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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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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有人敢这样消遣自己的。
不过不得不提的是,薛勤在这上头确实也是有欠考虑。这跟他的过于谦和的性格也有些关,若是换成薛直,这么多人在他成亲的时候要看新娘子,早就让他都给哄走了。
因而当时王晗语看着在一边只会微笑,却不帮着自己的薛勤,心下就冷了一半,当场就红了眼眶。众人见她要哭起来了,这才散了去。
“公主那边可知道了?”
茗慧道:“奴婢去西雅苑的时候,已经有人去长风苑通传了。只是一直到奴婢回来,长风苑那边也没有音信。”
郑绣一听,便知道贵和长公主多半是不想理了。她赶紧让粉葛给自己擦了脚,穿了鞋准备和薛直一起过去。闹得这样大,她是必须去瞧瞧的了。
今天要是真让王晗语一气之下,大婚当日就回去了。庆国公府和信阳侯府可真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郑绣和薛直一路快步去了西雅苑。
西雅苑里已经乱成一团,屋里那些下人都被王晗语赶了出来。那些下人之前还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见她真的闹起来,怕不好收场,此时都站在廊下缩着脖子装鹌鹑。
薛勤也没进屋去,就在门前焦急地徘徊。
郑绣和薛直到了后,薛勤如蒙大赦地走上前:“二叔,二婶,你们来了就好。”
郑绣扫了一眼廊下,见外头站着的全是庆国公府的下人,王晗语的两个陪嫁丫鬟并不在其中,想来应该是被她喊进去了。
“世子怎么不进去劝劝?”郑绣问。
薛勤为难道:“她不让我进去,我一进去她就拿枕头砸我。”
郑绣不由觉得薛勤性子太软了些,前头让宾客调笑新娘子不说,眼下连个局面都收拾不了。
她和薛直对视一眼,薛直道:“我也不方便进去,你进去劝劝吧。”
正说着话,秋蕊也到了。贵和长公主没来,只让派了她来。
郑绣便让秋蕊同自己一起进了屋。
屋门从里头被关上了,还插上了门栓,郑绣敲了敲门,表明了身份。
里头本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此时却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很快,门就被从里头打开了。
王晗语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亲自过来开的门。
郑绣一边进去一边好声劝道:“你先别哭,哪有大喜的日子一直落泪的。你有什么委屈同我说说,我来帮你解决。”说着便握上了王晗语的手,和她相携着往里去。
王晗语抽噎了几声,才委屈道:“您别怪我心胸狭窄,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郑绣道:“哪儿能怪你呢,我已经听说了,确实是你屋里的下人不懂事儿,冲撞了你。那些个宾客也是,光顾着好玩说话没个轻重的。”
王晗语拉着他在桌前坐定,道:“别人也就罢了。连世子都那样……我真是……”她闹着要回娘家当然是一时冲动,真要回去了,整个信阳侯府都要闹个没脸。可她都那样说了,薛勤除了会给她赔礼道歉,也不问她到底委屈了什么,更别说帮她出气了。那是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人啊,这才头一天就不向着她,她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郑绣怕他们小夫妻生了嫌隙,便道:“世子这人最是清风朗月的了,他就是人太好了,别人才敢在他面前放纵。他不是成心不帮着你,实在是他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呢。我来的时候看他在外头急的团团转,你说他堂堂国公府世子,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挨了你的枕头,也不生气,若不是紧张你,何至于此?”
王晗语纠结地绞着衣摆,“他哪里是紧张我,分明是紧张庆国公府的颜面罢了……”
“这颜面只是一方面,但他现在被你砸得自己颜面都不顾了,不是紧张你是什么呢?”
王晗语抬起头,红着眼睛道:“那您的意思是,今天的这事儿就算了?”
“那不是。”郑绣正色道,“下人没有规矩,还是要惩治的。”说着便让秋蕊把站在廊下的那几个丫鬟婆子喊了进来。
事情闹成这样,那几个丫鬟婆子都知道自己落不着好,进屋后噤若寒蝉地跪成两排。
“公主让你们伺候世子夫人,你们便是这样伺候的?”郑绣冷着脸寒声问道。
几个丫鬟和婆子立刻告饶,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方脸婆子道:“二太太明鉴,我们也是怕夫人妆容花了,不好交差,并不是有意要对夫人无理。”
郑绣冷冷一笑,“还敢狡辩,前头我用竹管喂世子夫人喝水,难道你们都瞎了不?行礼前我还让人特地留了糕点和竹管下来,难不成还是我记错了?”
那婆子忙道不敢,垂下头不再多话。
“一人罚月钱三个月,再各去领十个板子。”郑绣便下了处置。
那下人也不敢说什么,一来郑绣在庆国公府的地位日益稳固,说话还是算的数的,二来秋蕊还站在一边呢,她可是贵和长公主眼前的红人,谁还敢不服叫屈呢。
那些丫鬟和婆子下去后,王晗语总算没那么气氛了,情绪也平复不少。
郑绣又劝道:“下人也惩治了,世子没向着你,也挨了你一个枕头。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王晗语眼下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这通脾气发得有些过分,赧然地点了点头。
外头薛直也是把薛勤一通说,薛勤谦和有礼过了头,居然让媳妇在自己眼前被人欺负,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的话,薛勤自然听,也不觉得前头王晗语用枕头砸自己过分了,只是频频点头道:“二叔,我明白了,今日是我纵着那些人闹得过了头,下回肯定不会了。”
薛直好笑地捶了他肩膀一下,“好小子,还想着下回成亲哪!”
薛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叔莫要打趣我,我不是那么个意思。”
屋里郑绣也把王晗语劝服了,便站起身告辞,准备功成身退。
王晗语一路把她送到了院里。
郑绣忙道:“别送了,到底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呢,快回去吧。”
王晗语脸上一红,让自己的陪嫁丫鬟代替自己送她,自己则转身回屋。
薛直见了,便推了还木愣愣的薛勤一把,“还傻站着干什么,进屋哄媳妇去!”
薛勤对着薛直和郑绣都拱手道了谢,快步就进了屋。
秋蕊一直跟在郑绣身边没说话,三人出了西雅苑后,她便对着郑绣和薛直福了福身,回长风苑回话了。
长风苑里,贵和长公主已经沐浴过了,换了寝衣半躺在炕上,春枝和桃枝一人一边给她捶腿。
秋蕊回来后,小丫鬟打了厚重的锦缎帘子让她进了屋。
贵和长公主半闭着眼睛歇息,听到她回来了才掀开了眼皮问:“西雅苑里收拾清净了?”
秋蕊福了福身,回话道:“奴婢去的时候,二爷和二太太已经都到了,二太太把夫人给劝住了,又惩治了几个不开眼的下人,已经平息了。”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看今天白日里郑绣守在新房里的态度,她就知道郑绣肯定会亲自过去,因而倒也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平息了就好。”旁的是一句都没多问。
秋蕊边也没再多言,只管当起自己的差。
再说郑绣和薛直,回到浩夜堂后,两人忙了一个白天,方才又去了一趟西雅苑,越发觉得疲惫。
各自沐浴更衣后,两人不多时便上了床歇息。
临睡前,郑绣还在担心道:“也不知道世子他们怎么样了?”
“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明天应该就没事了。”薛直倒是想得开。
“你这话说的,”郑绣蹙着眉打了他一下,“怎么听着这么怪?”
薛直爽朗一笑,捉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嘛。而且阿勤那性子你也知道,最是体贴温和的了,只要新娘子肯听他说话,自然就都过去了。”
郑绣不禁叹息道:“世子这性子实在温和过了头,倒显得好欺负似的。”她都开始担心,王晗语看着有些强势,以后会不会欺负薛勤。
薛直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府里过去都是大嫂说了算,阿勤习惯了都听她的,性子确实有些问题,还好现在他年纪不大,还能纠正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154
翌日一早,就是王晗语新妇进门要给长辈敬茶的日子。
郑绣和薛直也是起了大早,起了身梳洗过后就立刻过去了。
郑绣昨日站的久了,晚上歇了缓过劲儿来,只是仍然觉得小腿酸胀,不过她精神头还是挺好的,贵和长公主年纪不轻了,这日就还没缓过来,面色还是有些发白,脸上的脂粉也没能改善。
贵和长公主给他们看了座,三人坐在一处说话。
郑绣便道:“您晚间睡得可好?怎么脸色看着这样差。”
贵和长公主神色淡淡地道:“好什么呢,昨儿个累了一个白天,晚上反而倒睡不着了。”
“怎么不让人给您煮副安神茶喝?”
贵和长公主摇了摇头,“算了吧,那东西一股子怪味,喝了也难受。你呢?身上可还好?听说你昨儿个还特地去了西雅苑。”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腿上有些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让薛直在一边轮不上说话了。
贵和长公主和郑绣说了会儿话,才想起来对薛直道:“你一会儿还要上值吧?我让人催催去。”
薛直立刻道:“不碍事的,小夫妻俩毕竟新婚,也不用催他们。若是碰不上,这茶等我下值回来喝也一样。”
贵和长公主问了问秋蕊时辰,秋蕊道已经快辰时了。
这个点还没来,倒确实有些尴尬,郑绣都没好意思开口帮着王晗语说话。
贵和长公主也不耐烦起来,道:“我让人先摆朝食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阿直吃了也好出门。”
正说着话,丫鬟同传说薛勤和王晗语到了。
贵和长公主让人进来了。
王晗语今日果然如薛直说的,已经雨过天晴,跟着薛勤进屋的时候,脸还上带着初为人妇的含羞带怯的笑意。
贵和长公主坐在上首,脸上不辨喜怒地问:“来了啊。”
薛勤带着笑意拱手道:“儿子起晚了,让母亲久候。”
贵和长公主道:“让我等一等倒不算什么,只是你二叔二婶一大早就过来了,眼下还没用朝食呢。”
薛勤和王晗语便歉然地看了过来。
郑绣摆手笑道:“不碍事,你们快敬茶吧。”
丫鬟们已经在贵和长公主面前摆了两个蒲团,薛勤和王晗语并排跪在了一起,接过丫鬟的茶双手递给她。
贵和长公主淡淡地点了点头,让秋蕊拿了两个红封给他们。
庆国公薛正未能出席,薛勤和王晗语便对着贵和长公主身边的空位行了礼,然后便去了郑绣和薛直前面。
两人乐呵呵地接了茶盏,喝过之后,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才给红了红封。
敬茶不过就是走个流程,但若是人口众多的世家大族,倒颇为累人。
幸好庆国公府人口简单,如此便就算已经完成了。
秋蕊已经让人摆好了朝食,一家子一起上了桌。
这个时辰薛劭和薛勉也都起床了,贵和长公主和郑绣让人分别去喊了。两人没多会儿就都到了。
他们前一天跟着薛直在前院疯玩了一天,玩得精疲力尽早早就睡下了,今日便又是精神饱满。
贵和长公主想把薛勉招呼到身边坐着,薛勉却过去挨着薛劭坐了。
贵和长公主虽没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好看了些。
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一起用朝食,却没什么人说话,只自顾自吃自己的。
王晗语是新妇,正是腼腆的时候,自然不多话。除了薛勤偶尔给她夹了小菜,她回以微笑,便不再抬头了。
郑绣则是觉得贵和长公主怕是不喜欢同薛劭一起的,就想着快点吃完,让两个孩子去前院,省的血沼在这里碍她的眼。
薛直不多时就要出门上值,吃的就比旁人快些,因为时辰不早,他用了一碗面就立刻出门去了。
薛劭和薛勉吃的少,也吃完了,两人手拉手去了前院。
贵和长公主也就放了碗筷。
王晗语立刻也就停了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薛勤温声道:“吃饱了?怎么吃得这样少?”
王晗语脸颊一红,轻声道:“在家时吃的也不多。”
薛勤便点头道,“嗯,一会儿饿了便使人去厨房,让厨子做你爱吃的。”
王晗语羞怯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关系经过一夜,关系还真是亲近了不少,郑绣看在眼里,嘴角也不由带起了笑。
众人都停下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吃了,刚放下碗筷,就听贵和长公主道:“你今天胃口这么差?”
郑绣已经吃完了一碗红豆膳粥,又吃了几块栗子糕,绝对算不上少了。不过确实只有半饱。她赧然地笑了笑,“我回头饿了再吃也是一样的。”
薛勤便道:“二婶慢慢用,不碍事的。”
郑绣就是再饿,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三个看着自己一个人吃,便摇头道:“真不用了。”
贵和长公主便让人撤了饭桌,众人又坐回一处喝茶。
薛勤这几日虽然不用上值,但书房里依旧是一堆事要处理,不多时便说要回前头去了。
王晗语的视线就跟在他身上,目送他出了屋子才收回。
人都走了后,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贵和长公主久久不说话,王晗语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郑绣。
郑绣对她柔柔一笑,示意她别紧张,她心里才好受了些。
“我听说,昨夜你闹着要回信阳侯府?”喝完了一盏茶,贵和长公主才缓缓开口道。
王晗语站起身福了福,道:“儿媳昨日无理了,望您见谅。”
贵和长公主又问她:“我听说你还当着下人的面拿枕头砸世子了?”
王晗语面色一僵,“是儿媳一时糊涂,断不会有下次了。”
贵和长公主没再说话,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吧。”
郑绣和王晗语便起身行礼告辞,两人肩并肩一起出了长风苑。
一跨出长风苑,郑绣就听到王晗语如释重负地一声叹息。
她拍着胸脯道:“总算是出来了,刚才可吓死我了。”
郑绣便笑着安慰道:“公主也就是问问,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贵和长公主真要发落她,昨夜就不会只派了秋蕊去。
王晗语道:“二婶不知道,我昨夜想到今日敬茶就是止不住地紧张,天亮前才睡着,连带着世子也睡晚了。”这也算解释了她为何姗姗来迟。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走到了岔路。
王晗语依依不舍道:“二婶去我那里坐坐吧,或者我跟您过去也成。”
郑绣也确实没什么事做,而且还有些不放心西雅苑的那些人,便点头道:“我那里没怎么收拾,就不招待你了,我跟你去西雅苑吧。”
王晗语欣喜地笑了笑,挽着郑绣的手臂就一起往西雅苑去了。
西雅苑里,贵和长公主安排了一众下人,但等级还要王晗语自己分。
她身边两个陪嫁丫鬟都是一等,就还剩下两个一等丫鬟的名额。
郑绣去了以后,两人坐在桌前饮茶,便说到了这上头。
王晗语支开了人,问郑绣道:“二婶您看,这些下人我提谁上来比较好?”
郑绣虽然在庆国公府的时日也不短了,但日常走动也仅限于浩夜堂和长风苑,对府中的下人倒不算熟悉。
“这事儿你还真是问错人了,这几个丫鬟我看着都挺面生。不过反正你身边有自己两个陪嫁丫鬟,再提两个顺眼老实的上来就好,平时让你陪嫁丫鬟多看顾一些便好。”
其实王晗语的意思就是这西雅苑的丫鬟她都是不想用了,毕竟前一天大婚当日,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觉得这些个人都不是那么靠得住,也不放心把人放进屋里来。
她便道:“那我先把她们都放在二三等观察一段时日,等观察好了再提人上来。”
她是西雅苑的女主人,这些事情本不必要同郑绣提的,跟她商量一番,也不过是刚来庆国公府心里没底,觉得郑绣亲切可靠,才想着同她说说。
郑绣想到自己刚来庆国公府的时候,后院里上下除了阿劭,也是谁都不算认识。当时她心里也十分忐忑,虽然表现得还算镇定,但许多时候确实是捏不准的。好在有茗慧她们三个,时时能在一旁帮忙,不然她的日子也没有那么舒坦。因而她也不见怪,耐心地听着王晗语说话。
说完这事儿,王晗语又问她:“老太太那儿,您看我是不是该过去敬茶请安?”给长辈敬茶本是本分,可前一天她成亲,老太太都没有出席。又听说老太太性情古怪,她才一时拿不定主意。
薛勤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是要通知老太太的。贵和长公主也让人邀了老太太出席婚宴。
老太太却只道自己已经是世外之人,不想理凡尘之事,并不愿意出小佛堂。
贵和长公主本就跟她不对付,也没说非要让她出席,便就此作罢。
“老太太潜心礼佛,我这段日子几次求见,她也没肯见我,还说让我不要频繁再去,影响她清修。我也是怕打扰了老太太,也许久没有去过碧和园了。你要有心,使人去小佛堂问一声,看老太太愿不愿意见。”
王晗语点了点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劳烦二婶陪我走一遭。”
郑绣自然不推辞,陪着她去了碧和园。
谁知道两人进了碧和园还到进小佛堂,守在园子里洒扫的张嬷嬷见了她们便道:“老太太知道世子夫人有心,今天肯定会过来的,不过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适,实在不方便见人,还请二太太和世子夫人先回去吧。”
吃闭门羹也在意料之中,郑绣问候起老太太的身体,问是否有大夫来看过了。
张嬷嬷道:“老太太只是普通风寒,大夫来看过也开了药,已经吃起来了。”其他的,就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了。
郑绣和王晗语便不再多叨扰,又一起回了西雅苑。
西雅苑里,王晗语两个陪嫁丫鬟,高挑清瘦的名叫墨云,矮一些脸盘莹润的叫碧桃。两人见郑绣先是昨日陪了一个白天,今日又不辞辛苦陪着王晗语去了碧和园,伺候起来便格外殷勤。她们回到西雅苑的时候,两人已经拿了王晗语的陪嫁茶叶沏好了新茶。
郑绣喝着,虽不如长风苑贵和长公主那里的好,倒是真比自己浩夜堂的香一些。
王晗语又拿了一些香料出来同她分享,让郑绣选自己喜欢的香料,并说要把方子给她。
京城贵女没有不用香的,来往人情也有送香料的,可香料的方子却都是视若珍宝,秘而不传的。
郑绣推辞了方子,只选了两种味道清淡的香料。
王晗语也不勉强,只笑道:“二婶喜欢就好,用完了就使人来说一声,我让人制好了再给您送过去。”
郑绣笑着道了谢,王晗语道:“二婶别跟我客气,您是府里待我最好的人,我都记在心里呢。”
郑绣便笑道:“你这么说,让世子听到了,心里可要不高兴的。”
提到薛勤,王晗语羞涩一笑,“我说的是实话,他不高兴我也没辙。”昨晚郑绣走后,下人们便换了一副面孔。可想而知,白日里郑绣若是不在,她会是受到什么待遇。
两人说了会子话,眼看着就快到午饭的点了。
王晗语本是想留郑绣一起用午饭的,郑绣推辞道:“午间阿劭要回来用饭的,世子差不多也该回来陪你了,你就别留我了。”
王晗语这才点了点头,起身将她送出了门。
得知了老太太得病的消息后,郑绣心里就有些不安生,白日里还让茗慧特地去问了府里的大夫。
茗慧回来后说老太太得的就是普通风寒,大夫也开了药,她这才安心了些。
晚上薛直回来后,郑绣少不得和他提起。
薛直和老太太的母子情谊比不得寻常人家的母子,但到底是至亲,他也是上了心,顾不上用夕食,当下就亲自去了一趟碧和园。
郑绣让薛劭先用了饭,自己则准备等薛直回来了才一起用。
没想到薛直没过一会儿便一脸失落地回来了。
“没见着人?”郑绣问。
薛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先用饭吧。”
屋里放足了炭盆,十分暖和。郑绣拉着薛直的手进屋,却发现他整个手掌都是冰凉的,她也就不再多问,着人摆上了饭。
薛直胃口缺缺,吃了大半碗饭就放了碗筷。
薛劭已经吃好了,回屋做功课去了。
郑绣见他不太对劲,便也停了手,让人先把饭食撤了。她拉着薛直去临窗的炕上坐下,让茗慧上了热茶,然后屏退了其他人。
屋里只剩下两人后,薛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阿绣,我觉得我娘她……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郑绣一惊,连忙问:“什么叫‘像要出事’的样子?”
薛直的眼神直直地看向窗外,“我小时候,我娘她不是这样的……听府里的老人说,我娘她一直想有个女儿,生了大哥和我以后,却没能有孕。后来恰好我姨母家出了事,母亲就让人把表姐抱到了府上。表姐只比我稍微大些,母亲却格外偏疼她。等她大了,更是温婉贤惠,善解人意,我娘十分喜欢她,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后来等我大哥长大一些,该说亲事了,我娘就想着把表姐许给大哥,但是却遭到了我爹的极力反对,便耽搁下来……再后来,我爹就病重了,可他临去之前,却把表姐送走了……”
说着说着,他面露痛苦之色,“送到了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后来却听说表姐在山路上跳下马车发生了意外,仆从搜寻半天都毫无发现。我娘听说她爱若亲女的表姐落得个尸骨无寻的下场,当下就惊厥过去,险些就过去了……等醒来后,她就搬到了小佛堂去住,连我爹去世她都没有出来……”
“从那以后老太太就没再出佛堂了?”
薛直摇摇头,“不是,三年后大哥大婚,娶了大嫂。那时候表姐也去了一段时日,我娘她心情平复了一些,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那时候她十分不喜大嫂,觉得我爹临去之前,和太后达成了协议,准备迎娶公主之尊的大嫂,才会把表姐送走,酿成惨祸……她仿佛有了斗志一般,从小佛堂搬了出来。尤其是后来知道表姐还活着……”
“还活着?”郑绣已经隐隐有了预感,“阿劭的娘就是……”
薛直点了点头,“大哥从来没放弃寻找表姐,终于几年后让他找到了。听说表姐吃了很多苦,大哥就一直让人把她安排在身边,边关一役,他也把表姐带去了。表姐生下阿劭后不知所踪,我大哥又……她不堪打击,自此闭门礼佛,不问世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156
郑绣听的都有些乱了,连忙叫停,问道:“所以说,当初大伯以为你表姐死了,奉旨娶了公主。过了几年,你表姐又被找到,他们便又在一起了,然后生下了阿劭?”
薛直点点头,“事情略有些复杂,但就是这么回事。我娘她几次经历起起落落,最终才真的不理尘世。她如今这一病,我心里总是不安。”
郑绣沉吟片刻,理了理庆国公府的关系,之前听薛直说薛劭是庆国公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她就很心疼贵和长公主,也给庆国公打上了‘渣男’的标签。但听薛直这么说,好像庆国公本来心属的就是他表妹,以为他死了才安心娶了贵和长公主,表妹‘死而复生’后,他们旧情复燃,才有了薛劭。
虽然终归是庆国公的不对,但他似乎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渣。
说来说去,只能怪老庆国公了,若是当初他没有强行拆散他们,便不会滋生后头那么多事。
那桩错误的婚事,无疑是贵和长公主,庆国公和薛劭的娘三个人的不幸。
可再深究的话,太后似乎才是幕后主使,她要把贵和长公主嫁给身份够高但没有实权的勋贵,所以挑中了庆国公府,和老庆国公达成协议,才有了后头那么些事儿。换到老庆国公的境地想,自己重病在身,不能护佑妻儿,两个儿子又都没有成家立业,一家子的前途堪忧。这时候太后伸出橄榄枝,或许还是威逼利诱之下,他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
别说郑绣想的多,实在只有这样说得通。不然为什么老庆国公早些年没说要把这表姑娘和儿子隔开来,却在领说亲的时候变了卦。也难怪老太太埋怨他。
两人沉默了片刻,郑绣才开口道:“你若是担心,就让大夫时时留意,每日再多去看看。”
薛直无奈叹息道:“我们再热心又有什么用,就怕她自己不乐意。”
不乐意?不乐意什么?
不乐意生,想求死。
郑绣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安慰道:“世子刚娶妻,或许晗语生个曾孙出来,老太太就能好了呢?”
“但愿吧。”薛直无奈道。
眼看着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正是忙活的时候。
薛勤和王晗语成亲的第三日,薛勤陪着王晗语回信阳侯府归宁。
两人感情和睦,眼神时不时对上的时候王晗语还会羞涩地红着脸低下头。
信阳侯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信阳侯请了薛勤去前院喝酒,信阳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就把王晗语拉到了内室。
新婚当天王晗语被人闹洞房掉眼泪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可担心坏了信阳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
两人问起来,王晗语略有些赧然地道:“没什么事儿,是我累了一天,又想家,本就忍着眼泪。”
信阳侯夫人拉着她看了看,见她脸色红润,看着不像有事的模样,才放心道:“你无事就好,那天也是爹娘都回来早了,不然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信阳侯夫人在大婚前事无巨细地亲自操办,当天上午又哭了好一会儿,午宴过后就觉得头晕,怕在女儿的婚宴上失礼,由信王世子妃陪着,早早地就离开了。信阳侯不放心妻子,等到了薛勤入入了洞房,便和一些长辈先离开了。其实信阳侯走的也不算早,本来婚宴就是进行到新郎入洞房就结束的,一般留下来的都是想着凑热闹闹洞房的,和喝酒喝上头不肯离开酒桌的。
“娘,您没事吧?听说您和大姐姐下午便离开了,女儿也是担心的很。”
“娘没事儿,”信阳侯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娘这也是老毛病了,一累着就容易犯头疼。这两天歇在家里,吃了几服药,已经好了。”
信王世子妃不禁心疼道:“娘该多注意自己身子,别事事都自己上手,您把事情都做了,还养下面那些人做什么。”
王晗语便也赞同地帮着她长姐劝了起来。
信阳侯夫人笑着摇头,“好,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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