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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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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虽然因为她做过的事对她是一百个瞧不上,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若生交代下来的人,分别说给了雪梨听。
甚至于,她虽然嫌憎雪梨,但身为女子,还是情不自禁提点了一句。
然而明明有那么多路可走,雪梨却看也不看别的,只一心一意往那管事的看。
即便对方年近四旬,比她大上二十岁不止。
即便,她只能给对方做妾,她却还是乐意得紧。
穷人妻,哪及富人妾?
雪梨心思昭昭,毫不犹豫。
吴妈妈回头禀了若生,将剩下的名牒交给若生过目。
若生细细看了一遍,轻声说了一句:“我跟妈妈到底还是料准了。”
过了会,她重新将名牒抽出来,递给吴妈妈道:“妈妈看着再添几人,院子里到了年岁的人,该放出去的便都放出去吧。”
“是。”吴妈妈恭恭敬敬答应下来。
若生微微颔首,淡淡发话让吴妈妈不必在这伺候,只管下去准备,立即送雪梨出门。
既是与人为妾,那就连嫁妆也不需准备了,小轿一顶,从角门抬进去就是。
从此以后,木犀苑里也就再没有“雪梨”这个人。
出了木犀苑的雪梨,却高兴得紧,以为自己是劫后余生。
那管事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还在壮年,只要自己肚皮争气,没准还能诞个男胎下来。
可她一路算计得好好的,谁曾想一进门,就叫那大妇差人打了一顿,赶她去了厨房做粗活。
她不忿,扬声喊:“我是三姑娘送来的人!”
第207章 酸梅汤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三姑娘!”大妇瞪着吊梢眼冷笑,“送你来的人,只说收下你,可没说不准我使唤你!”
雪梨哆嗦着:“我不是你的丫鬟!”
大妇扬手就挥了一巴掌过去:“立了契的,我就拿你当丫鬟使唤又能怎样?不要脸的贱蹄子,少在我跟前聒噪!”
雪梨痛呼一声偏过头去,伏地痛哭起来。
“哭什么哭,招晦气的东西!”大妇便骂骂咧咧让人提了她下去,连男人的面也不让雪梨见上一眼。
雪梨一心一意想要生儿子的梦,就跟清晨时分沾在草叶上的露珠一样,太阳一出,就蒸发了个一干二净,连半点踪影也没有留下。
她终于哭哭啼啼地后悔起来,要是当初没有这般选,那该有多好……有多好啊……
可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可吃,自己选的路,要么死要么只能这么走下去。
她跟木蓉,都悔不当初。
悔着悔着,便都恨毒了玉真,觉得不是他,她们才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于是恨着,不管她们在做什么事,这心中都在咒骂玉真。
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
玉真明明听不见,可坐在那时,还是会莫名其妙打个寒颤。
但他只以为自己是冷的,站起身来走至窗边,伸手去探窗棂。
没有风。
门上挂着又重又大的琐,边上守着两个手脚粗壮的婆子。
玉真将耳朵贴到了窗子上,屏息听起外头的动静来。屋子里有些昏暗,但外头似乎日头正是明媚,他听见两个婆子在小声交谈。嘀咕什么日头太猛,晒得人头晕。
他便想,这晒晕了才是好呢!
可那俩婆子身强体健,别说这么站在廊下会叫太阳晒晕,就是直接站在庭院里被太阳直照着,站上个几个时辰,恐怕也不定能晒晕。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后。玉真便莫名有些焦躁起来。
已经过了两日。但外头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婆子每日定点开门给他送饭,可这送的吃食一看就知道是大厨房里做的,同连家的那些普通仆妇所吃的。没有任何不一样。
他是吃惯了千重园小厨房里做的菜的人,哪里愿意吃这些。
刚尝了一口,他就忍不住吐了出来,直道是“猪食”。
虽然昔年处境不佳的时候。他跟玉寅俩人,也吃过不少苦头。这样的伙食,没准还吃不上,但人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他的舌头。如今都被养刁了,自然是咽不下去这些在他看来,太过粗糙的食物。
可不吃。怎么办?
只能饿着。
饿了一顿两顿三顿,谁也不在乎他到底动没动那些饭菜。
婆子走进来。送饭,过了时辰,再走进来,收拾碗碟,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便知道,这一定是窦妈妈提前吩咐了什么!
心里头的怨气,就愈发如洪水般滔天不息。
然而饿得狠了,便什么都能吃了。
他到底没舍得把自己饿死在这屋子里。
玉寅还没有来找他,事情还没有转机,就连云甄夫人都还未回府,眼下谁也不敢真发作他,他怎么能愿意先把自己给饿死了事。
所以午间有人送了饭菜进来后,他一口一口将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在玉寅出现之前,他得养足了精神才好。
可现如今他站在窗边,偷听着外头的婆子们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心里头就像有火在烧一样。
云甄夫人离开之前,玉寅因为三姑娘的事,被禁了足,也没说什么时候才将他给放出来。
他一直忧心着。
但好在云甄夫人启程前往清雲行宫之际,吩咐了窦妈妈说,下月初八放他出来。
玉真得知了这个消息,还奇怪,为何非得是初八,可后来一想才明白过来,云甄夫人哪里在乎是初八还是廿十八,她不过就是随口拣了个日子说了而已。
不过他还是立即就认认真真掰着手指数起日子来了。
算一算,昨儿个玉寅就该能恢复自由了。
但他没有来见自己。
今天也没有,玉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
毕竟依他对弟弟的了解,纵然窦妈妈不想让他见自己,他也应该能想出法子来的才是。
玉真就越想越觉得心急如焚。
终于,窗外婆子们的说话声一顿。
他的心神,亦是一凛。
“日头大,两位妈妈晒得久了,必定辛苦,用一些解解渴吧。”
玉真心里狂呼,因为激动,眼中几乎要迸出泪来,这人到底是来了!
“哟,是酸梅汤。”外头隐隐传来打开盒盖的声响,紧接着便响起了婆子的说话声。
另一个婆子也马上接话道:“这可是好东西,还是冰镇过呢!”
府里有存冰,但那都是主子们用的,底下的人,可没有几个能用上冰镇过的东西,能在井水里凉上一阵,就算顶好了。
太阳也的确是火辣辣,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咽了口唾沫,到底没舍得这碗冰凉凉的酸梅汤。
不过惦记着上头的吩咐,二人到底没吱声。
玉寅便笑着说:“妈妈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孝敬孝敬二位而已,这大热天的,谁也不容易。”言罢,他略微一顿,“自然,我这也有点小心思,还请两位妈妈不要见怪,我这哥哥体虚身子差的,只怕禁不住这日子,还望两位妈妈好生照看。”
“不敢当,不敢当……”俩婆子闻言,连忙摆摆手,异口同声说道。
其实玉真到底犯了什么事,底下的人都不清楚,她们俩自然也不知道,又以为玉寅是云甄夫人跟前的红人,不能轻慢,这口气便软了些许。
其中一个婆子讷讷道:“窦妈妈有命在先,不准你……”
玉寅依旧笑着,将装着酸梅汤的食盒递过去,说:“妈妈别担心,我的确没有别的意思。”
俩婆子见状,忙道:“那便多谢玉公子了!”
一人举起一碗,将酸梅汤给饮了,端的是透心凉,舒坦!
玉寅就微笑着将食盒收回,再三叮咛她们不要受累,而后也果真不提要见玉真,转身离去。
而屋子里的玉真,耳听着脚步声又远去了,当下急得满头大汗。
第208章 你来了
他被困在屋中,听着玉寅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最后终至再不可闻,心中一直殷殷期盼着的事,似乎也就跟着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来了,却连想个法子见他一面也不曾?玉真百思不得其解,额上汗水淋漓,急得团团打转。
门口守着的俩婆子,却心情愉悦地谈论起了方才那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道是极凉爽,这一喝下去,便连骨子里仿佛也凉快透了,这人的精神头也随之大好。
说着,二人又言及玉寅,压低了声音悄悄不知说了一通什么,玉真急得连偷听的心思也无,只零星听见几个“俊俏”、“夫人”之类的词。
待他想要细听时,那两个婆子口中的话便变了,不知何时已从玉寅说到了他身上。
她们俩人对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才被关起来,十分好奇。
但上头没有传来风声,她们这样的,也委实探不到什么消息,眼下虽然看守着他,却也依旧是一头雾水,只在门前胡乱揣测着。
猜猜,其中一个婆子忽然嗤笑着说了一句,“等到夫人回来,这人八成就能放出来。”
另一个附和着说:“可不就是这么个话嘛!瞧他们兄弟俩那鼻子眼睛生得,谁见了舍得赶走?”
许是因为打开了话匣子,四下又无人,加上也不知道玉真就在屋子里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偷听着,两个婆子的对话声音渐渐变得响亮了起来,说的话也逐渐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玉真隔着一扇窗户听着,紧紧将拳头给攥了起来,在信中暗骂:什么东西。也配私下说道他们兄弟!
但如今,他被锁在屋子里,她们则自由自在地站在外头看守着他。
所以不论他听到这话心中有多不痛快,他也只能就这么听着,忍着,权当自己没有听见。
玉真咬着牙,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窗子远一些。离那两个婆子的声音也远上一些。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人“哎哟”了一声。
他正在往后退去的脚步,就硬生生停下了。
静默了一瞬。那脚便又飞快地迈回了原处。
“怎么了你这是?”有婆子在问。
另一个便答:“哎哟哟,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肚子疼?这大热天的,该不是突然吃了凉的,给吃坏了肚子?”
“哟。这可说不准!”也不知是哪一个肚子疼,这婆子的说话声突然拔高了音量。“不成不成,疼得厉害,我得去一趟茅厕!”
“去吧去吧,瞧你这出息!”另外一道声音也跟着将音量提高了些。带了两分嘲笑,“别半道上拉裤子里了,那可就将老脸也给丢尽了。”
“去你的!”飞快抛下一句话。声音的主人又“哎哟”了声,匆匆跑远了。
玉真清晰地听见留下的那个婆子啐了声:“懒人屎尿多。八成是想偷懒,还胡扯什么肚子疼。”
然而话音刚落,她忽然也低低闷哼了一声。
玉真的耳朵离窗纸便也就越凑越近,终于彻底抵在了上头,细细探听起来。
“这是怎的,我这肚子怎么也疼上了……”方才还在讥笑对方的婆子,似乎也腹痛上了。
她声音顿了顿,狐疑的自言自语起来:“莫不是穷人肚,还真吃不得那主子惯用的东西?往日里也没吃过这般凉爽的酸梅汤,这突然喝了一碗,就跑肚了?”
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在门外来回踱步,嘟囔着:“那臭婆娘,怎地还不回来!”
可先前那婆子离开这里也不过才刚刚一会,哪里就能这么快返身回来。
她强忍着,又候了须臾,终是再也忍不住,骂了句后咬牙切齿道,这门上左右有大锁,她不过去屙个屎,应当不会出事才是,快些回来,上头的人也铁定不会知道这事。
于是她捂着肚子,急急忙忙便跑开了去。
拐个弯,玉真门前,便空荡了下来。
半空中飞来一只鸟,栖在廊下,唧唧喳喳叫唤了两声。
玉真一激灵,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恰巧两个婆子都腹痛要去如厕,顿时又期待了起来。
他照旧守在窗边,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
随即不过转眼工夫,便有人靠近了来,且一路向着门而去。
玉真胸腔里的那颗心登时狂跳起来。
他暗暗偷喜,这一定不是两个守门的婆子回来了。
如果是那两个讨人厌的婆子,这会一定用烦人的声音说上话了。
这时,门口悬着的大锁,发出了“咯噔”一声。
玉真连忙拔脚朝大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他还未站定,眼前那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就突然被打开了来。
他看着逆光站在那的白衣少年,欢喜地喊出了声音来:“你来了!”
“二哥。”玉寅向前一步,走进门来,背过身动作麻利地将门给掩上了,而后问道,“你可还好?”
玉真原先还算镇定,听到这句话后,却是面色一黯,摇头说:“不好。”
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天气又热,饭菜也不合胃口,而且还活得提心吊胆,他怎么能好。
玉真觉得弟弟问了没有必要问的话,心里头突然莫名烦躁起来,急急追问:“你可是有了法子?”
“二哥在等我?”玉寅不答反问。
玉真四下张望着,点点头,一面担心着那两个婆子不知道何时便会回来,连忙又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要叮咛我的,赶紧说,只怕那两个婆子不一会便该回来了!”
玉寅却神色淡然地摇了摇头,道:“二哥不必担心,她们没有那么快就能回来。”
酸梅汤里泻药的分量,他可是仔仔细细算计过的。
可玉真听了他的话后,还是担心不已,只急切追问:“好好,你有什么主意,快些告诉我——”
“不急。”玉寅的声音一轻,“不如二哥先告诉我,你瞒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有些事,尽管他已有所耳闻,但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但玉真听了他的问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由得怔住。
第209章 失算
玉寅便压低了声音道:“长话短说,二哥只管将你如何打算的说来便是。”
玉真却仍旧踟蹰着,但他比玉寅担心的多,害怕那两个婆子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回来,想了想还是咬牙道:“是我失算了!”
他一开始,只是想要证明给玉寅瞧瞧而已。
证明自己,并非真的胆小怯弱,是个无能之辈。
报仇的事,也有他的一份,这条路再难走,他也不能光叫玉寅一个人走。要撤,二人一块撤;要留,他们两个人当然也得一起留下。
但他这个弟弟,一直比他心思更加缜密,看得也远比他更为深远,他便也一直就放任自己在玉寅面前露出惶恐害怕的一面来。
毕竟,这世上他只有玉寅这么一个亲人了。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骨肉,再没有能够比他们更加亲近的人。
然而自从他在浮光长公主跟前没有讨着好后,这局势便渐渐变得困顿了起来。他更是越来越不喜欢在云甄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凭什么趾高气扬地使唤他?凭什么?
便是宫里头的娘娘,只怕也没有她这样的脾气。
可早在他们踏入平康坊连家,踏入千重园的那一瞬间起,他便知道了她的脾性……
她是他们报仇之路一块最合适的跳板,只要拿下了她,便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兄弟俩的能力。
这般一来,于他们今后的要走的路而言,便太好了。
毕竟不管是什么路,你想走得顺畅,就得叫路上的那群手掌权势钱财的人看到你的本事。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愿意留你在身侧。
你才会有机会,一点点往上爬,然后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伸着毒牙狠狠一口咬下。
所以他听着玉寅的话,进了连家,努力地想要讨得云甄夫人的喜欢。
也幸好,他一向很擅长这些事。
妇人而已……
而且虽然云甄夫人喜怒无常。但她有时。待底下的人也是极好的。
吃穿用度,皆是最上等的,比他们早前过的日子。那可是好上太多了。是以他有些时候,也会忍不住动摇,觉得报仇那样虚无缥缈的事,真狠狠心。不做也罢。
但等到玉寅因为连若生的事,被云甄夫人禁足后。他的念头就全改了。
玉寅那么艰难地在部署,在筹谋,在牺牲,他怎么可以只想着坐享其成呢?
那也是他的父母姐妹。他还年长于玉寅,有些事合该他来做。
故而当玉寅尚在禁足之中时,他开始筹谋起了自己的计划。
只可惜。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一败涂地。
他好容易才等到云甄夫人离府。随驾前往清雲行宫,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但事情却是一败涂地。
玉真先将连三太太的事情给说了,道是想要借机辱没了三太太的清白,好叫她碍着名声不敢张扬,受制于自己。
三太太主持着连府中馈,拿下了她,无异于便拿下了连家的中馈,可做的事就太多了。
他自觉想起极妙,三言两语将这事情说完后,虽知事情败了,但眉宇间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些沾沾自喜来。
玉寅定定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二哥可曾想过,万一三太太性子刚烈,以死明志可如何是好?”
玉真愣住。
“便是这局真叫二哥办成了,回头三太太随便寻个由头另布个局,将你打杀了如何是好?”
“再不然,三太太不愿意忍气吞声,索性将事情告诉了云甄等人,哭诉你侮辱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玉寅没有丝毫停顿,一口气问了他数个如何是好。
玉真便彻底愣在了原地,嘴角翕翕,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这些后果,他从未仔细考虑过。
望着弟弟的脸,他额头上遍布的冷汗,汇成了一条小溪,沿着鬓角直直往下流淌。
玉寅叹了口气,道:“罢了,二哥继续说吧,算算时辰,那两个婆子也快回来了。”
玉真一听,立即重新打起了精神,飞快地说起他的另外一桩打算来。
二房那件事,他可不是为了自己做的。
他全是为了玉寅。
玉寅被禁足,就是因为他想要试探二房那位三姑娘。
可显然,连家三姑娘不是个好对付的。
所以,他便心生一计,想要助玉寅一臂之力。
只有连三姑娘在二房的日子不好过了,只有她满心苦闷,浑身不得劲了,这才会有空隙,叫玉寅趁虚而入。
那毕竟是连家的主子,不是寻常丫鬟,可没那么容易哄骗。
他便哄了木犀苑里那个叫雪梨的丫鬟,让她在若生送去明月堂的东西里掺入麝香。
一旦二太太朱氏的孩子没了,那这麝香一时就一定会被查出来,到那个时候,人人都会疑心连若生。
然后,他再一点一点将她逼入深渊又何妨?
玉真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一定没有破绽了。
可他说完后,玉寅却道:“如果连若生,根本就不在乎朱氏的孩子在不在,朱氏是否真心待她,二哥这局要怎么办?如果云甄根本不会因为这件事惩处连若生,二哥这局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用?”
玉真闻言,委屈不已:“我这都是为了你!你做什么将我说得这般一文不值?”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真红着眼睛,道:“那你是何意思?世上的人又有几个真能事事缜密?”
玉寅垂眸,低声说:“不论如何,二哥设局之前应当先来同我商讨一番。”
玉真要跳脚,也不管那两个婆子就要回来了,说:“你不是被禁足了嘛!”
“所以我是不是同二哥你说过,万事小心为上,不能操之过急?”玉寅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些微起伏。
玉真气势一颓。
“二哥,他们是否已经起了疑心?”
玉真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玉寅上前一步,朝他更近了一些,忽问:“如果他们有所察觉后拷问二哥,二哥可能忍住不言?即便会死,二哥能否将话藏住?”
“绍……”玉真哑然,“我……他们不会发觉的……”
玉寅绕到他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腰带,声若叹息:“可是二哥,我们不能冒险,不能呀……”
伴随着话音,他手中的腰带,缠上了玉真的脖子。
玉寅在玉真耳边叹息道:“二哥的那份仇,还是由我帮着一并报了吧。”
第210章 自缢
那条绣了青竹纹样的腰带,在玉真的脖子上,像蛇,一点点收缩,越缠越紧。
他呼吸不畅,大力挣扎起来,因为震惊,眼睛瞪大充血,张着嘴想要说话,可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有模糊不清的破碎字句,便是他自己,恐怕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玉寅,却听明白了。
然而他只是垂下眸子,手上用力,将手中的腰带缠得更紧了些。
腰带是那样得坚实。
玉真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时,身上气力已是不足,难以反抗。
加上玉寅就站在他身后,他想要往前跑,这腰带就会死死勒住他的喉咙,愈发令人难以喘息;他若往后挣扎,玉寅却纹丝不动,稳若泰山,他根本抵抗不了。
“绍……允……”不过只是转瞬间,玉真一张脸便涨得通红,而后飞快的便变作青紫,连唇色都变得似鹄础
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他已经彻底无法呼吸。
紧紧勒住他的玉寅,这时候才终于抬眼看了一眼他的后脑。
“二哥你去吧,你好好地去吧……”他放轻了声音,近乎呢喃般,在玉真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
话至最后,已几不可闻。
玉真更是早就连一个字也听不进耳朵里了,他耳边除了嗡嗡的声响外,已经再听不到别的了。
他攥着玉寅袖口的手指,蓦地一松,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垂至身侧,没有知觉的晃动了两下。
玉寅手里的那条腰带。去仍未松开。
若是眼下他便松了手,可玉真的气息还未彻底断绝,忽然间又醒转过来,只怕他也再下不了第二次手。
所以既然做了,那就索性一次做到底,确保永无纰漏。
他推算着时辰,在心中默念着:一、二、三……
数至十。他才终于将手松开了去。
绷紧了的腰带霎时变得松散。皱痕道道。
玉寅低眉看了它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腰带给细细叠好,一层又一层。叠得平平整整,纳入袖中,藏好。
随即,他走至床侧。信手将上头那床质地平平的帐子一扯,扯了下来。撕成几条一拢,向上一抛,绕梁而过,系个环。将玉真给挂了上去。
甚至于,他还留出了空隙,足以他脚步镇定地缓缓离开。
等到守门的两个婆子。一前一后回来时,他早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
那门上的大锁。也原模原样的琐了回去。
谁也没有察觉,这看起来丝毫未改的大锁,片刻之前才叫人偷偷打开过。
有些锁,不必钥匙也能开。
但显然,这两个婆子,并未想到这些。
乃至于二人重新见了面,也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起对方不配吃那金贵的东西。
屋子里过于安静的气氛,也没有叫她们觉得疑惑。
玉真这些日子以来,还未安分守己,平素也不吵不闹,连人也不叫,所以直到时近傍晚有婆子送了饭菜上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里头竟然会出事。
守门的婆子接了饭菜,解下腰间挂着的钥匙开了锁,将门推开了去。
天热,里头扑面传来一阵古怪的气味。
提着食盒的婆子立即眉头紧皱,抬手在鼻子前头扇起风来。
可这股味道非但不去,还越扇越重。
她不由得嘀咕起来:“这都什么味啊……”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
她刚刚抬起来向前望去的视线,僵在了某处。
“哐当……”一声巨响,她手中的食盒坠在了地上。转瞬,她尖叫了起来:“死人了……”
外头守着的另一个婆子急急忙忙冲进来,嘴里问着“什么,什么”,还未站定就瞧见了悬在梁上的玉真,当下脚下步子打跌,一屁股摔在了门槛上,急得话也说不清楚,“这、这怎么……”
俩人皆慌得失了神。
弥漫在空气里的臭味,却一点一点变得愈发浓重起来。
天气委实是热,饭菜多搁上一会,保不齐就得馊了。
这人也是肉做的……
跌坐在门槛上的婆子颤巍巍地伸出手,捂住了口鼻,俯下身干呕了起来。
先进来的婆子,看看散落了一地的饭菜碗筷,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满地碎瓷片,拿手撑着地面就半爬半走地往门外而去。
这死了人,一定得知会窦妈妈。
干呕着的婆子见状,也反应了过来,匆匆忙忙要跟着爬起来,却叫先自己一步起身的婆子给推了一把肩头,“别别,这可不能少了人看着,你且守着,我去禀报!”
她一口气不停歇地飞快说完,终于是费尽力气站直了身子,拔脚就往廊下另一侧跑。
生怕自己晚上一刻,就要被留在这陪尸体了。
即便如今还是青天白日,可谁突然见了死人会不害怕?
大抵也正是因为怕得厉害,婆子原本就不慢的脚程愈发快了起来,只花了平素一半的工夫,就到了窦妈妈跟前。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半点仪态也无。
窦妈妈蹙起眉头,问:“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婆子拼命喘着气,好容易才将一口气给喘匀了,急巴巴就说:“不好了不好了,那玉真公子,死了!”
“什么?”窦妈妈以为是自己听差了,“谁死了?”
婆子的呼吸声终于没那么急促,这话音也就变得清晰了起来:“是奴婢们看着的那位玉真公子,自缢了!”
窦妈妈又听了一遍,这才敢肯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当下面色一白,道:“快领我去!”言罢一扭头,她又要吩咐人去请大夫来,万一这人还未死透,那就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来报信的婆子一听,却连忙摇头摆手说:“不用请不用请了,小的瞧着,这人都变色了……”
“……”窦妈妈面皮一僵,止住了话,心乱如麻之际,匆匆让人去知会连三太太管氏。
但走出两步后,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来,便站定寻人去办,道:“速速去一趟木犀苑,请三姑娘来千重园一趟。”
然则若生此刻,却并不在木犀苑里。
她今儿个早上,便出了门,先见了慕靖瑶,后见了贺咸,如今正在苏家。
第211章 病入膏肓
她前两天给苏彧去了信,可那封信却如泥牛入海,始终杳无音讯。
这信,明明写了,却忍不住叫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写过这么一封信,又是否真的有吩咐人送出去。
几日来,她既没有见着信鸽,也没有见着元宝,更没有收到口信。
甚至于,她这两天,连平素听惯的鸽哨声,都鲜少听见,仿佛这京城里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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