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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是皇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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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也有点害怕,掀开车帘,雨水扑了进来:“哥哥,破天教是什么?”
薛睿皱着眉头道:“是诸王之乱之后,几处草寇汇聚起来的反贼。不是说他们大部分都被剿灭了吗?为何在这京畿重地,烂陀山下,又出现了这么多反贼?”
而此时山下一队迤逦的长队,也停了下来。太后正抱怨她的腰都要颠散了,让大宫女岳子兰给她捏着腰。听到那远远的喊声,她吓了一跳:“这,破天教怎么跑出来了?快遣人去问国舅。”
她的话音未落,轿前打马过来一个高大的暗金甲中年将军。正是太后的哥哥,国舅秋克忠。太后手指颤抖着,撩了几次都没撩开帘子,还是岳子兰替她撩开了帘子。对上秋克忠,岳子兰脸一红,闪到了一边。
秋克忠深深看了一眼岳子兰,看着拿帕子擦眼角的太后,忙策马走近来,跟随着太后的轿子。他道:“娘娘放心,今日跟着出来的都是极为精锐的兵勇。破天教自从教主死后,就势力萎缩,现在的人不过都是毛贼而已。自会手到擒来。”
太后哭道:“哀家怎么就这么运道不好,看望受伤的儿子,还能碰到反贼。”
秋克忠深知太后一旦开始哭,没有半刻钟,你别想离开。他立刻温言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雨大,我们到前面的半山亭子落轿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若有蟊贼,我就顺手料理了他们。”
说着他行个礼,丢下妹妹跑了。
太后只觉胸中被噎了一下,当下脑子里什么反贼,什么儿子都没有了。她泪水涟涟目光朦胧地望着车中的宫女太监们:“国舅他这是嫌弃哀家了么?”
岳子兰忙上前拿帕子为她擦泪,“娘娘,国舅是担心娘娘受惊,急着去前面部署了。那破天教很厉害的,您忘了吗?盛安三十年的事儿。”
太后瞬间停下了擦泪的手,她抬头端详着她的大宫女:“你不是才二十多吗?盛安三十年,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
岳子兰的手微微一顿,她轻声道:“太后,您又忘记啦?我是奉娘亲之命进宫来侍奉您的。我娘亲是武舒婷,您原本宫中的宫女。”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又盯着岳子兰,重复了一遍:“武舒婷。”她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又重新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唉,哀家老了。”
此时烂陀山巅,薄薄的雨雾为群山笼上了一层淡青的薄雾。雨水打在小院的灰瓦之上,叮当作响,院中已经开始积水。低洼的地方已经不能通行。
这样的雨天,让人无论如何都睡不醒。皇帝搂着水梅疏,两人梦境缭乱,都知道应该起身了,可是在朦胧中听着窗外的雨声,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大雨带走了暑热,两人在房中睡得更惬意了。直到门被拍响:“姐姐,你在里面吗?你不会一个人走了,把我丢下了吧?”
水霜月的声音比鸡鸣还管用,水梅疏猛然睁开了眼睛,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她不由轻声呼痛。时楚茗也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只觉头都睡得有点晕,问:“什么时辰了?”
水霜月在门外喊道:“已经过了午时啦!姐姐你还在啊。你怎么这么能睡呀!你读书时候,是不是总迟到,所以你后来才不去学堂了?”
水梅疏没想到妹妹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她的短。她忙道:“你别瞎说。你等着,马上就给你开门。”
时楚茗眼里含笑,轻声道:“小妹说的是实话吗?”
水梅疏一低头,就当没听到,惯常叮嘱他:“收拾好了再开门。”
却见楚茗忽然不动了,他回过头来道:“你我这样算什么呢?”
水梅疏还有一些不清醒,却没想到他与她缠了一晚上,大清早还不放过她。她凝视着阴暗的天光之下,显得更加英俊的男人:“表哥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楚茗看她似乎不高兴了。他俯身在她脸上一吻道:“虽无媒妁之言,可是你我这般,与夫妻何异?我们就是夫妻。”
水梅疏不由脸红了,她本来以为他又要她跟他走什么的。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她怔怔地睁眼望着他,其实这些天来,他们耳鬓厮磨之时,她也常这样想。我们就是夫妻。
她垂下了眼帘,忽然心中觉得欢喜,她轻声道:“表哥总是这般,哪有人这般的。起先是总说要我跟你走,现在又直接就说我们就是……”她虽然埋怨着,可是话音之中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欢喜。
楚茗也不由被她话中的喜悦感染,他的唇边泛起了笑意,他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那么,水姑娘,你愿意吗?”你当然是愿意的。否则你也不会偷偷地为我们结发。
水梅疏和楚茗彼此对望,眼神胶着。门外的水霜月又开始拍门了:“姐姐,快开门呀。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跟着水霜月的几个宫女互看一眼,都不由红了脸。遥香手搭在她肩膀上,“霜月姑娘,我们不如回屋再等等吧。他们身上有伤起得慢。”
水霜月皱着眉头道:“为什么姐姐受伤,不让我跟姐姐一头睡,表哥却可以!不是说男女长大了,就要避嫌,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起吗?”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都闹了个大红脸。她们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我的小姑奶奶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呀!可是大家心中也不明白,皇上这样伪装身份,跟水姑娘玩扮家家游戏,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和水姑娘已经如此亲密了,可为什么还不让她们改口。她们也很想知道,可是谁敢去问呢?
此时忽然门推开了,楚茗望着门口的水霜月。水霜月也抬着小脸儿,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表哥,你若不是我姐夫,那你不能与她睡一头!你明白吗?”
大家都不由低下头来,没人敢看皇帝此时的神色。遥香忽然有点明白了。若是皇上说出了身份,他也就不会被个孩子抢白了。皇帝大概是喜欢这样的平民生活?她年岁最长人也最聪明,知道皇帝的出身成谜,少时经历恐怕也很坎坷。可能这样的民间生活,让他觉得怀念吧。
遥香低下头去,不敢泄露她内心的揣测。却听皇帝好听的声音中透着一分轻快:“小妹说得对。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姐夫吧。”
众宫女都惊愕地望着皇帝,皇帝扫过她们的脸。她们忙都恭敬地低下头来。皇帝淡淡道:“从今日改口叫少夫人。都记下了。”
众宫女忙福身称是,可是心中却很想问,我们宫里有少夫人这个品级吗?皇上啊,您到底在做什么呀?
水霜月则开心地道:“好!姐夫!”说着她就冲了进去。
她看着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的姐姐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一对嘛。姐姐你别瞒我啦。我已经长大了!”
水梅疏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待要否认,可是想想自己跟楚茗这般模样,确实与夫妻无异了。若否认了,她竟没法跟妹妹解释她的做法。妹妹已经够调皮了,可别让她学自己耽溺于情爱,不能自控的软弱模样。
她的神色不定,抬头却看到楚茗眼眸里的柔情蜜意。他很高兴。
水梅疏微微一怔,心中没了那些杂念,她发现自己其实也很欢喜。她那颗微微加快跳动的心,出卖了她的真实感受。假的也罢,露水姻缘也罢,即使只能和他做一时的夫妻,她其实也是开心的。
她终于下了决心。他们如今已是这般模样,自己委实不该等三个月后,就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谈婚论嫁。
那就先认下这位夫君吧。夫君,两个字,在她舌尖上喉咙里心坎上滚了几滚,她竟觉得十分甜蜜,不由脸似火烧。
水霜月看姐姐半起不起,却红了脸,不由道:“姐姐,你是不是伤口痛啊?那你别动了!其实是厨房来问我,你吃不吃饭啦?都中午啦,不吃会饿的!”
水梅疏红着脸道:“不饿。”
却听身后楚茗道:“不饿也需少用一些。不若先盛一碗汤吧,娘子。”他呼唤的那般自然。跟着进来捧着盥洗用品的诸位宫女们,不由眼角都跳了一跳。芳馨更是心扑通扑通跳,偷眼看楚茗,怎么平日里那般冷情的皇上,如今唤出娘子两个字来,听起来却这般深情悦耳?
芳馨只见皇上正专注地盯着床上的水姑娘,他的眸子温柔又喜悦。芳馨既觉心动不已,又不免自惭形秽。也只有水姑娘这般的绝色女子,才能让皇上注目吧。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分痴心,能不能有结果。
水梅疏被楚茗看得也有点心跳,她扶着妹妹缓缓坐了起来,越发显得身姿窈窕,纤腰楚楚,她轻声道:“不想吃。”
水梅疏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不久之前就发生过。只是对话的角色换了。她抬起头,唇边不由绽出一丝微笑,若牡丹初绽。在这七月的阴沉的雨天之下越发显得美丽。遥香四个望着她,也不由有点呆,原本就觉得水姑娘容颜绝世,没想到当她这般眼波流转之时,纵是女子也觉得心动。也怪不得皇上对她这般娇宠。
当下四人越发觉得这个扮家家游戏恐怕要成真。他日少奶奶变宠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免更加小心侍奉了。
时楚茗望着她,眼眸一闪,若没有这么多人,他一定去尝尝那发着微光的红唇到底有多么甘美。
却见她微笑着道:“要哄病人吃饭,可是力气活。”
皇帝心中一动,他也知道她在说她尽心为他做饭,可他却故意挑剔刁难她的事儿。他眸中的笑意更浓,“其实不难,只要有一样金贵的调料佐饭即可。”
水梅疏有点惊讶地望着他,她于厨艺十分自得,虽看不出他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还是望着他,等他揭晓答案。
不料却见他唇边带笑,无声地说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水梅疏知道他又在调笑,她的脸一红,转脸不想理会他。
却见蒋落雨姑姑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她看到皇帝终于起身了。等他净面漱口之后,蒋姑姑道:“陈大人有请。说有要事。”
水梅疏差一点儿就要说不要去,忽然反应过来这屋中人甚多。自己的话若传到陈氏父子耳中,给楚茗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时楚茗自然知道水梅疏的担忧,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搂了搂她道:“别忘了我昨晚告诉你的话。所以这真的是正事儿,你别再担忧了。一会儿用了饭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又对霜月道:“莫要吵姐姐。”
跟终于给了自己名分的娇妻告别,时楚茗一出小院门,就见陈贤照陈瞻杰韩承业居然都在。他看他们的神色,也不由一愣,问:“怎么了?”
陈瞻杰略带惊慌地道:“皇上,破天教围住了烂陀山!”
时楚茗瞳孔一缩,怎么回事儿?难道兰慈寺的老和尚诓了他?他皱着眉头,看着韩承业:“赤龙卫的布置如何了?”
韩承业也一脸凝重:“自从皇上放出消息,说您在兰慈,赤龙卫就在集结。只是我们对付的都是小股精锐,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大批反贼。赤龙卫的人手,严重不足。”
时楚茗冷冷道:“去找老和尚,我倒要看看他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山下薛凌听着漫山遍野的喊声,只觉雨雾之中,破天教的人似乎无处不在,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她十分害怕,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从小都是被破天教吓大的。她问哥哥:“他们真的红眉毛绿眼睛,爱吃女人吗?”
薛睿看着胆小的妹妹,他对当年破天教差点儿攻破都城的惨剧,印象很深。彼时乃是饥年,听闻确实人相食,情景极惨,每日听到的消息都令人胆寒。听着那喊杀声越来越近。在山道上的村民和香客们,开始惊慌失措,从小路逃走。
薛睿一看这样可不行。他对妹妹道:“下车吧!”他这次出来带了几十个人,虽然身手很好,可是也不足以跟这么多人对抗。
他的护卫首领也十分纳闷:“不是说破天教教主死后,破天教就化整为零,销声匿迹了吗?怎么忽然又在此地冒了出来?这荒山野岭的,他们的目标,莫非是兰慈寺吗?”
薛睿抬头看了一眼陡峻的山崖上,雨雾茫茫,看不到古寺,他将妹妹从车中抱了下来,背在背上,道:“我们朝小路走。”他的侍卫问:“上山,还是下山?”
薛睿想了想,委实难以决定,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山上近一些,退回兰慈寺中更容易。可是若兰慈寺被破天教包围,他们就是自寻死路。但下山的路程又很长,这么长的路程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沉着脸道:“先冲出去再说。”
山上的皇帝站在高耸的兰托塔上,风雨更大了,将他的半边袍子都打湿了。
他的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兰慈寺的老方丈存真大师。皇帝听着那远远的喊杀之声:“杀贪官!杀贪官!”他脸色严峻地问存真和尚:“大师,你出卖了朕吗?”
存真和尚双手合十道:“老衲不敢。老衲前日与皇上商议之时,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皇帝一脸冷峻,低沉地道:“那山下这又作何解释?朕前日遇刺,朕并未怪罪兰慈,因为朕知道朕的敌人隐藏在暗处,也有可能得知朕的行踪。”
皇帝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可是如今,这反贼到了兰慈大寺的门口了!大师为这破天教的反贼求情,说他们原来的首领大有野心。可是他死了,现在破天教众人,不过都是被荒年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只想早日归家耕种,不想再继续啸聚山林,流离失所了!大师,你当日说动了朕,可是这破天教此时突然围攻兰慈!存真,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
皇帝的话语夹在了风雨之中,锋利如刀,似乎剐得人脸皮都痛。
可是那存真和尚,却始终八风不动,他长长的白眉毛和白胡须,在风雨之中吹得飘飞起来,看上去凌乱却仍不失气度。
存真和尚望着皇帝,眼神慈悲,虽然被指责,可面上并无波动,他阿弥陀佛道:“皇上!贫僧所言句句属实。贫僧还有人证。”
高塔上狂风大作,雨点儿斜飞入檐下。只见脚步声响,上来几个人。
那人进来就跪倒:“草民景金川参见大人。”
皇帝已经得到了赤龙卫的传话,知道景金川暗中见了方丈,但不知道他们密谈的内容。他心中惊讶地回过身来,冷冷道:“景秀才,你何时跟反贼勾结的?”
景金川听到这个悦耳仿佛金石击玉的声音,却不禁大惊失色,他猛然抬头:“是你!”阿梅的未婚夫,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你,阿梅知道你的身份吗?”
皇帝眸子一沉,没想到景金川到了此刻,不想着怎么脱罪,还在惦记不属于他的人。
皇帝低头俯视着他,冷厉地道:“景金川,回答问题!”
方丈大师不知景金川什么时候见过皇帝,他们之间显然起过什么龃龉。他目视景金川,道:“景施主,你求老衲办的事,老衲都拜托这位贵人了。景秀才,他就是你想见的人。”
景金川受了暗伤,本来就脸色十分差,如今他跪在冰冷的积水上,只觉心中一片寒凉,面上更加惨然。
他终于不甘地垂下头来,向自己的情敌陈情:“学生并不是反贼,学生曾无意中帮助过如今破天教的新教主安万生,与之相处甚得。那安万生说他本来早想投诚,只是不知门路。自当今天子登基,天下大治,他们皆人心思去。”
皇帝盯着他:“抬起头来!勿做此妾妇模样!”
景金川只得抬头,他眼神之中的愤恨黯然嫉妒一览无遗。阿梅的未婚夫就是此人,没想到自己在他面前这般卑躬屈膝,连仰视他的资格都没有,何等狼狈!
皇帝将他的神情看个清楚,冷笑道:“说得很好听,可你听听这漫山遍野的叫喊!你的教主兄弟,把你出卖了吗?若反贼攻到寺庙,那就拿你第一个祭旗,让你为你的兄弟以血引路!”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注意勤洗手,多通风,少去人多的地方,健康平安
第55章
皇帝看着脸色难看的景金川,皇帝的语意森然,显然是真的动了杀机。大雨滂沱,雨水将他们的袍子下摆都打湿了。时楚茗的头发湿了,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掉,显得更加英俊。
景金川凝视着居高临下的皇帝,只觉他丰神俊朗。他从小聪慧,一路进学皆人见人夸,一直觉得阿梅这样的绝色佳人,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如今见了他,才知道自己夜郎自大何其可笑。而自己与此人竟无法相提并论,不由心中冰凉,低下了头。
他想着楚茗方才的威胁,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固然被破天教的安万生连累,遇到无数磋磨,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现在兰慈寺危在旦夕,而跟破天教沟通的钥匙,却在自己手里。此时虽然是危机,可也是他的进身之机,他若抓住机会,也许他就不必再仰视这个男人!
天色越发阴晦,好像天河的水都倒灌下来,雨声哗哗。山中雨雾更加浓厚。楚茗看景金川就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从高塔之上放眼望去,宏伟的兰慈寺笼罩在茫茫雨雾之中。高塔之上寒风吹拂,竟不像七月天,有几分深秋的萧瑟。
楚茗转身看着景金川:“回话!”
景金川抬起头来,他的神色比方才好多了,镇定下来:“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方丈大师告知我朝廷有了决定,说朝廷愿意与破天教谈判。我就急忙送出了消息,通知了安万生。不久之后,我就收到了安万生送来的消息。他说要他要亲自上兰慈寺,与朝廷大员商谈招安事宜。安万生为人一言九鼎,绝不会轻易食言!”
皇帝看他到此时还这般强硬,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懦弱无用的男人,大关节上的表现倒是还不算丢人现眼。
皇帝冷笑一声道:“安万生不是来了吗?他在烂陀山下,正喊着杀贪官救百姓!你为人怯懦,背信弃义,为什么对着一个反贼,你倒知道忠人之事了?”
景金川不由身子一晃,只觉这句话锋利无比,直插进他的心窝里,他差一点儿就又要吐出一口血。
两人看着对方,他们都知道楚茗在说他在水梅疏最危急之时,却与她退婚一事。唯有这件事,是他毕生耻辱,也是他毕生之痛。可是他竟一句话都没法为自己辩解。
皇帝见他面无人色,心中对他的厌恶,略减了少许。知耻而后勇,他还不算彻底没救。皇帝见他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开始冷静而快速地盘问景金川他与安万生如何相识,如何交往,安万生在破天教中的地位等等具体细节。
那日方丈大师借着香谱来求见他,商谈破天教一事,大略已经说过其中的情况。但是方丈大师毕竟是转述景金川的话。此事中,许多关节存真和尚自己都不甚了然。如今面对皇帝连珠炮一般的逼问,景金川十分紧张,头上逐渐见了汗,他来不及思考,就将他所知的情况都倒了出来。
皇帝一边问,一边沉思,如景金川所言,那破天教教主安万生显然的确有诚意。可是要不是在得了方丈大师的消息之后,时楚茗将兰慈原本部署的人手分了一半,去探查破天教。此时他们被围,也不会如此被动。因此若说景金川带来的投诚消息,是个环环相扣的连环套,其实也说得通。
皇帝盯着他又问:“你与杨少帆何时勾结?杨少帆意欲何为?为何对你刑求拷问,他想逼迫你做什么事?”
景金川微微一抖,这件事他不曾告诉方丈,坚持要见到朝廷的主事人才开口。他现在十分后悔。此人和存真方丈比,他当然更信任方丈了。
他犹豫之时,却听时楚茗淡淡道:“你不说,杨少帆为了活命,可什么都会交待。”
景金川一咬牙,俯下身子道:“杨少帆说他有一批海外来的货物,十分珍贵,要找破天教借道!”
“那为何找上了你?你与破天教众的关系,杨少帆如何得知的?”
景金川低声道:“学生有一位红颜知己。”他还没说完,皇帝就明白了:“是那何小爱?你为了何小爱跟秋浩的赌约,求助于破天教,从而泄露了行藏?”
景金川颇为羞愧,好在他低着头,不用让水梅疏的未婚夫看到他的尴尬狼狈神情:“杨少帆正是娇杏楼的少东主。”
楚茗终于将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了。他皱着眉:“可有杨少帆之父,京中首富杨灿,也牵连其中的证据?”
景金川十分惊讶,他抬起头来。
杨家是在诸王之乱中发家的。盛安三十年,破天教气焰喧天,京城即将沦陷。杨灿捐出大半家财给盛安帝,杨家对先帝的鼎力支持,得到先帝赏识。从此他成了御用皇商,除了垄断香料买卖之外,盐铁等影响国计民生的重要资源,他们家也有特许经营之权。如今先帝的题词“济世义商”还挂在杨灿的门楣之上。更有先帝赏赐的荣誉爵位,开了大熙卖官鬻爵的先例。
杨家虽然是商贾,但这些年来,势力滔天,可谓根深叶茂。他这么问,难道是要剑指杨家?
“不知大人在朝中是何官职,杨家可谓大而不能倒,若杨家牵涉其中,大人真的能憾得动他吗?”
皇帝打量了打量景金川,倒是不蠢。勉强也算个可用的人,怪不得那破天教安万生竟这般信任他。
皇帝面色不动道:“什么叫大而不能倒,大熙之下皆是王土,哪一个敢夸下如此海口?难道想自己当土皇帝?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景金川看着这水梅疏的未婚夫。他看起来十分年轻,应当没有二十岁,竟然这般口气大,不知道他是少年意气,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底气。
景金川垂首道:“大人,此事干系甚大。若大人职分无法处置朝廷三等子爵,学生此时说出来,反而害了大家。”
皇帝看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存真和尚。
存真和尚却微闭着眼睛,似乎神游天外,此时不帮他圆谎了。皇帝心里骂一声老和尚太狡猾,只能道:“我是奉赤龙卫韩承业大军来查追查谋反事宜的。有韩大将军在,什么魑魅魍魉都必然剿灭!”
景金川被杨少帆刑求拷问之时,杨少帆一直在追问,他们是否跟赤龙卫勾连,百花村口的鹰到底从哪儿来。此时当皇帝说出赤龙卫来,景金川只想果真如此。
原来他是赤龙卫,那可谓前程远大,阿梅的未婚夫果然非常人。景金川心中一阵黯然,终于道:“杨灿十分小心。他在京城之中一直开粥厂设义庄,扶老怜贫,是有名大善人。安万生也曾几次探问,想要见见杨灿,却被杨少帆一口回绝。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
皇帝脸一沉,他说的也是自己掌握的情报,还以为这次捉到了杨少帆会成为突破口,没想到……
却听景金川又道:“但是安万生信不过杨少帆,说没有杨灿的令,他不敢放开密道,给他们借道。因此前日,杨少帆稍信来,说不日他父亲会来赴约。我就是在此时,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被他们一路裹挟而来,一路上百般刑求,想让我说出密道所在。可是我虽然与安万生相交甚笃,但是那般秘密所在,的确不知情,实在没法交出来。”
杨少帆本来上兰慈寺是打算找知客僧一梦。他早已买通了一梦,没想到正碰上一梦勾连外人,倒卖兰慈牡丹之事,东窗事发。一梦畏罪自杀,而杨少帆也被兰慈寺扣住了。这下他们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帝闭着眼睛,慢慢梳理这些事儿,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些散乱的情报,看似彼此不相关,但其实有暗线串联。
他看着景金川冷冷道:“你敢拿项上人头保证,安万生是真的要投诚吗?”
景金川只觉他气势逼人,雨下得更大了,他跪在地上,膝盖和袍摆都浸泡在了雨水之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时不时有豆大的雨点,趁着风势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景金川竭力想挺起腰杆来,不要在水梅疏的男人面前太丢脸。可是那人此时盯着他,目光如电,气势极盛。他只觉开口说话都很艰难,他曾经的打算也都付之流水了,什么旁的心思都动不了。
可是他心上人绝丽的面容闪过,他最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终于顶着时楚茗凌厉的目光,颤抖着吐出一个字:“敢!”
时楚茗看着景金川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很满意他此刻的畏惧:“你将你与破天教联络的方法交出来。你先问问为何要来围困兰慈,教中有何变故。再告诉他们,你要去与他们商谈。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景金川听时楚茗说的十分平淡,可是话语之中却蕴含着无数刀光剑影。想想前路定然凶险异常,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他苍白着脸,看上去比平常更为单薄了:“学生领命!”
景金川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动了一动,差一点儿跌倒在地。
楚茗俯身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一把从地上提起来,忽然在他耳边又快又轻地说:“景金川,她也在寺中,你对不起她!即便你把命都赔给她,你也还不了债!此去别耍什么花样,否则不用破天教动手,赤龙卫就先取你的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注意勤洗手,多通风,少去人多的地方,健康平安
第56章
景金川没想到楚茗会忽然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色瞬间惨白。他怒道:“我怎么会拿她的性命当儿戏?”
楚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记的就好!”他伸手一推,就将他丢给了身后看守他的和尚。景金川手足酸麻,站立不稳,两个和尚合力将他架下了塔去。
皇帝站在高高的佛塔之上,看着天光越发暗了,雨势转大,像天漏了口子一般倾泻下来。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大雨声中夹杂着的寺外的喊声,似乎越来越大。那些反贼恐怕马上就要到兰慈寺外了。
方丈道:“皇上,请回塔中歇息片刻吧。”
时楚茗转头问存真和尚:“你寺中的善战武僧,可有五百人?”
方丈伸出三个指头:“只有三百。”时楚茗低头沉思:“杨少帆只是一介商贾,即便为贼人奔波,也不过是个马前卒。他身上为何会有那般名贵的香药?”
时楚茗方才冷着脸对景金川说,他若不交待事情,那杨少帆也会交待。可这一句话乃是谎话。
杨少帆被罗汉堂的和尚捉到之后,就吞了一颗极为特殊的香药。这香药十分厉害,什么攻心惑心的香药,都没法在他身上起作用。而他神志昏沉,闭紧了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没法让他清醒过来。故而景金川交待的情报,十分重要。
时楚茗看着存真和尚:“大师,你那半本香谱,可是崔无痕送给你的?现在贼人兵临城下,你我命在旦夕,大师不能让朕做个糊涂鬼吧。”
水梅疏在百花村给他看的香谱,十分珍贵,但是只有半本。存真和尚就是靠那后半部香谱,才引的时楚茗与他相见。
方丈依然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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