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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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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琉璃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会死去,哪怕这是个机率很小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让她去试。他不想他们的孩子也像他一样,没有母亲爱护。

    琉璃恍然退了半步,这半步是艰难而沉重的,她现在觉得,当初逼着他吐露事实,是多么残忍。

第一卷 272 果然是她!

    李行看了她一会儿,掉头追出去了。

    琉璃也想追出去,蕊儿月桂将她拉回来了。

    她缩在地板上,整个人萎顿在那里。现在想起来,他与她之间,说到这些的机会实在太少了。他隐忍着不说,她也紧紧地把自己的世界包起来,他不说,她就不问,以为这样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日子,是最好的,可是两个人日夜在一起,又没有本来的仇恨,相互吸引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

    她自以为尽到了妻子的责任,可妻子的责任里也包括理解与关心,她做到了吗?

    都是没有过嫁娶经验的人,本来就该是在平等与逐步理解的基础上渐渐取得信赖与内心的安定,祈允灏也许是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可是他至少主动弥补了,要不是淑华来那一趟,她会想到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她明知道他不喜欢梅氏,明知道定北王娶梅氏娶的急迫,她也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去了解他这些年来承受着什么。

    她差一点就放弃他了。

    她在地板上坐了大半夜,可是祈允灏直到天亮才回来。

    “谢谢你记得这件事。祭祀的事,范云会去办。到时候怎么做,我再告诉你。”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珠里也有血丝,显然也没怎么睡觉。但是情绪很稳定,甚至眼神里还像往常一样遍布着温暖。

    琉璃拖住他的袖子,仰头道:“我有话跟你说!”

    他看了眼桌上漏刻,带着丝疲惫道:“我得去上朝。时间来不及了,有话回来再说。”

    说完之后,他掉头又走了。

    琉璃追上去,扶着门框看着他走远,才又回来。

    晚上说就晚上说吧,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她再也不要这样跟他下去。不管他娶她为着什么目的。只要他对她是真心的,只要他真的能够做到这辈子除了她没有别人,那她就义无反顾跟他在一起。

    前面迎接着他们的事情还那么多,她没有时间再这样下去了。

    “奶奶,苏姨娘让人传话来了!”

    才回到房里,蕊儿急步走过来,身后跟着琳琅。

    琉璃停住脚步。琳琅向她深施一礼,说道:“姑奶奶,姨娘身子不大好了,特地让奴婢来请姑奶奶回去一趟,姨娘有要紧话要对姑奶奶说!”

    琉璃一惊,拉住琳琅手道:“她怎么了?”

    琳琅抹起泪来:“姨娘这两日咳血严重,身上也总干净不下来。吴大夫说了,只怕拖不了这个月了。”

    琉璃忽觉手脚发冷,这是说,苏姨娘要死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蕊儿快去备车!”

    即使还没到太医说的那个日子,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回到房里穿了衣,蕊儿这里也已经把车备好了。琉璃点了月桂海棠,与琳琅一道急匆匆出了院门。

    叶同与刘威自动跟上来。

    二道门下琉璃车驾旁已经站齐了一队府兵,琉璃看了眼天色,想了想,与门下管事的道:“府兵就留下。我只是出去串个门。让叶同刘威跟着就好了。”

    这会子天色还刚大亮,何苁立眼下应还在早朝上,早朝后他还得去公事房应卯,她去何府应该遇不上他。带上这么多府兵,反而容易引人注目,万一走漏了消息惊动了他回来,倒不好了。

    于是府兵们就留下了,叶同刘威骑着马。跟随琉璃的马车急驶往何府去。

    大早上,何府的老少爷们都去公中了,除了老太爷告假在府。琉璃先到正院,青裳出来跪接。说老太爷晨起喝了药,眼下又睡了过去。琉璃急着见苏姨娘,索性茶也不喝了,直接奔到了长房。

    才到院门口,已得了消息的蘅薇已迎出来了。琉璃问:“姨娘呢?”

    蘅薇眼泪已经落下来,“姑奶奶可回来了,姨娘可盼您盼了许久了。”一路扶着她往屋里走,琉璃甩开她,提着裙已急步上了石阶。

    房门口就听见苏姨娘的咳嗽声。床上被褥里,裹着个瘦削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苏姨娘,因为剧烈的咳嗽,整个身子在难以控制向前倾。

    “娘!”

    琉璃鼻子一酸,哽咽着走上去跪在榻下。

    苏姨娘抬起头,将丫鬟们递来的药推开了。掀开被褥下了地,将琉璃扶起来,含泪道:“你伤好了么?我这样急把你叫来,会不会有碍你?”

    “好了,我都好了!”琉璃扶着她一道坐下,将她双腿放进被褥,掏出绢子擦了擦眼泪。

    自己的伤用不着在这个时候解释,方才这一搀之下,她发现她竟已经瘦成了一把枯柴,距上回见面,这前后才几个月的工夫。“是女儿不孝,都不曾过府看你。是不是大老爷对你怎么样了?你才会病得这么严重?”

    除了何苁立,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了。

    苏姨娘笑道:“上回被你们那一闹,他哪里还有胆子?这几个月连我的门都没踏过,自然也对我怎么样不了。”说到这里身子又情不自禁躬起来,捂着胸口狂烈地咳嗽着。琉璃连忙替她抚背,蘅薇从旁拿来痰盂,等她把痰咳出来,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才又稍稍平静下来。

    “你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她使了个眼色给蘅薇,等蘅薇拿了个一尺见方的匣子出来了,她才接过来,继续说道:“我时间不多了,只能拣要紧的说。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在搜罗何苁立以权谋私的证据,当年他借着征粮使的便利,与聂氏姐弟合谋拿饷粮赚钱,以及这多年来贪赃枉法,这些都被我暗中调遣人收集起来了。我听下面人说,也有人在暗中查访征粮之事内幕,又在打听我的人,因为季小全我曾见过,他们一说我就知道是你。而我是等不到看见他倒霉的那一日了,所以我叫你来,把这些东西给你,你一定要把它呈到圣上手上里去,把他跟余氏这一伙全部整倒!否则,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琉璃接着这沉甸甸的匣子,眼泪一滚就出来了,“娘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您早告诉我,早把它给我,也许您就不会病成这样了!”她虽说不是何苁立把她整病的,可是琉璃又不是傻子,他若真有心苛责她,当真不顾这么多年的情份,这里外都是他的人,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面?

    而她也不用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费尽心机地去找寻这些了。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后头又发生了一些别的事。”苏姨娘喘了会儿,平息了,才道:“说起来也是与你有关的。后来这两年我在搜罗他贪赃受贿的证据时,无意中发现一件事情,就是他暗地里在调查着一个人,如今我已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的外公,当年先帝跟前的御笔大人徐慎,他四处在寻找徐大人生前著写的《延禧子集》,而他要的是亲笔原著。我听说,那本原著里少了三篇文章,而这三篇文章里似乎暗含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琉璃背脊僵直,她真没想到这里头还牵涉着有关于外公的秘密!

    “就是,”苏姨娘歇了歇,说道:“徐大人临终前应该留下了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三样东西,一样就是这份缺了三章延禧子集的原著,一样是先帝给徐大人的圣谕,还有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个匣子已经有很多人在暗中查找,其实仿佛还包括太子。而这三章文章里头大概有相关的线索。我一直等到何苁立收齐了这三篇文章,才将它偷偷从他书房拿出来。”

    说到这里她无力地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是巧合,我原本也不知道他收在哪里,上次你不是把他书房砸了吗?我让人进内收拾的时候,无意发现他悄悄地从书架背板里抽出几章纸,临时塞进了花瓶里。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等他走了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就是这三篇失掉的文章!他不知道是我拿走的,这些日子倒是狠狠把下面人给毒打了一遍。”

    她顺手将匣子打开,从中拿出压在一本帐本下的几张纸来,说道:“这东西我没细看,因为我就算参透了也没用,我不需要这个。要不是因为你是徐大人的后人,我也不会去动它。可既然这是你外公的东西,我当然就要拿出来还给你了。”

    “娘!”

    琉璃紧紧抱着匣子,终已泣不成声。

    她与苏姨娘之间不是亲母女,她人从生怨到成恩,从相恨到互敬,这不是几声名义上的“娘”就可以诉说完的。她与她起先是相互利用,而后是各为目的的结盟,到如今,两人的目的最终还是汇合到一起了。她恨何苁立身为父亲的无情,利用亲生女儿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苏姨娘恨他身为丈夫的无义,为了前途而不顾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她,眼下这匣子在她手里,竟是已有千般重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何苁立去白马寺找永信要那篇《齐国策》是为什么了,因为他最终想得到的也正是白马寺里的铜匣子!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匣子其实就藏在白马寺罢了!而不管那铜匣子里藏的是什么,既然这么多人想得到它,连太子都想得到,那肯定就是件与朝廷有关的重要东西!这个禽兽从知道有她的那天起,就在利用她!他何曾把她当过女儿?她不过就是为了攀附而顺手捡来的一个工具!

第一卷 273 打死人了!

    “娘,你放心!”她止住哭声,说道:“我一定把这些证据都呈交上去,不把何苁立和余氏治死,我就妄为您的女儿,更妄为徐慎大人的孙女!”

    “我知道你会的。”苏姨娘虚弱地笑了笑,“我知道将军待你好。外面的事,我多少听闻了,到了我这份上,你就知道,一个男人能真心对你,能够处处维护你,这就已经值得你为他付出一辈子了。不要太纠结一些事,只要两个人真诚地好好地往下走,就没有解不开的结。”

    “我知道了。”琉璃又哭起来,“我什么都知道了。娘,我会听话的,我会好好的。”

    苏姨娘也哭了,但是仍笑着向她伸出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就当我这次是临终托付吧,闵儿也是个苦孩子,在娘家的时候我因为痛恨着余氏,对她也并不十分上心,我走了,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你看在我的份上,也把她当浣儿淑儿那样,当姐姐看待,当她的娘家人照顾她,好吗?”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把二姐姐当亲姐姐一样!”她哭着,浑身颤抖起来。“娘不要提这个死字,我肯定还会再见到你的!”

    苏姨娘笑了笑,看了眼外面天色,“你走吧。他大概快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想见他的。”

    琉璃抹了眼泪,握住她手道:“我再陪你一会儿。”她也害怕,万一这一走了真的再见不到她。她虽不是她的亲娘,可是这辈子能够掏心掏肺待她的人实在不多了。

    “快走吧。你改日再来!”苏姨娘催道。“千万别让他撞见你手上的东西!”

    这话倒提醒得是。琉璃再看她,总觉得她似乎格外担心何苁立回来似的。但是她也担心真的碰上他惹出什么别的意外,于是略一犹豫,便依言站起来,“那我改日再回来看你。”

    苏姨娘点头,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握,让蘅薇送她出门。

    琉璃平静了一下心情,擦了擦眼泪。抱着匣子走出长房来。

    到了二道门下,才要准备上马车,青裳忽然在穿堂处过来,揖了一礼说道:“姑奶奶请留步,老太爷请姑奶奶上安禧堂吃杯茶再走。”

    琉璃忽地想起,是还没见何老太爷面呢。若是平常她倒是还要倒回去瞧瞧,还有浣华和平哥儿。可是看天色,这会子应该早下朝了,何苁立也应该快回府了。她不想与他碰面,尤其是在怀揣着这匣子的时候。

    于是想了想,与青裳道:“让老太爷好好休养着,我急着回府有点事,改日再来看他。”

    说着抱着匣子准备下石阶。

    何苁立当年在踢打琉璃的时候。何老太爷后来也来了的,琉璃清楚地记得,他并没有喝止何苁立,也并没有上前来过问。兴许那个时候,他正忙着要如何接待突然临门的镇国将军吧?对于她这个濒死的九姑娘,于是连出于人性最基本的仁慈与关怀都没有。

    她对于这位老太爷虽然说不上怨恨,但是也称不上有什么真心的敬重了。

    所以,这份孝心,她也并不曾当真放到心上。

    才下了石阶,大门口忽然抬进来一辆轿辇。落在马车后方停住了,身穿绯色官服的何苁立躬腰从里头出来,待看到面前马车,又看清石阶上抱匣而立的琉璃,他脸色倏地就沉下了。

    “你来做什么?!”

    到底还是遇见了。琉璃盯着面前道貌岸然的他,心里的蔑视浮到了眼内,不欲与他说话,下了石阶便要往马车走来。

    何苁立喝道:“你站住!”说着走上前拦在她面前。

    琉璃黑脸道:“御史大人想要做什么?”

    “你手里拿的什么?”他紧盯着她怀里的匣子。

    琉璃想说他管不着来着。但还是怕惹怒他节外生枝,遂压了心头火气道:“从前留在府里的一些旧物儿,大老爷也要管吗?”

    这匣子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只木匣,的确像是装寻常东西的。而这时叶同刘威也下意识地护到了琉璃身侧。何苁立盯着那匣子看了片刻,又看了两眼他们,便就把脚步移开了,哼了声往石阶上走去。

    琉璃暗地松了口气,走到马车旁,与叶同和刘威说道:“你们去牵马吧,在门外等我。”他们的马是不能进何府里头的,门外自然有专门拴马的地方。叶同刘威见得她上了车,怕她等得及,便就飞快地往门外去了。

    何苁立到了垂花门下,见得青裳站在那里翘首往琉璃处张望,以为是特地跑出来巴结琉璃,便沉了脸道:“不在屋里侍候着,跑这里来东张西望做什么?”

    青裳忙道:“回大老爷的话,奴婢是来请九姑奶奶去安禧堂的,老太爷请姑奶奶回去吃茶,姑奶奶推说有事,说下回才能来。奴婢这里也正是要回去回话呢。”

    “她没去正院?”

    何苁立忽然一顿,“那她今儿来是上的哪里?”

    “是去的长房寻苏姨娘。”青裳老实地答道。

    何苁立回头往驶向门口的马车望去,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倏地指着门房喝道:“快拦住她!”

    琉璃抱着匣子在车里,眼看着马车就要出门了,何苁立在后头这么一喝,她便不由得心里一沉!与车夫道:“冲出去!”

    车夫扬鞭打马,两匹马儿顿时扬蹄往门外冲去。而那门房便突地把门关了!马蹄撞在大门上,顿时又退了回来。月桂海棠赶紧扶稳了琉璃,等车稳了,何苁立已经急步冲了上来。

    “你手里拿什么?!”

    指着琉璃怀里的匣子。

    琉璃紧抱着,怒道:“大老爷是怀疑我偷东西吗?!”

    “把它拿出来!”何苁立吼叫着,完全已不顾三品命官的斯文。然后伸手去抢夺她手里的匣子。

    叶同与刘威牵马出来,见得身后大门忽然砰的关了,于是连忙拍打起大门来!

    琉璃在车里左右躲避着,可是车厢就这么大,里面还坐着月桂和海棠,能避的地方十分有限。

    “把它给我!”她越是躲避,何苁立就越发发狂了,像是恶狼见到了猎人手里的肉,两眼发红冲上车来,死命地往琉璃手里把匣子往外抠。月桂海棠踹他的膝盖,但他终究是个壮年的男人,两个小丫头是奈他不何的。

    院子里的人从来没见过大老爷这么发狂,迅速都围上来了。可是没有人敢相帮,这里一个虽是府里的大老爷,可另一个却是镇国将军的夫人,他们只有一颗脑袋,可不敢去冒犯她。

    车厢里琉璃拼了命地抱住匣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何苁立会突然这么想看匣子里的东西,而他力气大过她许多,眼看着就要落到他手里了,她横了横心,张开嘴往他手背上狠咬了一口下去!

    何苁立惨呼一声,终于把手松了,人也因站立不稳跌倒在了马车下,争夺中的匣子因为突然失去了他的抓握,顿时掉在了地上,匣子打开了,里面大大小小的好几本簿子掉出来,方才苏姨娘给她看的那几纸文章也跟着散飞出来。

    “国策?国策?果然在她手里!”

    何苁立一骨碌爬起来,跪爬着去抢捡那些纸张。

    琉璃迅速下地,将那些簿子放进匣子里。“那些是什么?”何苁立捡完纸张,见得她那些簿子,又迅速转过身来,又恶狠狠盯着她。琉璃看了眼被叶同与刘威拍得震天响的大门,与月桂道:“你快去把门打开!海棠去四房找五奶奶!”她相信叶同刘威工夫不错,可是尚书府的大门围墙太高了,他们不一定能跳得进来!

    “把它给我!”

    何苁立又扑上来了,而且这次比方才更狠!琉璃想要再咬他,也被他提高了警惕躲过了。

    “住手!”

    石阶上人群里突然响起苏姨娘的声音,琉璃抬头望去,只见苏姨娘只单薄衣裳急奔了过来,扯住何苁立手臂说道:“你把她放开!你这个畜生!”何苁立一把将她推开,反过来扼住她脖颈:“你这个贱人!这些东西果然是被你偷走了!你还敢说不是?!”

    “大老爷住手!”蘅薇哭着冲上来:“姨娘都快被你打死了!你就饶了她吧!”

    琉璃愣在一旁,快被他打死了是怎么回事?难道何苁立早就逼问过她这些文章的下落吗?

    她盯着何苁立死扼住苏姨娘的那双手,猛地把沉重的木匣子高举起来,对着何苁立后脑砸下去。

    人群里传出尖叫,何苁立踉跄了一下,后脑被砸的地方突突地冒出了血来!琉璃看呆了,他站稳后回过头,睁圆了眼睛又疯了一般冲过来:“你想杀我?我先杀了你!”

    琉璃正不知如何退避,苏姨娘突然挤身过来挡在她身前!何苁立伸出的双手便堪堪掐住了她脖子,再一使劲,便只听得咯咯一阵脆响,苏姨娘幽幽叹了声气,身子已然软了下去。

    “娘!娘”

    琉璃举起匣子狠命地往何苁立身上一扔,等他躲退之后立即将跌下地来的苏姨娘抱住。然而无论她怎么呼叫,苏姨娘都已经没有回应了……

第一卷 274 (这章 也许算是祈允灏的番外 ?)

    ps:

    不知道取什么章节名,就当是番外吧

    祈允灏骑着马在营里盯着士兵们练武,看上去神情凛然,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事实上不止今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如此。兴许将士们都看出来了,所以这些日子话都不怎么跟他说。他也懒得理会。小时候他当陆诏的陪读,听太傅大人说治国齐家平天下,前后两项他都有信心有能力,可惜倒在了齐家二字之上。

    他知道琉璃敏感,可他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在何府那样的环境里挣扎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敏感?正是因为这几年关注着她的一切,所以更加想对她好一点,让她知道即使是被迫嫁给他,最终她也能从他这里得到足够的慰籍。

    可惜,他的无心总是对她造成了伤害。女人,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相反,那些为着掩饰心内的痛苦而轻狂恣意的岁月里,在镇守边关时民风开放的小镇上,他也曾接触过不少投怀送抱的女人。可是他从头到尾都知道,那些不是可以令他直面自我的人。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拒绝与漠然对她们来说是不是伤害,他也不在乎。

    可是琉璃他在乎。

    她是他亲自娶回来的,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娶一个不愿意娶的女人。他对婚姻的虔诚,也许没有人能理解。几乎所有人以为,他是因为战事而耽误了婚事,可是凭他的身份,凭边关也有不少的女子。他若真有心了,又怎么会回京后连个侍妾都没有?

    回到京城圣上就说要给他指婚,指婚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是真的就要非听不可的。陆诏建议他借口请求圣上把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年及十二岁的女孩子召进宫来,以此认一认徐慎的孙女。于是在御花园里,他就见到她了。她站在敞轩之下,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她对着杜睿那样明媚地笑。这个有着一对明亮杏眼的女孩子,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也还不算倾国倾城,但是阳光下她的明媚,就像初秋的阳光,看起来暖暖的,真真的。

    那仿佛就是他寻找了近二十年的那抹可以温暖他心底的阳光。可却是投射给了另一个男子。那瞬间他竟然有些吃味。这样的阳光,他也想要。于是即使是尚未长成的她,也令得少年得志的他上心了。

    可是他又为这样的想法羞愧。毕竟他比她大那么多,而且看起来,她与杜睿是早相识的。他就是喜欢,就是想要,也迟了一步。

    正因为这一暗自饮恨。她被何毓华推进水潭时,他才慢了一步。大家都传何毓华是此次指婚的大热人选,她在紫藤树下也是这么误会他,即使她没有明说,他也看得出来。可是天知道,他根本连何毓华是什么人都不曾去打听过,又怎么会娶她为妻?

    不光是何毓华,所有去的那些人他都不想娶。同意圣上指婚,不过是顺水推舟见见那名传说中叫做懿贞的徐慎的后人罢了。他没有想到,正是他想见的这个人。冲破他二十年的心防,突然震动到他的心了。他阻止她拔何毓华的发钗,也不过是担心她会反被何毓华借机生事,他担心的是她,他这样冒昧,她当然不会知道。

    当时她眼里对何毓华那样的恨,他以为是因为杜睿,于是他更加吃味了。杜睿怎么能保护她?他根本连她几乎被害死都不知道!他若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守了她两年还不向何府提亲?规矩与俗礼,在他祈允灏来说,就是鬼话!

    就是这样冲动之下。他向圣上提出请求了,他要娶她!他要代替杜睿名正言顺地来保护她!而且,他也要替她小小的出一出气,何毓华又惦记着杜睿,又妄想做他的将军夫人,他便要让她什么也捞不着!于是,他把她指给允靖了。

    多好!从此以后,胆敢谋杀他心里那抹阳光的何毓华,就要对他的阳光毕恭毕敬称一世的大嫂了!

    他知道只要有机会,他的懿贞就会替她自己报仇的,他的“阳光”有时很温暖,有时候也很毒烈,他把何毓华的一生给她,让她慢慢去报仇吧。

    可是,指婚的圣旨下来之后,陆诏倒是高兴了,可他却又忽然胆怯了,他知道她是个烈性女子,他这样不顾一切阻挠了她与杜睿,她知道后,会原谅他吗?

    于是,这圣旨就压着没发了。而与此同时,他也往何府里插了人,他要知道她的一切,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他要的那抹阳光——毕竟,他才只见了她一面,娶了她对他来说没有损失,即使她不是可,她在御花园内表现出来的刚烈与机智,也是令他十分欣赏的,他会接受她。可是万一经过了解,她不是令得他非娶不可,而他这样蛮横地阻断了她与杜睿在一起,就显得十分霸道了。

    他静静地等候着何府里他的人传来消息。每听一次,他对她的印象就加深一分。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无非是深宅里头一些看起来琐碎平常的小事,可是这些,却实实在在令她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需要这样一个活生生的、能骂人能反击、遇事也能够冷静的人在房里,他也十分希望能够成为保护她的那双臂膀,他还是决定,他要她了。

    可是他得寻找一个时机。

    没过两日,那天正过年,黎明,他的人突然就放消息回来了,说她几乎被何苁立与何毓华害死。他二话没说,拿了圣旨带着人便闯进了何府。

    那是他第二次见她。她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样子,令他恨不能甩自己几巴掌。迟来的何止是杜睿,也还有他!他若早些来,她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我扶你起来?”当时他隐忍地说。但是,天知道,其实他更想直接将她抱起来,直接踏平何府,把她抱回王府去!可是,这些人不是还讲究着规矩吗?不是“聘则为妻奔为妾”吗?他这样带走她,明不正言不顺,又害了她。

    她还是挣扎着站起来了。

    那瞬间他多么为自己骄傲!

    这是他的妻子。他花了二十年时间给自己选的。她像他心目中的铁骨男儿一样,坚强又有骨气。

    “将军,带我走吧!”

    她在地下这样请求。他多想说,好啊,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嫁衣,我这就娶你回去!可是,这还不是最好的途径。他还是得忍耐。她才十三岁不到,而且也没有准备,既使嫁过去了,他时常不在府里,梅氏与何毓华一旦合起伙来,她能应付得了吗?还不如暂且留在何府,有了他的话,至少这些人不敢再欺负她了。

    于是,他还得等上两年多。这两年多里,他依旧听着何府里传来她的消息,有时候知道她出门,他便也便衣出去溜达溜达,虽然见不着她真人,远远地看着她的马车在街口经过,想着那里头坐着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他心情也是愉快的。

    他在等她长大,而她却在留恋着杜睿。

    她十四岁生日,他备了许多东西,亲自送上府去,可是府里的人却说,她去梧桐院了。何府二道门下停着淮宁侯府的马车,李行去打听回来,说杜睿也在梧桐院里。

    他从上晌一直等到下晌,何尚书说些什么,他压根没听进去。直到太阳西斜,下人们才说她回来,他终于咬了咬牙,起身走了。

    他知道她喜欢杜睿,也知道自己横刀夺爱,可是,谁让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他,而不是杜睿呢?她让人去淮宁侯府请他过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她被何苁立踹的时候,他在哪里?如果当时杜睿出现在他之前,那他也就认了,这道圣旨就当不存在。反正,圣上也等着他后悔。

    可是,杜睿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上天还是选择自己来做为她的丈夫,不是吗?

    杜睿对她的情意不能断绝,他不怪,既然自己能横刀夺爱,也就不能怪别人心里放不下。他在乎的还是她的态度,他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的心从杜睿身上转移过来?他想要的不止是她的人,她在梧桐树下对杜睿那样明媚的笑脸,他更想要。

    杜睿这个人,还是或多或少成为了他的一个结。

    终于等到她满十五岁了,自打搬到王府,他就没进过荣熙院,为了好好迎娶她,他还是抛下那层芥蒂跑了好几次。大婚之日,没有人知道在他一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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