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给你留的鸡汤面,赶紧吃了。”
说完这话,她也反应过来了,现在可是在崔家院子里,裴寓衡绝不会在这里吃饭,心下骂了他一句麻烦,却还是同那三个衙役说自己也给他们留了面条,就在厨房。
三位衙役早已腹中空空,饿得不行,见宣玥宁还给他们留了面条,当下道谢,跟着崔家的奴仆走了。
宣玥宁领着裴寓衡到了两个孩子昨晚休息的地方,毕竟他们现在在崔府,行事不能像在家中随意。
温热的鸡汤面从指尖相碰的地方,源源不断向他身上传来暖意,让他忍不住用掌心托住它,多些接触的面积。
两个孩子昨晚也折腾的够呛,此时正呼呼大睡。
裴寓衡坐在椅子上只拿眼睛去看那碗平平无奇的面,宣玥宁伸手敲了敲他的手背,“想什么呢,赶紧吃!”
他执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进去,面条里尽是熬煮的鸡汤味,还能吃到被宣玥宁剁成条状的鸡肉,眼看快要吃完一半,下面一个白色的蛋出现在他眼前。
宣玥宁看他老实吃饭,刚才那股子看他不爱惜身体的气愤气才消了下去,“快吃,我特意给你加的爱吃的流心蛋,吃完得喝药啊,我都已经煎出来了,不许不喝。”
筷子轻轻一扎,白嫩的鸡蛋破了个口,黄色的蛋黄流了出来,他轻笑一声“好”,淡的连宣玥宁都没听到。
宣玥宁边看他吃饭,边拿了把蒲扇给热的满脸通红的两个孩子扇风,等亲眼看着他将药喝了下去,才咬牙切齿的问起昨晚那几个盗贼的事情。
“你们抓到他们没有,有没有在找到被他们偷掉的东西?”
裴寓衡本欲拿出汗巾擦一下沾上药汁苦涩的唇,在碰到袖子里的柔软汗巾时,停了下来,那汗巾不是他的,是宣玥宁给他的,他的汗巾早在床底上捂嘴的时候就弄脏了,还未来得及洗。
他怔愣的神情只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没在管那汗巾,舌尖却下意识舔了下唇,顿时被苦了一下,小小地吸了口气。
宣玥宁听见他这声吸气声,连忙坐直身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无事,”见她还盯着自己,便道:“已经将他们都抓住了,他们昨日偷的东西来不及处理,全藏在家中,人赃并获。”
“太好了!”
她激动地从床榻上直接蹦了下来,差点将两个孩子吵醒,赶紧压低声音问道:“那我的钱呢?”
他静静看着她不言语,半晌才道:“他们没有进过我们家。”
只一句,宣玥宁便懂了,他们得维护崔珺瑶的名声,当下气得眼泪汪汪。
她赚钱容易吗?起早贪黑不知道画了多少图,付出多少努力才赚了那么一点,这里面还有裴寓衡拉下面子给赵晥晨当夫子的束脩钱。
那些都不够呢,去洛阳考试就是一笔大花销,还得给骥儿请拳脚师傅,给昭儿攒嫁妆,给裴寓衡买药养身子。
啊,混蛋!
谁家不好偷,叫你们非要偷他们家,该,撞在裴寓衡手里被记下脸通通被抓到大牢里了吧!
她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一下比一下短促,可见是气得狠了。
见她连牙都磨上了,裴寓衡眼里全是笑意,“放心,我会将他们偷你的钱全拿回来的。”
“你怎么拿?”她噘着嘴,小声嘟囔,“也不能让人发现他们进过我们家,算了,钱没了再赚就是。”
她能赚出一份家业,就能赚出第二份,有什么的,她可是宣玥宁!
这回他是真笑了,笑的直接咳嗽起来,唬了宣玥宁一跳。
他认真承诺道:“因我那几幅画,昨晚不光将进院的贼子抓了,还从他们嘴里翘出了其他的同伙,其中就有在外放风之人,我想拿回家里的钱,黄州长不会为难我。”
“真得?”她眼睛一亮赶紧问道。
“自然。”
得了未来裴相的准信,她可谓是心花怒放,前一刻还置身湿泥地中,下一刻就畅游在清澈的小溪中,浑身舒爽。
裴寓衡没告诉她,昨晚他们能救了崔家实属侥幸,若非放风那人在他们两人于院中烧柴时,尿急而遁,他们不可能成功将柴火烧起来,兴许还会遭到那人的报复。
等那人听见声音匆匆返回,就见火光冲天,崔家院子里骚乱起来,哪里还敢进去报信,自己先溜了。
要不是他记下了那几个人的脸,带衙役们去将他们全部抓了,供出放风那人,今日危的就是他们裴家。
现在不光黄州长借他之手破了案子大功一件,崔家也欠了他们的情,他只是要回本该属于自己家的钱,如何就要不回来了。
门外,吃饱喝足的三个衙役走了过来,为首那彪形大汉抱拳说道:“裴郎,我们将你安全送至此处,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他们动作中带着恭敬甚至还有点畏惧。
昨晚他们兵分三路,黄州长与崔老各带一队人,裴郎带着他们三人,现在想起,他们还觉得有些胆寒。
这位郎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切中了那几个贼子的命脉,拿着新鲜出炉的画像,直接寻到了越州的赌坊地痞无赖聚集处。
他们现在还记得,裴郎走到赌坊时累极的模样,他们当时心里嗤之以鼻,觉得跟着裴寓衡功劳肯定没有他们的份,瞧瞧,竟然跑到最落魄的一个坊。
哪知他毫不客气的仗着他们三个衙役撑腰,施施然让人搬了把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拿着一碗茶喝。
赌坊里的人不认识他,可他身后站着衙役,即使衣上有污浊也能让人看出那料子是出自文涯阁的丝绸,于夜晚下暗藏的银线会发出晶亮的光。
越州最近可是来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子女,可谁又能将这些面孔全都记下来。
就在赌坊里的人心中打鼓时,他鲜红的唇终于离开了那碗茶,“今晚儿,我不找事,只来寻人。”
他伸出手,一副家财万贯的纨绔样,他们被坏境感染,连忙将怀里的画像轻轻放了上去,放完才反应过来,他们作甚那么听话。
只见裴郎将三张画像打开,自嘲一笑,“这三个神棍用几颗药丸子骗我万贯钱,可我不也没得道飞升吗?”
茶碗重重磕在旁边的堵桌上,“只要你们告诉我,他们家住何方,我立刻带人就走。”
被疏离冷淡的眸子扫过,赌坊中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前赴后继的嚷嚷他们认识这个,认识那个,那人就住在他们家不远的地方。
他卷起那三幅画,对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的三个衙役道:“我们走。”
然后他们就蒙圈地为裴郎指路,抓了第一个还在往床底下藏东西的贼子,抓了第二个已经睡下的贼子。
在第三个贼子门前,和惊扰无数百姓才问出画像之人是谁的黄州长相遇了。
不费吹灰之力抓了他,还顺便从他们嘴里翘出了第四个贼子的住处……
他们这三个衙役木然的看着黄州长对崔老大夸特夸,一副随时会昏厥模样的裴寓衡,顺便还得了黄州长提拔,许久没有松动过的职位,将会升上一级。
这都是裴郎带给他们的。
是以他们就连要走,也要来告知裴寓衡一声。
裴寓衡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娘子倒是客客气气,谢他们送他回来,又问他们吃没吃饱。
“咳。”
刚把发毛的心定了下来,三个衙役就齐齐对上了裴寓衡似笑非笑的眼。
“裴郎,我们先走了!”
看着争先恐后跑掉的三人,宣玥宁疑惑地看向他,只听他道:“我们去寻崔老丈,一会儿黄州长要升堂审理那几名贼子,我与他还要作证。”
没想到黄州长的动作那么迅速,抓到了人就要升堂审理,想来也是想平息下民怨,可她还是担忧裴寓衡的身子,便劝道:“不若你在这同两个孩子睡一会儿,等老丈派人来寻你再走。”
接着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腕就到了床榻旁,“也不让你睡,眯下眼睛养养精神也好。”
奔波了一整晚,裴寓衡是当真乏了,被宣玥宁连拉带拽地送到床上,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宣玥宁见他维持着一个姿势半天都不动,悄悄凑上去,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他没有反应,心疼道:“都这么累了,还强撑着。”
等崔棱派来的婢女到了,她算了算时辰,也睡了有一个时辰了,就将他唤起。
休息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比刚才要红润了几分,有些迟钝的脑袋也转了起来,最先感到不适的就是身上这身还没换洗过的衣裳,当下让婢女告知崔棱一声,自己回裴家先换了身衣裳。
宣玥宁是见怪不怪,可看到那几个看着裴寓衡背影,偷偷红了脸的小婢女,挑了挑眉。
她家裴郎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吸引小娘子们的注意,他这身皮囊还真是具有迷惑性。
不一会儿,他就反了回来,两人一起往崔棱那去,宣玥宁跟着他们两个去了衙门,站在外面听着黄州长审问那四个贼子。
外面人山人海,百姓们得知黄州长已于昨晚将那该死的盗贼捉住了,一传十,十传百,都赶了过来。
群情激愤,嚷嚷着让黄州长替民除害。
黄州长示意大家安静,可他们哪里能安静的了,此时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往这赶,黄州长知晓他们是想看自己主持公道。
便升堂审问起来。
曾经被他们偷过东西的人家,纷纷被请上来作证,一条条,一桩桩罪名让他们死灰着一张脸就是不开口。
百姓的注视下,黄州长不可能动用大刑,待他叫裴寓衡和崔棱出来后,那死气沉沉的贼子们突然激动了起来。
蹦着高就朝裴寓衡扑了过去,纵使双脚和双手都绑着,他们也想用嘴咬下这个郎君的肉,是他,是他画了他们的画像,还抓住了他们。
裴寓衡面不改色,只是后退稍许,嫌弃地避着他们,万一被碰触到,他今儿回家还要换身衣裳。
衙役们将他们通通控制住,压着他们的腿跪在地上。
“来人,打二十大板!”
黄州长此令一下,百姓们顿时拍手叫好。
待将他们打的如一条死狗般扔在地上,裴寓衡才得了令,作起证来,毕竟是他发现了贼子,还画了他们的画像,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证人。
他条理清楚,吐字清晰,冷静的复述起昨晚的经过,站在外面挤挤攘攘的人们为了听清他说话,不自觉就安静了下来。
在说到他听到贼子们在隔壁邻居家就开始在院中防火,贼子们惊慌失措跳墙而走时,被他记住脸,那几个贼子纷纷嚷道:“你放屁!”
“他胡说,我们分明已经进到……唔,唔……”
黄州长让衙役堵住他们的嘴,“证人作证,尔等闭嘴。”
裴寓衡瞥了他们一眼,已是将事情说道了尾声,他帮着画图寻到了他们,却掩去了他带着三个衙役就找到一半贼子之事。
抓贼子的功劳,还是交给黄州长。
崔棱也适时出声上前,讲述自己所见经过,确定裴寓衡所言属实,他们家就在裴家的另一面隔壁,裴家院中起火,他们家的人就全都起来,随即就看见贼子们翻墙而走。
被按在地上的贼子们一个个被堵住了嘴,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不甘挣扎。
黄州长没让人撤了他们嘴里的布,只道:“这位证人乃是当代大儒博陵崔氏族人,两朝元老,如今归隐山田,却差点被尔等偷窃,尔等认罪否?”
偷官人者,斩立决,几个贼子不在挣扎,少偷两户也能让他们少遭点罪。
“尔等偷窃数额巨大,本官判尔等,徒五年半,其中良人贬为贱人。”
他们被带下去时,百姓欢呼,还有那家中小娘子失了身的人家抱头痛哭,那小娘子投河自尽了。
宣玥宁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情不自禁为裴寓衡自豪起来。
裴寓衡与崔棱出来时,受到了百姓们热烈的欢迎,尤其是裴寓衡,刚才在堂上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还是他画了画像抓住了贼子,家中丢失的钱财可以追回,他们对其感激不尽。
还有崔棱,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大儒,什么是两朝元老,就算崔棱是个官,也是个好官。
他们用最朴实的语言夸赞着两个人,还问了他们两人的地址,说是要给他们送些自己家种的菜。
宣玥宁还听见了有人问裴寓衡婚配否,看他和崔棱被百姓们挤得寸步难行,面对大家释放的好意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吃吃笑了起来。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红颜枯骨
金乌东升高挂; 越州从一片死寂中活了过来; 笙歌遍地。
三人艰难地从百姓们的包围中冲了出来; 一向爱惜自己形象的裴寓衡; 头发散了; 衣裳乱了,脚上的鞋都被挤丢了一支; 此时的脸色当真是跟锅盖一个色。
再观之崔棱; 他平日里穿的都是舒适的粗布麻衣,今儿可是宽袖长袍一应俱全,可也和裴寓衡一样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位遭到土匪打劫。
宣玥宁就走在两人后面; 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生怕裴寓衡回个头自己笑出声。
崔棱背着手; 他今日为了维护爱女,揭露了自己在越州的事; 想来很快就会被传出去; 他隐士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三人去了府衙,宣夫人便留在了崔府继续开导崔珺瑶。
听见报信的奴仆夸张的说郎君和裴郎是如何“舌战群雄”,将那些贼子说的哑口无言,被黄州长判了刑,崔珺瑶最后一丝顾忌都没有了。
当即就提笔作诗一首,将这整夜的担惊受怕和感受到的安慰尽数写之; 在崔棱回来时; 还主动拿给他点评。
崔棱见女儿都能作诗; 喜得是老泪纵横,一个劲说她这首诗作的好,并连连向宣夫人道谢,他家夫人不在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儿。
还道他已经派人去接回家的夫人,这几日就麻烦夫人了,他想让崔珺瑶多去裴家坐坐,他这几日定会忙于那几个贼子之事,万怕疏忽了崔珺瑶。
宣夫人一口应下,她何尝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那黄州长对崔棱的态度,她也看在心里,是以昨晚才没阻止裴寓衡跟着他们出去。
再说崔珺瑶这种一看就让人心生怜爱的小娘子,她是真心欢喜的,昨晚还遭了那么大的变故,身边连个上了年纪的婆婆都没有,要是她自己一个人钻了牛角尖,那才叫后悔莫及。
崔珺瑶的诗由崔棱手里到了裴寓衡手中,宣玥宁一边听着崔棱同宣夫人寒暄,一边看着这诗恍惚。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这下终于有机会发散一下思维,她一下就想到过去一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
崔棱和裴寓衡一个当朝宰相,一个血腥酷吏,是什么促使他们两人彼此相遇,成就忘年交,还让裴寓衡如此骄傲之人,甘愿折下头颅,拜其为师?
两人都曾感叹相遇太晚,还曾一起复游越州,当时的裴寓衡是为了给阿娘和两个孩子迁坟吊唁,那崔棱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她曾听坊间言,崔棱当隐士居住的小院从未让人卖过,还特意让奴仆日日打扫,精心照料。
这一片的邻居搬家的搬家,卖房的卖房,很快这一趟房的人都走空了,被崔棱全买了回来。
有人曾经听见过崔家小院传出的压抑哭声,连道这个地方不吉利,他邻居家就死过人,他家也没能逃脱诅咒,好端端的人就烟消玉损了。
她眸光幽深落在崔珺瑶身上,仔细想来,上一世崔棱是隐藏身份三年之久才去的洛阳,可这一世,他早早就揭露了自己隐士身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故?是因为这一世他家的邻居不再是空院,而是他们家,在贼子刚刚落在他家院里,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被她和裴寓衡用一把火给阻止了吗?
可要是没有昨晚上那一把火,崔家所有人都陷在沉睡中,那几个贼子对崔珺瑶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让一个读过书,识过字的小娘子如何能忍受。
宣玥宁似乎都可以透过崔珺瑶娇俏的容颜,瞥见那死气沉沉的红颜枯骨,恐怕是她挣扎了三年,终还是不堪折辱,自尽身亡。
崔棱大受刺激,愤而去了洛阳。
她记得在崔棱当了宰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书女帝,增《大洛律法》一条:强迫女子者判斩立决,之后他大力整顿大洛风气,进屋偷盗刺字判刑者不计其数,大洛风气为之一清。
甚至一段时间内达到了夜不掩门的地步,不少小娘子都暗暗感激崔棱,而其当代大儒的名头也因此遭受非议,这可是行的重典啊。
若是这改变是建立在崔珺瑶一条鲜活生命上,就一切都对的上了。
她背脊冒出一层冷汗,震惊的看向那个被夸奖的不好意思的崔珺瑶,只想道一声何其不公。
这个天真俏丽而又娇憨可爱的小娘子,竟在前世死在了小院中,她眸中有水光浮现,憋闷的紧。
遂咬着牙扭过头不去看她。
裴寓衡首先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将手中写的确实不错的诗归还给一旁的婢女低声问道:“怎么?”
宣玥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没人搭理她还好,可他这样轻轻一问,“啪嗒”一滴泪落了下来,砸进脚前的地面中。
她慌乱地想从袖子里找汗巾擦一擦,越着急越找不到。
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裴寓衡默默从袖中拿出她的汗巾,手腕停顿片刻,最后还是耐着性子,用两根手指捏着将其覆在了她的脸上。
眼前黑了下去,她伸手捂住脸颊,连带着裴寓衡那只手一并盖住了。
裴寓衡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湿润的东西蹭过指尖,身上浮起一层细密的疙瘩,他将这归结为嫌弃宣玥宁的眼泪。
索性宣玥宁失态只是一瞬,很快就擦干眼泪恢复了往日神采。
她和裴寓衡的小动作,崔棱和宣夫人没看见,可全被一直注视着宣玥宁的崔珺瑶看到了,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从她的身上,看到裴寓衡身上,又从裴寓衡身上看到宣玥宁身上,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突然对上这样的笑容,宣玥宁一愣,果然看见崔珺瑶被她抓包后又很快转过了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宣玥宁早就发现崔珺瑶这个小娘子有个很爱看她的毛病,便有意问道:“五娘受了惊吓,有没有想吃的菜,我别的不会,做些东西给你压压惊还是可以的。”
崔珺瑶双手猛地放在胸前握在一起,特别像她在萧府时别人送给萧子昂的那只小松鼠,她察觉失礼很快就放了开来,“这,可以吗?”
宣玥宁笑眯眯道:“自是可以的。”
“父亲?”崔珺瑶期待的看着她父亲,频频给他打眼色。
宣七娘做的饭!你还不赶紧答应!
崔棱见到她这幅小女儿姿态,差点再次哭出来,只好同意了她,还让她多和宣玥宁玩耍,并再次向宣夫人道谢,她教导出了一对优秀的儿女。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崔珺瑶面对宣玥宁多了两分熟稔,便期期艾艾的说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宣玥宁不住点头应了,还问她,她还会其他的菜,要不要尝一尝。
小娘子听说她还有手艺没施展出来,眼睛都要绿了,什么昨晚房间进了贼子,全被忘在了脑后,就像宣夫人说的,他碰都碰到过她,她还能因为他不吃饭了!
再说,他们不都已经被抓进牢判了刑,她还怕什么,当即宣玥宁说一道菜,她点一道菜的头,跟在宣玥宁身后,都快成小尾巴了。
在崔家逗留了会儿,裴家一家人回了院子。
满院狼藉。
早已气绝身亡的大黄僵挺着尸体在槐树下,散开的十只鸡有聪明地飞上了槐树树冠,还有在墙角凑在一起咕咕的。
装鱼的大缸被裴寓衡打碎,里面的鱼流了出来现在已经成了翻着白眼的死鱼。
最头疼的便是院子中间那一堆燃烧殆尽的灰。
可还没等动手收拾,听见他们家门响动,周围的邻居们都冒了出来,他们各家的亲戚在陪着他们去衙门那领了丢失的财务,就待在他们家。
此时裴家人一回来,他们就闻讯而出了。
一个个面带感激,那些贼子偷的哪是钱,是他们一家人的命啊,没了这钱,怎么过冬,一家生机可该怎么办。
他们鱼贯而入,手里拿着鸡鸭鱼肉,还有那本就不富裕的,带着几张刚出锅的胡饼,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宣夫人。
家家都不容易,宣夫人哪里能要,还是宣玥宁见他们一片真心,才劝阿娘收下了,日后他们得了好东西,再给送回去也一样。
宣夫人无奈应了,这满院子哪里有能下脚的地方,他们都不用宣夫人开口客气赶人,自发地动手帮着收拾起来。
“阿婆,这可使不得,我们娘几个自己能收拾的过来。”
“昭儿、骥儿,你们帮着大伯去抓鸡。”
“玥宁和寓衡也来搭把手。”
宣夫人刚做了安排,那些人就蜂拥而上,团团推搡着裴寓衡回屋,“嫂子,裴郎是要读书的,要不是他昨晚上一把火,还记住了贼子的脸,那些杀千刀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他可不能干活。”
别说裴寓衡,他们家所有人连手都没伸上,就被人给抢着干了,不一会儿,他们家院子就恢复如初,干干净净。
还不等宣夫人回屋拿东西谢他们,他们就红着脸推搡间匆匆告辞了。
裴家小院再次恢复平静,他们陪着裴璟昭将大黄葬在了槐树下,看着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宣玥宁向她承诺道:“再给你要一只养好不好?”
裴璟昭直摇头,“不养了,再也不养了,呜呜。”
揉了揉她的发,宣玥宁便窝进厨房做饭去了,答应给崔珺瑶做的菜一道没落。
饭后,裴寓衡和她一起收拾被翻乱的书房,不解的问:“为何对她那么好?”
他在崔府就发现了,宣玥宁对崔珺瑶,有一种看两个孩子的慈爱目光,可崔珺瑶比她还要大上三岁,还有在崔府她那慌乱的模样,是为何?
宣玥宁沉默地将自己的图样一张张放好,才轻轻说:“只是觉得,作为小娘子的她昨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不容易罢了。”
说完,她就知道以裴寓衡的聪明,不会轻易相信,便皱着眉头故意凶巴巴的问:“我的钱呢?你不是说能给我要回来吗?”
裴寓衡见她弯着腰,半张脸隐在暗处看不真切,便知她有事瞒着自己,但她不说,他也无意追究,毕竟崔珺瑶只是个小娘子。
他只是怕宣玥宁知道了崔棱的身份,是故意接近崔珺瑶的,见她神情不像,是真心实意交朋友,便将此事放下,“我一会儿就去给你要。”
宣玥宁直起身子抻了抻,插着腰道:“你现在就去!”
为钱执迷不悟的宣小娘子,裴寓衡当然也很了解,怕今晚拿不到钱她睡不好,他无奈应了。
到了衙门,黄州长二话不说就将裴家的钱交予了他。
识时务、懂是非、有手段,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愧是长安裴郎。”
“自是,比之其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躲在屏风后的崔棱背手走出,看着裴寓衡的背影,对黄州长道,“乡贡生的名额给我留一个。”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巧笑倩兮
为祸一方的贼子落网; 裴寓衡因此名声大噪; 而且还打破了仕林才子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壁垒。
随便找个百姓问他识不识得裴郎; 他能怪异地瞪你一眼; 仿佛不认识裴寓衡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有那懂才情的; 已是把那晚抓贼一事编了曲,引得众人夸赞吟唱; 曲音动人; 已是让人带出了越州,朝周边传去。
若论现今越州最吸引小娘子目光的,非裴寓衡莫属。
什么?你说他身子不好?
小娘子挥挥汗巾; 我们不在意的; 裴郎有脑子有脸就够了; 毕竟她们自知嫁不了; 远观即可。
仕林学子对裴寓衡已是嫉红了眼,他们对文会来之不拒; 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好听些; 这裴郎是走了什么运,能让他将贼子抓住扬了名。
有那长安来的才子叹道,又要继续活在被郑梓睿和裴寓衡的才华打压之下了。
到底为什么裴寓衡也会在越州!?
话题中心的裴寓衡,除了感觉自家邻居们对他十分热情,其余生活倒是没什么改变。
若是让宣玥宁听见他的心声,必得干笑两声。
他当然感觉不到; 他又不出门!
自那晚熬了一夜抓捕贼子; 第二天又费劲心力作证; 势要堵住贼子的嘴,裴寓衡就被宣夫人和她勒令在家中休息。
就连要来看望他的赵晥晨都被宣玥宁劝了出去。
什么都别想,什么书都别看,老老实实在家中喝药,不养出二两肉甭想出门。
觉得闲?家里还有裴璟昭和裴璟骥,满肚子学问没地使,那叫教他们好了。
这可苦了两个孩子,现在见到阿兄恨不得绕道走,邻居们知道裴家要修整一番,妥帖的没有将自己的小萝卜头送过来,所以,只有他们两个苦兮兮的直面裴寓衡。
裴寓衡给他们两个讲课,一向喜欢引经据典讲故事,刚开始两个孩子还听的兴致勃勃,可一连坚持三天坐在同一个地方,天天还得向裴寓衡复述一遍故事,就连裴璟骥这个乖孩子都坐不住了,何况好动的裴璟昭。
再又一次看着裴璟骥被拳脚师傅接走,不用去阿兄那上课,裴璟昭巴巴跑进宣夫人的屋,磨着她自己也要学拳脚功夫,被她狠狠拒绝了,不过也给她支了个招,去找阿姊跟她学画画。
经过家中进了贼子,宣夫人也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不再拘着裴璟骥学功夫,她也看开了,儿女自有儿女福,要是他长大了想建功立业,她就送他去。
这次进了贼,钱财还能要回来是靠着裴寓衡和宣玥宁的激灵,可稍有不慎,不行,她想都不敢想,家中有个男子会些功夫总归不是坏事。
可让娇滴滴的女儿……就算是调皮捣蛋的女儿学拳脚功夫也不行!
宣玥宁抱着从文涯阁买回的几匹布料,正迎上裴璟骥的师傅送他回家,从他手里接过孩子,那师傅还主动帮她拿布料亲自送她到门口。
她要道谢,他还连连说不用,他家也被贼子光顾了,要不是裴郎,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淳朴的汉子说完就走了,他还得回家给病重的妻子熬药。
本来是他们家送裴璟骥去上课,现在都变成师傅亲自接送徒弟,不接还不行,向裴璟骥师傅一样感激裴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