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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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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看着老妇人为她夫君做的事,她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慨,只是她的那个人已永不在人世了。
“阿郁会像这位老妇人般,对朕不离不弃么?”他忽而停住了步子,与苍郁面对面,目光灼灼。
☆、第71章 朕说个故事
“阿郁会像这位老妇人般,对朕不离不弃么?”姬杼忽而停住了步子;与苍郁面对面,目光灼灼。
苍郁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臣妾能做到不离不弃;却不敢说能同她一样……”
“为何不能同她一样?”姬杼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急急追问。
“因为陛下这一生;并不只有苍郁一个女人。”苍郁垂下眸子;低声说道:“并且……这对老夫妻一定互相扶持着走过了许多波折坎坷;才能有如斯默契,可臣妾与陛下并没有。”
离开老妇人家中后,一行人先去了太白楼,尔后在朱雀大街上看了会儿热闹。叶卿与元乐痛悔自己不该和帝后一道出来,因为自从离开了老妇人的宅子;帝后二人就一直沉默寡言,走在路上都一前一后隔着好几步;害他们因为担心要出事饭都少吃了几碗。
朱雀大街的热闹要到天亮才会消歇;他们不过子时却已回到了宫里。两人悄悄从侧门进入宣华殿更衣;姬杼没有留宿;而是回到了长庆宫。
香识送上了宵夜,苍郁哪还有胃口吃?她挥挥手叫香识撤下去,嘱咐道:“明日百官必定谒见陛下,你在长庆宫外守着,若是看见了校书郎,便将他带过来。另外叫何恢盯着长秋宫那边,无论元贵妃接见了什么人,都须得一一报给孤知道。”
“是。”香识应下。
百官谒见皇帝从大清早一直到中午——因为姬杼必须对每个人都表达一下感谢与激励,对于朝廷重臣还得多说几句以示重视。品级高的可享受单独接待,品级低的就只能一群一群地接待了。
苍森的品级只是九品,等他同许多其他低品级的官员从长庆宫出来,已经快要到午饭时刻了。
才踏出长庆宫宫门,就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宫女跑上前来,问他道:“您是校书郎苍大人吗?”
苍氏之中当校书郎的只有苍森一个,是以肯定不会弄错,苍森点点头:“正是。不知你找我有何要事?”
宫女出示了长信宫的腰牌给他看:“奴婢是长信宫大宫女香识,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长信宫。”
前些日听崔怜说苍郁醒了,精神还不错,苍森才不那么忧心了;如今听说她唤自己前往,遂立即答应:“好。现在么?”
“若大人方便。”香识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却很得体。
“方便的,我正好无事。”苍森回道。
“大人请”。香识退到一边,低下头、微微躬腰,让出路来。
苍郁穿了一身大红绣金的三重衣礼服坐在东次间等他。这身深衣的样式很是精致,腰臀处十分紧窄,到下面又放开来,后摆长长地铺曳在地上。这是宫中司服局去年岁暮特意为她裁制的样式,当时苍郁看了图就不喜,觉得行走不方便,可姬杼说好,仍旧让人去裁制了。
遣开了香识,苍郁问他的头一句话便是:“平吴之策可准备好了?”
苍森却打量了她一阵,文不对题地答道:“阿郁今日这身很好看。”
“穿着这身衣服,都不知道该怎样走路了。”提起这件衣服苍郁就忍不住抱怨。可是依照历年规矩,元宵节后头一天后宫诸位妃子须得齐齐来长信宫参拜皇后,这是对应百官谒见皇帝。皇帝钦点了这样式,哪怕前一天夜里两人才闹了不愉快,也不得不穿。
“难不成阿郁还想在宫里跑跑跳跳的?是该有些女人的样子了。”苍森对她的抱怨不以为意。
“我什么时候没有女人的样子了?”苍郁抗议道。
“这个说起来就话就长了——”苍森才说完,脑门上就被她砸了颗栗子,捂着头痛呼:“才说你没个女人样子,你看看,啧啧。”
“说正事吧。”苍郁略过这一茬:“前几日大夫人入宫,向我提起要送别的苍氏女子入宫之事。为防陛下不肯,她叫我唆使陛下同意我回苍氏省亲,届时好叫那女子露脸。此事你可有所耳闻?”
“大伯母选好的是四叔的嫡女苍澜。”苍森恰好知道一些,便告诉了苍郁:“至于省亲之事,暂未听有人提及。”
“苍澜?”这个人苍郁并不熟悉,前一世她从未出现在苍郁的视线里:“苍澜是个怎样的人?”若是未提起省亲之事,大约是就算没有省亲,也会强行送进宫里了。
“一个漂亮的傻瓜。”苍森评价道:“男人会很快喜欢上,也会很快厌烦的那种女人。大伯母为了防止她傻乎乎的坏了事,特特选了自己身边的一位老嬷嬷与她一同入宫。”
“不是还有个叫苍萝的女子,人美也聪明?听说在我入选前,主爷本打算送她入宫的。”苍郁很奇怪他们竟没有再考虑苍萝。
哪知苍森面上倏然现出紧张的神色:“你从哪里听来苍萝的事?”
苍郁很是意外,继而想起自己是在“生死之间”看到苍萝与沈嬷嬷的对话才知晓,于是推脱到沈嬷嬷头上:“从前沈嬷嬷和李嬷嬷私底下说话时偷听到的。”
“她们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苍森面色稍霁,但仍有些许紧张。
“没有了。”苍郁摇摇头:“你如此紧张作甚,莫非这苍萝身上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苍萝并非大宗女子,而是来自小宗。”苍森向她解释道:“近来小宗颇有些不安分,若是当真送她入了宫,不仅皇后之位难说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小宗只怕也会产生不该有的心思。毕竟三百年的苍氏大宗,并不是如今这一支,其间有许多波折变故。这苍萝倒是很会做人,一直很讨好大伯母,大伯母很喜欢她;只是她那父亲是个不能隐忍的,所以大伯父与大伯母对她一直犹豫不定。前些日子她父亲在祠堂里叫大伯父难堪了,大伯父才下了决心,断了她入宫的路子。”
“原来如此……”苍郁若有所思地说道。怪道有苍萝这样出色的人在,仍是叫自己当了皇后;也怪道这样提防小宗,上辈子苍萝还是入了后宫。
“阿森,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苍郁定定地凝望着苍森,目光恳切:“你一定得帮我。”
“阿郁为何如此见外,我说过任何都会尽全力替你做到。”苍森对她没记住自己说的话这一点很是不满:“你且说想让我做什么。”
苍郁提出的请求却叫他大惑不解。
“我会请求陛下让我回苍氏省亲。但是省亲那一日,出现在陛下面前的必须是苍萝。我需要你配合我,叫陛下肯迎苍萝进宫……”
苍郁说出这句话时,目光之阴冷,苍森此生首度见到。
“为何是苍萝?她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入了宫,对你恐怕不利。”这样的苍郁令他感到陌生。
“终有一日,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苍郁阖眸定了定神,再睁开时又是苍森熟悉的那个她了。
“你的平吴之策,也是时候呈给陛下了。”苍郁淡淡道。
苍森走后,何恢求见。
“元侍郎离开长庆宫后,去了长秋宫,留了约莫一刻钟便出来了。”他奉苍郁之令监视长秋宫,直呆到元故走了才回来。
“元侍郎?”苍郁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对何恢说道:“你去一趟长庆宫,请赵常侍过来。”
“陛下,刘太医求见。”姬杼正埋首批阅奏折,赵常侍进来通传。
“叫他进来吧。”姬杼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头,向后靠在软垫上歇息。
刘太医入内后,先叫赵常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吃了几块点心,吃饱喝足了才叹着气开口:“前几日夜里陛下叫老夫去看的那个病人,怕是时日不多了。他家那个妇人是当真不错,老夫今日过去,正遇着病人失禁,她真是利索,三下两下就收拾干净了,且一点点抱怨也没有。要是老夫家那位也能这样,这辈子也就满足咯。”
姬杼沉默了片刻,对赵常侍说道:“你去问叶校尉在哪里寻这对夫妻,他们并无子嗣,能帮衬的且帮衬着些。”
“小的这就去。”赵常侍没有多问,立即出去找叶卿了。
“陛下打发走赵常侍,想同老夫说什么?”刘太医几十岁不是白活的,对姬杼的习性很是了解。
姬杼纠结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朕说个故事——只是个故事,朕不怎么能想得通,想问问你,你且随意听听。”
“哦——真新鲜,陛下想讲故事。”刘太医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夫洗耳恭听。”
“从前有个男人,他长在富贵之家,妻妾成群,日子过得很是美满。”姬杼讲得很慢,显然在斟酌字句:“原本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可是有一日妻子告诉这男子,因为男子妾室太多,所以无法对他……唔,怎么说呢,就是无法像你见到的那对老夫妻一般,并且曾说无法容忍其他妾室;可其他妾室却不像她那般容不下其他人。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为何那妻子如此介怀?”
“哦,陛下这说的是皇后娘娘罢?”刘太医掏了掏耳朵——这什么破故事!
“胡说!朕说了这只是个故事!”姬杼大怒,矢口否认。
“好好好,只是个故事,故事。”刘太医立即改口:“这故事挺新鲜的。”
姬杼的怒气这才平息下来。
“依老夫看呐,这实属平常,看看老夫家里那位,老夫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要不高兴。女人就是这样了,陛下看开点,听听就算啦,反正陛下不可能不纳妃子。”刘太医一不小心又说溜嘴。
姬杼额头青筋快要蹦出来:“朕说了这只是个故事,与朕及皇后无关!”
“老夫失言、老夫失言,反正很多女人都这样,陛下想不通也没关系,不必太郁结于心。”刘太医捋着胡子说道。
姬杼越听他说,脸越黑,深悔同他说起这番话,不等刘太医说完就将他轰走了。
☆、第72章 莫被常情遮了眼
赵常侍才安排好姬杼吩咐的事情,便有宫人告诉他;长信宫的何寺人等了他许久。
同香识一般,何恢在长信宫也极快地成长着,眉目间年轻人的青涩几乎已全然褪去,看起来老成了许多。
赵常侍不由得暗暗佩服皇后的眼光和手段——她似乎什么也没有做;但她身边的一切都在快速地变化着。
“皇后娘娘没有说是什么事?”他向何恢确认着。
“娘娘并未告诉小的。”何恢面上满是恭敬之意,并没有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中宫总管而有丝毫得意或张扬。
“知道了;我须得先禀告陛下;以免晚些时候陛下找不到人。你先回去;我稍后便至。”赵常侍行事一贯谨慎。
送走了何恢,他即刻去了姬杼所在的文华殿,将此事告知于他。
刘太医已经离开了有一阵子,姬杼却迟迟没有提笔继续批阅折子,而是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后唤你去;必是为你手上的几桩事,若是问起了;你只管实话实说。”姬杼听完他的话;只这般吩咐了一句。
赵常侍到得长信宫;苍郁已换了一身常服;香识正陪她下棋。
香识见赵常侍进来,便欲起身离开,苍郁止住她:“此事你听听也无妨,不必出去。”
于是香识只是默默地站到一旁。
“不知娘娘唤小的前来,所为何事?”赵常侍垂首问。
“有两桩事,一桩是先时长信宫消息外泄之事,另一桩是孤车驾无故损坏之事。”苍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先前孤一直无暇顾及,过了这么久,常侍可查到些什么了?”
赵常侍早有准备:“禀娘娘,前一桩事已查明是长秋宫宫女菱花暗中指使月室殿寺人所为;后一桩已拿下了太常寺工匠及谒陵时接近过娘娘车驾之人,犹在审问。”
“长秋宫?岂不是同贵妃有关?”苍郁直截了当地将话题引到元千月身上:“那宫女可指认了受谁指使?”
“目前尚无证据说明是否牵涉到贵妃,也未能知道受谁人指使。”
“为何?”
“前几日长秋宫大火,宫女菱花未能逃脱。”
“还真巧啊。”苍郁惊叹道:“才查到她身上,她就死了,常侍不觉得奇怪吗?”
“小的也觉奇怪,因此对长秋宫人严加审问,审出这场大火乃是另一名宫女为陷害菱花而起。”苍郁只问关键之处,省去赵常侍不少口舌。
“另一名宫女唤何名?为何陷害菱花,如何陷害菱花?”
苍郁步步紧逼,却又叫赵常侍颇有压力。他将从心玉处审出来的话源源本本地叙述了一遍,以极其简洁的方式。
“一个是前任心腹,一个是现任心腹,这两人的身份还真有意思。”苍郁听完,悠然地品评道:“平日里瞧着贵妃精明能干,怎地选的人个个如此不靠谱?这些年偌大的后宫能不出乱子,该说贵妃命里带福,还是后宫诸人个个自觉得很、一心向善?”
赵常侍静默着,一声不吭。
“常侍当真相信贵妃与此事无关?”苍郁自不能容他装聋作哑。
“小的相信贵妃不是作恶之人。”赵常侍终于开口了,却是维护元千月的话:“并没有证据表明贵妃与此事有关,何况菱花死前,我等并未查出任何与她相关的线索。”
赵常侍此人可谓是姬杼的风向标,透过他的话可以看出姬杼对此事作何看法,苍郁深深明白这一点,也因此十分清楚姬杼对元千月的信任到何等地步。
再信任,她也会撕出一条裂缝来。
“可也并没有证据表明贵妃与此事无关。”苍郁冷声道:“孤不怕告诉常侍,长秋宫大火之前,孤曾私自遣人给贵妃透露了消息,告诉她已查出牵涉其中的那名灰衣宫女正是菱花。”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令赵常侍立时怔住了。
“娘娘早就怀疑贵妃了?”待他回过神来,第一句话便是质问苍郁。
“不错。”苍郁坦然承认。
“为何?是因贵妃娘娘夺了后宫之权么?”赵常侍这句话问得有些唐突。
但苍郁不计较:“后宫这些烦心事,孤碰都懒得碰。只不过先是冤枉长信宫嬷嬷落了她的胎,令长信宫彻底清洗;接着又将她的眼线安插进来。换做是常侍,会不疑心她?”
苍郁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赵常侍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娘娘有何证据说沈嬷嬷与李嬷嬷是冤枉的?”
“孤没有证据。”苍郁直言:“但赵常侍可不能因为苍氏作恶多端,就什么坏事都扣在苍氏头上。若真是苍氏所为,常侍以为贵妃会有机会发现么?两位嬷嬷历经过前朝种种荒唐事,会这样糊涂?”
“娘娘说这么多话,就是想说服小的,一切事情都是元贵妃的阴谋?”赵常侍神色不悦:“娘娘认为小的并没有尽心追查真相?”
“非也,常侍也太小看孤了。”苍郁摇了摇头:“常侍并无证据就敢说贵妃无辜,可不是有徇私之嫌么?本宫险些丧命的那桩案子还在常侍手上审着,不得不谨慎些,毕竟孤还有这么长的日子要过,不想不明不白地再度涉险,丢了性命。本宫相信常侍的能耐,只望常侍莫被常情遮了眼,有失偏颇。”
从入宫到现在,苍郁对赵常侍一贯是礼遇有加,从不说半句重话。皇帝最宠信的人,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今日她说出的这些话,已是十分严厉了。
何况还当着长信宫宫女的面,这是打算顺便拿他树立威信。
然而在姬杼这样务实的皇帝面前仍能早早得到宠信,自然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苍郁虽然话说得不甚中听,却也并没有毫不讲理地死缠烂打,赵常侍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之后,起先的激动已然平复。
“小的多谢娘娘指点。”他依然是原先恭恭敬敬的模样,躬下腰去。
“那么,本宫就可以放心地等常侍的消息了。”苍郁满意地笑道,起身走到他面前,扶他起来:“本宫有时有些莽直,但素来对事不对人,且绝无恶意。若是不小心说岔了,还请常侍勿要见怪,悉心提点。”
“皇后是这样说的?”姬杼冷着脸问道。
“小的不敢歪曲。”
“她应承了朕要与贵妃和睦相处,然则心里却并未真正放下。”姬杼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苍郁介意他有其他女人之事,他本已纠结了许久;再添上这一桩,心结愈加烦乱。
“请陛下恕小的冒犯,”赵常侍小心翼翼地说道:“若娘娘确在小的查出菱花之前就向长秋宫透露了消息,长秋宫大火起因就更加值得一探究竟了。”
“她遣谁去的长秋宫?”姬杼问道。
“娘娘不肯说。”
姬杼冷哼了一声道:“去查。按照她说的,不偏颇任何人再查,叫她心服口服。”
姬杼一连数日未曾踏入长信宫一步,也未诏她前去长庆宫,与前些时每日至少要见她一次的情势截然不同。
香识与何恢心里有些着急,但看着苍郁悠然自得的模样,只得暂且忍着不说。
原以为要到下个月的初一,照例该是皇后侍寝时皇帝陛下才会再度临幸,哪知离月底还有好几日的某天深夜,陛下的御辇突然停在了宫门外。
有些时日不见的陛下冷着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连等待宫人通传的耐心也没有。
也是他来得巧。
若是按着前些日的习惯,苍郁此时已准备着安歇了;姬杼进入宣华殿东尽间,却见她像从前一般蜷在床前长榻上,身边不再是眼熟的书,而是针线篮子和一些被剪得边边角角的丝绸。
苍郁正聚精会神地缝着什么东西,被突然进来的他惊吓到,“啊”地轻叫了一声,紧跟着迅速将左手食指放进口中吸允了一下。
她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玩意因而暴露在姬杼的目光之下——是一个绣着月宫仙人纹样的香囊。
循着他的目光,苍郁立即将手中的香囊收到身后,哪怕已经迟了。
“还没绣好。”她螓首低垂,娇俏与羞涩一同展现在她脸上:“本想绣好了拿去长庆宫给陛下的……”
话未完,咬唇不肯再说。
软软的声音如同轻风微微从心上挠过,姬杼满腔的怒气顿时全消了。
许久以后当他回想起这一幕,无法不为自己感到悲哀。他因那么多事情而愤怒,却为她一点点虚假的心思而化解。
姬杼移开针线篮子,在苍郁身边坐下,轻轻地捏着她的左手,柔声道:“被针刺到了?”
赵常侍正忙于叫附近的宫人都出去——以这对男女的习性,他本以为要爆发一场风凉刻薄的口舌大战——没想到不独皇后殿下,就连皇帝陛下都瞬间转了向,顿时如遭雷劈。
苍郁点了点头:“一点点,不碍事。”她想抽回手,可姬杼不让。
“放开,有人看着呢。”她娇嗔。
姬杼一个眼刀飞过去,赵常侍轻咳一声,迅速带上了门。
姬杼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瞧着,直到确定并不需要包扎才放下,却又缠着她要看香囊的样子。
苍郁躲着他不给他看,两人在长榻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你追我躲,也不知由谁开始,嬉闹渐渐变成了缠绵。
☆、第73章 威胁
“这是何处贡上的绢,怎地色泽如此怪异?”苍郁正昏昏欲睡;却被姬杼一句话扰醒。
她本没有多想,然而定睛一看姬杼手上紫灰色的物事,立即伸手去抢:“还没做完呢!”
姬杼手一收,她便“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怎地被人糊弄了也不知道;谁敢拿染成这样的绢给你?”姬杼美人在怀,两手则小心地捏着香囊转来转去地看。那绢的颜色淡淡的;无论拿来做什么都有些怪异。
“臣妾自己染的;不好吗?”苍郁抬起手;轻轻抚上柔软的布料:“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染出这样的颜色。”
姬杼眼中透出惊讶的神彩来。
“当真是阿郁亲手染的?”他半是疑惑半是惊喜。
“当然了,又不是多长脸的事,说谎作什么?”苍郁靠在他肩头,用呢喃一般的语调说道:“臣妾亲自去织绣局学人染的,本想早些做好拿给陛下;但是臣妾实在太笨了,学了好几日才学会。陛下喜欢么?”这就解释了她为何没早些主动去找他。
他生她的气这般明显;聪明如她怎会不知?
他对她有些兴趣;便一厢情愿的以为她必同样喜欢他;不;在他心里;她喜欢他应当比他对她的在意要多得多。
花了心思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身为帝王,这是不能容忍的吧?对他而言,即使不花心思,也丝毫不缺女人的回报。
先泼了他一盆冷水,气得他不肯理她;又不肯主动前去认错,才会令他气冲冲来寻她。
这便是帝王的宠爱了,女人不过是玩物而已,不能有丝毫不顺。
苍郁垂着眼,不叫他看出丝毫真实的想法。
“阿郁这般有心,朕怎会不喜?”前一刻还遭嫌弃的绢子,下一瞬便如天衣般珍贵。“怎地突然想起来做这个?”
“唔……一时心血来潮。”苍郁笑得顽皮。
“你猜朕信不信?”看他的表情就知不信。
“那陛下以为是为了什么?”她偏不说。
“自是某个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想借此和解。”姬杼唇角微扬,笑得很欠揍。
“那个某人是谁呀?”苍郁装傻。
“朕也不知,总之是个倔强又不讲理的小女子。”他索性陪她一起装。
苍郁于是气鼓鼓地瞪他。
姬杼视若未见,面上得色满满,双眸只盯着未完成的香囊:“阿郁几时做完送朕?”
“臣妾很笨的,总还要个五六七*十天吧。”苍郁嘻嘻一笑:“兴许还要一两个月呢,说不定呀。”
“这么笨?看来朕须得渡些龙气给你,好教你聪明些。”说着就翻身将苍郁压在了身下,直令她涨红了脸,险些喘不过气来,惹得苍郁粉拳捶了他好几下。
可她那点力道对他而言,和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嬉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姬杼仍攥着那个香囊,对着苍郁感叹:“阿郁针法很不错。”
“阿娘从小要臣妾学,学了好多年了。”苍郁被他惹起了伤心事:“可惜如今想为她上香也不能。”
“如何不能?”姬杼不以为意地说道:“若是不愿就此与苍氏撕破脸皮,朕便下旨允你回苍氏省亲,你提一提要见生母,还怕他们不让你去敬支香么?叫司礼监将日子定得后一些,尚能腾出些时间给他们修缮墓地,以免太过寒碜。”
这些话本是苍郁在心里谋划好了,想慢慢说出来引他答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少了不少波折。
苍郁眼眶红了,半真心半假意。
“臣妾……当真可以……?”
“君无戏言。”姬杼允诺。
苍郁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头一次主动含住了他的唇。
大约是夜里惊喜有点多,皇帝陛下很是耗费了些体力,以至于第二天未能早起,平生头一次延误了早朝。
省亲的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皇后省亲终不是小事,各种仪礼准备也需耗费许久,每到此时苍郁就无比庆幸有元千月在——即使大部分事情是由太常寺职责,余下的那一小部分也着实太累了。
但也因为此,两人之间的交集比平素要多得多,许多事情元千月都要拿来与她商量才肯做决定。苍郁便毫不客气地折腾支使她——再满意的安排也要挑一篓子刺出来,昨日中意的,今日便看不上眼;昨日提出的要求,今日便再也想不起。
饶是元千月这般连苍芸也忍得过的人,终对她忍无可忍。
“皇后娘娘若一直这般拿不定主意,只怕省亲之日须得后延了,届时不知如何向陛下交代?”同样的话换个人来说,一定满是怨气;偏元千月有那个本事叫人听着一点也不觉得不适。只是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元千月便瘦了许多,看起来颇为弱不禁风;反观苍郁,倒是圆润了不少。
拿皇帝来压她?
苍郁懒洋洋地将她呈上来的册子随手丢到一边:“孤虽是回娘家省亲,可终归是陛下的脸面,若是在臣子家里丢了脸,可不就是孤与贵妃的罪过了?孤年轻不晓事,不得不谨慎些,还望贵妃莫要急躁。至于时间——孤相信以贵妃这般能干,一定会有办法按时完成。”
元千月装得,她如何装不得。
“娘娘如此信任嫔妾,嫔妾受宠若惊。只是万事并非您与嫔妾一句话便能成事,譬如这省亲之礼要准备妥当,少说也得十五日;若是娘娘一直不满意,最后只留得三四日,司礼监便是不吃不喝、彻夜不眠也是无法准备齐全的。”苍郁如此刁难,她仍能维持着面上笑容。
苍郁不禁感叹:上一世被她害死了孩子却还以为她是好人,实非偶然。
“既然这样,孤也不为难贵妃了。”苍郁略退了一步:“今日是不成了,且待明日,孤一定给贵妃一个决定。”
苍郁明日复明日许多次了,元千月脸色顿时变了变。
“嫔妾以为,娘娘若是今日能定下来,万事才能无虞。”她不打算再给苍郁食言的机会。
“不过晚一日罢了,贵妃想想法子吧,孤这次绝不会再食言。”苍郁却依旧和她打太极。
面对苍郁的滑不留手,元千月很是无奈,即使心里恨她恨得咬牙,面上也不能有半点不快。
“那明日嫔妾便等娘娘的决定了,还望娘娘莫叫司礼监为难。”
“贵妃须得对孤多一些信心才是。”苍郁笑道:“孤从不愿任何人为难。对了,长秋宫走水一事,孤还一直未有时间慰问贵妃,还望贵妃莫怪。”
“娘娘言重了。娘娘大病初愈,犹想到体恤嫔妾已令嫔妾感激不已,如何敢怪娘娘。”元千月谦恭回应。
“听闻贵妃折了个能干的大宫女,先前的心腹又被查明是纵火之人,可有此事?”苍郁提起此事便没打算当善茬,因此也未过多掩饰语气神情。
元千月何等敏感之人,立即察觉她来意不善:“此事属实,只不过区区两名宫人,尚不值得娘娘挂怀,不知娘娘缘何提起此二人?”
“孤不过感叹一下,贵妃为了保身,还真舍得呀。”苍郁挑起眉头,微微勾起唇角:“那菱花便罢了,听闻提拔至今也没多久;只是那心玉跟随贵妃好几年了,聪敏隐忍,贵妃随意舍了她,往后想要再找个同样合意的可就难了。”
元千月猛然抬头盯着她。怪道她这些日子突然如此刁难自己,原以为不过是愚蠢的争风吃醋,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
两人间的形势顿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哦,忘了说。”苍郁还继续往上面添火:“张常侍也好,赵常侍也罢,在大火之前谁也没有怀疑菱花,是孤向他们透露了消息。”
她挑衅地望向元千月:“陛下不管后宫之事,贵妃便以为自己可以遮天么?孤本惫懒,也不欲管,但贵妃几次三番欲插手长信宫,将孤当成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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