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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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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曦心情复杂无比,跟随而行。
    到了内堂,太子妃端然正坐在中央椅子里。在她旁边,床上躺着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自然是才生产了的楚王府侍妾,…………如烟。她长得杏眼桃腮的、面色莹润,头上扎了一块红色的月子包头,起身要下来行礼,“妾身见过楚王殿下、王妃娘娘……”
    “不必了。”殷少昊摆了摆手,让宫人把如烟摁了回去。
    长孙曦一句话都没有说。
    转动视线,落在旁边大红色的襁褓上,里面躺了一个瘦巴巴的小小婴儿。因为皮肤红红的,又皱,倒是看不出像不像殷少昊。心里说不好是什么感觉,也顾不上,反而更多的看向了太子妃,彼此都是心情沉重。


☆、第80章 黑白 
????太子妃招呼道:“坐罢。”
    长孙曦跟着殷少昊一起坐下。
    说起来,今天算是给楚王之子办洗三礼的。但是如烟一个侍妾,身份低微,加上最近时局已经箭在弦上,故而根本没有娘家人过来。所谓客人,只有楚王夫妇罢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那个还不懂事的小婴儿,都是各有心思。
    如烟笑道:“今儿辛苦楚王殿下和王妃娘娘,专程过来看望,妾身不胜惶恐。”又转头去看太子妃,“这一年来,也多亏了太子妃的安排照顾,妾身和孩子才能平平安安的。”
    太子妃心中忐忑不安,敷衍应付,“嗯,不算什么。”
    按照太子殿下安排,先帮如烟弄出一个孩子来,然后再办洗三礼。到时候,楚王夫妇就会过来,至于具体怎么安排,却是没有细说。但不管如何,自己是一定要保护表妹的,留下她的性命。
    只是楚王死了,灵犀她应该会很怨恨自己吧。
    太子妃心中思绪飞转,又不敢流露,只得尽量避开长孙曦的视线,吩咐下人,“把添盆的东西搬上来,开始举办仪式。”
    所谓洗三仪式,就是亲友往里面投些金银走过场。奶娘再给新生儿唱一唱洗三歌,“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因为人少,场面十分冷清,很快就把仪式办完了。
    殷少昊站起身来,拉扯长孙曦,“走罢。”
    “楚王殿下。”如烟似乎有些急了,喊道:“把妾身和孩子一起带走罢。”
    长孙曦静默不语。
    殷少昊转回身,冷笑看着她,“演,接着给本王演!”
    “殿下说什么?妾身不懂。”如烟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委委屈屈道:“之前打仗,殿下不放心妾身安危,把妾身留在东宫,都是为了妾身和孩子好,妾身是没有一句怨言的。可是现在仗都已经打完了,殿下又娶了王妃娘娘,可以帮着管辖王府,为何还不把妾身和孩子给接回去?”
    殷少昊墨玉般的瞳仁里面,闪出冷芒,“如烟,你真的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是越王的人吗?”
    如烟顿时脸色一变,“殿下,您不要胡说。”
    长孙曦和太子妃亦是吃惊不已。
    殷少昊笑道:“从你侍奉本王的第一天起,本王就已经知道了。而你,每次侍奉完本王以后,都有人下了药,根本就不会怀孕!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个孩子是哪儿蹦出来的?难不成,是你跟越王生的?还是跟后来投靠了太子殿下,跟他生的?”
    “殿下!”如烟急道:“您不能这样,空口无凭的就坏了妾身的名声啊。妾身……”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妾身是清白的,心里面只有殿下您一个人啊。”
    “行了。”殷少昊冷冷道:“你在这里胡搅蛮缠的,不就是想为太子殿下拖延时间,好让他从宗人府里逃出来,再包围东宫吗?呵呵,演得够卖力的啊。”
    如烟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孙曦则是心中惶恐。
    原来所谓的洗三礼,竟然是昭怀太子和楚王的正面对局!是了,昭怀太子不是汾国长公主,他不会主动去攻打皇宫的,那是谋反篡位!他只要杀了楚王,江陵王根本不济事,然后逼皇帝退位,或者让皇帝“病故”,便可以用储君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登基大宝了。
    今日,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绝杀!
    长孙曦不由看向太子妃,欲言又止。
    太子妃当即摇头,说道:“灵犀,我不知道如烟说的那些……”想要分辩,可是细想想自己也参与其中,诓了他们过来。虽然是殷少昊主动要过来的,但自己却骗了表妹,再解释反而是伪君子了。
    她的沉默,落在长孙曦的心里很不好受。
    不是因为表姐的欺骗,而是彼此都不愿意走到背叛的这一步,但还是走到了。
    “嘘!”殷少昊摇了摇手指,诡异一笑,“你们听,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动静?想来太子殿下已经从宗人府出来,准备斩杀本王这个迷惑君父的逆子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到底本王是逆子,还是太子殿下是逆子,得成败落定了才算。”
    谁输了,谁就是谋反篡位、迫害君父的逆子!
    殷少昊干脆坐了回去,“罢了,且歇歇。”拉着长孙曦坐下,目光温柔的看向她说道:“别怕,有我在,别人伤不了你。”
    长孙曦轻轻点头,没出声儿。
    殷少昊又看向太子妃,问道:“如烟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想来太子殿下没有告诉过你吧?而现在太子殿下为了杀掉本王,攻打东宫,连你和雪里的性命都不顾,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笑了笑,“你呀,对太子殿下了解还是太少了。”
    太子妃顿时面色一白,惨淡无比。
    的确,太子只让自己各种听命安排,并没有说起任何详细。自己还想着军情大事,他又人在宗人府,不便多问,没想到连自己和雪里都是棋子。
    长孙曦轻轻一叹,“表姐,等着吧。”
    “好啊。”太子妃凄婉笑道:“灵犀,别忘了我当初跟你说的话。”谈起生死,好像在讨论首饰衣服一样,云淡风轻的,“不管今天我们谁要做阶下囚,活下来的那个,都别忘了给对方好生下葬,也算是全了姐妹一场的情谊。”
    不是不害怕,而是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长孙曦轻声道:“好……”
    “好什么好?”殷少昊闻言脸色难看,“谁让你死了?本王让你死了吗?你要死,除非有人先从本王身上踏过去!不许再说这种丧气话,惹本王生气!”
    他凶巴巴的,可是关怀和保护之意溢于言表。
    长孙曦柔声道:“嗯,不说了。”
    太子妃看在眼里更觉得心酸,同样是丈夫,楚王宁愿豁出性命去护着长孙曦,自己就只能被太子算计,和儿子一起生死未卜。死不是最可怕的,被丈夫抛弃才是最叫人心寒的,他为了权利,连妻子和儿子都可以不管。
    也对,自己和雪里死了,将来还有白侧妃给他慢慢生啊。
    太子妃的眼泪簌簌而落。
    长孙曦递了一块帕子过去,便是无言。
    殷少昊眉头微蹙,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虽然早就知道父皇不死,太子必反,也知道如烟“生产”的时间太过赶巧,太子妃的洗三宴是鸿门宴,确认太子多半就在今天领兵起事。可是这样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是不是太过顺利了?昭怀太子可是心智如妖的人,比越王心思复杂的多,不应该这么简单啊。
    毕竟自己和父皇早有准备,他起兵,多半是要兵败城下的。
    那么,他到底还有什么后招呢?
    殷少昊想来想去,暂时没有任何头绪,毕竟去猜别人的心思实在太难了。而去猜昭怀太子的心思,更是难上加难。仔细想想,自己手上的兵马有着压倒性优势,已经胜券在握,昭怀太子就算谋反也不会成功的。
    只等他的这份残杀手足罪名坐实,便不用等宗人府慢吞吞查案,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放心?是自己高估了昭怀太子,所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还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思来想去,昭怀太子根本冲不进东宫来,伤害不到自己,长孙曦又在自己身边,也不可能被人伤害。
    怎么想,都好像没有任何遗漏啊。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隐隐传来呐喊声,“杀……”以及各种惨叫声,“啊!啊……”混在一起,嘈杂纷乱无比。
    顺着风,渐渐有血腥气飘了过来。
    长孙曦不自禁的悄悄握住了殷少昊的手,宽大厚实,沉稳有力,而且带着温暖,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扫过来,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如烟的杏眼里面,带出几分怨毒之意,“殿下,你眼里真的只有王妃娘娘一个人吗?妾身虽然是越王所派,可是这些年一直服侍你,一直爱慕你啊。”越说越是哽咽,“当初殿下为了迎娶王妃娘娘,要把所有的侍妾都撵走,妾身没有办法,才撒谎说怀孕的。”
    殷少昊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殿 下!”如烟怨恨哭道:“殿下一直不接妾身回去,人在东宫,怎么敢不听太子殿下的话啊?你怎么能怪妾身?最开始,妾身只想假孕避开送去别院,等着殿下回来, 再求求情,或许就能够回王府了。甚至,去求王妃娘娘也行啊。可是太子殿下,非要妾身继续假孕,太子妃让妾身假装早产……”
    “闭嘴!”殷少昊听得烦不胜烦,抓起手边茶盅狠狠砸了过去,“吵死了!真是找死也不找个好日子!”要不是现在外面情势危机,早就把这女人扔下池塘了。
    如烟坐在床上躲不开,“啊”了一声,头皮被砸破流下一道鲜血,把她姣好的面容衬得颇为狰狞。她喃喃道:“殿下,是你逼我的……”然后毫无征兆的,忽然拔下金簪扑向太子妃,“你让我早产,害我……,我要杀了你!”
    太子妃吓得往后一跌,摔在地上。
    “表姐!”长孙曦顿时惊呼,第一反应冲上去拉扯太子妃,就在此刻,变故突然意外的发生!如烟的金簪狠狠扎了下来,不是扎太子妃,而是落在长孙曦的手背上面,…………金簪被冲击弯曲,她的手背黑血直流!
    情势危险,而且和傅祯刺杀皇帝如此一辙。
    …………原来漏洞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殷少昊心里已经明白过来。昭怀太子知道自己会保护长孙曦,不敢让她寸步离开自己,而别人也伤害不了她。但是他却算计好了,自己绝对不会带走如烟,而如烟则会因恨鱼死网破,听命他假装刺杀太子妃。
    到时候,长孙曦一定会为了保护太子妃,不顾一切冲过去!离开自己。
    一切顺理成章。
    虽明白,但是却来不及了。
    “灵犀!你的手……”
    “表姐。”长孙曦目光迷蒙的看着她,“你没事吗?你……,别自责……”她说不出更多的话,眼前一黑,顿时软绵绵的晕了过去。
    “灵犀!”太子妃又是震惊,又是惊恐,更多的是无尽的自责和愧疚,“灵犀,你千万不能有事,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算计她,不能因为她傻傻的保护自己,就这么把她的小命给葬送了啊。
    太子啊!你欺骗我就够了,怎么连我们的姐妹情谊都拿来算计?
    太子妃哭得伤心无比,“灵犀,是我害了你。”
    殷少昊上前一脚踩住如烟,声音惶恐,“快说!太子殿下怎么交代你的!”自己不信,太子策划这么大一圈儿,就是为了杀死她!不不,一定不是这样!太子一定会要她活着,然后要挟自己!
    如烟被他踩着脸痛苦无比,挣扎道:“太子殿下……,说……,解药在他手里。”
    殷少昊不怕太子要挟自己,只怕太子不要挟自己,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回去。没有半分犹豫的,拔剑切下了如烟的脑袋,然后踢到一旁,“贱。人!”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杀了这个贱。人,反倒伤了长孙曦。
    太子妃还在地上痛哭,眼泪直掉,“都是我,都是我害了灵犀。”
    殷少昊弯腰,将长孙曦抱在了旁边的长榻上,自己切了切她的脉搏,虽乱,但是并不微弱,看来的确不是什么毒药,但也肯定不是简单的迷药。“来人!”他冷冷吩咐,“看好太子妃,另外去寝阁把雪里抱出来。”
    太子妃抬起泪眸,大惊道:“你要做什么?休想伤害雪里!”可惜早有人抓住了她,稳稳架住,根本不容她有丝毫反抗。
    殷少昊凉凉道:“本王便是现在杀了你们母子,你又能如何?劝你省点力气,别惹本王心烦!”一声冷笑,“不过你放心,暂且你们母子还算有用,死不了。不过要是本王和灵犀活不成,那你们也只好一起陪葬了。”
    太子妃怔了怔,在过了最初的惊惶恐惧之后,反倒不挣扎了。
    情势都已经坏到这步田地,还能如何?听天由命吧。
    看着奶娘目光惊恐的抱着雪里出来,接到怀里,挥手道:“你走罢,能活命算是你的造化,不能也别怪我。”然后搂着雪里,红着眼睛看向长孙曦,“灵犀……,别怕,我们死在一块儿也挺好的。”
    雪里才得半岁多,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
    倒是被人吵醒了有些不愿意,呜呜哭了一阵,然后又被太子妃轻轻拍着睡着了。太子妃把他放在榻上,就睡在长孙曦的旁边,自己面无表情的坐着一动不动。
    殷少昊正在沉声吩咐,“去!告诉太子殿下先别打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嘈杂声停了下来。
    殷少昊叫了梵音等人进来,照顾长孙曦,盯紧太子妃和雪里,吩咐道:“若有事,直接杀了太子妃和雪里,保护好长孙曦即可。”然后留了几十名楚王府的亲卫,严密戒备,自己则领着心腹等人出去。
    两军对峙缓缓挪动,昭怀太子一袭白衣胜雪翩然而来。
    彼此相距一箭开外的距离。
    殷少昊一张俊美冷毅的脸庞他站在烈烈风中,面容映照斜阳,漫天余晖都被其光芒压了下去,让万里江山为之惊艳!他的目光好似寒冰利剑,冷冷问道:“太子殿下,有何要求请讲吧。”
    昭怀太子身上白衣在风中偏飞,好似踏月色而来,就连说话都带着月华的皎洁清凉,“很简单。”他微微笑着,一如从前那样温润如玉,“你带着人退出京城三百里,孤就会让人把解药亲自送上,用以换回太子妃和雪里。”
    “哈哈。”殷少昊朗声大笑,“太子殿下好算计啊。我带着太子妃和雪里一起走,那就是劫持太子妃和皇长孙的乱党贼子,而退出三百里,你自然什么大事都已经敲定落实了。只怕到时候,不是跟太子殿下的人交换解药,而是跟新君了吧。”
    昭怀太子的笑容好似一泓碧水,“愿不愿意,全看七弟你自己的选择。”
    殷少昊浓眉似剑,好像蓄势待发一样凌厉迫人。
    副将急急道:“楚王殿下,您心里都清楚着,可千万不能上了太子殿下的当啊!不如趁此机会斩杀逆贼,然后再遍寻天下名医为王妃求药。”
    昭怀太子笑道:“这解药,可是孤让人费了好些心思,不那么好找的。七弟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赌一赌,她虽然不会死,但却一直会醒过来的。”
    副将气得恨不得去杀了他,又没功夫拌嘴,更怕楚王被说得动了心,赶紧道:“楚王殿下,成大事,不拘小节,岂能为了一个女子……”
    “滚!!”殷少昊一巴掌打了过去,“闭嘴。”
    昭怀太子还在微笑,“七弟,你真的舍得置长孙曦于不顾吗?那个你纠缠爱慕了多年的长孙曦,那个你拼着性命救了好几次的长孙曦,那个数次救你的长孙曦,那个你明媒正娶的楚王妃。”蹙了蹙眉,“要是孤,可是有点舍不得呢。”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蛊惑自己,殷少昊的眼前,还是不自禁的浮现出一幕幕影像。
    自己误会她曾经勾引陷害,推她下水……
    一切的缘分从哪里开始,她恨自己,她躲着自己,自己却步步紧追不舍,嘴里嚷嚷着要杀了她,可是后来又有那次真的动手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再后来,自己数次救过她,她也数次就过自己。
    特别是在邺城的养伤那段日子,彼此相依为命,她的温柔、她的细心,她的眉眼如画、音容笑貌,就好像镌刻在了心上一样抹不去。
    眼下,她的命在昭怀太子手里。
    自己就这么斩杀了太子的话,那就是在拿她的性命去赌。可是自己带她走,三百里外和太子交换解药,又是在拿江山大业做赌。
    江山、她,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昭怀太子蹙了蹙眉,“七弟,不是哥哥有心难为你。实在是外头众位将士等不得,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还不选择,那哥哥只好跟你的心上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楚王殿下,不可啊……”
    “殿下……”
    殷 少昊的身形好似一株笔挺青松,站在风中。他的眼神微微动荡,回头看向内院,目光好似能够穿透墙壁一般,落在那个纤细柔弱的女子身上。杀了太子,她很可能一 辈子都会昏迷不醒,甚至会死。而带着她退后三百里,就有救她的希望,至于江山社稷大业,自己还可以再带着她打回来。
    昭怀太子轻声数数,“十、九、……,三、二……”
    殷少昊抬起眼眸,“我带她退后三百里。”然后拔出利剑,指着副将等人,“谁也不许多言一个字!本王心里自有打算,你们听命即可。”
    副将等人都是恨恨不已,却不得不领命。
    昭怀太子轻轻笑了,“这就对了。”然后抬手,“请罢。”
    所以说,情字误人。
    只有楚王这种浑身热血的蠢货,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放过斩杀自己的大好机会!不过也多亏了他的愚蠢,不然的话,自己就没有这个翻盘的机会了。
    长孙曦被人抬了出来。
    太子妃抱着雪里,一步步,跟着出来,然后静静的看向昭怀太子。
    “琼华。”昭怀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柔声道:“你先跟他们走。三百里外,孤会让人拿解药去换你们回来的,放心,孤等着你们。”
    太子妃轻轻的笑,“这么说,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是不亲自去了。”
    昭怀太子闻言尴尬一怔。
    太子妃笑道:“妾身明白太子殿下的权宜之计,也知道太子殿下的担心,更知道那颗解药有多重要,一定会把妾身和雪里换回来的。”目光讥讽的看向丈夫,“太子殿下,就在东宫等着好消息罢。”
    呵呵,自己不仅要被欺骗,还要被算计,更要被狠狠利用,这些就是自己和雪里对他的价值。棋子就是棋子,能利用你就是看得起你了,当然不能让太子殿下以身犯险。他等着,他会在东宫等着,自己还真是感谢他啊。
    太子妃抱着雪里,再也不看丈夫一眼擦肩而过。
    昭怀太子的目光掠过太子妃还能忍住,但看到雪里,忍不住手指动了动,只不过最后又缓缓握成了拳,缩回了袖子里。
    他垂下眼帘,不想犯楚王一样愚蠢的错。
    楚王等人走到东宫门口时,再次抬起眼眸,深深的望着太子妃和雪里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外,再也看不见了。
    昭怀太子的心空了一下。
    虽然计谋成功了,但……,心情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雾气,久久挥之不去。


☆、第81章 离京 
????消息一一传来。
    楚王点名要带走太医院的章太医,昭怀太子则点名了两名兄弟李太医,前者为了给长孙曦看病,后者为了照应太子妃和雪里。
    不管昭怀太子对太子妃有多少感情,雪里都是他的亲生儿子,更何况,眼下的他还需要辅国公许家的支持。因而不能流露出对太子妃的薄情,只能把一切推到“楚王劫持太子妃和雪里”上头。当然这只是表面文章,给大家留最后一层薄面罢了。
    试想楚王只要不是有病,都肯定会选择杀了昭怀太子,而不是劫持太子妃和雪里,自然里面藏着弯弯绕绕,见不得光。
    这道理,有点心思的人都想得到,许家的人自然不是傻子。
    但是除了许玠要傻乎乎的跟着女儿一起走,别的许家人都选择沉默。毕竟许家已经和太子府捆绑,知道归知道,眼下也不可能再换一个太子。
    皇帝在太极殿听着消息一一传来,轻声叹息,“不亏是朕悉心栽培出来的太子。”他没有上火动怒,因为不想驾崩正中太子的奸计,反而吩咐周进德,“去,传太子进宫。”
    “皇上。”周进德不明所以,“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太子殿下进宫呢?他……”
    “难 道朕不让他进宫,他就不进宫呢?”皇帝冷笑,“你要知道,今天是楚王进了东宫‘劫持太子妃和皇长孙’,太子围了东宫,那是情急之下营救妻儿的无奈之举。眼 下宗人府那边的罪证还没落实,太子仍然是一国储君。朕要是直接把他杀了,就算说他谋逆造反,百年之后,也难免落一个暴君弑子的污点。”
    “这……”周进德着急道:“那便是皇上不让太子殿下进宫,他也不能逼宫啊。”
    “你确定他不会逼宫?”
    “就算会!”周进德一跺脚,“禁卫军自然会护卫皇上的安危的,太子逼宫,那就是他谋反篡位的证据啊。”
    “证 据?”皇帝笑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证据?那些党附太子的东宫之臣,就算不为太子,也要为自己着想,必定一番血雨腥风。到时候朕和太子撕破了脸,便 只剩下你死我活一条路了。朕不想留个弑子的恶名,太子为了活命,肯定不惜背上弑父之名的,朕太了解少旒了。”
    “皇上有天威襄助……”
    “罢了,何苦闹得两败俱伤?何苦闹得朝廷不稳?”皇帝摇摇头,“别忘了,眼下回鹘、突厥那边刚刚平定,中原朝廷若是内乱动荡,边关必定再起战事,到时候岂不是内忧外患一团糟?朕虽不是尧舜明君,却也不想把祖宗基业给作践了。”
    “可是,皇上……”
    “别担心,翻不出天去。”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朕不再痴心妄想,在皇家找什么父子天伦、骨肉亲情了。”从前几番举棋不定,不过是怜惜他们都是自己的骨肉,现如今不要这些儿女,便就再无牵绊。
    周进德问了一句,“真的要去传旨?”
    “当然。”皇帝颔首,然后缓缓起身打开带锁小抽屉,拿出小匣子,“你把这个……”附耳低声,细细交待了一番,“……就可以了。”
    周进德脸色变了几变,郑重点头,“是,奴才明白。”
    皇帝又道:“把月华门的腰牌交给太子,不然的话,他是不肯放心进宫的。”
    月华门和日晖门,乃是皇宫前部的左右两道大门。皇帝分其一给太子,便是将门户的一般分给他,进退随意,的确是一粒很好的定心丸。
    很快,昭怀太子进了皇宫。
    说实话,他已经做好要攻打皇宫一场恶仗的准备。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发,身后的将士们担心局面不明,也肯定会代替他发的。但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主动召见自己进宫,…………父皇这么快就妥协了?虽是好事,但是来得有点太快了。
    “少旒。”皇帝躺在床上,散着头发,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朕老了,身体也不好。”当然了,多亏这个不孝子让傅祯下毒,“眼下回鹘、突厥那边尚未平定,中原朝廷不宜动荡,你就……,暂且替朕监国坐镇罢。”
    …………原来如此。
    昭怀太子顿时眼前一亮。
    人都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特别是那个垂涎已久的帝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心中怎么能够不兴奋激动?原来父皇是顾全大局妥协了。
    皇帝又道:“朕不宜挪动,最近也没有力气上朝。等到元宵节过了,依旧暂停朝会,你和大臣们就在启元殿的后殿议事,但凡决策,拿来回禀过朕,再由你代行御笔朱批。”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昭怀太子不由欣喜若狂,但脑子里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清明,强行压抑住兴奋之情,“父皇,还有什么要儿臣办的吗?”
    皇 帝心中明镜儿似的,知道甜头给得太多,是时候该给点头疼的事了,不然太子是会疑心的,因而叹道:“只有两件事。”伸出指头比了比,“第一,不要难为楚王和 楚王妃。朕会下旨,赐藩沧都给他,让他留守在沧都藩地无诏不得入京。第二,不管过去有什么仇怨,朕都不追究了,但是必须保全江陵王。”
    昭怀太子握了握拳,“是,儿臣领旨。”
    说真的,眼下并不想打一场血雨腥风的恶仗。
    楚 王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大将军,这次他离京,又带走了八万兵卒,纵使朝廷军的人数要更多,打起来也不会好过的。而且还要防着当年越王之祸再现,…………若是 自己这边正跟楚王打得激烈,那边回鹘、突厥又动乱了,腹背受敌,岂不成了困局?而且,眼下把父皇这边逼急了,也不好。
    父皇是做了几十年帝位的君王,有的是手段,真的要互相对峙起来。
    …………自己未必是父皇的对手。
    既然父皇都肯妥协一步,自己为何不呢?先把权力一点点捏在手里,坐稳位子,然后再慢慢平稳回鹘、突厥边境,一点点削弱楚王,也不失为一条稳妥之计。眼下自己起事只有三、四成胜算,等稳妥到七、八成胜算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啊。
    皇宫势力、兵权、朝中大臣、京城权贵,自己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
    昭怀太子看了看皇帝,问道:“父皇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父皇的身体,不像是能活多久的了。再等等,再忍忍,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到时候不管是杀了楚王,还是杀了江陵王,还不全都看自己的心情?不必急于一时,帝位要紧!
    皇帝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像是说会儿话就疲乏不已,挥手道:“你退下罢。”
    昭怀太子领着亲信侍卫退了下去。
    自此以后,先是赶在上元节之前各种忙碌安排,等到上元节一过,便开始在启元殿的后殿和臣子商议朝堂大事。而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便是先将宗人府两名查证东宫的官员,给弹劾下狱了。
    皇帝并没有驳回这道折子,扫了扫,便撂开了。
    当昭怀太子第一次提起御笔,沾上朱砂时,那鲜红夺目的颜色,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最绚烂璀璨的美景,让人目不转睛。几乎堪称痴迷的足足看了一刻钟,方才落下,一个“准”字写完,好似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眼下,楚王的人马才刚刚出了京城。
    因为长孙曦是个病号,殷少昊怕马车颠簸震动到她,让人把宽大马车铺得好似棉花堆一样,还吩咐慢慢的走。太子妃和不足半岁的雪里,倒是沾了光,一路慢行不算辛苦。只不过太子妃和许玠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欢愉之色。
    许玠叹道:“灵犀早就说了,你和许家将来或许会有祸事,担心你难过,还让我暂时先瞒着你不要说。可惜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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