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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觅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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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尚家还是廖家,祖坟都应该在京郊,这样一来,廖怀音是既不入尚家祖坟,也不入廖家祖坟,陆辰儿手握着暖炉,手上的力度仿佛要把暖炉捏碎,好久淡淡道:“这是尚知玄的意思,还是廖家的意思?”

    “不清楚,应该是他们一起商议的结果。”

    出嫁女总不能葬回嫁家祖坟,若是廖怀音没死,她和尚知玄最好的结果是和离,与尚家就没有关系了,将来也不会葬入尚家的坟地,这样想来,大约是尚知玄不愿意廖怀音葬入尚家,所以才商议出这样的结果。

    人都死了,还不得干净,还在纠结着这些事。

    推人及己,抬头望了一眼李皓白,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对这事并没有什么提出异议,如同夜里和她说起廖尚两家的事一般,仿佛一切都很平常,好似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陆辰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而生,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去想……

    正好,罗绮领着桃夭过来了,西间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李皓白起了身往西间去,陆辰儿起了身,云锦过去扶陆辰儿,只觉得冰冷异常,不由惊诧,就是起身前,陆辰儿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了,“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问,陆辰儿却是转过了方向,“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就不过去了,扶我回里屋去靠着,你再去和他说一声。”

    “要不要叫个大夫?”云锦只瞧着陆辰儿脸色比先时陡然间苍白了许多,精神也突然萎靡了许多。

    “不要了,应是昨晚受了凉的缘故,等会儿桃夭用完饭,你让她到里间来一趟。”陆辰儿说完,推开云锦,径直往里间去,步子甚至有些凌乱。

    但凡男子,出了这样的事,没有谁会不在意的,但凡女子,出了这样的事,都会以死殉节,不都是这样吗?她心里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她怎么还会无法接受?

    陆辰儿坐在床头,使劲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辰儿,你怎么了?云锦说你受了风寒,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陆辰儿抬头,进来的是李皓白,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此刻心里一团乱,没心思应付,“我没味口,又觉得外面有些冷,就进来坐坐,你快去吃饭,等会儿还得出门,不用理会我。”

    “要不我端碗粥过来,你多少吃点。”

    “不要,你出去吧,我只是想静静。”陆辰儿这话语气有点不耐烦,也有点冷。

    李皓白脸色不由僵了一下,陆辰儿的疏离,还是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不明白又哪里出现了问题,突然间觉得有些累,每回都是这样,他以为他们俩好了时,以为他们俩能够更进一步时。她又突然后退了,又突然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前一刻钟还是好好的,后一刻钟又成了横眉冷对,使得他措手不及,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有时他费尽心思都想不明白。

    “那好,让云锦进来陪你。”李皓白丧气地走了出去。

    陆辰儿拿了个大迎枕,靠在床上,李皓白的变化。她不是没感觉到,只是她不想去理会了,就这样吧。她一看到他,就想到廖怀音的死,她就没法子心平气和了。

    没一会儿,云锦走了进来了,瞧着陆辰儿就这么半仰着。“姑娘要躺着,不如脱了小袄与下裙,躺到被窝里去,免得又受了凉。”上前扶着陆辰儿起了身,替陆辰儿除了小袄了下裙。

    “刚才二爷是不是进来过,奴婢瞧着二爷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姑娘又给二爷气受了?”

    陆辰儿躲到被窝里,当作没听到。

    云锦叹了口气,“奴婢冷眼瞧着。二爷一直对姑娘很上心,姑娘何必拒人于千于之外,况且,退一步来说,二爷和姑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奴婢实在看不懂姑娘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把生活过成这样。纵使当初有个柳姑娘,那也不过是成亲之前的事了,二爷性子再绵和,也会有几分泥性,再怎么抵不住姑娘这样一次次的任性。”

    “我知道了。”陆辰儿闷声道,虽然知道云锦说得句句在理。

    “姑娘别只口头应着,奴婢盼着姑娘能真正听进去,盼着姑娘能好自为之,别等二爷真的变了心,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陆辰儿不由心头厌烦,对着云锦挥了挥手。

    若是没有铜岮山的事,她或许会和李皓白过下去,而且,当初她也真这么想过,只是现在廖怀音死了,而且身后事这么不堪,她如何也不能当作无事。

    至亲至疏夫妻,所谓夫妻,浅薄至此。

    %%%%%%%%

    陆辰儿本来没有病,有的不过是心病,因而,大夫过来了,只是请了脉而已,留下的药方子,又如同昨晚上一般,可吃可不吃。

    大夫走后,罗绮领着桃夭过来了。

    罗绮也算是有心了,早已给桃夭换上了素色的衣裳的。

    “辰姐姐怎么了,连饭都不吃?”桃夭冲进来,坐到床榻上。

    陆辰儿坐直身子,拉着桃夭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没味口,不想吃东西,饿上一两顿就没事了。”

    “不过也对,人饿久了,再吃东西,吃什么都是香的。”桃夭嘻嘻一笑。

    陆辰儿伸手理了一下她鬓角的发丝,沉吟了一下,“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想去看怀音姐,等会儿二爷会去平步街的尚宅,你跟着二爷一起过去吧,我让福妈妈和罗绮跟着你一块儿。”

    “辰姐姐不过去?”

    “我不过去了。”陆辰儿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怀音姐的宝宝掉了,所以病了。”

    桃夭点了一下头,“记得,从前我在乡下时,隔壁邻居家的姐姐生宝宝时,姐姐和宝宝都死掉了,那时候阿奶和我说过,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趟,我听了还特别害怕……”

    陆辰儿听了这话一惊,没想到桃夭还经历过这些,不过很快明白,在乡下哪怕是小姑娘,没有这些避讳,因为乡下的童养媳,有的只是四五岁便去了夫家。

    “是从鬼门关里走一趟。”陆辰儿附和了一句,望向桃夭带着几分正色,“外面的大夫没有治好怀音姐的病,怀音姐前几天已经……去了。”

    “去了?”桃夭似突然间懵了一般,乌黑的眼眸往向陆辰儿,“怀音姐姐是回家里去了。”

    目光有着急切,有着渴望,但随着陆辰儿的摇头,眸子里迅速染上一层水雾,“哪是什么意思?是死了?”

    桃夭心里想到这种事实,如同初闻消息的陆辰儿一般,不敢置信,豆大的眼泪又眼睛中冒了出来,顺着脸颊下一滴一滴往下落,“怎么会这样,怀音姐姐还答应过我,要教我淘澄胭脂,要教我涂指甲膏,要教我画画……她说过的,把她会的都教给我……她不会……她不会阿爷阿奶……怀音姐姐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大几岁……”

    一声声哽咽,声泪俱下,不敢相信,一步一步往后退,陆辰儿只得伸手强拉住她,眼泪也跟着出来,不由有些哽咽,“桃夭,我知道伤心,去那边好好哭一场吧,怀音会知道你的心意的。”

    伸手拉着桃夭坐下,听着她哭泣,陆辰儿不停抚着桃夭的后背,半晌才又道:“你过去之后,记得一切都听罗绮和福妈妈的,表了心意后早些回来。”

    桃夭点着头,没有吱声,只是眼泪不停地水淌。

    不过,陆辰儿对她还是放心,她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的,毕竟她从小经历过太多的死别,特别是乡下遇到荒年时,身边的人死去,她常常会直接面对这些。

    叫了云锦进来,让她带着桃夭去洗把脸,尔后再把罗绮唤了进来,好好嘱咐一番,务必把铜岮山的事给瞒下来,又让罗绮和福妈妈说明白。

    没一会儿,洗了脸之后,桃夭重新进来时,眼泪已经止住了,只是眼眶有些红,等会儿过去只怕还会哭一场。

    陆辰儿抚了抚桃夭的后背,又安慰了些话,只瞧着翠翘进来了,“二爷已在二门上等着了,让奴婢进来问一声,桃夭姑娘好了没,好了就出发。”

    “好了,领着她去吧。”陆辰儿又推了推桃夭,“去吧,那边比较忙乱,早些回来。”

    桃夭嗯了一声,跟着翠翘罗绮她们一起出去了。

    陆辰儿长吁了一口气,桃夭天性乐观,会哭会伤心,不过不会持续太久,也不会深陷其中。


 第一百八十一回:意乱

    廖怀音算不得福寿而终,又因为铜岮山的事,虽没有闹开,但始终搁在廖尚两家人的心头,因而只在院子里停了三天的灵,便入土安葬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地。

    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连桃夭从平步街的尚府回来后,都少了往日的活泼,似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下葬那天,雪花漫飞,纷纷扬扬,这雪一下便是整整一个月,南方出现了罕见的冰冻,河面冰封,道路险阻,使得陆辰儿他们回宣城的行程比往常减慢了许多。

    在这场持续的冰冻天气中,元兴七年很快过去了,进入了元兴八年。

    陆辰儿带着桃夭一起回宣城,因考虑到知州府中,有婆婆有嫂子,桃夭的身份又不好解释,况且这个年还不一定能过个舒坦,于是把桃夭安排到了陆府住下了。

    这回回来,婆婆柳氏是一如既往地盯着陆辰儿的肚子,若不是在年节里,只怕早就请大夫过来给陆辰儿瞧瞧,而大嫂子看向陆辰儿的目光越发的不善。

    大嫂子柳氏的腰杆是挺得越发的直了,不过也不足为奇,她如今有三个儿子傍身了,女人在婆家站稳不外乎儿子和娘家,这其中儿子又尤为重要。

    大嫂子过完年便会带着去年出生的济哥儿去京中,婆婆柳氏并未反对,只是留下潜哥儿和泳哥儿在宣城。

    天气格外的冷,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出门哈口气便会升起一团白雾,陆辰儿很不喜欢,整日里除了早晚请安。窝在揽月阁都不怎么出门。

    “上午在梅傲堂你该多待一会儿才是。”李皓白坐在陆辰儿对面,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不可轻察地蹙了一下。

    陆辰儿听懂李皓白的意思,上午在梅傲堂,大嫂子带着三个孩子在婆婆柳氏跟前彩衣娱亲,李皓白也在一旁凑趣,场面十分热闹,后来,李皓白让公公派人叫出去会客,李皓白因先要回揽月阁换身衣裳,于是婆婆便笑着让陆辰儿跟着回了揽月阁。陆辰儿二话没说就应了。

    其实,仔细想想,婆婆当时那话。不过随口一说,揽月阁里有门辛妈妈有大丫头,何曾需要陆辰儿回来一趟,只是没承想她就答应了。

    若只是和婆婆一起,陆辰儿多待一会儿少待一会儿都无所谓。实在是不喜大嫂子那夹枪带棒的话,而且脸上含笑,又话里有话,因而,得了机会首先想到的便是溜。

    陆辰儿手中的那只荷包已做好了,用小剪子修剪线头。头都没抬,淡淡道:“大嫂子不喜欢我。”

    李皓白一怔,“我瞧着你们相处得挺好的。”

    陆辰儿心头有些苦涩。不知该说男人大条粗心,还是怨女人太过细腻敏感,这些天和大嫂子的相处,大约也只有李皓白没发现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又觉得大嫂子比去年过年时面对她还激烈。似猜到了什么,于是问道:“这次回来。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起子嗣的事?”

    李皓白没料到陆辰儿突然问起这个,有关子嗣,他们俩当事人不是最清楚不过,现在这样能有孩子才奇怪,心内虽这般想着,但还是摇头道:“没有,不过父亲却和我正式提起,再过两年,若还没有动静,就过继济哥儿,我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所以大嫂子不喜欢陆辰儿,李皓白满眼疑惑地望向陆辰儿,陆辰儿并没有说话,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李皓白不由神色一正,“我会再和父亲说,不用过继,我们俩还年轻,更何况,又不是我们俩不能生。”

    最后一句话,李皓白说得郑重其事,陆辰儿手突然一抖,差点剪到了荷包,一旁的李皓白瞧得仔细,忙的上前抢过,“小心,好不容易才成了一个,剪坏了可又得等上好一阵子。”手拿着莲花盛开的荷包,又看了一遍。

    “你也真是的,突然这么贸然来拿,就不怕一不留神划到你的手。”

    李皓白淡淡一笑,“哪有功夫去想这么多。”

    说着仍旧把荷包递给陆辰儿。

    陆辰儿放下手中的小剪刀,云锦过来把针线篮子给收起来,又重新递了个暖炉给陆辰儿,原本正月里是不允许动针线,只是这个荷包实在是一拖再拖了,李皓白总每每玩笑般提起,陆辰儿也就管不了那么忌讳,趁着这几天窝在屋子里赶了出来。

    又听李皓白道:“房三和他媳妇前几日回来了,房三应该准备参加今年的武举,听他说他媳妇今年会待在宣城,不会去襄州了。”

    陆辰儿初听了还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房三的媳妇可不是苹姐儿,可当初房守泌去襄州,好像至少要学五年,这才不过两年时间,“怎么这么快?”

    李皓白笑了笑,“房三底子不弱,从小就跟在他娘舅的身边习武,这又去襄州进修了两年,先下场试试,今年全当练场子,着重自然还是三年后的武举。”

    原来是这样,那就很正常了,要不一个新手,学了两年功夫就去考武举,就算是天纵奇才也不能够这么快,陆辰儿又想起苹姐儿来,不由说道:“昨天母亲去房府府邸,没听母亲提起苹姐儿,我还以为他们又没有回来。”

    “他媳妇不在房府,回来后回了回了趟邹府,又在他媳妇在邹府又诊出有身孕,听说情况不是很好,便在邹府修养一段时日。”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这速度也太快了,简直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李皓白自然留意到陆辰儿脸上的诧异,当时他听到房三说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房三不过比他早上半年成亲罢了,李皓白转头望向对面的陆辰儿,乌黑的眼眸无比的认真,“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

    陆辰儿的脸,蹭的一下,突然通红,怎么他们俩这一说话,又说到孩子上去,低下头心头不禁有点闷闷的,“难怪我没得到她回来的消息。”

    突然一阵声响,陆辰儿抬头,榻上案几已让李皓白推到里边紧贴着墙壁,李皓白人近前来,手一伸把陆辰儿搂入怀里,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陆辰儿才一用力挣扎,俩人一下子跌躺在了榻上,李皓白翻了一下子,半伏起了身,一只手紧紧搂着陆辰儿纤腰没有放开,俯身望向躺在身下陆辰儿,瞧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明亮水润的眸子里,此刻填满了慌乱与惶恐,神情多了份紧张不安,少了平日的淡然,同样也少了平日的疏离。

    “辰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气息近在咫尺,陆辰儿目光望向李皓白,眼前是白玉的面庞,乌黑的眼眸,淡然一笑时,好看的眉眼犹如一幅画,正好配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他是她的夫君,相处两年多了,性子温和,心地纯良……她到底在怕什么,她到底在怕什么,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程常棣的影子、赵雅南的影子、柳束兮的影子,有尚知玄有廖怀音,还有这两年间的人和事,目光渐将迷茫……从怀音死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是浑浑噩噩,终日闲居,不知该为何事,每每一想到往后,想到将来,想得最后,人活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三坯黄土,因而,她都不敢再去想。

    李皓白又问了一遍,“辰儿,你害怕什么?”

    气息已经明显有些不稳。

    “我没……我没有害怕。”陆辰儿挣扎着要起身,抬头瞧着李皓白目光平添了许多灼热,脸上的红潮涌动,两世为人,这样的情潮,她曾见过,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

    “辰儿,我们是夫妻,你若害怕什么可以和我说。”李皓白没有放开陆辰儿,依旧把她困在向下,手不安分在陆辰儿的脸上游离,从额际到眉眼,从脸颊到下颌,最后停住在丹唇,目光愈加灼热,气息愈加不顺,“辰儿,我是你夫君,两年多了,我欢喜你,这回我不想放手……”

    俯下身攫取红唇,动作轻缓而执着,柔柔软软的触感,香腻入口,让他不舍,还有些微凉,却挡不住他心头的火热……

    只听先是一声惊呼,尔后呯地一声,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惊住了榻上两人,他们俩平日在屋子里时,一般是不让人在旁边侍候,除了云锦或是翠翘偶尔进出。李皓白艰难地抬起头来,云锦捧着的点心全掉到了地上,却低着头忙不迭地退出去。

    陆辰儿已完全回过了神来,她这是在做什么,这还是大白天的,慌地用力推开李皓白,“快放开。”

    眼见着陆辰儿要下榻了,李皓白赶紧抱住她,脸埋到她的颈侧,炽热地气息不容人忽视,“不放。”吐字含糊不甚清晰,只是抱着陆辰儿的手臂愈发地紧了,恨不能她搂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此刻,陆辰儿清醒过来,又恢复了淡漠疏离,与方才判若两人,“这是在宣城,这是在白天。”

    声音轻缓,听不出情绪。

    声音清冷,使得李皓白身体一僵。

    陆辰儿推开他,下了榻。

    瞧着陆辰儿的从容,此刻,李皓白的心,犹如屋外的天气,冰冻得厉害。

 第一百八十二回:谋划

    “……她还能越过翠翘姐姐不成?”

    “可不是,那天二爷从正房出来后去了内书房,她跟着过去了,这些天二爷连正房都没回,天天只待在书房,连翠翘姐姐过去,二爷也不理会,只留她一个人在跟前服侍,芳菲和芳草也不进书房。”

    “她却是好造化的。”

    “听福妈妈和夫人说起,在书院那边的时候已经收了房,刚回来的时候,夫人还特意叫她过去,又赏了些东西,她的确是这屋子里的头一份。”

    “二爷待人最是和气不过了,从不和丫头们计较,从前有一次,芳菲帮二爷研磨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研台,毁了二爷新写的文章,芳菲当时吓坏了,可二爷不仅没生气,反倒安慰芳菲不要担心,后来,第二天没及时赶出来,还让家里的先生给打了,二爷也没怪芳菲。”

    “我也听说过,夫人屋子里的红玉,曾摔断过夫人的一支金钗,二爷碰见了,不但没告状还替红玉遮掩,帮着拿出去让外面的银楼修好后再交给红玉。”

    “我不求金缕姐姐那福气,只求有一天能调到二爷跟前端茶递水露个脸……”

    “闲得发慌,背地里在这胡扯什么?”罗绮从内书房的小跨院过来,一声喝斥,打断了廊庑下大柱子后面两个小丫头的窃窃私语。

    两个小丫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罗绮,忙战战兢兢地从柱子后面出来,抬头瞧见罗绮一脸怒容,俩人低垂下头,害怕极了,罗绮的脾气一向不好,在这院子里出了名的。偏又喜欢在小丫头堆里混,因而小丫头又怕她有时又不得不和她一起玩闹,“是你们俩个,不好好去扫雪,倒在这偷起懒来了。”

    听着语气稍微软和了些,其中稍大一点的丫头,忙大着胆子堆起笑脸,“罗绮姐姐,我们俩是清理花坛里的雪,早已清理干净了。哪里敢偷懒,刚才辛妈妈还吩咐我们俩去抬木炭,这就要过去。”

    罗绮用鼻孔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两个丫头一眼,“不问你们,你们却在这里闲扯起来,下次别让我再发现你们俩,还不快去。”

    两个小丫头忙应了一声。飞也似地跑开。

    罗绮转过头,往正房的门口走去,掀帘进了屋子,屋子里红袖绿衫都在,云锦正在替陆辰儿换衣裳,“奴婢过去回了二爷。说了姑娘要回一趟陆府,二爷只说了声知道了。”

    “没别的话?”云锦替陆辰儿系着小袄的纽扣,手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望向罗绮。

    罗绮忙回道:“没有,奴婢连屋子都没进,是金缕姑娘传的话。”

    陆辰儿听了这话,只觉得哭笑不得,这罗绮还真替她担起心来了。云锦有些怪罗绮多事,又望向陆辰儿。“这还没出节,姑娘一个人回去终究是不妥,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要不去姑娘一趟书房再出门?”

    “不用了。”陆辰儿摇了摇头,“我请示过夫人了,夫人已同意,无碍的。”

    云锦扶着陆辰儿坐起身,通身瞧去收拾妥当了,又拿了件雪絮绛纱披风给陆辰儿披上,陆辰儿出门前,又回过头望向罗绮一眼,嘱咐道:“小跨院那边,你不用常去,横竖有翠翘她们几个在,怎么也出不错,有功夫去那边听闲话,不如帮我收拾一下这屋子里多嘴的丫头,省得每天叽叽喳喳的扰了清静。”

    罗绮脸一下子红了,这是方才外面的事,陆辰儿在里面都听到了,于是忙道:“奴婢不敢了。”

    陆辰儿嗯了一声,转身而去,后面的红袖忙地跟上。

    原本是想着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过了元宵,他们便要起程回松林了,偏今天早上,桃夭打发人过来,说是让陆辰儿过去一趟。上回初二回陆府的时候,听春纤说起,之前桃夭刚进陆府没几天,陆姨娘便和桃夭姑娘私下里吵了一次嘴,问了桃夭,桃夭瘪着嘴巴什么都不说,还让陆辰儿不要过问了,后来问程常棣,程常棣还很惊讶,他都不知道这事,而陆辰儿实在不耐烦去问陆菁儿,何况桃夭又让陆辰儿不要理会,便不再过问,当过去了,心里着实后悔,不该让桃夭一个人住进陆府。

    因而,今日桃夭打发人过来,陆辰儿没多想,和婆婆说了一声要回陆府,就直接出门了。

    当时桃夭进府,陆辰儿让平婶把桃夭安排住在回月阁,坐着马车到了陆府,下马车,陆辰儿哪都没去,便直接去了回月阁。

    平婶大约是早就陆辰儿会回来,在大门口迎接了陆辰儿,陆辰儿迫不及待的忙问起,“是不是桃夭有些事,还是陆菁儿又去找她吵嘴了?”

    “没有,”平婶忙道,不过倒有些惊讶陆辰儿这么关心桃夭姑娘,犹如当初谦哥儿在家里时那般关心,“陆姨娘一大早带着华姐儿去了回月阁,但是和桃夭姑娘相处得挺融洽的,中饭也在回月阁陪着桃夭姑娘一起用饭,而且桃夭姑娘特别喜欢逗弄孩子,老奴出来时,桃夭姑娘陪着华姐儿正高兴着。”

    若是这样,桃夭请她过来做什么?

    陆辰儿揣着疑问进了回月阁。

    进了东间,果真如平婶所说,里面其乐融融,小孩子丫丫说语声,桃夭的笑声,陆菁儿的笑声,纷纷从里面传来,听起来十分的欢快。

    “姐姐过来了。”对面蹲着的陆菁儿很快发现了陆辰儿,忙唤了一声,笑着起了身。

    陆辰儿嗯了一声,桃夭转过头,见是陆辰儿,一脸欣喜,抱起华姐儿走到陆辰儿跟前,“辰姐姐来了,上回姐姐过来一定没好好看看华姐儿,华姐儿好可漂亮了,辰姐姐要不要抱一抱华姐儿。”说完就要把华姐儿递给陆辰儿。

    大大的眼睛,眼珠子乌黑透亮,如同熟透了的葡萄,眉眼间像极了程常棣,下巴微尖。脸形与嘴巴特别像陆菁儿,肌肤粉嫩粉嫩的,似敷上一层荧光,一岁半的人儿,咧嘴笑起来的确十分漂亮,让人移不开眼,也难怪桃夭喜欢。

    “是很漂亮。”陆辰儿称赞了一声,又道:“我没抱过孩子,怕不小心会摔着,还是不抱了。你平日没抱过也别逞强,还是交给奶娘稳妥些。”

    桃夭忙地笑了一下,还能空出来一只手。向陆辰儿挥了一下,“我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力气,别说是个抱华姐儿,就是姐姐。我也能抱得起来。”

    “好了,知道你厉害,今日特意把我请来,总不至于为了显摆你这力气?”

    陆辰儿到一边的美人榻上坐下,瞧见陆菁儿走了过来,还是不喜欢。这回月阁,这一世,她就没让陆菁儿走进来了。这回桃夭住进来,之前忘记后没嘱咐,后来听说她们吵过嘴,就以为桃夭不会让陆菁儿进来,不想今天过来是这样的情形。桃夭和陆菁儿竟能够相处得这么融洽,不过想想桃夭生性乐观。不拘小节,而陆菁儿最会察颜观色审时度势,马上就能理解了。

    “当然不是。”桃夭忙否认,把华姐儿放到美人榻上,挨着陆辰儿坐下,“上午的时候,我和菁姐姐说起,过几天就要回松林,菁姐姐提了一句,其实她想带着华姐儿去松林,这样,她和华姐儿也能时常见到常棣哥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年到头,才见一次,但她和常棣哥哥说过去松林的事,常棣哥哥没有答应,我便想帮菁姐姐去劝说常棣哥哥,又怕自己的分量不足,所以特意请了辰姐姐过来,让辰姐姐帮忙做说客。”

    陆辰儿听了这话,目光望向陆菁儿,似笑非笑仿佛能把人看透,陆菁儿微微低垂着头避开,陆菁儿倒是一如既往地聪明,连这请她来当说客,都是桃夭想出来的主意,而不与她陆菁儿相干。

    心头更有几分不自在,没想到桃夭是为了这事请她过来,且不说她一点都不想掺和陆菁儿和程常棣的事,更何况陆菁儿这若是去了松林,不可能会另找宅子,最后就得和她一起住,她一点也不想再和陆菁儿同住一个屋檐下。

    陆辰儿拍了一下桃夭的后脑勺,眼睛却盯向陆菁儿,“傻丫头,这是陆姨娘和程家表哥夫妻之间的事,我们旁人怎么好去说,再说程家表哥不让陆姨娘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桃夭脑后挨了陆辰儿一掌,“真的不能帮忙?”连忙把笑呵呵的华姐儿推到陆辰儿跟前,“华姐儿,快叫姑姑,叫姑姑。”

    “叫……姑姑,姑……姑。”没想到桃夭一支使,粉嫩的小家伙还真开了口,咧着嘴,口水都流出来了,一旁的奶娘忙替她拭去口水。

    桃夭十分高兴道:“辰姐姐瞧见了吧,华姐儿是不是特别讨人喜欢,华姐儿是常棣哥哥的女儿,一年到头才见她阿爹一面,这样很可怜的,如果让菁儿姐姐和华姐儿跟着去松林,他们一家人就能够常常见面了,我们也算是做了件善事。”顿了顿,又拉着陆辰儿衣袖央求道:“而且我也特别喜欢华姐儿,她们过去了,我们又多了个伴,这样不是很好。”

    假如是别的事,桃夭这般央求,陆辰儿二话不说便是答应,可是这件事……

    陆辰儿望向坐在一边不嗑声的陆菁儿,依旧微微低头,俏丽的脸庞,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温婉亲和,让人觉得可亲可近。

    此刻,陆辰儿望向陆菁儿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若不是两世为人,她如何能看得透陆菁儿,她怎么可能不被这一脸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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