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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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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楚王虽然漂亮的过分,但也不算很女气,而且舒前几日与他说话,心下不喜,自然也觉得旧日的传言歌谣夸过了头,就那臭脾气,只会让人觉得这张脸生在他身上可惜了。
  更何况艳逸浪荡的气质也是因那楚王的举止,她觉得要是自家暄妹的老成性子,就是生了楚王那样一张脸,也会把那张脸沾染几分仪静端肃。
  但且不说那么远的事儿。可看到暄刚刚的神态,怎么都像是被这张脸迷了心窍!
  难不成楚国大巫又什么巫术妖法,这楚王要是对谁使了,便会让人对他神魂颠倒?!
  否则以暄那样看着温柔实则拒人的性子,怎么、怎么可能会……
  舒都不敢再看,她缩进门里,却听见了几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辛翳:“我也就得空上来一会儿,白日总没时间见,再说你这几日怎么了,为何一直说自己身体不适?要真是吃坏了东西,就不该撑着,应该找巫翳来与你瞧瞧病!”
  南河可是因为来了例假才浑身难受,不愿意下船,她支支吾吾道:“并不是有了什么不适,就是……懒得动。”
  辛翳从小到大都没听南河说过“懒得”这两个字。
  他不太信,却也捏了捏她的手,道:“手很凉呀……”
  南河:“不打紧。你傻不傻,就为了这事儿跑回来一趟,军中事务你不必与我说,我回头自己去问舒就是了。”
  辛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又墨迹腻歪些什么,只听过了好一会儿,他道:“我现在是信了,你都穿这样的衣裳了,还瞧不出有什么曲线。你看寐夫人,还是挺明显的!”
  舒:……??!!
  这什么渣男言论?勾搭着她家暄妹,竟然还拿暄妹跟他的夫人比胸围!
  南河:“……”
  辛翳:“果然……你真的是男子。不过我说了无所谓,那就是真的无所谓!”
  舒:……
  等等……这是什么剧情?!
  对、对她竟然忘了,她最早就听说过楚王与令尹荀君似乎有染,甚至那位君子也因此背上污名!这楚王向来都是男女不忌的!他居然还不知道暄是女子!
  南河竟然也道:“那就好。……你不在意就好。”
  辛翳:“真的,你表情明显不信,但我是真的不在意!真不行下次我跟你一起放水,证明我的真心!”
  南河:“别了别了别了。我相信你了!”
  舒懵了。
  这……到底在玩什么你追我躲的爱情游戏。
  暄是为了她们二人的身份,所以才不吐露自己的性别,还是说她也并没有被楚王那张脸骗到失去理智?
  舒本来是打算回到船上处理些军报事务,此刻她要是回到里屋,怕是肯定要跟暄打个照面,而她——现在根本没法面对啊!
  舒几乎说坐立不安没一会儿,就落荒而逃下了船。
  军中井然有序,来回巡逻的士兵或有人对她行礼,宫之茕也跟上来,倒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护卫着她。舒却觉得自己脑袋要乱了,满肚子的话想找人说,转身道:“你、你先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军中主帐下有人么?”
  宫之茕有些关心她,却也不是多问的性格,只道:“主帐下按理来说是有人的。”
  舒抱头:“那、那——我去找狐逑!他人呢!”
  宫之茕点头:“他如今在军中主管这次军备的调拨和使用,现在应该在军营北侧。”
  当舒没头没脑的闯到军营北侧的时候,狐逑正在自己帐下做账目,一把算筹铺在桌子上,看见舒闯过来,毫不客气的往桌子旁边一坐,道:“你什么时候忙完。”
  狐逑其实与她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他也想过找由头再去见她,但一是心头也没有勇气,二是总觉得以自己的职务,好好做事就是了,要去找晋王有些没由头,他手忙脚乱收拾东西:“怎么了么,出了什么事儿么?”
  舒:“别,你忙你的,别收拾了,我不想麻烦你。就是,哎呀,就是——”
  舒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狐逑还没见她这样子过,说着不让他收拾,他收拾账本的动作更快了。
  舒:“算了,你有酒么。”
  狐逑:“啊?白天就喝?”
  舒摊开了手:“喝吧喝吧。反正你这儿避人,谁也不知道。我要是不喝,我感觉我翻不过去这篇儿,总像是……自己的最好的东西让人抢了似的。他妖颜惑人,我可不会让他就这样得逞下去!”
  


第146章 候人
  军中虽不许普通士兵饮酒,但将领之中不少人都是酒瘾子; 再加上行军途中; 粮食腐坏是难免的事情; 顺理成章就让庖厨酿成了酒。
  毕竟狐逑自己是主管军中; 要两壶酒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酒具不全,还是拿的木壶,让人去打回来的。木壶木碗,若在去年舒必定要皱眉,如今却只念着酒,端着木碗讨酒喝。
  狐逑没跟她喝过酒; 不太知道她的量; 只给她倒了半碗。
  舒皱了皱眉头:“你给猫儿倒水喝呢?”
  狐逑:“你先喝着。”
  舒偏头看他:“你不喝么?”
  狐逑:“我一喝脖子上就长疹子; 喝不了的。”
  舒知道有人也喝不了酒,倒也不劝让,狐逑坐在桌子旁边,靠近了几分:“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谁妖颜惑人了?”
  舒偏头去看他:“你见过楚王么?”
  狐逑恍然:“打过照面。若是说楚王; 他倒是也有这个能力,但他惑谁了?”
  舒:“我就问你,你觉得他像个好人么?”
  狐逑:“……为王,很难说好坏吧。”
  舒:“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觉得他是好男人么?”
  狐逑微微睁大眼睛。难不成惑的是舒?!这楚王是疯魔了么?
  他连忙道:“一看就不像个好男人。而且他旧日传言很不好的。”
  舒竟然也有几分认同:“你都听过什么传言?”
  狐逑面露难色,他倒是不擅长背后说人坏话; 但眼见着舒可能会被拐跑,他赶紧绞尽脑汁道:“就是以前说他跟荀君的事情,我以前在稷下学宫读书的时候,荀君大概因为是荀氏旁支出身,又到楚国就任高位主持改革,一直是稷下学宫生徒之间常议论的人物。那时候就有人说,荀君和楚王的事情。总之说的很不堪……”
  舒转过头来:“如何不堪?”
  狐逑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自打心里猜测舒是女孩,更不敢乱说,支支吾吾道:“好像是说,他他他逼荀君就范不成,然后就以各种事情相逼,荀君也因此不敢娶妻。但因荀君没有家人,还是没什么把柄,然后楚王就修建紧邻莲宫的府邸,将荀君囚禁。荀君郁郁才病死的……”
  舒倒吸一口冷气:“若真是如此情根深种,可为什么荀君死了没多久,他又娶了夫人!”
  狐逑硬着头皮道:“有的人总是滥情……”
  舒咬牙切齿:“滥情,你说的没错!就是滥情!”
  狐逑其实也就跟楚王打过照面,在这儿煽风点火,心里却很虚:“可能跟这种靠近的时候,总会被花言巧语迷惑,但实际上都很难有好结果收场。再加上他又是楚王,晋楚之间虽有结盟,但如果因情字闹出什么两国之间的大事,便不太好了。”
  舒冷笑:“呵,他没那个资格再接近了。君父本来说就要我与南姬成婚,那便不用想太多,这样是最好的。”
  狐逑却吓了一跳:“你与南姬,你们不是双胞胎么,怎、怎么成婚?”
  舒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又不是真的成婚,就是掩人耳目。”
  狐逑却心道:你们要是兄弟二人,哪里还需要掩人耳目?直接一个为王,一个封君便是了!
  舒赶紧把话题岔开:“总之,我之前就不喜欢那个楚王,现在越见越觉得他讨厌了。今日得了点闲,你让我再在这儿坐一会儿罢。”
  狐逑按住酒壶:“那你少喝一点,一会儿出去醉醺醺的不好交代啊。”
  舒笑了:“醉醺醺的?从小我君父就叫我酒漏,喝下去多少既不上脸,也不上脑袋。要是谁能把我灌醉,那我倒也佩服了。我喝酒,最多只是觉得肚子胀。”
  狐逑是滴酒不沾,有些怀疑的看着她。
  舒去扯他按在木壶上的手,笑道:“你不会喝酒的人,还来质疑我?快点拿开手啦。”
  她手指在掰在狐逑拇指上,他跟被烫着似的一下子抽回手去,涨红了脸:“那你、你喝吧。”
  舒一愣:“怎么了?掰疼你了?我最近虽然勤于骑射,但也不至于手劲这么大吧?”
  狐逑揉了揉被她碰过的地方:“没有没有。”
  舒坐在那儿喝了还没两碗,却听着有人似乎朝这边过来了,狐逑还以为是来找他办事的人,连忙起身打算收好酒壶,舒抬手道:“你又没喝,是我霸占你的地方在这儿喝酒,谁还能怪罪你。我给你挪点地方,留你办公事就是了。”
  正说着,帐帘被掀开来,大步走进来的人道:“运送石漆的船到了么?量是多少?”
  狐逑抬起头来,也是一惊:“商君。”
  商牟自打知道舒的身份,就知道这狐逑根本不是什么兄长,而是个保护太子的忠臣,不过因晋王又在军中重用他,难免也要打照面。他心思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照样公事公办就是了。
  却没想到,他因公事到狐逑帐下询问军务,却撞见了舒白日坐在这儿喝酒。
  他转脸看见舒,也是一愣,登时皱眉:“你在干什么?”
  舒也是猝不及防,端着木碗的手差点撤回来,她性子本来也算柔软,可能是回了家自己底气也足了,见到商牟就心底一股火蹭蹭往头顶窜:“你管得着?晋王在自己臣下账中喝点酒,倒也要楚国将军来指手画脚了?”
  狐逑知道以前在军中,商牟对待舒又不客气又重视,眼神也在两个人之间瞧了瞧,但商牟的态度确实不太合规矩。
  商牟自知不在礼,硬邦邦的抬手道:“臣见过晋王。只是楚王预备在帐下议事,却怎么都找不到您,原来您是到这儿来躲着了。”
  舒以前竟不知道自己这么幼稚,被商牟吼了小半年,她如今听见商牟自称臣,真是神清气爽。早知道,上次见面就算她穿着裙衫,就也不该对他软了口气,白让他训了一顿。
  舒:“石漆的事情我也知道,因采量巨大,南姬又说必须要小心运输保存,所以船只才走的慢些,不过这些日子应该也到了。不过,清晨不是议事过了,怎么又要过去?”
  商牟:“楚国的探子回来了。”
  舒一惊:“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商牟:“您去便知道了。啊对了,狐君,石漆的运量与船只是否有记录,我拿去呈给楚王。”
  舒没想到喝酒喝到一半,竟然还会被商牟拎去开会。
  她一时都怀疑,会不会是商牟在胡说八道忽悠人,但走出去才发现,确实是往主帐的方向走,而商牟的性格大概也不会拿军中的事儿来骗她。
  只是他个高腿长,一路走得飞快,一双草鞋,脚趾都露在外面。也是破鞋踩泥毫无畏惧,他大步踏在水坑泥路上,溅的满身也不放慢脚步。
  而舒虽然穿的是短打胡服,绑腿穿靴,但踩在泥里也不方便,走的磕绊几分。
  商牟走出去好远,转过头来,舒落出去好远一段,还走的磨磨唧唧的。
  商牟虽然刚刚还故意君臣那般说话,但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忘掉她的身份,还用那旧日又熟稔又嫌弃的口气道:“你是回了家就养的半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了么,你要是再这么怕脏,干脆以后一身白衣找人给你抬着轿子走,脚都不用沾地就是了!”
  舒虽然觉得自己回了家,但心底不愿被商牟看不起的心劲儿又上来了,她狠狠在泥里踩了一下,道:“谁是怕脏!”
  这一踩,泥水溅了小半身,脸上都沾上了点,她自个儿也脸上挂不住,想把脚从泥里拔出来,差点把靴子都给拔掉。
  商牟走过来,把她从泥里拽出来,推着她肩膀让她走前头:“行行行,不怕脏也不用这样,我要再说几句你是不是要往泥塘里打滚了。”
  舒拍向他的手:“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商牟收回手,抱着胳膊:“这会儿倒是硬气了。在军中还跟我装不会喝酒的新兵蛋子,这会儿回了家,开始自己找酒喝了。”
  舒一边走,一边对他瞪眼:“我……什么时候装不会喝酒了?”
  商牟:“你从来不沾,你那次冒雨赶来跟我汇报,我给你个酒囊,你呛着了还瞪我。”
  舒觉得他肯定理解不了她那时候不安的心情:“我那是不愿在敌营眼皮子底下喝酒。”
  商牟竟然沉默了一下:“……敌营。”
  舒张了张嘴,却也只是道:“不管晋楚怎么结盟,对我来说,那时候楚国军营就不是安全的地方。”
  商牟这时候,仿佛才后知后觉舒的戒备,紧张与提防。
  商牟应了一声:“嗯。那你至少现在是回家了。”
  舒:“对。”
  商牟:“回了家也没见你来找我喝酒啊!那狐逑就是个下臣,又不是你真正的兄长,你跟他不也是演假戏么,你找他喝什么,他一看就不能喝酒。你下次不如找我喝。”
  他看见舒十几日与他不联系,却一个人凑过去找那狐逑喝酒,就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久的栽培和重用是喂了狗。
  明明那狐逑都不是亲哥,舒怎么却还跟人家关系这么好呢?
  舒:“……晋王找楚将喝酒,难道不可疑么?”
  商牟:“这有什么可疑的,你们双胞胎里另一个晋王,以前不是说天天跟楚王喝酒么。咱们可以探讨军国大事啊!”
  舒一听他说起这个来,倒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后晋王才不会跟楚王去喝酒了!”
  商牟点头:“确实,别跟他喝。你是没见过他吃饭喝酒,那矫揉造作的恨不得跟吃玉珠抿仙露似的,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都不懂,怎么能算男人。”
  舒现在想想商牟以前对着辛翳没好气的正宗楚骂,都觉得解气。
  商牟:“而且真男人就不会记仇。你上次跟我动手来着,我不也没觉得有什么。真不行咱俩哪天打一架,你觉得我以前训你太多,心里头不爽,有本事就打赢了我。”
  舒现在想起来,而后还有点烧:“打你才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他心眼真的宽敞的能跑马,上次先是一阵凶她,而后又觉得她穿裙衫的样子很可笑,耻笑一番竟然还拎着衣角想看想动手!就这样眼珠子长在后脑勺上的人,怕是这辈子都瞧不出她的性别罢!
  商牟:“那是因为什么?”
  舒回头:“因为你是个傻子!”
  她喊完这一句,心头舒服了,快走几步,到了帐前,卫兵掀开帐帘,她微微一低头,走了进去。只看到师泷与南姬已经先到了,暄带着面具站在地图前,黑色长发辫做垂在肩上的发髻,红袖并在一处,一边拎着衣摆踱步,一边低头看着地图。这里明明不止一个女子,但就因为南姬一身衣裙,引起周围几个将领的侧目。
  辛翳也站在一旁,离她很近,舒走上前去,就在辛翳要走过来和南姬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下子跻身过去,揽住了南姬的腰,转头道:“楚王是得了什么消息?”
  南河忽然被舒搭上腰,也微微一愣。
  辛翳以前还总觉得这俩双胞胎是长得真的像,可是舒的眼神总是不太对,行动坐卧也跟南河不太一样,他现在几乎不用看脸,光是看背影,几乎都要能分出个七七八八。
  他往后退了半步。
  他虽然是先生不论男女他都喜欢,但对待别的男人,他还是宁愿保持距离。更何况舒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扑腾泥巴玩,溅了半身的泥水,他更是想远离半步。
  紧接着商牟也进来了,这场面下自然还是要公事公办,他转头道:“卜子,你来说罢。”


第147章 鳲鸠
  一个年轻男子风尘仆仆的站起来,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与卫兵相差甚远; 甚至皮甲还是魏军的款式; 但刚刚进出主帐的所有人; 几乎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他平平无奇的面容上显露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就连不认识他的舒也不由自主的感觉可亲起来。
  南河也有几年没有见过卜彧了。他虽然是山鬼当中的一个,但很小就开始给辛翳做事,当时辛翳能够毒杀小宗子弟,就是靠他潜入城中在小宗的祭祀用酒中施毒。山鬼少年中,有的武艺超群,有的通晓方言,有的博闻强记; 但他武艺读书都只能算是三流; 也是被她忽视的那种孩子。
  但就是谁都会忽视; 望过去又觉得他无害可亲,才是做探子的人才。
  而且此子做事极其细心缜密,好像脑子里早就把计划捋清楚一遍,做事每一步好像都给自己留了后手。
  辛翳道:“他拿来了大梁城内的地图; 关于河道与沟渠; 都有标注,不过因为负黍君并不多去城墙上视察,他也没什么机会去城墙上,便不太知道守兵分布。”
  南河低头看向地图,她以前出使各国,就没有去过大梁。似乎那时候是因为舞阳君想要扩建檀宫; 魏王也改成郊劳①,双方在大梁城外的河畔会面,魏王架起数里的绫罗屏障,以兽皮与布帛铺满目及之地,支起漆木与桐油布做的棚子,以美酒与珍馐招待了她。
  就算南河见识过楚国的奢靡,也要对魏国以量取胜的大做派咋舌。
  而如果她数年前真的曾经到达过大梁城,或许早就已经推测出许多事情了。
  单看城池的平面图,其中坊市的坐落,就充满了唐代长安城的风格,与这时代内城外郭的结构大不相同。而其中错综复杂的引水与排水,则更有现代城市的智慧,使得城内可以用上洁净的水源,让大量的垃圾与排泄可以顺水分流到下游,也让大梁城可以避免暴雨、洪灾、污染和投毒的影响。
  这样的城建,瞬间瓦解了某些歹毒高效的攻城方案,不论是引水倒灌,还是上游投毒,亦或是在水源附近埋尸体来污染地下水,多方向的排水河道都会将灌水或毒物排走。
  而城外又挖掘了护城的壕沟河道,虽然不如后世那样宽,但之前接近城墙进行挖掘攀登的做法就也不能用了。
  听闻大梁这座石头城最后成型,是在舞阳君二十岁出头的时候,那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在这个时代生存许多年,早在当时就手握大权了。
  花费如此精力设计大梁,她或许也想把大梁城变为最后的堡垒。
  但最后,她却因为不能称王,不得不远去齐国。
  当然这个不得不,未必是有坏处的。毕竟历史上秦灭六国,齐国是最后被灭的,齐国距离秦国遥远也是原因之一,但齐国在地势上确实占优,而且如今齐国的富饶和先进,都也是其他国家不能相比的……
  南河看着地图,听着卜彧的讲说,心头越来越乱。
  这个女人有知识又有野心,而且地位高,手段狠,怕是许多玩家都不能与她相比。
  在这年头,命运和出身,其实决定了很多玩家的上限。若是成为村夫之子、弱国小宗,或像南河这样遭难流浪,想要爬到舞阳君的位置可就要付出太多了。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若是身边无人相助,她能赢得了舞阳君么?
  辛翳一句话,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这座城,堪称……完美。虽然之前早已听说城外有壕沟,城内水利发达,但没想到竟然如此难攻。”
  他转过头来想问南河的意见,又觉得这样不太好,问舒道:“晋王有什么奇袭的计谋么?”
  舒摇了摇头:“我本意是引水灌城,如今可以看到有这么多排水的河道渠道……你说能不能把排水的河道堵住,然后让城内溢水?”
  辛翳:“我刚刚确实也有这样想,但怕是不行罢。”
  南河开口道:“不可能的。你怎么堵?他们有意将排水的河道做的又深又宽,想要堵住它,好比去填洛水颍河一样困难,不知道要多少人力与沙石袋。而且要想去堵,只能去堵城墙下贯穿的河道口,那就把无数人暴露在城墙的攻击范围下,派人过去也是送死的。”
  辛翳沉思:“虽然咱们都有预估大梁城的难攻,但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打算改动计划,一是听说魏国南部和楚国接壤的许多城池都自立为公开始起义,我们可以威逼利诱之下,以官爵许诺,让大梁南部的反军降了。”
  南河点头:在如今楚国的强势下,那些反军要是想要荣华富贵和存续,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楚国告降。
  辛翳手在大梁周围画了画:“其次,将周边小城攻陷,留下大梁城作为孤岛,打算长期围攻。大梁城被三条水道包围,其中两条分别是睢水和运河鸿沟,之前攻打宋国后,我们占据了睢水的上游睢阳,而鸿沟又和楚国境内的颖水相连,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楚国境内运兵运粮,完全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就算是围城一百天两百天都可以。”
  但舒脸色却并不太好。
  围攻上梁,耗费了晋国大量兵力和战船。而晋国境内可以用内部空虚来形容,蓝田君借走了一部分兵力,乐莜带着大军在北部和太子咸池的旧部激战,南方又深入到魏国境内,晋国境内再想榨出一点兵力都不容易了。
  而赵国可是有多方开战的实力,万一赵国窥破了晋国的空虚,决定不但要打秦国也要进攻晋国,那晋国真是要被人抄底了。
  且帮助楚国围攻上梁,主要是为了更好的瓜分魏国,跟楚国加深合作,并不能直接得到好处。楚国也显然不可能把上梁城让给晋国,而且黄河南岸可能都会是楚国的战利品,晋国要真是围攻一两百日,就被拖入泥潭而且后来可能得不偿失了。
  南河也理解舒的难处,她忽然开口问向卜彧:“你去查看过大梁城墙下引水和排水的河道口么?有没有什么防卫措施?”
  卜彧似乎猜到她所想的事情,苦笑道:“河道口藏在城墙下,是十分宽阔,但水面上有三道青铜门,下有尖齿,没入水中,但和河道底部仍然有一段距离。就是避免敌人小舟潜入。虽然可以让深知水性的楚人潜泳过去,但顶多也就潜入几十人,而城内到处都是巡逻士兵,城门打开也需要向上汇报,城门厚重也需要大量人力,根本不可能说潜入城内就偷偷打开城门。”
  南河:“入水和排水的河道口都有青铜门拦截么?那这些青铜门是可以升降的么?”
  显然如今还做不到这样精巧的机关,卜彧道:“青铜门都是修建城墙和河道口的时候,镶嵌在墙体里的,不可能撼动也不可能损毁。而且入水排水都有。”
  南河却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岂不是城内倾倒垃圾在河道内,一部分浮在水面上垃圾也会被排水河道的青铜门拦截?”
  然而这年头又没有塑料,哪里有那么多浮在水面上的垃圾。
  卜彧:“大部分都能被水冲走,只有一些粪便或尸体什么的,会浮在水上,堆积在排水河道的大青铜门那里,但好像城内会有人定期去清扫,而且就算是堆在那儿脏了臭了也不要紧,人们都从上游取水。”
  南河:“你确定是青铜门,不是青铜的栏杆或者十字栏格的门?”
  卜彧摇头:“臣深夜亲眼去查探过,显然修城者也认为栏杆容易生锈折断,用的是极其厚实的青铜料。您真的放弃从那儿入城吧,修城人显然都考虑到了。”
  南河吐了一口气:“最后再问你一句,每个坊市,是不是也有小的沟渠,都是相互连接的?”
  卜彧:“对。而且各个坊市也有石墙,沟渠从石墙下走,很多坊市中住的是公族卿族,所以他们还用栏杆在沟渠做了格挡,防止有城中歹人贼子从沟渠爬进坊市。”
  南河站在地图那儿,低声感慨:“完美的一座城啊。”
  辛翳:“……连你也没有办法了么?没事儿,若不行,我们便强攻。楚国有兵力,也耗得起。”
  南河摇了摇头:“这座城再完美,可惜抵不过命啊。运送石漆的船是不是已经到荥阳附近了?”
  舒拿起从狐逑那带来的牍板:“是,有三艘大船已经到达荥阳附近,另有十几艘也到了成周附近,不日便可到。”
  南河:“还不够,你派人叫狐逑过来问话,他主管这些。”
  舒看了一眼南河的脸色,便知道此事要紧,道:“那我去叫。”
  南河刚想说“你一个晋王何必亲自去叫人”,舒就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商牟站在一旁,抱臂道:“之前就计划用石漆制成油瓶,火箭去进攻大梁了么?后来又有计划说是将大堆油坛油瓶捆绑在一起,用投石机掷到城墙上,而后用火箭点燃。怎么,计划有变?”
  南河:“能不能变,还要看石漆够不够。”
  她说了没几句,舒已经拽着狐逑的胳膊,跑进了主帐里,狐逑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满脸通红,但看见主帐中的楚王和晋楚的近臣,他还是神情一肃,连忙抬袖行礼。”
  南河见过他一面,对他的性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你知道石漆每日能取多少,运送过来要多久么?”
  狐逑抱臂道:“石漆是开采盐井时候冒出来的,一开始只能用杆筒取用,后来有村民建议修造水碓,每日一座水碓便可取用两三百石,其实那些船只没有花费太久便填满。运送来倒是水顺,日子也不太长。”
  南河:“一艘船能运送多少?”
  狐逑对此如数家珍:“单船排水三百五十石到五百石上下,但因还有船夫与守兵,大多载两百五十到四百石。”
  南河:“如果我要八千石送到大梁城,大概需要多久。”
  狐逑掐指算了算:“十五日上下。”
  南河这才松了口气:“好。这十五日前,也请双方大将派兵,直接围攻上梁城。”
  辛翳对她一向毫无怀疑,但商牟却压不住话,问道:“到底怎么了?”
  南河:“商君见过石漆么?”
  商牟出身南方,自然没见过,摇了摇头道:“不知。谁见过?”
  众人也只是听说过,都摇了摇头,狐逑突然抬起头来,显然理解了南河的意思,抬袖到:“《易经》中泽中有火、上火下泽说的就是石漆,最早秦国北部也有有洧水可燃,就要人取用石漆,黑色,水腻,浮上如大漆,采以膏车,且燃灯极明。”
  南河点了点头。
  石漆,便是石油。秦晋北方都有不少地区的人以此代替灯油,但因为污染水又会熏黑房屋,用的人渐渐少。
  狐逑:“石漆浮水,遇火便燃,之前便有运送石漆的船只被点燃,在水面上燃烧数日不止……南姬是打算用石漆,来攻城?”



第148章 下泉
  晋楚大军围城已有十日。
  谁都不会想着自己落入这样的局面,负黍君一直到此时; 还觉得事情是有办法的。
  但他却没细想过; 如今魏国这样的局势; 都跟他突然回到大梁控制朝廷; 意图继位有关。
  他自己手下大军折在成周,就算控制了大梁,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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