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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有美夫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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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我大同境内?”夏仁赞义正言辞。
  “此路是我开,此……此草是我栽。”大漠里竟然没树,黄沙风尘之中,华思大着舌头说,“要想从此过,留下你命来。”
  “给我杀!”
  以前夏仁赞熟读兵书,营帐里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是从没有出来实战过。
  真打起仗来,遇见了胡搅蛮缠的,再聪明的将,也只能干瞪眼了。
  而华思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刚打起来,就拿沙子喂了对方的马眼。
  被沙子糊了眼睛的马哪还能安稳,颠簸的队形一塌糊涂。
  “哈哈,小毛孩儿,今天就让姐姐教教你怎么做人。没点儿本事还妄想贪功!”
  年轻人做事冲动不顾后果。华思带的一队人良莠不齐,真不是啥晓得谱的人。
  华思一刀将夏仁赞的马给放倒在地,一群人围上去就开始拳脚相加。
  夏仁赞本来就只是出来探查敌情的,带的人不多,一小队兵很快就被控制了。只能干看着她们的小将军被打。
  觉得闹得差不多了,华思挥手准备收队。
  这时破空之声走耳边而来,一把利箭将华思脸上擦出来一条血道子。
  华思捂着脸楞楞回头……
  孟义高头大马如同从天而降,一把红缨枪,丝坠子在风沙中华丽起舞。
  “哪里来的大胆毛贼!”那一声厉喝,将华思一队人定在了那里。什么个情况?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孟义已经一人一枪突破重围,杀到了夏仁赞跟前。
  华思见那少年红肿不堪已经瞧不出模样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晶亮。
  那瞳孔之中,孟义高大威猛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跑到他的跟前,再看不完整为止。
  孟义向他伸出一双手去,温柔的声音,融化在漫漫黄沙之中。
  “我来救你!”
  之后的事情夏仁赞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晕了过去。
  华思呆呆地看着孟义抱起那少年,骑在马上。她淡淡吩咐一声:“一个不留。”
  人孟义是一个人,所以,她大概的意思是让华思把少年将军带的兵都给杀了。
  华思全程都是懵懂的。直到看着她带的手下,将鲜血染红了黄沙。
  ……
  褪下一身的血腥味,华思躺在浴桶里,重重地擦着身子。事情好像明白了,又不能明白。
  窗子被推开,在毒镖出手之前,孟义的声音传了进来:“华思,是我。”
  华思收起毒镖:“就出去,待会聊。”
  只是孟义没有给她穿衣服的时间,已经走了进来。
  “华思,对不起,事先我没有给你说清楚。”
  华思身子埋在浴桶里,形式有些被动。
  “我喜欢他,只是单纯的想在他心里留下点儿印像。”
  孟义将她策划的英雄救美之事,夹杂着她对那小将军的一腔深情,慢慢地与华思道来。
  直到浴桶里的热水已经失了温度,华思也不敢坐起身去。
  躲在冰凉的水中,华思哆嗦着道:“行……行了,我知道了。我没怪你啊。为姐妹两肋插刀,这忙我一定是愿意帮你的。”
  孟义终于是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来:“我就知道,华思够姐妹儿。那我不打扰你了。他还病着,我去看他啦!”孟义跳了出去,回头帮华思将窗子掩上。
  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孟义她总是这么会挑时候来坦白,我还能说什么呢?华思只能苦笑一声。
  此后华思便听说了那个少年将军原来就是夏勋大将军的爱子夏仁赞。
  他从那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差点挂掉。据说醒来后,神情呆滞了一个多月。后来就和孟义传出了情义。
  而一直和孟义形影不离的华思,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着孟义她人影了。
  华思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挺讨厌那个夏仁赞的。
  “那孟义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夏小将军呢!”英雄救美那天,与华思一同出去做土匪的一个小刀疤说,“早知道他是夏小将军,我就不那么卖力的去教他做人了。我那天出手那么重,这脸上刀疤又明显,我看这伊犁我也没法待了。华思呀,你自己保重。我是来给你道别的。”
  “你也要走了吗?小刀疤。”华思多少有些舍不得。
  “是啊,不走不成啊。咱可是惹了夏将军。打听打听夏勋是谁吧。”小刀疤拍了拍华思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哎,反正我也是四海为家,无所谓了。倒是有点儿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啊,小刀疤。”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
  华思楞楞地看着小刀疤期望的脸,她犹豫了。她不想走,她走了,孟义怎么办?她们是最好的姊妹,她若是回来找她,她不在……
  她不能就这么没信就走了。
  “哎,我就知道。”小刀疤叹息一声,与华思来了个拥抱,转身诀别。
  摸着衣服上还残留着的温度,华思站在茶楼门口。看着小刀疤的背影,消失在人山人海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朋友都走了。
  都走了。
  华思一个人浪迹在伊犁城里。
  稞麦糕点房里的小吃越来越没有味道;
  茶楼里的口技先生嘴里就那讲来讲去的几个人物传奇,华思都能背下来了;
  天涯武馆请华思去搞个讲座,华思一出手就将富家小姐给打伤在床,武馆也不来找她了。
  “华思最近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就连情商迟钝的华思爹都看出来了华思的异常。
  华思叹了一口气:“我的小伙伴恋爱了,她不要我了。”
  “哦。”华思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情商迟钝。自认为是老一辈的人了,搞不懂她们这些小年轻在想些什么。
  哎,我果然是寂寞的。
  又过了一个月,华思掐着肚上肥肉,竟然掐不起来了。意外的惊喜?她竟然减肥成功了!
  再一次路过茶楼,里边人影晃动。华思呆呆地看着。她和孟义坐在里边大笑的情景就像放3D电影一样,在眼前重复着。
  “孟义啊,孟义。你果然是不要我这个姊妹了吗?”
  “怎么会!”身后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华思惊讶回头,孟义还是那个孟义。她就站在身后,曾经华思一直嫌弃的格式化笑容,还是那个格式化的笑容。
  渐渐湿润了眼眶,华思一把扑了过去。
  “还是我的阿义。”
  孟义将人从怀里扯了出来:“不要叫我阿姨。”
  “嗯,好的,阿姨!”
  “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有多难过。”
  华思与孟义坐在茶馆里,口技者嘴里的故事讲的再激动人心,华思也听不进去。
  她就只是一遍遍重复着:“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是有多难过。”
  她就想让孟义知道,她是有多难过。
  孟义端起一杯茶,押了一口,没有接话。
  “阿义?”
  “嗯?”
  看着刚刚回神的孟义,华思心跳了跳。直觉告诉她,可能情况不妙。
  “华思。”
  “嗯。”
  “华思。”
  “嗯?”
  “华思……”
  “……”
  “对不起。”
  “……”
  

    
第27章 马陆
  “可能你不关心战事,那一天你闯了大祸了。”孟义说。
  我吗?哪一天?我哪一天不是在闯祸。
  “仁赞那天,他是出去探查敌情了。结果被你给耽误了。谁知契丹真的来犯。现在伊犁边城,战事吃紧,无处不人心惶惶。”
  “啊?”
  孟义叹息一声,作为宗室之女,她是忧国忧民的:“怎么办?我就怕查出来……”
  查出来?查出来是我延误的军情?华思有点儿坐不住了。
  孟义扣在茶碗上的手,也有些发抖。
  即使心里再紧张,华思也看不得孟义担心。她一把握住孟义颤抖的手:“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一个人担着。”
  “你一个人担着。你一个人怎么担着啊?”孟义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毕竟我们玩的那么好。”
  华思有些发愣。
  “所以,对不住了。”孟义说,“我把小华门给推出去了。”
  孟义说,那一天小刀疤要逃,正好被夏勋将军碰见。
  孟义说,小刀疤她是自首的,她承担了一切罪责。包括小华门,她承认是小华门背后的唯一主子。夏仁赞也点头了,他记得小刀疤。
  孟义说,我大同与契丹打起来了,夏勋将军拿小刀疤祭旗。
  孟义说,也只能这样了,小刀疤是值得的。她一个人的死,救了很多人。
  孟义说,孟义说……
  华思不知道孟义还说了什么,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
  华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去参军。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是不是想蹭军队的粮食。走走,未成年不要!”募兵的大块头甩着毛笔头,赶人。
  华思一把夺过那笔,刚准备动手。就见那募兵大块头瞪圆了眼,吓得不轻。
  华思随着募兵大块头的目光,转头。
  看着对面的人,华思背着手,默默地将手中的笔按在桌上。
  是他!
  两个月前的匆匆一瞥,华思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少年。
  因为孟义她说,这是她的心上人。她喜欢了他很久。在认识她华思之前。
  华思觉得这人长得不惊艳,脸还是没有长开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以后的发展,但成为一个美人坯子有些难。
  而且眼眶还有些凹陷发青,皱成一坨的眉,似有什么深仇大怨的样子。
  华思想,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抢走了孟义。
  对面的夏仁赞看着华思打量他,眼神闪了闪:“人收了。做我帐前卫兵吧!”前边一句是对着大块头吩咐的,后边那话是对着华思说的。
  夏仁赞说,让她做他卫兵。
  华思走马上阵的第二天。他骑着马,稚嫩的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对着他的卫兵说:“去城外巡查。”
  他特意回头看了华思一眼。其中的意思似是百转千回,又匆匆而过。华思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
  这天所见可能是华思此一辈子,心中再也挥散不去的噩梦。
  城外刚刚被契丹洗劫的村庄,草甸上流淌的血迹,错乱的残肢,已经分不清是牛羊的,还是……人的。
  什么都没有了,空气安静的可怕,只留下瑟瑟的风,在耳边嗡嗡作响。
  华思掐在长矛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错过了两个月。两个月,她们洗劫了城外这样大大小小的村庄数以千计。”
  夏仁赞坐在马上。棕红色的马,鼻腔里喷着热气,和地上留有余温的血,一个形容。
  “她们抢走了我们的粮食,饿殍万里。”
  “百姓是无辜的,而我们是无能的。”
  “……”
  夏仁赞淹没在风中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在华思的心头上。
  都是她的错。
  她的错。
  ……
  小刀疤的人头,就竖在城头。华思呆立在那下边,猩红着眼睛,已经不知有多久。
  夜晚的风,刮得人脸如火烧。
  身后,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人就站在身后,除了刚刚的脚步声,再没有一丝动静。华思虽不知是谁,那沉重的呼吸声,却没来由的让人压抑。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融入黑夜,安安静静地站了一夜,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互相安慰。
  直到晨起的露珠打湿了衣裳,两个相反的人影,在空气里淡化。
  ……
  “你怎么在军营里。”孟义突然将站在帐前的华思拉到一边,惊诧问道。这里,是夏仁赞的军帐。
  “我……”华思埋下了头,“只是想瞧瞧战场是个怎样的形容。”
  孟义并没有瞧出华思的异常,继续问道:“你和夏仁赞认识?”
  “啊?”
  “不认识你怎么在他营帐外?”孟义瞟了一眼华思的装扮,“帐前卫兵?”
  “这……认不认识重要?”华思心里闷闷地,“不认识,碰巧。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
  不认识,孟义松了一口气。顺口问道:“那,你为什么来这?”
  “我,来瞧瞧!”
  华思本想瞧着孟义这些天在外行兵,是不是憔悴了。只是孟义一心只挂在帐内,连头都没回,漫不经心的问着:“瞧什么?”
  “没什么……”
  华思望着孟义的后脑勺,默默咽下就要到了嘴边的话。想瞧你是不是被战情所累,想瞧你是不是为伤民所困。
  可是,你给的这个后脑勺,我什么也瞧不出来了。
  “仁赞呢,怎么不在帐内?”可能觉得华思真的没什么吧,孟义放下军帐的帘子,终于给了华思一个正脸。
  那张脸上,带着期盼。
  但那期盼已经不是给自己的了。华思只能呆愣地摇头,慢慢地低头。
  孟义伸手拍了拍华思的盔甲:“我还有事,玩够了你就回去了。”
  匆匆而走的背影,孟义根本没有给华思再说话的机会。
  而那一句玩够了你就回去,在空气中荡来荡去。
  华思只能眼睛摸着那回声,慢慢地消化着。
  “玩够了你就回去。噗!”从营帐后走出来的夏仁赞,斜靠在旗杆下,勾起一抹嘲讽,“听到她跟你说的没?”
  “听到了!”华思怒瞪一眼,“她在找你,你没听见?”
  夏仁赞猛地站直了,走到华思面前,学着她的语气道:“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你不出来?耽误的军情,担当的起?”
  “军情?那我跟她去讨论军情去了。”夏仁赞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起来你挺想见她,要不要一起?”
  “不用,恭送将军!”
  感情这种事情,不分男女老少。
  儿媳妇把儿子抢了,婆婆会来气。美人把基友抢了,会酸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神句。
  但究竟在他兄弟眼里,是蜈蚣的手足还是冬天的棉袄,也只有兄弟本人知道了。
  而华思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条足有千条的大马陆。
  ……
  因为年前西北下了一场冰雹,死的牛羊不计其数。契丹人为了糊口,洗劫了大同边境,这也使其与大同的矛盾逐渐激化。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与常无异,这次由夏勋上报战情之后。三月内,朝廷终于痛下决心,要与契丹彻底的打一仗。
  作为边境伊犁,无不人心惶惶。大街上再也没了往常摩肩接踵的盛况。稀疏的几个人影,还是穿盔戴甲的巡逻兵。
  一支队伍匆匆而过,撩起一片风沙。打头的孟义,年岁虽小,气势却是汹汹。
  守城的兵很快给她开了耳门。
  城外驻扎的巡防营内之人,对这个顶级人物的到来,面上都挂上了困惑。
  一路开道,畅通无阻。人已经挡在了华思面前。
  “你怎么又做了巡防?”孟义质声。
  华思对于这仿佛从天而降的孟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先是呆愣了一瞬,而后痴问:“这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可以是可以。我知道你功夫好,适合打探消息。但是你能不能接到消息,先通过脑子想一想,再说出来?”孟义语气不大好,高亢的声音,锃地路过之人纷纷好奇打量。
  华思顶着目光,老脸一红。忙拉了孟义躲到营帐后边,低声问道:“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倒是不自知,你可知道因为你一句话,让我错过了多好的机会了吗?”
  “啊?”
  “契丹小王爷到了束边,可是你说的?”
  孟义说夏勋账下大将李罂被抓,本来她打算好了的今夜偷袭敌营,救人出来。
  若能成功,不仅是大功一件。更主要是在夏勋账下收下这等人物,也算是彻底站稳了脚。
  而就因为华思的情报,这计划就突然被撤下了。
  原来在攻伐好战的契丹一国,其小王爷却温文尔雅,以和为贵,最是好说话。
  想要不出一卒救出大将李罂,或更甚是争取到契丹大同两邦之好,契丹小王爷的到来不失为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再紧要的事也都放下了。这次更是由夏仁赞亲自去敌营和谈。
  孟义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气地原地爆炸。而她又不能去夏仁赞面前发牢骚,只好找到罪魁祸首华思,吼了起来:“你可知当朝首傅之子为贤君生十七皇子,颇得重用。而贤君现又显怀。若这次和谈成功,若文官的地位超过武将,若贤君生的是一皇女……那我这个先太女义女将至于何处?”
  “所以,你就因为自己的利益,忍心生灵涂炭,饿殍万里?”
  两人躲在军帐后边,孟义的脸在一片阴影下渐渐暗沉。
  华思忍不住一阵颤抖:“孟义……”
  孟义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快要傻掉的华思道:“你还是不信我吧,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像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
  孟义勾起嘴角,淡淡笑道:“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啊?”
  “怎么?华思就这样放弃了我这个朋友了吗?”
  “怎么会。”华思暗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起来,“我放弃谁,也不会放弃你啊!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我想让你跟着夏仁赞一起去敌营。毕竟那小王爷再是儒雅,也是态度不明的敌人,我怕仁赞会出现危险。”孟义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身份特殊,我就打算亲自去的。而我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华思了。你会帮我吗?”
  “马陆遵命。”
  “什么?”
  “男人如衣服,姊妹似手足,我是说我是千足虫大马陆啊。”
  孟义见华思答应,转身离开。在背转身的时候,慢慢放下勾起的嘴角。一脸深沉:“结果如何,就看你了。华思!”
  

    
第28章 情敌
  华思是不屑于与“情敌”一道走的,她一人拉了头骆驼,悠哉乐哉的就上路了。
  束边与伊犁城下,大半天的“骆驼程”。华思到的时候,夕阳西下,赶着最后一波城检,落锁时正好进去。
  城门口的小贩,扯着嗓子问:“小姑娘来张骆驼肉饼吗?挡饥!”
  身后拉的骆驼在这粗糙的声音中,不安的踱着步子,华思安抚下她那躁动的骆驼,瞅着四周这暮霭沉沉,总感觉心里突兀兀的。
  磨蹭到店家的木板架子前,华思开始套近乎:“这天都这么晚了,眼看着也没什么人了,得要赶着回家了吧?家中夫郎,该是等候多时了。”
  “可不成,再过个把时辰,才是大赚的时候哩。”店家憨厚地笑着,“小姑娘不晓得,夜巡的官家回来,能卖百十来张大饼子呢!”
  “百十来张?”华思眼珠子一转,陪着店家傻笑道,“欸,那百十来人该是多壮观的景象。摊子都挤爆了。”
  “这哪能是都挤在我这摊子了去,没见这竞争压力大着呢!”店家指了指四周横七竖八的商家道,“夜巡的官家,一波一波的回来,每波得有百十来人。分来我家骆驼肉饼的也就十来个人。主要还得走十来波夜巡的。这会儿没人,待会我就没时间给小姑娘唠嗑了。”
  “哎呦喂,这不我还耽搁了店家赚大钱的时儿了。得,给包张大肉饼吧。”
  “得了,骆驼肉饼一张。”店家麻溜的扯起一张大饼,拿着牛皮纸一卷。华思还没看清,饼就递到手上了。这手速,看来店家说的没得参假。
  “四十文。”店家说。
  “四十文?”华思一歪,指着那饼道,“一张大肉饼四十文?这不能买一二十斤面了啊!得包多少饼了去?”
  “哎呦,小姑娘不过生活,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价。两文多钱,你哪还能买一斤面了?再说,我这实打实的骆驼肉,实打实的工钱,也没看这兵荒马乱的不是。”
  华思追问道:“那现在这束边,米面都什么价?”
  店家回忆说:“几日头都卖上十文。”
  旁边一个卖稞面馍馍的反驳道:“大运粮商今早上才贴出告示,说是资源短缺,要涨到十二文呢!”
  “十二文,哎呦喂,还让不让人活了。”店家哭丧着脸。
  “估计还得涨。”卖稞面馍馍的一副生无可恋,“这要是和大周继续打下去,别说十二文,再过个把月得涨到十五二十文。”
  “干脆勒紧裤腰带别吃了。”
  “可不是……”
  “……”
  华思递上银钱,在几个商贩的激烈讨论声中,慢慢挪开步子。
  看来,和大同人一样,契丹人也并不想打仗。与其两败俱伤,和谈倒成了当务之急。
  华思这样想着,就走到了一旅馆。要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一抹黑影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束边府衙,人头紧张,和店家所描述的夜巡队伍,有过之而不及。
  华思费了好大的劲,才摸了进去。
  夏仁赞一小队人,早就到了。府衙后院,尤其人多,看来是晚宴正在进行时。
  华思倒是佩服夏仁赞,不大的孩子一个,作为一个军的重要人物,两方交战,也能单枪匹马闯敌营。这份胆气,要么是不怕死,要么是脑子有洞。
  华思隐在假山后边,这位置刚好能模模糊糊看的见上首位的人。
  温文尔雅的小王爷?华思眯起眼睛……
  温文尔雅的小王爷在哪呢?难不成是她?
  在华思目光所及之处,夏仁赞旁边坐着的,是个裹成球的女孩子。
  裹成球,便是把厚重的皮毛裹在身上。也就是说本来穿的不多,这时候冷了,便裹成了球。那手里隐隐约约看着,还抱着个暖手炉。
  总结三个字,怕夜寒!
  在伊犁待了大半年的华思都已经快适应了这里的昼夜温差,这个土生土长的契丹小王爷,竟然还会怕夜寒的吗?
  华思表示很困惑!
  见她们嘴巴张张合合,也听不真切。华思瞅着一个机会,偷偷溜近了几分,躲在一个廊沿的死角。
  本以为动作够隐密了,却见那夏仁赞似有所感一样,朝着华思待的地方,瞧了过来。
  “怎么了?夏小将军。”契丹小王爷关心了一句。
  夏仁赞转回头去,目光放空在前面的歌舞上,淡淡应道:“没什么。”
  这边华思皱起了眉头,让她困惑的有两件事。一是夏仁赞可能是真的感觉到自己了,二是那契丹小王爷的口音。
  竟然是……
  南方口音!
  北方的女子大多声音雄厚,带着鼻音。
  而刚刚小王爷一句话虽短,华思却听的清清楚楚,那带着清凉感的声音,是南方口音错不了。
  而且还是没有被伊犁这边的气候所感染的,很纯的南方音。
  难道这契丹小王爷是个才从南方过来的南方人不成?
  也没听说契丹的国土,什么时候扩展到南方去了呀?
  那边契丹小王爷偷偷地打了个呵欠,被瞅着她不放的华思正好看见。看来这契丹引以为傲的“蹦蹦跳跳舞”,并没有抓住她们小王爷的心。
  只听夏仁赞清浅的笑了一声:“想必小王爷才从清原归来,还不太适应吧!”
  清原?清原不是在淮河以南,清江以东那方向吗?
  华思虽然没去过,穿越来后,这的版图差不多都摸了个清。
  除了地名有少许的变化,大同也就整一个中国版图。
  清原差不多是湖北北边的和河南南边的几个市搁在了一起,那可是大同的腹地。
  与夏仁赞从伊犁摸到了束边相比,这个契丹小王爷从清原游荡回来,才应该给她竖个大拇指。
  “还好。还好。”小王爷一边应着,一边裹了裹手里边的暖手炉。眼尖的小侍递上来一个新的,看那露在锦布外边的火红银丝,应该是碳火正旺。
  夏仁赞拿起手边的刀,将大块牛肉细心的切成薄片,示意小侍低头。没一会儿,华思便见那牛肉被摆到小王爷面前去了。
  小王爷看着牛肉很明显地愣了一愣,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都传大同夏小将军的本事不输女人,这心细的也不差居家男人嘛。”
  “小王爷言笑了。”夏仁赞低下头去,浅浅的声音,只听他说,“也不过后边练出来的罢了。”
  华思是瞧不见他什么表情的,瞧见了也肯定是一副欠揍的表情。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秀恩爱,交了个女朋友了不起啊!哎,我心爱的阿姨,就这样被猪给拱了。
  这孟义英雄救美,夏仁赞定情,华思得到一手的最新消息。可人家契丹小王爷不知道啊!
  人家小王爷就惊叹了:“夏小将军果然是卓尔不群。”
  华思嗤之以鼻:那可不是!迷的人孟义都见色忘义了。
  夏仁赞显然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很快转走话题。华思猜估计是十二三岁早恋不好意思。
  “小王爷这次突然回来,可真是让人意外。”夏仁赞所提的,算是走上正轨了吧。华思竖起耳朵,来听去了。
  “国事家事,不可丢弃之事。”温文尔雅的小王爷说,“见百姓疾苦,也不能放下心中之事。”
  夏仁赞跟着叹了一口气:“天灾不可免,人祸何事端。”
  此言一出,见下边陪坐武将,纷纷欲要拍桌而起的架势。华思跟着捏了一手心的冷汗。能不能成,今后怎么走,就要看这契丹小王爷的态度了。
  只见小王爷颇有气度的一展笑容,对着夏仁赞敬上一樽酒水:“人当团结处,天灾亦可除。”
  华思松了一口气,手就着衣角擦了擦。
  酒宴桌上一片祥乐,华思看着没什么事,便溜走了。
  在束边府衙内院转了一圈,几乎每间客房都烛火如豆,看来这次来的人还真不少。
  华思躲在一树枯杨的后边,回忆着临走时孟义交代的事情。
  “你去找夏仁赞,让他夜宴后,务必找一趟赤扎木将军。”孟义说,“赤扎木将军是不愿议和一派的主力,要是将她给说服了,夏仁赞此次便能事半功倍。”
  华思实在是不能明白,刚刚还对议和之事吼得歇斯底里的孟义,怎么转头都想着怎么能议和成功了呢?
  “你都说了,我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忍心饿殍万里的人,我还能怎么办了?”孟义看起来是生气了。
  华思赶紧道歉。
  “得了,道歉也没用,保住夏仁赞的安全才是正经。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回头你也别回来了。”
  “得,马陆遵命。”
  这方想着,那边夜宴也快结束了。远远的看见一排烛灯,向着此处而来。
  华思赶紧隐下身影。
  便见夏仁赞站在客房门口,与引路的小厮客气几句,就进了屋。
  没一会儿,屋内烛光更甚,书桌旁起了一抹阴影,翻书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娴静。
  华思害怕自己的影子被外边的人看见,从天窗里爬进去后,就挂在了房梁上。
  没想那夏仁赞十分淡定,也不抬头看看是谁跑进来了。只将目光锁在书上,问道:“何事?”
  被这小毛孩的气势定住了,华思反应了一会儿才接话道:“你就不看看是不是刺客?”
  “彼岸花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刺客倒确实是刺客。两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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