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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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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姚三娘重重的冷哼,施施然坐了下去。
掌柜拿起一支金簪为她详细讲解上面的珍珠,产自何处,价格几何。
不说在洛阳那些年她见识过多少珠宝,便说裴家未出事时,她在宣夫人的教导下,也不是个全然无知的小娘子。
耳中听着他的讲解,她也不敢托大,细细记了下来,这些东西日后她都会用到的。
姚三娘拿着画笔的手指越收越紧,啪一下将画笔扣在桌上,“吵死了!明日就要给客人交图,你们在这说话,影响到我了。”
掌柜被她一吓,手里金簪差点掉到地上,当即训斥:“三娘!你也是铺子里的老人了,铺子里什么规矩你不懂吗?”
宣玥宁瞧姚三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当即劝道:“掌柜的,不如我们出去吧,还是别打扰三娘子画图了。”
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将托盘拿在手里,她刚才已经一心二用记下了姚三娘的画图步骤,也对她的水平心中有了底,不必再在这里看她冷眼。
掌柜道:“既然要画图,你便好好画,可别再被客人嫌弃!”
到了外间掌柜继续说,她听的认真,讲的人也欣喜,忍不住就将肚子里的存货尽数告知。
说的口若悬河,拿起茶碗吃了一口茶,才发觉说了太多,“刚才我所说的可都记下来了?忘了,我应给你拿些纸笔过来。”
她目光爱怜的在各种各样名贵的首饰上划过,“掌柜讲的详细,七娘都记下来了。”
掌柜吃了一惊,便挑了几个问题问她,见她答的流利,自是不胜欢喜,眼神也从小心谨慎变成了满意。
“掌柜的,你们每日那么劳累,擦拭首饰的活不如交给我吧?”
都已经穷了几个月了,她实在心痒痒,这些哪里是首饰,都是钱啊!就算不是她的,摸摸也好。
得了同意,她小心地拿起软布,手指在它们上方划过,选了一支最重的金簪,慢慢擦拭起来,如同对待情人般温柔,边擦边哼哼。
铺子关门,她维持着好心情回了家,因着她今日刚去,所以未能领到工钱,等明日会给她一起结。
两个孩子已经和街坊家的孩子们打成一片,正在外面玩耍,她一路走向裴寓衡的书房,书房里空空如也,应该在温书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坐在他的椅子上,从袖子中掏出了提前准备却没用上的图样。
弹去衣袖上沾着的桃花,花瓣飘飘旋转落在图样上,恰巧落在了水滴样的耳环上,从金簪到耳环,构成了她以前最喜欢的一副头面。
夹起花瓣,她轻笑一声对着窗外一吹,弯了弯眸。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万事俱备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呦,她聪明怎么了?讨的了你欢心,我就得喜欢她啊?想当初我也是有酒有肉交了钱财行的拜师礼,方能学的画图,让我无偿教她,凭什么啊?”
肖夫人的首饰铺里,姚三娘狠狠瞪了宣玥宁一眼,伸手对气得不轻的掌柜道:“赶紧把单子给我,这么多,我得画到什么时候。”
掌柜沉着一张脸,“就是因为你画不过来,才让你教教七娘,也是想给你分担一二,你不教她,她何时才能接单,这笔单子我打算让她来画。”
姚三娘一把抢过掌柜手里的纸,“她接不接单与我何干,一个不会画图的首席画工,你倒是敢给单子,不怕砸了主家的招牌,有能耐你告到主家那去,让主家把我辞了。”
“姚三娘!你莫要仗着铺子里就你会画图,就无法无天。”
“哎呦,掌柜,我哪敢,我这不是单子太多,急得慌,再说,她长那两只大眼睛是做什么的,我画图的时候,她不会自己学啊!下次,下次的单子我不接了,给她行不行,对了,昨日订单的分成你可得想着给我。”
宣玥宁静静站在一旁,对姚三娘用话刺她,抢她生意半分不在意,铺子里规定的图加上手里的单子,她得能全心全意的画才是,寥寥几笔,随意敷衍,日后有她受的。
大洛颇为看重师徒情谊,尤其是工匠一行,行了拜师礼,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师傅将吃饭的手艺传给徒弟,徒弟是要为师傅养老送终的。
若有哪个人违背,是可到官府请官老爷做评判的。
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她现今画出的图样随便一张都比姚三娘好,只缺个一鸣惊人的机会,姚三娘还妄想让她行拜师礼,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异想天开?
咧了咧嘴角,眼睁睁看着掌柜拿出账本,拨弄几下算盘,给了姚三娘三百文铜钱。
一个小小金簪的图样,就分了三百文钱!
费力地移开目光,她捏捏日益鼓囊的钱袋,望着铺子斜对面那家专门做玉石的首饰铺出神,机会啊机会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来。
“七娘,今日的工钱你拿着,时辰不早,就早些回家吧。”
宣玥宁抬头,就见掌柜一副可惜的模样瞧她,她到铺子也有些时日,该学的都学了,金银珠宝各种信息张口就来,又因她早会看账本给掌柜分担了不少活,他倒是真心想为她考虑一二。
今日任由姚三娘撒泼,只怕是他早就跟肖夫人说过姚三娘的事,却没得到肖夫人的维护。
肖夫人巴不得自己和姚三娘的冲突越大越好,怎么会为她出头。
接过给她的一百三十文钱道了谢,转身她就走出了铺子。
不得不说,赚肖夫人的钱,她还是很欣喜的,要知道盖房子的工匠,每日不过一百文。
姚三娘也只能领六十五文,订单抽成看着多,可也不是每日都能有的,她这半个月赚的都已经比姚三娘辛辛苦苦画图赚的多了,不然她也不会一个单子都不舍得给她。
五月的越州气温逐渐上升,街上的小娘子衣裙轻薄,总是引得男子目光追随,宣玥宁一身青裙加上还未发育的身材,隐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先是到成衣铺取了她订做的胡服,接着她又去买了只老母鸡,让卖鸡的给她收拾干净,打算回家给他们做好吃的。
路上看见叽叽喳喳黄绒毛团的小鸡仔,她走不动道了,盘算着给那两个小的找点事做也好,省得他们无聊,小鸡长大也能吃,不错。
当下抓了十只小鸡仔,还细细问了,应该怎么养活,买了一个竹筐抱在怀里。
小鸡仔吓得紧紧挤在角落,手上拎得东西多,她费力地用手背蹭了蹭鸡仔毛绒绒的背,新奇的触感传来,她嗖地缩了手,脸上浮起了一个充满童真的笑容。
还未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朗朗读书声。
裴寓衡正在槐树下教孩子们读书,除了他们家的裴璟昭和裴璟骥,还有邻居家的小孩跟着凑热闹。
起先是宣夫人有意放纵两个孩子玩个痛快,这段日子频频出事又接连让他们担惊受怕,担心孩子们心智受到影响,有意让他们释放天性。
见他们已经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每天欢声笑语,尤其裴璟昭,一个女孩子,俨然成了这片孩子的山大王,带着他们跑跑跳跳,就起了将他们拘起来的心思。
在一天他们要去门口小溪边游泳时,她终于忍受不了了,当即打了裴璟昭一顿,连宣玥宁都没求情。
一个小娘子,要跟一群混小子游泳,真真是皮痒了!
打从那天起,宣夫人就圈起了他们两个,在家里教他们识字。
宣夫人在闺阁时就读过些书,嫁给裴寓衡的父亲,更是得了他的尊重,夫妻两个红袖添香自不必说,教两个孩子识字可谓绰绰有余。
领头的孩子王被关起来识字,跟着他们一起玩的孩子们就徘徊在裴家门口,宣夫人看不得他们眨着懵懂湿漉漉的眼睛在门口吃手指,便叫他们进来跟着一起学。
不过是多五六个孩子,拿着小树枝在地上比划识字又费什么事。
这年代家里大人出去上工,很少有时间能看的了孩子,只要知道他们丢不了,任他们疯玩,往往一天下来,衣裳上滚的都是泥。
等他们发现自己家的孩子,一个个跟早上出门一样干净,问了去,才知道他们在裴家院子里跟着读书识字,当即就是一惊。
要知道,在大洛能读书识字的人那可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的人都上不起学,能识得两个字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更别说科考了。
从买笔买磨买纸,村学、县学、州学,到拔解、乡贡生,一年年读下来,非得将一个温饱之家,读的清贫不已。
家里孩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跟着别人家孩子学识字,得了好处,他们怎能没有表示。
为了自家孩子的未来,他们厚着脸皮登门拜访,都是实诚人,带着自家的好东西,憋得一张脸通红,也没好意思说让宣夫人继续教下去。
还是宣夫人看不下去,教几个小孩识字有何难得,应了让孩子们白天过来玩,裴璟昭和裴璟骥学什么,就给他们教什么,但他们家条件有限,笔墨纸砚是万万提供不了的,让他们过意不去意思意思给点钱就是。
邻居们自是感激不已,不要求自家孩子有什么出息,只要识得几个字,日后不被人骗就满足了,知道他们家大郎要准备科考,宣夫人一个寡妇带着小的不容易,有什么能帮的就帮衬一二。
家里的水缸水一直满着,出去买米买面有熟人给低价,有那混子过来招惹,一顿打逃不掉。
这世道,寡妇不易,宣夫人的好心,为她赢得了名声和邻居的爱护,就连家中安全都有了保证。
宣玥宁看在眼里,分外支持,日日有孩子们痴缠,宣夫人走起路来都带风,一场大病的虚弱身子,都养了回来,整个人重新焕发了生机,不再为家中那点钱唉声叹气。
怕外面的人嚼舌根,说道妇人家教识字不好,裴寓衡摆着一张臭脸,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教导他们。
需要专心温书的人,不嫌弃院子里都是孩子们欢笑声,还主动牺牲自己时间,明明是为了宣夫人好,却表现的那么变扭。
宣玥宁也曾怕他们耽误裴寓衡,特意问他,谁料裴寓衡只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在长安的时候,她便听说过,裴寓衡是那些才子们之首,他要是都考不上,那些才子们可以拿块豆腐去撞了,他们更考不过。
而且观察下来,裴寓衡分明是乐在其中。
“阿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的小豆丁们齐刷刷地抬头看她,又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裴寓衡,眼里的期待都快要溢了出来,每日她出门回来,就是裴寓衡的下课之时。
宣夫人走厨房中走了出来,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你竟还买了小鸡仔?”
小鸡仔这三个字吸引了小豆丁的目光,见状,裴寓衡只好放了他们。
一时间宣夫人就被围了起来,十只小鸡仔被吓得不得了,还是裴璟昭插着腰将他们轰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鸡肉在厨房炖着,五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拿小鸡仔怎么办。
知道它们吃什么,但把它们放哪啊?
看着看着,宣夫人就笑了起来,拿手指去戳宣玥宁的额头,叫裴璟骥去邻居叫伯伯给安个鸡圈。
小鸡们的去处有了着落,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饭,宣夫人让两个孩子端着饭碗,给邻居们送鸡肉后,开始了每日都会有的例行公事。
诸如问宣玥宁今日做什么了,那个姚三娘是不是又冷嘲热讽了,生怕她在肖夫人那受了欺负。
裴寓衡淡定的吃着鸡汤,看了一眼宣玥宁,暗自想谁能欺负得了她,可还是竖着耳朵,听着她们说话,不错过任何讯息。
直到一家人吃过饭,宣玥宁拿出钱袋,将里面的铜钱一分为二,一半交给宣夫人充做家用。
一半推到裴寓衡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
第20章 第二十章 只欠东风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宣夫人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拿起分给自己的铜钱收了起来,对裴璟昭和裴璟骥道:“你们两个,跟阿娘出去喂鸡仔。”
“好呀,好呀,走,阿娘。”
院子里,小鸡仔不停的叫着,屋内只剩裴寓衡和宣玥宁两个人。
宵禁已到,天色昏暗下来,一顿饭吃下来,裴寓衡唇上的唇脂都变淡了不少,他曲起手指,离桌子上那堆铜钱远些,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宣玥宁捧着小脸,不能看桌子上那堆勾人的铜钱,一看就怕自己受不住再将它们夺回来,只好死死盯着灯下裴寓衡的美人脸。
再次感叹世道不公,一个郎君有着无比精明的头脑、强大的自制力就算了,竟还长那般好。
跟他一比,自己就像是路边被随意抛弃的小草。
打小被抱错就算了,拨乱反正后,爹不疼娘不爱的,嫁了人还以为好日子来了,谁知道夫君是个好龙阳的,兢兢业业替人家养儿子,还没等到和离享清福,就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裴寓衡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语气颇为不善,“宣玥宁,你看够了吗?”
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人,不假思索张口就道:“没有。”
在她对面的裴寓衡将手拢在了袖子里,阴森森的瞧着她。
直到察觉身上冷意,方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了什么!
“不是,我是说,咳,你把这些钱收着,平日里也好自己置办东西,没有钱总归是不方便。”
见他还是不收,将铜钱往他那又推了推,手指一碰到铜钱,就有些恋恋不舍,摩擦了两下,方才松手。
“我看你这几日总是出门,出门身上不带钱可怎么行,再说了……”她用手支着下巴道,“不都说了,我会养你的,你安心温书就是,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裴寓衡袖中的手指无意识蜷在了一起,无声的看着面前眼睛都不敢看铜钱的小娘子,心中的翻江倒海也只有自己知晓。
“咳,那什么,你真不要啊?”宣玥宁揉揉鼻子,目光从铜钱上划过,再划过……
这些铜钱好像是有点少,裴相看不上也是正常的,不如,先拿回来,等多点再给他。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小手已经从脸上放了下去,接近那堆铜钱时,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了她。
指尖碰上冰凉的手背,手背迅速撤走,连带着桌上的铜钱都被妥善地扫进桌下的钱袋。
她一惊,就听裴寓衡问:“给出去的铜钱,还想拿回去?”
说完,不给她反应时间,就站了起来回到书房,见他拿出书来看,她自然不能打扰他,只好站在门口恨得磨牙,明明之前是他不要来着!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怕他作甚。
书房中的裴寓衡,等门口的人也去看那些小鸡仔,才放下书来,淡然的将拿倒的书正了过来。
指腹揉了揉手背上还残留着的温暖,簇起眉嗤笑了一声,低语道:“养我?”
他拿出被夹在书中的告示,沉默下来。
越州赵家,欲为家中儿郎寻一夫子指点迷津,价格……很是高昂。
第二日一早,这个家中唯一一个需要出去赚钱养家的宣玥宁,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裴寓衡出去的早。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了。
刚踏进首饰铺,她就被伙计拦了下来,“这位郎君可是要给家中女眷买些首饰?”
宣玥宁低手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胡服,她一动,那伙计也惊讶出声,“竟是七娘,我差点没认出来。”
隔间里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两人一致往后看去,她问道:“为何一早就吵起来了?”
伙计让她先别过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昨你走了后,州长夫人就遣身边婢子过来,说姚三娘设计的图样依旧不满意,再设计不出来,她就到对门家定裴翠了。
掌柜好话说了许久,才安抚了人家,谁料姚三娘不服气,偏说自己画的没问题,趁着宵禁闭店就回了家,把掌柜差点气过去,一早上,这不就跟她吵起来,说她再这样,就让她回家去。”
宣玥宁坐在柜台后面,熟练地拿出一对金耳环擦拭,对着阳光看去是否擦干净了,眯起眼睛,闲聊般问道:“州长夫人可有说她订这首饰做何用?”
“说是要举办赏花会,届时越州上得了台面的夫人、小娘子都会过去。”
她轻柔地放下耳环,暗道:昨还念叨着机会不易,这不机会就来了。
掌柜怒发冲冠地走了出来,见了一身胡服的宣玥宁表情柔和几分,对其道:“不错,倒是精神的紧,你进屋画图,不必顾忌其他,桌子上有一张单子,是昨日有人定的,你试试看画一画。”
“单子?给我的?”她空有首席画工的名头,又看着年幼,基本无人肯让她来画,怎么昨日她早走了一会儿,就错了那么多东西。
“是给你的,指名要你画,不用害怕,单子简单的紧。”
说完掌柜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是真被气狠了,不方面再多加询问,宣玥宁皱了皱眉头,一进隔间,就见红着眼眶的姚三娘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草草看了一眼,见她正重新画红宝石的头面,其余的单子被她暂时搁置在另外的地方。
想来这就是州长夫人要的东西了。
也怪不得人家不中意,在她看来,这图样实在是太常见,任意一家首饰铺都能买到相似的,人家为何要花大价钱来找你订做。
摇摇头坐了下来,掌柜给的单子确实挺简单的,不过是画一支金簪,要求少到不可思议,可她总觉得哪不对劲。
“别以为接了单子就万事大吉了,需知这单子画好后,客人点头才算完成,有那挑三拣四的客人,不重画个十遍八遍,他们不会满意的,”
听见这话,宣玥宁抬起头,正巧看见姚三娘落在她手中单子上那不屑又欣喜的眼神。
仿佛她拿起的不是单子,而是某种会让她开怀的东西,那她为什么会感到开心?
姚三娘换了支画笔,说道:“我昨日就说了,再来单子就让给你,正巧特别简单,我呢没功夫教你,你可得好好画,若是第一单就被客人退货了,小心屁股下面生火。”
她看她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的攻击力,加上她话中意思,宣玥宁挑挑眉,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如此简单的金簪图样要是都画不好,她这个首席画工的位置,就该让贤了。
她铺上一张纸,回道:“我这单子会不会被客人满意不知道,倒是三娘该小心才是,听闻你这次再画不好,州长夫人可就不从这订了。
让我想想,州长夫人可是越州女性代表,你说别的人会不会也紧跟她,把这的单子给撤了,哎哟,那伯母得气疯了吧,三娘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长安首饰的样子?”
姚三娘被她的话刺了下,一张小圆脸,愣生生被她拉成了驴脸,狠狠拍了下镇纸,“你还是先把自己手头那个金簪画好吧!”
宣玥宁执起画笔,笑着道:“彼此彼此。”
不再管姚三娘如何出怪动静,口舌之争最没必要。
她试着画了第一张金簪,一边画,一边在心中寻思,这金簪看似简单,却没任何要求,岂不是人家说不满意就不满意,口全长人家身上。
姚三娘会好心匀给她一张单子?她不信。
有客人会直接点她这个没有任何图样的首席画工?她也不信。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只怕这金簪图样是姚三娘给她下的套,姚三娘从来没教过她画图,自然认为她不会,那她交出的单子就是个笑话,她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将她从首席画工的位置上拉下来。
那她这张图画得再好,也是会被嫌弃的。
如此,不如好好构思一下州长夫人要的红宝石头面,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啊。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东风来了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宣玥宁埋头做画,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就要换一张画纸,在她对面的姚三娘嫉妒她使用的那套工具忍不住讥讽,“画不好就先在脑子里构思,有多少画纸够你浪费的!”
手一顿,画笔在纸上横出长长一条,这张是真废了。
照旧拿出一张新画纸,也不理采姚三娘,自顾自画着,姚三娘没了趣,不再招惹她,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画图的声音。
若是姚三娘伸长脖子往宣玥宁那看去,就会发现,她画的并非是金簪的图样,而是一副耳环的底图。
待一副头面所有的底图画完,她将画纸悉数卷起,只留一张试笔所用的金簪图样放在桌面上。
看在姚三娘眼中,这是宣玥宁怕掌柜发现她用了这么多画纸,是个没用的人,悄悄将画纸拿出带走。
她趁宣玥宁出了隔间的功夫,走到她的桌前,一眼就看见线条有粗有细,恶俗的花朵开在歪歪扭扭金簪上的图样,轻蔑地嘟囔:“就这样的画工也想当首席。”
宣玥宁同掌柜说自己想回家再琢磨琢磨,带走几张画纸,得了他的同意,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走前回眸瞥了一眼紧闭的隔间,挑起嘴角,希望姚三娘喜欢她留的底稿。
家中院子里的小鸡仔已经熟悉了自己的新窝,满窝里转圈圈,两个孩子每日里多了项任务,出去给小鸡仔割能吃的草。
割完回来切碎喂它们,自己养的小鸡仔,感情自是不同的,两个孩子蹲在鸡窝前,你一只我一只的起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区分看上去全是黄色,都一样的小鸡仔。
宣玥宁一路进了裴寓衡的书房,裴寓衡只给了她个眼神便不再理她,她掏出画纸铺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
经过她软磨硬泡,百般讨好,许诺给他开小灶,单做他爱吃的,他终是同意让她在他的书房中加了一张桌子。
裴寓衡的书桌就在窗户下,只要开着窗一侧头就能将整间院子收入眼底,此时槐树郁郁葱葱,绿色入目,总能引得焦躁的心沉静下来。
他微微放低手中的书,右手边便是宣玥宁正对门口的桌子,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恰能将宣玥宁认真做画的脸庞纳入眼中。
耳边垂下一缕发,戳在她软软的脸蛋上,她完全沉浸在画中,只是觉得瘙痒时晃一下脑袋,将其晃开。
图样逐渐在手中成型,没有在铺子里的拖拉,她已经在心中想了百遍,此时下笔如有神助。
草草的线条,变成了一副不对称的耳环,一只红宝石做成的满月,荡在耳下,一只金子打造的弯月,长度比其略短,几乎贴合在耳垂上。
早就见多了长安、洛阳小娘子的首饰,只要扣上“新”一字,总能引得她们趋之若鹜。
不对称的耳环,够新了吧。
画好这一张,她又拿出了金簪图样,这支金簪她依旧打算利用月,她的这幅头面,全都跟月相关。
金簪上没有刻画繁复的花纹,简洁大方,只在簪子末尾处,画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月亮,月亮被乌云遮盖,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如同天之星。
一鼓作气,连宣夫人叫她吃饭都没听见,直至临近傍晚,裴寓衡抽走她手中的笔,她才发现夜已黑,脖子僵硬不堪,手腕也是酸痛不已。
一连几天加工赶图,让宣夫人心疼不已,变着法着跟邻居学做饭,只恨家中钱财稀少,不能请个厨娘。
姚三娘已经认定了她不会画图,这几天在铺子里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之前还乌云密布地画州长夫人要的图样,现今倒是喜笑颜开。
喜滋滋地将图交给了掌柜,又跟掌柜道:“我观七娘图画了有些时日了,不妨也让她拿出来瞧瞧,要是不好的地方,还有时间改动。”
掌柜原本皱着的眉头在看过姚三娘的图样后,倒是舒展开来了,闻言点头,“七娘,你将图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宣玥宁从自己的图样中抽出属于金簪的那张,借交到掌柜手中的功夫,将姚三娘的图样扫了一遍。
确实是一副不错的图样,比她之前的要好上颇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图样下笔走峰与她平日里的图样并不相同。
她曾在这铺子里见过许多这样的图样,属于前一位首席画工,姚三娘师傅的图样,为了保住州长夫人的单子,她也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敛下自己的眸子,只听掌柜连着道了三声好,“七娘,这真是你画的金簪图?”
嘴角悄悄翘起,她疑惑的问:“自是我画的,可是有何不妥的地方?”
掌柜看着她交上去的金簪图,“哪里不妥,分明是好极了!你以前可曾学过画?”
宣玥宁还没来得及出声,姚三娘急不可耐地一把将金簪图样抢了去,动作之大差点将图撕了,惹得掌柜训斥,“毛毛躁躁!”
图上明月被乌云遮面,上面点缀的红宝石碎,与众不同的闪亮,不似一颗圆润的红宝石贵气,反而有种婉约的羞涩感,叫人恨不得扒下那团乌云面纱,显露其后真容。
这是从没有在越州出现过的样式,做出来便是新的金簪。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图样?”姚三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那图样都快戳到宣玥宁鼻子处,“你是不是抄的?谁帮你画的?”
宣玥宁伸手夹住那张薄薄的图样,“我日日在三娘眼皮子底下画图,三娘你说是不是我画的?”
“你明明不是这个水平,桌子上那图样画地歪七八扭的,短短几天,你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图来?”
“哦?”她顺着画纸压下姚三娘指着的手,“三娘说的那副图,是我之前试画笔用的,要知道每一只毛笔它的软硬粗细都不同,若是让三娘误会那就是我的水平,可真是我的错了。”
她盈盈而笑,眸子里像是碎了星光,掰开姚三娘死死攥住的手指,抽出画纸轻声道:“三娘,你快要将它弄破了,我可画了好久呢。”
姚三娘张着口,牙齿不住地上下磕碰,“你……”
“恩?”她缓慢地眨了下眼,“说来,三娘还真是关心我呢,连我放在桌上的图样长什么样子都知晓。”
“你故意的!”
“三娘,你在说什么啊?”她重新将画纸交到掌柜手中,掌柜瞧了她一眼,便警告姚三娘勿要再撒泼。
姚三娘白着一张脸,红宝石、金簪……州长夫人要的也是红宝石!
几人说话的功夫,向宣玥宁订金簪图样的人到了,来人进来下意识就先看向姚三娘,姚三娘见她到了长舒了口气,装作不认识般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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