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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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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娘?”
  “今天腊八,天不亮时皇上和皇后就来请安过了,陪哀家吃了早膳才回去的,这会儿随皇上去宗庙里了。”太后看向徐侧妃,成婚一个多月,德王府倒是打理的不错,但也不能拖的太久,等明年灏儿大婚后,应该也是能和王妃好好相处的。
  秋瑶已经习惯了入宫的,在太后这儿只要扮乖巧就好:“天有些冷呢,皇后娘娘怀着身孕,来去可得多加小心。”
  “皇上在呢,照应的过来。”太后想起一些事来,便将他们去宗庙的事淡淡略过了,转身问德王,“皇上在查二十年前南平的事?”
  纪灏点点头:“儿臣劝过皇上,这件事还是不查为好。”
  太后倒不这么认为,王国公那些个人本就不安分,仗着当初随同先帝御驾亲征得来的功劳,这两年来上窜下跳的,要是能找了机会好好敲打,便再好不过:“要是真有所隐瞒,王国公欺君犯上,就算是你父皇不在人世,这也是逃不了的。”
  “就算是欺君犯上,王国公为的也是大晋的安稳。”纪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脸上噙着些许笑意,“要是因为这些有所隐瞒,儿臣觉得他做的也没错,那时南平刚经历过战乱,若不用些手段,也无法顺利将那些事办妥。”
  太后一愣,怎么会没错,要是真如传的那样,纵火之人不是那些官员,而是和王国公他们有关,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啊,当时南平已经战败,南平人也是大晋的子民。
  “皇上本就和南平有血脉上的牵扯,这是割舍不断的,这种事前,就更要避清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这话听着也没错,皇上是南平公主所生,身上流着南平王族的血脉,即便是不偏不倚,也有人会觉得他向着南平,二十年前的事翻出来,就更容易引起闲话了。
  可这并不是保不保身的问题,隐瞒实情本就是错,杀人放火更是不对,这两件得分开来看。
  太后看着儿子,嘴角微动了动:“灏儿你是觉得,皇上不该查这件事。”
  “自然是不该查,这与流言蜚语又有不同,南平看大晋是有亡国之仇。”纪灏捏着杯子缓缓转动着,“不过儿臣想,皇上是肯定会查的。”
  屋子内安静了下来,太后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来,总觉得灏儿这番话有些不对劲。
  很快的,纪灏所说的话应验了。
  皇上并没有等孔令晟和郭大人从南平回来再做决定,而是很快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
  腊八过后没几日,九庄那儿傅阁老还未出丧,与王国公几位交好的大人都遭受了盘问,首当其中的就是与王国公一同去过南平的刘大人,他可是全程参与了南平的事,也是和王国公一同回的阜阳城,要说熟悉,没有人比他更熟知南平发生的事。
  刘大人被盘问之后,紧接着就是还有几个官员,其中有两个年纪大的,早就已经致仕,还是由家人搀扶着到了刑部接受询问。
  唯独就是当年主要负责的王国公还没被传召,照样是上朝,朝堂之上皇上也没有问起来,这让王国公十分的不好过。
  对王国公来说就是那样的感觉,明明知道皇上在查这件事,身边相关的人都接受了巡查盘问,唯独将自己给落下了,说漏下肯定不可能,那最有可能的,便是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他。
  如此想着,王国公茶不思饭不香,平日里最喜欢酌上两口的爱好也觉得乏味无比,每天上朝时心情是战战兢兢的,下了朝也不得安宁,担心随时有人会上门来传召。
  几天下来,瘦了一圈后,整个人显得更矮小了。
  这样到了近二十时,阜阳城中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各个书堂学府都放了假,孩子们多了,放鞭炮的人也多了,巷弄内时不时会传来鞭炮声。
  小年将至,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祭灶,就在二十二这天,刑部那儿常大人亲自到了王国公府,将王国公请进了宫。
  南平的事其实不难查,事实当头,要么不去碰,二十年过去,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没人提起,谁也不会去追究这么一段过往,毕竟这是大晋,谁也不会多管一个亡国了的地方。
  或者再过个二十年,连王国公他们都过世了,那就更没人会提起来。
  可偏偏就有人挑了这件事,往下查,当初跟着先帝御驾亲征过的人,留在南平的官员,还有一些士兵将领。
  人数一多,说辞很难统一,单是王国公一个人能将这件事说清楚,加上刘大人他们也没什么问题,可连那些士兵将领也算的话,这么多人问下来,说辞可都不一样了,有人说放火的是那些南平官员,还有人说不知道谁放的火,自己着起来的,更有人说,这火不是他放的。
  如此再在刑部由常大人审问,将那些不同说辞的再审了一遍,梳理出结果后呈递到宫中,如此来回忙了半个多月,最后才传召了王国公。
  乾清宫里有些冷,虽说添了暖盆,但殿内空阔,地上的青石板又没有铺了毯子,站的久一些都会觉得有瑟冷感,更何况跪在地上。
  王国公跪在那儿,手放在青石板上,冻的有些僵。
  在他旁边跪着的是刘大人,再过去是张大人,后头跪着几个将士,有些眼熟,是当初留在南平的,官职不大,回来后又没有多少交往,知道的事情少,也被传召进宫了,再后面跪着的王国公更是不认得了,都是些士兵。
  纪凛坐在那儿,看着底下跪着的这些人,先看向刘大人:“刘大人,你说当时你曾上前劝说谢岐等人,劝他们归顺大晋,却反被他们所伤,险些丢了性命,你可还记得你说了什么?”
  刘大人跪着也觉得有些冷,他之前还被传去刑部问过话,如今皇上问的话和刑部尚书问的一样,说辞自然也一样,否则岂不是自己打了脸,于是他一面想着之前说的,谨慎道:“回皇上的话,臣是曾劝说谢大人他们归顺大晋,只要他们愿意,之前的事先皇也会既往不咎,先皇是惜才之人,不会再对他们做什么,更何况南平公主身怀六甲,更是不希望看到他们如此。”
  刘大人说完后自己还好好寻思了一番,没有出什么错,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看了一旁王国公一眼,在刑部时他可什么都没招。
  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刘大人的视线王国公自然接受到了,到此刻为止,尽管心中是有担心,王国公还是没有把事情想的太严重,毕竟人都烧死了。
  纪凛没有再问刘大人,而是看向跪在后头的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包围王宫时,你当时身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末将在南平王宫内,当时就在护在刘大人身旁。”
  刘大人忍不住回头看,也莫怪他没认出来,这是当初驻守南平的士兵,回来之后驻守城门,升了两阶,如今人到中年,早没了昔日的模样。
  “起冲突时,刘大人可有劝过他们?”
  “回皇上的话,刘大人劝过他们。”
  “劝了些什么。”
  “刘大人劝他们老实放下武器投降,他们这样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上奏到阜阳城,先帝也不会饶了他们,现在若是归顺,也许还能留一条性命。”
  将士的声音很洪亮,这番话在殿中回响起来后,刘大人的脸当下就绿了,他提起一口气要斥责,那将士又提了一句:“他还威胁那些人,若不投降,南平公主也会被先帝定罪,到那时候,她腹中的孩子也活不了。”
  刘大人也顾不得他了,忙跪着反驳:“皇上,臣不会说这样的话,更不会拿皇嗣威胁他们!”
  纪凛也没有一棍子打死,而是有问了几个士兵,这些有的年纪大了早早解甲归田,有些还在阜阳城里当差,因为过去也仅是去驻守了南平没有太大的功绩,如今也就比以前高了几阶而已,放到将士堆里也很不起眼,刘大人自然不会认得。
  连着问了四个人,他们都是当时包围时在王国公和刘大人身旁的士兵,说辞有细微的差别,时间久了也不能完全记得,大致的意思都是一样的,说刘大人好言相劝,不如说他是威胁。
  刘大人跪不住了,现在是四个,再多来一些人也是一样的,他自己说了什么能不清楚么。
  殿内安静了下来,正当刘大人战战兢兢时,纪凛开口:“刘大人,他们所言可是属实?”
  “回皇上的话,臣,臣……不记得了。”刘大人干脆是低下头去,“臣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
  纪凛却很是能理解的替他接了话:“其实刘大人那样说也无妨,毕竟那些南平官员难劝服,好话说尽之后,威胁一二也未尝不可,要不然的话,他们更难听得进去。”
  刘大人的头垂的更低了,他若还听不出另一层意思,那他这么多年的官也白当了,皇上是在说他不据实以报,这的确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威胁就威胁了,可他偏说没有,这边让那些个士兵抖出来。
  最为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话,他完全是乱了头绪,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皇上的问话不会停,问的都是刑部尚书当初问过的问题,没给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刘大人第一反应说出来的,和刑部回答的一致,毕竟是许多年前就归顺好的说辞,都刻在脑子里了。
  但他每回答一句,皇上都要从后头那些人中挑人出来回答,大都是跟在他身旁的驻守士兵,令他头疼不已的是,他们说出来的都和自己的不一样。
  问了有五六个问题后,刘大人开始乱了阵脚。
  王国公发现了他的异常,扭头看去,刘大人的整张脸都涨的通红,额头上的汗都流到脸上了,还往地上滴,撑在地上的手还在发抖,神情十分的不对劲,随时要崩溃的样子。
  王国公心中暗道不好。
  纪凛不是没有看到刘大人的身子在发颤,翻了下眼前的卷宗后,扫了眼上面的字,开口问:“傅阁老回阜阳城复命,你与王国公前去找谢岐他们,在内起了争执,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刘大人还没从刚刚的问题中反应过来,浑浑噩噩着,王国公却是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皇上这是要套话,于是他急急开口道:“皇上,当时我与刘大人前去王宫,是想劝说谢大人他们归顺,南平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想南平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在大晋过的好一些,他们也不该如此,可谁知这些人不但不听劝,还辱骂先帝和大晋,说的话极尽难听,还诅咒南平公主腹中的孩子,我与刘大人气不过,便和他们争执了几句,还动了手。”
  王国公说完,还向刘大人看去,试图将自己说的话传达给他,可刘大人只掀了下眼睛,反应并不大。
  王国公又不能冲过去狠狠摇醒他,只能跪在那儿干着急,这人怎么关键时刻这样了!
  纪凛便问:“刘大人,王国公所言可属实?”
  刘大人这才有了反应,却还是那句话:“回皇上的话,臣不记得了。”
  王国公是不能理解刘大人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了,皇上才问了几句就变成这样,即便是难熬也不该垮的这么快,可身后几个与刘大人一样经历过刑部常大人审讯的官员却是能够感同身受。
  一样的问题,常大人问的时候,轮了一圈后会再重头问一遍,继而打乱了问题的顺序再问,如此算起来能折腾上三四回,等放人出刑部后,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应试一般,脑子都涨疼,现在殿上皇上的问法更狠,刘大人回答一个就再问其他人来推翻刘大人所说的,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每个都是如此,直接将刘大人问到怀疑人生,招架不住。
  “不记得了,那朕替你回答。”殿内安静了会儿,皇上的声音骤然凌厉,“你威胁谢岐等人,倘若他们不肯归顺,让那些百姓不再闹事,南平公主在大晋王宫中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是不是!”
  刘大人蓦地抬头,眼神有些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撤掉的暖盆,殿内变得很冷,这么跪着,人麻木的时候,精神也跟着迟钝麻木,刘大人听到那句居心叵测时猛地震醒过来,辩解道:“皇上,臣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谢岐他们不肯听从,你便拿南平公主腹中的孩子做要挟,要求他们签下请愿书,自请贬为贱民,留在南平不来阜阳城,是不是!”
  刘大人浑身一震:“皇上,臣没有,这话不是臣说的!”
  纪凛眼神一厉:“你们起争执之后,你还辱骂了南平的王和王后,觉得这些人也应该和他们一样在王宫中自缢身亡,逼迫他们要把这些人赶尽杀绝!”
  “不,皇上,臣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臣冤枉!”
  纪凛站了起来,拿起镇石往桌上狠狠一敲,震的所有人心都跟着一抖:“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
  王国公急着抬起头,可他哪里还有机会去阻拦,刘大人跪着朝皇上那儿奔去,浑身颤抖着交代:“是王国公,这些话是王国公说的,是王国公威胁了他们,要他们签下请愿书。”
  纪凛居高临下看着他,人被逼到绝境时,求生欲会占据理智,脑海中混沌一片了,说出口的话就都是下意识的,不经过思考,全是实话:“包围南平王宫之后,是谁纵的火?”
  刘大人是半分犹豫都没有:“是王国公,是王国公命人在关押他们的屋外纵火。”
  膝下冰凉,王国公整个人一瘫,犹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冻冷。
  纪凛也没有单听刘大人一人一词,问了刘大人身后同行的几个官员,还有那些士兵将士,命令可以是王国公下的,执行却得是别人,偌大的南平王宫,这火不能是一个两个人就能够放的起来,人多了,事情就藏不住。
  这些声音回荡开来时,饶是刑部尚书事先知道一些,刘大人说的这番话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王国公为何如此?”
  “他说,他说这些人留不得,对大晋来说,这些人留着就是祸害。”
  殿内死寂一般。
  王国公颤抖着抬起头,擦了下额头的汗,人还是冻的不行,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很决断,也没担心过之后的事,同行的官员谁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而那些南平官员都已经葬身火海,子丑寅卯不都是他说了算。
  但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南平公主的儿子会登上皇位,也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将这件事挑起来,二十年,早就是放到背后的事,人都死光了还会要追究。
  纪凛看着王国公,声音出奇的冷:“王国公,你可认罪。”
  王国公强撑着抬起头,不肯承认:“臣没有罪。”
  …………
  王国公等人被关入了大牢,事情没有传开去,人们还沉浸在小年即将到来的喜悦中,隔天早朝时提起此事,卫老国公在内的几个大臣对此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倒不是说皇上这么做不对,而是觉得皇上对这件事操之过急了。
  “皇上,孔大人和郭大人才出发去南平,如今都还未抵达,是不是该等他们查清楚之后再定王国公的罪。”
  “卫老国公觉得还有何事是不清楚的?”根本不需要孔大人他们从南平传消息回来,刘大人招供的那些,余下相关的人所说的,足够将当初的事情还原,不是那些南平官员和将士不肯归顺,而是王国公根本没有按先帝所吩咐的去劝说,威逼不成后直接放火烧死了他们。
  卫老国公拄着拐杖的手颤了下:“老臣以为,单凭这些说辞,不足以定罪。”
  纪凛看着卫老国公:“二十多人的证词不能定罪,卫老以为,是否要将二十年前被烧毁的那些骸骨运回来,再将二十年前点火的物证找到,才算是证据确凿。”
  尸体埋上二十年,就只剩下骸骨一具了,更何况是葬身在火海里的,有些当成就被烧成炭灰,非要扯物证,那不是笑话么。
  卫老国公自然是明白这道理:“臣不是这意思,而是既然孔大人他们已经去了南平,不如等那边事情查清楚后,再行定罪,更为确凿。”
  纪凛冷冷看着他们:“杨大人也是这么认为?”
  跟着卫老国公一起出列的杨大人,平日里素来是低调,今天也道:“皇上,二十年前的事,的确不是操之过急。”
  杨大人站出来后,隔三差五才来早朝的钟大学士也站出来这么说。
  这是要出面保下王国公了,纪凛不语,朝堂上安静了下来,站在后头那些官员都没有抬头,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就不必发表什么意见。
  这时,站在齐王前面的德王爷走了出来,意在劝说:“皇上,杨大人他们之所以这么说,全是为了皇上。”


第103章 
  纪凛眉宇微动; 对德王的出列并不意外:“德王何出此言。”
  只静默了那么几秒,德王的声音传了开来:“杨大人他们并非是为了保王国公,王国公若是有罪; 为官者更应该以身作则; 按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谁都不会维护与他; 杨大人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南平一事; 若要就此判了; 对皇上不利。”
  纪凛搁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动了下:“如何不利?”
  “当初南平之所以会与大晋打起来; 起因也是他们接连几年未曾上贡,还与淇河的百姓起了冲突,几番镇压都无果; 死伤无数,这才引的大晋出兵。”纪灏的声音很温和,德王殿下的行事作风还和两年前一样,举手投足的; 都不会有紧迫感,颇为从容,“先帝预想中; 南平这么少的人,应该会很快投诚,先帝的打算也是投诚了便不再多追究,只要他们边邻几国一样按时上贡即刻; 但谁都没有想到南平人会顽抗到这地步,这场仗打了三年都没停。”
  “南平人的蛮横和顽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即便是战败投诚,这些人也不会安分,之后先帝御驾亲征,这仗也打了两年之久,若非南平城中断了粮饷,这仗不知还会打多久。五年下来淇河拢州也好,南平也罢都是民不聊生,但皇上您看,这些人有屈服么,战败后归顺大晋,二十年来他们还是会时不时在南平闹事,旱情之前可没有缴贡不上的问题,他们依旧会在南平和淇河的交界处闹事。”
  “这些南平人,骨子里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们现在是大晋的百姓,也不会遵从于大晋,更别说二十年前的那些南平官员,他们更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归顺,而王国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大晋的安稳。”纪灏顿了顿,“臣以为,王国公没有做错什么。”
  “德王觉得王国公纵火杀人,并无过错。”
  纪灏的神情显得很恭敬,但说出来的话,就是那意思:“皇上,愿意归顺的才算是大晋的子民,才受我们律法的保护,那南平的相国谢岐,带头反抗,不愿归顺,他们和当初与我大晋打仗的那些士兵有什么分别,对待这些士兵,不服者,难道不该杀?”
  在他们看来道理很简单,南平是已经被大晋攻打下来的,有遗留下来的大臣,愿意归顺的归顺,不愿意归顺的就直接处决,要不然呢,还留着供着不成,王国公的做法何错之有,和他们耗了一年多的功夫用来劝说,未果后才动了手,这已经足够有耐心了,既然他们不愿意归顺,自然是要用手段,逼迫也好,处死也罢,都是一种立威手段,给大晋和先帝立威,又有何错之有?
  纪凛点了点头:“不过王国公并没有按着先帝的吩咐去做这些事,他逼迫那些官员签下请愿书,自请成为贱民。”
  纪灏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神情还是端着:“皇上,王国公有按先帝吩咐的去做这些事,只因为那些人并不听劝,不愿意归顺,之后王国公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大晋,试想,能在南平担以重臣,必定是聪明之人,他若来了阜阳城,心中还不是真心实意的归顺大晋,这朝堂可还能安稳?”
  纪灏问的是皇上,看的却是别的官员,朝后看了圈后,其中有不少官员开始点头,纪灏继而道:“这些南平的官员,文官武将皆有,若是让他们渗透到官场中来,其后果的严重性又有谁敢想?王国公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那些决策,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必定是不能留做隐患,王国公所做,并无过错。”
  这是第二次提到王国公并无过错。
  纪凛也是耐性十足:“违背先帝旨意,一意孤行纵火烧死那些官员,事后还隐瞒实情,不据实禀报,德王还觉得他并无过错,数百条人命死在大火中,若不肯尊从的是谢岐等人,那这余下的人岂不无辜,先帝主张礼贤,王国公欺君犯上,已是死罪。”
  “王国公欺君一事,臣认为有待商榷,依先帝的英明,无需王国公禀报,对南平的情况也是掌控清楚的,当时留在那儿的除了王国公之外,还有率军驻守淇河的霍将军,也会随时禀报南平的情况给先帝,王国公不可能将此事隐瞒住,先帝之所以没有对他呈递的奏折说什么,应该是默认了王国公的做法。”
  此言一出,后头赞同的人更多了,谁敢说先帝不英明?英明的先帝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而在知情的情况下都没有揭穿王国公,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先帝觉得王国公做的对。
  德王说完这些后没有继续往下说了,纪凛看着德王,神情未有所动。
  二哥,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知道他对南平的事非查不可,便是要拿这件事来造势,他要治王国公的罪,二哥偏要保他,保的方式也足够直白,将王国公逼迫威胁纵火的事形容成了全是为了大晋着想,他王国公是大晋的臣子,一切利益的出发点都是从大晋出发,为了大晋百姓谋取利益,所以,他这么做没有错,不仅没错,还应该嘉奖才是,若非当年那么干脆的一把火烧了,如今那些人要还留着,指不定要起什么祸端。
  加上他纪凛是南平公主所生,身上流淌了一半南平王室的血脉,在这样的情况他还要对王国公定罪的话,他就是在斩杀功臣,维护南平,那就是对大晋有二心。
  当皇帝的对自己的天下和子民有了二心,那这皇帝算称职么。
  不过有件事德王所料也没错,南平那些官员将士还活着的话,的确不会这么太平,这不正是因为他们还活着,祁风才有机会在崇山林中救下皇上,才能入宫禀明真相。
  朝堂上陷入了一阵细碎声中,大臣们讨论的都是德王刚刚所说的话,有些人不赞同,有些人赞同,之前站出来说话的杨大人他们对德王的赞同还要更明显一些,比卫老国公还要年迈的钟大学士站了出来:“皇上,德王所言便是臣刚才所意,并不能因为这些事将王国公收监,他所做也是为了大晋太平,并非是恶意针对那些人,大晋与南平打了五年,两地民不聊生,这些官员若是配合些也就罢了,他们当初的行径就是想再挑事端,这怎能容忍。”
  正当有些人点头时,站在白侯爷身旁的沈侯爷站了出来反驳:“照大学士您这么说,我等为人臣子的,办事都无需禀明圣上,自己觉得对就可以去做,事后再说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晋?”
  “就是说啊,我这身为武将的,难不成还能擅自做主。”周将军也道,说的还挺直白,“钟大学士,我要是一声不吭拆了你家的墙,再告诉你拆了好,不挡风,你这是谢我还是怪我?”
  钟大学士反应慢,半响才指着周将军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这不是一样的意思么,王国公纵火一事可是先帝下的命令?先帝爱贤,是想让谢岐归顺,那王国公是怎么做的,违抗命令擅自做主,在军令中这么做可是要砍头的!”
  周将军难得抓到了重点,不管是不是有人授意,他说的话总是没错,德王说先帝是知情的?那又如何证明,眼前的证据就是先帝让王国公劝,王国公反而动手杀人,不管初衷是什么,违抗命令是一条罪,欺君是另一条罪,所谓的将功补过也不过是口头之言,谁能证明那些南平官员活着就一定会惹出祸端来,杀了人自然是要污蔑的,否则如何让自己这杀人动机成立,显得这么的理所当然。
  钟大学士瞪着周将军:“莽夫之言,若是他们真这么容易被劝服,怎么会有五年的仗,他们根本无心归顺,周将军在打仗的时候,一念之仁就很可能的导致你全军覆没,抓来的俘虏不从,是不是该处决?难不成你还要放虎归山不成!”
  周将军神情一滞,回答不上来了,这话听着好像也没错,南平亡国,被抓的都是俘虏,俘虏不从自然是要处决。
  “大学士,俘虏不从,那也由不得小将做主处决。”这时荣昌侯站了出来,替周将军接了这话,“私自做主,处决后还不如实禀报,按着军令,钟大学士觉得该如何处置?”
  就不和你抓王国公这件事做的对还是错,也不抓南平这些官员该不该死,就说他违抗圣明没有据实以报,这该怎么论罪?能随便就这么算了?不收监难道放回家去?皇上也没说到底怎么处置,一个收监就让他们急成了这样:“莫不是当年的事,钟大学士也是知情的?”
  一大顶帽子跟着扣到了钟大学士的头上,帮着隐瞒实情知情不报,那这罪也不轻啊。
  钟大学士一把年纪,战斗力也是不俗,沉声呵斥:“莫须有!你怎知王国公没有事先禀报给先皇!”
  荣昌侯笑了笑,他是不知道啊,但你也不能乱讲啊,拿一个没有实证的事来打证据确凿的,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两方争执不下,皇上不开口,李福公公也没有喊肃静,就这么让他们吵着,荣昌候这个人,以前沉默寡言的都不爱说话,朝堂上不点名就不做声,如今一张嘴,堪称是沈老侯爷手底下教出来的,说的话很是不好听。
  渐渐的,两方人明显的区分了开来,明眼人瞧着,这不就是支持德王爷和皇上。
  想的到的即刻生了退意,这件事就该装死,哪边都别站。
  但到底是有人看不下去,卫老国公脸色微凝:“皇上,王国公忠君之心毋庸置疑,为官数年,功绩无数,都是为了百姓,臣以为,单是这件事论罪,不妥,再者,大晋和南平积怨已久,皇上若是在这件事上执意要审王国公,恐怕难以服众。”
  纪凛脸色一黯,可算是说出来了,他这个混着一半南平人血的皇帝,就该杀光所有南平人,才叫皇帝,才能够服众,才算是在这些文武百官面前表了对大晋的忠心,要不然可就是有了二心,向着南平,再严重些,可不就是要将大晋的国号改成南平了。
  这就是二哥给他出的难题。
  熟知他会怎么选,等着他自己踩进去。
  …………
  “倘若王国公犯的罪不止如此呢。”
  就这时,有些喧杂的殿外传来了声音,因为是女子说话,所以很快便吸引了站在后面那些官员们的注意,一扭头,发现是皇后娘娘,纷纷下跪行礼。
  他们这一跪,前面吵的正热闹的大学士他们也发现了皇后,赶忙跟着下跪行礼,大殿上倏地安静了下来。
  纪凛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微抬了下身子,沈嫣已经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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