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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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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了公主的驸马,就很难在朝堂上一展拳脚。
隋琰是璐国公府的嫡长孙,将来不仅要承爵,而且靠着荫恩,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对一个男儿郎来说,选择依靠家族还是依靠妻子,结果想都不用想。
丹娘震惊的看着生母,还未说话,她已经起身往门外走了,容娘见状不忍,急匆匆对丹娘道:“二娘要记住,陛下和夫人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说罢她就跟上蓁娘走了,丹娘鼻翼抽动,感觉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扑在榻上‘哇’的一声哭出来,奶母和侍女忙围过来劝解。
蓁娘蹙着眉头心情不虞,低头回想着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少女怀春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遇上反对想要争取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她停住脚步,吩咐身旁的阿玉,“吩咐膳房做一份丹娘最喜欢的奶汤锅子鱼送过去!”
阿玉应是,然后小声埋怨:“夫人总是这样,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别说二娘,咱们看着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蓁娘气呼呼的瞪着她,想要辩解却觉得心虚,她也知道,或许就是她这般溺爱,才养成丹娘如今这么娇纵的性子。
她轻哼一声,再不理人,埋着头往前走,迎面却碰上慕容氏,她见着蓁娘忙行礼问安:“夫人万福!”
“嗯……”蓁娘唇角扯起笑,点头示意,“你这是从哪里来?”
慕容氏拢着手恭敬答道:“妾从昭仪那里来的,夫人是去公主院了吗?”
“去看看丹娘。”
说罢蓁娘余光瞥见慕容氏身后的侍女,手里捧着一只木匣子,隔着几步远都能闻见奇异的香气。
她不由得好奇看去,慕容氏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是妾从昭仪那里讨来的香料……”
蓁娘越发不解,便上前拿起一小块麝香嗅了嗅,问道:“这些东西挺珍贵的,你要做香丸子么?”
慕容氏羞涩的点头,“妾闲的无聊,便想着按着古法制作香丸子,其中有麝香、甘松妾没有,昭仪喜爱作画,她听闻后便让我去挑。”
“是吗!”蓁娘呵呵笑起来,“阿杨是不是还说,让你做好了给她送些过去?”
“夫人怎么知道?”慕容氏好奇的看着蓁娘。
蓁娘揶揄道:“她那个人,从前在太极宫时就是有名的厚脸皮,你若是借了一分,必要还一分的!”
慕容氏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她不敢附和,韩修仪和杨昭仪相处了十几年,自然开得玩笑,她却不能随意附和。
蓁娘暂时忘了刚才的不悦,跟慕容氏聊起天来,“如今宫里用的熏衣服的香,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虽有外国进贡的,但气味有些刺鼻,熏着还不如咱们的香!”
“正是呢!”慕容氏点头赞同,“妾手里虽有方子,可到底怎么调配,还得花些工夫琢磨!”
“夫人如果厌烦了那些俗香,不如试试看用鲜花熏衣裳。”
鲜花是好,可蓁娘却有些不愿意。
“……一来你知道,丹娘爱好养花,若她知道了我这么糟蹋花,指不定要三天不理人,二来鲜花的香气不容易留住,也可惜了。”
慕容氏微微脸红,“是妾想的不周到,倒忘了这一点。”
蓁娘笑呵呵的摇头,“你也是一片好意。”
约莫说了两刻钟,蓁娘才意犹未尽的跟慕容氏道别。
回甘棠轩的路上,她似是感叹似是失落的对容娘道:“想当年,我也喜欢摆弄香啊粉的,就是失败了也没关系,图的就是开心……”
“后来二郎几个出生,我的肚子大了又小,小了又大,这些年能把练字保持下来,已经难得了,如今说有事吧,好像也没有,就是些鸡零狗碎的琐事!”
“你再看看慕容氏她们,看着就让人舒坦,别说阿郎喜欢,我也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就像是老了的竹笋,吃着苦涩,嚼着硌牙……”
容娘思忖片刻,柔声回道:“夫人在这里自怜自叹,怎么没看见这些年你没有一日是松懈的,怕奶母照顾不周,每日都要亲自安排二郎几个的生活,怕他们学坏,以身作则讲道理,这些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么!”
“人要是一辈子都没有烦恼,那也就不是人,是菩萨了!”
“这话倒是……”
蓁娘慢悠悠的点头,“纵使我日渐年老色衰,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松懈下来,丹娘的婚事、二郎和曹氏才成婚,中间的磨合少不了,桃桃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干什么,寄奴聪明是聪明,可我总觉得他太老成了……”
掰着指头一件一件数着,蓁娘重重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埋怨起来,“怎么这么多事啊,真应了那句话,孩子都是讨债鬼,就是不让我安生!”
容娘忍不住笑起来,“夫人这会儿说这些,等王妃有了身孕,你还得操心呢!只怕到时候没人拦得住你!”
想到若是做了祖母,蓁娘还真是挺兴奋的,不过她又想起另外一事来,“对了,二郎和曹氏相处的怎么样?还有那个顾氏……”
容娘回道:“新婚燕尔,俩口子再怎么样也会黏糊一阵,王妃你还不放心么,纵使大王大大咧咧,她可是个心细如发的,权娘说,她这些日子在学着管家!”
“至于那个顾氏……”她撇嘴,“只不过一个孺人,谅她不敢造次!”
蓁娘眼里却浮现一抹担忧,“只凭她是个女子,我就担心,她会坏了二郎和曹氏的关系……”
容娘却不这么想:“凭她再漂亮,等王妃生下嫡长子,她还敢蹦达?若夫人实在看不顺眼,找个由头打发了就是,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大王会不高兴……”
“算了,他们的事咱们不管,反正曹氏要是遇着困难,肯定会来找我的!”
二郎已经成婚了,蓁娘也不好再把手伸到王府去,那样不仅儿媳会不高兴,就是儿子心里也不舒服,想来想去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愿曹氏能尽快把内务抓在手里,儿子没了后顾之忧,就能专注朝政,等他做出一番成绩,再生下阿郎的长孙,离那个位置,也就更进一步了。
思及此处,蓁娘便转头对容娘道:“说不定过些日子三郎就要选妃了,咱们须得注意着……”
相比较二郎,三郎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从未行差踏错也未引人注目过,然而就是这样的年轻人,很难挑出他的错误。
“夫人是担忧……陛下会给三郎选一门好亲事?”
蓁娘默认了,二郎先前的婚事,是他自己弄没得,如今李晖不可能因为曹氏出身不显就给三子也选个差不多的王妃,这实在没有道理。
至少到现在,三郎都从未做过一件让他父亲生气的事,若娶一个家世高贵的妻子,将来……
蓁娘沉重的摇摇头,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甘棠轩走。
公主院里,丹娘看着容娘亲自送来的奶汤锅子鱼,紧紧抿着嘴不说话,容娘知道她年纪小,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什么困难也没有遇到过。
现在她喜欢上一个人,却被告知不可能,一时片刻自然无法接受。
丹娘的奶母见她不肯说话,忙冲容娘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来劝她。
容娘叹了口气,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奶母揭开汤盅的盖子,捧到丹娘面前,小心翼翼道:“娘子看,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汤啊,夫人还是心疼你的,不然也不会命人送了这个来!”
丹娘不肯喝,梗着脖子倔强道:“既然阿姨心疼我,就应该为我争取,你看阿姐和姐夫,他们不就过的很好吗?”
“姐夫现在也很受阿耶的重用,隋琰也可以的!”
“哎哟我的娘子!”
奶母苦口婆心劝道:“你也不看看,崔驸马如今都将而立了,他若没有几分本事,陛下也不会把大公主嫁给他!”
“而且崔驸马是次子,他又不用承担家族重任,自然轻松许多……”
丹娘绞着手里的披帛,纤细的手指骨节都隐隐发白,她红了眼眶,看着手指一言不发,小侍女们也不敢上前,立在一旁面面相觑。
正当奶母以为她听进去了时,她忽的一下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奶母忙跟上问她怎么了,丹娘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对她扔下一句‘你不要管我,我出去一下’的话就跑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娘虽然任性,但其实她什么都明白,比李老二还清醒~
第164章 隋琰

不待奶母阻止,丹娘已经穿了鞋跑远了,奶母忙让四个小侍女跟上。
头上顶着太阳,她却不觉得炙热,侍女瞧她去的方向明显就是跑马楼,不由得担心她真的要去找隋琰,若真是那样,传了出去,二娘岂不被人在背后嗤笑么!
她们着急起来,可看见丹娘淬了冰的的表情,又不敢劝她了。
到了跑马楼的马厩,宫人都认得她,忙上前殷勤的询问是不是要遛马,丹娘环视了一圈,蹬蹬蹬的上了楼,冷声道:“你们下去吧!”
宫人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多问,奉上了温水,喏喏几句就退下了。
侍女服侍着丹娘坐在阁楼的榻上,俯视着底下宽阔平坦的场地,跑马楼旁边就是含冰殿,护城河对面就是金銮殿。
丹娘看着金銮殿的飞檐斗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隋琰,那日阳光明媚,她穿着一身翻领袍骑着马挥舞着手里的球仗,她一向胆大,一直想打马球。
不过阿耶坚决不准,说太过危险,若是不小心摔了下来,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被马儿踩踏而死,这种事年年都有发生,阿耶说,这是郎君们才能做的事。
可她不服气,并且自恃马术尚可,偷偷的拿着球仗练习,可惜阿耶的话无人不敢听从,没有人肯陪她真正的较量,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孤单的在马场上赶着马球跑来跑去。
那日正当她一杆挥出去后,却因用力太过向场边观看的侍女飞去。
丹娘提心吊胆拿着缰绳不知该怎么办,心道这下麻烦大了,那马球虽是杉木所做,但这样远的距离击中人必定会受伤。
正当人群传来阵阵惊呼时,却见正好经过的一队羽林军中的一人,疾步上前一个旋身飞踢,马球被踢向另一个无人的方向,丹娘见没有伤者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吁’了一声轻夹马腹,忙赶了过去,见那侍女吓得瑟瑟发抖站也站不稳,她十分歉疚,问起如何,侍女定了定心神,才道无事。
她便吩咐人赏了那侍女两个月的例钱,当作赔礼,侍女谢恩,又屈膝冲那位英雄救美的郎君道谢。
丹娘这才注意到这人,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的团纹圆领袍,头戴僕头,腰间系着革带,手中握着刀,一身衣袍显得英气飒爽,他一句‘无妨’显示出沉稳从容的气质。
丹娘这个方向只看见他侧脸坚毅的线条,正当她猜测这人年岁应该不大时,那人就转过身,冲她拱手作揖,“拜见公主!”
丹娘的心微微一颤,她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脸好像有点灼热,蛮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她问道:“你是谁?”
“臣姓隋名岚,右羽林军禁兵,刚才巡逻至此,惊扰了公主,还请公主勿恼。”
隋琰依旧弓着身子,丹娘轻哼一声,让他免礼,然后有些不悦道:“明明是我犯了错,你却说惊扰了我,还让我别生气,若传了出去,别人岂不是都认为我跋扈嚣张!”
隋琰不知所措的看着丹娘,很显然,他几乎没有跟女子口舌相争过,丹娘只一句话就噎的他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何,丹娘的心咚咚跳起来,她发现这隋琰长得还挺好看的,也只比她的兄长差那么一点点……
看着他微微皱着眉思索着什么,丹娘在心里偷笑起来,然而面上却是高傲的睨视。
“行了,说起来刚才若不是你,我必定会伤了人,我就原谅你胡言乱语,继续巡逻吧!”
她‘大度’的模样却让隋琰找到了话说,“公主……”
丹娘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想着他会说什么,然而他一张口就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公主要打马球,应该先练习手上的功夫……”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颠三倒四,丹娘气结,心道这个隋琰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自己做什么事,如何轮得到他来教训!
见着她柳眉倒竖即将发怒的脸,隋琰的同僚忙上前请罪,说他脑子不好使让公主别生气,丹娘也被侍女轻轻拉扯衣袍,只得忍下火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扯着缰绳走开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却深深的印刻在丹娘的脑海里,她总是在睡前想起那日隋琰惊讶茫然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丹娘一边在心里骂着傻子,一边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随着每次在马场上溜达时,她总不自觉的搜寻那个身影,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是备受父亲宠爱、尊贵又高傲的公主,旁人不敢做的事她都不在乎。
她甚至找人打听到了隋琰的身份,在得知他出身高门后,一股莫名的喜悦盈满胸腔……
“娘子……”
侍女的呼唤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丹娘,她装作不经意的拂去眼角的泪珠,“什么事?”
“时辰快到了……”侍女轻声回道。
这句隐晦的话是丹娘和侍女的秘密,她在打听到隋琰的巡逻时辰后,经常掐着点来这里,骑着马跟他擦肩而过,听他作揖道一句‘拜见公主’。
或者就是坐在这里,从楼上悄悄的看他木着一张脸,跟在同僚的身后从这里绕过去三清殿。
她一直以为时间还长,足够她慢慢靠近他,让他记得自己。
或许某一天,她会抛下公主的骄傲,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就是不知,他那张故作老成的脸会不会吓得变了色。
“福儿,你叫个小内侍,让他拦住隋琰,就说我有事找他!”
“娘子……”叫福儿的侍女满脸担忧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丹娘侧过头,深深吸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他一句话……”
福儿十分为难,她既不愿意丹娘为情所困,更不想看见她被拒绝后心伤难过。
毕竟夫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隋郎君年纪轻轻就在羽林军任职,凭着他的家世,尚公主只会拖累他的前程。
但丹娘执意如此,福儿也无法,只得下楼去叫人。
约莫过了两刻钟,丹娘的心越跳越块,她感觉时辰仿佛过了一个季节那么久,她坐立不安,想着该怎么问他,又或者,他会怎么回答。
直到传来楼梯咯吱的脚步声,丹娘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从未如此无措过,只因为她喜欢上一个人,还未见到他,就已经慌了手脚。
侍女们很有默契的退到屏风后,隋琰迟疑的站在门口,当他得知是天子的二公主要见他,心就沉了下去。
他的确对人情世故有些迟钝,可也不代表真的一无所知,特别是在他巡逻的时间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拦了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他为什么不进来,丹娘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人影,眼中有些难过,难道他都不想看见自己么。
像是赌着气似得,她也不出声,俩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就这样耗着,站在隋琰身后的福儿忍不住了,她一手掩口轻咳了一声,以眼神暗示隋琰。
隋琰也明白这样不是办法,只得出声道:“臣隋琰,拜见公主!”
“……进来……”
隋琰撇去脑中的杂念,伸手推开面前那扇门,映入他眼帘的是端坐在榻上的丹娘,她双手微拢着搁在膝上,脊背挺得笔直,一袭牙白色联珠半臂,竹青色印花儒裙。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映的她半边脸颊如玉般散发着莹莹光泽,修长脖颈上戴着珍珠项链,更增添了一抹温柔雅致。
隋琰从未见过丹娘做这身打扮,事实上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每一次丹娘都是穿着轻便的骑服,在卫所休息时,同僚们都会议论起这位公主。
有人说她肖似陛下,连性子也像个男孩,不爱拘束,就喜欢骑马蹴鞠,连陛下也舍不得她受琴棋书画的苦。
还有人说她性子跋扈娇纵,对下人动辄打骂,只因为她生母受宠,所以她从不曾受到过责罚。
这些流言在隋琰的心中构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不过他并不在乎她性情如何,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那是与他毫不相关且云泥之别的公主。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她穿着朱色翻领袍,骑着一匹浑身鬃毛漆黑发亮的小马,百无聊赖的挥舞着球仗。
隋琰是男子,他眼尖的认出那匹马是汗血马和中原马的混种,这种马高大健壮,体型优美,且耐力世族,价值千金很是难得,就是他也可望不可求。
他并不在乎骑马的是谁,只眼馋那匹马,难怪同僚们都说他脑子不好使……
但最后在近距离看见公主策马奔来时,他的确惊讶于这位公主的真容是如此美丽,特别是那双充满狡黠的凤眼,灵动娇俏自有其风流。
他曾听长辈们说过,当今陛下是一位音容兼美的伟男子,他的女儿,自然也不差……
但他更没想到,她并不是传言中那样蛮横,她没有因为身份的高贵就否认自己的错误,这确实难得。
……
“进来!”丹娘蹙眉瞪着他,娇声喝道。
隋琰有些尴尬的埋下头,握着腰间悬挂的刀上前去,福儿手脚俐落的掩上们,宽阔的室内只有他们二人,隋琰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
“你站那么高,生怕我脖子抬不起来吗?”
隋琰习惯性的作揖:“臣知罪……”
他眼珠子四处瞟了瞟,看见丹娘身前有一个月牙凳,但他不敢坐,寻了个地方盘膝坐下,然后抬头看着上首的丹娘。
丹娘美目圆睁瞪着他,轻轻哼了一声,就是个榆木疙瘩……
“不知公主唤臣来有何事?臣还在巡逻中,不能离开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宝贝小宝贝们!懒惰又颓废的偶来啦~
第165章 拒绝

隋琰面色沉静如水,可心中却一片慌乱,只能强作镇定。
都这个情形了,他若还不知丹娘要做什么,那也真是一个傻子了。
丹娘只定定的看着他,看的隋琰面上的从容差些就要崩溃了。
原来他也不是个呆子嘛,丹娘忖道,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开口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咳……”
隋琰闻言愣住,脑子空白了一瞬,接着就被口水呛住,他满脸涨的通红,丹娘见他仿佛患了痨病一般,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背过气去。
她耐心的等咳声停下,隋琰如针扎般坐立不安,他慌乱的别开眼睛,不敢与丹娘对视,好一会儿,才喏喏道:“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心怀不轨……”
丹娘不耐的打断:“我不想听这些话,我只问你,我喜欢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你喜不喜欢我?”
虽然隋琰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这连番的大胆表白吓得目瞪口呆。
他只觉得口舌都是麻木的,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喜欢自己,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荣幸,但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说,她是尊贵的公主,他如何配得上……
“臣……臣家世卑微,当不起公主厚爱……”
丹娘眼里的失落掩饰不住,心里隐隐有些生气:“你是璐国公的嫡长孙,你们家的爵位世袭三代,是东都一等世家,如何卑微了?”
原来她已经打听过自己了,但隋琰没有刻意隐瞒被揭穿后的心虚,他定了定神,看着丹娘的眼睛,道:“公主的厚爱,恕臣无礼不能接受……”
丹娘双目充满忧伤,隋琰只觉得心仿佛被刺得一疼,但疼痛过后,他仍旧坚持自己的抉择。
“你是已有婚约了吗?”
“没有!”隋琰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丹娘委屈极了,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被模糊的拒绝了,她势必要得到答案。
隋琰不愿伤害她,但他更明白,既然不能接受对方诚挚的感情,就要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不然传出去会坏了她的声誉。
“公主,臣的曾祖曾经跟在世宗皇帝身边浴血奋战,他身上有数十条刀箭的伤痕,人至中年时就因夏季潮湿而全身疼痛,但他以此为傲,他常对祖父说,为报效君上而死,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收复西域,但到驾鹤西去都没有看见,如今朝廷在西域都已经设立都护府了,曾祖的愿望实现了,但臣的志向,还未达成……”
丹娘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掉,好似掉进了冰窟里,她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建功立业是任何一个有志之士的愿望。
他的话没说话,只是不愿直白的告诉她,他尚了公主,就如同一直困在鸟笼里的鹦鹉,满腔热血无处泼洒,在一日一日的桎梏中沦为一个庸人,最终曾经的宏图伟愿都湮灭了。
丹娘眼眶泛红,她仍心存侥幸的问他:“我嫁给你,真的会是你的阻碍吗?”
“我的姐夫,他虽然升迁缓慢,但如今已是正四品的官员,这些也是凭他自己的努力获取的……”
丹娘充满期待的看着他,隋琰抿着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狠心拒绝:“人生短短数十载,如白驹过隙,臣想做的,比曾祖更多……”
眼中最后一丝光明熄灭,丹娘收回目光,泫然欲泣,无措的四处张望,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胳膊搭在凭几上,无助的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鸟。
隋琰眼中升起不忍,他心中矛盾万分,既后悔自己言辞冷酷拒绝公主的心意,但又坚定的认为,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无法给出承诺,就不能轻言答应。
泪水朦胧了丹娘的视线,她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冷声对隋琰道:“你走吧!”
隋琰不放心她此刻的状态,但也不知如何安慰,殊不知,丹娘此刻最不能接受他的安慰,她失控般的冲他喝道:“你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福儿听到动静,面无表情的推门进来,她弓着腰搂住丹娘,才抬头对隋琰道:“郎君请回吧,既然你对公主无意,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你烂于心中。”
隋琰眼中浮现出一抹哀伤,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听见丹娘埋首在福儿怀里轻声的啜泣,他带着满心愧疚转身离去。
那日的事蓁娘并不知道,她听奶母说丹娘再也没去过跑马楼那边,心中还有几分高兴,暗道女儿还是很懂事的,看样子她已经想通了。
但之后几次来请安,蓁娘都发现丹娘虽还是说说笑笑,但那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怀疑。
丹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会不知她的变化,蓁娘更加不相信她的解释。
在厉声询问过侍女后,蓁娘才知道丹娘居然真的去找隋琰了,她当时就气的直拍大腿,正欲去收拾丹娘,容娘劝住了她:“既然你都看出了三娘心情不好,想来隋琰是拒绝了她,这不正中你的心思么,这会儿若是揭穿了这事,三娘岂不是落了面子……”
蓁娘坐不住在屋里踱来踱去,觉得容娘说的有理,女儿已经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意数落,但她还是生气,拉着一张脸谁也不理。
既气恼女儿不顾礼数,又气那个叫隋琰的居然没看上丹娘,真是有眼无珠!
晚间李晖来了甘棠轩,蓁娘还在生闷气,连晚饭也不曾吃,他弄清楚缘由后,轻叹了口气,拉着蓁娘的手坐在榻上,慢悠悠道:“你生气做什么,人家又不是没看上你……”
蓁娘抿着嘴瞪着李晖,李晖笑眯眯的揪了把她的脸颊,“还生气,真的要长皱纹了!”
蓁娘闻言脸色大变,忙唤容娘:“快把我的镜子拿来!”
李晖笑的乐不可支,蓁娘抱着镜子侧身趴在烛台边细瞧,好一会儿后才松了口气,满是抱怨的冲他道:“阿郎好可恶,女儿正难过着,你还在这里笑……”
“我不笑我干嘛?”李晖反问她。
“你们女人啊,就是心思太重,先说丹娘,她是何等身份,隋琰不喜欢她,总有张琰陈琰喜欢她,这么多人还挑不出一个合适的驸马么!”
“再说你,你自己反省一下,从我一进门你就敷衍的不行,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如果是这样,那……”
“阿郎~”蓁娘急忙搂住李晖的胳膊,打断他不悦的埋怨,“妾怎么敢有那种想法!”
她讨好的凑在他面前,撒娇道:“妾盼星星盼月亮似得,就盼着阿郎来,你要是不来,妾可是独守空房孤枕难眠……”
“才不信你!”李晖睨了她一眼,“去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是~”蓁娘知道他没有生气,笑眯眯的应了,接着‘吧唧’一口亲在李晖的手上,“阿郎稍等一会儿~”
李晖宠溺的拧了下她的鼻子,嬉笑了几句,蓁娘才去了膳房。
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摆好食案,李晖拉着蓁娘坐下,“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饿坏了身子可是自己遭罪!”
蓁娘满心甜蜜的听着他的絮叨,先前那点儿不悦早就飞出九天之外了。
李晖饮了口汤,对她道:“下个月咱们去九成宫避暑,丹娘不是喜欢那里么,你别拘着她,让她自己玩,玩高兴了,那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也就过去了……”
“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去避暑吗?”
“嗯……”李晖点头,他颇有些感慨道:“说起来,这还是登基后第一次去别宫,今年的事情较往年要轻松许多,趁着这个机会,咱们也出去走一走~”
蓁娘捏着筷子笑的温柔,“这都是因为君正臣贤四个字,阿郎礼贤下士,把黎民百姓时时刻刻都放在心里,以身作则,臣子们自然见贤思齐!”
“二郎时常跟我说,百姓们生活富足,就是有那鳏寡孤独穷困者,每月都能得到慈善堂的钱米,不至于活活饿死……”
“再者就是,这些年人口激增,各种赋税却未增加,妾不懂什么宏图伟业,只知道百姓们日子好过,吃得饱穿的暖,就是君主有德!”
李晖听着她真心实意的奉承,忍不住叹道:“君为舟,百姓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凡朝廷之诏令,都是由千千万万的百姓做根基的……”
“例如前朝的那些昏君,身居高位而不知民间疾苦,把寻欢作乐放在首位,这样下去,国家岂不亡乎!”
“不过光有我一个人努力还不够,那些官员才是命令的执行者,他们是否把百姓的存亡放在首位,全靠良心……”
说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汤盅发呆,蓁娘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搁了筷子陪着他发呆。
片刻后李晖才回过神来,他有些歉疚的看着蓁娘,给她夹了一筷子鱼生,道:“想到了一些事,饿了吧,快吃饭……”
“嗯~”蓁娘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要跟阿郎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开心~”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李晖嘴角高高扬起,用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九成宫,李老二倒大霉,期不期待~

第166章 解释

去九成宫的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后廷上下都兴奋不已,蓁娘更加忙碌,要安排孩子们的行礼,带什么不带什么吵吵嚷嚷了好几天。
忙的晕头转向之际,还抽空问容娘,王府里收拾的怎么样了。
容娘答一切都很妥当,但实际上,曹芳蕤却是暗暗的生了场气,原因自然跟顾七娘有关。
一去九成宫大概就得呆上几个月,顾七娘十分忐忑,担心自己不能去,跟李淳业分离这么久,她如何坐得住。
恰好那几日曹芳蕤正忙着听唐嬷嬷的回禀,王府几个月没有主人,下人们要怎么安排、府内的屋舍草木如何维护等等一切,都让她觉得十分疲惫。
但疲惫之余她更加成竹在胸,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把唐嬷嬷如何做的安排都牢记在心里,晚上睡觉都要细细琢磨一番其中的道理。
这样的忙碌,她自然没有心思去管顾氏,也就不知道顾氏‘委婉’的向李淳业提起,不知她会不会去九成宫……
李淳业当时想也没想就肯定回答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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