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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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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和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如何的‘难言之隐’?你说来听听。这事关乎阿勤的终身大事,难道你就一句‘难言之隐’把我打发了?”
    太子看了郑绣一眼,郑绣立刻站起身要走。
    贵和长公主却道:“你别动。”然后对着太子道,“你婶婶也不是外人,你有话便说。”
    太子便道:“您有所不知,之前太后如今二皇帝年岁也大了,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太后几次明里暗里跟母后表示,想给他指一门婚事。她最属意的便是信阳侯府家的姑娘。”
    贵和长公主一听便明白过来了。
    太子娶的是内阁首辅岑家的姑娘,得到的便是以岑首辅为首的文官势力支持。太后若是把军功彪炳的王晗语指给了二皇子,无疑是让而二皇子如虎添翼。届时一文一武分庭抗礼,太子的储君位置将更加岌岌可危。
    今日贵和长公主在宫宴上下了萧淑妃的脸面,萧淑妃是太后的侄女,也就是打了太后的脸。太后才一气之下,说要把当日在庆国公府赏花宴上闹了笑话的王晗语指给薛勤。
    皇后本还担心太后执意将王晗语指给二皇子呢,见太后一时气急昏了头,开了那口,正中她下怀,自然没有帮着开口。
    于理,贵和长公主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能明白自家的‘牺牲’能换太子的安枕无忧。
    可于情,贵和长公主依旧气不过,薛勤到底是她苦心孤诣,含辛茹苦地教养着长大,寄托了整个庆国公府的希望的世子,平白无故就被指了门她不欢喜的亲事。
    贵和长公主的脸色仍然不算好看,太子便躬身作揖,语气诚恳地道:“这事儿母后是为了我,才苦了阿勤。姑母若要怪罪,便怪到我身上。”
    贵和长公主心里到底气的还是太后,自家侄子身居储君之位,特地从宫中赶来和她解释,态度又是那么诚恳真挚,贵和长公主有再多的气也对他发不出来。
    她略显疲惫地道:“算了,我知道了。宫宴还未散,你先回去吧。“太子又拱了拱手,“那侄子就不打扰黄姑母休息了。”说吧又对郑绣拱了拱手。
    郑绣起身福了福,回了礼。
    太子也不再耽搁,就这么离开了。
    
    太子走后,贵和长公主无话,郑绣也不知道说什么。方才听到的那些算是皇室秘辛了,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长久的沉默后,贵和长公主才缓缓开口道:“今日你听到的这些……”
    郑绣立刻道:“我不会同外人说的。”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郑绣看贵和长公主也是满腹心事,她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便起身告辞回了浩夜堂。
    贵和长公主也没了心里再留她。
    郑绣回去后,神色虽然能表现地如常,心里也破为不是滋味。
    都是天家是泼天的富贵,可如今看来,这天家的亲情也不过如此。其实二皇子娶了王晗语,能不能得到信阳侯府的支持还是两说。就算得了助力,太子已经坐上了储君之位,本就有固有优势,也未必就会输了二皇子去……
    可皇后就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没有为贵和长公主说话。太子虽然立刻亲自赶来道歉,但看他的意思,却并不觉得他母后哪里做错了。
    若换了她是贵和长公主,怕是要被这他们弄得心寒透骨。
    不过事已成定局,她也只希望贵和长公主能往好处想想,王晗语虽然文采平庸,但人品家世都是上乘。薛勤和她成亲后,也可以和和美美,琴瑟和鸣,对薛勤以后走军功路子也是大有裨益。
    不过这到底是她自己的思量,贵和长公主的想法她不得而知。
    
    晚间薛直从外头回来就是黑着一张脸,脸上神情更是冷的仿佛被霜雪浸透了似的。
    郑绣起身迎了他,一看便猜到他已经得知了太后赐婚的事。
    她让茗慧上了茶,拉着薛直到临窗的炕上坐下。
    薛直喝过了茶,脸色亦没有和缓,只问郑绣道:“大嫂今日可还好?”
    郑绣摇摇头,道:“不大好,公主今日从宫中回来就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又把慈宁宫的传旨太监赶出了门……后来太子亲自过来解释致歉,公主才稍微平复了些。”
    薛直缓缓地叹了口气,“也难怪大嫂那样生气,我听闻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震惊气愤至极。太后真是欺人太甚!”
    郑绣便劝道:“还好指的是王家姑娘,那姑娘性子人品瞧着都很不错。”
    “也不是说王姑娘不好,只是她不是大嫂看中的,太后故意这样使绊子,实在教人恶心。”
    郑绣又问:“你今日可见过阿勤?他可知道了?”
    薛勤在中军都督府当差,和薛直算是一个脉系的,平时总有碰头的时候。
    “嗯,我同他一起回来的。回来的路上聊了聊,好在阿勤十分舒朗,看的也开,这会儿应该在长风苑宽慰大嫂了。”
    到底是薛勤的婚事,他自己能看开,确实是最好的。
    郑绣总算放心一些,道:“今日太后那懿旨也没宣读,也不知道公主准备什么时候迎娶王姑娘过门。”
    “看眼下这情况,总要等大嫂咽下这口气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吧。”
    郑绣点了点头,想着也是,贵和长公主眼下这火气还没下,这婚期肯定早不了。
    而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皇帝隔天将薛勤调了任,把他调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
    原来的兵部左侍郎致仕月余,皇帝一直迟迟没有想好安排合适的人选,想的本是培植太子的亲信的。
    如今这一番调任,谁都看得出来,只为了补偿贵和长公主被太后指了一门不如意的婚事。
    调令下来的时候,贵和长公主总算觉得气顺了些。加上这几日薛勤日日劝解宽慰,倒也不觉得这门亲事多难接受了。
    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这一年的年前。
    她心里其实对薛勤的婚事也是着急的,因为薛勤只有成了亲,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她才能向她皇兄开口,让薛勤接任庆国公之位。对方虽然不是她看中的姑娘,但已经无可更改,她也懒得弄什么盛大场面,只想着不失礼于人前便好,因而也算是有些仓促的。
    贵和长公主虽然不想再劳心劳力了,可下头有的是人上赶着帮忙。
    甚至连皇帝都让内务府帮着操办了,这又是一项极大的殊荣。
    王晗语本来还指望再能同郑绣一块说话的,婚事定下来后,在她和薛勤成亲前,倒是不方便再和庆国公府来往了。她也被她娘拘着学起规矩礼仪来。
    信阳侯夫人本是希望女儿嫁入庆国公府的,如今被太后指了婚,却开始忧心起来。担心女儿被贵和长公主厌屋及乌,因此市场对她耳提面命,叮嘱她婚后同庆国公府的每个人交际说话都要谨小慎微,切不可行差踏错,落人话柄。
    王晗语听着,心里倒是不以为然,别人不说,她觉得她未来二婶是个极可亲的人。
    
    ☆、第一百五十章
    
    这一年的下半年,庆国公府都在忙着薛勤的婚事。
    他小时候是住在长风苑的,大一些都搬到前院去了。马上就要成亲,自然要另外开一个院子给他。
    贵和长公主把西雅苑划了出来,让人开始修葺装饰。
    西雅苑是仅次于长风苑的大院子,但位置有些偏,离庆国公府正中间的长风苑有一段距离。
    一整个院子要修缮,那自然是大工程,贵和长公主却连亲自监工都懒得去,只让人把图纸给了郑绣,让她有空就过去看看,防止下人背着主子偷懒。
    郑绣便应下了这差事,反正她每天都闲的可以,每日无事就往西雅苑走走。
    冬天来临之前,西雅苑终于拾掇出来了。
    郑绣陪着贵和长公主来看过一遍,贵和长公主还挺满意的。又开了自己的私库,看着搬了一些家具摆设进来。
    她虽然不喜欢这门亲事,可在布置屋子上倒没有吝啬,家具都是全新的金丝楠木的,摆设也都是贵重非常。
    只是其他的她就不愿意费心了。
    因而郑绣等家居摆设都弄好后再来看,就觉得满屋子的金光玉色,不似高门大户人家的屋子,倒想是暴发户的家里似的。尤其是主屋正中间那一个半人高的紫铜鎏金大鼎,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后来私下问了问秋蕊,秋蕊说那大鼎是从前太后赏的,她们公主觉得俗气,就一直没摆出来用。眼下摆到西雅苑,还是贵和长公主特别吩咐的。
    郑绣这才知道,原来这屋里那么些个贵重却看着扎眼的大件儿,不少都是从前贵和长公主未出嫁时太后赏的。太后跟她不对付,却碍着先帝的面儿要摆出一副慈母面孔,因而逢年过年的赏赐都是不少的,就是赏下来的东西嘛,都不是那么合贵和长公主用罢了。
    郑绣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等王晗语进门后再说。只希望相处久了,贵和长公主能像对她一样,对王晗语改观,那么以后一切就都好商量了。
    这小半年里,贵和长公主的身体经过悉心调养和日常锻炼,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大病,又遭遇了太后的赐婚,如今的她越发沉静。
    郑绣倒是觉得她安静得有些可怕,时不时就去长风苑和她说话。
    贵和长公总是嫌她话多,可她有时候嫌天冷,不愿意去外头走动,在浩夜堂躲懒一天,贵和长公主便要派秋蕊来问了。
    腊月之前,十一月底,就到了薛勤和王晗语的婚期。
    日子是钦天监挑的好日子,虽然天寒地冻,那天却是罕见的大晴天。日头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把寒意都驱出了体外。
    他们成亲那天,郑绣一大早就起身了,先去长风苑报道。进屋之前听秋蕊小声提醒了一句,原来贵和长公主竟是一夜无眠。
    郑绣进去的时候,贵和长公主正在梳洗打扮。
    今日这婚宴,贵和长公主要宴请各家女眷,自然要盛重打扮一番。
    郑绣见她身着绯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头上配一支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并几只赤金花样小金簪,只是脸色肃穆,倒不像家里办迎娶新妇的喜事,便笑着夸赞道:“公主今日真好看,我看要把新娘子比下去了。”
    贵和长公主看她一眼,道:“你这张嘴,真是烦人,日日都不见你消停的。”骂归骂,到底还是笑了。
    服侍贵和长公主上妆是大丫鬟桃枝,因贵和长公主一夜未眠,脸色发白,眼底灰青,妆容便浓了些。不过趁着一声华贵的打扮,倒也不突兀。
    她们这收拾妥当后,贵和长公主又问了问下人其他的安排,让秋蕊都去确认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天大亮的时候,一袭大红色新郎袍的薛勤来了长风苑,给贵和长公主请安。人逢喜事精神爽,薛勤这日看起来也是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贵和长公主也不想他耽搁功夫,只道:“你快准备人马去信阳侯府吧,早去早回,午间还要等你回来开席。”
    薛勤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人马出发。
    信阳侯府距离庆国公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花轿过去了。
    信阳侯府里,信阳侯夫人和信王世子妃正陪着准备出家的王晗语。分别之际,信阳侯夫人简直像有说不完的话要叮嘱马上就要嫁为人妇的女儿。说着说着,便也觉得伤心了,落起泪来。
    信王世子妃虽性子豁达,眼前这情况却也想到了自己出嫁的情景。这女儿家在自家时是娇养着长大的娇客,到了别人家成了别人的媳妇儿,指不定要受什么磨难,因而眼眶便也泛红了。
    新娘子王晗语更是舍不得离开家人,她娘和长姐一哭,她也就跟着掉眼泪,三人立刻便哭作一团。
    这一哭便哭到了前头有人来传,说新郎官一队人马就快到信阳侯府了。母女三人这才止了泪,让丫鬟打水净面,重新补了妆容。
    收拾妥当以后,新郎官薛勤也到了门口。
    王晗语身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自家兄弟背着上了花轿,手里被喜娘塞了一对儿玉瓶。
    盖头晃动之间,她听到一个清郎的声音在外头喊了‘起轿’,不由心头一跳。
    她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只知道他娘和长姐都说,薛勤虽然也是出身武将世家,却同自家那些五大三粗的兄弟不大相同,是个清风霁月的男子。
    娇子被抬起后,她心里更是紧张,甚至想掀了盖头说不嫁人了,就在家里陪着父母一辈子。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眼下能做的不过是紧紧拥着那一对玉瓶儿罢了。
    信阳侯府给王晗语准备了八十抬的嫁妆,在京城贵女中虽不算多,但每一样都是她娘打小就开始帮她千挑万选的准备的。光是那一张葡萄纹金丝楠木雕花床,就请了匠人做了好几年才做成的,那大床不方便抬给人看,前一天便已经送去了庆国公府。
    薛勤带着人在城中绕了三圈,讨了好彩头,才往庆国公府去了。
    庆国公府亦是张灯结彩,门口除了自家的下人,更是聚集了不少讨喜钱的百姓。
    轿子稳稳落下后,薛勤在外头轻轻踢了踢轿门,轿夫压了轿,喜娘上前把王晗语扶了出来。
    薛勤在王晗语面前半蹲,王晗语趴上了他的背,由他背着进了门。
    这一番动作下来,王晗语心如擂鼓,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背很宽,但很瘦,有些硌人,但却背的她稳稳当当。
    这就是他要托付终身的人了,她确切地有了这种认知。
    薛勤背着王晗语进了大门,绕过影壁,然后喜娘扶着王晗语下来,一路把她扶到了西雅苑的新房里。
    郑绣已经在新房里等着她了。
    看喜娘扶着她到了,便走过去扶着她另一手。
    她还没开口,王晗语却认出了她似的,紧紧握住了她一只手。
    郑绣便在一边轻声道:“来,慢些走,我扶你坐着去。”
    王晗语在红盖头下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地挪到了床前。
    婚礼要在黄昏举行,眼下却刚午时。
    王晗语事先已经了解过婚礼的流程,已经做好饿一天肚子的准备。她娘还说新嫁娘都是这么过来的,反正一辈子也就辛苦这么一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151
    
    郑绣还记得自己嫁给薛直的时候,也是枯坐了一天,肚子饿得不行。还好是小地方出嫁,规矩不算繁琐。她奶奶那时候还能给她送点东西吃。眼下王晗语嫁入庆国公府,贵和长公主肯定是不会料理她这些的。她已经提前让人准备好了莲子蓉方脯,翠玉豆糕等一些小糕点,都做成小小一个,一口一个正好。
    见她在床上坐稳后,便着人端了上来。
    “你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王晗语确实肚子饿了,这天她天不亮就起来了,也就上妆前随便吃了些东西,后来忙活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能喝上,倒是前头哭了一通,眼下嗓子干的难受。
    准备也让人准备了竹制吸管,插在茶碗里让人一并端了上来。让她就着茶水,吃了一些糕点。
    糕点可以多吃,茶水却是不能多喝的。不然回头穿着一身新娘的行头出恭那可是非常麻烦的。
    王晗语也知道这点,喝了几口茶水,就不再碰了。
    肚子里有了东西,总算好受不少。
    王晗语的嫁妆大床非常大,她坐在正中间,两头不靠,还必须顶着沉甸甸的凤冠挺直背脊。
    郑绣替她累得慌,便站在她一边,让她稍微靠着自己歇息会儿。
    王晗语感念她的善意,小声道:“您也忙了许久了,快去用席吧。”
    郑绣笑了笑,道:“没事,女眷有公主招待着呢,我本就没什么事儿。”
    王晗语在红盖头下笑了笑,“我现在不方便行礼,回头一定好好谢谢您。”
    “说什么客气话呢,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郑绣笑道。
    
    花厅里,贵和长公主招待前来贺喜的女眷们。
    等人到齐了,都落座了,快准备开席了,贵和长公主扫了一眼,便转头问秋蕊道:“郑绣呢?怎么好一会儿不见人?”
    之前郑绣自动请缨去新房里安置王晗语,新娘进门都快半个时辰了,却到现在还不见人回来。
    秋蕊小声回禀道:“二太太方才让人来传话了,说在新房里陪世子夫人一会儿,让您不用等她。”
    “谁等她了。”贵和长公主道,“开席吧。”
    秋蕊应下,让人准备传菜。
    贵和长公主身边坐的是其他几位长公主、公主,几人也算是有话可说。
    席面上了快一半,贵和长公主又转头轻声吩咐秋蕊道:“让厨房单独置办一些饭菜,送到西雅苑去。”
    王晗语身着新娘大装,自然是不方面吃饭菜这类的东西的。这自然是为了郑绣准备的。
    秋蕊了然地笑了笑,应下后便着人去办了。
    
    郑绣在新房里站了会儿,腿脚倒是有些酸软。
    新房里也没个能坐人的地方,想着王晗语肯定比自己还辛苦,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正跟王晗语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着,外间有丫鬟进来通传道:“二太太,公主让人送了饭菜过来,已经放在厢房里。”
    下人们也不傻,知道饭菜是贵和长公主特地给郑绣准备的,便没有直接送进来。她们到底还是向着贵和长公主的,知道贵和长公主不喜欢这新进门的世子夫人,自然不会上赶着来讨好。
    郑绣便转头问王晗语道:“要不要让人给送进来?我喂你用一些?”
    王晗语道:“不用了,您快去吧,我不方便用的。”
    郑绣也不多说,让茗慧留下看顾一些,她则移步去了厢房。
    西雅苑的厢房也是刚拾掇出来的,只是光是大件家具,一应摆设却是没有的。
    饭菜也都是席面上的那些,有肉有菜有汤,因为做的多,就不如平时吃到的精致。
    郑绣倒也不讲究,就着菜飞快地吃完了一碗饭,让人把碗筷送回了厨房,再让人去给贵和长公主道了谢。
    贵和长公主正在忙着待客,听到郑绣还特地让人来跟自己道谢,唇角不由弯了弯,然后又吩咐传话的丫鬟道:“跟她说,下午没事要么过来帮我招待客人,要么就回浩夜堂睡觉去,别一直待在新房里,咱们府里又不缺她一个服侍新娘子的人。”
    丫鬟应下,又带话去了西雅苑。
    那时郑绣已经吃过饭又回到新房里。
    跑腿的丫鬟来了,茗慧出去听了信儿,便进来在她耳边转达了。
    贵和长公主这话的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不希望她往王晗语前头凑。
    郑绣也知道贵和长公主就是这样的人,前头她不喜欢阿劭,自己不知内里地跟阿劭亲近,她就连自己一起厌了起来。眼下她不喜欢王晗语,自然也不喜欢自己同王晗语亲近。
    可是看王晗语孤零零地坐在大床上,屋里虽然还有诸多庆国公府的下人,但那些人都知道贵和长公主的不喜,别说殷勤地服侍,就连个正眼都不往王晗语身上瞧。王晗语倒是有两个陪嫁丫鬟,可一进门,就被其他人挤到了门外站着,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她觉得心里怪不落忍的。
    成亲这种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她想了想,下了决定,贵和长公主不喜就不喜吧,总不能让王晗语第一日嫁到庆国公府就受气坐冷板凳。于是她便没走,而是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留到了黄昏时分,要举行婚礼了。
    喜娘笑呵呵地进来传话,郑绣便跟喜娘一人一边,扶着王晗语出了西雅苑,去了前头正堂。
    正堂里站满了宾客,地位高一些的还能有个座儿,稍微差一些的便只能站着看行礼了。
    郑绣把王晗语引到了薛勤身边,看着喜娘把红绸递到了两人手里,便功成身退,站到了坐在上首的贵和长公主身边。
    贵和长公主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指了紧靠着自己的下首位置,道:“坐着去,别站在这里打眼。”
    郑绣笑眯眯地道了谢,还别说,站了半天,她还真是站不动了。
    薛直就在她另一边,看她坐下了,唇色有些发白,便道:“怎么脸上这样差?快喝些茶水润润。”说着伸手碰了碰那茶盏,觉得已经发冷,便转头让丫鬟换了新的。
    屋里正中间,薛勤和王晗语已经开始拜堂。
    在司仪的唱吉中,两人拜完了天地、高堂,最后徐徐对拜,礼也就成了。
    郑绣喝着热茶,脸上是由衷的笑意,她如释重负地想,今日自己算是帮王晗语过了第一天,以后的日子终究还是要看她自己了。
    喜娘又把王晗语送回了洞房。
    宾客们由下人引着出了正堂,分别去席上落座了。
    薛直也是在前院忙活了大半天,此时才跟郑绣见到,一时倒也不急着走了,在郑绣的宽袖下拉着她的手腻歪道:“看你累得很了?白日都忙什么了?”
    郑绣轻轻掐了掐他的手心,“没忙什么,晚上再同你细说。你也快去忙吧。”
    薛直又在她掌心里挠了挠,“好,那我去忙了,你也顾着自己身体一些,别再累着了。”然后才理了理衣摆站起身。
    贵和长公主无语地看着两人腻歪,等薛直走后,郑绣一转脸就看到她在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站起身道:“我扶您去花厅吧。”
    贵和长公主点了点头,由她扶着起了身。这是她心里在想,怎么以前会觉得郑绣是个要跟自己打擂台那么一个呢,分明就是个小女人,还是傻傻的那种。
    
    ☆、第一百五十二章 152
    
    郑绣扶着贵和长公主去了花厅,里头已经是宾客满座。
    想在贵和长公主面前露脸的女眷那可是多不胜数,不少人家的太太还把自家的女孩带来了。只是贵和长公主今日看着并不是那么热切,她们便也没有上前,只是跟邻座的左右说这话。
    贵和长公主把郑绣安排在自己身边。他们这一桌的都是宗室贵女,郑绣此前在生辰宴上大多见过了,倒是也能说上话。
    婚宴讲究热闹,倒也没有诸多规矩,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了。
    不过相同的是,那些宗室贵女都吃的极少,主桌上的饭菜一小半都没下去。
    郑绣是半饿着肚子放下的碗筷,简直要怀疑她们平时都是吃露水长大的。
    用过席面,眼看就到了入洞房的吉时。
    这个时代还是有闹洞房的习俗的,尤其是几位长公主,都想看看太后赐婚下来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姑娘,便说要去洞房里看看。
    贵和长公主累了一天,懒得相陪,便由她们去了。
    几位长公主领着一群太太就去了西雅苑。
    花厅里呼啦啦就走了一群人,剩下了几个姑娘,郑绣扫了一眼,真是没想到这年头的人也都这么爱瞧热闹。再想想也对,这年头娱乐资源匮乏,女子尤其是循规蹈矩,也就着上头可以稍稍放纵些。
    等她们闹完洞房,这宴席也就算散了。
    贵和长公主觉得有些头疼,便让郑绣留下招待几个姑娘家,她则先回了长风苑。
    按理说这情况下主人家是不能先退场的,不过贵和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也无人敢置喙。
    尤其是这门亲事大家都知道是太后硬塞给庆国公府的,贵和长公主能笑脸相迎,待客一整天就不容易了。
    郑绣点头应下,把几位姑娘请到了正厅,让人上了茶,几人坐在一起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今日来的姑娘她都只见过一两次,不算相熟,不过寒暄罢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多,几位长公主带着人回来了。
    只是众人都是笑着去的,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有些意味不明。
    郑绣起身相迎,把几位长公主迎了上座。
    为首贵安长公主脸色不愉,坐下后便问起贵和长公主。
    郑绣便解释道:“公主身子不适,便先去歇着了。”
    贵安长公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先前吃饭还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此时却一个个都不说话了。花厅内这会子安静极了,倒是颇为奇怪。
    众人又略坐了坐。女眷的宴本就散得早,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
    郑绣让丫鬟一一相送,然后亲自把几位长公主送了出去。
    送走了客人,郑绣觉着新房里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妥,便让茗慧过去打听了一番,她自己先则回了浩夜堂。
    本想着薛直在前院招待男客,少不得得饮酒,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郑绣没急着洗澡,让粉葛给自己打了盆热水来泡脚。
    没想到薛直却比去打听消息的茗慧还回来的早。
    薛直喝了些酒,脸上有些泛红,只是步履稳健,看着倒是清醒的。
    郑绣正在泡着脚就没动,只笑着打趣儿道:“还以为你要喝到不省人事才回来呢?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你回来了可没人替世子挡酒了。”年轻人爱疯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薛勤和薛直的朋友年纪又都不大,可不逮着机会灌他们这一对叔侄么。
    薛直在郑绣身边坐下,道:“不是我回来的早,是前头已经散了。”
    “不会吧?怎么结束得这样早?”
    薛直摇了摇头,道:“几个小子闹着要去闹洞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都奇奇怪怪的,也没再劝酒,众人说了会儿话便都散了。”
    又是闹洞房之后?
    “我们后头也是,几位长公主带着太太们去了新房一次,回来后也是奇奇怪怪的。”
    郑绣还真的奇怪起来了,这洞房里到底闹了什么岔子。
    恰好这时茗慧也从外头回来了。
    郑绣让她免礼,只问她:“西雅苑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茗慧便禀报道:“奴婢去了西雅苑一趟,里头已经闹起来了,说是世子夫人闹着要回娘家呢。”
    “我的天!”郑绣惊呼一声,“傍晚行礼前不还好好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茗慧道:“奴婢也是好一通打听,才从世子夫人的陪嫁丫鬟嘴里得知。原是世子夫人入夜后在屋里要水,里头服侍的几个丫鬟却都说世子夫人大妆,不好喝水的。世子夫人便说之前您给过她喝水,有那个竹制小管就行。然后里头的人都说不知道那东西,任她怎么说就是不肯给送水……”
    茗慧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前院的男客和后头的女眷们就去闹洞房了,世子掀了盖头,众人调笑了几句,不知道是谁打趣了一句说‘新娘子怎么都不带笑’的,就把世子夫人给气哭了……”
    郑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怕人怠慢了王晗语而陪了她大半日,却在自己走后,她还是吃到了下头人的气。
    王晗语是信阳侯的小女儿,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在自己成亲的这种大日子,受了来自下人的气,自然是气愤不过。加上后头聚了一堆人对她调调笑笑的,越发让她觉得不受尊重。她也不傻,自然明白若是贵和长公主肯帮自己说句话,万不可能有人敢这样消遣自己的。
    不过不得不提的是,薛勤在这上头确实也是有欠考虑。这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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