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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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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姜摇头,“绢花虽然不谢,但是终没有鲜花的香气。”她合上手掌,将狐狸耳坠握在手心,深吸了口气,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仿佛早就知道自己的伪装技术蒙骗不了她,即使身形,音色都变了,可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他伸过手,木姜下意识往后躲,脑袋一重,他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会儿,手法和她以前揉猫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是坏人。”他开口,有些沙哑,像是喉头里堵了口痰上不上,下不下,却不再是谢三郎的声音。
  
  “坏人通常不承认自己是坏人。”她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瞪得极圆的眼睛看着他。
  
  他点点头,很是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掉过头,抬手指着身后的繁华:“喜欢么?”
  
  “什么?”
  
  “乞巧节的长安。”
  
  木姜防备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热闹,哪里人多就喜欢往哪里窜,你小时候也很调皮,有一次我记得也是乞巧节,你看到宫外拉彩头的牛车好玩,便爬到那牛的身上不下来,恰巧那日你穿的红色,引得牛发了疯,那时候你才六岁,六岁怎么会那么调皮?”
  
  木姜望着她,手里的狐狸耳坠攥在手里出了汗,她试图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不能。他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会不会是来杀我的?汗从额角流了下来,风一吹,如同柳絮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要魂兮归去。
  
  那人看在眼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素绸的,上面什么都没绣。
  
  他伸手,摊开,“拿去,以后不要丢了。”
  
  木姜迟疑了好久,接了过去,打开,荷包里躺着的正是金色的合扇耳坠,那夜她为了何偏正抵给药店大夫的那一只。
  
  “你到底是谁?”
  
  那人看着她,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他喉头涌了一下,手刚向前倾,却又被他自己制止住,握在腿侧,微微颤抖。
  
  “木姜!”谢三郎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着急,他不耐烦的挤开人群,过不去腿,便先探着脚尖从缝隙中窜了过来。
  
  木姜回头,那人顺着她的视线瞧了一眼,淡淡道:“他不是好人。”
  
  木姜转身,将他抛在身后,招手:“三爷,我在这。”
  
  谢三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瞧了半晌,有气无力道:“没事吧?”
  木姜摇头,握紧手里的荷包。
  
  “那你跑哪去了?人这么多,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要是跑了不见了,要是被人贩子拐了,我上哪找你去啊?”谢三郎音量抖得提高,拉着木姜的手往前扯。
  
  木姜低头,一副任凭君处置的样子。
  
  要是他没找到她,要是她就这么不见了,或是被卖到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和他差不多的生活……
  
  他不敢想,想想都发疯。
  
  木姜抬头看了他一眼,抿嘴笑,谢三郎怒,点着手指指责道:“你还笑?还敢笑?是不是觉得这很好玩?”
  
  木姜走上前一步,刚刚到谢三郎的胸口,她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自己的口鼻捂到他胸口,蹭了蹭,说:“刚刚有人假扮你。”
  
  谢三郎炸毛,“谁?”
  
  木姜摇头,“我不知道。”
  
  谢三郎将她扯了出来,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着急道:“可没怎么你吧?”
  
  木姜又摇了摇头,脚尖在地上蹭,“他说,你不是好人。”
  
  谢三郎身子一顿,把她拉进怀里,望着远方的花灯,望着远方的行人,远方的星辰,试图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那你说,爷是不是好人?”
  
  木姜闻着熟悉的黄果兰的气息,说,“三爷不是好人。”
  
  “个小东西,爷百疼你了。”
  
  “但是木姜可以努力做一个好人,这样降临到三爷身上的不幸,就可以分一点给木姜了。”
  
  谢三郎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往日的甜言蜜语说不出半句,于是他紧紧地勒着木姜,恶狠狠道:“那你要记清楚了,要是敢忘了爷,爷就杀了你,喝你的血,嚼你的心肝子吃!”
  
  木姜没忍住,笑,“哦。”
  
  “嘿!还敢不信是吧,看爷不好好惩罚你!”
  

  ☆、鸟啼鱼落泪(一)

  这月又过了半旬,连田嫂的汉子都将木姜和谢三郎的事看了个明白,于是一早田嫂拉住要上楼的木姜,问:“你和谢老板怎么回事?”
  
  木姜端着盆子,望着田嫂不说话。
  
  楼里人多嘴杂,田嫂将她扯到后院的角落里,拉着她的手说:“好闺女,你这是,动情了?”
  
  木姜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那谢老板呢?谢老板怎么说?”
  
  木姜沉默。
  
  “难道他就在这当一辈子小倌?你就在这当一辈子下人?”
  
  “三爷,他……”
  
  田嫂接过她手里的铜盆,说了贴己话:“傻丫头!谢老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你瞧瞧西西姑娘走了才多久,他便忘了个彻底?今日你又沉迷进去,等他腻了,倦了,你该如何是好?”
  
  木姜知道田嫂是为她好,在这楼里有人愿意同她说这些话已经是交了心了,她知道她不能沉沦进去,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可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明知前面是悬崖峭壁,也要赌一赌跳下去能否逢到一处世外桃源。
  
  “何况,谢老板这情况,马夫人死了,楼主岂会任凭他在楼里吃白饭?还不得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寡夫人包了他?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木姜动了下唇,“我会努力存钱,把他赎出去。”
  
  田嫂点点她脑袋,恨不得将这个榆木脑袋戳穿:“我的小姑娘,你知道些什么,谢老板是官娼,是皇帝亲批赦令的,哪里赎的走?除非皇帝大赦天下,不然谢老板就算是死也不能爬出,更不用说楼主还给他们下了蛊,这前有狼,后有虎,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个厉害的?”
  
  谢三郎这日恹恹的坐在门跟前,小厮送来了楼主赏的一个月的解药,但搁在那,并不想吃,黑棕的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的药渣子层层叠叠,他看了看,一时兴起,拿了镊子将它慢慢的捣碎。
  
  楚江红刚梳洗打扮完,吃了那药,扶了扶头发丝儿便走了出来。
  
  对面立了个讨厌鬼,好心情也败了个低,于是他翻了白眼,没个好气:“哟,谢老板在忙呢!”他款款走进一瞅,上下打量了谢三郎一眼:“瞧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呢,研究药理呢!”
  谢三郎背对他,并不理会。
  
  楚江红凑上前去看,总觉得他手里的药有些熟悉,醍醐灌顶间,小声尖叫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谢三郎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将药碎子拾掇在草纸里:“没疯呢,就是想看看。”
  
  楚江红猛地拽住他的胳膊:“你想走?”
  
  谢三郎扭头,反问:“你不想?”
  
  谁不想?谁他妈的想当小倌!
  
  楚江红也动了心思,扭头看了看周围,凑到他跟前:“那你有什么法子?”
  
  法子么?谢三郎扯嘴笑,快好了一半,但他就是不想和楚江红讲。
  
  楚江红急了,拉住要进屋的谢三郎,威胁道:“好啊,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和楼主说,反正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谢三郎回头,目光一凛,收了往日好逸恶劳的样子,漂亮的眉眼之间染了几分煞气,但他还是笑着,将手里草纸包好的东西向上抛了抛,盯着他。
  
  楚江红有点没底气,这样的谢三郎他第一次看到,太陌生了,他吞了吞口水,强鼓起气:“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以为我良善!”
  
  谢三郎自顾自的坐在绣凳上,翘起二郎腿,伸手倒了一杯茶,端着,摩挲着茶沿,无所谓道:“你去告啊,你去看楼主是信你,还是信我?”
  
  楚江红瞧着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便觉得气急,他跺脚,去拉门。
  
  “解药在楼主身上。”
  
  谢三郎饮了一口凉透了的茶,对着那人说。
  
  “咋们各凭本事,谁也别招惹谁。”
  
  楚江红回头,眼睛转了转,终究是沉默了。
  
  木姜上楼,难得看见谢三郎规规矩矩的坐在那,捏了本书在那看。
  
  再一凑近前去,果然,书页是倒着的,那人正在发呆呢!
  
  “三爷?”木姜掺了热茶,递了过去。
  
  谢三郎入梦初醒,鼻子里全是药丸子的草木味儿,有些苦,他捏了捏手里的草纸包,接过茶盏,“忙完了?”
  
  水是刚上的,茶也滚烫,谢三郎握在手里像没知觉一样,还是木姜指着茶问:“三郎,茶不烫么?”
  
  手的知觉才像活了一样,贴入骨髓的疼,红的耀眼的皮,谢三郎看着,将茶盏搁到一边,站起来,“木姜,我们出去一趟。”
  
  城西药铺的大夫生着一颗八卦的心。
  
  他第一次看到木姜,就觉得这女子长得柔白静美,可惜已经有了重伤在床却身材高大的夫君。
  可这一次……
  
  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沈腰潘鬓,虽是男子,美貌却让女子恍然失色,连药铺里木匾刚上的红漆都黯淡了三分。
  
  可真是国色天香。
  
  就是走路行事,像个纨绔的公子哥儿。
  
  大夫瞧了瞧姑娘,又看了看谢三郎,最后摸着自己的胡须,暗叹,不错,两个夫君都是人中龙凤。
  
  哎呀,嘿嘿,他又发现不得了的事。
  
  谢三郎皱着眉,只觉得这个大夫眉眼猥琐的很,他使了眼色,要木姜跟在他身上后,又掏出了捣碎的药丸递给大夫。
  
  “看看,这都是什么药?”
  
  大夫接过去,用手轻轻扇了扇,嗅了嗅,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半夏、甘草、菊花、蒲荷、栀子、黄连,还有一味,待老朽再闻闻。”
  
  “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
  
  大夫闻了闻,伸出小指在药渣里沾了点儿,含在嘴里,“这些嘛…恩…清热下火的…诶诶诶,不对,怎么中原还有这个东西?我…我再看看。”
  
  谢三郎着急,“依你看,这是什么?”
  
  木姜觉得谢三郎状态很不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焦躁,烦闷,平日里的浪荡风流劲儿少了大半,一时之间觉得他有些陌生。
  
  “蛊虫。”大夫将东西掷到一边,闭着眼,骂道:“什么下做东西都往这拿?”
  
  谢三郎望着那草纸里破碎的药丸,重复道:“蛊虫?”
  
  大夫半睁一只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小倌楼来的?”
  
  谢三郎沉默。
  
  大夫闭眼:“这东西也只有长安城的百香楼有了,要是老朽猜的不错,应该是百姓楼楼主用来拿捏你们的东西吧。”
  
  谢三郎仍旧是沉默,木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吧,你们刚入百香楼便吃了药,一月不吃,全身红肿化脓,我虽为医者,却也不是事事都能掌握在手里,只能劝公子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
  
  谢三郎冷笑一声:“你既然治不好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这折腾人的事可是你经受过得?”
  他说完,转身就走。
  
  大夫叹了口气,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大夫。”木姜仍留在那。
  
  大夫头都没抬,劝道:“走吧,都是一个理儿。”
  
  “大夫,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解药还会是蛊虫?”
  
  大夫抬眼,遇到一个明眼人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半点异状。
  
  “自小倌,姑娘一入百香楼,他们便给吃了一个蛊虫,这便是母蛊,母蛊靠食子蛊而活,若没有子蛊,便吃人的心脏,蛊毒入体,便全身红肿化脓而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木姜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那种样子是不是和花柳病很像?”
  
  大夫惊道:“你怎么知道?”
  
  木姜觉得自己被卷入一个无底的旋涡之中,周边都是漆黑一片,没有边际,她气如游丝,“那,这种病发作,被当成,花柳病的,有么?”
  
  “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诶,姑娘,别晕啦,诶,来人,来人啊!……”
  
  “母后,我能去看看父皇么?”木姜拉着母后绣着牡丹的芙蓉色宫装,腕间烟霞色的珊瑚珠摸上去微微发凉。
  
  她低头,头上珠翠摇曳,摸着木姜的脑袋,望进那漫漫垂纱,秋水眸难掩悲色:“妍儿乖,父皇身体不好,你进去了小心惹你父皇生气。”
  
  木姜摇头,“母后,妍儿不会,妍儿乖乖的,唱歌给父皇听好么?父皇最喜欢听妍儿唱歌了。”
  皇后将她的手搭在她脑袋上,欲言又止,最终忍了眼泪,弯唇道:“妍儿真乖。”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病会好?”
  
  “等桃花开了吧。”
  
  “母后骗人,桃花都谢了。”
  
  不知长安城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风沙,木姜一眯眼,手里的锦绣被落空了,周围安静极了。
  她半睁眼,喊:“母后?”
  
  空旷的宫殿只有她的脚步声。
  
  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从内室里传来,她拂过一层层垂纱,看见她的父皇躺在明黄雍容华贵的锦榻上,伸着手喊:“水,拿水来。”
  
  木姜提着裙摆环视,人呢,宫里的人呢!
  
  “水……”声音越来越低。
  
  她赶忙倒了水,走到父皇的跟前,捧到他嘴边。
  
  皇帝像是渴极了,他一双枯的像鹰爪的手抓着杯子的边缘,灌了进去,直到身体有了丝力气,他终于抬头道:“妍儿,你来了!”
  
  脸,早已不能称作是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疱疹,不断的往外渗出脓血,木姜吓的厉害,失了手中的力气,杯子乒乒乓乓的滚到青石板上。
  
  “妍儿!”那手像染了一层血皮,颤巍巍的伸了过来。
  
  木姜吓得后退,跌倒在地上,哆哆嗦嗦:“不,不,你不是父皇。”
  
  她扯着垂纱,不断后退,却碰着一双坚硬的东西。
  
  回头一看,太子全身是血,手里握着一柄砍瘸了的剑,向她笑道:“还有一个!”
  

  ☆、鸟啼鱼落泪(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小伙伴们一起讨论这篇文的时候,她觉得文章实在太压抑了。
其实,最开始给我灵感的时候,是在车上听到有人提起我们那边的红灯街的女支女。
厌恶、猥琐还有一种难名的油腻都掺在里面。
我听了后觉得很难受。
她们有些人是自愿出去卖的,有的不是。
无论怎么样,她们都被别人瞧不起。
可我觉得,更应该受人鄙视的是那些女票客。
我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的是一个鸭交了一个大学的女朋友,然后女方将他所有的钱卷了跑路,下面的人都在说这个鸭活该啊什么的。
但是我觉得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也不应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价别人。
罗里吧嗦,说了很多,也并不是要给男主洗白。
只是想说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是渴望爱情的。
                        
  “木姜,木姜。”谢三郎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三爷”木姜在迷雾中抹黑前进。
  
  忽的,前面出现一道光,隐隐绰绰的轮廓朝她招手:“木姜,过来。”
  
  木姜扑过去,“三爷。”
  
  等木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顶是淡青色的幔帐,青色的璎子,一大串黄果兰吊在床头,在床边趴着睡着的谢三郎。
  
  他侧着脸,有一只手搭在脑袋上,又黑又长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如玉的侧脸被烛光吻了层蜜。
  
  木姜朝窗外望去,外头仍是黑的,偶尔有虫鸣也掩不过夜的寂寥。
  
  木姜下了床,将被子搭在谢三郎的背上,他呼吸匀称,黑密柔顺的头发散在身后,少了平日里的刁蛮跋扈,多了份脆弱。
  
  她悄悄地,好似这空气如水,她小心的一丝波纹都没扰开,她轻轻地将手贴在离谢三郎还有一寸的地方,慢慢的描摹,最后指尖停在他的薄唇上。
  
  很难想象,这么薄,这么淡的唇,含着她的耳垂,是那么潮热,好像一团火慢慢吞进她的耳朵,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心,直到她溺毙在那温柔梦里,才慢慢的,慢慢的将浑身湿透了的她吐出来。
  
  第二日,谢三郎的脖子像被人砍了两刀,不能扭,不能动,他只能直直的伸着脖子,叫嚣道:“木姜,快看看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怎么了?”
  
  木姜去打了热水,将巾子放在里面润湿了,贴了上去,问:“舒服些了么?”
  
  谢三郎缓慢的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早已经麻痹,幸好木姜眼疾手快,拽着昏昏欲倒的他,将他扶到床上,伸手按了按他的脖子,“三爷,你落枕了。”
  
  “落枕?”谢三郎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
  
  木姜坐在床头,隔着热巾子慢慢的替他按:“不碍事的,多揉揉就好了。”
  
  谢三郎硬着脖子偏头看她,一眨不眨,木姜有些不好意思,拿了手挡住他的眼睛:“三爷不要看。”
  
  “为什么?”他抬起手,抓住那只作诡的手,木姜挣了挣,咬着下唇:“三爷,你不要揉脖子了么?”
  
  谢三郎舒服的喟了一口气,却不松手,顺势躺到木姜的怀里,抱着她那只柔荑按在怀里,“一只手不行么?我觉得一只手就够了,还有一只手我抱着。”
  
  木姜轻轻地按着,直到麻巾凉了,她伸手去换,却被谢三郎抓住,他的眼睛像星辰一样耀眼,倒影出她全部的样子,她偏过头,身体一轻,被他搂在怀里。
  
  “三爷。”男人的胸膛有些硬,粗热的气吹在她的头顶,她左看不是,又看不是,朝下一看,她的双手都握在谢三郎的掌中。
  
  她想挣开,却听到背后传来闷闷的笑声。
  
  “三爷?”她偏头,谢三郎的脑袋正好与她相抵。
  
  她全身僵硬,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却更加的敏感,她清楚的感觉到谢三郎喉头一上一下的变化,清楚的感觉到谢三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清楚的感觉到,她开始变化,像一滩水化在他的怀里。
  她知道她大概是沉迷了吧,但谢三郎呢?
  
  就像田嫂问的那样,谢三郎怎么想她?
  
  还有西西姑娘?才不到一个月,三爷便把她忘了么?
  
  还是一时寂寥,惹个开心罢了?
  
  她越想越凉,脊背也发紧,喉咙也发紧,她反过来拽着谢三郎的大拇指,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她听见她问:“三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谢三郎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刮过木姜的脸颊,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可是他却胆怯,害怕,他觉得他不该这样对一个女孩,可是他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像木偶一样,他闭眼,说:“在抱你,因为三爷欢喜你。”
  
  木姜心神微颤,握住那拇指更紧了紧,她听见她试图用最平淡、最若无其事的声音问:“三爷,那西西姑娘呢?”
  
  谢三郎一顿,木姜的心掉了下去。
  
  于是他将眼前的姑娘转过来,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最后落定在她的唇上。香软绵甜,一闭一合是那么的诱人。
  
  他伸手,摸了上去,如同抚摸一件稀世珍宝,“那木姜呢?木姜喜欢我么?”
  
  木姜害怕他在逢场作戏,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如何逃脱这个温柔的陷阱?
  
  手指还在作怪,伸进她温暖的肉里,勾住她的舌条,像游戏一样,轻拢慢捻,极尽温柔。木姜害怕的向后面躲,却被他牢固的双臂锁在怀里。
  
  “不想说?恩?”他的语气带了危险的味道。
  
  木姜快哭了,含着他的手指,涎水不由自主的从嘴角流了出去,顺着脖子,乳缝。最终汇集到肚脐的那一圈。
  
  “三爷也没说喜欢木姜啊?”她哑着嗓子,好像在埋怨一样。
  
  谢三郎的手仍然在作怪,唇却贴到她脖子,感觉到危险,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碰上那火热的唇,谢三郎顺着那湿痕慢慢向上抿,舌尖像一柄利剑,将那银丝一点一点的搜刮尽。
  
  “三爷一般不说喜欢木姜,因为三爷,只做。”
  
  像火一样热,又像龟苓膏一样湿滑,谢三郎吻住那一方鲜甜,慢慢的卷着不但退缩的小舌,他像蛇一样,慢慢的勾引着猎物,直到猎物上了钩,才将其一招致命。唇是城墙,他却攻城略地,舌是质子,还无抵抗。
  
  谢三郎捧着木姜的脸,有些粗糙的手指慢慢的摩挲,不断的向下,在她的惶恐的眼中,结束了这个吻。
  
  木姜像是大梦初醒,又像是在水里憋了气终于重获呼吸的人,她望着他,眼中含着泪,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怅然,更或许是无法反抗的认命。
  
  谢三郎微微穿着气,捧着她的脸,慢慢的,极尽温柔的将那眼底的眼泪吻干,说:“接吻的时候要闭眼,不然是觉得我还不够用力。”
  
  木姜伸手,挡住那热烈的唇,明明是夏日,却不知从何吹得风让她冷的紧,好像面前有一杯鸩酒,她却甘之如饴。
  
  她拉住谢三郎的袖子,紧紧地,拉的像咸菜一样皱,也不放开。
  
  “三爷,你喜欢我么?”
  
  谢三郎抬起眼,看着窗外树上鸟窝里,一只菜花蛇慢条斯理的吞入一只鸟蛋,他垂眸,缱绻的看着她:“怎么?木姜还是不信爷么?非得让爷把心挖了给你才信么?”
  
  木姜摇头。
  
  谢三郎搂住她,问:“那你喜欢爷么?”
  
  木姜点头,看着谢三郎衣襟上绣的兰花纹。
  
  “喜欢到什么地步?”谢三郎循循善诱。
  
  木姜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愿意把命给爷么?”
  
  木姜瞪大眼睛,望着他。
  
  谢三郎淡淡的笑,眼底有一丝嘲讽,好像在笑,瞧瞧,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另一个贪图他美貌的家伙!
  
  “那爷在问你,你喜欢爷,愿意替爷做任何事么?”
  
  木姜的心慢慢下沉,她好像看到宫中在父皇面前争宠的妃子,一样的甜言蜜语,一样的费尽心机,恬言柔舌下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她想抓狂,想问,“三爷,你怎么也是这样?”
  
  可她没有,她只是用力的从谢三郎的怀里挣脱出来,望着他:“三爷,我会喜欢你,但我的前提是要喜欢我自己。”
  
  谢三郎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拉开他们的距离,“怎么喜欢我?什么都不愿意替我做,就喜欢我?”
  
  木姜就是再愚钝,也明白了。
  
  “三爷,你想我做什么?”
  
  谢三郎笑着伸手揽过她,却被她挣开,她靠在门扇上,门外,是刚开了一朵的芍药,那样的娇艳,和她一样,生气逼人,潋滟绝绝。
  
  谢三郎从怀里掏出那包草纸,丢在桌上,苦涩的药味弥漫整个屋子。
  
  “楼主给我的药没吃,我想逃出去。”
  
  谢三郎坐在绣凳,翘着二郎腿看着木姜。
  
  木姜眼睛酸胀的要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好怕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溃不成军,她生平第一次爱上人,换来的却是利用。
  
  “我……”谢三郎觉得接下来的话太伤人,尤其是她伸手抹了把一眼睛包的泪,他兀的心酸,好想把她搂在怀里慢慢的爱一遍,但理智却占了上风,他爱她么?还是利用多一些?
  
  “我要你去百香楼,替我拿回解药。”
  
  木姜看着他,眼前的世界漾在水中。
  
  “因为……楼主身边只有女人才能接近……”
  
  哈?多么可笑!给她穿耳洞、陪她放花灯,每一步,都是算计好了的,他站在一旁紧紧的等待猎物兜兜转转走到陷阱里,他是不是觉得她很蠢,傻透了一样任凭他摆布?他是不是一边鄙夷,一边同情她识人不清?
  
  哈!多么可笑!
  
  木姜转身,开门,却听到身后说:“对不起。”
  
  “三爷,你总是一直对我说对不起,但是哪次才是你的肺腑之言?”
  
  谢三郎盯着木姜的背脊,像一把弓,发的是离弦之箭,杀的是负心之人。
  
  “木姜……要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要离开这。”
  
  木姜强牵着嘴笑,眼泪掉进嘴窝,尽是黄连一样的苦,她点头,偏了偏脸:“三爷,这句话是真话。”
  
  谢三郎站起身子,木姜却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说:“三爷,你要我去拿解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女人要怎么拿……”
  
  谢三郎沉默,他早就想到了,可是他还是想要她去。或许,木姜想,或许他想逃出百香楼,哪怕西西姑娘抛弃了他,卷走了他所有的银子,他还是要去找她。
  
  多么痴情……
  
  可她,却像个笑话。
  
  “好……我答应你……就当是你送我耳环的回礼,三爷。”
  
  她下楼,夏风吹得她的薄衫,如燕子一样轻快。
  

  ☆、鸟啼鱼落泪(三)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木姜从百香楼的后门跑了出去,长安街市人来人往,她慌不择路,撞到行人,道了声抱歉继续跑。
  
  她要如何?
  
  喜欢的偏偏利用她,他算准了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她怎么办?笼中鸟,槛中猿,翻不出他的手心。
  
  谢三郎坐在那,像一尊石像,门外脚步声渐近,他微愣,提脚冲了出去,来人却是楚江红。
  
  他捏着团扇,半掩唇鼻,瞧里面看了会儿,又不动声色的打量谢三郎没力气的抬起脚跨进门槛。
  “那丫头呢?怎么看到她跑出去了?你们吵架了?”
  
  “关你什么事?”谢三郎回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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