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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偏要宠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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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朝把玩了一会儿,想起什么,翻过玉簪。苍鹰背面,那行弯弯曲曲的北卢文字犹在。
  倒是忘了问他,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了。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有人跪在旁边收拾案几。片刻后,问雪的声音响起:“娘娘,您没事吧?”
  吹墨也开口了,声音带着担忧:“娘娘,我看陛下走的时候脸色不好。”
  赵韧每次来,谈德升都会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靠近。两人私下如何相处,朝朝宫中人全不知道。
  朝朝伏在软榻上,没有作声,腹诽道:赵韧那人,只要不笑,不从来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的脸吗,他什么时候脸色好过?
  问雪忽然哽咽了:“娘娘,您别难过,不值当。陛下不懂您的好,自有别人懂。”
  朝朝心头一跳,慢慢坐了起来,看向问雪:“是吗?”
  问雪用力点头。
  朝朝悠悠问:“这个别人是谁?”
  问雪含泪笑道:“多着呢。比如太后娘娘,老太爷,太夫人,大郎君,窦小娘子……”
  吹墨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知道咱们娘娘好的多着呢。所以,娘娘可千万要开心些。等您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笼烟走了进来,见她们说得热闹,笑着说显阳殿后荷花池中的荷花开了,问朝朝要不要去赏荷。
  朝朝无可无不可,让几人服侍她起身,随手将青玉簪交给问雪道:“可别再摔了。”
  问雪手一抖,慌忙跪下:“奴婢再不敢了。”
  日渐西沉,晚风徐来,吹散了夏日的几许燥热。小小的荷花池中,荷叶田田,小荷尖尖,蜻蜓飞舞。碧绿的水面摇碎万点金光,岸边垂柳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朝朝起了兴致,吩咐道:“这里景致好,晚膳不如摆在这里吧。”
  笼烟领命,带着几个小宫女很快搬来一张小巧的描金雕花案几,摆在池边的垂柳下。又怕热着她,搬来冰盆。
  朝朝由着她们忙碌,懒洋洋地在池边坐下,摘了片叶子揉碎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扔下,逗引着池中的小鱼。小宫女立在冰盆后,不疾不徐地扇着宫扇,将凉意向她送去。
  脚步声传来,停在她身前数步处,少女含笑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
  朝朝回头,看到钟宜神采飞扬地立在她面前。
  徐太后离宫,将宫务都委托给了钟太妃。钟宜将代替钟太妃,陪伴徐太后去西苑。此后近水楼台,难怪她这般得意。
  朝朝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个明晃晃地觊觎她夫君的少女。钟宜穿一件霞影纱裁成的广袖留仙裙,梳着双螺髻,头上金珠环绕,圆润的脸上妆容精致,倒把五分姿色妆点出了七分。
  钟宜也在打量她。
  许是因为养病的缘故,朝朝打扮得格外简单,淡扫娥眉,不施脂粉,乌鸦鸦的头发随意挽了个纂儿,不见金饰,只插了支青莹莹的玉簪,露出了优美如天鹅的玉颈。身上是一件月华色素面软绸褙子,银红宫绦束起纤腰,勾勒出窈窕起伏的身段。
  明明是再素净不过的打扮,偏袅袅婷婷,惹眼之极,眼角眉梢间一缕轻愁,更添动人处。
  钟宜暗暗绞着手中帕子,一股酸味噎在喉间。这样的风姿,若不是不能侍寝,只怕早就将皇帝勾得魂都没有了。
  幸好,老天都站在自己这边!
  钟宜忍不住露出快意的笑来:生成这般模样如何,曾经的第一贵女,做了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命不好。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何根本不足为惧。
  她心中畅快,面上不免流露出几分得色,假惺惺地向朝朝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愿意出来走动,身子似乎好了许多,真是可喜可贺。可惜了,若能早几日,陛下必会同意娘娘一起去西苑。到时,民女也好多和娘娘亲近亲近。”
  朝朝望着她,微微一笑:“钟小娘子觉得可惜?”
  钟宜笑道:“是啊是啊。”想到对方去不成西苑,就“可惜”得想大笑三声。
  朝朝笑吟吟,钟宜装了这么久,骨子里还是那个没有一点城府,行事冲动的小娘子啊。也不知钟家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一个人送进宫。
  她含笑道:“其实今儿也不算迟。本宫既已好了许多,想去西苑,陛下总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钟宜笑容一僵,手中帕子揉成一团。想想赵韧的一贯作风,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赵韧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为难皇后。
  这怎么成!皇后再不受宠也是皇后,她要去了,陛下总要分神给她,岂不是会大大减少自己和陛下邂逅,甚至花前月下的机会?
  钟宜硬生生地转了口风:“这个……西苑以后总有机会去。娘娘尚未大好,还是休要奔波辛苦,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是。”
  朝朝望着她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钟宜暗恨自己先前多嘴,手心的汗都出来了。正想再多劝几句,努力打消朝朝去西苑的念头,就听到朝朝道:“说得也是。”
  钟宜松了口气。
  朝朝逗她逗够了,懒得继续和她虚与委蛇,悠悠然地问道:“钟小娘子今儿怎么有闲暇来本宫这里?”
  钟宜这时才想起正事还没做,笑容可掬地道:“我是替皇后娘娘送一个人过来的。”
  朝朝等着她的下文。
  钟宜道:“太后娘娘仁慈,怕我们都去了西苑,皇后娘娘独自一人在宫中寂寞,特意下了恩旨,诏令娘娘的妹妹入宫陪伴。”
  朝朝道:“妹妹?”她哪来的妹妹?
  钟宜吩咐侍女道:“请柔姐儿过来。”
  朝朝目光微闪。不一会儿,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钟宜的侍女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年纪小娘子款款而来。
  那小娘子生得标致,穿一身粉色绣百蝶穿花襦裙,柳眉杏眼,粉面桃腮,容貌清丽,鬓边一支蝶戏芍药镶百宝赤金步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莲步盈盈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莺声呖呖:“花柔见过皇后姐姐。”
  正是朝朝的族妹,寄居在花府的三房女儿花柔。
  朝朝开始觉得有意思了,笑眯眯地打量花柔道:“太后娘娘真是有心了。不知她如何知道我府中有这么一个妹妹的?”
  钟宜得意道:“是民女告诉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再告诉太后的。民女也是前一阵在文家的桃花诗酒会上才知道,皇后娘娘有这样一个妹子。皇后娘娘,你欢不欢喜?”
  朝朝看了钟宜一眼,忽然有点喜欢她了,这样的老实人,去哪儿找?只不知道,送花柔入宫,是她的主意,还是花柔的主意。
  若是她的主意也就罢了,她和自己不对付,必定是怎么恶心人怎么来;若是花柔的主意……自己这个族妹,向来不是个省心的,这个关头入宫,谁知道想做什么呢?
  朝朝笑了,不置可否地道:“我这里无趣得很,柔姐儿年纪还小,怕她会觉得无聊。”
  花柔螓首低垂,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民女一直想念当初娘娘在闺中时,对民女的教导,巴不得能和娘娘多多亲近,岂会无聊?”
  朝朝“噗嗤”一声笑出。
  在闺中时,因为她嗣兄的请求,俞太夫人将花柔以为她作陪的名义,接到相府教养。然而,花柔名义上是来陪她的,其实两人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
  偏偏花柔不是个安分的,趁着赵旦来相府,几次三番偶遇赵旦,与他搭话。朝朝当初看在眼中,懒得管她,心里却一笔笔记得清楚。
  这会儿听花柔说得情真意挚,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好呢。
  她这个族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9 11:24:55~2019…11…30 12:0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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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狂风骤起; 乌云蔽日; 天色阴沉下来。蓦地; 电光闪过; 轰隆隆一声雷响。
  吹墨吓了一跳; 慌忙叫了问雪一起,跳起去关窗。问雪却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殿门。
  笼烟被钟太妃请去商量宫务; 浣纱前几日不小心跌了一跤,无法走动; 两个大宫女都不在,这会儿,朝朝跟前由她们两个伺候着。
  吹墨见问雪魂不守舍的; 眨了眨眼:“你也好奇娘娘和这位有什么好说的,对吧?”
  难怪吹墨好奇,里面,朝朝和花柔在谈话,已经足足谈了将近半个时辰。她们几个打小跟着朝朝的都知道; 朝朝素来不怎么理会这位柔姑娘,柔姑娘进宫几日; 便被冷落了几日; 怎么今儿忽然促膝长谈起来了?
  问雪回过神来,笑道:“娘娘和柔姑娘终归是姐妹。”
  吹墨不同意:“都隔了房了,再说,那位的做派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娘娘还在闺中时; 那位做的事就够恶心人的。
  问雪垂着头没有答话。
  屋中,朝朝放下手中的甜白瓷茶盏,神色凝重,望着跪坐在她面前的花柔道:“此事可当真?”
  花柔低垂着眼睑,姿态楚楚,神情真挚:“我断不敢虚言诓骗娘娘。陛下少年时被赶出郡王府,流落在北卢,曾有过一个北卢心上人的事许多人都知道。娘娘难道从未听说过?”她也算乖觉,发现朝朝不喜欢她一口一个皇后姐姐,很快改了口。
  朝朝自然是听说过的。
  赵韧登基不久,徐太后设宴宴请朝臣家的小娘子,她在路上就曾听窦瑾说起过这件事。只是当时她万万没有想到,赵韧的这个北卢心上人会是前世的她。
  花柔继续道:“陛下回中原后,对那北卢美人念念不忘,一直藏着她的小像。他每攻下一个北卢部落,都会私下派人去寻画像中的北卢美人。”
  她怎么不知道赵韧还藏着她前世的小像?朝朝起了兴趣,面上不露声色,幽幽叹息道:“便是真的又如何?陛下乃天下之主,休说只是心里念着一个北卢美人,便是他当真找到了人,执意把人纳入宫中,我又能如何?”
  花柔目光微闪,露出不平之色:“那北卢美人与娘娘生得极为相似,陛下执意要娘娘进宫,只是把娘娘当作替身,娘娘也能忍?”
  朝朝的脸色变了:“柔姐儿,说话要有证据。”
  花柔盈盈下拜:“我与娘娘同为花家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敢诓骗娘娘?何况,我有证人,也可以拿出证据。”
  朝朝问:“什么证据?”
  花柔道:“还请娘娘移驾安德殿。”
  殿外风声呜呜,电闪雷鸣,声势越发骇人。朝朝迟疑:“现在去吗?只怕不妥。”
  花柔道:“证人入宫不易,娘娘若不愿去,只怕就看不到那证据了。”
  朝朝看了她片刻,轻声叹道:“也罢。”
  外面吹墨还在和问雪说话,问雪应得心不在焉。忽然,“吱呀”一声,殿门打开,朝朝从里面走了出来,吩咐道:“备车舆。”
  吹墨吃惊:“娘娘,这天马上要下大雨了。”这个时候出去吗?
  朝朝淡淡瞥了她一眼。问雪见状,忙扯了扯吹墨,恭敬地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哗啦啦,大雨倾盆而下,接天连地,整座宫殿都笼罩在无边的雨帘中,变得朦朦胧胧。天地间,仿佛只余雷鸣雨打之声。
  两乘小轿在暴雨中悄悄出了显阳殿。
  轿顶覆着油布,抬轿的内侍穿了蓑衣,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雨幕中。只苦了跟轿的吹墨问雪,饶是打着伞,不一会儿,也被狂风暴雨浇了个透。
  安德殿外,曲折回廊在大雨的侵袭下,仿佛已与四周水面融为了一体;陈旧的宫门半掩着,因着昔日住客的相继离去,无人看守,显得冷冷清清。
  软轿在殿前的回廊落下,湿哒哒的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朝朝搭着吹墨湿漉漉的手下了轿,立在廊下望着外面连天的雨幕,想起上一次来此见赵旦情形,不由生起恍若隔世之感。
  “阿嚏”,一声突兀响起,朝朝循声望去,却是问雪打了个喷嚏。见她看过来,问雪一脸羞愧地道:“娘娘恕罪,奴婢……阿嚏!”又是一声。
  朝朝望着她落汤鸡的模样,蹙起眉来:“怕是着凉了。”她想了想,“这里应该有守殿的宫人,你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套衣服换上。若不行,我记得这边是有小厨房的,生起火来烤一烤。吹墨和她一起去。”
  吹墨不肯:“娘娘身边不能没人服侍。”
  问雪也揉着红通通的鼻子道:“奴婢没事。”
  朝朝叹气:“有柔姐儿在呢。再说,你们这个模样,怎么服侍我?浣纱已经倒下了,到时候你们俩也来凑热闹,才叫糟糕。”
  吹墨迟疑了下:“那娘娘有事要记得叫我们。”
  问雪低着头,眼眶发红。
  朝朝笑着催促两人离开,转向花柔:“人呢?”
  花柔从容道:“娘娘请随我来。”
  不一会儿,朝朝站在了熟悉的侧殿中。故地重游,上一次来此,与赵旦相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太上皇薨逝,汪太妃守陵,赵旦出家,安德殿久已无人居住,光秃秃的桌椅架子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越显凄凉。
  花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朝朝若有所觉,慢慢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头戴葛巾,身披灰色道袍的青年道士。道士十八九岁的模样,生得腰细腿长,面如傅粉,眸似点漆。
  殿外隆隆雷声不断,雪亮的闪电闪过,将他俊秀的面容照得明明灭灭。数月不见,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已脱胎换骨,沉静,阴郁,再没有从前的天真与阳光。
  赵旦!或者该称呼他为——“逸尘道长。”朝朝轻唤。他就是花柔说的证人?他是怎么避开赵韧的耳目,偷偷回到这里的?
  赵旦贪婪地望着她,似想跨前一步,在听到她那一声后终究止住,声音发颤:“朝朝。”见她态度冷淡,带上了几分委屈意味,“你是不是怨我违背了誓言?”
  朝朝摇头:“我已经不怨你了。”
  赵旦眼眶红了:“朝朝,我也是不得已。赵韧那厮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处处逼迫。我若不这么做,我一死固然不打紧,还会连累你和花家。”
  朝朝轻声道:“我明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越是这样通情达理,赵旦越是心慌:从她还是孩童时,他就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他那么熟悉她,了解她的一切。朝朝,只有对无关紧要的人才会如此宽容。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朝朝,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变心了?这个叫他害怕的猜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说出口。蓦地,他想起什么,仿佛溺水之人攀到浮木,急声道,“赵韧那厮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信他,你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卷来:“这副画,是我从当年在北卢奉命寻找过画中人的一个将军手中重金购得。你看过就明白了。”说罢,他也不嫌脏,挥袖拂去案几上的尘土,将羊皮卷放下,慢慢展开。
  朝朝目光落下,呼吸顿时窒住。
  羊皮卷上,色泽已褪,画中的北卢美人却依旧栩栩如生。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模样,骑在一匹神气的枣红马上,戴皮帽,穿窄袖束腰羊皮小袄,远山眉,烟水眸,笑容明媚。分明就是她梦中的乌兰。
  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清乌兰的模样,与她十四岁时一模一样的乌兰,却又比她那时笑得更加肆意张扬,仿佛摆脱了全部羁绊,带着徜徉天地的畅快。
  似有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般清楚:乌兰,就是十四岁时的她!
  可她到底是怎么变成乌兰的?
  赵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朝朝,他待你好,立你为后,全是因为画中的北卢女子。他待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才会因为你不能侍寝就冷落你。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恍惚中,她看到了许多片段从脑海中飞速划过,一幕幕,纷至沓来,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她低呼一声,承受不住地退后一步。
  赵旦心痛地看着她,伸手欲要扶她:“朝朝,你别难过,为了那个把你视作替身的混蛋,不值得。”
  朝朝退后一步,让开了他的手。
  赵旦露出受伤的表情:“朝朝。”
  朝朝的目光落在羊皮卷上,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赵旦道:“我只是不想你上他的当。”
  朝朝看着他:“我已经嫁给他了,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除了和他离心,让他越发厌弃我,又有什么好处?阿旦,你不该告诉我的。”
  赵旦愣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朝朝,你说什么?你素来眼里不揉沙子,怎么能忍下这种事!”
  朝朝低叹:“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赵旦脸色大变,半晌,眼眶全红了,咬牙道:“我的朝朝不该受这样的委屈。这个命,我们不能认。”
  朝朝心灰意冷:“不认又能如何?”
  赵旦目光一闪,露出狠绝之色:“我们可以想法子杀了他。”
  朝朝讶异地看向他。
  赵旦从怀中取出一枚赤金嵌宝戒指,轻轻在宝石上一扭,里面顿时弹出一枚尖刺来。他目中闪过狠绝之色:“这尖刺上淬有剧毒,只要扎上这么一下,必死无疑。”
  朝朝脸色微变。
  赵旦以为她害怕,温言安慰她道:“你别怕,到时你把这副羊皮卷带去质问他,他必定心神大乱,你趁机下手。此毒见血封喉,他只要挨上这么一下,绝无反应时间。”
  见朝朝愣愣不语,他声音放软:“朝朝,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我再不会离开你,这世上也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第43章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电光大作; 将昏暗的偏殿照亮了几瞬。赵旦褐色的瞳仁深深地凝望着她; 含情脉脉; 一如从前。
  他道:“朝朝,赵韧那人生性残忍,灭北卢时; 手段刻毒,手上人命无数; 绝非善类。等有朝一日,花家对他再无用处,他又找到了画中的北卢女子; 你会是什么下场,甚至花家会是什么下场,你可曾想过?”
  朝朝神情微动。
  赵旦见有门,加重语气道:“只有他死了,你和花家才能真正安全。”他神情真挚; “你放心,我曾经对你许下的承诺是真心的; 永远有效。以后; 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叫你受丝毫委屈。”
  朝朝动容:“你不嫌弃我……”
  “怎么会?”他打断她,斩钉截铁,“朝朝永远是我最心爱的人;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朝朝赧然,慢慢伸手接过戒指,套在中指上。戒圈不大不小,仿佛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赵旦露出笑容,又教了她怎么弹出收回尖刺,嘱咐她道:“你若有事,只管叫阿柔联系我。她进出宫比较方便。”
  朝朝目光微闪:“你许了阿柔什么?”值得花柔甘冒风险,为他卖命?
  赵旦迟疑。
  朝朝的脸色黯淡下来,淡淡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赵旦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低声下气地哄她道:“朝朝,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误会。”
  朝朝道:“你不说我才会误会。”
  赵旦苦笑,迟疑了下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许了她皇后之位。诶,你别误会,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只是,你嫁过赵韧,我不好直接娶你,先拿她做个挡箭牌。等我们有了孩儿,我立刻废了她,立你为后。”
  赵旦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朝朝幽幽道:“阿旦,你对女人,向来是这样用过就扔的吗?”
  赵旦神色微变,随即黯然道:“我也不想的,谁叫她妨碍了你。朝朝,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是吗?”朝朝看着他目光奇异,“若我让你杀了她,你也愿意?”
  赵韧道:“自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朝朝没有说话。殿外,少女清脆含怒的声音蓦地响起:“好啊,你为了皇后姐姐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我就合该做你们的垫脚石了?”
  赵旦一愣,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他明明安排了暗卫守着,他和朝朝对话时绝对不会让人靠近,花柔是怎么进来的?
  他心中惊疑不定,正要说话,朝朝先开了口:“阿柔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说的,你与我同为花家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作为妹妹,为我和阿旦做点事不是应该的,怎么就成了垫脚石了?”
  花柔听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饶是她向来沉得住气,也差点把鼻子气歪:刚刚赵旦说的那叫人话?花朝这不要脸的居然好意思说只是“做点事”。
  她心中愠怒,强行忍住怒气讥讽道:“皇后娘娘向来为贵女楷模,原来在你眼中,过河拆桥是应该的。”
  朝朝轻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阿旦心中只有我。”
  花柔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赵旦在一旁听得且忧且喜,喜的是,朝朝承认了他的心意;忧的是,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如今,他手中得用的人实在不多,平白无故损失了个花柔,委实不怎么合算。
  朝朝向来大度,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刺激之下为他吃醋了?他心中窃喜,正想劝解几句,冷不丁朝朝一个问题抛过来:“阿旦,你说是不是?”
  花柔一对水杏眼中蓦地闪过狠绝之色。赵旦心头一跳,暗中比了个手势,示意藏在暗处的暗卫封口。
  岂料,他比得手都抽筋了,暗卫却毫无动静。赵旦心里一个咯噔:隐隐觉得不妙。
  花柔已诡异地笑了起来:“是啊,公子对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往情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命令在你的饮食中下毒呢。”
  赵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胡说什么?”
  朝朝看在眼中,皱眉道:“不许你污蔑阿旦。”
  花柔冷笑:“皇后娘娘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几次侍寝晕倒都是巧合吧?”
  朝朝秀眉皱得越深,黑漆漆的眸子看向赵旦,犹疑道:“阿旦,她说的是真的吗?”
  赵旦刚要否认,花柔悠悠道:“我可以拿出证据。”
  赵旦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嚅嚅道:“朝朝,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爱你了,一想起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狂,才会行此下策。”
  朝朝望着他,唇边渐渐现出笑来:“原来如此。阿旦,谢谢你。”谢谢你解了我心中疑惑。
  赵旦一怔:谢他什么?朝朝该不是气糊涂了,说反话吧?再看朝朝的模样,根本不像生气的样子。难道……他心中蓦地涌起一阵狂喜:朝朝果然是对他有情的,连这样的事都能原谅他!
  他深情地望着朝朝:“朝朝,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朝朝“噗嗤”一声笑出。
  赵旦被她笑糊涂了,疑惑地看向她。就听到一声低沉含怒的声音响起:“痴人说梦,不自量力。”那声音不轻不重,却自有一股迫人威势席卷而来。
  赫然是此时应该在西苑的赵韧!
  赵旦脸色大变。未受阻拦,顺利听到他们谈话的花柔,没有反应的暗卫——电光火石间,他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自以为是捕蝉的螳螂,却不知还有黄雀在后,他布置的暗卫只怕早就被暗中拔除了。
  他反应也算快,见势不对,毫不迟疑,迅速蹿到一张黑漆交椅前,用力一推。
  一声响动,交椅下方出现了一个黑洞,赫然是一条地道。
  朝朝这才知道,为什么赵旦能避开宫中守卫的耳目,忽然出现在这里。原来,这里竟藏着一条秘密通道。
  眼看赵旦就要跳入地道逃跑,一道人影忽然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却是早有准备的花柔。花柔原本就积累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赵韧声音响起,心知赵旦大势已去。她也算见机极快,一瞬间,就下定决心,将功赎罪。
  赵旦猝不及防,被她一抱重心不稳,顿时跌了一跤。再要爬起来,殿门大开,无数戴着竹笠,穿着蓑衣的内廷侍卫飞奔而入,赵韧目光森冷,同样穿戴着蓑衣竹笠,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入。
  很快有侍卫冲到地道边,这时再要跳入地道,合上机关已经来不及了。
  赵旦心中恨极,狼狈地爬起身,一脚踹开花柔。他胡乱拍去身上的尘土,扯了扯道袍的褶皱,昂首对上赵韧。
  赵韧却看也不看他,快步走到朝朝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你没事吧。”
  朝朝含笑摇了摇头。他心中一松:“那就好。”下一刻,目光落到铺在案几上的羊皮画卷,顿时一凝。
  赵旦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他看得失神,只要朝朝趁机用毒刺一扎……他希冀地看向朝朝,却见朝朝眉目温柔,含笑问道:“你第一次见我,就是这个模样吗?”
  赵韧目中现出一丝怀念:“不是,你那会儿正因为没人懂你说的话在发脾气呢。那时候我还想,这小公主脾气可真坏,不知以后哪个不怕死的敢娶她?”
  朝朝:“……”皮笑肉不笑地道,“您可真不怕死啊。”
  赵韧望向她,目光缱绻:“多亏不怕死,才能得小公主的青睐。”
  朝朝红了脸,撇了撇嘴:“不要脸,谁青睐你了?”
  赵韧低低地笑了起来。
  赵旦听着两人的对话,见两人眉目含情的情状,脸上的血色一分分失去:画中的女子就是朝朝,怎么可能?朝朝这一生,从未离开过京城,怎么会打扮成北卢少女的模样,与赵韧相遇?她什么时候瞒着他做下了这等事?
  他不信,他不信!
  十四岁时的朝朝明明曾对他许下过诺言:他若不弃,她定不负他。
  她骗他!
  还有刚刚……
  他状若疯狂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朝朝:“你刚刚一直在骗我?”
  朝朝讶然:“我骗你什么了?”
  是啊,她骗他什么了?赵旦仔细回想,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以为她对自己余情未了,她至始至终没有肯定或答应过他任何事。
  全是他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他用画卷上的北卢少女挑拨她,结果画卷上的女孩就是她;他用赵韧因她无法侍寝冷落她,来挑动她的怨恨,却被花柔揭穿,是他下的毒;他要她下手毒杀赵韧,结果两人言笑晏晏,亲昵异常。
  朝朝,是怀着看笑话的心情对待他那些挑拨之言的吧?他那样爱她,那样信任她,为了她做了那样多的错事,她却见一个爱一个,伙同奸夫设下陷阱,将他当猴子耍。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愤怒、嫉妒、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如汹涌潮水,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他恶狠狠地看向朝朝,目光扭曲而疯狂:“你骗我!”
  朝朝被他的目光骇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赵韧及时伸手,攥住朝朝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轻易抚平了她的害怕与不安。
  朝朝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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