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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墙戏病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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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钊呵出口白雾,看到巡值的士兵帽檐上都是厚厚的雪,若有所思。
安王已在议政的营帐里; 宋钊到来时,除了杨侯爷,其余人都到了。
“这雪如此之大,再是三天,估计对方都养不回元气。”
宋钊刚踏进帐,就听到安王说了这么一句。
对方都是南边来的士兵,冻这几天也够他们受的。宋钊闻言,凤眸微幽,拍去肩上的雪道:“若不再来次攻其不备?”
众人都看了过来。
宋钊朝着安王行了一礼,才继续说道:“下着雪,对方不会出兵,但会防备。秦锐领兵经验少,应当是非常谨慎之人。”
“既然是谨慎,又如何攻其不备?”一位副将说出疑问。
宋钊不慌不忙一笑,清俊的面容上就多了几分莫测:“骚扰。对方几乎都是南面来的士兵,面对骚扰战术会十分难受,雪不停,折腾几回,他们营中就得会有动乱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低头思索。
安王直接敲定:“此法可行,我们先全军休整一日,然后交替着一批一批出兵。对方出营,我们就撤!”
“次数多了,对面搞不好就有种狼来了的感觉。而虚虚实实,冲击个几回,他们紧绷过头,又无法得到休息……此计绝对可行,只要在对方冲出营的时候就回撤,时机不能错失,我们就不会有损失。”
顶多是再多犒劳士兵。
杨侯爷撩了帐子进来,参与到商议中。
大家都笑着点头,阮将军听得却是嘴角直抽。安王这群人带兵,真是什么手段都用,而且多为阴招。
他可不是就吃过亏。
但除去安王喜欢出阴招外,他对安王又是有敬佩的,起码用人不疑这点,他是服气。
他刚降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就只能混口吃的,肯定要受区别对待,安王倒是二话没说就让他参加重要的商讨,还敢让他打头锋。不但安王,安王手下那些副将和他厮杀的时候,恨不得剁碎他,如今都是十分有礼。
阮信然想着竟是生了许多感慨,想到赵舜赵文弘父子的阴毒,这样相比,安王绝对是要圣明许多。
众人商议着骚扰战术,阮信然却是神游起来,只到安王喊了两声才回神告罪,投入商议之中。
快到中午,众人才各自散去,赵暮染与安王妃早去了杨侯爷营帐,陪着长公主先用饭。
长公主今日倒是比往常多用了些,但是她又连杨侯爷都认不出来了,杨侯爷昨天夜里哄了人半宿才让人安静下来的。
长公主对男性似乎有特别的抵触。
杨侯爷与宋钊同回,长公主一见两个男人就露出害怕的神色,杨侯爷顿住脚步。宋钊在路上听说了,也跟着停在门口,担忧地看了过来。
安王妃忙坐到长公主身边,低声宽慰她,指着两个人解释和她的关系。
“我的郎君没有那么高。”长公主闷了半会才说出那么一句话。
宋钊听得心里发酸,往前走了两步,长公主当即就往安王妃身边靠。
最终,父子俩只能先行离开。
外边风雪没有停下的意思,地面已铺了厚厚一层,士兵们在来回清扫。
“你怎么不打伞。”
赵暮染来到立在雪地中的郎君身边。
宋钊眼前的光暗了些,一把青色的伞挡住了飘落的雪片。
他侧头,看到妻子眼中的心疼,“没事,就是想事情想得入神了。”说着,还朝她笑了笑。
只是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苦涩。
他是担忧长公主的情况吧,谁又不担心呢,又开始不认人了,连杨侯爷都不认了。
赵暮染伸手轻轻拂去他头顶的雪,又转而去拍他肩膀上的,宋钊捉住她的手,合在手心里:“凉,别拍了。”
“回帐吧。”赵暮染也不勉强。
宋钊点点头,扶着她的腰,慢慢地走。
回到营帐,赵暮染二话不说让士兵去打了热水,伸手就去扒宋钊的衣服。
还在想事情的宋钊被她吓一跳,外袍已经掉在地上。
“泡澡!”赵暮染凶巴巴的,二话不说还去解他腰带,想到什么,又停了手。
宋钊倒是好整以暇看着她,还张着双手,那意思像是要她继续。
赵暮染脸热了热,呸了他一口:“自己脱了进去!”
女郎难得的小女儿态让宋钊心情转好,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颇无赖地道:“冻的解开不系带了。”
赵暮染瞪眼,都想掐他。
现在是谁抓着她的手在灵活解带子!
可是某人耍起无赖来赵暮染也没辙,谁让她心疼他,只能闭着眼任他抓着自己扒光。
宋钊见她一直闭着眼,好笑地去亲了亲她脸颊,才进去热水里泡澡。
听到水声,赵暮染睁开眼,转头又呸他一口,回到榻上想长公主的事。
哪知想着想着,抵不过困意睡着了。
宋钊穿好衣服过来的时候,女郎已压着被子睡得小脸通红。
她精力是比以前差多了。
宋钊轻声上榻,将她压着的被子扯好,怕她着凉。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宋钊犹豫了会伸手去轻轻贴着。
这一贴,他神色猛然顿住,眼中闪过惊讶。
但是过了好一会,手掌下又没有动静了。
刚刚传到手掌心的动作仿佛是他错觉。
可他知道那肯定不是。
宋钊欢喜不已,手贴在上边良久都没有再移开。
下午,长公主那又一片混乱,杨侯爷也被打了。
安王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出声,第二反应是要去看热闹,被安王妃瞪了眼才重新坐下。
“我去看看,你给我老实的呆着!”安王妃丢下话就出了门。
赵暮染正好也醒来了,听到事情后急急也赶了去,宋钊扶着她不时喊着慢些慢些,被她大步流星的吓出身一汗。
帐内,长公主还压着杨侯爷打,嘴里喊骂着赵舜的名字。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杨侯爷会遭殃。
这是连人都认错了。
宋钊顾不得太多,上前去将人拉开,长公主见到他,又是去掐打他。安王妃见女婿脖子上瞬间就被指甲刮了几道血痕,心疼地忙去抱住长公主。
赵暮染怀着身孕,不敢乱靠近,只能站在一边着急。
好不容易将长公主哄得重新坐下,但她已经披头散发,狼狈得不行,嘴里还不停念着小郎君、小郎君。
宋钊来到她身边,看着神智不清的母亲,想要说话,却是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暮染看着母子俩这样的相处,心尖也是揪着在疼,红着眼别过头。
杨侯爷也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
赵暮染默默抹了把眼泪,突然看到桌案的纸墨,眼中一亮。
“君毅,你过来!!”她高声喊。
宋钊不明所以上前,赵暮染把笔直接塞到他手里:“你画出来!”
宋钊凤眼里都是茫然。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女郎焦急道,“你把以前的事都画出来,一点一点都画出来,从记事开始,关于你的成长!!”
然后拿给长公主看。
长公主现在是以为儿子寻不到了,但明明是她儿子长大了,她认不出来而已。
宋钊听得心头一动,当即坐下,开始铺纸作画。
屋内就只剩下妇人喃喃自言的声音,还有郎君笔尖接触着纸张的沙沙声。
赵暮染看着郎君用笔勾勒出来的画面,转头又到了安王妃身边,要她扶着长公主就坐到桌案前。
长公主一开始不愿意,赵暮染就拿宋钊画好的画,一张一张递过去给她看,和她说明。只是她不是当事人,有些说不清楚,长公主却是看得很入神,杨侯爷趁这个时候靠近,取了纸张指着画将所经历的事情都一一述来。
这样说着,长公主没有了先前对杨侯爷那种敌意,会时不时看画,再时不时抬头看杨侯爷。
杨侯爷索性扶着她到儿子跟前,让她就坐在边上,开始说以前的趣事。宋钊一边画,一边听,很快就会有一张杨侯爷口中内容的画作再现。
杨侯爷取过,再和长公主又说一遍。
一家人就那么围在桌案前,也不知是说了多久,说到最后杨侯爷的嗓子都哑了,宋钊也连笔都要握不稳。桌案上的画纸堆了厚厚一道。
而赵暮染那边坐累了,不知什么时候窝在安王妃怀里睡着。
长公主看了许多的画,眼神中尽是茫然。
画上是她的小郎君得救了,长大成人了,还娶了妻子。他的妻子又有小郎君了。
杨侯爷见她安安静静地捧着画,自己再一遍一遍的看,也不打扰他,只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可惜最终长公主也只是恢复安静,用了些吃食后疲惫地睡去。
赵暮染在被宋钊抱着回帐的路途中醒来。
外头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刮在脸上仍是刺骨的寒意,她脸就往郎君怀里又贴了贴,迷迷糊糊地说:“娘怎么样了?”
“先别说话,灌着风了。”宋钊语气温柔,带着这一日都没有轻松。
赵暮染听出来了,心中微宽,等到了帐里,宋钊将长公主恢复安静的事说了。
“以后我每天都和父亲说往事,娘会记起来的。”
说着,他低头就去亲小妻子,赵暮染能从他的吻中感受到激动的情绪,手就环住他的脖子,软软地回应她。
良久,郎君才松开她,头埋在她颈窝:“染染,谢谢你。”
又说傻气的话了。
赵暮染去掰他的脸,在他微红的眼角落下一吻,“那你就对我再好些。”
宋钊笑了出声,又寻了她的唇,与她久久的纠缠。
接下来两日,风雪落落停停,地面上的积雪不消反厚。安王在第二天下午就开始以骑兵出击,带着火箭,突袭得对方又惊又乱。
一连三日,对面被扰的苦不堪言。
他们出击,安王就跑,他们回营,安王又让人冲过去了,来来回回折腾,直折腾得对方快要被气死。
士兵们憋着一股气,那股气最后硬生生被磨得散去,化作倦怠。
到了第五的时候,安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全营整军。
在出发前,这几日都被不停回忆过去和灌输现今事情的长公主突然追上出了帐的杨侯爷。
安王就在不远处等着人,见到长公主冲了过来,第一反应是避开,哪知长公主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圈坑爹日常:
染染:我和孩子他爹【配图:抱着肚子窝在钊钊怀里甜笑。jpg】
安王:我和孩子她娘【配图:两人执手赏雪。jpg】
杨侯爷刷新朋友圈,被塞了满嘴狗粮,看着离他远远的妻子气哭。
宋钊:父亲,我有您和娘亲的合照,我帮你发朋友圈,要点赞啊。
杨侯爷:果然是亲儿子!
一刷新,果然看到宋钊朋友圈更新:我爹和我娘【配图:杨侯爷被长公主坐身上抓花脸。jpg】
点赞的众人:这对父子果然是亲的!
第81章
“你要照顾好阿弟。”
妇人跌跌撞撞走上前; 寒风吹得她发丝飞舞。可待她说出那样一句话后; 她前行的脚步又停顿下来; 茫然的看向对她投来诧异目光的众人。
她咬了唇; 将飞扬的发丝拢了拢; 眼中的茫然更甚。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的这些人,又是都是谁?
好熟悉啊。
妇人猛然蹲下; 抱着头,天旋地转。
众人在诧异过后发现她的异常,杨侯爷惊喜的神色还未来得急收敛就变作焦急,慌忙地上前。
“阿宁?”
长公主听到呼唤; 勉强地抬起头。
她看见自己被一个男人紧紧拥着,那个男人一半的面容狰狞; 是被火灼伤的痕迹。
火……
大火…
烧毁的屋舍; 哭喊的人们,刺鼻的浓烟。
冰天雪地在长公主眼中化作了火海; 她大脑里充满了凄厉的哭喊声。
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阿宁,阿宁!”杨侯爷看到她脸上的恐惧; 发现妻子情绪又在失控边缘,不停地呼唤着。
阿宁…阿宁……
有人也在火海中那么喊她,拥着她,带着她离远。
是谁,那个人是谁?
“——啊!”长公主又捂住了头,尖叫一声。
那声音又厉又短促,像是把刀割在众人心头上;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这痛苦的叫喊声剧烈收缩着。
“阿宁!”杨侯爷急得双目赤红,宋钊跪在长公主身边,怕她伤到自己,去将她手掰开。
长公主挣扎起来,挣扎间,她又听到有人一声声地唤她,还有人喊她娘亲。
是谁喊她阿宁,是谁喊她娘亲。
是谁……长公主无助的哭了起来,泪眼模糊间,是那个毁容的男人在慌乱帮她擦去泪水,她就傻傻看着他。
也不知是看了多久,她喃喃地回应了声:“阿恒……”眼前就只剩一片黑暗。
长公主昏厥过去,众人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但大军出发在即,杨侯爷与安王再心焦也不能多逗留,两人只能赤着眼咬牙领军出击,宋钊也想着去,却被宋大郎劝了下来。
医工赶来,号了好几回脉,都是束手无策,除了安神的药什么没有用。
安王妃陪着女儿女婿守在榻边,第一次急得失了仪态,当着医工的面砸了茶杯。
医工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施针,希望长公主能早些醒过来。
外边号角战鼓震天,帐内的昏睡的妇人却是仍是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安王与杨侯爷经出征前的一闹,在看到敌方的军营时就恨不得直接驱马踏平,秦锐被突袭的动静吓一跳,忙探敌情。
士兵们被折腾了两三天,生了倦怠的情绪,也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走路都慢了几步。等到被安王大军一冲就跨的时候,他们才惊觉,安王是来真的。
安王与杨侯爷憋了一肚子气,对赵舜恨之入骨,然赵舜已死,这股怒气就无处宣泄,全转到了这场战事中。
宋大郎站在瞭望台上为两人引着阵形,可是却到后边,他发现不对来。
两人冲到离对方军营还有十里的时候完全就没有再留意信号弹,而是直接就冲击,最原始的作战方法,用压制性的武力撕开了条血路。
但是两人冲得太快,后面步兵落后有一部份距离,两人的骑兵被围了起来。
宋大郎被这场面吓得腿一软险些要坐倒,就在他要让后边的士兵冲去支援的时候,他看到穿着银甲的安王与杨侯爷居然就那么杀出重围。
在两人突围的瞬间,骑兵们也朝四方冲击,冲散了包围圈再集聚。再前方就是敌方的军营重地了。
对面肯定会用到弓箭。
宋大郎急得一头汗,为安王与杨侯爷这种不要命的失控心惊,只能不停发信号让步兵快速冲锋。
看着安王与杨侯爷硬顶了一波箭羽后,大军终于汇合,宋大郎才虚脱一般坐到在地上,脸色煞白喘着气。
这两人肯定是疯了!
但是……两人一股作气,将敌方大营占领了!
宋大郎瘫了会,爬起来重新看情况,看到安王和大军已冲进了敌营,开始由内往外反击。他忙下令,让静候的最后一万余士兵包抄上前。
这仗,稳了!
外边的厮杀声一直久久不落,赵暮染看了眼沙漏,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战事应该要出结果了。
时间再长,如果时间再长,那肯定不是会是好消息。
她正想着,有士兵欢喜地在门口高喊大捷,秦锐已被安王斩首,其余副将也被诛杀。
此战大捷!
赵暮染提起的心落下了些,安王妃也松了口气,现在唯独让他们担忧的就是还未清醒的长公主。
安王与杨侯爷占了大营后,不像以往那样温和的性子,稍有反抗的都被他们直接砍杀。在不可反抗的威仪下,战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素有仁心的安王怎么变了个人。
而安王当即下令清点人数,再重新编排军队,下令休整半日,全军直接往五十里外的都城进发。
秦锐与副将参军都战死,赵文弘在这日没有收到战报,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他预感是不好了。
自从秦锐守在外,一日起码两封战报,如今已近黄昏。赵文弘想着目光落在殿外。
屋檐上的雪的还未化完,在夕光下反射着刺目的白光。
他猛地闭上眼,心跳一阵比一阵剧烈。
“派人去探探秦锐那是什么情况!”赵文弘睁开眼,神色极厉,这厉中还掺杂着一丝恐慌。
安王与杨侯爷赶在了天黑前回营,杨侯爷手臂中了一箭,回来的时候包得严严实实的,倒是把赵暮染几人吓了一跳。
“冲得太急没有注意。”杨侯爷面对众人关切时,闲闲地回了句。
宋大郎在边上抿了抿唇,在想还是别再说战场上两人失控的事了。
长公主依旧没有醒来,好在呼吸很平和,医工也只能是隔一段时间给用一回针。
安王妃让两男人先用饭,叫人备了一桌子的菜,两人也确实是又饿又累,用过饭后,安王先扛不住趴在桌案上就睡着了。
白天的冲锋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接下来又是一件件费神的事,能撑着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杨侯爷对长公主牵挂着,硬撑在榻边,赵暮染也是抗了大半日,这会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杨侯爷心疼地摸了摸妻子的脸,轻声劝众人离开。
安王妃看了眼累倒的夫君,没说话。赵暮染听到说话,一个激灵醒了,抱着肚子道:“不行,让他们拿被褥过来,我们都在这人守着。”
杨侯爷没应,但他又拗不过儿媳,只能默许了。
絮阮絮阡抱了好几床被辱,在地毯上面铺了两三层,觉得隔了寒气才罢手,又去生多了两个炉子。
屋里顿时暖和许多。
赵暮染在暖暖的空气中又昏昏欲睡,絮阮絮阡找了两个简单的屏风架在屋子里,分隔开视线。宋钊就扶了她到屏风后,让她先睡。
挨着郎君,赵暮染很快就睡了过去,宋钊握着她的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也跟着睡了过去。
众人是被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惊醒。
跑前去一看,是不小心在榻边睡着的杨侯爷摔地上了。
众人来到时,他还睡眼惺懵的左看右看,这下可把大家都逗乐了。
“你身上还有伤,你好好躺着睡不行?”安王哭笑不得,扶起他。
杨侯爷拍了拍脑袋,清醒了些:“没事没事。”
正是说着话,榻上的长公主突然尖叫着坐了起来,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
“阿宁!”杨侯爷激动地就冲了上前,抱住她。
长公主在尖叫一声后就开始发抖,不愿回想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打转。
火光,赵舜,还有那些受赵舜指使逼她说出遗旨的太监。
长公主脸色变得惨白,大声喊道:“赵舜,你让我死了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众人被她突然的一声都吓到,只听着她又在杨侯爷怀里挣扎,拼命喊着‘你们这些无根的肮脏东西,别靠近我!’ 杨侯爷听着神色急变,也跟着回想起找到妻子时,那些被妻子用花瓶,用椅子砸倒在地上的太监。
他心揪在了一块地疼。
他知道深宫中有很多龌龊的手段,特别是对女子用刑逼供,当年他找到妻子时,妻子也险些遭到毒手。
那些无根的东西,用起刑来最变态和折辱不过。
杨侯爷死死抱住疯了一般怒喊的妻子,安王与安王妃听到那样一句,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些真会将人逼疯的手段,安王妃恨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赵暮染当年还小,并不太清楚深宫中的事,听得半懂半不懂,宋钊一双拳头也握着咔嚓作响。
杨侯爷极耐心的轻哄着,长公主挣不开,渐渐没了力气,只是嘴里仍在重复着那几句话。她身子无力往下滑,却是看到杨侯爷手避一片血色。
他过到用力,伤口又开了。
刺目的红色落入长公主眼中,让她再度情绪失控,整个人哆嗦的厉害,在抬头看见那血来自于是谁的时候,喊了声‘阿恒’就软倒。
长公主身体虚弱,根本受不住过激的情绪,帐里又是一片忙乱,好在医工施了两回针后,长公主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句,喊的就是杨侯爷。
当杨侯爷握着她手应声的时候,长公主痛哭出声,但大家却是都松了口气。
长公主哭着不时喊着杨侯爷的名字,还不停询问着她的小郎君找到了没有。
虽然神智还有些不清,但好歹她认出丈夫来了。
这一折腾就到了下半宿,长公主哭了许久才停下,杨侯爷让侍女上了米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长公主小口小口的吃着,视线不断从安王夫妻又再转到宋钊小夫妻身上,越看目光越茫然,在杨侯爷又喂一口粥时用手推了推,哑声朝宋钊道:“你是……君毅,我的君毅。”
说着朝郎君伸了手。
杨侯爷闻声激动得手一抖,宋钊直接跪倒在榻床,紧紧握住妇人的手,一句娘亲想要喊出口,却是发不出声来。眼中一片模糊。
赵暮染欣喜地看向长公主,安王与安王妃也红了眼。
这是好了?!
这是好了!!
到底长公主两次昏厥身体极虚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连事情都没有问明白就睡了过去。
杨侯爷搂着妻子,接过儿子递来的帕子为她净面,铁血汉子在这刻也忍不住落了泪。
十几年了。
他一直盼了十几年,终于能从清醒的妻子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自责。
他没有护好妻儿。
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他盼到了一家人真正的团聚。
杨侯爷搂着妻子,热泪直流,宋钊轻声退了出去,赵暮染立即围了过来:“娘没事吧。”
“是睡着了,应该醒来就好了。”
赵暮染露出开心的笑,伸手去摸郎君的眼角:“会好的,娘肯定是没事了。”
宋钊去握了她的手,想让她再去歇一会,赵暮染却是突然将他手就贴在肚子上。
孩子就在他母娘的肚子里碰了碰他的手心。
宋钊整颗心霎时都柔化成水,赵暮染仰着头笑道:“他们也为父亲高兴呢。”
“染染……”宋钊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谢谢你。”
她真的是他的福星。
他觉得那些画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赵暮染闻言只是笑。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宋钊动作一僵,下刻安王就上前捏了他手,冷冷地道:“你也不怕碰着染染的肚子!”
安王妃对冲动的夫君也是无奈了,拿眼瞪他。
赵暮染将夫君从父亲手中解救出来,将人护在身后:“您不讲理!”
安王被她一噎,冷着脸,安王妃就将他拉远了几步,手一把掐到他腰间:“人家小夫妻感情好,你非得搞破坏!”
安王被掐得直抽气,赵暮染当着他面就抱住了郎君的腰,还朝他吐舌头。这一下,安王是又气又疼又憋屈,忍了再忍,才压下要揍女婿一顿的冲动。
安王众人半宿未眠,赵文弘却是恍然了整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喊来了太监总管问:“什么时辰了?前方可以战报?”
太监跪在地上,仿佛也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声音都在颤抖:“回陛下,没…没有。”
没有……
赵文弘闭了眼,猛地又睁开:“更衣,朕要上朝。”
太监忙爬起身,让一众宫人进来伺候,而平静了一晚的都城,被一夜之间散播到大街小巷中的一张纸又闹得沸腾了起来。
枢密使刚更好衣要出门上朝时,府里洒扫的仆人拾了张纸,然后发现街面上都是内容一样的纸张,忙将给了管事看。管事吓得连滚带爬就送到了他面前。
枢密使拿着那张纸,脸上血色尽褪。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大捷后,杨侯爷嘚瑟脸:阿宁、阿宁,你看到我的英姿了吗。
长公主握着儿子的手:我的小郎君真厉害。
安王嘚瑟脸:王妃,本王威风吧。
安王妃给女婿倒水:女婿辛苦了。
赵暮染摸着肚子,一脸与有荣焉。
杨侯爷与安王看了过来,女儿/儿媳肯定觉得自己很棒。
赵暮染道:我家夫君天下第一!
杨侯爷与安王一口老血。
第82章
冬日上朝对大臣们来说件极难熬的事。
天寒地冻; 上朝的时辰又早; 四处都还一片漆黑; 又正是化雪的时候。只要将手露在外面; 就要冻成冰一样。
然而; 今日有比天气更让大臣们心凉的东西——
他们府门前,墙上; 街道上,都张贴着一张誊印的圣旨。落印是先皇的,时间亦是先皇去世前一日,而不少老臣都认出那确实是先皇的笔迹。
赵文弘到金銮殿上前已收到消息; 枢密使将那纸带进了宫让他过目。他一开始以为这就是安王的计谋,但找来先皇的笔迹一对; 当即如雷击般; 怔在当场许久。
誊印是能作假,安王也极大可能有先皇的笔迹; 让人临摹再刻出来。但那枚章……赵文弘知道那道印章却是作不了假!
那早已陪着先皇深埋地下,而他更是对过印子; 纹路丝毫不差。
赵文弘在御书房出神许久才敛了震惊,装作平静去见众臣,只是到了大殿,他就发现有几个靠前的位置空缺了。
那都是……
赵文弘眯起了眼,扫视一圈,记起缺席的人来。
那些可算是三朝元老了。
都是经历过先皇和他父皇的老臣。
随着赵文弘的视线扫过,有内侍就上前和他禀报那些大臣是告了病假。
如今那张圣旨整个都城是; 他们是都看到了。
病假?特意回避了吧。
这些个老狐狸啊。
赵文弘低低笑了声,吓得内侍寒毛直坚着。
他站在龙椅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想到前方军营多半已经被安王攻破,又想到那道写实了他们这支夺嫡的圣旨。再有是还未从南边赶来的兵力。
他突然大笑起来。
大臣们看着台阶上的帝王,被他的笑都吓了一跳,正当众人抬头想去窥帝王神情时,赵文弘却是摸了摸龙椅转身就离开。
内侍愣在当场,看到属于帝王的明黄身影消失,才反应过来高喊散朝。
大臣们当即哗然,赵文弘的心腹神色皆不太好看,将还在大殿上议论疑惑的大臣劝走,急急忙忙到御书房求见。
只是赵文弘谁也没有见。
几位心腹也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枢密使让大家回各处衙门,才散去。
离都城只余几十里的安王一大早就回了刚打下的大营,杨侯爷因伤被劝留下来,宋钊几位年轻郎君倒都跟了过去。
长公主再醒来的时候意识清楚了许多,安王妃与赵暮染很识趣的离开,给两人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杨侯爷将事这十几年来的事情,对着儿子画下的纸,一点点告诉长公主,长公主捧着画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将杨侯爷的半个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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