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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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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
  狐逑一直是个特别纯粹,真挚的人,他一直默默相助,却从来没渴望过权力,更不在乎自身。
  舒一下子更愧疚更对自己不齿了。
  天呐,狐逑把她当那么好的朋友,她却竟然开始往这些事儿上想——
  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如果是真的最后必须要有个子嗣,那她最合适也最能接受的人选,怕也只有眼前的狐逑了。可是要真到那样之后,他们俩也不可能做成朋友了吧!
  算了算了!
  舒使劲摇了摇头,她不能再往这方面来想了!
  再想她以后还怎么跟狐逑喝酒喝到深夜啊!
  就在舒在这儿纠结的拿着青铜马滑来滑去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宫之茕道:“大君,楚国有消息来报。”
  他说着走进屋里来,半跪到舒身边,将一卷细竹简递给她。
  舒展开来看,一目十行,面露惊喜之色:“好。准备动手了,我们这边也要出动了!”
  南河坐进军营里,反正帐下也没外人,辛翳干脆起身,将旁边几个垫子拿过来,要给南河垫上。
  南河毕竟是跪坐过硬地板的人,自认长了对儿铁膝盖,不在乎这个,推了推他的手。辛翳知道她以前常年跪坐着读书写字,膝盖一直不太好,如今不能让她再烙下膝盖的毛病。南河一再拒绝,他干脆一只手抱着腰把她拎起来,把那沓厚垫子放上去,然后再把南河放在上头。
  南河被拎的也一愣,瞥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坐在那厚垫子上头。
  范季菩啧啧出声:“得了,现在这是进了家门,都不知道稍微讲究一下了。来来来,老原,我膝盖也不好,你也给我弄个垫子。”
  原箴翻了他一眼,范季菩还没完:“哎哟我也跪的起不来了,老原你也抱我一下啊。”
  辛翳手里一个牍板就朝他砸过去:“你要是起不来就把腿送给有需要的人吧。”
  刚刚武将外臣一走,辛翳果不其然也不顾姿态,往凭几里一靠,后来觉得凭几不舒服,往南河身上一倚,手里的竹简也扔给她,人恨不得当场挂在她身上。
  范季菩:“先生,这么多年他就学成这样,你也不管管他?”
  南河转头瞥了他一眼:“我们继续说赵国的事儿。”
  范季菩一噎,商牟笑了:“行了范季菩,还看不出来谁是一家么。辛翳都不是大君,现在是你师娘,你跟师父告师娘的状,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原箴竟然也有点看不惯了,冷不丁的探出一句话了:“是,如今真是升了辈分,先生都不喊了,天天直呼大名的。”
  辛翳睁大眼:“我觉得我没少叫啊。”
  南河陡然红了耳朵,低声道:“这点称呼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叫不叫我也不在意,你们也别天天叫我先生才好呢。”
  辛翳盯着南河的后耳根子看了一阵子,忽然笑起来:“要是愿意听我就叫呗。先生先生。我就喜欢叫先生呢。”
  南河忽然回头,神情有点心虚的凶恶:“不许叫!你没有我这个先生,以后不许再叫!”
  这话听起来挺重,辛翳却一点都不生气,笑的那叫一个促狭,乐的躺倒在地毯上:“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介意再喊句爹爹。”
  三个上了年纪的单身同胞,一下次就感受到了这俩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氛围,好似他们在开着什么独属他们的带色小玩笑,而那些梗他们压根不会懂……
  辛翳怪没数的,这几天看得出来他乐的眼梢都写满了春风得意,但南河还是正经些,推了他一把之后,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日子,赵军入境带的辎重可够?”
  商牟点头:“本以为赵国会入境之后立刻烧杀抢掠,夺走粮草。但看起来他们想要集结力量,发动一次总攻,一路南下,所以此刻都还在低调行军。能看到他们通过筏子船只和渡桥,确实运送了大量辎重南下。”
  南河道:“他们没有向西?”
  商牟:“按理来说,蜀中富庶,他们入蜀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但如今天气转暖,蜀地河流湍急,再加之地势复杂,赵国不擅长山路作战,马匹与车辆也没有攀山越岭的经验,所以可能不会先从西部下手。目前探子安排的十分紧密,他们的位置,大概已经被圈定在这一范围内。”
  南河看向侧面立着的板子,上头悬挂着布帛的地图,商牟用朱砂标注了区域。
  南河:“能不能不打,推他们向西走。”
  商牟一愣:“先生不是要围剿他们么?那为什么要把成周让给他们?”
  南河笑:“这场战争里,除了王城以外,没有一座城是重要的。重要的战略。如今南渡的赵军数量可不少,甚至能赶得上所有南下部队的三分之一,要想围剿他们并不容易,而且他们南下之后必定十分警戒,要想打掉他们,耗费的兵力太多,那就不足够支持我们和晋国一起联手入侵赵国了。”
  辛翳懒懒接话道:“就是说,只要晋国那头断了他们回去的后路,我们就要用少量兵马引着他们在楚国内部兜兜转转,反正他们辎重有限,熬死他们不难。这样商牟如果带兵一路北上,围打邯郸就更轻松。我们也可以拿出大部分的军力与军饷来支持商牟。”
  原箴:“可要怎么引他们?他们的目标大概会直接向东,直攻大梁。”
  辛翳摇了摇头:“未必。至今为止,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大梁城是怎么攻下来的,只听说是大梁城内生了鬼火,城外建筑箭塔一个没毁,城池也没破,但楚国就用了诅咒与巫术在几天之内攻打下了完完整整的大梁城。他们虽然认为大梁城很重要,但怕是不敢在断了后路的情况下直接来进攻大梁罢。”
  南河:“成周往东,一直到大梁的这一路的城池,都异常坚固,他们用船与渡桥渡河,必定不会带太过沉重的攻城用具。只要我们将往东的村庄都清空,让百姓入城或南迁,让赵军一路行军,连抢粮的村庄都没有,他们有无路可退,必定会陷入惶恐。届时再让部分粮队从蜀地出发,东来给各个城池送粮,就让他们被赵军拦截——”
  原箴:“东边的数座城池,打不下来就可能饿死。他们惶恐之下,必定会循着送粮队伍来的方向,想要往蜀地走。更何况蜀地富庶天下闻名,当年也有很多人说楚国攻下巴蜀并没有费多少力气……他们如果辎重粮食不够,应该很大几率会往蜀地走。”
  辛翳:“引着过去便是。一旦入蜀,楚国将士都是山林作战的好手,再加上地势复杂,分割他们易如反掌。”
  原箴:“就算晋国配合我们,那赵国难道不会想办法回攻么?而且我们真的就放着成周不管?”
  南河笑了笑:“已经春天了,黄河解冻,相信晋国,有办法把他们留在黄河南岸。去年冬日有多冷,今年春天的黄河就有多汹涌,这天堑可能过得去几百人,却不可能再将数万大军送回赵国了。”
  原箴:“那围打邯郸,晋国还能派谁?”
  辛翳插嘴了:“晋王后。论打赵国的本事,天底下她是头一号人。”
 


第233章 灵台
  赵国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成周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们派遣了大量的士兵去驻守渡桥与成周城。又有大量船舶停靠在成周附近。这些船只绝大多数是晋国旧有的船只; 赵国在攻打下魏国之前从来没有靠过黄河; 这三年虽然想要多造船只; 但赵国从来没有过造船的技术;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展起来的。
  要是这时候再想从他国学习造船技术,已经不太可能。
  毕竟各国之间相互猜疑,局势紧张,赵国要是能够造船,关系到南北多个国家,这项技术就向赵国封锁了。
  但赵国也利用当年夺下的魏国的船只,积极操练水师。他们也知道; 南下打楚国; 没有水师可不成。但赵国也知道; 他们如今用的绝大多数的船只都是从别国手里抢来的,如果这时候不积极发动战争,抢夺技术和船只,往后这些船只损坏或破旧之后; 他们就更没有优势了。
  而赵国却不知道; 晋国人马逃走后,“不幸”留在成周的大批船只,早已被动过手指。
  但这一切的小手段,都在宝船与大军的脚下悄悄的进行。
  看似不能撼动大军的手段,却在设好的局与精巧的安排下,能够让大批军队瘫痪。
  先是守在渡桥附近的将士看到长长的渡桥中段; 似乎有火光隐隐冒起,他们还以为有敌营细作潜入,但抬头张望过去,却没看到火光燃起来。而就算是火光点燃,这些船只都由铁索贯通,就算船只全都被砸毁点燃,只要铁索还在,他们想要再搭建渡桥就是轻而易举。
  不过渡桥实在重要,数名将士不太放心,仍然带人踏上渡桥想要查看,茫茫夜色中,他们才走到一半,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响,前头士兵惊恐后退了半步,脚下猛然乱晃,向下一跌,滚进了江水中!被钢索贯穿的船只像一个个断了绳的珍珠项链,不再成列,朝下游飞速脱离,他们急忙扒住那些开始顺着湍急的水流向下滚去的船只,却只看着那宽阔的能二乘并驾的渡桥,已经消失在黑色的水面上了。
  初春仍然冰冷的河水让每个人打起了哆嗦,但更让他们恐惧的是——
  无声无息之间,他们几百人要守的最关键的渡桥,就这么被——毁了?!
  那可是手腕粗细的铁索连接,前些天还有那么多车马出入,怎么就断了!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渡桥断裂的消息震惊了南岸的赵军,他们连忙去查看更多的渡桥,就在他们急忙奔上渡桥的时候,这前些日子承重过车马与几百人的渡桥,应声而断,将他们吞没和两截铁索,吞没进了黑色河水中。在这个夜晚,一些不起眼的小小火光闪现,六座渡桥,就像是施了巫术似的突然被毁。
  带军进入楚境的巨鹿君,就是听到了这消息,怕也是想不明白啊。
  他可是亲自检查过的,也在验收当日,带着四十辆战车,士兵三百人,站在渡桥上蹦跶,来试验这座渡桥的稳固性……
  可如果他问问身边的兵武工匠,或许就心里有了几分数。
  晋国也算是制作铁器比较强的国家,技术虽不比齐国,但胜在耐用持久。生产铁器,胜在退火,正火,淬火,回火四步,这几步都是铁器热加工的手工,都旨在提高铁器的某方面的性能,但唯有淬火与回火,这二者缺一不可。
  淬火就是将铁器加热到高温,然后再猛然浸入冷水冷油中,让铁器硬度变强,但更加脆。此时就需要回火工艺,让它加温、保温,再慢慢降低温度冷却,这就能大幅改善淬火导致的变脆,也保留了铁器的硬度。
  如果是没有仔细打过的生铁,淬火之后就更容易脆裂。
  淬火之后如果不回火,那铁器几乎就是遇到弯折力就会断裂。
  晋国的手段,就是在贯穿渡船的铁索环扣中,藏了一截绝看不出来的碳比稍高的环扣,虽然有些脆,但耐磨又硬度高,渡船的铁索大多被两头拽拉,它并不会断裂。
  而晋国早在旧周早期,作为当年的北方第一强国,就发现了鼓风技术,手动的小鼓风机也出现,这次便有一支队伍带着手动鼓风机与木炭登上小船,伪装旗帜与打扮,在夜色之中靠近渡桥,而后将那一端环扣用鼓风机和木炭加热,而后迅速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之后,黄河冰冷的水流是最好的降温材料,这样的等它变回铁色,再从水中拿出,继续淬火加热——
  谁都没想到,这六座渡桥的关键都在这一小节铁索环扣上。
  只有带着鼓风机与煤炭,在晋国士兵护送下前来的工匠心里有数。
  他们更佩服的是提出这个想法的人。胆大却注重细节,用铁器的一个小特性,坑了整个南下数万人的赵军。
  晋国工匠心里有数,几次淬火之后,这截铁索环扣看似粗,但实则用上好的兵器多劈砍几次,它就可能断裂。但他们不打算用这个办法。
  几个士兵照着详细嘱咐过的计划,在船体上嵌了一条上好的铁棍,卡在那脆弱的铁索环扣附近,只要有人在上头走动,铁索晃动,就会砸在铁棍上,不出几次,铁索的环扣就会断裂,到时候渡船会立刻散开,也将渡桥上的人马统统卷入河水里。
  他们想的是第二天清晨,赵军士兵通行的时候就会断裂。谁能料到南岸士兵十分警觉,他们的一次淬火的火光没被掩饰住,就立刻引起士兵登上渡桥查看,天还没亮,就因为赵国士兵提前登渡桥去查探,提前断裂——
  但祸不单行,晋国在某些人的指导下,也开始实行了这种外科手术级别的精妙战争手段。
  到第二天天刚亮,不少守在大型宝船上的士兵,忽然发现自己的船舱开始渗水。
  虽然之前这些从晋国手中夺取的船只也有问题,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几乎集体漏水——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找不到漏水的孔洞或外伤,他们只发现了船舱的木板之间,有细微的缝隙,再往里渗水。再去问船员,他们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细微的缝隙!
  晋国的水兵与小船,也随着天亮,集体离开了这些大船附近。没人知道他们的手段,也没人有时间过问,赵国士兵的宝船眼看着水渐渐漫上船舱内部,不得不紧急撤离!
  这会儿谁都意识到,渡桥断裂,船只浸水,如果不是诅文生效,天降邪咒,那就只能是晋国的手段!
  但赵国还没慌,北岸留存的士兵虽然不多,但南北两岸都有人,还有小船,他们还有办法再制作渡桥——
  就在正午时分,北岸的士兵与军营在送走了大批辎重与战车的情况下,迎来了晋楚两军从两个方向前来的大批军队。他们北岸接应赵军士兵渡河用的军营,不过几千人,但晋楚两侧士兵,却派了加起来近三万余人,就算是组成人墙,也能把北岸赵军夹死!
  他们将最精锐的士兵之一,利用在了这场奇袭上。
  北岸的赵军这才明白,晋楚竟然翻脸之后还能再合作?!
  难道那闻喜君被夺,成周被暗算的仇恨,就能这么快翻篇!
  但他们就算想要将这消息通过小船传递到南岸,但晋国的水军主力,从上阳南下至成周顺流而下,他们不进攻,也不表示,他们只是带着晋国飘扬的旌旗,以船队组成一座巨墙,横在了成周面前的黄河上,截开了南北两岸的赵军。
  当然很快也不用截了,北岸的赵军几乎是在断桥与沉船的惶恐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晋楚两国屠戮。
  三万晋楚联军死死钉在成周对岸的北侧,紧邻着晋国的领土,将此地占下,绝不放开。
  赵国的军队一下被困住了。巨鹿君没有慌,一是他们的辎重还够,军队数量又庞大,只是断了粮草线。但赵国境内也没有多少粮草,而他们就在富庶的楚国内部,最好的粮草补给就是攻城抢夺!
  而且负责南下的蔺腹应该也知道成周对岸多重要,不论晋楚有多少人守着,他与赵王一定知道要坚决先攻破此关,将黄河南北再度联系起来。
  巨鹿君却不知道,赵国是打算这么做的,蔺腹甚至打算亲自到成周对岸来,但一阵消息传遍了赵国军营,也传遍了天下。
  晋王将晋王后秦璧,任命为中军之将。
  这个晋国已经消失一百多年的官职,再度出现。
  曾经三军六卿瓜分晋国军权,中军之将支配全国最重要的军队,更是全国三分之一的最强兵力,甚至可以在战场上的行动不过问晋王。在晋国灭国又复国之后,三军六卿彻底消失,晋王成为军权最高掌控者,手下只有将军,但地位早已与当年三军之将无法相比。
  晋王此次但辟出一个中军之将,显然不是要恢复三军六卿制度,而是给了她当年中军之将那般的兵力与支配权,军权仅次于晋王。
  秦璧没有推却,蓝田君的称号已是旧名,晋王后又不适合在军中被称呼,晋王任命她的国书里正式写用秦璧二字,她几乎成为了第一个在正式书简中称氏与名的女人。但她被认为不够端庄,不够女性的秦璧的本名,终于得以永久的被记录下来。
  秦璧知道……这是怎样的器重与……赏识。特别在她知道晋王也是女子之后,这些举措之后的意义,仿佛是远远云台上的那个少女,也在她身上诉诸了一些她的梦想。
  秦璧没有推却,她知道自己站出来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站出来。
  当晋国中军将秦璧,意气风发出现在军营中时,最震动的不是晋国的士兵,而是赵国。
  秦国灭了,但他们最头疼最攻克不下的人还在,而且晋国集结兵马,就在上党郡,即将倾城而下。
  赵王连夜召蔺腹入宫,这会儿连成周对岸都不是最重要的了——秦璧,必须先对付秦璧!
  赵王已经老的动不了了,可他脑袋还是清醒的,他颤抖的布满皱纹的手指向跪在桌案前的蔺腹:“只有你!你必须去对付她!当年是秦国地势不熟,你攻克不下,可这次,你绝不能让秦璧进入赵国一步!”
  

第234章 下武
  赵国的主力部队,一下子被分开成为了两部分。
  巨鹿君所率领的三分之一的部队; 被隔绝在了黄河南岸; 他们决定按照计划向东进攻; 但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 说楚王根本没有北上,他根本不把这场战争当回事儿,正在南方温暖地带,带着那刚刚病愈苏醒的王后,悠闲度假。
  这样的传言确实对抱着熊熊壮志,想要渡河后到大梁围剿楚王的赵国士兵来说,是一盆冷水。
  他们抛却一切; 被斩断后路; 做出誓死不回的气魄来; 却要一拳打在棉花上么?
  巨鹿君却不受这传言影响,他积极的动员誓师,决意计划不变,他们要想东走; 攻打下中原腹地最重要的几座城池; 这样赵国就可以多方南下,再也不会被晋楚随意截断了。
  计划是好的,但他们一路向东行进,却没见到多少村庄与播种的土地,赵军的探子四处打探之下,才得知楚国这两年; 逐步让大量中原村落百姓南迁,一是为了躲避冬日的严寒,二也是为了让农耕主力远离战场。
  耕种地离战场近,虽然也利于纳粮与徭役,但人口与土地受战争影响太大,楚国宁愿多开发水路,着力于粮草的远距离运输,也要将农耕集中在后部——
  天下饥荒频发,中原腹地又是常年旱灾水灾多发地,谁家能吃的饱,决定了这场战争能打到什么时候。
  赵国一路往东,看到乡村与土地被成片抛下,只留下了状似荒凉萧条的原野,而他们目标的城池,就像是孤零零的几个点,点落在黄河北的平原上。
  这样自己断了城池之间联系的点状守城战,如果遇上正常的军队,很多时候都会是自寻死路。
  但他们遇上的是赵军这样断了线的风筝,离家出走的孩子。他们储备一年多的粮食,带着丰富的守城军备,有些大型城池内部还能耕种养殖,赵国可没有跟他们耗的资本。
  入春转暖,楚国选择前线巍然不动,后方积极生产。
  巨鹿君带人进攻已经一个多月,除了送人命,送箭矢上门之外,他们也就顶多砸坏了城门的外层木门,拽了几十上百个楚军下来偿命,伤亡比接近五十比一,而他们所攻打的城池,纹丝不动。
  而辎重粮草却每天都在消耗,消耗的速度甚至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这时候,就算是巨鹿君再怎么誓师动员也不管用了。
  一群人破釜沉舟的来了,却在这儿游荡了一个多月,连个正儿八经击鼓厮杀对战的敌人都没遇到过,能见到的只有楚国引以为傲的高耸砖石城墙,还有楚国士兵存货大半年从城墙上兜头淋下来的污水金汁。
  再加上医药不便,楚国守城又以消极、慢推的手段为主,他们赵国的士兵直接死在战场上的不多,大多是被石块、箭矢所伤,而楚国也够阴,在泼洒人畜排泄物制成的金汁也就算了,还将石块与箭矢浸泡其中,开春之后又是容易感染的季节,多少赵国士兵受伤之后感染溃脓,病症缠身。
  而对于巨鹿君来说,这么多士兵受伤感染,甚至还不如他们死了。
  毕竟受伤了之后,既吃着那份口粮,占着病榻,拖延队伍行进,还没有能力再上战场。一个伤员不但不能当半个人用,甚至还要拖出来更多士兵来照料他们。
  这话虽残忍,但死了还能让出武器军甲,提高军中的配甲率,还能让口粮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更多。
  但巨鹿君知道带兵在外的道理,安抚与信赖极为重要,而赵国此次南下,全国招兵,厉兵秣马,甚至有一家男丁全都上战场的情况,军中指不定就有父子兄弟同时在一个营内。他如果杀死或者抛弃这些伤员,很容易造成军中士兵不满与反抗,炸营都有可能。
  而楚国蔫坏的不停制造伤着,甚至都让巨鹿君犹豫是否放弃进攻——
  攻城无望,进攻只会造成更多的伤者。可要是这么拖着,他们粮草不够,军中上下就等着饿死吧!
  巨鹿君面对着逐渐减少的粮草,他不得不开始减少每个伤员定额的食物,但指令传达下去总会矫枉过正,变本加厉,中层军官早有人认为伤员应该集体坑杀或抛弃,他们得了巨鹿君减少伤员口粮的指令,更觉得免死金牌在握,几乎让军中伤员饥一顿饱一顿,甚至一天都吃不上一顿。
  很快的,几十个高烧不退的伤员,就这么活活给熬死饿死,军中爆发了一轮抗议。
  巨鹿君连忙命人处决了行事的中层军官,表示让伤员恢复普通士兵的口粮,决不允许再私下克扣口粮。军中虽然有人早已嗅到不对,但巨鹿君带兵也有些年头,在赵国也算颇有威望的公子,军中还有不少人十分信任他,甚至觉得巨鹿君对他们不抛弃不放弃,那些中层军官才是祸害军营的人。
  可军中却逐渐分出了,保护伤员与杀死伤员两派
  但很快,巨鹿君不论攻打哪座城池都打不下来,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命令在攻城战鸣金收兵时,如果有伤兵伤势较重,必定无法恢复,就让五百主在收兵退军时,检查伤势,运送伤兵的过程中,筛选人选,将一部分人留在战场等死。
  这已经是巨鹿君为了照顾军中情绪和窘迫局势,能做出的尽量的办法了。
  但这也是掩盖不了的,很快,亡兵的数量比以前增加了几倍不止,引起了士兵们的怀疑,而有很多将士深夜跑去战场想为战友、亲人收尸,却发现有人被半死不活的抛在战场上,还有的在地上攀爬数丈而亡。
  这一下激起了军营中千层浪——
  一派人匪夷所思:将自己受伤的士兵,抛在战场的旷野上等死?!
  一派人满脸冷静:就应该把现在受伤的士兵也处死,否则所有人都会被拖累。
  先头那派人马为首的军官,围在巨鹿君帐外抛兵解甲,以示抗拒,不肯离开。
  后头那派人马趁着军营失控,带人放火烧了军中巫医治病的营帐,烧死了不能离开床榻的几百伤员。
  军营内一下子炸开,连巨鹿君都觉得事态几乎要无法控制,就在这个时候,楚军的一支军队,如同游荡在点状的城池之外,带着车马、骑兵,在没有檄文的情况下,袭击了赵国的军营。
  但赵国,毕竟是赵国,他们内部的散乱虽然导致迎击不利,但也尽力放下争执,军中齐心想要抵挡楚军突然的奇袭。楚国有备而来,赵国也是骑步王者,平原作战,按理来说楚国多二成兵力才能和赵国打个平手,但这次人马只有一万余,战车八百乘,却让赵军有些慌乱,但巨鹿君迅速做出反应,认为如今军心不稳不能应战,立刻撤离——
  这种被逼迫的险境,还能使得本来炸了锅似的军营明白眼前更重要的是生存,说不定能够因此暂时化解矛盾。
  人数是楚国近三倍多的赵军逃了,巨鹿君也顺应着被奇袭,理所应当的抛下了大半的伤残士兵,轻装简行,带精锐人马西逃。
  这时候,几乎春暖花开,赵军四万余人的大军,只剩下两万出头,折损近半。这个折损率,在赵国的历史上,也算是历史新高。但就在赵军绝望之际,他们轻装简行的西去路上,他们却意想不到的遇到了在官道上行进的车队。
  那车队在也有士兵护送,似乎想要往南方前行,前后延绵数里,巨鹿君所带的赵军早已西行游荡数日,失去辎重无法立营,缺乏粮草无法生存,忽然见到这样的车队,甭管上头有什么,赵军如山匪一般卷席而下,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吞下了车队。
  用刀划开车上的袋子一看——粟米!
  这车马从西向南,也只有蜀地而来!
  所谓天府之地,黍满粮仓,他们楚人早早在东部中原要地做好了警戒,而他们这群人,为何不往西去?就算是为了养活如今剩余的两万多兵马,也要西去;想要攻城胜仗,也只能突袭楚国不备,往西地去!
  巨鹿君集结兵力,驮马,感觉终日的不顺终于迎来了曙光。他们必须入蜀!
  而另一边,楚国那闻所未闻的巨大宝船,在南方低调隐匿许久,终于通过鸿沟行驶到黄河沿岸,商牟带兵正式登陆黄河北岸,在开春之后,一改之前防御姿态,向赵国发动了进攻。
  赵国势力不但被分割,对手也在晋楚结盟之后多了好几位。
  乐莜带兵守在成周对岸,秦璧从上党郡兵临城下,商牟渡河直袭邯郸,而辛翳遥遥指挥着将巨鹿君逼向蜀地。赵国最主要两大军将,蔺腹与巨鹿君,就这样一南一北被制住了。
  邯郸能否被攻下,还是会向历史上邯郸城多次被围打被解救的命运?
  然而大的版图上,晋楚两方的军队接近了邯郸,造成了围局。
  而在东部,在小小的临淄城内,也形成了围局之势。
  就在春暖夜晚的临淄城,热闹繁华集市拥着寂静的齐宫,齐宫看似井然有序的宁静,却隐隐藏着许多不寻常的小变故。舞阳君独坐在无人的宫室中,她分不清自己是多疑,还是几十年浸染宫廷争斗的直觉,她似乎看到了城墙的阴影下,匿着轻轻走动的人影,她感觉到月光下有阴影略过屋檐,她能感受到回廊下灯烛不寻常的抖动。
  危机,隐藏在每一处角落,每一个暗处,她夜不能寐,她如同走在刀尖绳索上。
  舞阳君忽然从床榻上起身,猛地扑向门口,拉开了障子,外头守夜的宫女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太后——”
  舞阳君披散着头发:“她睡了么!章儿呢!”
  宫女明白她问的是谁:“即墨君已经和大君一同歇下了。”
  舞阳君:“我要——”
  宫女强制合上了门:“太后,外头还是有些冷风,您快回去歇息罢。”
  舞阳君眼睁睁看着门被合上,她顿了顿脚步往后退,转身拖着赤脚,衣袖低垂,往空旷的宫室内走去。一个女官抱着沉睡的男孩,低垂眉眼站在廊柱边,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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