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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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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晨临看得上一阵心惊肉跳,少年真是脾气大的可以,连这等好事都不屑放在眼中,反而嫌麻烦,这让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同样,轮椅上的男子此时此刻与许晨临是一个想法,在他眼中少年有些太不识抬举,不过他到是极欣赏少年这样的个性,除此之外更加能够说明少年身份不一般,更加让人想要撕开那层迷雾一样的壁障,看到内里最真实的所在。
    汐朝一行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而行离佛寺渐行渐远。
    许晨临跟着上了汐朝所在的马车,好在车内空间大,多一个人并不显得拥挤。
    许晨临将对面神色平静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后,问道:“你不会是欲情故纵吧?”怎么看此类事件与自己刚见到少年好坏会是何其的相似,只不过自己是被‘逼迫’就犯,而今日那轮椅上的男子是自动送上门的,不过,自己好像也是送上门去的吧。
    汐朝瞥了许晨临一眼道:“我可从不做欲情故纵的把戏。”她还没那等闲心去算计一个不清楚来历身份的陌生男子。
    许晨临不信,仔细观察着少年神色来确定所言非虚,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一叹道:“你可真是不一般的淡定。”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这句来着,临到嘴边突然改了,他得罪不起少年。
    这头仍在佛寺中的主仆二人,等来了暗影的消息。
    “已经走了,是否派人跟着,查出身份?”暗影问。
    “不必,日后自然还会再相遇。”对此轮椅上的男子非常有信心。
    “即使主子不查,想必那少年也要借令牌打探主子身份。”推着轮椅的男子十分肯定。
    “不一定。”对于少年的性情,很难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男子并不是真的在乎有没有人查探自己的身份,怕就怕少年不去查。
    “那少年隐了真实面容,纵然要查也得耗费不少时日。”男子一眼就看出少年并非真容,所以才会制止下头人去查,查到还好,查不到人力物力所耗费太大,实在不值。
    “难怪,是易容!”轮椅背后的男子惊道:“居然是人皮面具,好大的手笔!”
    不怪他吃惊,只因用人皮面具来伪装是极为奢侈的,人皮面具做法极为讲究过程极尽繁琐,又极其的残忍,很少有人用在日常,手里就算有也是珍而重之,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拿来用的,这其中只因佩戴人皮面具所需的药水已经难觅踪迹,人皮面具就算合贴在脸上也不会持久,还得时不时用药水养着,所以见到之后才会格外另人心惊。
    “江湖易容之术大多已经失传,谁让此江湖再非彼江湖,再回不到当初的繁盛景象。”男子感叹道:“江湖日渐势威,已经快要逐渐被人们所淡忘,就算门派再不复当年风光无限,如我们这样的不也需要背后势力支持才得以求存。”
    “江湖不在是江湖,而朝廷却因此得益颇丰。”背后男子忆起往昔,也难掩心中的凄凉。
    “时也命也,盛极必衰,哪有永生永世的繁盛,时光流转又从归原点。”男子轻叹一声,抬手示意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第四十九章 白高兴一场

秋闱放榜后转眼又过去月余,眼瞧着在过三五日就到了立秋时节,天气转凉到是能让暑热降下不少,人们再不用在火热的天气里呆在家中闭门不出。
    家中富余的还能用些冰放在屋中降降热度,若是没钱的穷苦百姓,手中不论拿多大的扇子,死命的扇风就是不管用,都盼着秋季到来时那一丝丝清凉。
    宫中,沐昊宇的病已经逐渐往好的方向转变,曲老心中吊着的大石终于能落下了,又与徐太医商量了一番确定日后的药方。
    被迫呆在宫中的严律在得知情况稳定后,终于有了一丝盼头,看样子在过不久就能离开这个让人憋屈的皇宫了。
    沐昊宇的病情在转好,心情舒畅的同时未曾掉以轻心,这是好不容易才得的好结果不能轻忽大意,至于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亦未曾搁置,他要尽快为儿女扫清前路上所有障碍,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这断时间盯着三皇子的人逐渐减少,但仍有几家不放心,好在三皇子在书院中与众学子、先生并不和睦,孤僻又怪异的性子让人实在亲近不起来,这才解了一部分人的担忧。
    有人曾想到让人试着接近三皇子,引着三皇子往走鸡斗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上带,这样就省下不少心力来预防三皇子反扑,一个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能让皇上看重,即使不惩戒也足够三皇子喝一壶的了。
    尽管有些人对三皇子嗤之以鼻不甚看好,但是宫中却有人对三皇子颇为重视,以至于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宸妃心里有过除掉三皇子的考虑,不过儿子不同意她也只能下力气多派人去盯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唯恐三皇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给自家儿子添乱,除此之外就是皇上中毒的这件事,这件事让她日日寝食难安,终究查不到头绪,就怕有个万一,日日思虑忧心之下面容略有憔悴,这不病就自动找上门来,太医诊断断开了几副汤药吃着,也不见好。
    二皇子沐荣这边同样惦记着此事,多日里暗查无果后便怪起了自己的母妃,要不是宸妃一意孤行要不然也不会横生枝节让人防不慎防,大皇子那边又虎视眈眈,两相加击之下让人头痛不已,好在他已经做下了决定,实在不行只能兵行险招了,反正是迟早的事,说不定早做准备便能打一个措手不及,争与不争都是个死,真能成事便罢,倘若不能也得除掉大皇子,皇室中本就子嗣单薄,没了大皇子继承皇位的人只能从孙辈这一代选出,多少对自己有一半的助益。
    这边二皇子心里好一阵盘算,那头大皇子沐归同样想将二皇子斩落马下,计划多如牛毛可惜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只好先从别的方面入手,争对二皇子手下那批依附的官员,能拉下一个算一个,再换上自己的人手,一点点的将二皇子的势力蚕食殆尽,能兵不血刃最好,不能的话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不顾念兄弟之情,谁让那个位置只能一人坐上去,整个天下将会是一个人的,手足之情又算得了什么。
    男子要想在外面干一番大事业就得心无旁顾一心一意的去做事,而后宅不宁便是大忌,看似小小的后宅,其中牵连不断,女人间的争斗最为可怕又防不胜防,对于男人来说女子不过是以供消遣玩乐的玩物,要说看重那也得是背后的家世背景,再就是至关重要的子嗣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论是平民百姓家还是贵族皇权,子嗣的重要性不可忽视,为了繁衍子嗣多多开枝散叶就得多娶回几个来,这便是男子三妻四妾的根源所在。当然平民百姓是娶不起那么多的妻子,但如果妻子两年未有所出那么身为夫君的男子便能以此为罪名休书一封,再行另娶,这同样是身为女子的悲哀,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所以就算家中在穷也得有一子延续香火。
    丞相府中,柳姨娘是足足呆满一个月才出了水悦居的,其间府中的每一件事都经由王妈的口,听在耳中记在心上,毕竟禁足的只是她一个人,而非连身边的王妈一干奴才,所以府中诸事是瞒不了自己的。
    柳姨娘能忍下这口恶气,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瞧瞧左珍那贱人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其间有一晚欧阳烨发下话来在家中摆了酒宴,自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也好把那些不必要的小矛盾化解开,不管怎样家和才能万事兴,欧阳烨不想事事处处被后宅所事牵绊不得闲。
    柳姨娘与左珍自从那件事后便彻底的撕破了脸,见到对方面上自然会不好看,好在两人记得顾及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表露得太过显眼,给一家之主的欧阳烨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顿饭用得并不太和睦,各人心中都存着各自的小心思,在用饭上并不怎么专注,一顿饭下来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
    柳姨娘解禁后并没有一开始就要回管家的权力,她在看左珍那边的动静,这个黑锅她是背下了,可她不能背的不明不白,人活了半辈子了却让一个贱丫头算计了去,怎能咽下这口气,自然是要寻了机会找回来,让左珍张大眼睛看着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左珍没想到柳姨娘刑满后会被放出来,心里自是不怎么舒服,本想着找机会下手的,让柳姨娘一辈子也迈不出水悦居半步,可惜自己打的小算盘并没有成功,自己的夫君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拿什么柳姨娘毕竟是公公的妾室,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好,此事她可以不去计较,但是管家的权力得是自己的吧。左珍曾向欧阳霖暗示过,却不料夫君只是好言相劝让自己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这一容后不要紧,左珍就怕柳姨娘再次掌权,那么她这边的日常用度都得归柳姨娘管着,先前没有撕破脸时还好说,现如今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左珍自从小产后神情总是恍惚,面上多有愁绪,身边的奶娘劝了不知多少回了也无济于事,这病的不仅仅是在身上,也在心里。左珍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非常的没有地位,什么事情也不让自己管,出了事又简简单单地揭过去,想要个说法却被人指责不孝,一桩桩一件件伤透了自己的心,而这些事情又不好和自己的母亲说,纵然说了母亲也只会让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自己要忍耐到什么时候,被一个出身卑贱的妾室欺上头来,她如何忍得了。她真后悔,后悔嫁到丞相府,夫君虽然对自己不错,可是那只是表象,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男人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的事,根本就不会去体量家中的妻子,就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母亲日夜操劳到头来不过就换回个当家主母的位子,府中从来不缺女人,只要父亲看好的,母亲就得高高兴兴张罗着给父亲抬回府,府中庶子庶女不少,虽不曾苛待了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但总也有疏忽的时候,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左珍心情极度抑郁,再加上小产身子虚弱,虽然每日汤药补品不断,人还是明显的看出消瘦不少。奶娘见天的说些有趣的事情,转移左珍的注意力,不要总是想些不该想的坏了心神,可惜收效甚微。
    奶娘无奈将近日的事情说与欧阳霖听,再怎么说夫妻一体,总是能说上话,听过去的。
    欧阳霖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去哄左珍,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可真就不好办。忍着心底的厌恶,每日多少抽出一些时间陪着左珍说说话,几日过去到是见效不少。再加上奶娘时不时的劝慰开导,左珍从阴郁的心情下缓解出来,面色也日渐好了许多。
    柳姨娘这段时间安分守已的呆在水悦居内过自己的小日子,为的就是重新拿回管家的权力,至于拿回来之后要做什么,她已有了初步的打算。
    立秋之后欧阳烨见柳姨娘表现还算不错,便命阿棋将管家之现又交给了柳姨娘,终归府中事务因由女人来打理。
    柳姨娘如愿以偿地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权责,面上却无多少喜乐,寻了个空子到欧阳烨面前哭诉,说什么这管家之责不好当。
    “老爷,你是知道的,少夫人小产的事情于妾身一点关系都没有,妾身为了府里的清静着想背了这么个黑锅,少夫人却不知原由,将妾身看做是眼中盯肉中刺,妾身实在不好再接管家中事务,就怕少夫人认为妾身会做些小动作,妾身实在不想再被人冤枉了。”柳姨娘声泪俱下,述说着自己不得已的苦楚,为的不过是让欧阳烨站在自己这边,体量自己的诸多不易。
    欧阳烨怎会不知柳姨娘打得是什么小算盘,在他心里左氏却是不成体统,两相比较之下他还是愿意给柳姨娘一分纵容。
    柳姨娘小心的观察着欧阳烨脸上的神情,见其未有不悦,心下高兴便道:“妾身愿为相府出一份力,也愿意继续管着这个家,老爷无需有后顾之忧,只不过少夫人那边毕竟与妾身两相不眭,即使妾身再如何低声下气的想从归与好也无济于事。”
    “你是怎么想的?”欧阳烨顺着柳姨娘的话头问下去。
    “妾身想既然少夫人不信任妾身,不若就将少夫人那个院里的事务从公中分出去。”柳姨娘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是妾身想要分家,而是妾身考虑到少夫人想要掌权的心思,分出去后各归各管,就不会再有摩擦,弄得府中鸡犬不宁。”
    欧阳烨思量再三点头同意了柳姨娘的话,主要是他再不想听到府中为一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府中不得安宁的地步。
    柳姨娘得了首肯,心里别提有多乐呵了,一回到水悦居脸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
    “夫人这么做不就趁了少夫人的意?”王妈一时想不透柳姨娘为何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就是要让左珍明白,让她尽管得意去吧,她当真以为分出去之后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柳姨娘心里有谱,“分出去过,只会让外面的人认为左珍不大度,才嫁到相府上数月就闹出这等有如分家的事情来,这样一来不就是彻彻底底地打了左家一巴掌,使得左珍的声誉随之受损,我只要从旁看好戏就行。”
    王妈没有想到柳姨娘尽然会想到这层,忙称赞了几句。
    “既然分出去了,左珍再不能有借口借机算计到我。”柳姨娘堵在心口的这口气是不出不痛快,她要让左珍记住她可不是好惹的。
    “夫人正好可以做些事情让少夫人明白这个家里谁才是真正的当家。”王妈这下明白了柳姨娘真正目的。
    “那是当然,左珍那边要是出了岔子,可没人能够栽赃到我的头上,就让左珍一个人折腾去吧,等到所有人厌倦了她,看她还怎么在府中立足。”柳姨娘是存了心思要让左珍认清楚现实。
    府中下人见柳姨娘又管起事来,各自乖觉起来,生怕柳姨娘搂后算账,做起事来越发的尽心尽力。
    左珍那边得了话,知道她这边被分出去了,一时还有些兴奋,想那柳姨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经由自己的奶娘一解释,高兴的心情立马跌倒谷底。
    “好一个贱妾。”左珍咬牙切齿道,这是要让自己行那不义之事,让外头的人生生看了自己好大一场笑话。丢了脸面不说不牵连到了自己有娘家。
    “小姐稍安勿躁。”奶娘劝道,唯恐左珍多想伤了心神,刚补好的身子又要轻减。
    “现在说会已经不管用了。”左珍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到哪说理去。
    “算了算了,事情即已成定局那就只能接着了。”反正左珍自己也曾想各管各的,要是全部经由柳姨娘的手,不免会看其脸色,那才够憋屈呢。
    奶娘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好法子,也怪自家小姐太过张扬,惹得丞相大人对小姐有些看法,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小姐身为儿媳的面子,答应了柳姨娘的提议。
    左珍心里是乐意的,可也得表现出相反的态度才是,少不了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但要是自己管理得当,是否就能够借此机会从柳姨娘手中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力。
    奶娘是左家的老人了,吃的盐可比左珍吃的米都多,自然一眼就瞧出左珍心里是怎么个想法,脸上再如何遮掩,眼睛里透出的神情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心里一想还是算了,事到如今哪还有补救的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左珍要把身子养好,再次受孕生下嫡长子,那才是能立足于相府的根本,即便丞相大人再如何对左珍有所偏见,也会看在嫡长孙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子嗣可是一个女人立身的根本,其他事都是旁的。
    严律终于被放出来了,差点喜极而泣。哦不对,是可以离开上京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严律并未打算就此回去,他要在上京呆上几日,浏览一番也算不虚此行,上京颇为繁华,各色物什应有尽有,他打算购置一些奇巧的玩意回去,全当上京物产好了,尤其是几味名贵的中草药。
    你说宫中的赏赐啊?严律可不敢要,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要赏也得赏给曲老,可惜皇上并没有要赏人的意思,而是让曲老提个要求,当然曲老不会去求那些个金银珠玉,这些不仅对自己没有半分用处,还会引得上位者的测意,所以最后曲老便向皇子求了两三本珍贵的医书,当然了,这医书并非直接赏了,医书珍贵的很,赏赐自然是抄写好的复本,曲老这才安心的收下。
    赏赐并非多么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保住性命,如今得以出宫心中大为轻快,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便觉格外美好。
    在上京停留了几日,一切准备妥当,次日一早启程回去。严律得知汐朝等人去了寻城,思量了一番并不打算跟着前去,而是先将曲老安全的送回家去,这几月的担惊受怕都没怎么休息好,还是回去家中方能真正的安心,自己也好向家中父母解释一番,之后好好在家中歇几日再去追赶汐朝等人。
    宫中自有消息送达,不多会汐朝那头便接到了宫中的消息,看后心中担忧降半,为父皇斩时稳住病情而高兴,兄长那边却是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大概是身边监视之人过多,不好往外递消息,汐朝对此到不怎么担心,有父皇照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许晨临在外忙了一日回来,一通梳洗后去了少年那边,报备一下今日都有什么结果。
    汐朝对许晨临还是放心的,毕竟各自都有利可图,事情正有条不絮的进行,这让汐朝省了不少心。
    谈话将尽汐朝告诉许晨临严律已然出了上京,正在回家的途中。

☆、第五十章 女人不易

说起来管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活,左珍虽然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可以算是一半当家主母手中应有的权力,但是实施起来却差强人意,尽管有经验老道的奶娘从旁协助,仍然闹出了不少洋相。
    左珍终究是太年轻,说一句不当说的话,那就是眼高于顶,家中虽然也曾被自己的母亲教导过一些管家应该注意的事项,奈何是纸上谈兵并没有真正的去动手过,造成了现在虽有理论知识却无动手应变的能力,初掌起自己这一房的一亩三分地,一时间尽不知要从何处着手,经常闹得是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柳姨娘虽然是小户人家出生,真要论起管家的手段来,左珍就是拍马都不及。原因无他,小户人家本就清贫,虽不似穷苦人家吃糠咽菜,但也要时时刻刻为银钱发愁,这便造就了一家人精打细算的性子,处理起事情来往往考虑周全,要不然柳姨娘不会在府中手揽当家主母的权力,就连欧阳烨也未曾挑出错处。
    左珍的一系列丑态在柳姨娘看来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是大家出身的嫡出小姐,瞧瞧管个家连自己那片小地方都能错漏百出,还想跟自己争抢府中的地位,当真是一场丢人现眼的大笑话。
    府中下人们在背后多少对这位少夫人指指点点看不上眼,做为下人本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是,可下人也有下人的心思想法,也想能有个好去处一辈子不说荣华富贵,起码也要衣食无忧。在这一点上左珍永远也赶不上柳姨娘,在左珍的眼里下人就是下人,主子让干什么就得听命行事,不得有一星半点的拖延惫懒,这样就使得下人们虽然害怕左珍却仍不会完全归顺,而柳姨娘虽无大家身份,却能发现下人们之间的门道,从而在其间起到决定性作用,有时候也会默许下人们贪些小利捞一点油水,有时候下人们偶尔偷奸耍滑,她都会看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敲打居多惩罚较少,这样一来下人们反而到不会去说柳姨娘苛刻不留情面。有比较才会有发现,更能分是清主次,学会在主子面前讨巧卖乖。
    左珍有时会依靠奶娘的意思办事,实则有的时候多是听入耳中多半没往心里去,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主子,主意应该是自己拿才对,一个下人即使是一小养大自己的奶娘,也不能越过主仆这条界线,她可不想倚重奶娘养成日后奴大欺主的事情来,左珍这样的顾虑不是一日形成的,所以才会闹出不少笑话,说起来不过是自己小心眼发作,要说左珍就是白担心一场,防与不防不都是一回事,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不得不用奶娘,又怕奶娘得了势后欺瞒自己,这等自相矛盾的心思,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主子身边的丫环婆子甚至是奶娘,平常出了这院门还不是要拿了主子身边得用人的大旗,在下面耀武扬威,一旦出了事要么是抓一个身份低贱的丫环来顶罪,要么就是哭天抢地地上演一把苦情戏,彰显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主子的忠心不二,述说自己为了主子如何如何地尽心尽力,无外乎是想借由昔日的情分来博取同情,同时也是要要挟主子,那些背地里做过的事情可都是主子吩咐下去的,而奉命执行者不就是这些个被标榜为心腹的奴才。这类事件在后院大宅中比比皆是,根本就无从杜绝,左珍的想法实在太不必要了。
    左珍因着手头上的事务每日起早贪黑,这样一来就忽略了身为夫君的欧阳霖。
    欧阳霖如今不怎么看得上左珍,一件件事情摆在眼前,很明显就能看出他这位正妻是多么的愚蠢至极,对其自然就没了新婚之前的那么一点凉薄的温情。
    又因左珍是在休养期间,两人亲热的事情自然是不成了,欧阳霖是个成年男子,有自己的需求,再说每日在外供职结交上封下属,应酬之事再所难免,男人嘛要应酬就得先吃喝再玩乐,吃喝好说,这玩乐自得是那些让人心神驰往,通俗了说就是青|楼|楚|馆,到那里即不愁吃喝玩乐又花样繁多,简直是男人们的天堂。
    是男人哪有坐怀不乱的道理,与人同去自是不好太特殊,这样才能宾主尽欢不是。欧阳霖当然不是那等柳下惠,在他眼里这等事在正常不过,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况且家中就一位正妻,还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女人,他自可以在外面享乐,没什么不能够的,要不是碍于左家,他早就想纳了别人要送与他的两名美人为妾,哪还用的着上青|楼来快活。
    “夫人。”王妈自外头回来,眼中的笑意难掩。
    “说吧。”一见王妈的神情便知是好事,柳姨娘对此非常有信心。
    “果真如夫人猜测的那般,大少爷在外确实有几位相好。”王妈边笑边说道:“这事若是捅到少夫人那里可就有好戏瞧了。”
    柳姨娘微勾起唇角讥讽道:“左珍在大少爷眼里可是没多少分量,不过这事还得再等等,我们这头不能暗地里搞鬼,要让她自己发现,那样的话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场好戏,说不定到最后府里头再没有她的位置,后院还可能多几位美貌的侍妾,够让她遭心的。”
    “夫人说的是。”王妈心知这样一来不论事情是否闹大都与柳姨娘没有半点干系,而左珍无疑是自掘坟墓。
    “左珍空占着个正妻的名分,到头来又有什么用。”柳姨娘最是清楚其中的门道,“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谁让她一来就闹得府中不得安宁,使得老爷都厌烦于她,说到底还不是她拉着娘家左氏的大旗,想来相府做虎皮,简直是痴人说梦。说起来我到要谢谢咱们府上的尊宜郡主,要不是左珍好奇心太过越过了界限,还真说不准如今是何等模样。”
    王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心里面称快不已,左珍再如何出身,也该认清现实,别总是一副自己有多高贵的样子,总拿世家嫡女的身份说事。
    又过去几日,左珍终于对手中的事务了解通透,好容易松了口气,却突然间发觉,自己的夫君已许久未来自己房里了,就连之前每日必到的问候都不见了。左珍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
    新婚不久就遭到这般冷遇,实在太让左珍心寒了,遣了人去打听欧阳霜是否每日都公务繁忙,忙得尽也连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平日里到底都在做什么。
    只隔半日的功夫,下人回来禀报,前头的话是说大少爷公务繁忙是真,后面的事半个字也不敢吐露,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脸色微青的少夫人,说话间更是吞吞吐吐犹豫不觉起来。
    “说!”左珍又不是真瞎了眼看不出下人有意隐瞒,一时间怒从心起大声呵斥。
    “是,是,小的这就说。”下人被左珍的模样惊到了,不敢瑞隐瞒下去,生怕殃及到自己的小命。
    “大少爷在外多与人有应酬,多半是去,是去青|楼|楚|馆。”下人咬了咬牙和盘托出查到的事。
    左珍一听青|楼|楚|馆这四个字,一时间头都蒙了,脸色发白袖中的指尖不自觉的抖动着。下人的话由在耳在挥之不去,她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心中酸涩之意瞬间涌上心头,眼眶顿时红了,自己在家中劳心劳力而自己的夫君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这叫她如何能接受这一切,自己之前刚失了孩子,不体量自己也就罢了,尽然不把自己这个正妻放在眼里,她左珍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折辱,府中诸人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是偷奸耍滑怠慢应对就是阳奉阴违强词夺理,一时间尽是越想越气,手心里的刺痛显现的血色却是浑然未觉。
    一旁的奶娘对这种事到是司空见惯,男人无怪乎都一个德性,再瞧左珍的样子着实可怜让人心里不禁一紧,忙打发了报信的下人,端了茶水劝左珍先喝口茶消消气,就为这点事实在不值得。
    “小姐消消气,千万别因为此事跟姑爷闹僵。”奶娘劝慰道:“姑爷在外当差时有应酬再所难免,男人不就喜欢去那等污糟地方松快松快,多是饮酒作乐实属平常,小姐别因此气坏了身子,眼看着就要出小月子了,再落下病根日后难以根治可就坏了。”
    左珍心里其实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男人多是这般放纵,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本以为自己嫁了个好夫君,哪里会想到欧阳霖也未能免俗,还说什么爱自己,简直就是一场笑话,而更可笑的事自己却当了真,自己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欧阳霖的甜言蜜语,这样一想便觉得家中母亲一再要求自己为欧阳霖纳妾一事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无外乎是料定了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难怪母亲常常劝导自己,男人多是花心且处处留情,想要把男人拴在自己的身边无易于异想天开,男人都是贪得无厌喜贪新鲜的,只要能把男人的心留在家中,哪怕是在府里侍妾的身上也比男人在外头另设一房,妻不妻妾不妾的好。
    “小姐且忍忍吧。”奶娘能说什么,说得在多再有道理,听不进去也是枉然。
    “忍到什么时候?”左珍生感无力,自从嫁入相府以来便时时刻刻在忍耐着,没有一刻是舒心顺意的。
    “忍到小姐有了孩子。”奶娘也只不过给左珍一个继续过下去的希望而已。
    “孩子?”左珍呵呵一笑道:“那还得等很久。”她不是不知道孩子对于如今毫无根基的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是欧阳霖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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