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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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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辛翳:“我本来是不想私底下这样说他,毕竟他跟你那个身份还有血缘关系。可我才不觉得他是你家人,咱俩才是一家人。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是真心为你考量。万一你嫁给他了,就算是——假成婚。但他要真的是对你有企图,你誓死不从他又虐待你,我就只能背着骂名攻打晋国把你救出来了!”
南河:“什么没谱的事儿?还什么都没有呢,你捕风捉影也就算了,连后头的戏份也都想好了?”
辛翳着急了,长手长脚的抱住她:“我这都是为了你考虑!你可千万别信他那些鬼话,我都想好了,我们找个机会,让你白日的那个南姬身份,赶紧露脸。这样他就瞒不住了,只能说你是什么公主。那我就直接说要娶你,他不同意的话,我就找机会,把你劫走!”
南河:“……什么?”
这他妈是要拍什么俗套电视剧?还要强抢公主?
辛翳:“你别怕,有本事他晋国来打我楚国,他又打不过!现在各国都这样了,谁还能代表正义来指责我楚国不成?然后我们就在楚国办婚事,你看,你又是公主,地位也合适,咱们还可以以后光明正大的在一块,你又搬回宫里跟我一起住了,咱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多好!”
南河:“……我发现你小子做事怎么还是这么……野蛮呢?再说,我、我是假公主,真身、是个男的呢!”
南河这会儿说起自己这纯粹因为恶趣味而死不承认的性别,都有些心虚了。
辛翳:“你就没有公主身份,我也能抢!我楚蛮夷也,我楚王是蛮夷头子!我就是抢了晋国公子走,强行带回去要封后,就让他们骂去,他们也不敢对楚国动手,只敢隔江叫骂就是了!”
南河:“你……疯了吧。正大光明的娶男子为后?”
辛翳有些别扭,却又梗着脖子道:“要不是我觉得当年我要是强娶了先生,先生肯定会恨死我,说不定会再也不跟我说话了,我就早敢这么干了。”
南河瞪大眼睛:“什么玩意?!你——你这是多不要脸,你还敢——”
她一时竟然被小狗子大胆的想法气到结舌。
辛翳说起来自己少年时候的混蛋想法,竟然没有觉得可耻:“要是我早知道先生喜欢我,我直接就这么干了。让天下人骂死我,朝堂上敢指着我鼻子骂的人早都被我娶进门了,原箴商牟他们唾弃我,但我要是对先生好,先生也喜欢我,他们也肯定会消了气。”
南河张了张嘴,脑子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象,若是在之前,某个小狗子真的撕破脸皮,强娶先生进宫,到底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她愤怒,气恼,跟他斗气起来,恨自己眼瞎养了八年狗,真的不再跟他说话来往了。
会不会他一直粘人撒娇,拿现在的可爱样子天天亲近她,她可能自己就先气消了,也并不会真的能拿他怎么办。
会不会某个狗子像现在这样天天躺一块还他妈不开窍,她明明是个女扮男装的还要演个什么男后——
南河竟然脑子里奇奇怪怪的觉得……
好像也挺刺激的。
辛翳看着南河似乎脸色变幻几分,他连忙道:“那都是以前想的事情了。”
南河转过脸来,用灼的他脸皮发烫的眼神望着他:“以前,什么时候?你多大就开始想这种事了?”
辛翳结舌,心虚,扯谎道:“大、大概……就去年,前年……”
南河皱眉:“你怎么——”
辛翳就怕她要训斥他什么,却没想到南河半天没吐出下文来,竟转脸叹口气眉毛一松:“早说也没什么用,我确实那时候心思完全都没往这上头转。”
辛翳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南河知道他从亲政后,就开始总忍不住对她有想法了,会不会要骂他内心龌龊不学好……
第153章 伐柯
商牟自认一双脚四季穿草鞋露着脚趾也不怕,可回了郢都; 今年的湿冷还是让他有点怵; 再弄得脚上都是冻疮也没必要; 他老老实实穿上了靴子。
莲池回廊交错; 有不少露天的木制廊台上落满了薄薄的雪,他随着景斯绕过半道弯,就望见了一大片池塘,池塘那头,一个暗青色宽袖深衣的男子在回廊下站着,披着白色毛领的披风,只是那件披风也不知是谁做的; 料子上繁复的信期绣; 恨不得给每个边边角角都填上穗状流云和卷枝花草; 再加上那雍容华贵厚到累赘的毛领,与那男子披风下素简的帛衣和一双细长白皙到隐隐透出青色血管的手,实在是有些反差。
商牟松了口气,先见到荀师; 就可以请荀师一同进去见大君; 有她在一旁说几句话,也省的辛翳又跟他吹鼻子瞪眼的。
荀师站在廊下似乎思索着什么,商牟还没唤她,就看见他身后的门后打开了,辛翳嘟囔着什么走出来了,范季菩还搓着手跟在一边想说什么; 辛翳很不耐烦似的对他一挥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南河仰起头来:“果然是越国的事情不大好?”
辛翳并没有先回答她,而是伸出手去,把她披风两边的领子并了并,道:“先生身子不好,别着了凉。那些人是不是眼都是瞎的,天这么冷,也敢让你穿成这样走过来!不是说让人给你做了冬天的衣裳了!”
南河自己也拢了拢披风,并袖道:“也不多远,又不会受什么风。之前是来人了,不过那些衣料……我都不喜欢。便穿去年的旧衣了,没料到今天冷。”
辛翳伸出手来,笑出虎牙:“先生手冷不冷,我手可热了。”
南河也缓缓将手从袖中拿出来,但倒不是去捏他的手,而是用指尖试了一下他掌心的温度,笑道:“你年轻啊。年轻总是火力旺。”
辛翳被轻碰了一下掌心,似乎也呆了几分,他确实想去反握住南河的手,却动作慢了。
南河把手缩回了披风下,辛翳忽然伸出手去,拿起披风上带一圈白色厚毛领的兜帽,给她戴上了。
那兜帽还挺大的,一下子把南河脸都团住了,她虽然吃惊了一下,但这几年没少被他闹,也有几分无奈的看向他。
辛翳咧嘴笑起来。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脸被团在毛领里,下巴尖埋在白色绒毛中的样子,有多么……可爱。
至少把她平日那股不近人的淡漠感给削弱了不少。
南河将兜帽拽下来,辛翳又给她戴上,南河已经放弃挣扎了,他经常没由头的闹起来,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她只好戴着兜帽道:“好好说正事。”
辛翳倚着栏杆:“没什么,只是大家都说越国复国,是齐国在背后操纵。这一点倒也挺明显的了,毕竟越国在南部,它确是在江淮一代吴国旧址上复国的,国都也是吴国邗都。”
南河问道:“虽然早些年就复国了,但一直内部纷争不断,也不通中原,似乎到了如今的越王才一统越国,开始集权。只是……如今的越王真的是姒姓欧阳氏?我听到的传言都是他似乎出身匪莽,谎称自己是欧阳氏,行为粗鄙且言语不通中原。”
辛翳:“听说名无遣。这样的怀疑也不是没有理由,越国被灭后,宗族被押解到楚国来,君父派人在押解的路上将他们尽数杀死。但不管是不是,如果齐国要支持越国复国,说是那就是了。”
南河:“但我觉得,还是早些对越国下手比较好。”
辛翳却微微摇头:“我觉得比越国更紧急的是境内。楚国境内不安稳,就会在我对外出征的时候后院起火,我宁愿再画点时间,把楚国境内的边角,都敲打的服服帖帖,再去对付外界。”
南河:“只是,我认为江淮一代,沃土千里,又有邗沟贯穿江淮,我们甚至可以一路北修去通到黄河周边,若真能如此,楚国去往中原就无往不利了。”
辛翳愣了愣,道:“先生是去过么,怎么会说出江淮一代沃土千里的说法。以前吴国还常向楚国借粮,就是因为地上杂草丛生,雀兽满地,虽水丰但开垦却不利……”
南河:“那也与当年吴越之地并不像中原各国那样精耕细作,不懂得除草牛耕,又内部分封常年内战,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有关。楚国如今农耕已经长于北方许多中原国家,就算今年冬日冷也不会影响太大,若我们能得到江淮沃土,怕是又能得到了个粮仓。不过你说的也对,境内确实也不太安稳,这时候如果去攻打越国,就怕齐国也要跟我们开战。”
二人话说到这,身后忽然有声音道:“更何况越国与我们之间夹着虎方,虎方也不是随意就能驻军通过的地方。”
南河转过脸去,看到商牟,也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牟其实几年前还与山鬼少年他们关系不太好,也不爱往宫中跑。但几年前家中被屠戮之后,他更无法住在旧宅里了。但如今带兵,总要回到郢都汇报,他以为自己是没有家的人了,但荀南河就像之前会找他主动说话一样,每次都会很高兴他回来了,多问他几句近况,甚至让他和辛翳背对背站着比一比个头。
而且山鬼少年们如今都被辛翳派遣往各地做事,有时候他行军路过某地,在那里做事的山鬼少年竟然会带着酒肉,主动来找他叙旧聊天,甚至会从远一些的城池特意赶过来,几个人和他凑个小饭局,吃喝笑闹一阵。
商牟从来以为自己真的是无父无母,无人管无人顾的,自己闷头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却在战场上,军营里也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在某次驻军巴蜀时,暴雨之后范季菩提着一坛酒骑马走几十里来军营找他,见面就破口大骂山路泥泞崎岖,把那酒坛子哐当往他面前一放。
在北方行军路上,好几个山鬼少年竟然商量着突然跑来找他玩,一群人冻得脸发红,却笑嘻嘻也不见外的挤进军中帐下,直接坐在地上一边烤火一边问他境况。
他一张凶恶臭脸,也只招来他们的笑骂,并没有让人就远离了他。
就连商牟这样又硬又臭的脾气也渐渐软了下来,开始暗自感谢那些肯靠近他的人,也努力摸索着学会如何用他的方式,去关心或帮助别人。
他忽然想起幼时流浪,又被寻回在家中被嘲笑的那些年,总有人说他这辈子也学不会礼仪与诗书,这辈子再怎么教也只是个废物了。有人说他只要有商氏的血脉和姓氏,就迟早能变回一个像模像样的商氏子。
总之争辩幼时教育和家族培养的话,他听过不少,如今却觉出几分新的想法。
其实细想,不只是他,辛翳、荀君、重皎还有那些因为各种理由被送进宫中的山鬼少年,其实幼时都有很不好的经历,都曾有过各种各样的创伤。
但这决定他们不能变成更好的人了么?
家族很重要,幼时的经历很重要,但细想想,也没那么重要。
总抠着幼时的经历不放手,自怨自艾的恨着过往,或许才是阻碍他们长大成人的绊脚石。
他们在长大的过程中相互摸索,可以去向长大后身边温柔的人去学习,去了解遇到问题该怎么解决,遇到痛苦该怎么表达。师长,朋友,甚至是萍水之交,都可以让他慢慢修正自己,以自己的方式和路线,成长起来。
或许他们这些从小抱团取暖的奇怪少年们,长大以后性格不讨喜,但内心和大部分人一样,也懂得痛苦和善待,明白理解和亲近,知晓珍惜和宽容。
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再说来,他每次回郢都,每次见到荀南河,就觉得宫里陡然就比那森然的旧宅,多了几分家的味道,他有时候就佯装在宫中和辛翳议事,避免回去住,却不料很快就让南河看出来了。
南河主动说让他以后回宫里住算了,既方便也热闹,而且如果有急事要商议,也省的从家里再召入宫中。
商牟自然顺应下来,回郢都的时候就大多住在宫里。却没料到辛翳知道此事,脸色却大变,他虽然性格奇怪嘴上毛病多,但很少真的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但在南河要商牟住在宫里的那段时间,他却明显脾气非常臭。
再加上,其实南河都为令尹三年左右,辛翳也都已经十八了,南河却还住在宫内,商牟也总觉得有点不对了。
南河似乎几次要求住去宫外,朝中某些议论也纷纷多起来,那些议论商牟每次听到都心里一句“去他娘的放屁”,既然不能找出传谣的人拎出来踹死,他也只能合上耳朵不去听。
因为他知道,荀南河可不是那种人。
可辛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真说不定。
而辛翳似乎在之前,也说一定要给荀君修建一座紧邻莲宫的院落,要如何复杂精巧,但修建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而且听说挖池塘修建楼阁动不动就出现问题,工程一拖再拖,荀君一直没能住进去。
这件事不会是辛翳故意的吧……
这会儿荀南河确实有大半年没见他了,便转过脸来,打心眼里高兴的跟商牟多说了几句话,商牟一抬眼,就瞧见辛翳在后头翻白眼,倚着栏杆抱着手对他冷笑。
商牟摸不着头脑,但辛翳对他态度就从来没好过,虽然俩人私底下也不少喝酒聊天,但有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戳到他怪脾气,字字句句恨不得都讽他似的。
他也懒得看辛翳,就低头跟南河说话,南河每次开口,下巴都要往毛领里蹭几下,他觉得荀南河这样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半点威严也没有,便笑道:“还是别戴着兜帽了,实在是有点傻。”
南河笑了笑,抬手摘下来:“我都忘了我还戴着呢。”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辛翳在后头没事儿找事儿似的道:“你说先生傻!你怎么不先照照镜子瞧你自己胡子拉碴的样子!走走走,你先去收拾你自个儿,别又多少天没洗澡了还站在这儿熏先生,等你收拾完了再来跟我报事儿。”
他话音刚落,南河似乎回头瞪了他一眼,辛翳差点跟咬着自己舌头似的合上嘴。
但南河转过脸来,仍是道:“罢了,想也是你累了一路了,还是去好好睡一觉罢,马上就到年头岁末祭鬼神的日子了,朝政也不会太紧急,你可好好歇一阵子。”
商牟看了南河一眼,又看了辛翳。
外头传言已经沸沸扬扬,但宫中这俩人好似还不知道似的。他自然没脸去跟荀君提这个,但是至少也要跟辛翳说一声,让他注意点分寸罢!
第154章 九罭
南河进了自个儿屋内,宫人在屋里点了小炉; 然后又在门窗外挂了毛毡; 屋里还算暖和。她把外头那件披风脱下来; 递给辛翳:“谢谢你借我披风了。喏; 还你罢。”
辛翳:“别。你拿着。”
南河:“你的披风我穿着就有些长了。”
辛翳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翻开她桌案上的竹简,好似回了自己屋里似的。
辛翳抬头看了她一眼:“可这才年关,谁知道还会不会更冷,总不能让你就天天穿成这样。重做新衣怕是来不及了,我回头让他们给改短点,你拿走穿就是了。你喜欢么?”
南河:“喜欢什么?”
辛翳:“还能什么?披风啊。”
南河犹豫:“有点……花哨。”
辛翳瞪大眼睛:“这还花哨; 我已经挑了最素净的给你了!”
南河望着手里的披风; 笑了笑:“反正是你的衣裳; 你自己喜欢不就好了。”
她将披风搭在架子上,搓着手走过来,辛翳连忙将小炉拖到桌岸边靠近她,道:“先生离我近一点就暖和了。我也让他们多加点炭火。”
南河坐到桌案前:“你倒是; 就这么赖在这儿; 占着我的桌子?”
辛翳笑了笑:“我是为了给先生暖一暖,先生离了我,屋里要少了多少热度。”他和她肩膀靠肩膀坐着,南河虽然不想承认,却也觉得从南河那里传来了一丝丝热度。
他今天好好把头发拢起来,露出后颈; 南河差点想伸出手试探一下,会不会他后颈也很烫,能给她暖暖手。但也只是随便一想,她道:“我还想问呢,那府宅什么时候能修建好?”
辛翳僵硬了一下,转过头去:“先生想搬出去?”
南河笑了笑:“从几年前成了令尹,我就应该做个外臣,而不是内宫的先生,出宫居住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搬出去你就没法大半夜拿什么政务来骚扰我了罢。”
辛翳脸上神情半真半假似的伤心:“原来先生觉得大楚的政务是骚扰,那要是告老还乡,倒是彻底可以摆脱我的骚扰了。”
南河又吃惊又好笑:“你说我是告老?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气人,我才比你大几岁,就老了么?”
辛翳:“你要是觉得我气人,就该多管管我。你要是搬出去了还能管得着么?而且到时候我们会不会除了朝会,就没什么能见面的时候了——”
南河:“不会。而且,关于我搬出去的事情,我们之前不早就讨论商议过了,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你别像个小孩子似的反悔。”
辛翳:“……我没反悔。其实快修建好了,有几间屋子都已经在布置了。可,这个冬天,你会在宫里吧!等春祭之后再搬出去吧!”
南河转脸看向他,辛翳神情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她忍不住伸出手,手指在他眉毛上摁了两下,笑道:“好。”
辛翳勉强的笑了笑。
南河是这一两年才觉出不对的。
因为以前辛翳对她的态度虽然逐渐软化,但有时候还经常会说些不太好听的话故意来刺她,南河就自然觉得这小子是个小刺猬,小刺猬偶尔露出肚皮,却也不代表没了身上的刺。然而辛翳对她的态度,却在三年前章华台出事后的那个夜晚,好像改变了许多。
南河以为他亲政之后,人会更锋利难接近,她都做好多年苦心喂了狗,看着刺头小子长成狠绝铁腕的楚王的打算了。谁能料到,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做到了狠绝铁腕,在她面前说话的态度却越来越亲昵,越来越……粘人了。
小孩儿粘人也罢了,如今都长手长脚这么大的人了,再粘起来南河可能就有点受不住了。
再加上去年的时候申子微也在朝堂上提过说她还住在宫内,或许不是太妥当,南河也考虑过,她性格本来就有些独,被辛翳粘的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私人空间,就考虑了要搬出去住的事情。
辛翳当时反应还是很大的,南河也觉得有些疑惑了,但辛翳最终似乎还是退缩了半步,同意了这件事。
而修建府邸的事情却不太顺利,一直花了这么长时间,南河也都快忘了自己要搬出去住的事情了,直到……前些日子,系统的声音竟然时隔几年在她耳边响起……
她当时在屋内对着空气,发了好大一阵子的火。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领导言辞中的嘲讽挑衅,而是她时隔多年,猛地想起自己还在做任务,自己身边这些或许都是假的——她内心一时慌了,也对这种不能把控命运的境况愤怒了。
但南河想了想,自己任务不成的原因,或许也跟辛翳某些方面还很像个孩子有关吧。
或许自己搬出去住会好些?
南河这才又跟辛翳提起了这件事。
南河往砚中添了些水,一边沾笔一边道:“又不是说我出去住了,你便不能去找我。再说了,我也以后可能会离开啊。”
辛翳突然转过脸来:“离开?你要去哪儿?”
那日听到了南河在这居室内不知道与谁的一番关于“任务”的争吵,已经让他最近这些日子心惊肉跳,他却不敢表现也不敢问出口,只能在心里乱猜乱想。
南河被他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我只是这么一说,谁都有可能离开啊,可能未来——我也会毫无理由就离开了。”
辛翳神情怔忪又惊惶:“毫无理由?会不跟我一声么?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君臣,只要你想,令尹之位永远都是你的,那怎么会走呢?我绝不会像那些气量狭窄的王一样不容人,或者逼走你让你去他国的!”
南河也没料到辛翳是这个神情,她连忙伸出手去,抚了抚他后背,笑道:“我只是说,可能。有的时候,我们身边的人就是可能会离开啊。”
辛翳:“可是也可以不离开啊!世界上几十年的朋友,君臣,夫妻不是多得是么!”
南河:“那自然也是有的。”
辛翳抓住了她手臂:“那你为什么非要假设你会离开呢。我就不这么假设,我不这么认为!”
南河笑着拍了拍他手背:“好。那就不这么假设了。”
南河一面心底又暗暗觉得,辛翳是否太依赖她了,但她却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有他幼时那样的经历,会不会也容易依赖某个人。但如果这种依赖是无害的呢?
他作为楚王,虽然性格有点臭,但行事几乎让人挑不出错来,既有铁腕也有宽容,既能低头去了解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能明白什么时候他应该自己做主自己决意。
除了会过分依赖她以外,他真的都做得非常好了,如果她还想要连他从里到外每一点都纠正的像个跳不出错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南河唯一纠结的就是。如果她就生活在这里,她不介意自己一直做令尹,一直陪伴他,一直被他依赖。但问题就是,她迟早都要走的,或许就一两年内,那会不会对辛翳影响很大……会不会让他慌了神。
南河担心的也只是他。
南河还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后颈,辛翳刚刚的焦急就在他手指下被安慰下来,他半眯了眯眼睛,稍微定神,吸气道:“先生的手好凉。”
南河:“要是我真的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到哪儿都找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挺伤心的。”
辛翳转过脸来瞧她:“……消失?”
南河笑了笑:“会不会伤心死了。”
辛翳半晌道:“不会死。可能会残废。”
南河一怔:“什么?”
辛翳吃力的笑一笑,似乎希望这话被他自己说成玩笑:“就跟缺胳膊少腿似的,每天走路吃饭睡觉,不论什么时候都在提醒我,有什么东西不在了。”
南河张了张嘴,望着他,似乎也有些震惊于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辛翳:“哎呀。我在玩笑,先生手太凉了,别再冰我了。”
他抬手挣扎几下,又闹了几番,南河被他戳了肋下几下,笑着缩了缩身子,脸上那份怔忪的神色被好气又好笑的神情盖过去,他才松了口气。
以前辛翳也总觉得不至于,他可毕竟是大楚克星,谁离开他也不会觉得接受不了,谁死了他怕是也不会再多掉眼泪。
但自他亲政以后,楚国要开始了和中原各国断绝数年之后的再联系,南河自然是出使各国的最佳人选。南河先去的就是晋国,一走几个月,只有几封信报送回来,其中也几乎都是谈政事的,几乎没怎么过问过他的事情。
辛翳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当山鬼少年们都在亲政后被他派往各地,宫中一下子空空荡荡,他才开始……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闲下的时间该怎么度过。他只知道莲宫变得像父亲刚死之后那一两年一样像个鬼宫。
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少无聊的小事儿,闲来的打发都是去麻烦荀南河的。
而荀南河又多么有耐性,忍受他动不动烦躁起来的脾气,忍受他无知到极点的提问。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夜里闷着头,一边走神,一边在竹简上写了好多遍“南河”二字,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却又觉得很傻,全用小刀把竹简上的字刮掉了——
那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几乎要让他有点迁怒荀南河了
绝对是因为她想要在外面玩!绝对是因为她不想再见他或者是不想回楚国了!绝对是!
而南河本意是到了晋国之后,直接从晋国出发再去魏国,但因为辛翳说朝中又有要事,她不得不中途返回。
辛翳自己的诸多想法,都在南河回郢都之后,有些兴奋却又事无巨细的跟他讲路上的所见所闻,甚至还给他画图,跟他聊了好多天关于这一路的事情,不论辛翳问什么她都细心回答。辛翳自认为心里受伤的伤口,连个药膏都不需要,就她几句话,轻轻松松就抹平了。
那时候他还忍不住抱怨过,南河为什么不私下寄消息给他。
南河那时也怔了:“我……没想到。我也没想过。确实,早知道直接写点什么在牍板上托人寄给你就是了,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总觉得天黑了之后没事情做。一个人读书,又总觉得身边太安静了。”
之后,她就也有些意识了,再出使他国的时候,随着公文信报寄回来的往往还有布囊装着的牍板。她说的话都很干,很短,基本就说说最近见到了什么人,对各国的大臣、民风或君主有几句评价,问他也顶多问一句最近有没有长高之类的。
但这也……对他来说很重要了。
也是这些小事,让辛翳有时候都不能蒙蔽,不得不一点点去审视自己的内心,只是越审视,越惶恐了。
这会儿,回廊下小炉边,辛翳裹着大氅半躺在回廊的软垫上,两杯黄酒下肚,胃里暖起来。商牟酒量还是不错的,青铜鐎下头热着火,他一个人喝了大半,俩人刚刚闲聊了什么,辛翳已经记不清了,他刚刚琢磨南河的事儿,走神了。
不过确实也没少喝,宫人都来添了几次酒了,他脑袋都有几分昏沉了。
商牟虽然跟他闲聊,但俩人依然是一副针锋相对的口气:“你知道我从南方一路过来,听到了多少关于你与荀君的传言,你是真傻假傻,这些事儿都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你就不管管?”
辛翳:“哪些传言?”
商牟:“说的很过分。”他都有点张不开嘴:“是说你跟荀君的事儿。说的多难听的都有,说荀君赖在宫中不肯走的也有,说荀君令尹之位得来的很荒唐。大概是因为不敢说你吧,所以很多脏事儿都安排在荀君头上!”
辛翳:“我之前听说郢都内有人说了,我找到了传话的人,派人拔了他们的舌头。后来还要处死那些传话的刁民,可先生拦住了,要我别杀太多人,别把事情闹大。我要是早知道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敢胡说八道,我非要——”
商牟:“跟先生没离开宫内也有关系吧。而且你也太粘他了,至于么,你是不是还不会走路要跟在他屁股后头牙牙学语呢!”
辛翳转过头来,冷笑:“呵,你不也挺粘他的么?他说让你来宫里住,你还真拉的下脸,宫里是你该住的的地方么?而且上次你回来的时候,大半夜找他说什么事儿!”
商牟瞪大眼:“我哪里是粘她,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我跟他不熟!也不是总叫他先生!那时候不过是有些军中事务处理不来,想问问他会怎么做!我一共才去找过他一两次,再说了,你以前不是恨不得就在他那儿住,咱俩谁更过分!”
辛翳:“我过分?他是我的先生,我跟他认识多少年了,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反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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