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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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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最后被困在这儿; 那就太不值了。
  而似乎听说蔺腹那头也还击秦璧,追击至上党,蔺腹似乎认为上党在晋国手中是心腹大患,打算趁此收回上党。如果秦璧最终抵挡不住了,蔺腹又空出手来也来跟商牟正面迎击,那就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暴雨愈演愈烈,垭口处又是一场战役。
  在这一两个月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每次不过是他退三里他进十丈,最后双方筋疲力尽,留下一地血水与如芦苇丛般的箭矢,黯然收兵。
  只是这场雨太大了,硕大的雨滴砸在眼皮上,睁不开眼来,发髻浸饱雨水沉沉的坠着,双肩被雨水打的生疼,湿透的水甚至在衣与身的缝隙里向下流淌。
  商牟骑在马上,沉默的向前行军,这么多场战役,什么奇袭的方式都试过了,谁都放弃了。
  雨幕腾起水雾,按理说,他平日行军到这里的时候,也要能看见对面坡上赵国的军队也向这方前进,但这次他什么也没看见。商牟疲惫且警惕着,他看向身边的士兵也都一样。
  但当他们走过往日交战的战场时,已经能够依稀看见对面的坡上了,却仍然没有看到赵军。
  难道因为暴雨,赵军连军探都不派遣?
  不可能,赵军怎么可能懈怠到这种程度!
  是不是他们这次故意设局?
  可万一不是呢?
  这场战事胶着太久,他必须要抓住每个机会打破这次局面。
  商牟立刻命令军队分为三路,两路步兵隐匿踪迹从两侧包抄,防止赵军设下埋伏,中间一队按照原计划前行。
  但一路行进,他们的敌人只有兜头的雨水。
  待人马行过坡后,已经应该能看到远处赵国的营地了,马脚上满是泥,商牟领队在前,隔着渐歇的雨幕,他竟然看到赵国军营后方,隐隐混乱,甚至还有马队冲过营地,箭雨夹杂在雨水里。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狼骨做的哨声,这一般是北方诸国小队作战集合时所用。
  赵军军营绝对有变!难道是炸营了?!
  这是绝好的机会。
  商牟连忙命人摇旗鸣鼓,楚军陡然士气大震,在号令全军的鼓声中,顺着他们从未冲过的坡倾巢而下。在暴雨中,楚国绘着红凤的旗帜摇起,战车干脆被抛弃,步兵全力以几乎要摔倒的速度向下奔跑!
  赵军的正门甚至为关闭,像是他们收到军探的消息,准备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后方出了变故。
  但当他的军队闯入军营,却看到了在赵国的军旗之中,还混着一种黑红相间,绘着玄鸟的军旗。
  那样式与图案,他都太熟悉不过了,那旗帜的士兵做过他的敌人也做过他的战友。
  是晋国的军队。
  可是不是说秦璧退走上党了么?这群晋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来者几乎是清一色的骑兵,数量不多却全是精锐,他们似乎也在等待时机,等到赵军准备离开军营抵抗楚国的时候,才突然从背后奇袭。
  赵国虽然一直在提防楚军,但他们背后几十里就是邯郸,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从背后还能冒出来敌人——
  楚军在看到晋国的军旗时,几乎齐齐爆发出一声欢呼。
  虽然楚晋之间也有一段复杂的,时而蜜月时而冷战的关系,但他们都知道,此刻晋军绝对是来帮助他们的!
  军营像是一口缸,挤满了还没做好战斗准备的赵军,晋军和楚军,终于挤的赵军开始漫无目的且惊惶的逃出军营,当一支军队面对敌人还没发重组阵营时,那他们离全灭也不远了。
  要逃回邯郸,邯郸城封城已久却未必会打开城门。
  就算是赵王的底牌,在这种境况下,也选择了被俘虏——
  万一能够活着看到邯郸城破,活着看到楚国称霸北方,说不定还能做一回楚人。
  午后雨停,日光斜在天边在即将退场的时候露了个脸,在满地积水映着夕阳的时候,赵军的军营彻底被摧毁的不成样子,大批赵军被围在平原上,接受了俘虏的命运。
  商牟将马停在山坡上,再往北几十里,就是邯郸城了。
  几人骑马朝他的方向靠来,商牟听到了身后军官行礼的声音,他转过脸去,微笑:“真没想到是晋王后亲自来了。”
  秦璧的眼罩与头发上有些作战是留下的泥水的痕迹,商牟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着朴素的军服军甲,但那张骄傲的面容却朴素不起来。
  她身后跟着几人,其中就有一位面容尽毁的军官,身上也有些伤痕,看得出来是冲在前线英勇作战的那个,但伤口都简单包扎过了。
  秦璧听见“晋王后”这个称呼,有点不太自在的撇了撇嘴:“也不用太感谢我,我也是因为那头蔺腹发了疯,打的我实在扛不住了,不如避其锋芒,来救你。只要咱俩汇合了,他就是再用那不拿手下人当人的战术,也怕是攻不破楚国的大军。”
  商牟笑道:“我其实也想过要联系你,可我消息递不过去。你倒是赶得太巧,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了。看来你也埋伏过,观察过赵军的行动啊。”
  秦璧微微瞪大眼睛,笑道:“你以为我还能是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商牟也有些吃惊。
  秦璧饶有兴趣的抱臂道:“是我的……夫派我过来的。”
  那个容貌烧毁的军官听到这个说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秦璧:“她说你被困在了邯郸南部,甚至断了联系,要我先让一步,先去支援你。只要你能越过这一关,就能继续进行联手进攻邯郸的计划了。但重要的是,我以为楚王的高傲,不会要求让我前来支援你……”
  商牟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说,此事是她提议的。”
  秦璧耸肩:“我想应该是。我认得她的笔迹,连公文都是她亲手写的。”
  商牟有些发愣,忍不住笑了一下。
  秦璧呆了一下。
  她忍不住跟身边的白矢交换了个眼神,白矢显然比她更早看出来这一点,他扯了扯嘴角。
  秦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真吓人。”
  商牟的笑容却越放越大:“我知道我看起来吓人,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害怕。总会有人——不怕我的。”
  秦璧啧啧两声,坏笑道:“是是是。我就是建议你别肖想有妇之夫。”
  商牟就是那种被人戳穿了还觉得光明磊落的人,他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竟然道:“她不过是想娶个会打仗的。”
  秦璧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商牟:“准备将俘虏带至后方,我们要集结部队进攻邯郸了。赵国的心脏,已经被我们捏在手里了。”
  他也要写封牍板,却告知自己的安危了。
  晋楚的大军集结在邯郸附近,攻城之后半个月,城墙虽未破,却传来了让赵国举国震动的消息。
  蔺腹失踪了。
  他在邯郸城中的家宅不知何时人去楼空,他的妻儿不知所踪,而他的军队在疯狂进攻之后,在崩溃的边缘下,他却消失在了军营中,只带走了一匹马。
  秦璧怎么都没想到。
  或者说晋楚两国之人,绝大多数都没想到。
  但对南河来说,这却不是无法预料的。
  对蔺腹而言,等晋楚打到邯郸,他已经救不了,而他之前想要力挽狂澜的疯狂作战方式,不顾己方性命,痛伤对方兵力,只会让赵国晋国的士兵都记恨他。
  如果战争失败,不是赵国的士兵因为愤怒与恨将他的妻儿拽出家门杀死,就是他们一家几口要被晋楚吊在绞刑架上。
  他的战绩和荣光持续多年之后已经不能存在,他本就极为看重在这里的妻儿,这是带他们走隐居起来的最后机会。
  就算系统说什么最后只有一个玩家胜利,但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系统的反应时间又往往有迟,如果他能趁此机会安顿好妻儿,说不定还能度过几年时间。
  她理解……每个人选择都不同。
  但有时候也没那么多选择。
  但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系统却会来找她。
  南河听到的不止阿户的声音,甚至还有背后嘈杂的声音,他声音却在嘈杂之中显得有些冷静,甚至隐隐带着笑意,道:“你怀孕了。南河,恭喜你。你其实一直还很喜欢小孩的。她也知道了这件事,她让我恭喜你。”
  南河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吗?谢谢,但你就要跟我说这个么?我听到了那头好多人说话,好像还有人在争吵……阿户!”
  


第245章 崧高
  南河忽然冷静了下来:“是历史模拟组要被关闭了么?是不是。”
  阿户沉默了。
  南河一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如果系统也不存在了; 那是不是一切都会瞬间消失; 连感慨哀痛的余地都没有; 所有的人与事; 都会成为死去的数据记录。
  阿户道:“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但她在这里也有敌人,也有对手。有人想要拿历史模拟组开刀。再加上,玩家已经只剩三人了。”
  南河惊道:“只剩三人?!怎么可能!”
  阿户:“徐咨……在游戏内外,都自杀了。”
  若说是现实中的徐咨被抓,他绝望多年选择了自杀,她还能够理解。但墨家巨子庆咨子会自杀,她却怎么都想不到。
  阿户:“你不懂;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他得知自己现实中妻女早已惨死; 就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后来他在游戏中养的孩子又被抢走; 他地位尽失……但说是自杀,也算是在各地割据的私兵围攻下不得不的选择。”
  南河有些恍惚:“他与舞阳君都是一方英豪人物,怎么会……”
  阿户倒是不太出奇:“你也有输的时候。若是不得知真相,还愿意背水一战; 但当得知真相; 每个人心境大变,选择自然也会改变。如果你爱的人关心的人都不在了,你陷入绝境,又知晓这一切都是虚拟的游戏,怕是也会做出这种选择。只是他的监测员哭的很伤心……”
  南河:“那这一切……真的会关闭么?”
  阿户在那头似乎有许多表情,但南河并不能感知; 他声音却有些坚定:“不会。南河在这里三十多年,可不是那些刚进来想篡权的人能搞下去的。更何况,我们都彼此商议过了,最起码还要保这里一年。”
  南河:“保一年?”
  阿户顿了顿:“但对于你来说,或许就是一辈子。你很少会选择另一半,也更少会有孩子降生,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隔开所有的厄运。”
  南河眼底有些发酸:“你……”
  阿户:“而且,只要南河还在这个项目一天,我就不会离开。”
  他说的是那个在项目中手握大权的南河。
  南河弯起眼睛笑了笑:“但你还是害怕的,你还是怕系统被关闭,所以才在这时候来找我吧。怕以后没机会说话了。”
  阿户咕哝一声:“才不是。你好好的。”
  阿户又道:“如果能给你一世的平安喜乐,荣华富贵,所有人渴望的你都有,所有的人生都顺遂到底——那样一世,你愿意过么?”
  南河敏锐的感受到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从这里离开么?”
  阿户:“到个比这年头更发达更舒适的时代。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不带任何记忆。”
  南河笑:“你说的那些,我现在不是都有了么?再说我也适应了这里,也没什么不舒适。”
  阿户:“可……”
  南河打断他道:“阿户,我知道你想要弥补什么。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但不用,我的人生就这最后一次就好了,不需要你修改,不需要你相助,我能面对所有,我也只想留在这里。”
  阿户:“……你爱他们。”
  南河:“就像你明知我并非真正实体存在,却仍然能对我投射感情一样。他们对我来说更有实体,我为什么不爱他们。”
  阿户沉默许久,背景的声音也愈发嘈杂,她几乎听见争执与摔砸东西的声音。
  阿户匆匆道:“我明白,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变故,我再来找你。”
  他说罢匆匆的关闭了声音,只留下南河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坐在房间中发呆。
  如果说真的会结束,她也不害怕,不过是一切都消失罢了,现在的每一刻她过的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她起身,从桌子上拿起牍板,一边看一边在屋子里绕着走一走,没一会儿,一个人慌慌张张的闯进来:“烫烫烫!”
  南河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看到辛翳带着皮毛的手套,端着一个小铜簋窜进屋里来,放在了桌案上。
  南河:“你怎么自己搞这些。我说让粥里加些薏仁,让人去知会一声,你非要自己去看看。怎么还端过来了。”
  辛翳本是为了邀功才自己端过来的,却没想到烫到了手,他低头看着手掌,隔着手套才没烫出水泡,却红了一道,南河连忙过来,掰开他手指,看着门口惊慌失措的岁绒,嘱咐道:“让人打了井水来,给他泡手。这会儿还不疼,一会儿指不定就疼的直嗷嚎了!”
  辛翳:“你快喝啊。”
  南河瞪他:“你要烫死我么?难道不要放冷一会儿么?”
  辛翳:“哦哦哦。”
  南河捏着他的手,忍不住瞧他:“早上谁给你梳的头发,你到底多急急忙忙,把头发弄成这样——而且……胡茬都要出来了,你怎么显得这么憔悴?是夜里睡不好么?”
  辛翳自己倒是满不在意的,用手腕擦了擦脑门:“还好吧。他们梳头虽然仔细,但是太慢了,早上来不及了。”
  南河却觉得他变化太大了。
  辛翳从小到大,就算是遇险受难,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在军中,也是甲光向日金鳞开的英武,他从不允许自己在外表上不仔细。
  可他现在就跟个小难民似的,连衣裳都没好好搭配,头脸也显得不那么利索整洁了。
  她忍不住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前一段时间吐得实在难受,顾不上管你,怎么能让你这样子出门。一会儿让岁绒拿小刀和发簪来,我给你梳头净面。”
  她抬起手抚着他下巴,辛翳忍不住歪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半阖上眼睛,竟然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
  这没来由的闹委屈,让南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折磨了他。
  他低声道:“没……我感觉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吐得都快起不来,我却没任何办法。我就是……好慌啊。以前我做不好的事,你都可以教我,我都可以努力。但你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河心软:“夜里是不是也没睡好……”
  但辛翳想要吸鼻子,却不只是因为恐慌与焦虑,而是南河那句“我怎么能让你这样子出门”。
  也就只有南河对他的臭美这件事儿有默许的包容。
  就因为他在意外表,她就把这件事儿当大事了。
  南河:“我感觉我倒是没怎么,只是有时候摸着肚子觉得恍惚。但你……离产前焦虑也不远了。”
  辛翳:“我也不是焦虑,我就是慌。我觉得我可能要这么慌十年呢。”
  南河笑他:“你慌归慌,但有些事还是应该让宫人去做。主要是你照顾人水平确实也就那样,有这个空闲,你还不如多补个觉。”
  辛翳:“可是——”
  他希望自己能够看起来比南河还可靠,别让南河觉得生个孩子就等于要养两个娃了!
  南河:“你还是像平日一样,我能更安心点,否则你的慌张都要传染给我了。听话。”
  说着岁绒和宫人也将水盆端了进来,南河按着他的手,放在了凉水中,这才转头去吃粥。再转过身的时候,他脑袋抵在桌案上,两只湿淋淋的手从盆中捞出来团在身前,就这么打瞌睡了。
  南河拍了拍他的脸,将迷迷蒙蒙的他拽到床上去睡了,这才转身出去,问岁绒:“你这几天守夜了是吧,他是不是睡得不安好。”
  岁绒:“岂止不安好,简直是一会儿就要腾起来看看您,好几次他都睡着了,不知道怎么转身碰到您了,大抵是怕压着您,一下子就惊醒起来了。”
  南河叹气:“这可不是个办法,别我还没明白过孩子不孩子的事儿,他先病倒下去了。”
  岁绒大概知道自个儿过得好不好还要看楚王脸色,这会儿没少帮着卖惨:“他前两天还吐了呢。”
  南河:“吐了?别跟我说他肚子里也揣了一个。这算什么,我怀孕,他吐了——”
  她有些失笑,还要跟岁绒打趣他几句,就看着狐逑竟带着几个文官往这边来了。他一向礼节规正,远远对她作揖,走上前来道:“闻喜君,大君那头有了大事,想请您过去。”
  南河知道,舒手边用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了,有时候她抽不开身,没少让狐逑替她前来探望,仿佛只有他回报几句,她才觉得是真话,才安心。
  南河点头:“是什么事?跟前线战场有关?”
  狐逑蹙着眉毛摇了摇头:“阿兄有一同窗,关系甚好,前来投靠。只是此人原先是舞阳君心腹,带了个孩子来。孩子身份可疑,阿兄不敢做主,便来禀告大君。”
  南河一愣:“孩子?”
  狐逑抬眼看她,却看到南河神情竟有几分了然了。
  狐逑惊道:“您猜到了。”
  南河叹气:“也不是。齐国的楚谍颇多,前些日子丢的孩子不止一个,但既然让舒来定夺,那也想得出来是哪个。但你兄长倒是会做事。这孩子瞒下,日后揭出来,是你们狐氏承担不了的大事。但若是此刻说,你兄长就算准了舒的脾气。”
  狐逑:“可大君的态度,却不像是要放那孩子的——”
  南河笑:“这不是请我过去了么。”


第246章 烝民
  南河并没去到主宫,而是在侧间宫室内; 显然此事并不想声张。
  室内的毛皮地毯上; 狐笠正坐在地上; 与那个孩子玩。
  就算是南河跟他有过一年多的接触; 甚至狐笠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她也少见他这样放松随意的姿态。
  那孩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小。
  确实,说是齐王,但不过才是个两岁半的孩子,旁人家还是个抱着腿嚎啕哭的小娃娃,就已经历尽辗转流离。
  狐笠回头看到了南河,连忙起身行礼。他自知狐氏今日也依托南河当年所作所为; 因此对她也有不少亲近感激; 行礼道:“见过闻喜君。”
  屋里一旁的矮枰上还坐着一清瘦男子; 衣着很干净整洁,穿着深绿色深衣,双眼上蒙了一道素色绸带,手指在膝上微动; 透露了他的不安。他大抵是没想到晋王这样震怒; 更没想到晋王会请别人来。
  他听到闻喜君的称呼,也一愣。
  这位不是嫁给楚王的晋公主么?虽说晋楚再度结盟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他们联手把赵国打的半死不活之后,天下都已经没人能够站在一旁对他们晋楚这对儿冤家评头论足了——
  但他也没想到闻喜君会在这里。也就是说楚王也在。
  那这位楚王后,怕也是仅有的能在这儿主持“公道”的人了。
  他躬身就在枰上跪伏下去,行大礼道:“臣杞姑容见过闻喜君。”
  南河平日不太爱笑,朝堂上也性子冷; 但此刻她知道舒请他来做什么,只好端出温柔笑脸,对杞姑容道:“请起。阿兄叫我过来是何事?这是狐君的孩儿?倒是生的可爱贵气。没想到狐子说是病弱,倒还能在家里蓄妾养子了。”
  狐笠见南河冷脸更多,看她这会儿故意做热闹笑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您别打趣我了。”
  是……南河的小雷达,早就感受到了某人的性向。
  只是她以为他是跟师泷有一腿。但她总觉得是师泷半弯不直的,在这个界限周围挣扎。
  但杞姑容却似乎有些紧张,好像是狐笠要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南河只以为俩人是同窗,再加上楚国一向开放,她笑着跪坐在地上,笑道:“是是是,你就是蓄妾,也不是能生个孩子的那种。”
  杞姑容绷紧身子,狐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南河逗着孩子,也很快就发现,这孩子虽然活泼,但会说的话语并不太多,甚至有些反应迟缓。可能有些各种各样的毛病,但到时生活应该也无碍。
  她仰头对桌案后故意寒着一张脸的舒道:“怎么了,你这个脸色。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好可爱。”
  舒冷静道:“这不是孩子。这是齐王。杞君从齐国投靠来的时候,把齐王抱走了。”
  南河心里早有数,她抚着孩子后脑:“天呐,他才这么小,从那么远的地方流离过来。真让人心疼。”
  舒没想到南河这么搭戏,愣了一下,又正回脸色道:“这可是齐王。田氏仅存的血脉了。”
  南河笑:“不过是个孩子。他上数两辈不过是个田氏不起眼的小宗,田氏还有其他小宗,都过的凄惨,他跟那些小宗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
  舒:“但那些人毕竟不是顺继皇位的正统。可他一出生下来就在宗庙正式继位,有他祝文的鼎怕是还留有几件呢。旧周以来,各国的王有所流落在外,甚至被养于山野间后来继承王位者可并不在少。而杞君说他并非舞阳君之子,而是即墨君与当初齐太子繁所生。而即墨君仍未灭国,如果这孩子的消息走漏……”
  杞姑容紧张起来,这人是狐笠派人去请的,晋王没说不让她来,但也没主动请。
  但这会儿已经成了这兄妹二人的交锋,晋王虽然说话仍然咄咄逼人,态度已经比刚刚好太多了。
  南河垂眼:“齐国马上就要在越国手下灭亡了。近一百多年来,你见哪个国家灭了还能再复国?你当它齐国是三起三落的中山么?一个两岁的亡国之君,要赶尽杀绝么?相比于秦璧,哪个更有复国的能力,就因为秦璧是女子所以你就不畏惧她么?”
  舒:“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救。狐君,我给你船只人马,助你从晋国一路偷偷救你的同窗回来,也是因为你与我说他手中有我们对付舞阳君所要的东西。但到最后没想到是他弄死了舞阳君。但我帮你的目的,就是希望对晋国有利。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就不该带这个孩子回来。管他最后是不是跟即墨君一起被绞死,这孩子与你们二人都无关系,为何要多此一举,给我晋国带来一个不安。”
  狐笠其实承认,他也不是会带走这孩子的性格。
  但杞姑容这么做,他又很理解。
  毕竟是他呀。
  救杞姑容的时候,他们当年同窗去了一大帮人,有多少人留在齐国,对舞阳君恨之入骨,但他们还都选择让杞姑容带走这个孩子。
  狐笠开口道:“或许,救一个孩子,从来不需要理由。”
  舒微微一怔,而另一旁的杞姑容似乎身子一震,面上显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师泷几年前再见到狐笠的时候也有些不太好的评价,或许那种印象也停留在分别数年的杞姑容心里。他没想到,有些人也在慢慢改变了。
  南河:“舒,如果我的孩子出生,那他也不是他选择了出生,而是我选择的。如果有些命运缠绕着孩子,也该怪罪非要生他的父母。而且,我腹中尚有一子,你难道要在这时候杀死一个幼童么?”
  狐笠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其实知道舒的性格不忍心杀一个孩子,但狐笠借用了晋王的帮助,救人回来还捎带一个齐王,这事儿够麻烦了,她也有提防与不安。但她如果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怕是就需要有身孕的闻喜君露面。
  为了自己妹妹,舒大概只会命人对孩子多些监视,不会再杀人了。
  果然舒神情松动:“要不你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养吧,带回楚国。也让某人提前适应一下。“
  南河可不这么想,等自己肚子里这个出生了,俩孩子不是烦死了。而且白矢那种非王族的公子引来那么多麻烦,她可不想再给楚王室招惹什么事。
  她还没开口,狐笠开口道:“我想要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会跟王室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将他留在晋国,留在您眼下,您也可以看管着。如果未来此子真的招惹祸端,不用您,我会亲自动手。”
  这点舒倒是相信。
  但狐笠主动揽这事儿,是因为他看出来,杞姑容与这孩子一同逃亡几个月,显然对这孩子已经相当挂心。这些天杞姑容都未曾与他谈及旧事,狐笠怕他或许想离开他,如果这小孩在他身边,杞姑容怕是不舍得离开晋国。
  舒:“那此子随你姓便是。名也改了。”
  狐笠躬身:“臣早已想好,此子名为狐期衷。”
  舒:“我会派人注意此子的。”
  狐笠点头躬身道:“是。”
  舒摆摆手:“下去吧。你是不是还要跟杞君与此子留在成周一段时间,要是楚王想要带孩子练练手,你就送孩子去。放心,有旁的宫人在,不会让他折腾孩子的。”
  狐笠笑了笑,看向南河:“此子倒是不怕生。”
  狐笠扶着杞姑容,一手抱着孩子走出门去,南河看着他俩的背影,有点明白了。
  狐笠一直给人病弱之感,没想到他牵个大的,抱个小的,俩人都在晋王面前保下了,消瘦的身子倒是一直比想象中能扛的多。
  南河起身,舒连忙从桌案后头起身,弯腰过来跟端个水晶镯子似的扶着她:“我就是觉得你太无聊了,听说你不再孕吐了,就说想让你也过来跟我说说话透透气。那谁是不是特烦人,天天管你!”
  南河依着窗子坐下,笑:“烦人都没什么,他把自己给搞得跟孕吐似的,人都沧桑了。要是哪天我掀开被子,看着我肚里的孩子到他肚子里,我都不吃惊。”
  舒撇了撇嘴角:“不过要是真能替你怀孕,他怕是愿意的。”
  南河:“别了吧,他特别怕疼。从小就是。要让他生孩子,他能叫唤的像是三十头老母猪活着进滚水。”
  舒:“那就该让他体会体会!”
  南河:“那就诅咒他得痔疮吧。让他坐立不安一会儿。”
  舒笑起来:“你倒是平静的很。”
  南河:“这事儿能让我慌大半个月已经了不得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一贯慌不起来。”
  舒:“我本来还有事儿不敢跟你商议,怕你忧心,看你这样平常,我倒是敢说了。是贵霜……他们与匈奴,已经打过凉州,一路进来了,守护北部边境的军队已经和贵霜彻底发生冲突,他们攻势很猛,特别是贵霜一路横扫西域三十六小国,听说攻破了大半,如今富得流油了。”
  南河对历史上的贵霜有所耳闻,贵霜可能和汉代版图的中国有些冲突,但竟然这次如此西进。
  而且贵霜的战斗力,甚至比匈奴更强,他们比匈奴更富饶,装备更好,政治体制更成熟,又有奇特的骑兵战术,算是如今世界上除罗马帝国、安息帝国、中原帝国之后的第四强国。
  更重要的是,晋国可没有当年汉代的国力,这头还胶着在灭赵的战事里……
  如果让人钻了空子,以贵霜的实力,飞速占领大片土地是既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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