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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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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王心下乐开了花,只不敢露。
没多会儿,长孙曦奉旨进了太极殿。跟着周进德,去了旁边平时皇帝休憩的偏殿,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皇帝以前都是去御书房找自己捏头的,今天怎么突然改地儿了?去偏殿,呃……,难道是要把自己那个啥啥吗?
其实比较起来,皇帝不论是人格还是性格,都是健全的男人,脾气更是要比楚王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有时候想想,与其被疯狗一样的楚王追杀的跳脚,又被汾国长公主逼得没有退路,还不如……,跟了皇帝算了。
可想是这么想,真要迈出这一步却又做不到,太难了。
长孙曦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已经拒绝了皇帝一次了,千万不能再拒绝第二次!万一惹恼皇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等下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就闭上眼睛,反正男男女女不就那么回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皇上,长孙司籍到了。”周进德躬身道。
“嗯。”皇帝依旧惜字如金话不多。
长孙曦冲着他行了礼,“给皇上请安。”眼角余光瞟到皇帝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躺椅上,心里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只是懒得走路,暂时……,对自己还没有那种打算,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因而上前按摩起来,特别卖力,特别认真,希望用更高质量的服务来回报皇帝大人。
只是奇怪,旁边怎么有个小太监一直不走。
皇帝平时不喜欢别人打扰的。
长孙曦又不方便抬头仔细去看,只能暂且不管,继续自己手上的推拿工作,忙活了好半晌,比平时按摩多了半刻钟才收工结束。因见皇帝已经闭上眼睛打盹儿,松了口气,不自禁的抬起头来。
“你……”她看清旁边那个小太监,不由轻呼,继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江陵王冲她眨眼笑笑,招招手,领着她去了外面。
长孙曦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江陵王悄声道:“我原本在御书房周围扫地的,后来偶然遇到皇上,皇上瞅见我长得像他,很是高兴,就把我调到太极殿来了。”一脸喜不自禁的样子。
他满嘴谎话连篇的,还有理有据,皇帝在里面听得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鬼灵精,原来让自己传长孙曦过来,还打了小算盘。自己不让他去御书房,他又不好暴露身份直接去,现在干脆扯谎说是御前的小太监,往后就可以光明正大随便走动了。
虽然看穿,却没有开口去揭穿。
小儿子一向过得孤单了点,更何况……,还有那层缘故在里头。
而外面,长孙曦则是瞪大了眼睛,“这……,这样也行?”想想也有点道理,人嘛,看着长得像自己的人难免亲近,更何况这个小太监长得很是漂亮。看来,颜值高比较容易找工作的道理,古今通用啊。
两人往外走,渐渐走出了太极殿。
到了连廊,江陵王又悄声道:“上次汾国长公主找你麻烦那次,是我报的信儿。”他的日子从小枯燥乏味,一点点小事,在他眼里都是有意思的大事,更别说英雄救美了。因觉得不能埋没了自己的义举,干脆说了出来,好让她记着自己的好处。
“是你?”长孙曦有点意外,她是接受现代教育长大的人,并不觉得对方如此不内敛有何不妥,反而诚心诚意道:“大恩不言谢,我会在心里记着的。”
江陵王见她一脸认真,说什么恩不恩的,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算啦,也没什么。”
长孙曦却道:“怎么能叫没什么呢?若不是你,找了皇上过来,只怕我的小命都已经报废了。”笑了笑,“回头我还送点心给你吃。”
江陵王嘟了嘴,“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长孙曦知道他这种中二年纪的毛病,最是讨厌别人说他小,说他孩子气,因而笑着解释道:“我不会做针线活计,也不会别的,除了找点好吃的,没别的能答谢你了。要不你想玩什么?我想想……”
江陵王原本又要拒绝的,见她认真,眼中也流露有几分期待之色。
长孙曦还没有琢磨好。
“长孙司籍。”一个御书房的小宫女忽然跑来,附耳低声道:“才得的消息,汾国长公主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头。无忧公主和许二小姐刚一起出了宫,去长公主府探病呢。”
长孙曦心下一阵思量。
好端端的,汾国长公主怎么会摔了一跤?而且还磕破了头,这得从什么地方摔下去啊?难道说,是皇帝让人做了手脚,想直接把汾国长公主给“摔”死?虽说汾国长公主死了,对于自己算是一个好消息,但……,还是觉得一阵阵寒气渗人。
眼下不是细细琢磨的地方,打赏了小宫女一块银子,“辛苦你了。”又对江陵王道:“我还有事,先回御书房那边去了。”
江陵王张了张嘴,想挽留,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她。
长孙曦以为他惦记东西,笑道:“你不是在御书房做事吗?回头我想好了,再让人把东西送给你,不会忘了的。”
谁稀罕东西啊!江陵王一脸不满,叫道:“喂!我……”想说自己是想跟她说话,又是在开不了口,被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声音结巴,“我说,你、你回头得亲自送过来,不然送错了人怎么办?是吧。”
长孙曦盈盈一笑,“好的,我亲自送。”
江陵王这才放下心来。
长孙曦脚步匆匆的回了御书房。
另一头,许嫱和无忧公主也是急催马车,匆匆赶到了汾国长公主府。刚下车,就和一队杏黄色的仪仗迎面撞上,正是东宫的马车队伍。
☆、第37章 心魔
????“太子哥哥,你们也来了呀。”无忧公主快步过去,叽叽喳喳高兴道:“早说,我们正好一起过来啊。刚才我和嫱姐姐太过着急,倒是忘了,先去东宫找你们呢。”
昭怀太子微笑,“现在遇到也是一样的。”
太子妃亦是笑道:“是啊,一样的。”转头看向妹妹,“嫱儿。”
许嫱听着他们夫妇一致的口气,心中早就酸死了。她咬了咬唇,强忍了心中怨气,露出和平常一样的温婉柔和,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伸手搀扶姐姐,“你是双身子的人了,当心呐。”
论感情,太子妃对这个见面甚少的妹妹,的确不如和长孙曦亲近。但是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儿,更何况,她并不知道许嫱和自己不同父亲,因而内心还是很疼爱妹妹的。见她对自己一脸担心,笑道:“我没事,身子还不显呢。”
许嫱满肚子的酸溜溜醋味儿,勉强笑道:“所以才要当心啊。”听说,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最容易滑胎,但这些话,作为未婚少女却不便说出来。
无忧公主凑了过来,看了看,“果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虽然不喜欢太子妃这个嫂嫂,但是她怀的是哥哥的孩子,自己的侄儿,想着将来有个小不点儿喊自己姑姑,还是蛮高兴的。好奇的问道:“我听说,小宝宝在肚子里面会动的,他现在动了吗?”
“还没有。”每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都特别喜欢讨论孩子,太子妃亦不例外,笑吟吟的摸了摸自己肚子,“有经验的嬷嬷们说了,要四、五个月,才会有胎动呢。”
许嫱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既然还不会动,摸什么摸啊。
不会动?忽然间,心里闪过了一丝邪恶的念头。
继而又是摇摇头,觉得罪恶。再说了,即便姐姐这一胎怀不上,还可以再怀,轮不到自己什么事儿啊。再说若是自己做手脚的话,母亲不会饶了自己的,也只能想想罢了。
想到母亲,不免又想到母亲在婚事上的偏心。
当初挑选太子妃的时候,明明自己也是适龄姑娘,不仅养在皇宫里,而且还比姐姐长得更加漂亮,性子更好,论才学涵养样样都比姐姐好!可是到了关键时候,母亲却偏心的让姐姐做了太子妃!
因为想到这些,心中对母亲受伤的关心着急之情,不免也淡了几分。于是懒洋洋的挽着姐姐的胳膊,一路跟了进去,心情不像之前那么急切焦虑了。
进了内室,汾国长公主正包扎头巾躺在床上。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憔悴,少了几分平日的张狂跋扈之气。特别是,眼睑下方还留了一条细细的划痕,血迹未消,像是一道暗红色的蛛丝贴在上面,让她看起来,倒是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
太子妃第一反应,就是走过去询问母亲,“怎么样了?摔着哪儿了?太医怎么说?”一叠声的询问,眼神关切,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担心之色。
之前想质问母亲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早就暂时丢到一边了。
汾国长公主本来心里就对大女儿愧疚,见她这样,越发觉得过意不去。只是她生性有些好强,况且那件事也没办法解释赔罪,更不用说眼前人又多,因而淡淡道:“还好,就是把额头磕破了,脸上被金步摇划了一道。”
太子妃忙道:“我哪里有两瓶消散疤痕用的好药,让人给娘送过来罢。”
汾国长公主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自己这儿什么好东西没有?偏偏这个傻女儿,还说把她的好药送过来。倒是瞅着太子妃一直站着,想着她的身孕,忙道:“你坐下,别把自己累着了。”
昭怀太子亦道:“琼华,坐下说。”
对于嫡长子,他自然也是万分重视的。
太子妃面对母亲和丈夫关心,自然十分熨帖,笑道:“好。”然后在床边坐下了。
许嫱在后面瞅着母亲和姐姐亲热,昭怀太子对姐姐照顾,本来就酸溜溜的心思,顿时加了一把火,那醋劲儿都可以冲到天际上去了。无忧公主站在她的旁边,瞅着她脸色不对,悄声道:“你发什么愣?赶紧上去问问大姑母啊。”
哪儿还有我的位置?!许嫱愤怒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是一侧首,看见清雅如玉的昭怀太子站在旁边,又把话给咽了回去。理智在提醒她,眼下不是闹情绪耍脾气的时候,忍气微笑道:“还是让姐姐坐床边罢,她有身孕,我就不过去挤了。”
心里到底有气,拉着无忧公主在旁边椅子里坐下。
汾国长公主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嫱儿、无忧。”打过招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昭怀太子,“太子也坐。”她这会儿,多少有点不敢看小女儿。
心下颇为懊悔,要不是这几年一直对嫱儿的爹冷落遗忘,对他关注太少,又怎么会让人轻易钻了空子?又怎么会让他被生生毒死?又怎么会,让嫱儿连亲爹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这样天人永隔了。
皇帝……,一定是皇帝做的!他在警告自己,叫自己不要再去招惹长孙曦!
可恨!那碗汤圆竟然没能毒死那个扫把星。
太子妃见母亲脸色难看,忙问:“是不是头上疼得厉害?”
汾国长公主收回心思,摇头道:“不是。”因为不太敢看小女儿那边,便跟太子妃说起保养身孕的话题,“头几个月多加静养,中间要补补,后头记得走动走动才好生……”絮絮叨叨,一副慈母疼爱怜惜之色。
太子妃认真听着,连连点头。
汾国长公主说起来没玩没了的,茶水都喝了好几盏了,还没说完,精神头儿好得很的样子,仿佛见到怀孕的大女儿太高兴了,连病痛都给忘了。
许嫱气得咬着嘴唇,红艳艳的,都快把嘴唇给咬破出血了。
无忧公主也觉得倍受冷落,一句话都搭不上,干巴巴的坐着实在太过无聊。而且坐得屁股疼,扭来扭去,好似椅子上面有钉子似的,那表情甭提多难受了。
昭怀太子早瞅着妹妹扭了半天,因而道:“无忧,你们去外面说话罢。”大姑母尽和妻子说一些怀孕的话题,小姑娘的确插不上嘴,更不合适在这儿多听。就连自己,等下也该找个理由先回避一下。
汾国长公主巴不得小女儿先离开,当即顺着太子的话道:“是了,我也有点累了,正想清净的歇一歇呢。”
许嫱气得七窍生烟。
累了?陪着姐姐说了大半天的话,当然累啊!可是说什么想要歇一歇,怎么只撵自己和无忧出去,不撵姐姐?感情见了姐姐就不累?到底是有多讨厌看到自己啊。
因而一句话都没说,顾忌太子,强忍了怒气扯着无忧公主出去了。
昭怀太子道:“既然大姑母没事,又想歇着,那孤去找大姑父下一局棋。”然后看了太子妃一眼,“等下你要走了,叫人来找孤,我们一起回去。”
太子妃笑道:“嗯,你去找爹说话罢。”
昭怀太子微笑着告辞出去。
他往前眺望了一眼,妹妹和许嫱已经走到了月洞门口,脚步倒是挺快。自己转身去了另外一边,去找汾国驸马。这位大姑父的棋艺很是不错,但……,此刻并不想找他下棋。汾国长公主突然对长孙曦下毒的原因,还没解开呢。
或许,可以打探一点什么。
昭怀太子领着宫人们徐徐过去,他的背影修长、挺直,透出雍容气华。
另一头,许嫱正在花圃里面忿忿跺脚。
无忧公主旁边闪开了。
等她发泄了一阵,才安慰道:“好啦,别生气了。我看大姑母还是最疼你的,不过是因为太子妃怀孕了,所以关心多了一些。”
“你知道什么?!”许嫱愤怒的话冲口而出,继而想起对方是公主,又忍气道:“我不是跟你生气,就是……,就是心里火太大了。”
无忧公主在宫里没有别的朋友,只有她,好脾气的笑了笑,“我没有生你的气。”
许嫱被她软语一哄,怒气顿时化作了无限委屈,鼻子一酸,眼泪便滚了出来。她捂着脸哭道:“你今儿也看见了,我和姐姐一起进去的,娘眼里只有她,没有我!一直拉着姐姐问长问短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是外头拣来的丫头,呜呜呜……”
无忧公主也觉得姑母今天有点过分,又有点奇怪,难道太子妃怀孕对大姑母而言,就有那么重要?细想想,也对。太子哥哥是要做皇帝的,太子妃要是生了儿子,那可就是下一任的太子,下下任皇帝,所以大姑母才会如此重视吧。
只是这些话,断不能说给许嫱听了,否则她只会更加生气恼火的。
因为……,她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太子妃了。
“好啦。”无忧公主拉扯许嫱,让她在石凳上面坐下,递了帕子给她,故意笑道:“你要是在这儿哭肿了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打了你呢。”
“讨厌。”许嫱破涕为笑,借着台阶下来不哭了。
倒不是觉得无忧公主的话好笑,而是担心哭肿了眼睛,等下啊昭怀太子见了不美,因而慢慢的止了眼泪。只不过眼泪能止,心里的愤怒却是停止不了。
无忧公主跟她从小一块儿张大,岂会看不出来?见她还是生气,于是劝道:“你也别太上火了。虽然太子妃和你不亲,但到底是嫡亲的姐妹,她好了,总少不了你的好。不管怎么说,她做太子妃、做皇后,都比别人来做要强点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嫱听得心思一动,不是听了无忧公主的劝,而是轨道偏离想到另外一层意思。是啊,谁说做了太子妃,就是一辈子的太子妃了?谁说做了太子妃,就一定能做皇后?古往今来的皇后里面,有几个是太子妃做上去的?
将来母仪天下的那个女子,未必就是姐姐。
心下隐隐盼着,要是姐姐的这一胎不顺利就好了。听说,小产的人特别容易落下病,要是再调理不好,伤心过度,甚至会……,这样越想越邪恶下去,有点不敢想了。
清醒过来,不免有点小小失望。
姐姐的身体和胎像都看起来好得很,根本就没可能!
无忧公主冷哼道:“倒是那个长孙曦!可恶,害得我被禁足了整整一个月,而且现在我去找父皇还要通报!气死我了。”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哼,我就等着父皇临幸她。到时候封了她的位分,不管是妃子,还是美人,都是要搬到后宫去的。”
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找机会狠狠的收拾她,叫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说了半晌,没听到回应,不由抬眼看了看对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许嫱心思纷乱无比,哪里还有心情听她发牢骚?只是不好得罪她,敷衍应道:“有的、有的,我听着呢。”
“那我刚才说什么了?”无忧公主反问道。
许嫱强忍了不耐烦,哄她道:“无忧,我这会儿心里实在烦得很,改天再说罢。”冲她笑了笑,“多谢你,一直陪着我、劝解我,不然今天我该难过坏了。”
无忧公主年纪小,性子简单,听了这话顿时忘了前面的茬儿,开心道:“对呀,你只要记得我对你最好就是了。”
许嫱陪着她说了一会儿闲篇,折身回去。
原本还想着再跟昭怀太子说几句的,结果人家两口子已经走了。心下失望,又没有办法发作,于是闷闷不乐的坐下发呆。
无忧公主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母亲的伤,因而道:“不如你今晚就在府里住下,多陪大姑母说说话,我先回去,明儿再过来找你。”又去跟汾国长公主告了辞,方才离去。
许嫱这会儿其实不想跟母亲说话的,可是又不甘心,等着无忧公主走了,便气鼓鼓的朝母亲质问道:“娘,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了?”
“这是什么话?别胡说。”汾国长公主现在心情憔悴的很,…………毒杀长孙曦没得手,太子妃今儿欲言又止肯定是猜到真相,汾国驸马还闪了自己一耳光!最难熬的是,许嫱的亲爹被皇帝派人毒死了。
许嫱恼道:“我胡说?难道今儿娘不是一直拉着姐姐说话?不是一直不理我?”越说越是酸涩委屈,“我算是看出来了,娘心里,最心疼的还是姐姐。”
此时此刻,汾国长公主实在无力应付小女儿的埋怨。加上心中后悔,这会儿也不想多面对小女儿,因而只道:“娘累了,想睡一会儿。”
又累了?一看到自己就累了?许嫱气得肝疼,一甩帘子就忿忿出去了。
******
昨天江陵王耍了小手段,让传长孙曦来太极殿,倒是给了皇帝一个提醒,…………是啊,为何每次都去御书房找她?大可以叫她过来太极殿嘛。
因而这几天闲暇时,便不再去御书房,而是直接让人传她过来捏头。
长孙曦除了第一次提心吊胆的,后面见皇帝没别的意思,也就渐渐放松下来。既然皇帝大人懒得走路,自己多走走也是应该的,不过是换个工作地点而已。说起来,自己还能趁机溜出御书房,透透气呢。
一连几天,都是随传随到用心服务。
倒是有点奇怪,这几天没有见到之前的那个小太监,难道是轮班休息了?不过那个小太监挺可爱的,想着,不由笑了笑。低头捏了捏有点发酸的手,正准备回御书房休息,后面忽然响起一声“哇!”,还被人拍了一下。
长孙曦吓了一大跳,扭头回去。
江陵王笑嘻嘻的,“吓着了吧?”很是得意的样子。
长孙曦原本想说没事,见他这样,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吓死我了。”然后佯作生气扭了脸儿,“你太坏了,不想理你。”
“喂!”江陵王急了,“我跟你闹着玩儿的。”跑到她的正面,作了个揖,“我给你赔个不是,总行了吧。”口气很是高傲的样子。
长孙曦当然不会跟一个中二少年怄气,倒是好笑,“你这么淘气,还在太极殿里轮班儿做事,回头惹得皇上不高兴了,打你板子。”
江陵王哼道:“皇上才不会生我的气呢。”
为啥?长孙曦不由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长得……,这么像皇帝,又这么恣意任性,该不会是皇帝的私生子吧!等等,不对,哪有皇帝的私生子做太监的?难道说,其实是一个假太监,皇帝故意留在身边保护的?这么想着,不由往下看去。
江陵王顺着她的视线,一低头,不由惊呼,“你往哪儿看呢?!”
长孙曦上前掸了掸他的袍子,撒谎道:“沾上灰了。”然后转移话题,笑道:“对了,我送你的东西准备好了。这几天没见着你,你等下,我叫人回去御书房拿过来。”转身叫了银针,“去把我屋子里的东西拿来。”
“是。”银针麻溜儿的去了。
“什么宝贝?”江陵王顿时心思被转移,目光微闪,“小玩意儿我可不稀罕。”
长孙曦笑道:“活宝贝。”
江陵王顿时大叫,“女人我可不要!”
“噗!”长孙曦笑得花枝乱颤,肚子疼,“你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我怎么会送个女人给你?你呀……,真是,一定是杂书看多了。”
“才没有。”江陵王莹白如玉的脸微微涨红,嘟哝道:“是你,是你说的不像话;让人听得误会嘛。还好意思怪我?我才没有乱想呢。”
长孙曦怕他真的臊了,没再说,也没有再笑。转而问起闲篇,“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江陵王支吾了一下,“我叫江九。”
“江九?”长孙曦在心里点了点头,倒是像贫苦人家起得名字,只论排行,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家兄弟有九个了?”
“嗯。”江陵王点头道:“不过有些没有养大就夭折了,只剩下一半儿。”
长孙曦只当是年景不好,对方的哥哥们都给饿死了,感慨道:“真是可怜……”
“九弟。”有人忽然接了话,“你这么说自己的哥哥们,不太好罢。”那人薄薄的嘴唇噙了一丝笑意,凤目微挑,有种带着邪气的异样俊美。
江陵王顿时脸色一变。
长孙曦先是被楚王的到来吓了一跳,继而反应过来他的话,更是吃惊,…………九弟?那眼前这位“江九”,岂不就是江陵王?!难怪他和皇帝长得那么像,在御前又如此随意,自己竟然庐山不识真面目。
刚想跪下去行礼,便听江陵王冲着楚王恼道:“七皇兄你真是讨厌!”
殷少昊穿了一袭宽大的明紫色华袍,披着紫貂大氅,迎着冬日清风,姿态散漫的徐徐走了过来。他的袍角在风中翻飞不定,宽大的袖子恍若双翅,衬得他好似九天之上翱翔的鹰隼一般,透出极度危险的味道。
长孙曦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低头道:“见过楚王殿下。”
殷少昊走到她的身边,笑道:“本王就知道,你这女人……,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转头看了看江陵王,“只不过九弟这个年纪也太嫩了点儿,你也下的去嘴,还真是生冷荤素都不忌啊。”
长孙曦眉头一挑,“楚王殿下,还请慎言!”
“慎言?”殷少昊凑近了些,低低耳语笑道:“你说,要是告诉江陵王,你之前和本王的那些亲热,那些缠绵,哦……,还有你的嘴里的那些滋味儿,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假扮小太监找你玩儿呢?”
长孙曦目光凌厉看向他,冷笑道:“你是什么性子,什么为人?难道别人不知道?你便是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谁让他素来都有风流好色的名声,早就烂透了。
殷少昊双目微眯,挑衅道:“没人信?那本王这就去试试。”
☆、第38章
????殷少昊正要找江陵王细说一番,气气长孙曦,最好让江陵王死了心。偏巧来了一个小太监传话,“皇上宣楚王殿下进去。”只得忍怒打住话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转身往太极殿的正殿而去。
长孙曦的脸色很不好看。
江陵王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不安道:“你别恼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就是觉得奴才们,见了我就跪啊跪的,特别没意思。只是想和你平平常常的说话,所以才……、才没有说出我的身份,可我没有坏心的。”
“没有,我不是生你的气。”长孙曦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对,福了福,“见过江陵王殿下。”看了看远去的楚王背影,转而道:“我们走罢,换个地儿,别等下楚王殿下出来又遇到了。”
江陵王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呀?”
“当然啦。”长孙曦和他一起往偏殿走,一面笑道:“你又没欺负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再说了,殿下你还救了我一命呢。”
江陵王不好意思道:“那不算什么。”又挺了挺胸脯,“你放心,往后有我在呢,别人肯定不敢欺负你。就算是大姑母和七皇兄他们,我拦不住,也会叫父皇帮忙的。”言语里,想把楚王划在被她讨厌的范围里。
长孙曦是真的讨厌楚王,恨不得杀了他,根本就用不着江陵王来暗示提醒。她接话笑了笑,“是啊,咱们不见那些讨厌的人。”
“好的,好的。”江陵王见她真的讨厌楚王,顿时更高兴了。
“长孙司籍,等等!”银针提着一个笼子样的东西,气喘吁吁跑来,“你们怎么到后面来了?叫我好找。”说着,把手上的笼子轻轻放下。
长孙曦笑道:“辛苦你了。”
江陵王冲着她挤了挤眼,示意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长孙曦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位小王爷有几分天真烂漫,自然顺着他的意思没说,然后撵了银针下去。指了指盖着红绒布的笼子,朝他问道:“你猜猜,我送你什么?”
江陵王觉得很是有趣,眼睛扑闪,“鹦鹉?八哥?”
“不是。”长孙曦笑着摇头。
“画眉?”
“也不是。”
“哎呀,我猜不着。”江陵王上前几步,急性子道:“打开看看。”干脆耍赖,直接上前揭了红绒布,一看,里面卧着两只雪白可爱的小白兔。
兔子当然不稀罕。稀罕的是,两只兔子都各有一个黑眼圈儿,一个左,一个右,并排挨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滑稽可笑。
“哈哈……”江陵王顿时被逗乐了,大笑道:“你去哪儿找了这么两个活宝贝?难怪你刚才那么说,还真是活宝贝呢。”
长孙曦莞尔一笑,“我特意让人寻的,你喜欢就好。”原本想送猫儿、狗儿,又担心万一抓伤了人不好,还是兔子比较温顺可爱。
“嗯,挺好的。”江陵王蹲下身去,拿起笼子旁边的草喂兔子,兔子“咔咔咔”一直吃个不停,动作很是可爱。他扭回头,问道:“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特别认真的样子,“等我回去多想几个名字,写在纸上,最后再挑最好的。”
长孙曦自然要附和他了,笑着点头,“好啊。”
“长孙司籍。”银针又从连廊上跑了过来,一脸笑容,“才刚得的消息,皇上在太极殿下了圣旨,将镇国公府的霍二小姐,赐给楚王殿下为妃了。”
“当真?!”长孙曦大惊大喜,连声问道:“楚王殿下要迎娶王妃了?不是撒谎?”
银针苦笑道:“这种事,奴才怎么敢胡乱撒谎。”
“好!”长孙曦的心情好似被阳光普照一般,从荷包里摸了一块金子,“赏你。”有点笑得合不拢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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