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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作死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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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们也让程远之宠啊?琼姨娘心里很是瞧不上,然而想起程远之临出门前的打算,心念微转,柔声笑道:“妾没有不尊敬夫人的意思。妾这几日小日子来了,吃不得凉的,还请夫人见谅。”
无懈可击的表情,苗姨娘的心里发堵,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唐枝原也没打算就这么逗到琼姨娘,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见多了勾心斗角,苗姨娘等人不是她的对手,一点儿不奇怪:“琼姨娘的小日子来了?那别打扇了,免得大爷知道了,又要说我狠毒。秋翎,把我新买的话本拿给琼姨娘,她识得字,劳烦她念给我们听一听,解一解闷吧。”
苗姨娘等人一听,直气得窝火,凭什么轻巧的活计都给她?狠狠地瞪着琼姨娘,这小贱蹄子是不是真的小日子还说不准呢!
琼姨娘心中得意,浅笑着福身:“谢夫人体谅。”
坐在唐枝侧后方,享受着前面传来的风,把秋翎拿来的小册子摊在腿上,掀开第一页,念了下去:“这世间男子之物有大有小,大者如柱,小者如针。宋老爷却是其中翘楚,只见他把婢女按在假山后面,掏出那物儿,急急地……”
声音愈来愈低,满脸臊红,唐枝让她念的是什么?
屋里寂静得只剩下长短不一的呼吸声,除了唐枝以外,其他人全都面红耳赤。苗姨娘等人甚至不知不觉中停下手里的扇子。
西门大街,程远之与一位白衣公子坐在才子楼的包厢里,面对面地碰了一杯:“孙兄,你说我该不该把这笔银子给他?”
孙以衡一饮而尽,把玩着空杯笑道:“这就看程兄是否下定决心了。”
程远之面露不忿地道:“我自然是下定了决心!那夜叉,你不知道有多凶恶!”
孙以衡笑道:“既然如此,程兄不妨一试。总归是你族叔,不会害你。”
“可是五千两银子,也太多了。”程远之犹豫地道。
孙以衡闻言,哈哈大笑:“在京城里办事,上下打点,同级之间打点,这些银子并不算多。”
程远之的嘴巴动了动,只道:“喝酒,喝酒。”
他对家里的账目虽然不清楚,但总体还是有些概念,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千两银子,有些难度。如果五千两银子能解决唐枝,他咬一咬牙,也就拿了。可程厚图的原话是:“你先拿五千两银子来,我疏通一下。”
意思是,五千两银子不一定办得下来。
到底给不给呢?
作者有话要说: 琼姨娘念的那个东东是……啊哈哈哈哈!
话说,今天有个小伙伴跟我玩的时候说自己是“胸大腿长腰细脸蛋俏”,我把最前面的“胸”字去了,于是就变成了“大腿,长腰,细脸,蛋俏”,╮(╯▽╰)╭我果然是猥琐的小行家~
11借钱
炎炎夏日,酷热难耐。当来自身前的风骤然停下时,难以忍受的燥热便从骨子里一直烧到皮肤,遍及到每一处。
琼姨娘紧紧地抓着话本,浑身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怎么不念了?哪个字不认得?”唐枝偏过头,微笑着问道。
琼姨娘咬着嘴唇,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继续念吧。”
琼姨娘深吸一口气,说不出的恼恨。感觉到苗姨娘等人看好戏的目光,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掀开一页,视线落到一个个明明只是死物,却让人脸红心跳的字上:“……进入到饱满湿润的妙处……婢女摆动着腰肢,尖叫不已……肌肤接触,击打出‘啪啪’的声音……”
这本半指厚的书,总不能写得都是那些东西吧?琼姨娘硬着头皮往下念,翻过一页又一页,绝望地发现,全是那些字眼!更让人恼火的是,每隔四五页便配一幅插图,上面的姿势看得人脸红心跳,燥热难耐!
不要脸的宋老爷变着花样与家里的女人们做那种事,白天也做,晚上也做。花圃里做,走廊上做,床上也做,椅子上也做,甚至屋顶上都做过。怎么没精尽人亡?琼姨娘恨恨地想。
满屋子的女人都让琼姨娘妩媚的声音挑弄得呼吸粗重,环姨娘最是得意,来小日子?不必打扇子?让你来个够!
琼姨娘足足念了大半个时辰,直念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才终于把话本念完。刚刚松了口气,便听唐枝拍着手掌道:“琼姨娘这把嗓子,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琼姨娘站起身,低低地道:“夫人谬赞。”
“你小日子来了,快别站起来。”唐枝瞄了她一眼,对秋翎道:“我记得那日买了许多这样的话本,你都抱来吧,闲着也是闲着,琼姨娘念来给我们解闷。”
秋翎方才便听得满脸通红,直想说不要,可是她自来最熟悉唐枝的脾性,今日如此胡来,显然有些盘算,只好提着裙子,匆匆进了内室。
而琼姨娘的脸都白了,看着秋翎抱来的足有半尺高的各式各样的话本,嘴唇都哆嗦起来。
月上柳梢头,程远之才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觉得琼姨娘一身白衣飘飘,无比妩媚动人。当下挥手哄走其他人,搂着琼姨娘进了屋。
刚进屋,琼姨娘就抱着他大哭起来:“大爷,琼儿不想活了!琼儿是卑贱,可是夫人她,她也不能——呜呜!”
程远之一听,气坏了,借着酒意拍桌起身:“大爷给你讨公道去!”
怒气冲冲地来到唐枝的院里,一脚踢开房门:“唐氏!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欺负琼儿?”
屏风后面,唐枝坐在浴桶里,撩起氤氲的水汽,淋在软若无骨的手臂上。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绕过屏风传过来:“我没欺负她啊。”
朦胧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面,想起曾经见过的,差一点吃到嘴的美好画面,程远之只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什么,一股热意从小腹袭遍全身,连忙咬了咬舌尖,忿忿地道:“你就狡辩吧!等着瞧!你一定会后悔的!”
唐枝轻哼一声,掬起一捧带着清香花瓣的水,眯着眼睛仰头洒在颈侧。
程远之从唐枝的屋里出去后,直接去了账房:“给大爷支五千两银子!”
“扑通”一声,账房先生跪下了:“大爷,账上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程远之不耐地皱起眉:“我不管,给你两天时间,你给我凑齐!”
大袖一甩,转身离开——他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休了唐枝!
账房先生满脸愕然,良久才爬起来,五千两银子?卖了整个程家也没有啊!大爷的脑子被驴踢了?咬了咬牙,面上闪过一丝挣扎。
程远之给账房下了命令,顿时整个人轻松许多,全然没想到账房有可能凑不齐,竟开心地找孙以衡喝起酒来。
孙以衡打量他两眼,笑着道:“程兄面带喜色,好事将近啊?”
程远之得意地道:“那夜叉就快被休了,兄弟我心里实在痛快!”
“不知程兄休了现在这位夫人,以后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孙以衡把玩着酒杯问道。
程远之怔了怔,眼中闪过厌恶:“天下大妇一般黑!”
孙以衡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愕然地道:“难道程兄以后便不再娶了?”
“我有琼儿她们陪伴,此生知足!”程远之颇为豪气地举起酒杯,“说起来,多谢孙兄馈赠,琼儿实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
孙以衡已经呆住了,他只知道程远之有些傻,却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没成算。王香琼只是孙府里头不出挑的一个二等丫鬟,比起他的碧柔与红芍差了不知多少,当初勾引他几回,他看不上眼,才随手赠给程远之,没想到竟然成了程远之手心里的宝!
而那真正的宝贝,竟然是他口中的夜叉,恶妇!眼珠一转,唇角勾起,举杯道:“预祝程兄心想事成!”
很快过了两日,账房先生忐忑地迎来程远之:“大爷,钱都在这里了。”
程远之打开铁皮小匣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抓起银票,一百两的有五张,五十两的有两张,二十两的有十张,下面是一堆大小不一的碎银锭。他拨来拨去,也没数够一千两:“怎么才这么点儿?”
账房先生苦着脸道:“大爷,咱们家就只有这么多钱了。”
“不可能!”程远之下意识地道,他可是程主簿的侄子,官家子弟,怎么可能才只有这么点身家?
账房先生的脸色一灰,把账簿拿出来:“大爷若不信,可以看账簿。”
程远之连忙翻开,某日,琼姨娘支走二百两银子买补品,环姨娘支走一百两银子买衣裳,兰姨娘支走五十两买首饰……某日,琼姨娘支走八十两买衣裳,苗姨娘支走一百三十两买首饰……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程远之不禁皱起眉头:“她们支银子都是我应允的,才有多少钱?是不是唐氏把银子都支走了?”
“大爷,夫人的用度一向走自己的账,从来不走公中。”账房先生暗中不屑,“姨娘们每次支取的金额算不上大,可是人多,次数多,累积起来就多了。”
“你的意思是,钱都被琼儿她们花去了?”程远之仍然不相信,可是账簿上写得明明白白,家里的钱确实被小妾们败光了!
看着可怜巴巴盛着不足一千两银子的小铁匣子,程远之的面色复杂,脑筋终于清醒一些:“这些银子你收好,老夫人回来之前,谁来支取都不许给!”
没有五千两,怎么休唐枝?程远之皱着眉头,想起唐枝慵懒地歪在椅子上:“你有本事休我,我也心服口服。”
她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所以才放开账目,让琼儿她们败家?程远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苦着脸回到琼姨娘的院子里,颓然地坐下。
琼姨娘见他脸色难看,不由露出体贴的笑容:“大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上就心情不好?”
“还不是那个夜叉?”程远之看着琼姨娘温柔的笑容,愈发觉得应该把唐枝撵走,这样他的琼儿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琼姨娘听完,心中一动:“夫人从来不动公中的银子?她可真有钱啊。”
“唐枝,借我五千两银子!”
唐枝正在秋翎的服侍下吃早饭,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不是很瘦?因为阿轻生病了,呜呜~感冒君和姨妈君一起宠幸,阿轻的娇躯承受不来啊~嘤~
12失利
“借我五千两银子!”程远之大步走进来道。
唐枝抬头瞥了一眼,不在意地垂下头,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花卷:“没有。”
“你少哄我!”程远之瞪大眼睛,伸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嫁妆,快点拿来!”
唐枝奇道:“我的嫁妆有多少,跟你何干?”
“你我夫妻一体,如今我有难,你借我些银子怎么了?”程远之理直气壮地道。
“哦?大爷有何难处?”唐枝就着秋翎的手咬了一口糖蒜,随即皱着眉头吐出来:“腌得太咸了!”
秋翎连忙放下勺子,拿起丝帕为她蘸了蘸嘴角,又端起盛着金丝银耳粥的彩瓷小碗,舀起一勺,吹温后喂到她嘴边。
一个旁若无人地伺候,一个旁若无人地吃着,程远之气得头顶冒烟:“我跟你说话呢!”
唐枝咽下一口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呀,我听着。”
程远之按下怒气,把来意又说了一遍:“借我五千两银子!”
“不借。”唐枝一口否决。
程远之噎了一下,随即怒道:“连五千两银子都不肯借,你我夫妻情分当真是尽了!”
听到这里,一向好脾气的秋翎也忍不住了:“大爷,五千两银子不是几张纸,说拿就拿出来!我们夫人不拿府里一文钱,靠自己的嫁妆过活已经很困难了,若您缺银子使,不如问琼姨娘她们去,少穿件衣裳,少戴两根钗子,就全都有了!”
对于程远之放任琼姨娘等人大肆支取银子,秋翎早就看不过,唐枝进门两年,也没见他送过什么。偏偏对几个连唐枝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小妾稀罕得紧,有种的跟她们借去啊?
“放肆!我跟你们夫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程远之怒道,连个丫鬟也敢对他指指点点,果然是唐枝教出来的人。
唐枝抬眼瞧着这个理直气壮的男人,心里好笑,借钱给他,好让他把自己休了吗?
她得多傻啊!
“借你也行。”唐枝双眸半垂,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嗯?算你有良心!”程远之眼睛一亮,暗暗握拳,让你嚣张!等大爷用这笔银子休了你,你就找地儿哭去吧!
秋翎闻言大急:“夫人?”
唐枝抬手制止她的话,慵懒地往后一倚:“你跪下来,磕三个头,我就借你。”
“什么?”程远之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唐枝挑了挑眉:“我说,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给你。而且,不用还!”
“你,放肆!”程远之终于听清,不是他听错了,而是唐枝确实大逆不道至此!攥了攥拳头,强压着怒火,盯着她道:“唐氏,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今日你最好把钱给我,否则——”
唐枝靠在椅背上,纹丝不动:“否则怎样?你咬我啊?”话刚说完,忽然瞳孔微缩,只见程远之大步走来,目中透出凶色:“唐氏!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琼儿说得对,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才是一家之主!作为女人就该听男人的,先前就是对唐枝太客气了,才叫她爬到他头上来!
有句老话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远之读的圣贤书,从来不屑于对女人动手。可是如今想来,还是琼儿说得对,对付唐枝这样没规矩的女人,就该用最直接的法子!
秋翎转身送盘子的工夫,场面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吓得花容失色:“夫人!”想也没想,扑上去抱住程远之的腰,尖叫道:“你不能打夫人!”
“滚开!”程远之掰开秋翎的胳膊,眼神阴晴不定,凭什么别人的婆娘都要看男人脸色,他却要看女人的脸色?
西瓜只吃芯,葡萄只吃扒皮去籽拌糖的,衣裳一天换三遍。每个月都打金银玉的首饰各两套,养的花是牡丹中有名的冰罩蓝玉,屋里点的香是京中有名的香料行所出。林林总总,比贵人还贵人,这种待遇他都没享受过!
程远之突然发起疯,唐枝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来到门口:“来人!大爷疯了,把他拉开!”
程远之三下两下甩开秋翎,狰狞着扑过来:“我是一家之主,谁敢拦我?唐氏,今日的五千两银子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院子里头已经站了七八个下人,看着发怒的程远之,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正如程远之所说,他是程家的大爷,唐枝再厉害有威信,也是相对于姨娘们和下人,他们怎么敢对程远之动手?
这时,听到风声的陈妈妈和徐妈妈赶过来,她们是唐枝从唐家带来的下人,见此时对唐枝不利,硬着头皮上前拦道:“大爷消消气,有话好说。”
程远之看着唐枝的脸上不复平静,说不出的快意:“都给大爷滚开!”大步上前,掐住唐枝的下巴:“你给是不给?”右手举起巴掌,时刻要落下。
唐枝此刻反而镇静下来:“五千两没有,我最多给你一千两。”
“不行!至少四千两!”
“两千两,再多也没了!”
“四千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两千两,你要就拿走,不要就掐死我!”
对峙半晌,最终程远之松开手,却对指肚触到的滑腻有些留恋,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唐枝冷哼一声,进去拿银子。片刻后,将一卷银票递给程远之:“拿去。”
看着唐枝目中闪动的不快,程远之心中快意,忽然心念一转,喝道:“跪下!”
“嗯?”唐枝拧起眉头。
“大爷说,跪下!”程远之挑着眉毛道,不是厉害吗?这回叫你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一家之主!
唐枝冷笑一声,也不与他多说,两手抓住银票,猛地一撕!
“住手!”程远之大惊,连忙扑过去,抢过来时银票已被撕开大半。看着被撕裂的银票,程远之脸上的青筋直抖:“你,你!”
唐枝拍了拍手,冷笑道:“好走不送!”
兵家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程远之先前借着一股凶劲儿,从唐枝的手里讹了两千两,刚才扑上去抢救,已经输了气势。心里忌惮唐枝的后手,不甘地道:“这次就先饶了你!”
收好银票,大步挺胸昂头出了院子。
唐枝站在门前,看着满院子埋着头不敢吭声的下人:“都散了。”
陈妈妈和徐妈妈没有散去,站在檐下,小心地问道:“夫人,您没有事吧?”
唐枝“嗯”了一声:“无事,你们也下去吧。”等人都走后,猛地拍在桌子上:“贱人!”
千算万算,还是没防住!唐枝美艳的脸上罩了一层冰霜,眼睛眯了眯,王香琼!竟敢挑唆程远之对她动手,既然如此,那就动个够!
看着满脸寒霜的唐枝,秋翎心里也十分难过,夫人从小到大,谁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竟被大爷掐着下巴威胁:“夫人,我看看留下指印没有?”
“不必。”唐枝恢复平静,只是声音仍有些低沉:“阿诚走了几日了?”
秋翎想了想,答道:“已有半个月了。”
唐枝拧起眉头:“怎么还不到?”
“夫人,您让阿诚做什么去了?”秋翎小心翼翼地问道。
事到如今,唐枝不再瞒她:“我让他回家去请老爷,我要跟那贱人和离!”
秋翎惊得差点叫起来,连忙捂住嘴,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夫人要——”
“是,你口风紧着些,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秋翎连忙点头,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老爷能同意吗?”
“他看了信,就一定会来。”唐枝的嘴边浮起一丝笑意,“等他来了,同不同意就不是他说得算了。”
“啊哈哈哈!就是这样,那夜叉跪下求我,哭得满脸泪水,只求我不要休她。”程远之大笑道,得意地举起酒杯,“不过已经晚了,我非休她不可!”
孙以衡的眼神微动:“哦?程兄的五千两银子凑齐了?”
“这——”程远之有些尴尬,“还差一些。”
孙以衡微微一笑:“还差多少?你我兄弟一场,只要不超过三千两,我就先借你垫上。”
程远之一喜,连忙道:“不必那么多,孙兄借我两千两便可!”
“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孙以衡爽快地道。
程远之大喜,愈发觉得自己了不起,竟结交上这样豪爽的公子哥儿。敞开肚皮与孙以衡喝起来,不知不觉,两壶酒便下了肚。他心中高兴,整个人也轻飘飘起来:“不瞒孙兄,那夜叉我是一日也忍不得,空长了副好皮囊,性格差劲得要命,心肠又歹毒,你不知道她都怎样整治琼儿她们!”
孙以衡不予置评,举杯道:“再次祝程兄此事顺利。”
“多谢!”程远之哈哈大笑,打着膈,有些心疼地道:“可惜了五千两银子。”
孙以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区区阿堵之物,何必放在心上?”话锋一转,“说起来,我有个兄弟与你一般,曾经也有个悍妻,不过他一文钱也没有花,就把那悍妻休了去。”
程远之眼睛一亮:“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软妹们的安慰,嘤嘤,轻大爷的精神上感到无比欣慰。拧一把鼻涕,轻大爷不是感冒,是鼻炎犯了。
于是,在此来个缓解鼻炎妙招大奉送:
找个干净的杯子或器皿,调一杯盐水,用鼻子把盐水吸进去,从嘴巴里吐出来,再用鼻子吸,再吐,反复十数个来回,直到鼻子通气为止。
(哦哦君,别打我的脸,轻大爷说的是真的,虽然呛得满脸眼泪,但是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最后,奸笑两声,软妹们记得试一试哦,熟练后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13讨回
“呕!”通往京城的北边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被年轻娇小的妇人扶着,弯腰呕吐不已。
妇人抚着他的背:“老爷,你行不行啊,走一段吐三吐,等你到京,姑娘就是没事也有事了。”
唐书林吐了好半晌,才直起身来,接过妇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要是她没事,我跟她没完!”
“人家都盼着闺女好,你倒巴不得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妇人冷笑说道。
唐书林吐得脸色发白,腿脚发虚,却竖起眉毛道:“也没有谁家闺女算计自己爹的!”走向马车,瞪着赶车的阿诚:“你跟我说实话,她到底如何了?”
阿诚正色道:“小姐被姑爷逼得快没有活路了,老爷快些去救人啊!”
“还骗我?”唐书林冷哼一声,“她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她?从小就硬,程远之动得了她一根头发丝,老爷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刚收到信时,唐书林着实慌张了一番,可是上路两天,便琢磨过味儿来,唐枝多半把他给耍了!
“老爷,程家上下几十口,姑爷欺不得小姐,别人还欺不得吗?”阿诚辩驳道,倒不怕唐书林发怒,反正人在路上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姑爷天天在外头花来花去,回家后又宠着小妾,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到小姐屋里头,小姐多委屈啊!”
唐书林却皱起眉头:“没打死过人吧?”
闻言,阿诚的嘴角抽了抽:“小姐再温柔淑雅也不过,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姑爷的手脚都还齐整吧?”唐书林却仿佛不信,皱眉又道。
阿诚一噎,只听“嘁”的一声,妇人接话道:“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别把人家的脑子也都想得不好使。你闺女那脑子,有的是本事把人齐手齐脚的作弄死。”
京城,程家。
“秋翎,把话本挑两本来,给琼姨娘摆上。”唐枝半倚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真是不好意思,妾今日嗓子不适,怕是念不了了。”琼姨娘轻咳两声道,刚被大爷教训的人,也有脸折腾她们?真真可笑。垂手站在旁边,做弱不禁风状。
“既然能说话,就能念书。”唐枝漫声说道。
琼姨娘咬了咬牙,愈发虚弱地道:“夫人今日可是不开心?不如让妾讲一段轻松的故事?”只可惜大爷没有动手,看着唐枝异常美艳的侧脸,琼姨娘的心里很是不平。
“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唐枝终于回过头来,看向琼姨娘道。
“妾不敢。”琼姨娘心中咯噔一下,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暗笑自己胆小,唐枝刚被程远之教训过,难道敢对自己动手?若唐枝识相,此刻就该请自己坐下,认真给自己赔罪,到时候自己高兴了,说不得就替她求求情,免了程远之休她的念头。
毕竟如果休了她,虽然程远之无意再娶,程老夫人回来后却不见得肯依。新夫人进门,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功夫。
琼姨娘如此想道,反而放松一些,朝前走了两步,娇弱地道:“妾今日不适,恳请夫人体谅——”
话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闪,随即“啪”的一声,脸上被一本手指厚的话本砸在脸上:“让你念,你就念。”
硬邦邦的话本从脸上滑下,露出前方唐枝美艳却冷若冰霜的脸庞。琼姨娘心中大恨,咬着嘴唇,弯腰拾起话本,强压着怒气:“夫人也是出身大家,怎的行事如此龌龊?妾读书不多,也知道女子该温良恭俭,矜持自尊。夫人若喜欢这等书,自己偷偷看也就罢了,为何拉着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念出来?”
唐枝的眼睛眯了眯,没来得及开口,只见环姨娘上前一步斥道:“琼姨娘好威风啊,连夫人也敢教训?是不是要我们尊称一声‘王夫人’啊?”
“环姐姐不必如此,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琼姨娘嘴上说道,心里对‘王夫人’三个字却有些波澜,如果可能——
不,不可能。大乌朝律典规定,妾室扶正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行:一是男人没有娶过妻子,从始至终只有该妾室一人服侍在左右;二是妻子死去超过二十年,家中的子女均已成家。
前者已经不可能,后者的情况她等不了。琼姨娘脸色微黯,这辈子是不可能扶正了,最好的法子便是让程远之不再娶,或娶个性子软和的主母。摸着被砸得生疼的脸,咬牙暗恨,一定要把唐枝撵出去,看她被休之后还如何猖狂!
唐枝忽然道:“两个月前,环姨娘的脸上忽然起疹子,是琼姨娘收集了桃毛,趁无人时撒在环姨娘的屋里。三个月前,兰姨娘在花园里跌了一跤,扭伤了脚,是琼姨娘在路上洒了油。四个月前,苗姨娘被大爷训斥善妒,是琼姨娘暗中挑唆,并非兰姨娘告状之故。”
一席话听得几人都变了脸,环姨娘的脾气最爆,忍不住道:“是你害我?”
苗姨娘和兰姨娘也围上去:“贱人!”
“我就知道是你!”
被三根葱尖儿似的水嫩的手指头指着,琼姨娘的脸色也不好看:“无凭无据,夫人也不能诬赖我!”
“无凭无据?”唐枝轻笑一声,忽然喝道:“把如月叫来!”
“不要!”琼姨娘脱口道。
“哦?琼姨娘不是要证据吗?”唐枝靠在椅背上,轻敲着扶手,“把如月叫来,人证就有了。”
琼姨娘咬着嘴唇,心念急转,如月再衷心,在严刑拷打下,不知道要说出多少事情来?倘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最主要的是,唐枝显然不打算与她甘休!自从上回谋害唐枝不成,反被踹下荷花池,唐枝便变了个人似的,处处针对她,今日被大爷教训一顿,更加难伺候。
“夫人要拿我出气,直接说便好了,何必找那么多借口?”琼姨娘抿着唇,盯着唐枝道。
唐枝看也不看她,直接对苗姨娘等人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瞧着办吧。”
“是,夫人!”苗姨娘等人齐齐说道。
几乎每个人都被琼姨娘害过,虽然她们彼此之间也下过绊子,但是有来有往,大家心里清楚。唯独琼姨娘,只许她害别人,但凡别人对她有一丝儿不好,便到程远之跟前哭诉,使她们被程远之训斥。
此次大好的机会,哪肯放过?想起前日刚被她的葡萄害得闹肚子,新仇加旧恨一齐涌上来,挽起袖子就朝她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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