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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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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她满十五岁了,自打搬到王府,他就没进过荣熙院,为了好好迎娶她,他还是抛下那层芥蒂跑了好几次。大婚之日,没有人知道在他一惯冷毅的脸下埋藏着多么大的一番喜悦。这令他敬完酒后,简直有些心情澎湃。直到与陆诏在书房里呆了片刻,他才渐渐平静,穿着整齐回洞房去见他的新娘。

    盖头之下的她,美极了。

    他都不知道要怎样去疼她,她比他小那么多,虽然行事作风看起来没有丝毫幼稚,到底纤纤弱质,身上的肌肤跟羊脂膏似的,他都怕七尺高的自己压上去就把她给压碎了。而且她还曾经在何苁立手下受过重伤,他都不知道她恢复好了没有,万一受孕,能不能生下来?万一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怎么办?

    ——无论生不生下来,他都不愿让她因为自己而承受一次伤害。

第一卷 275 奶奶出事?

    他决定,没叫太医看过她身子之前,他还是先不要碰她。

    可是,面对着等待了两年多的她,这样娇媚的她,他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后面那两个除了最初进来时亲近过一回,到如今他压根碰都没碰过,他自己的妻子,他喜欢的人,又已经拜过堂成了亲,他怎么能忍得住?

    他尽量温柔地对待她,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承受不住心底的欲*望,他多么想就这样拥有她!到了最后那刻,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还是等等吧。

    他咬着牙退下来了,可是心底的欲望像火苗,再待下去,他怕还是会忍不住。那就出去吧!转转再回来!

    可是他没想到,他这一出去,却没能很快回来,因为陆诏派出去的人,突然有消息来了!关系到几十条人命,关系到他与他共同的大事,他没能很快回来。

    等他回来,他才知道梅氏还是对她下手了。她的委屈他知道,她问他为什么娶她,是觉得他是为着什么目的才娶她的吗?他如果真是为了那个目的,他不必娶她。他既然都已经能在何府安插她的人,那她就算嫁给杜睿,他也一样能安插进去他的人。

    他娶她,就是因为喜欢她,因为希望得到她对杜睿的那份自如与信赖,以及那样毫无防备的温暖的笑容。他希望她温暖他,更希望能回过头温暖她。

    可是,他说不出口。男人有时也脸皮薄。

    他也解释不出来为什么会突然出府,他根本没想好怎么跟她说祈府里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更解释不了为什么几天没回来。有些事除了他跟陆诏,谁也不能知道。

    他只能弥补。虽然看起来都已经迟了。

    好在她很快原谅了他,接下来的日子看起来平静安顺,虽然凝霜与含雪在暗中捣乱,但是看她能够自如应付,也没让他伸手过问,他也就随她高兴了。

    这个时候,他也开始想亲近她了。于是就又面临着受孕生产的顾虑。又难免想到请太医。可是,他才新婚,无端端地唤个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她会不会多想?别人会不会多想?这个时亿连陆诏都说他突然变得优柔寡断。

    可他不能不考虑好。正好这时候她主动跟他说起吴子薪的父亲是何府的家医,她与他是相熟的,而且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请个太医来瞧瞧也不算什么。于是他找来了吴子薪。交代他仔细给她看看脉,如果适合怀孕,那就开些调补的药。如果还不适合,那就开些避免受孕的药,直到她的身体适合怀孕生子为止。

    吴子薪照做了,但是不知道他怎么跟她说的,他只知道她眼下身体还不算十分好。所以不能怀孕。他也没有跟她说这个事,一个大男人居然害怕自己的妻子像他的母亲一样难产送命,而且当他还是个统率着千军的将领,这样的事传出去,会让手下人瞧不起的。

    但是,就是这样没说,所以出事了。凝霜居然盯上了她的药方,拿这个跟梅氏她们串通一气来对付她!并且使得这件事大肆张扬了出去,后面的事几乎有些失控了,他的懿贞不肯原谅他。总以为他是怀着别样的目的不让她怀他的孩子,还因此引来了不死心的段文蕙!……这一切,都令他十分的悔恨。

    他没想到,曾经令他欣赏的她的骨气与骄傲,这个时候都成了她的帮凶,他的敌人!她甚至说不会再生他的孩子,甚至都不愿再跟他说话。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她就是个柔弱没主见的大家闺秀。可以不那么太有骨气与自尊。

    当然,他是不可能真正怪她的,祸是他自己闯的,他必须阻止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这些日子。他就光做这些了。这个时候,他不指望她还会把对杜睿的那份喜欢转移到他身上,像她说的那样,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怨不了谁。可是不管她喜不喜欢她,他都得尽到当初娶她时对自己许下的承诺,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去保护她,好好地对待她。

    谁又想到,在他几乎对她的心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她居然又问起他母亲的祭日来呢?他母亲的祭日,是他自己也未能面对的一个障碍。他怎么跟她解释这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至于与她产生这些误会。

    所以,对于齐家二字,他真的是没有做好,也没有做到。

    心里一会儿暖一会儿凉,半日下来,他依旧是心神不宁。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听她说完话再走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跟他说什么?

    “将军。”李行驾马在侧,随着他走了几圈,看他还要重复不断地往下走,便忍不住出了声。

    “什么事?”他问。

    李行迟疑了一下,说道:“昨儿晚上将军出府后,奶奶拉着小的说过两句话来着。”

    祈允灏勒住马,问道:“什么话?”

    李行道:“奶奶问,问夫人当年是什么原因难产的,还有,还有问小的,每年生日将军是怎么过的。”本来他也不想说,毕竟将军的心事他多少也是知道的。可是奶奶都跟将军闹了这么久别扭了,终于问到这里,他真的不想他们再这样下去。

    祈允灏勒马站定着,半日才道:“你怎么说的?”

    “头句话小的没说,但是后面这句话小的照实说了。”

    祈允灏看着马下自己的影子,片刻后嗯了声,打马又走起来。

    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是,听到她打听自己,他为什么觉得有些开心?他发现自己心底里,似乎有些期盼她这样做似的。

    纵马绕了半圈,再看着这校场这营地,他忽然觉得枯燥极了。不知道她这会子在做什么?

    “将军!将军!”

    落后的李行忽然这时又急急的打马赶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祈允灏站住,李行与那人渐渐近前,他这才看清楚,来的是刘威!

    这个时候,刘威不是应该在她身边吗?

    “奶奶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刘威开口,他已经沉了嗓子问开了。

    刘威飞身下马,跪地说道:“回禀将军,奶奶今儿一早去了何府,后来何御史回府了,跟奶奶在何府里撞上。奶奶让小的们先出门等候,小的们才出来,何府大门就关了!这会子叫了大夫匆匆进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进不去,小的便回来禀告将军,将军!将军——”

    刘威话没说完,祈允灏已经驾马远去了。

    李行冲他道:“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

    琉璃坐在苏姨娘院子里,看着摆在地上的苏姨娘的尸体,久久地沉默着。骆明珠与浣华她们都来了,都在旁边掩泪哭泣。可是这哭声唤不回琉璃的神思,面前的苏姨娘,是为她死的。

    这个女人可悲的一生,最终还是结束在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男人手上了,为的却是这个男人遗珠在外的私生女。

    苏姨娘也许阴狠,也许城府深重,但是在贪婪自私的何苁立面前,已经足显高尚了。

    蘅薇已经告诉她,何苁立丢了那些国策之后,不止是毒打了下人,也早就已经怀疑上苏姨娘了。几次于夜里无人时冲进苏姨娘房里毒打威胁她,又剥光她衣服让她跪在地上整夜整夜。而这些都是瞒着府里人的,因为他不敢让琉璃知道。

    苏姨娘在这样的毒打折磨之下,还是没有把东西交出来。而她的旧疾终于又被引发了,于是这几个月,身子每况愈下。

    “奶奶。”

    海棠将匣子递过来,她偏过头,看了眼,将盖子又合上了。

    琉璃先前那一匣子甩过去,何苁立终于跌倒了。海棠正好开门回来,而随后进来的叶同一脚把何苁立踹晕了,她则趁机把散落的簿子与何苁立手上的纸张全都捡回了匣子里。

    “这里风大,进去吧。”

    骆明珠含着泪,弯腰来搀扶她。

    聂氏从院外进来,到了琉璃身边福了一福:“姑奶奶,装殓也该开始了,过正院坐去吧。”琉璃又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站起来,说道:“我有几句话,你们应了,我就走。你们不应,我就等到你们应了我再走。”

    聂氏一怔,低下头去:“姑奶奶吩咐便是。”

    琉璃围着苏姨娘尸体转了半圈,说道:“何府大房早已经没有太太了,姨娘生前无主母之名,却有主母之实,依我之见,须得以平妻的礼制安葬才是。”

    在场人一惊,但是没有人敢说话。琉璃扫视了她们一圈,又道:“姨娘生前还有些铺子和财物,蘅薇把它整理出来。拿部分出来买块好地,好生安葬苏夫人。然后剩下的,明日二姐姐来了,都给她。至于她身边的人,愿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留下来的,你们何府须得还了她们卖身契,给她们一份安身立命的钱财,让她们出去。”

    聂氏沉吟了半日,说道:“钱财和人都容易,只是安葬的规制,只怕传出去会有非议。”

    “那不是我的事。”琉璃挑高声道,“那是你们的事。”

    聂氏咬了咬牙,俯身道:“是,我这就去与老太爷商议。”

    “不是商议,是必须答应。”琉璃盯着她。

    聂氏颈背冒出汗来,咬牙道:“是,我答应。”

    琉璃睨了眼她,再看一眼地上苏姨娘,长吸了一口气,起身出门。

第一卷 276 我想你了

    祈允灏飞马到了何府,见得大门紧闭,顿即扬起鞭子往门上甩来。

    门房立即开门,见得来人满面怒容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跟戏里的杨戬似的,再一看又认出他是府上的九姑爷,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地喊救命。李行刘威随后跟进来,指着那门房道:“我们将军夫人在哪里?!”

    门房一指长房方向,说道:“在那——”

    说没说完,祈允灏便已经大步往长房去了。

    越往长房方向去人越多,祈允灏握刀的手就扣得越紧。来往的人纷纷让路,有认识他的,有不认识他的,都纷纷惊呼着。

    这么多人涌向长房,肯定不正常,一定有事发生!

    进了长房内,见得人都往旁边小院子里去,他立即也掉头进了那院子。

    进门便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从头至脚盖着白布。许多人在那里忙碌着,见到他进来,都定在那里。

    他双眼圆睁着,腰上挎着的刀被他握得撞到了盔甲。

    “将军?”

    忽然有带着疑问的娇嫩声音从侧方传来。紧接着,那房里走出来一个人,飞快地,娇俏地,往他这边奔过来。

    “将军!”

    琉璃扑进他怀里,眼眶陡然酸了。看到他,苏姨娘的死让她未曾流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祈允灏环抱着她,头一次觉得身上的盔甲过于厚实过于僵硬,使得他不能再紧一点、再近一点地将她抱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

    琉璃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收住眼泪站直。

    祈允灏又将她收进怀里。说道:“我想你了。”

    琉璃眼泪又泉涌出来,环住他的腰道:“我也想你。”

    有这句话就够了,人安在就够了。祈允灏看着被抬进房里去的苏姨娘的尸体,揽住琉璃的肩膀将她身子扶直。

    有了祈允灏突然到来,苏姨娘装殓的规制终于在午饭后定了下来,不管何廷玉何廷芳他们怎么闹腾,何苁立亲手杀死苏姨娘这是事实。方才何苁立意图伤害琉璃也是事实,众人心里有数。便不得不在此事上妥协。毕竟,这位九姑爷护起妻来不顾一切的名声是早就传开了的。真要是闹将起来,事情传出去,丢的也是他何府的面子。

    下晌闵华夫妇也急忙忙赶回来了,马惟清见着祈允灏,便立马一揖到底。祈允灏看见琉璃与闵华相对拉手抹起了泪,于是也与马惟清唠了几句。

    之后就开始操办起来。老太爷临时通知了西何府那边的人过来。给苏姨娘补办平妻的手续。从此何府长房有着两位夫人,平妻苏氏依例葬入何府坟园。而余氏在佛堂里听得此消息,不由得又气出了几口血,匆匆忙忙又唤了吴隐中进去。

    何廷芳阻止不成,自然就把消息传到了余府,但是余氏所作所为早令得余怀卿夫妇多年不曾登何府大门,尤其苏姨娘又着实死于何苁立之手。面对这种事,他们也拉不下这个脸来讨公道,再者与东阳伯府的联姻眼见在即,攀上了东宫这条线,只要太子顺利继位,那余怀卿就还是朝中元老,索性也就当没了余氏这个女儿,面都没见何廷芳,就打发了他回来。

    何苁立傍晚时醒过来,听说琉璃还未曾出府。于是还妄想冲到她这里来把那几篇国策再要回去,但是早被叶同刘威看住在房里,哪里出得门来?

    而琉璃也从始至终没曾告诉他那里头的几本簿子是什么,到眼下为止,他罪孽已经不止这么些了,如果说只凭手里的证据他最多也就落个抄家下大狱的下场,而不会要他的命,那再加上他蓄意杀人这一条。他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一日还只算是奔丧,真正吊唁还须三日后。而苏氏也会在满一七之后送往城外的寺庙里,余氏的两个儿子会以嗣子身份从旁操持,直到出殡葬入何氏家族的坟园。琉璃与闵华作为出嫁女。只需要三日后再过来,然后呆到棺椁被送入寺庙即可。

    因此苏氏入大殓之后,琉璃就暂且与祈允灏回府了。

    一路上一个乘车一个骑马,都没有说话,琉璃这一天大喜大悲下来,竟就在车里睡着了。回到府里月桂海棠下了车,想要叫醒她,祈允灏止住她们,弯腰进去将她抱起回了屋。

    这一夜就和衣睡了。

    直到翌日早上醒来,琉璃睁开眼,见得祈允灏坐在床沿,也看着她,这才狠狠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倒进他怀里,将他的腰环抱住。苏姨娘的死令她伤心,眼下,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怀抱。

    她听着他的心跳声,说道:“将军,我喜欢你。”

    祈允灏抚着她的头发,点点头,“我知道。”

    琉璃红着脸坐起来,“你怎么知道?”

    他恍惚也有些赧色,将她又扣回怀里,说道:“你说你想我,我就知道了。”

    琉璃扬唇,眯了眼睛,将双手环得更紧。

    窗外天已大亮了,阳光已经照进来。窗下一株梅花开得早,绽出了点点嫣红,几只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跳来跳去弄得花枝儿也不住乱颤。

    小厨房方向已经传来淡淡的浓汤的味道,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原来有他在旁等候着醒来的晨光这样美好。

    她深嗅着他的气息,又闭上眼。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淡而素雅,是薰的槐花味儿,她这才发现,他对于槐花似乎格外喜欢,连院里种的树都是。这是他的丈夫,时刻都惦记着她的那个人,她要把这味道牢牢记住。

    “对了。”想起晨光,她忽然想起来:“你不用去早朝吗?”

    “这个时候已经下朝了。”他将她扶起来,睨了她一眼,“今儿营里也不去。以后每个月逢九,我休沐。”

    逢九休沐,琉璃记住了。看他身上,果然还穿着朝服。然后又趴进他怀里。他只好又把她抱住了,亲吻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起床换衣吗?”她窝在他肩窝下点头,但是又不挪窝:“我再趴一会儿。”于是他就这样任她趴着,就这样静静坐着,也十分安适。

    “琉璃。”坐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琉璃嗯了声,“你说,我听着。”

    他顿了一下,说道:“你那天问我母亲的祭日,我想过了,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琉璃没出声。他便接着道:“对不起,让吴子薪给你开药方的事情,是我——”还没说完,一只柔嫩手掌已经将他口封住了。琉璃坐直身,看着他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只要你以后不再什么都瞒着我,我就不会再生你气。”

    祈允灏将她的手握住,放下来,说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再瞒着你。”

    琉璃点点头,又腻到他身上去了。

    他亲了亲她的发鬓,又道:“除了这个,还有。含雪是太子的眼线,而凝霜暂时未知,但是她目的也不单纯,在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之前,我不能对她们不闻不问,也不能一点余地不留,因为怕打草惊蛇。你能容忍这个吗?”

    太子的眼线?琉璃终于坐起来了。怪不得她总觉得含雪怪怪的,原来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们俩不是陆诏送过来的吗?

    祈允灏看出她眼底的疑问,想了想说道:“其实庆王把她们俩送过来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我初初见她们时候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所以那几日就与她们走得近了些。后来含雪在向外传递消息的时候,被李行半路截到了。这个便是我所不能对她们过于重罚的原因,因为我同时也还要通过她们,向太子那边传递些错误的信息过去。”

    “将军的意思,是要误导太子他们?”

    “不错。”祈允灏点头,“我知道你是聪明的,我这么解释,不知你能否理解?”

    琉璃看着他,说道:“既然将军说心里只有我,那如果将军只是寻常过闻她们的生活,我当然可以忍受。可是如果将军对她尚有情意,”她抱着膝盖,睨着他说:“那我吃起醋来的时候,也不会管什么七出七不出什么的。”

    “知道了。”他拉起她手来,“我既然都跟你明说了,当然只是面上给她们几分情面,难道我还会去亲近她们吗?圣上染恙那段时间我宿在后院,我也没有碰她,只是为了防止她在府里做什么事,所以一是安抚,二也是监视。既然你在意我,那我从今以后,更加离她们远些便是。”

    琉璃想了想,说道:“如果她们真的是太子派来的眼线,那不用将军出面,由我来替将军盯着便是。”

    “可以吗?”看着她慧黠的双眼,祈允灏抚抚她头顶,又道:“那你要小心点。”

    琉璃摇头:“没关系,有叶同和刘威在呢。”

    祈允灏扬唇,点点头。再收敛了笑容,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一些问题。比如我名下所有的田产地契,其实我早就听范云说过,你问过他这些东西。可是这些都不在我这儿,而在王爷那儿。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所以干脆没有提起。不过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肯定会把它们都拿回来交给你。”

第一卷 277 重归于好

    “在王爷那儿?”

    终于说到王府里这些事,琉璃却愣住了,他的东西,怎么会在定北王手里?难道定北王还会贪图他这份财产?

    他嗯了声,隔了许久,才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些都跟我母亲的死有关。我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外人都把我跟定北王府扯在一起,可我内心并不想住在这个王府,也不想继承他的姓氏,我想搬出去另住。他不让,为此我跟他吵过很多次,他就卡着我所有的财产,还有我母亲嫁妆不给我。我那些也就罢了,大男人,到哪里找不到饭吃?何况我又不是没官职。可是我母亲的东西是不能留下来的,这个我一定要把它带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平静极了,就好像在述说着一件极平常的往事。琉璃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忽然很难过。一个人要多么憎恨他的出身,才会厌恶起他的姓氏,而这些,不都是在琉璃自己身上经历过的吗?而定北王在祈允灏心里,也像何苁立在她心里一样不堪吗?

    从前没听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迫切地想知道,可是真正听到他说了,又觉得不忍心起来。

    “将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告诉我了,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她不会忘记当初是他替她在何府出了气,坚定地维护了她的尊严,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不能不同样回馈给他。

    他吐出口气,将她抱过来,亲吻她的额角。“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以后你想问什么,但凡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哪怕会因此带来危险,也有我替你挡着。”

    琉璃趴在他胸口,眼泪流出来。

    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彻底相互信任更难得的事,琉璃这是在信任两个字上第二次栽跟头,却也是因为栽跟头后而重获喜悦。如果祈允灏儿时没有受过这些苦。也没有体会过人间的辛酸,更不了解亲情是多么可贵,那以他从小生于贵阀门第的身世,是不会理解她为什么会对何苁立那种态度的吧?当然也更不会还在她砸过他的院子后再让人去砸一次了。

    有些时候两个人的相知相惜,不一定是身份上地位要门当户对,就连经历与感知上也得相似才好。

    她趴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再说。也许她还有很多未知未明的事情,可是在眼下这份开诚布公的坦诚面前,那些都不急了,她只眷恋眼下这一刻的舒适安然,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秋晨,她头未梳脸未洗,趴在一个丝毫也不嫌弃她、反而时不时地宠溺地亲吻她的男人怀里。世界忽然变得无比光彩了。

    祈允灏也这样任她趴着,她这样腻着他,令他也觉得满足与喜悦。原来在坦率的交底之后,他所获得的比他横心交付出来的其实更多,他简直有点后悔,要是早些这么做,眼下这一刻也就能早些来临了。

    看了眼外面天色,他轻轻抚了抚她,“还是起来吧。都快巳时了,你还没吃早饭。”

    琉璃在他怀里擦了眼泪。才起来。

    蕊儿在外头听见她在里头走动,咳嗽了声就进来了,见得祈允灏在给坐在妆台前的她捋滚进衣领里去的长发,而她则小声地抱怨头发太长要剪掉些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低头笑了。

    这才像是琴瑟和鸣的样子。天知道她们等他们和好的这一天,都等多久了。

    祈允灏陪着琉璃又吃了几口点心,范云来回事儿,便就去前院书房了。琉璃因为心情舒畅了些。所以格外多吃了一点。

    等她吃完,月桂便捧着昨儿苏姨娘给的那匣子过来了,想起苏姨娘的死,琉璃不免又神伤了一阵。蕊儿怕她这一喜一悲惹出病来。连忙说道:“这些东西奶奶是打算怎么交到上头去?”

    琉璃收回忧思,一想,倒也是个问题。交去都察院的话,难免会被大事化小,可是自己闯去宫里的话,终究又动静太大。于是道:“等过了这几日,便交给将军,让他呈给圣上便是。”

    不过因为答应了聂氏,在呈交之前还得做番加减。于是起身去了自己书房,关了门,将有关聂氏的那部分罪证调出来,模仿着原先的笔迹细细做了番改动。再又把何苁立亲手杀死苏姨娘这笔帐也算了进去。

    这些都弄妥当了,便尽装回了木匣。而后她并没有拿出那三篇国策来研究,既然连何苁立都在寻找这铜匣内的东西,显然它的重要度就又高上一层了,这院子里还有太子的人,大白天的,她不得不小心些。于是先将它们放进了书案之下抽屉底下,只等无人之时再拿它出来。

    祈允灏下晌出去了一阵,琉璃让铃兰与扶桑把他挪去书房里的衣物书籍什么的,全都搬了回来。院子里下人们早把将军与夫人和好的消息传了个遍,她再不赶紧些把他东西搬回来,只怕又要惹出什么事儿来了。

    才把东西放置好了,门口忽然说二奶奶毓华来了。琉璃一想,也知道她这会子来是为的什么事!苏姨娘这一成了平妻,那佛堂里的余氏自然就变得尴尬了,而被苏姨娘过继过去的琉璃以及闵华瞬间都从庶女变成了嫡女,何廷芳都跑到余府去告状了,何毓华会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本是要趁机给她几分颜色来着,可是早上与祈允灏把话说开了,接下来很多事情有待重新考虑布置,也就懒得理会她了,于是让海棠去告诉叶同:“大奶奶这会子忙着给将军收拾书架,没空见人。”

    叶同自然就把毓华给挡回去了。

    海棠回说毓华气得脸色发青,琉璃听完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过几日还有得她气呢!从今儿起,从她拿到何苁立那些罪证时起,也该是她反击的时候来了。

    祈允灏傍晚时分就回来了,又给琉璃带了街头卖的糖炒栗子。

    琉璃吃了几颗,便把那装着证据的匣子推到他面前了。

    “这些便是我昨日去何府拿的东西,都是何夫人苏氏拼尽了命搜集来的何苁立的罪证,等苏氏的丧事了了,将军就帮我呈交给圣上吧。”

    祈允灏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匣子打开,拿起几本簿子来翻了翻,最后拿起她才写的那份状告何苁立杀死苏姨娘的状子来,说道:“你想他落个什么结局?”

    琉璃想了想,“他跟余氏,非死不可!”

    祈允灏点点头,说道:“他收购发霉的粮食作为饷粮,凭这些证据,就足够他死了。杀人的这条还是别加了。有时候罪名设得太多,反而不好判罪。”

    琉璃点头,“那我听你的。”

    祈允灏拉她坐在腿上,剥栗子喂她吃,“我的东西都搬回来了?”

    琉璃箍着他脖子,“将军消息真灵通。”

    他捏她的鼻子,“可不能再让我睡外头了。”

    琉璃伏在他肩窝上道:“将军今后想在外头睡,也不能了!”

    祈允灏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柔柔吻住她双唇。

    终归琉璃有孝在身,苏眉音虽不是她生母,眼下他二人也未身在何府之内,却也不宜过于亲近,狠狠吻了她一回,他便将她放开了。

    是夜两个人躺在一处,尽管什么也不做,也是安然满足的。

    而到了拂晓,祈允灏自然又早早起来去赶早朝。琉璃起来给他束发换衣裳,与他一道用了早饭,送他出门。祈允灏脸上一直是柔和的,一路上时不时低头与琉璃交谈两句,看得下人们个个睁大了眼睛。琉璃虽然一身素衣,因为有孝在身也没有施脂粉,但却看得出来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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