好奔向自由的怀抱。”
    闻蝉:“……”
    李信在少女的心虚中,温柔地笑了一下,笑得闻蝉毛骨悚然。还要听他说,“你知道我原本对你做的什么打算吗?”停顿一下,颇有些故意的味道,“我会顾忌你的感受,在你点头后,才照我们约定的那样,娶你为妻。再之后,才与你生儿育女。”
    娶娶娶娶娶?!
    闻蝉满面苍白:……她不要!
    她不要嫁他!
    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
    李信很强大,但是……她不喜欢他,也不要喜欢他。她是舞阳翁主,她的未来夫君,只能是江三郎那样才华高绝的人,绝不是李信这种无赖之徒!
    李信看她那副心神不宁的鬼样子,就知道她又在心里骂自己了。扯下嘴角,少年一本正经地说,“但是你这么薄情寡义,实在让我伤心,我反悔了。”
    闻蝉:“……?”
    看他坏笑着把她抱在怀中,手指缠着她耳畔落下的发丝,跟她咬耳朵,“知知,咱们今晚,就成就好事吧?”
    闻蝉迷茫不解。
    少年想要亲她,她又去躲。李信也不强求,不去管那个了,膝盖压着她的腿,解放双手,就开始扯弄她的腰带。
    “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
    李信嘴角一勾,强行掰开她的双腿,扯得女孩儿吸气不住。他的力道真的大,闻蝉护着自己的胸,腰带、玉牌、衣裙,被他强硬撕扯开。
    布料摩擦中,他将她压在身下,面孔凑向她的脖颈、胸口。
    他来真的了么……
    闻蝉躲不开,眼中升起绝望感,掉了眼泪。在这片幽寂的天地间,她被一个人欺负。她百般挣扎,拖延时间,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红着眼,咬着唇。
    那覆灭一般的命运,重砖一样,从墙头砸下来,砸到她身上。她的眼泪,落在少年手上。
    少年手一抖。
    犹如当头棒喝,大脑清醒过来。
    他俯下眼。
    看她潸然泪下。
    如一把尖刀刺入心脏。
    让他喘不上气。
    李信僵冷着:他没想欺负她,他就想逗一逗她,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但是似乎玩过火了,真的吓着了知知。
    她从来没哭成这样过……哪怕她想杀他,可是她那点本事,也杀不了他啊。他一点影响也没有受到,又何必非要她受伤还他呢?
    李信当即想算了吧,这种手段太狠绝,知知承受不住……他不能真的把她吓得崩溃。
    他喜爱她,并不是仇视她啊。
    李信一晚上,其实连亲她一下都没有。感情纯粹而干净,却非要表现出强取豪夺的样子。吓坏了人,自己又很无措,心乱不安。
    少年的手抖着,有后退之势。他想寻个理由,却不料身下哭泣的女孩儿,忽然间看开一样,红着眼,抬起头,反握住他的手,“来吧!”
    李信:“……”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来什么?”
    身下女孩儿眼睛里还噙着泪,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直接干脆。她的眼睛很亮,温婉起来真温婉,豁出去时,又是真放得下。闻蝉这个样子,让李信深深疑惑。
    闻蝉却并不疑惑,“你非要这样来报复我是吧?你不是想睡我吗?睡吧!但你别强我,我骨架小、身体弱,受不了你的蹂躏。我配合你,你慢慢来,别伤我。”
    李信:“……”
    少年沉默不语,闻蝉以为他在考虑怎么下手,她是骄傲的,她不愿把主动权给别人。就像李信挟持她,她就不喜欢他一样。少女心一狠,闭上眼,抬起手臂,将上方罩着她的李信,紧紧抱住了。
    被拉得跌在她身上,李信的脸,一点点涨红了。
    骑虎难下。尴尬无比。又……心动无比。

    第23章 一夜过后
    
    火光照在女孩儿的眼皮上,模模糊糊,感觉到昏暗的影子。还能感受到,少年贴着她面颊时灼烫的呼吸,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风呼呼在外。
    拥抱中,身子在发抖,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清澈,很干净。
    他们这样年少,在离家千里外的山中兽洞里,命运被意外地牵扯到一起……很奇怪的感觉,进退为难。心脏跳得沉甸甸,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火苗荜拨一声,影子在山石上晃过,打断了这种长时间的沉默。
    闻蝉感觉身上压着的少年惊醒了一般,松开了围着她的手臂,坐了起来。她睁开眼,茫茫然看过去。
    一抬头,便看到少年赤裸的、健硕的肌肉。
    他跪坐于前,在解外袍袄子。衣袍半解,露出少年流水一样线条直畅的肌肤来。他背对着她,后背伤痕累累,露出的肌肤在火光中发出莹润的明黄色泽。精瘦又干练,像华丽舒展的缎子。
    紧仄的空间,闻蝉的脸,刷的通红。她呆呆地看着少年的后背,喉口发干,听到自己一声急促过一声的心跳。
    他真、真……真好看!
    少年身架修长,肌骨嶙峋料峭,从背影看很诱人。手臂上粗一圈,随便包扎着绷带。衣袍散开时,绷带上的血迹也照在了闻蝉眼中。
    闻蝉看直了眼。
    而他一回过头。
    望着那张普通的脸……闻蝉心如止水。
    衣袍隔空抛来,眼前一黑,带着少年体味的袄子,盖住了她的视线。闻蝉被罩得一懵,拉下李信扔在她脸上的衣服。她偷看他,被他揶揄的眼神捕捉。
    李信淡然而超脱,“擦擦口水。”
    她流口水?对着他的脸?开玩笑。闻蝉不动。她不光不动,还批判他,“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李信没反应。
    闻蝉以为他连这么简单的四字词语都听不懂,心里诽谤他:乡巴佬,目不识丁!
    李信站了起来,劲瘦的上身晃得闻蝉眼晕、心脏又开始狂跳。听李信笑道,“不逗你了。天晚了,你盖着我的衣服睡吧。”
    啊?
    闻蝉愣了下。
    再愣一下,他的衣服裹在她衣衫外,确实让她感觉到暖意。但是她还没有搞清楚,“你不和我……”
    未说完,看到李信的眼神,就后悔自己多话了。
    他用眼神评价她:真饥渴。
    闻蝉不甘示弱,用眼神骂他:孬种。
    她以为李信看不懂她的眼神,她都不知道她眼睛会说话。反正李信脸色一变就要过来,闻蝉忙慌慌地低下头装无辜。一会儿,少年一声嗤笑后,站起来,晃悠悠的似乎要往洞外走。闻蝉“哎”了一声,一是担心他这个样子出去不太好,二是他丢下她走了,荒郊野外的,她可怎么办?
    闻蝉跟在他后面,“你不穿衣服,去哪里?”
    李信随口道:“遛弯。”对她扯下嘴角,补充说明,“不知廉耻、伤风败俗地去遛弯。你去不去?”
    闻蝉:“……”
    看少年的身影从洞中出去,雪光映照,他的背影又单薄,又秀颀。闻蝉站洞中,披着少年给她暖身的衣服。她又坐了下来,拢着膝盖,靠近火堆,捧着腮,露出一个笑后,才不甚舒服地睡了过去。
    而夜半三更,少年出了山洞,赤着上身,抓住上方垂下的树枝干条,几步踩上,往上方跃去。幽黑的夜,白茫的雪,光着上身的少年。如果闻蝉在此,看到他轻松畅然的飞跃动作,就会明白,李信的武功,确实很高。
    他在黑夜中闪电一般穿梭,爬上一棵树,手脚并用,往上窜得极快,几下就到了最高处。树梢在风中摇摇欲晃,雪簌簌落,李信坐在其上,随着一起晃,招摇又自在。
    万籁俱寂,天地苍苍,万里雪埋。
    少年高高地坐在山中树上,一览众山小。他坐得高,孤独而骄傲,在这片静谧的天地间,像一位隐秘的王者。
    这位少年王者,现在,却震撼于方才的所观所感。
    女孩儿明媚的面孔、洁白的肌肤……她像一捧落到他眼底的明耀的雪,夺走他的目光,也夺走他其他的感受。
    柔软的布料裹着女孩儿莹白纤细的身体……一眼眼,在李信脑海中不断重复。
    少年面红耳热,身子靠着树干,头枕着双手,眼睛明亮又幽暗,子夜一般。有些兴奋、有些懵懂,还很向往。陌生情愫在血液中流淌,属于男儿的本能在苏醒。某个部位胀胀的,他有些知道想要什么,又还是迷瞪。
    李信跳起来,在枝上一踩,抓住垂绦轻轻一荡,就荡入了云海深处。他手放在口边,吹了一个悠长的唿哨,惊醒了山中走兽鸟群。
    哨声响遍山野,风摇树晃雪飞花落,哗哗一派。
    他再翻了个筋斗,血液中的激荡,让他放声大笑,哨声吹得更响。
    在山洞中,闻蝉翁主才刚有朦胧睡意,就被山间清哨吵醒。她忍无可忍地双手捂耳,快崩溃了:她受够李信了!她真是受够李信了!
    要甩了他!
    必须甩开他!
    然第二天睡醒,闻蝉醒来,看到李信蹲在边上看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少年兴致盎然的眼神,看得闻蝉心底发寒。难怪她一晚上跟鬼压床似的,噩梦不绝。
    闻蝉一看到他精光的上身,就忍不住去看……他身材真好……
    李信坏笑,“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衣服呢,还是喜欢我光着膀子?”
    闻蝉:“……”
    赶紧把披着的衣服甩给他,逃离他的魔爪。
    由是匆匆洗漱一番,不得不跟着李信走。昨晚那匹马居然还在,李信牵着马带路,闻蝉在后头磨磨唧唧地想着逃跑理由。
    根据昨晚情况来看,李信还是喜欢她。他喜欢她,就是她最大的依仗。闻蝉敬佩李信:她那么骗他,他都不气恼,到底是心性宽大,还是满不在乎呢?
    这么厉害的人,看上自己,舞阳翁主诚惶诚恐,想跪求他放过。
    闻蝉追几步,探他的口风,“你武功这么好,是不是有高人教过你啊?你以前,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你都说不为人知了,还问?”
    “你这么强,我很崇拜你啊,”闻蝉夸他,“我阿父亲选的护卫,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信说,“那是因为他们受到的训练,和武功关系不大。像这样的卫士,大多身体强壮,配合良好。如果事先不准备,很难攻破。但是习武就不一样了,讲的是个人水平。目的不一样,不能说我比他们强。”
    闻蝉惊讶看他。牵着马走在山路上,少年虽然漫不经心,却居然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她都没想到他会详细回答。让她想恭维他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闻蝉又说,“李信,你肯定不是普通的混混吧?寻常的,哪有你这么厉害?你的一身本事,不应该只是个混混啊。你就没什么想干的吗?”
    李信用手挡阳光,懒洋洋的没骨头一样,“干什么?”
    “你武功好,可以当个卫士啊。有人推举的话,当武官也行啊。”闻蝉谆谆善诱,“你要是需要人举荐的话,我可以让我姑父帮你。不然你拜到我阿父门下,我阿父也能帮你。你老跟着我,算什么啊?”
    其实翁主也能养门客,但闻蝉肯定不会告诉李信的。她以权势撼少年对她紧追不放的行为。
    李信被逗笑,“当卫士?当门客?我?”
    闻蝉看看他的样子,一手扶腰,一手牵马,眉眼间有天生的桀骜不屈……好吧,就他这副“天下我最大”的张狂劲儿,谁敢留他啊。
    “那你可以从军建功业去嘛。”
    “从军?受气吗?不跟外人打,也不跟自己人打,去军营养一身膘子?这么轻松,我喜欢!”李信一脸正经。
    闻蝉想挠他一脸:“……”
    她恼羞成怒,“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很强,你干什么不好啊。你干什么都会有出路的!我就希望看你第一眼,你是山匪;第二眼,你在官府手下来去自如;第三眼,你连我姑父也不放眼底了……每一次见到你,你都不一样,都更强大,更厉害!最后说不定能捞个将军来着!”
    李信无声看她半天,手拖住她,将她拢于胸前,在女孩儿挣扎中,他问,“哟,知知是想当将军夫人?不早说?拐弯抹角的,亏我听得懂。”
    闻蝉脸涨红:你听懂个屁!
    他把她气的,都想爆粗口了。
    却突然间,少年神色正经了些。日光下,他不看她,而是抬起头,眺望远方青山大雾,慢悠悠说,“知知,其实于我来说,那些都不是什么好出路。不过有一个事,出路却无比好,让我心动。我一直在犹豫。”
    闻蝉哼一声,心想你居然还有愿想啊?别是搬块瓦砖当新房、娶个女贼生孩子吧?
    李信说,“造反。”
    闻蝉:“……”

    第24章 知知不能卖
    
    两人在山路上缓慢走着,闻蝉消化着自己听到的那两个字——造反?!他说的是造反吧?他怎么有勇气说啊!
    闻蝉第一反应就是想去告发他!
    然荒野茫茫,她身边只有一个一不高兴就冷笑的李信。
    走过水洼,穿过林木,山野的秀丽与干枯同时呈现。听到人声,两人停步,见到下方山道上,有三三两两的山户背着篓子,篓中堆满薪柴,想是上山打柴。
    闻蝉没见过人背柴,就好奇看了看。她安静的时候,李信也不说话。等过了片刻,李信乍然开口,“知知,你说我能干什么呢?仕途之路,被名门望族垄断。高高在上的人,瞧不起下方的人。士族们只希望百姓过得浑浑噩噩就行,争争土地就行,连识字,也不愿意腌臜之人玷污。”
    闻蝉:“……”
    扭头去看李信。
    阳光浮在少年清俊的眉眼间,他淡然说话的时候,也许是太过专注,闻蝉在他眼中,看到清愁如织的目光……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因为李信一声冷笑,打碎了闻蝉心目中那个忧愁少年的形象,“你说当武士?那也是给有地位的人当佣工使唤。像我们这类人,在你们眼中,只配干粗活,混口饭吃吧?瞧不起我们,不给我们机会……天生的自大啊。”
    闻蝉想:哪有您老人家自大?
    “知知,大楚的大人物,和小人物之间,被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上方人士假同情地给出一条生路,却不愿意我们出头。不然你去算算,大楚自建国,有几个穷人,能走到你们上流社会去呢?”
    闻蝉不动声色往离他远的、安全的地方退一退,怕这个少年嫉恶如仇起来,突然想起她也是他口里厌恶的人群,过来伤害她。
    但李信没有。
    在闻蝉将他定义为危险人物时,他又随意般的跟她说话了,“去打仗也不好。别看世道不好,将士其实无仗可打。蛮族人多年侵犯大楚边境,大楚只守不攻,热爱和亲。国内灾患多,官逼民反,百姓聚众起义,上面也不派人震慑,只靠地方郡国的兵力。长安盛世太平,哪知道地方和边疆,早就水深火热了。”
    闻蝉走在李信后面,呆傻了一样,看着他的背影。
    他在她眼中,一下子变得很高大。一个小混混,居然能这么了解时世,还说的头头是道……好多她都听不懂。
    闻蝉小声,“那你也不能想着造反啊。”
    阳光跳跃在少年的笑容里,他笑起来,因充满邪气,又好像在认真跟她分析,又好像在胡说八道,“其实造反也不好。一群乌合之众聚起来,凭着一腔激愤闹事,太乱。朝廷如果有心镇压的话,实在很容易。毕竟一群大字不识的混混山贼,起义兵器从哪里来?后方有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又有没有完整明确的目的?到底是要自己占山当土皇帝呢,还是被招安被收买,一点钱财一点地位就能打发?”
    “什么都没想清楚,到后期,也不过是被人骗被人打杀的下场。”
    闻蝉:“……”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心脏砰砰跳,明知道李信是坏人,可是又忍不住崇拜李信。造个反,他都能想这么多……她忍不住夸他,“但是是你的话,你肯定想得很清楚啊。其他人不成,你肯定成的。”
    李信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
    那种带着钩子的笑容,让闻蝉红了脸:她居然鼓励李信造反……她枉为舞阳翁主!阿父辛苦打下盛世江山,听到她的话,一定会打断她的腿的!
    幸好李信没有被她蛊惑住。
    他随意道,“可是造反干什么?大多数人一开始只是为了吃饱饭啊。最后造反的人眼一闭,要么招安了,要么死了。中间受苦的,却还是混沌迷糊的普通百姓。民心没有散到一定程度,谋生的法子还有很多,而造反成功,世道不改,不过另一个轮回罢了。”
    闻蝉想:所以你到底造不造反?我该不该告发你?
    李信回头看她静默不语,挑高眉,“你不说点什么?”
    闻蝉羞愧:“……我没太听得懂。”
    李信愣一下后,就忍俊不禁,笑得一脸坏蛋相,气得闻蝉想打他,被他跳开躲避。
    两人竟这般一边说一边下山,李信开起口时,大开大合,头头是道,什么都能评价上一二三。闻蝉自觉才学不错,然和李信的眼界比,她就像草包一样。于是舞阳翁主乖乖闭嘴,不暴露自家的愚蠢。少年与他说话,她回以微笑,两人相处,竟难得的气氛不错。
    没有昨天那种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凶煞气。
    山中雪消,少年大无畏地在前方开路,闻蝉跟在他身后。和他在一起,她不用担心别的危险,毕竟谁也不如他危险。她只用提防他一个人,她开始有心情去欣赏沿路风光。
    湖水泠泠,碧绿深幽,清冷中带着寒气。雾气弥漫,那水面镜子一样,映着山清水秀。
    两方山脉连绵,入冬了,也仍有点滴绿意点缀。时而一只孤鸟高飞,在万丈光澜中冲上青天,振云拍翅,羽翼青白。
    下了山,山下不远,是一方田垄。一片片方块,有妇人壮士蹲在田地间查看土壤。不像春夏时充满绿意生机,这时候的田地略枯涩,单调。然那种静谧祥和的美,仍打动人心。
    李信在田地前站半天。
    突然回头,对闻蝉一笑,“饿了。”
    闻蝉不吭气,她早饿了。
    李信手托着下巴,看看他牵着的那匹耷拉着脑袋的马,再看看闻蝉。他又说了一声,“好饿啊。”
    闻蝉全身汗毛竖起,警惕后退,“……你饿了,看我干什么?!李信我告诉你,人肉不能吃!”
    少年嘴一翘,不看她了,又去看那匹马。闻蝉瞪他,发现没有威慑力后,她扑过去抱住马身,以身抢救,“马也不能吃!官府规定马匹贵重,你吃了要坐大牢!”
    闻蝉生机勃勃,还有勇气推人,李信就笑不停。他不喜欢看她沉静雅致端方,她端了一早上,实在让他看得累。现在看她这样,李信就抱着手臂笑,“谁说我看你们,是要吃了?我只是在想,没有钱币,就没法吃饭。到底是卖了知知换钱呢,还是卖了老马换钱?”
    闻蝉说:“……知知不能卖。”
    她这样娇,让李信哈哈大笑,顺着田垄的方向,转头就走。有田地,自然有人家。有人家,就能解决他卖东西的爱好了。闻蝉牵着马,一时踟蹰,疑神疑鬼:他不会真的打算卖她吧?
    不,他肯定舍不得!
    他喜欢她!
    闻蝉忐忑又自信地给自己打气,看眼身后的马,心想:马儿,卖了你是好事呢。毕竟李信这么混蛋,我是没办法才跟他,你要是有能力,有多远就跑多远吧。
    如是,当李信真的寻到愿意买马的人家,把马卖出去后,闻蝉还有一种古怪的自豪感。李信在马和人之间,到底选了她……啊不对!他本就应该选她!她是活生生的人,她还那么讨他喜欢,他再混,也应该选她!
    李信卖了马后,请女孩儿吃顿热食后,又去买了驴。驴比马、牛要便宜很多,舞阳翁主忍着嫌弃,居然还要学骑驴。
    少年们骑着驴,一路慢悠悠,往北走。过山渡水,穿云走月;明华满目。在山上看过日出,也在野地里跟星星作伴,还近距离围观过野兽捕食。晃荡着,看到很多以前没见过的江南风光。
    闻蝉仗着李信对自己的喜欢,越来越有勇气——
    “李信,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徐州,看看朋友。”
    “我不想去,我想回家。我姑父姑母肯定特别着急,肯定都在找我。你放我回去吧,你拐我有什么意思呢?”
    李信充耳不闻。
    闻蝉就更加努力地磨他,磨得李信心烦。他脾气其实挺大的,她总拿相同的问题烦他,李信冲她吼,吼得女孩儿面色惨白,却硬是在他的怒吼中存活下来,继续央求,“你放我走吧!”
    李信:“……”
    恨不得以头抢地!
    一路磨蹭到了徐州边界,进了一个小村,闻蝉又开始每日一磨。夕阳余晖已散,暗夜初始,星光几点,村口老树桩前,少年一手叉腰,在嚣张之后,被她折腾得精疲力尽,“知知,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闻蝉眨着眼。
    听到李信说,“我从来不是挟持你。我是带你看风景,带你玩!”
    “……”
    她呆愣地看他。
    看他面容温和了一瞬,看着她,“你不是想去很多地方吗?我跟你说过,你随时可走,我随时护行。”
    “知知,就是现在。”
    闻蝉听得心中发抖,心神飘飘荡荡间,被脚下一个“尸体”一绊,摔倒了。

    第25章 就那么回事吧
    
    “你随时可走,我随时护行。”
    星夜下,少年转过身,对着女孩儿有些嗔怨的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胳膊上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蝉想说那是因为天太冷了,但是她心里知道,是李信说的话太动听。
    随时护行,那得多大的动力和能力啊。
    闻蝉闷不吭声,一个字也没有回给等待的李信,她神色镇定,面容平婉,和平常一般无二。几让李信觉得她铁石心肠……他很快释然:知知当然铁石心肠了。就她对他做的那些事,说出去,哪家良心未泯的小娘子做得出来?
    但是闻蝉只非常淡定地迈出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李信没来得及提醒,她就被脚下藤丛缠着的一具“尸体”给绊倒了。
    扑通一声身子往前。
    摔得很彻底。
    正黯然神伤于对方太无情的李信简直看呆了。
    女孩儿坐在地上,面上沾了土渍,还没有回过神,呆呆地抬起水灵的眼睛,看眼绊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看到和泥土一个颜色下,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尸体模样的人。
    这处是村口角落,李信和闻蝉是绕过古树桩走,树桩旁有一堆野草,是村人事后用来烧火的。这个人,就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的枯草堆下。闻蝉探头过去看,看到人满身血,脸也被血染得模糊一团,看不清脸。穿着倒是普通的大楚男儿风格,闻蝉去碰他的手,他的手又冷又硬,石头一样。
    “这里有个人!”闻蝉去扒拉那人身上的草屑,想看清楚一些。
    李信收了笑,走过来,蹲在旁边,探手摸了下这个人的脉搏。两人忙活的时候,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扭过头,看到是几个村民从村外来,路过他们,很惊讶。
    ……
    在众人的帮助下,闻蝉和李信救了这个一身血的路人,且借住在了一户久无人迹的民宅。李信其实还好,算正常救人。相比于他,闻蝉就显得太过热情,进进出出地张罗,很耐心地送水擦血,很期待地等着救的人醒过来。、李信嫉妒地想:大约他受伤了,知知看都不看一眼,就会走过去。
    天晚了,两个少年守在一间破窗漏风的屋子里,闻蝉跪在承载着陌生人的木板边,旁边放着一盆清水,她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给脸上血肉模糊的人擦脸。
    一点点地擦干净。
    看到是个高鼻深目薄唇的青年男人。
    长得很英俊,最讨小女孩儿的欢心。
    李信站在门边,望着这个男人,陷入沉思。结果他还没思索一会儿,闻蝉又捣鼓开了,“我要给他找点水喝,他嘴皮那么干……”走过李信身边,被李信一把拽了回去。
    李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都快死了还喝水?这么大晚上的,你乖乖坐下。”
    “那你去给他找水啊。”
    “不去。”
    闻蝉眼皮只轻轻一撩,瞟了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一眼,就坐回去了。闻蝉这么柔顺乖巧,让李信很惊讶。毕竟,基本上,她很少听他的话。都是他说什么,她故意跟他别着干。
    今晚这么乖的闻蝉……
    李信高贵的头颅低下,不可一世的目光扫到木板上那青年俊秀的面孔,顿了一下,再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了。再看眼闻蝉,挺腰跽坐的女孩儿,面容干干净净的,在月光下,发着朦胧的玉白的光,脸上细小的绒毛都隐约可见。
    她正看着她救的人发呆……
    李信嘴角一扯:她真是只关注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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