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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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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器具,那更是不可能的,不过有这种考虑的人都是承徽以下的人,比如惠氏,她家族是书香门第,最重视名声和家风,对于钱财并不看重。
再比如杨良媛这些家族,她们有些人的娘家可能比长安城的一些公侯还要体面些,对他们来说,女儿送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蓁娘照着去年送出去了鞋袜,然后数着日子等待父母的口信,这几天的日子于她期待又兴奋。
不过兴奋没持续几天——阿木发烧了,奶母半夜觉着孩子身子有些热,给他喂了些水,后半夜一直守着,结果他的体温越来越高,还不到天亮,奶母就叫了林掌医上门。
蓁娘听了这消息急的只披了件外袍就出了门,后边容娘拿起裘衣就追,蓁娘看到阿木的时候,他才吐了,上手一摸,浑身滚烫,胖乎乎的小脸红的不正常,淹头搭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奶母跪在地上在讲事情经过,“晚饭都是好好的,睡觉前还喝了奶,半夜人就发起热来……”
林掌医在给阿木把脉,一旁的女史正在检查昨晚的晚饭,蓁娘坐在一边沉着脸,多少孩子就是在阿木这个年纪,一次小小的受凉受热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
一屋子人都敛声屏气,权娘跪在蓁娘跟前道:“二郎发烧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娘子责怪是应该的,奴不敢推诿……”话至后半句,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蓁娘侧头看看床上的阿木,他正不舒服的皱着眉头,嘴唇又红又干,林掌医把完了脉正揭开被子按压他的肚子。
蓁娘有些着急,再看权娘几人伏在地上,心里虽然着急,还是沉声道:“这些事你们待会儿跟周嬷嬷细细说一遍,有没有疏忽都查得出来,现在最主要的是给阿木把烧退下去!”
权娘红了眼眶,磕了个头道了声“多谢娘子!”
“肠胃没有不正常,应该不是饭食的问题……”林掌医沉吟片刻道。
“给我说说郎君昨天做了些什么!”她指了奶母道。
奶母上前两步详细说了一遍昨天的事,着重强调没有吹风,也没有出汗。
倒是最后一句“二郎昨天下午开始有些烦躁,不怎么笑……”这话听得林掌医眼睛一亮,“孩子生病之前都会有些征兆,这可能就是郎君发烧的原因,只是他为什么烦躁呢?”
权娘低头想了一下,突然上前两步翻开阿木的下唇,低声呼道:“二郎的牙齿出头了!十有□□就是发烧的原因!”
林掌医和蓁娘互相看了眼都有些愣住了,长牙也会发烧?
这下权娘精气神十足道:“奴生养了五个孩子,其中老大就是这样的,奴第一次养孩子着实吓得不轻,后来老二也是这样,长牙的时候也发烧!”
蓁娘再三与她确认,还是有些不放心,去询问林掌医的意见,谁知林掌医脸却有些红:“我自幼就在掖庭里跟着医佐学医,没有生养过孩子……”
蓁娘瞪大了眼睛,她接着有些不好意思道:“郎君的脉象也没有什么不妥,只要把体温降下来就行了,只是这原因我真没想到!”
林掌医这么一说,蓁娘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等林掌医开了方子抓药时,陈嬷嬷和吴敏也来了,蓁娘亲自给他们端了水叙述了一番,两人才松了口气。
吴敏拍了下手道:“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先前真是把娘子和阿郎吓了一跳!”
陈嬷嬷对他道:“你先回去回禀娘子和阿郎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我就在这儿守着,郎君退了烧我再回去……”
吴敏点点头,又询问了林掌医一番才离开,蓁娘实在没有精力招呼陈嬷嬷,便让周嬷嬷陪着她,自己仍旧回卧房守着阿木。
她直到中午才喝了碗粥,喜的是晚上阿木就退了烧,一屋子服侍的人都欢呼出声,齐齐放下了心,特别是权娘几个奶母,若是阿木真有什么事,恐怕她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看着阿木吃了奶睡下后,蓁娘第二日请示了太子妃之后,去了天净寺上香,她虔诚的磕头祈求,希望阿木一生顺遂平安,如果真有病难,情愿自己替他承担……
秦氏知道后也去了天净寺,“虽然阿菽不能叫我一声娘,可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他生病吃药!”
她这话跟蓁娘一拍即合,两人从此愈发亲密,无话不谈。
腊八前几天,还是那个叫王小虎的宦者,骑了匹枣红小马,不过这回他没有跟着赵吉祥,而是领着个小师弟一起出宫的。
两人正是来给韩家送赏赐的,韩家人早早就在盼望今年能听到蓁娘的消息,韩阿耶专门跑去芸娘家找徐敬元打听消息。
徐敬元对此也无从得知,不过还是告诉他准备着,宫里不来人就算了,来了人也提前有个准备。
韩阿翁一想起去年宫里来人家里却没人招待就有些惶恐,宰相门房七品官,更何况是宫里的人呢!
韩阿婆觉得官人们若是吃的开心了,这说话也会和软些,于是趁着腊八前把些鸡鸭鱼羊准备的齐齐整整,一家人数着日子望眼欲穿。
路上王小虎唾沫横飞正在给小师弟形容去年在韩家吃的那碗片儿汤有多美味,听得小师弟直流口水,没办法,伺候人的,怎么可能吃得饱!
小师弟暗暗期待着韩家的片儿汤。
不过今年看样子是超出期待了……王小虎和小师弟坐在炕上对着一桌子的饭食还晕晕乎乎的,小师弟揉揉手膀子,刚到宣义坊门口,他们就被看热闹的老百姓包围了。
好不容易才到韩家,里边就跳出来好些个身强力健的郎君们,热情的把他俩扶下马,又几乎是被提着送进屋上了炕,呼啦啦的又一群妇人端着饭菜进来。
怎么着!这是排练过了?
片刻后炕下边一个老翁作了一个揖,道:“两位官人路上辛苦了,家里虽不富裕,略备了些薄酒淡饭,还请两位官人不要嫌弃……”
王小虎看着桌上热乎乎的饭食,这肯定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这样一桌吃食,可见韩家人的期待了。
他温声笑道:“去年在老翁家吃了一碗片儿汤,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味道,只是今年让贵府破费了……”
韩阿翁听得这话脸涨的通红,他不善言辞,好一会儿才找到话:“去年慢待官人了,还请官人恕罪!”说着又要作揖。
王小虎忙下炕扶起韩阿翁,道:“老翁错怪我了,我是来给贵府报喜的,哪里敢放肆!”
他看看其他人,个子最高的是他见过的韩阿耶,其他几个年轻人估计就是韩昭训的兄弟了,王小虎示意小师弟打开他们带来的四个匣子,展示给韩家人看。
他注意到窗外有一两个人影,心里明了,道:“先给贵府报个昭训娘子的口信,都是些家里话,不必这么严肃,夫人也请进来吧!”
一个年轻小伙子忙撩起帘子出门拉着两个妇人进来,一个头发花白一个略有些发福,她们进门福了福身子,手里攥着围腰就站在角落,王小虎暗暗打量了几眼,记在心里。
“前些日子昭训娘子所出的郎君才过了周岁,小郎君很是活泼可爱,因着五行缺木,太子殿下取了个乳名叫阿木,正式的学名还要等几年才会取……”
要说韩家人最牵挂什么,那就是蓁娘和这个小外孙了,韩阿娘每次见到潇娘的两个儿女,就想起蓁娘的孩子。
虽有血缘关系,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每每想到此处,韩阿娘都会暗暗垂泪。
不过再怎么伤心也没办法,一家人只有盼望蓁娘和孩子一切平安!
王小虎正是想到此处才从阿木身上开了口,他接着道:“昭训娘子说,在宫里很好,一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认认真真侍奉殿下娘子,也交到几个知心朋友,请长辈兄弟姊妹们放心!”
一口气说完这些,王小虎端起水喝了口,韩阿婆和韩阿娘捏着袖子拭泪,男人们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王小虎拿起一个包裹道:“这些是昭训娘子亲手做的鞋袜衣裳,还有几匹布,给侄儿侄女们做新衣的!”
又拿过匣子打开来:“这些是点心、笔墨、还有些金银锞子,宫里好的东西是不能在宫外使用的,所以只有这些,也只能略尽尽昭训娘子的心意了……”
他把东西一样样递过去,众人都面露欣喜,韩阿婆拿着扎实厚重的布鞋细细抚摸着,韩阿娘拿着绸衣贴着脸感受,她悄悄道:“这孩子,针脚还跟以前一样,她都尊贵几年了,还会做针线活儿呢!”
王小虎听到暗笑:你老人家还以为娘子们就不做针线呢?
要知道皇后每年都要亲自养蚕纺织呢!
十九郎的个子窜高了好长一截,不过性子还跟以前一样,他还记得十七姐,每天都带着他和芮娘侄儿们到处玩。
其他出嫁的姐姐们都会时不时回娘家,就十七姐出嫁了从来没有回来过,阿娘说十七姐生了个小毛毛,可他们全家都不知道小毛毛长得什么样。
他伸长脖子四处打量,都是些很精致的东西,就连那个点心么都那么好看!他咽咽口水……
王小虎两人办完了事,吃饱了饭,辞别了送到宣义坊外大街上的韩家人,才吆喝一声慢悠悠的回宫,小师弟被马颠簸了几下就打起了嗝,还打的十分有规律。
王小虎听得闹心,喝到:“有完没完了你?”
小师弟委屈的捂着嘴,低声嘀咕道:“我也不想~呃~的啊!饭菜很好吃嘛……”
王小虎无奈的摇头,“咱们好歹是宫里出来的,你看看你,吃个饭就跟饿死鬼投胎似得,我都没眼看了……”
小师弟不服气反驳道:“师兄你自己说,咱们在宫里~呃~吃的哪里比得上韩家的饭菜,我进宫两年了,就只在过节的时候才吃得饱,又不是天天这样!”
“那人家是好心招待我们,咱们也要适可而止,你倒好,给你使眼色也看不见,韩家的人可都看着呢!”
两人边走边吵嘴,小师弟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师兄,要是明年还有这种差事,咱们还能去韩家就好了……”
王小虎不做声,不过想想淳朴的韩家人默默同意这话。

第60章 深意

来传话的女史对蓁娘道:“娘子的长辈身体都健朗着,老人家每日做事停不下来,说闲着就不舒服,娘子的弟弟功课比以前好很多了,每日都要练五篇大字,其余时间就帮着长辈做事……”
蓁娘听到这里呵呵笑起来,十九郎从小最怕写字,字写得不好助教就要打手心,如今看来长大了也懂事了。
到了晚上,娘子们都来看望阿木,挤得屋里满满当当,蓁娘热情招呼大家坐下,又上了热茶点心,见着阿木已经是活蹦乱跳了,一个个才放下心来询问蓁娘怎么回事!
齐氏听蓁娘说是阿木要长牙了,她稀奇的不得了,要掰开阿木的嘴看一看,小家伙十分不耐烦,把头埋在奶母怀里不肯露面,惹得大家哈哈笑!
外面风大,众人又是好不容易才坐在一起,便拉起了家常,宇文良娣照旧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走了,给阿木留下了一整套的鲁班锁玩具。
众人提的最多的就是娘家的新鲜事,高良娣眉飞色舞的说起娘家嫂子生了对龙凤胎,全家喜得合不拢嘴!
杨良媛今天没有来,说是在太子的库房里寻摸出了一本古籍,看的茶饭不思,已经两天没出门了。
不过她听见阿木生病的消息后,派人送来了一尊小叶紫檀释迦牟尼佛像,说是开过光的。
蓁娘道了谢吩咐人在阿木的院子里劈了间静室专门供奉,太子不喜香火,再加上宫妇供佛也比较忌讳,所以她不敢把神龛设在萧熙院。
大家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蓁娘笑眯眯道:“我家就在墙外边,所以传话去得快回的也快,回话的人说,阿郎赏的东西里有一袋稻米,本是给供给祖先的,我阿翁见米粒饱满,居然跑去问人家能不能做种子!”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一群人说了快一个时辰的话,见阿木喝过药打起瞌睡了,才收起话匣子纷纷告辞回去!
蓁娘还是不放心,她就留在阿木这里,又怕他晚上睡的不舒服,吩咐人在床边支起了张小小的卧榻,将就睡去了。
阿木生病这两日,蓁娘虽得了允许不用去请安,不过还是守着本分按时去了光天殿,太子妃温声道:“你照顾好阿木就够了,我这里也只是请个安而已!”
蓁娘恭谨道:“娘子给奴体面是奴的脸,奴就更该知礼才对,阿木也只是小问题,不妨事的,奴也好亲自给你回话,免得你也担心……”
蓁娘这话不是假大空,要说她如今的日子,是真的舒心,生了个儿子后半生有依靠,说悄悄话的知己也有,上面两个主子,都是极贤德极体恤人的!
特别是太子妃,作为直接管理她们的一宫之主,处事公正严明,待人又温和爽快,既有恩又有德,怎不让人敬重!
阿木从生下来,过的不比兄姐差多少,太子妃这个嫡母,真是让人没话说。
显然太子妃很喜欢蓁娘这个态度,后来阿木好了之后去请安,太子妃亲手抱了抱阿木,话里话外暗示她,她准备向太子提出要给蓁娘晋位为承徽。
蓁娘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能够更进一步是多么大的荣幸,对她来说这就是太子和太子妃对她的肯定,就是对阿木来说,生母的位分高些,他也能被更看重些。
对于这事她表现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惊愕、激动、不安,然后就是以作为不足以挂齿云云为由推辞,太子妃只是但笑不语。
晕晕乎乎的回了萧熙院,蓁娘关起门来只跟几个心腹提起这事,希望大家给出出主意,大家一片欢欣鼓舞,不过周嬷嬷几人到底是有年岁的人,看的事情多想问题也就更长远。
“娘子没有立即答应是对的!”周嬷嬷从欣喜中平静下来。
其余人都望着她,蓁娘松了口气,果然找嬷嬷们商量是对的!
周嬷嬷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推掉太子妃的好意是正确的,并不是说你谦虚是对的……”
众人愕然,容娘跟阿玉相互瞅瞅,不解问道何意!
要知道蓁娘能够晋位分绝不是太子妃的一时兴起,这其中肯定也有她的诸多考虑。
蓁娘作为妾侍来讲,推掉太子妃的好意并不明智,还有可能惹怒太子妃——不是所有人都有荣幸能让主母主动提出提高位分的……
她神色严肃起来,沉吟片刻对周嬷嬷道:“嬷嬷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周嬷嬷清清嗓子,道:“太子妃为何提出要晋娘子的位分,不外乎两点!”
“第一,娘子的言行举止众所周知,特别是太子妃,娘子的为人她都看在眼里,她此举就是表明态度,像娘子这样的人,是会得到厚待的!”
“这第二,我只能肯定七分,那就是因为娘子生下了东宫的庶长子!”
“可是……”吴嬷嬷对此有异议,“秦承徽也生了个郎君,为什么她就没有晋位分呢?”
周嬷嬷沉默片刻,有些担忧道:“这正是我不敢完全肯定的原因,秦承徽的位分不算低了,生的也是郎君,我在想,二郎和三郎一前一后,太子妃其实也有些不踏实吧!”
此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蓁娘缓缓的直起身子,忽然想起,最近她跟秦氏越发的亲密,两个孩子也时常在一起玩。
之前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齐氏惠氏淳于氏也经常过来玩,有时连沈氏尹氏等人也来凑热闹……
现在想来,这可是东宫两个庶子!
从小一起玩到大,那作为嫡子的大郎和主母的太子妃,又该如何看待她们这个小团体呢?
思及此处,蓁娘忽然觉得背后冒着冷汗,她怎么会这么大意!
身在皇家,事事无小事,她只顾着寻求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却忘记了自己本来就身处在暗潮汹涌中!
蓁娘一直庆幸主母仁慈贤德,可再贤再德,她的威严和地位是不容许威胁和挑衅的……
不仅是她,显然从众人忐忑的神情中能看出来,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阿玉擦擦额头道:“所以太子妃其实是想让娘子和秦承徽相互制约?”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大家包括蓁娘心里都清楚,太子妃此举,至少有七八成就是这个原因。
而光天殿的太子妃正在检查大郎和六个伴读小郎君的功课,今日先生布置的是写一百个字,太子妃看的非常认真,遇到有瑕疵的地方便拿起笔打个圈。
陈嬷嬷剥着桔子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娘子今日未免太过草率了,你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暗示韩昭训,她今天回去估计得把脑袋想破……”
太子妃头也没抬,手里的笔还在打圈,嘴里道:“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陈嬷嬷皱眉:“可这事你都还没跟殿下商量呢!”
“你是说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太子妃笑意盈盈道。
陈嬷嬷摇头,她干脆跪坐在太子妃榻前,“奴的意思是,你是看韩昭训顺眼,所以想提携一下她,韩昭训是挺高兴的,不过等她回过神来,胡思乱想起来,指不定想到哪里去了……”
“那就让她想呗!”太子妃说的轻松,倒跟陈嬷嬷严肃的语气形成反差,场面很是滑稽。
陈嬷嬷伸长脖子,有些急切道:“娘子知道奴的意思,可是韩昭训这种人,咱们应该拉拢,而不是让她想到别处再提防起咱们了!”
太子妃瞥了陈嬷嬷一眼,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我当然知道韩氏是什么样的人,拉不拉拢她,她都是那样,绝不敢踏出雷池一步!”
“可她身边有那么多人,我看得清是我的事,她作为二郎的生母,也该擦亮眼睛了,这样她才知道路在哪里,该往哪边走!”
原来如此,陈嬷嬷恍然大悟,韩昭训本分,可别有心思的人却会在她的身边暗地搅起浑水,别人也就罢了,她却是二郎的生母……
这厢蓁娘烦恼的扯头皮,继刚才周嬷嬷一番分析,她反省了一番,可紧接着,周嬷嬷又提出观点。
“就如奴之前所说的,太子妃若是这个意思,娘子自然该按照她的意思更进一步,可我还是不同意……”
周嬷嬷如此道,蓁娘倒觉得有些意外,“嬷嬷是什么意思?”
“东宫妾侍的位分一直是由陛下和皇后决定册立的,因此,妾侍一旦被册封几乎不会有变动,要想晋位分只能等到殿下登基重新册封!”
蓁娘默不作声,细细聆听,周嬷嬷接着道:“太子妃想要晋娘子为承徽,这其实是一个很贸然的举动,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她非常看重你!”
“可娘子身处在内宫,这样的看重是引人非议的,若娘子真成了承徽,估计以后你在这宫廷里都没有知心人了……”
蓁娘倒吸一口凉气,太子妃只是一个决定,却能找出这么多的坑,她可真被搞糊涂了,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脑短路,写得不好大家将就看吧 不好意思
第61章 决定

宫人端着水盆,陈嬷嬷给太子妃挽起袖子,太子妃拿着帕子轻拭手指上的墨迹,陈嬷嬷犹豫道:“难道娘子真的要向皇后提出这个建议吗?”
太子妃呵呵笑起来,“好不容易她这几日被胡家的事搞的头疼,没有精力锉磨我,我又何苦去她跟前找不痛快。”
“那你还对韩昭训那样说?”陈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啊,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太子妃表情很无奈,“不过韩氏可不糊涂,你要是还没想明白,就等着瞧吧,最迟明天,韩氏就会来回话!”
太子妃起身更衣,陈嬷嬷蹙着眉头想了一下还是有些疑惑,她摇摇头转身收拾案上的纸笔,看着一张张摞好的纸上略显稚嫩的大字时,心中一顿,恍然大悟。
哄着阿木睡着后,蓁娘小心的把他放在榻上,小家伙咂咂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他侧着头,胖乎乎小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堆,蓁娘和权娘看的好笑极了!
嘱咐权娘好生照顾,蓁娘才被拥簇着回萧熙院,四周的庑廊上都点着灯,月亮也明晃晃的照着,今晚的风有些大,蓁娘裹了裹裘衣,微微缩着脖子,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洗簌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蓁娘毫无睡意,她一遍一遍回想今日周嬷嬷的话:“以奴愚见,太子妃的确是看重娘子的,可这样做就把你和秦承徽推到了相互制约的地步,甚至不排除相互对立……”
“但有一点奴相信,太子妃管理内宫,不会制造风波,之前的推测可能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太子妃需要的是娘子的忠心!”
嬷嬷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向夫人表白,也就是说,彻底的展示自己的赤诚,从此以后,她和阿木就依靠太子妃。
蓁娘觉得难以理解,她一直谨守本分,从不逾矩,太子妃不可能不知道,可为什么又要逼着自己站在她身后呢?
太子妃是太子的嫡妻,膝下有嫡子,太子敬重,妾侍服气,那她还在担心什么呢?
李嬷嬷看了眼靠在凭几上,身段玲珑有致的蓁娘若有所思道:“二郎……满了周岁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娘子又会有好消息了……”
蓁娘心头一震,自生下阿木开始侍寝之后,她平均一个月会有两次侍寝的机会,说起来也算是比较受太子喜欢的,这样多的机会,她再次怀孕也只是早晚的事!
这样想的话,太子妃的顾虑就能明白了,蓁娘以后还会生孩子,秦氏也会生孩子,不管男女都是一份荣宠。
只要她俩不做错事受到发落,皇孙的生母可不会默默无闻,而现在,以蓁娘和秦氏为中心,东宫里的小团体发生了格局的变化。
不管她们有心无心,对于太子妃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太子妃本可以直接警告她们,或者使些手段,让蓁娘等人失和,对于她来说,拿捏蓁娘和秦氏如同捏着一只蚂蚁,而她却没有这样做。
原因可能就是周嬷嬷猜测的那样,太子妃,的确是看重自己,所以只对自己稍稍提点,这样眼前是什么样的局势,该做什么,自己就清楚了!
可是,蓁娘叹了口气,秦氏那里怎么办呢?
蓁娘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接受太子妃的好意并且向她表示忠诚,另一方面,靠近太子妃就代表要跟秦氏保持距离……
太子妃对秦氏的态度并不如自己,那自己突然疏远秦氏,这岂不是就是背叛她们的友谊?
别人看来自己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就是蓁娘自己,她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但是太子妃只给了她这个提示,那么该怎么对秦氏交代呢……
尽管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蓁娘还是顶着黑眼圈爬起来去看了看阿木,这孩子吃了药精神好的不得了,天刚亮就睁开了眼睛在床上爬来爬去。
蓁娘去时,权娘随意挽着头发正在哄他拉臭臭,收拾妥了蓁娘才抱着阿木狠狠亲了口,权娘不禁开口道:“二郎都恢复了,娘子自己也要保重才是……”
蓁娘知道她指的的是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咧嘴笑了下道:“昨晚没睡好,他怎么醒的这么早?”
……
蓁娘站在光天殿门外边摸了下脸,上了妆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可头还是有点晕,见着前面杨氏等人靠近,她打起精神笑着迎上去,大家寒暄了几句走进了殿内。
殿里已经来了几个人,太子妃这会儿还在内室,众人没有那么拘束,三三两两的闲扯,蓁娘平时爱凑热闹,这会儿安静的坐着倒令人侧目。
淳于氏站在蓁娘背后‘啊’的一声,吓了她一跳,蓁娘忍不住揪她的胳膊,“昨晚侍了寝今天精神这么好!”
众人被她的话惹得哈哈大笑,淳于氏羞红了脸,瞪着眼就要反驳,齐氏摇摇头上前来插话:“阿韩就是这张嘴,怕不是被盐腌过又被糖渍过,一会儿说话甜蜜蜜,一会儿说话咸的齁人,一句话出来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可怎么办?”
蓁娘难得的哑口无言,杨氏曲着食指支着下巴想了一下笑道:“好办!再用醋泡泡就好了!”
这下殿内哄堂大笑,淳于氏也笑弯了腰,蓁娘瘪瘪嘴,“那好,以后我可都闭嘴了!”
惠氏挽住她的胳膊笑道:“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说话了我们可都没有乐子了!”
“讨厌!”
“说什么这么开心!”太子妃的声音缓缓传来,大家赶紧各回各位,屈膝请安,太子妃笑盈盈的坐下,“我在里面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在说些什么好笑的?”
高氏柔声笑道:“在说阿韩平时说话,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把我们笑的不行……”
大家都笑着把目光投向了她,蓁娘见着太子妃心里发虚,扯着嘴角附和着笑了几声,太子妃看着有些好笑,捏着帕子掩饰笑意。
借着阿木留了下来,这会儿正是太子妃吃早饭的时间,年关已至,她的时间没有一刻浪费,蓁娘也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说话。
太子妃命人给蓁娘设了食案一起吃饭,蓁娘不敢拒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太子妃端着碗笑道:“你别紧张,想说什么就说吧……”
蓁娘讪讪的笑了笑,深吸口气打了番腹稿才缓缓开口:“这两日阿木不舒服,闹得一群人都着急,奴实在是有愧,看着他发烧,奴的心都要碎了,别说旁的,吃喝都顾不上了……”
太子妃安静的喝着粥,蓁娘拿着汤勺缓缓搅拌,声音渐渐平和:“宫人几十个,奴虽做不了什么,也怕她们不能用心服侍,想东想西的,头都想疼!”
“虽然想的都是些没用的,可自己也控制不了,娘子处理宫务已是忙碌,还要分出心给我们,阿木不懂事,奴都铭记在心不敢忘,奴的出身比不上其他娘子,也没有读过书,可规矩二字奴是知道的……”
蓁娘顿了一下,见太子妃含笑看着她,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道:“能进入东宫,我们都是有福气的,这份福气是阿郎和娘子给的,阿木长大了,他也会明白!”
“有的时候奴想起入宫前的日子,恍如前生之事,变化的是日子,不变的是心境,家中阿祖时常教导我们,‘我以诚待人,人以诚待我’,娘子,奴有荣幸坐在你的跟前,听着你的教诲,奴觉得以诚待人这一点没有做错……”
气氛安静的仿佛静止了,跪坐在一边的陈嬷嬷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蓁娘,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她,蓁娘见太子妃脸色平静无波澜,倒是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这番话会不会冒犯了她。
好一会儿无人说话,“娘子的粥有些凉了,奴给你换一碗!”陈嬷嬷小心翼翼道。
太子妃抬手阻止,细细品味了蓁娘的这番话,片刻后,她温柔一笑,眼睛仿若一潭吹着春风的湖面,带着温和舒适,就那么看着蓁娘。
“古人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却有失偏颇,女子不论婚嫁,生活的中心都在内院,不管有才无才,都应该和男人一样,行得正坐得直,你能守着一个道理并且坚信,这已是一种德行了!”
蓁娘心跳越发激动,她微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太子妃,太子妃却微微一笑,“你换一碗粥慢慢吃吧!我要去书房了!”
太子妃每日早饭后都会看半个时辰的书,说罢她已起身去了净室整理仪容,蓁娘端起重新盛的热乎乎的粥小口吃着,鸡肉粥香甜软糯,仿佛被热气熏了眼睛,她忍不住落下了泪……
“娘子实在是贤良淑德,难怪在阿郎心里,我们连她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自蓁娘从光天殿回来,周嬷嬷就被蓁娘这话搞蒙了,也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蓁娘从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打从心底的称赞太子妃。
对于大家的疑问,蓁娘只是摇头,道:“这件事你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也不可胡乱传话,知道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蓁娘喝了口水想了一下,对容娘道:“你去看看阿木在做什么,我去阿秦那里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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