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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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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河心底暗自一惊,看向武则天。
  难道游戏里的玩家,在现实中俩人也是彼此针对?
  武则天有些意外,却又笑了,转头朝南河的方向看来,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
  武则天:“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好,我不能回到现实,对,我根本只是一段意识。但所谓人类感知现实的方式,不也与我们这些数据感受世界的方式是一样么?所有有什么改变么?就算我赢了不能回去,我也要赢啊,我要成为最后那个看着你们尸骨笑的那个人。”
  南河瞧出来几分。
  武则天与朱元璋在某些想法上比较在意,他们都把这里当做游戏,没什么太在乎的事情。
  而汉武帝与忽必烈,他们虽然都有很在意的人与事,却一个在游戏内,一个在游戏外。
  那她呢?
  南河自认是后者。
  武则天施施然道:“蔺腹、越王无遣、庆咨子、还有闻喜君。大家顶着这时代的名号与经历,要玩就认认真真的玩,就别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现实,看看自己眼前吧。谁能活过这一年,谁能住在温暖的宫室里,谁能拥有安眠与软床,谁能每天看到晨光。去他妈的意识和监测员,我是旧魏的公主,我是齐国的太后,我也是齐鲁大地的主人。”
  朱元璋拍了拍衣袖,似乎很欣赏似的看向她。
  南河皱起眉头来。
  舞阳君说出了墨家巨子的名字。
  她以前只猜到他是庆氏,楚国也有不少细作探子到齐国打探,可就是没能查出庆氏的这样一位人物。
  而舞阳君得知了他的名字,是不是证明她也在反向寻找墨家巨子。这俩人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少啊……
  汉武帝什么也没说,他一个人转身踱步有些脚步不稳的朝秦宫深处走去。
  朱元璋小声对武则天道:“他已经逼的很近了,你要小心。”
  武则天笑起来:“你不是支援他,收留他的人么?怎么反手插刀了?”
  朱元璋背着手笑道:“咱们才是邻国,他才是个无家可归游荡在外的小人物罢了。”
  南河挑眉。
  这越王真是不嫌事儿大,百般挑拨。
  如今就像是所有的幕布在每个人身上掀开,这面罩也不再能遮蔽他们,每个人立在这里的对话,无法再保持当初的试探与讨论,反而是明目张胆的利益交互。
  南河就该想到,这些人都是上位者。他们的痛苦、崩溃或挣扎,绝对不会有半点在敌人面前显露,在他们知道现实的时候或许也曾受尽煎熬,但此刻,他们会隐藏好一切,只盯着利益。
  忽必烈也将目光投向了南河,他们是如今天下交战最激烈的两方,南河回望向他,什么都没说。
  忽必烈:“你身处楚国富庶,怕是不知道赵国境内的状况吧。”
  南河:“知道又如何。难道楚国要割一半国土给赵国?到时候楚国境内再崩溃?”
  忽必烈:“没说要你割让。但希望你也能意识到赵国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会全力南下。”
  南河笑起来:“蔺腹。你是赵国二相之一,但你不是赵国真正拥有权力的那个人。或许我也不是,但我与楚王同心。你们说是辛翳我并没反驳,因为他与我就从来不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但或许就是你离权力中心的那点距离,也是致命的。”
  忽必烈看向她:“虽然他们指出了你的身份。但我却总觉得不对……你到底是谁?一个成婚不过两年,期间还几乎都在昏迷的人,会对这场联姻抱有这样大的信心?是你是个年轻傻姑娘,还是说你……”
  南河垂眼,她没说话,却忽然听到冬风,吹来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她转眼看向娃外宫城门外,因晋军把控咸阳城,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巡逻的士兵,冷清的像一座鬼城。但却又确确实实有男女老少混杂的歌声,从各个屋檐上飞出,被西风吹得涌进秦宫。
  一句四字,铿锵有力,像是战歌。
  忽必烈道:“啊,今日是正月初三了。”
  南河:“什么。”
  忽必烈:“正月初三是秦国祭祀亡人的节日。多年前与秦国交战的时候,我就听士兵们唱过的。这其实是先周时期的一首饮酒战歌,后来因为秦国世代厉兵秣马,攻伐征战,大多人丧命战场,这首歌就成了秦人纪念亡人之歌。”
  南河的秦语不算太好,那混杂的歌声又听不清字,她只是站在雪中,静静的听着。
  歌唱的平静且连绵。这次是祭祀的却不是亡人,而是亡国罢。
  秦国将不在,他们横扫天下的那个可能性也从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彻底消失。
  南河转眼看向忽必烈,低声道:“要是下次见面,可能就不是再以这种方式了。”
  说着,远处一片雪地中,白色的圆形缝隙再度出现,几乎就像是隐藏在雪中看不出来,南河看了他一眼。这群玩家这样相聚怕是最后一回了。
  她想了想,没回头,朝那白色光亮走去。
  下一秒,她差点被眼前的金光映的没睁开眼。她稳了稳身子,舒有些关切的朝她走来:“怎么了?”
  南河微微摇头:“无事。”
  那头忽然有信报兵走进宫中,道:“楚国国书。似乎要王后亲启。”
  舒心底一惊,难道是楚国又中途变卦?
  南河走过去,打开锦囊,将牍板翻过来。
  舒远远看过去,上头好像就四个字。
  她有些好奇:“写的什么。”
  南河扶额:“……快点回家。”
  舒:“什么?”
  南河扁了扁嘴:“没什么。不过是我来了不到一天,某些人就催我回家了。”
  

第225章 何草不黄
  舒立刻道:“别管他!这也算国书,真是荒唐。你就不能说没收到么?”
  南河笑:“这都捏在手里了; 还怎么说没受到。再说了; 我来之前确实答应他; 说在这里待一日便回去。”
  舒气得瞪眼了:“一天?!他是长在你身上了?你是他的腿还是他的眼; 要是离了你他就残废,那就让他这样缠绵病榻后半辈子去吧!”
  南河还没再说话,舒立刻道:“你别走,你要是走,今日就不谈了。”
  两侧跪坐的群臣恨不得蹲在那儿吃香瓜:懂了懂了,刚刚的据理力争尔虞我诈,比不过这会儿两句话。这对儿兄妹都快抱在一起流泪; 做被世事洪流分开的血亲骨肉了。
  商牟坐在那儿; 他斜对面就是狐逑。
  昨儿那个字里行间恨不得扎的人跳脚的公子哥; 这会儿都不转眼看他,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记录些什么,偶尔和他的兄长低声交谈。他并不开口直接对晋王说话; 就算有些想法; 似乎也是兄弟二人商量后,狐笠替他开口。
  显然他也自知不是三公不适合开口,也不以与晋王关系亲近而自矜。
  他一面心底总对他很不屑,一面又实在是……佩服。
  对方做事太合适,太挑不出毛病来了,就这样的人; 放在身边至少很舒心。
  他明明是受辛翳嘱托,一定要把先生及时带回去的人,这会儿却打心底希望南河能多留几天。他不想在自己冲动露出傻相之后,被人比下去,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南河却站在那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捉住舒的手,道:“我刚刚想到一些事情,目前计划说到这里也差不多,那些细节,我私下再与你商议。但说好今日要返程,我答应他的,就要遵守诺言啊。”
  舒看向南河的双眼,她大概理解了南河所谓的私下再商议。
  一定是有些原因,有些计划,她打算只在她们二人之间说出。
  但舒还是有些不舍的攥紧南河的手。
  南河低头:“或许有些时候你并不知道,但为了你……其实我已经很多次违背过对他的大大小小的承诺了。他一直以来都总是战战兢兢,不能心安的样子,多留一天半天看起来是小事,对他来说却是大事。我真的不想让他再失望了。但我知道,只要晋楚合作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下次有机会,我可以不带着任何结盟的任务,不带着任何国书,就是来见你。昨日夜里我也见过阿娘了,今日晚上我再与阿娘吃顿饭,我就离开。”
  舒抬眼看了南河一眼。
  虽然她早就知道南河真的很喜欢楚王,甚至喜欢他喜欢的不像旁人熟悉的那个她了。但舒看到南河此刻即可以说把感情放在第一位却又不失理智的样子,心底也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这会儿甚至有些羡慕且好奇了。
  南河这样的人都会喜欢别人么?这种喜欢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是会烦扰人,还是也会带来更多欣喜的事情呢?
  南河以为她接受不了,拍了拍她手背,低声道:“我今年一定会再来见你的。今天不能留下来陪你,我真的对不起。”
  舒笑了笑:“不要紧,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以后肯定还能再见着你的。”
  只是她余光忍不住瞥向了跪坐一旁的商牟。
  她总觉得商牟有很多话说到一半,但他后来却咽下去,甚至匆匆的走了……
  而就在云台的另一侧,乐皎站在城门外,一队卫兵拥着个骑马的女人,她穿着粗简的皮靴,身上衣服也灰褐不起眼,脸上缠着布条遮住了一只眼睛,唯有昂然坐在马上的姿态让人忍不住侧目。
  乐皎对她态度还是很和善,拱了拱手,道:“蓝田君,晋王让我把人送来了。”
  他让开身子来,壮圆的身子刚刚把身后那人遮了个严严实实。身后那人穿着套晋国步兵的薄甲,周身上下简素的可怜,却也干净,头脸洗净,鬓角没有修,但长发却仔仔细细拢在头顶用布条扎紧。
  那人抬起头来,乐皎有些恍惚的望着他的侧脸。
  秦璧握紧缰绳,坐在马上,下巴微微一抬:“她倒是真的心胸宽广,不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留了你这条烂命。”
  她从未将自己写信求情的事情告诉过白矢,白矢是从舒口中才得知的。
  但此刻秦璧在马上,却丝毫不像是替他求情过的样子,她居高临下的望着白矢,目光却是恍惚且感慨的。
  白矢站的规规矩矩的,他抬手行的却是晋人的礼:“见过长官。”
  秦璧:“屁的长官,进了军营,我是先被人开刀磋磨的小军官罢了。就是你比较没出息,一次次,你就不能去拖累拖累别人,非要来找我。”
  白矢:“不能。别人也不要我。”
  秦璧笑骂:“以前我要你是因为你对我有好处。”
  她笑完了,却又叹气:“晋王倒是……真的比我想象的宽心很多,真的会肯把你交给我。她就不怕——她……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你我二人,鱼虾罢了,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啊。”
  白矢:“智夏子不过是个小兵罢了,罪臣之身能入营抵罪,自然肯上阵杀敌。”
  秦璧:“行吧行吧。上马。乐莜,我们走了。”
  乐莜望向白矢的背影,眼里神情复杂。
  他以前是支持白矢的公子党,对白矢也更了解更有感情,但他也被白矢利用过,甚至在淳任余被杀的那个雨夜,差点被白矢一刀结果了性命。但白矢也没得什么好结局,兜兜转转至此,一身伤病残疾。想来那时候手持马鞭低低诉说惶恐的公子白矢,那个咬牙恨、捂嘴哭、盲目贪心的他,已经是现在马背上平静且无畏的人了,他……竟也平静的感慨起来。
  乐莜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公子”二字了,他早已自认与白矢恩断义绝,反目成仇,但这会儿目送白矢离开云台去军营,又像是十年前,淳任余命他将白矢带在身边,让他从小兵做起的那天了。
  白矢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佯装整理箭囊与水袋,但实在又不能忍耐,微微抬头朝乐莜的方向看了一眼。
  从他到云台,乐莜就没见过他,这还是乐莜跟他在三年前事变之后第一次重逢,但乐莜一路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只在他回头瞥的这一下里,乐莜与他双目相交。
  乐莜依旧没说话,他只微微点了下头,率先转身离去。
  白矢鼻子一酸,低下头去连忙将马鞍下的绳索理好,吸了吸鼻子,转头对秦璧道:“要出发么?”
  秦璧瞥了他一眼,轻踢马腹:“走!”
  这一整个白天,楚王后一直与晋王在内宫中议事,没人知道她们商谈了什么,甚至连师泷与商牟都被排除在这密谈之外。
  商牟的任务就是护送南河,顺便他也以前总听舒说起晋国,想来顺道看看。
  这会儿南河用不着他,他又懒得回自己那被安排的特别偏远的宫室,就想在云台上转一转。谁料到晋宫里的宫人对他这个楚人戒备心还挺强,走到哪儿都说不能进入,他实在无奈,只好就坐在云台西侧稍微人少一些的台阶上,干脆就看着云台脚下的曲沃发呆。
  南河走出宫室的时候,天也都黑了。她没寻见商牟,便让人去找,由岁绒领着,先去找魏妘说说话。舒虽然跟她感情深,但是见到她还知道压几分情绪,魏妘可是个真正的水做的女人,昨儿见到她就开始泪汪汪,今儿知道她打算入夜后离开,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呢。
  魏妘大概是真的像个母亲似的,言语之下问的全是夫妻生活,字里行间都觉得楚王是个不靠谱的骚浪贱,总觉得她成熟稳重的闺女要受了感情的苦。
  但魏妘大概是因为自己也算个先婚后爱,婚姻美满的,所以倒是还挺少女的觉得她跟楚王就算是强取豪夺,以后说不定也能日久生情。前提不对,导致魏妘悉心教导的降服直男理论也完全跟她没什么接轨之处。
  倒是魏妘列举了几条直男特征——
  比如永远注意不到你的新衣裳新发型。
  比如永远先想着事业工作,恨不得床上都拿着牍板军报。
  比如永远觉得大方向没错就行了,小承诺都无所谓,女人哄哄就好了。
  南河越听越觉得……
  这怎么像是在说自己。
  魏妘对当年淳任余的直男行径大吐苦水,南河甚至觉得辛翳要是有个小姐妹,怕是也私底下是这么骂自己的。
  等她接受了一遍洗礼教育,内心满是悔改的走出宫室,竟然瞧见西边台阶上坐了个人,而舒正背着手,朝他走过去。
  坐在台阶上的商牟转过头来,似乎跟舒聊起了什么。
  舒走过去,顿了顿脚步,却又拢了一下衣摆,也坐在了台阶上,俩人抬起头,看着天上那形状尴尬的百分之六十的月亮,谁都不说话。
  南河看了他俩一会儿,一开始还怕这俩人吵架打架,后来才觉得是自己想错了方向,瞪大眼睛,又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觉得理应如此的——灰溜溜的绕边儿走了。
  这才走到自己宫室外头,她隐隐约约瞧见个人影,南河走近了,又有些吃惊,却也总觉得这人等她回宫的情境很熟悉,她道:“之茕?是有什么事么?”



第226章 文王
  舒两只手合十夹在膝盖之中,她感觉很尴尬; 但确实是她自己主动走过来坐下的; 又不想先主动开口。
  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
  但商牟竟然也不说话。
  她以为自己走过来; 他就要免不了跟小孩儿斗气似的又要说些什么; 但商牟明明回头看了她,却什么都没说,他手往后一撑,将腿伸直,仰头看着月亮。
  舒不知道他在这儿坐多久了,但好像是从南河在宫内跟她商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商牟忽然开口:“月亮真丑。”
  她顺口道:“旁人都是见月吟诗; 你去嫌弃它丑。它不嫌弃你丑就不错了。”
  商牟:“我不丑。你又不是没见过楚宫那群人; 一个臭美精带一群歪瓜裂枣; 就我还像个伟丈夫。”
  舒忽然有些想笑。
  臭美精也对,歪瓜裂枣虽然说不上,但奇形怪状倒也算得上。
  但她更想笑的是,她以为那凝固的化不开的尴尬; 就随便两句话; 就烟似的散了,她肩膀送下来,就觉得,不说话也好。就这样不说话,一会儿等到了时候,商牟起身拍拍衣服走了; 她也觉得这月亮也好,台阶也好,这段沉默也都值得记住。
  商牟:“你笑什么。是不是心里又开始细数我的毛病了。”
  舒笑道:“你毛病确实挺多的。”
  商牟没还嘴,转头又去看月亮:“我喜欢圆的月亮。”
  舒心想:难道以为圆月意味着团圆么?难道他也会在看着月亮的时候想起家人么?
  商牟却道:“圆月亮像是一个光洞,像是陶罐上一个眼,我们都是被罩在罐子里的蚂蚱,黑漆漆是因为天是陶罐,罩挡住了光。那个光洞离我们都很近,我们只要想,就能飞起来,钻过去,飞进阳光里。”
  商牟确实也没什么文学素养,这些话都是像大白话似的说出来,却有点莫名的浪漫。
  舒仰头看着那个不太圆的陶罐上的眼,忽然能感同身受,好像自己也能浮起来,飞起来,朝那圆洞飞去,钻过去,到达新的世界。
  商牟忽然身子往后仰,躺倒在台阶上。
  舒转头看他:“你小心别滑下去了。”
  商牟:“我滑下去也能立刻鲤鱼打挺起来。不像你,本来就不好好学骑射武艺,现在更是废了。你跟圈里的大白鹅有什么区别。”
  舒:“……”
  商牟:“人家还水陆两栖呢!”
  舒:“大白鹅有我聪明?有我好看?”
  商牟抬头,特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舒忍不住想缩脖子,商牟却道:“脑子大概不分伯仲,论好看你是比不上大白鹅。比你白皙,脖颈修长,唇色鲜艳。就一点你强。”
  舒瞪眼。
  商牟:“你比大白鹅嘴硬。人家能在地里找虫的嘴也比不过你。”
  舒:“我看你才是——你跟老牛也没什么区别!不修边幅,就爱往泥地里滚,都招苍蝇了也只知道用尾巴甩甩,说话做事死倔!你倒是怎么想的,起名还哞哞哞的!”
  商牟也瞪眼。他本来有词儿回嘴的,他家老东西还活着的时候,说过他名字是什么天与什么福,永享牟寿,可到了嘴边,他一个字儿也想不出来。
  商牟只好嗤笑:“你幼不幼稚,找不出什么能说的就说我像牛。我要真是牛,你就等着被我随便踩吧!”
  舒耸肩,也哼笑:“我还能飞,还能下水呢。”
  说完,舒后知后觉,怎么斗气斗嘴,又变成了牛和大白鹅谁更厉害了……
  她先发觉蠢,闭上了嘴。
  商牟晚了半刻,脸上露出几分后悔,也偏过头去。
  舒觉得他脸上那股“我他妈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的表情有些好笑,转过头去之后,忍不住笑道:“傻子。”
  商牟:“你再说一遍,我让你先滑下去。”
  舒转过脸,戳了戳他肩膀。
  商牟偏头看她。
  舒忍笑,对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大。傻。子。”
  商牟脸上却没有什么被气到的表情,注视着舒的脸。舒一下子有点脸上挂不住,好像真的只有她幼稚似的。
  商牟:“你真是,从来就不怕我。”
  舒差点翻眼睛笑起来:“你老觉得别人怕你,你就想一下,你身边的人,有几个怕你的。你们楚宫那群人,你军中的属下。”
  商牟一直还觉得自己很可怕,他忽然被她这个说辞冲击了一下,怔怔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我长得不是挺吓人的么?笑起来也吓人。不论是谁,打眼一看也会知道我不好惹啊。”
  舒笑起来:“吓人挺明显的。但另一面也挺明显的。”
  商牟撑着身子:“另一面。”
  舒毕竟不是她那个打死不说好话的姐姐,很真诚道:“挺容易为别人着想的另一面。而且情绪也很敏锐。”
  商牟拧眉:“你说的是我?!你确定说的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小胖子。”
  舒笑:“也不说是青梅竹马,但也不是小胖子。你就是意识不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你身边的人受了你的恩惠,但也一般不太好意思直接夸你吧。”
  商牟:“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评价我的。”
  舒翻白眼:“你昨天也不是这样会说人话的。”
  商牟:“昨天……”
  舒提到昨天,也有些尴尬,抬起头看那百分之六十的月亮。
  一个东西,忽然扔到她身上。
  舒低头捡起来,是那颗狼牙。她让人做的底座被拆了,这会儿换了个绳,看那个绳就是楚风的编绳,用红蓝黄三色细线编出了扁扁的形状,还有花色纹路,狼牙旁还留了三色细绳打做的络子。
  舒:“我说了不要了。”
  她觉得自己话说的太快,紧紧抿着嘴,后悔的轻咬着自己舌尖。
  商牟:“不是那个传了十代的。是新的。新的可以送了吧。昨儿刚去打猎的。”
  舒:“你放屁——我戴了两年,还不熟悉么?这狼牙的弧度我都一清二楚,上头还有个磕痕。这就是那个!你现在还会撒谎不打草稿了?”
  商牟:“哦,你们晋国的狼,都容易吃着东西磕着牙。”
  舒扔回去:“别给我。我说了不要。你骗谁呢?昨儿一晚上,你能跑多远去找个狼回来。而且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没下云台。”
  商牟急了:“反正这个是新的,什么传家宝都没有。你就当戴着好看。”
  舒抱着胳膊,就是不收:“别,谁知道你脾气什么时候又变了。”
  商牟伸手想要拽掉那狼牙:“那狼牙你不要了,绳你总可以收下吧。”
  舒:“我要个绳干什么!”
  商牟憋不住了:“我打的。”
  舒:“什么?你打狼还是打绳?你会编绳子?”
  商牟不耐烦摆手:“这有什么的,以前我在村里的时候,打猪草,编席子,栓牛马,烧陶器,什么不会。”
  舒有些惊讶,接过绳子,对着月光细细瞧:“这可不简单。也挺好看的,颜色一看就是楚风。”
  商牟:“没有编绳用的叉子了,我用牙咬着一头编的。沾了口水的。”
  舒抬起头来,满脸嫌弃,却没松手说要还他。
  舒:”那你还会打络子?”
  商牟:“打络子是最简单的。我还会用绳子编小老虎和小蚂蚱呢。就是你现在也用不着,我还会做红绳做花,一串花,能跟坠髻绑在一起的。”
  商牟没想到舒竟然好像还挺喜欢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她惊讶道:“那你回头给暄妹做个,下次她见我的时候,让她戴,我也可以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商牟:“别叫她妹妹啊,那可是我先生,总感觉我比你小辈似的。再说了,先生不喜欢那些花哨的东西,我就算做了,辛翳也不会让她戴的——他估计到时候会熬夜跟我学,非要自己做个粗制滥造的,要先生给戴上。”
  舒笑起来:“你倒是了解他们的相处。”
  商牟笑:“看了那么多年,从辛翳好多年前开始喜欢先生,我就瞧出来了。来来回回,纠结了这么多年,又遭遇那么多事。他们俩也很不容易的。”
  舒望着台阶下,似乎有些走神。
  商牟:“你不用担心。他既不可能亏待先生,我们也决不允许。先生也不会隐藏锋芒,她会依旧登上楚国朝堂,而且会和他一起站在最高处。”
  舒摇头:“没有,我没有怀疑这一点。我只是有点羡慕,羡慕像暄妹那样理智的人,也有陷入感情的时候,而且她确确实实知道自己喜欢楚王,楚王也是深爱她的。”
  商牟有些没想到:“你羡慕?”
  舒刚刚就跟说梦话似的,这会儿才猛地回神,她忽然觉得自己在商牟面前说这个,实在不太好,也有点不太好意思道:“我只是,觉得暄妹能体会各种各样的人生,她的生活好像很完整。”
  商牟却是个能把别人的话听进心里的人,低声道:“或许有一天,这也能够达成。”
  商牟忽然觉得,自己将狐逑视为敌人,是很不自量力的。
  如果舒渴望如今女扮男装做晋王的生活中有正常的,或者说完整的那部分,或许……能弥补这部分的,就只有从头到尾就跟她站在同一边的狐逑。
  或许狐逑的陪伴,才能给她类似于家,类似于互相支撑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忍不住转开脸来,看向天上的光洞,仿佛那光洞外头的世界,都有点没那么吸引人了……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辛翳有相似的经历,有相似的渴望,所以辛翳找到了先生那样独立且能够支撑别人的人,当先生选择陪伴他,他就能够获得这辈子头一回也是再也不会失去的安心。
  且不论舒与他不在同一国,两国之间还有微妙的关系,就算不想晋楚的事情,但他们好似都需要一个人支持陪伴,却彼此都不可能有多少见面联系。
  商牟越想,越觉得他走下云台时,大概会是一个很微妙的心情。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接着成家,他却不愿回去商氏的府邸,不愿暂时居住郢都的宫室,只有军营里的一处小帐篷,帐篷下的毛皮与军书,床头挂着的油灯,才是他的归处。
  商牟很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对别人心细,对自己心大,此刻却忽然忍不住觉得……有点难受。
  忽然听到舒在身边道:“你这个绳是不是编的长了,都掉到这儿了。”
  她刚刚抬手,将那狼牙系在脖子上,放进衣服里。
  商牟甩了甩脑袋,凑过去:“不至于吧,我自己试了的。我就到这儿。”
  舒在胸口上比划了一下:“我都到这儿了。”
  商牟看着她的手,忍不住想到了点别的,顺嘴道:“别比划了,你平时都是拿什么勒的,至于平日看起来这么平么?”
  舒:“什么?!”
  商牟抬眼:“呃,我是纯好奇。咱俩以前一起行军过,我可都没看出来。不过你们姊妹俩,在裹胸方面真都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舒:“……”她脸慢慢涨红了。
  商牟:“哦靠!我想起来——你那次换衣服,我给你撑着个被子挡着的,你难道真的……哦,妈的!一个女人就在我面前换衣服我都不知道!”
  舒:“……你可以闭嘴了!”
  商牟扼腕叹息:“我可还没见过女——”
  舒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可闭嘴吧!”
  商牟看着她,抬手求饶,舒笑起来,松开手:“你自己瞎,怪的了别人?”
  她还撑在商牟身上,商牟抬着手道:“你要理解,我们楚国,像男人的女人和像女人的男人,都大行其道,我也不敢随便猜。”
  舒低声笑起来:“你别找理由。”
  商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的姿势,他稍微有点僵硬,还想着要开玩笑,忽然听到那头有人在唤。舒立马坐起来,回过头去,来人是楚国卫兵:“商君。王后说就要出发了,正找您呢。”
  商牟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好,我这就过去。我和晋王一同去,王后肯定要跟晋王告别的。“
  舒站起身来啊,要拽他起来。
  商牟犹豫了一下,他似乎忍不住小心起来,但舒并不太在乎性别,拽住他的手,将他从台阶上拽起身,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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