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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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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贵和长公主听说郑绣又来了,让老嬷嬷出来传话,说是让郑绣进去。
郑绣心想来了这么些天,贵和长公主总算能见她了,倒比她想的还快些。
内室床前放着一盏雪中红梅浅浮雕屏风。
郑绣便站在了屏风外,问了贵和长公主的安。
贵和长公主酝酿颇久,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听说、那法子是你教秋蕊的?”
郑绣道:“是我从书上查的,誊抄下来给了秋蕊姑娘。”其实她还想说她当时研究了不少穴位和经络的相关知识,若是贵和长公主肯让她按,效果应该会比秋蕊按的好许多。不过想了想,后来还是没说出口。
贵和长公主久久没有出声,一时有些冷场。
老嬷嬷便笑道:“二太太再多指点秋蕊一番,咱们公主的身子一定恢复得更快。”
“这自然好,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
贵和长公主就’嗯‘了一声。
郑绣这才绕到了屏风后头。贵和长公主带着面纱,正靠坐在床上。
郑绣没有多瞧她的脸,让秋蕊怎么按摩的再演示一番,然后就她按摩的轻重和位置给指点了一番。然后还叮嘱贵和长公主若是身上有力气了,就可以试着由人扶着起来走动一番。
贵和长公主肯让人给她按摩已经不容易,却不愿意像个残废似的,搭半边身子在秋蕊身上练习走路,这几天任老嬷嬷和秋蕊劝干了口水,她就是不肯松口。
她生下来就是顶顶尊贵的身份,性子骄矜,享受身边人的仰视,自然不愿意再露更多窘态给下人们瞧。
郑绣当时也没说什么,指点完秋蕊后,看贵和长公主没什么兴致的样子,便退了出去。
秋蕊又在里头给贵和长公主按摩了一会儿,才出了来。
郑绣有了几点想法,便道:“我见公主床头什么都没有,若是她有什么诉求,要喊人着实吃力。不如放个铃铛和或者哨子之类的东西,弄个响动你们便能进去瞧了。还有就是公主既然不愿在人前走动,不如寻两根拐杖去屋里放着,什么时候她自己想动了,自己就能锻炼。”
秋蕊静静听完,福了福身道:“还是二太太想的周到,奴婢这就着人去办。”
郑绣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计划做个东西出来——拐杖那东西对半边身子瘫痪的中风病人来说确实有些不方便,也容易跌跤,贵和长公主心高气傲,让她跌在地上爬不起来估计比杀了她还难受。眼下这个时代没有专门做复健的医疗设施,要复健很是困难,倒不如她按照记忆画了图,寻两个手巧的匠人做一些出来。
中午郑仁带着郑誉来了庆国公府,陪郑绣一起过生辰,郑绣就早些回了浩夜堂。
白术一上午都待在大厨房里,跟大触一起合计,置办出了一桌十分丰盛的饭菜。
郑仁送的是一个一面小小西洋镜,可以随身方才荷包里携带,乃是他托了人特地买来的,算不得贵重,却十分有心思。郑誉送了她姐姐一串木雕手链,木料并不稀有,就是一串檀香木。但是是他攒了许久的零用钱买的。
郑绣收了许多的礼物,十分高兴,连带着吃饭的胃口都比平时好了些。
吃过午饭,郑仁坐了会儿,就把郑誉带回去了。之前郑誉在庆国公府闯了祸,这段日子郑仁就不让他来庆国公府走动了,这天也是因为是郑绣的生辰,才把他带了来。
郑绣本是准备午歇的,但是想着要给贵和长公主做复健器械,就没了睡意,把茗慧招到跟前,问她府里是否有木工。
木工是有的,不过木工都是男人活儿,住在前院。茗慧虽然知道,但后院的奴婢是不太方便往前头去的。
郑绣就想着等傍晚薛直下了值日,再找他帮手。她自己先用笔在纸上画了两副草图。一种是两条立在地上的平行长条木杆,可以让人在中间撑着木杆帘子行走。另一种就是像小梯子形状的立体四脚支架,上头做两个把手,可以充当拐杖用。但这种四脚支架上窄下宽,会比拐杖稳当许多。
她画了许久都不满意,就怕人家木工看不明白,后来在丫鬟里问了一圈,没人会画画的。没办法,只好自己硬着头皮继续画,反复修改后,终于画出了定稿,还在旁边写了一些文字注解。
傍晚薛直从外头回了浩夜堂,郑绣就献宝似的把图纸拿给他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121
薛直看着一整张像简笔画似的图纸,笑道:“你画得这是什么?”
郑绣道:“给公主做康复锻炼的器械啊,我自己想的,你看这里……”说着就解释起来。
薛直听了,脸上好笑的神情就渐渐淡了下去,正色道:“你想的确实很好,你有心了。”不过又看了看画纸,蹙眉道:“不过你这图画的实在有些……那些匠人没有读过几天书,怕是这些大篇注解效用并不好。”
郑绣也赧然道:”我确实没学过画,问了茗慧他们也不会画,这才自己捉笔动手。“薛直笑了笑,“那我再画一遍吧,你看我画出来的是不是你想的。“说着就走到书桌前,摊开了新的画纸,提笔画了起来。
郑绣在旁边给他研墨,薛直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本来他还有些不信任他的画工,没想到几笔下来,那器械居然已经初具模型。等他再换了细笔勾勒一番,就真的是郑绣脑海中设想的模样了。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郑绣由衷夸赞道。
薛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前大哥押着我学的,也算有些功底,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两人光顾着画图,夕食都顾不上吃了。鼓捣出来以后,郑绣让茗慧摆了夕食。
薛直道:“趁着时辰还早,我去前头找匠人,希望他能尽快赶制出来。”说着便大步走了。
郑绣也由他去了,只让茗慧预留了一份饭菜,先端到小厨房去热着。
薛直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回来后她笑着对郑绣道:“木匠说了这器械贵在巧思,但并不难做,我督促着他一个时辰就打了样子出来,说是两日内就能做出来。““这样快?”郑绣吃惊,然后又笑道:“希望公主早日能用上。”说着让白术去小厨房端了饭。
第二天郑绣依旧去了长风苑,秋蕊悄悄地告诉她,她在内室放了拐杖,夜深人静之时果然听到了贵和长公主起夜,还慢慢地在屋里走了两圈。
郑绣道:“这就好,希望公主早日康复。”
贵和长公主到底年轻,就算中了风,调理加上锻炼,应该能比老年人恢复得好才是。
又过了一天,木匠把做好的器械送到了浩夜堂。那个小梯子似的四脚支架,当下就可以用了。另外那个木质扶手,因为不好固定,地步就做的十分厚重,听说是注了铅,要几个成年男子合理搬运才能移动。
郑绣检查了一番,见木料都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才让人抬着往长风苑送去了。怕那儿的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用处,她也跟着过去了。
秋蕊等人见他带着一行人来了,手里还抬着东西,也没先问,倒是腾出了地方,让人把东西抬了进去。
郑绣解释道:“这是我为公主想的锻炼器械,木匠赶工做了出来。”说着便一样一样解释给秋蕊等人听是如何使用的。
秋蕊听完,便笑着道谢:“劳二太太费心了,奴婢先代公主跟您道一声谢。“郑绣也道不用,笑道:“反正咱们都是盼着公主能早日康复,秋蕊姑娘不必同我这样客气。”
秋蕊道:“奴婢这就让人给送到里头去。”
郑绣拦了一下,说:“先不急,我怕公主知道这器械是我想的,不肯用,还劳烦秋蕊姑娘说的委婉些,就说是二爷在外头淘来的,可好?”
秋蕊想了想,道:“奴婢明白了二太太的苦心,这就交代下去。”
贵和长公主成日闷在屋里,行动又不便,真正是无聊和烦躁的时候。听秋蕊说薛直给她淘来了锻炼用的器械,她对恢复也十分上心,便让秋蕊帮着解释了一番。
好在贵和长公主的屋子十分宽敞,那平行木扶栏放进去后也完全不显逼仄。秋蕊又让人在栏杆中间铺上了厚厚的长毛地毯,这样就算贵和长公主跌下去也不会摔着,又把那木制扶梯放到床前,“用这个您就可以锻炼行走了,您试试?”
贵和长公主难得地赏脸,点了点头,便由着秋蕊扶着她站了起来。那扶梯按着她的身量坐的,扶手恰好到腰部以上的位置。
贵和长公主半边身子行动不便,一只手使不上劲儿,费了会儿功夫才学会运动。虽然不如拐杖轻便,但胜在稳当,就算没人在场,也不怕跌在里头摔的狼狈,还得摇铃让人来搀扶。
郑绣坐在外间喝着茶,吃着点头,见秋蕊进去了许久还没出来,才想到应该是贵和长公主已经开始使用,她从旁解说,才费工夫,脸上便也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秋蕊陪着贵和长公主锻炼了两刻钟,贵和长公主精疲力尽后,秋蕊就扶着她回榻上歇息。
贵和长公主道:”替我、谢过阿直。“
秋蕊应道:“奴婢省的。二太太一大早就亲自送过来了,眼下还在外间候着。您看要不要见见?“贵和长公主道:“她、她天天来,有、什么好见的。”
秋蕊不是个多言的人,能几番为郑绣说话已然难得。此时便不再多言,安静地退了下去。
她一出来,郑绣便笑着问她:”公主试用后感觉如何?可有需要改动的地方?“秋蕊道:“公主用着都挺顺手,就是有些不习惯,需要再适应一番。还是二太太有心了。”
郑绣笑着摇了摇头,“秋蕊姑娘客气了。”
贵和长公主休息了半个时辰,吃了些东西喝了药,便又继续锻炼起来,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就这么锻炼了几天,她便觉得自己左半边身子的麻木感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同时再太医的用药和针灸之下,她的面容终于恢复如常,只是嘴角稍微有些向上歪斜,若不仔细看也不太明显。
她对面子最为看重,面容恢复如初后,心情自然宽裕不少,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复健之中。
郑绣又想了木制轮椅,跟薛直说了想法,由他绘图,让木匠做了出来。这东西可不是光知道个形状和用处就能做出来的,其中细节都需要木匠现琢磨,因而耽误了一段时间才做了出来。
郑绣试用了一番,觉得除了木头硬的硌人,倒也没什么大缺点,便又送去了长风苑。
☆、第一百二十二章 122
没有例外的,郑绣依旧让秋蕊说这轮椅是薛直从外面搜罗来的。
秋蕊等人在外间试用了一番,见这轮椅的确是十分稳当方便,便推进了内室。
贵和长公主没多会儿就让秋蕊把郑绣喊了进去。
郑绣站在屏风外给她请了安,就听贵和长公主道:“这、这又是你想出来的?“郑绣一听,便知道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了。
贵和长公主也不傻,之前郑绣送了两样复健器械过来,没来得及和薛直对口供,傍晚薛直回家后先来了一趟长风苑,贵和长公主便问起来,他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承认了,但却被贵和长公主看了出来。
这天秋蕊又说薛直淘来了更为复杂的轮椅车,她一想就猜到估计又是郑绣弄出来的。
既然被看穿了,郑绣也就不遮掩了,道:“确实是我想出来的,但想法是我提的,确实阿直画了图纸,督促木匠做出来的,主要还是他弄的。”
贵和长公主倒是对她有些改观,换成旁人,做了这么几样得力的东西,必定会上赶着邀功,这郑绣倒奇怪,反而急着把自己摘出去。
贵和长公主沉默了片刻,道:”外头、太阳很好。“
郑绣不明所以,道:“是啊,今日格外暖和些,您院子里的虞美人和醉蝶花开的正好呢。”
她没听明白,秋蕊却是服侍了贵和长公主多年,最知道她的心事的,当下就道:”奴婢退您出去晒晒太阳,也不算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贵和长公主没有出声,点了点头。
秋蕊在轮椅上铺了厚厚的羊绒毯,再把轮椅推到床前,和老嬷嬷一起把贵和长公主扶着坐了上去。老嬷嬷还拿了条薄毯给她搭在了腿上。车轮辘辘作响,秋蕊一路推着贵和长公主出了内室。
郑绣自然也就跟在了后头。
轮椅推到门口,就需要人几个人合力一起把她抬下台阶。
老嬷嬷年纪老迈,长风苑的丫鬟又都是当成小姐般娇贵着养大的,也没什么力气。
郑绣从前在家做惯了活计,力气不能和男人比,却比一般的女子大些,便主动上前帮忙。让丫鬟们一起喊着‘一二一’,一起用力,将轮椅上的贵和长公主抬到了台阶下。
长风苑的台阶不算短,一番用力,众人都是出了一头的汗。
郑绣拿了帕子擦了擦汗,道:“下回找块木板扑在这台阶上,咱们就只需要把轮椅抬到木板山一路滑行就成。“秋蕊笑了笑,道:“还是二太太想的周到,奴婢回头就着人量了尺寸去办。”
贵和长公主在面纱下撇了撇嘴,心想不就一点小聪明,秋蕊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夸上人了。
殊不知,她身边的下人虽然都忠心耿耿,也都体贴入微。但到底是在眼下这封建制度的压迫下长成的,习惯了听人命令,已经不善于自发思考。因而郑绣新奇的观点在她们听来,已经是十分新颖难得。
贵和长公主已经许多天没有出来过了,这几天她的面容恢复后,她就不想在屋里一个人闷着了。只是行动不便,由人搀扶或者拄着拐杖,对她来说都是窘态,不愿让人瞧见的。有了这轮椅倒是方便了,她只要坐在上头,由人推着,谁也瞧不出她体态的不同来。
丫鬟们又从屋里搬出了桌椅,奉上了茶水和点心,郑绣就也在贵和长公主身边坐下了。
贵和长公主心中又道,不过这么些天,她手下的人倒是对郑绣越来越尽心尽力了,她这当主子的都没张口,她们就知道服侍郑绣了。不过又想算了,看在郑绣这么尽心尽力为自己,也不那么讨人厌的份上,就当赏她的体面吧。
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中午。
秋蕊推着贵和长公主在院子里逛了逛,郑绣就晒着太阳,喝茶吃点心。一直到薛勉从前头回来了,发现他娘正在院子里,便笑着跑近道:“娘,你出屋啦?咦,你坐的这是什么椅子?怎么还能动?”
他问得语速飞快,贵和长公主回答不上,秋蕊便帮着解释了一番。
听说是郑绣想出来的,薛勉又啪嗒啪嗒跑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谢谢二婶,二婶费心了。”
郑绣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问:“勉哥儿真乖。让二婶瞧瞧,眼睛上的伤好些了没?”
薛勉便仰起小脸,乖乖让她看了。他眼睛上已经不再高高肿起,只是青紫的痕迹仍在,倒也不会再疼痛了。大夫说等这痕迹消了,他这伤就算完全好了。
郑绣便又问起他这天在前面读了什么书,和薛劭玩了什么,有没有惹先生生气。
薛勉这段日子天天乖乖待在长风苑陪她娘,正愁没个人说话,郑绣一问,他就一股脑地都说了。还说自己这两天格外乖巧,得了先生好几次夸奖。
贵和长公主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她其实也很想问问薛勉这段时间好不好,可她仍然口齿不清,薛勉一个孩子理解能力也有限,她尝试过几次跟他交流,却总是鸡同鸭讲,便索性不问他了,而是从下人口中询问他的情况。但到底还是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动听。
薛勉连说带比划,眉飞色舞地说了好一会儿。说完一长串话,他猛灌了两口茶,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二婶别嫌我话多。”
郑绣笑道:“哪里会,二婶喜欢听勉哥儿说话呢。”
薛勉嘿嘿一笑,又转头问他娘:“娘,你也听到了吧,我现在好好的呢,您好好养病,别再为我操心了。”原来憋了许久没人说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说给贵和长公主听的。
贵和长公主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倒是让这孩子成长起来,变得乖巧了许多。听薛勉这样说了,她心中格外熨帖,道:“娘、知道了。”
郑绣看着他们这母慈子孝的相处,不由脸上也带出了更多笑意。
眼看时辰就到了正午,该用午饭了。郑绣便起身准备告辞回浩夜堂去。
“你、留下,一起……”贵和长公主忽然道。
郑绣一愣,薛勉已经欢呼道:“好棒,二婶跟我们一起用饭!”
贵和长公主居然主动留自己吃饭?这实在让郑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丫鬟们把饭菜都摆上了桌,请他们一行人进屋上桌,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贵和长公主对自己的示好。
也是,这件事本就是自家孩子引起,贵和长公主又是那么骄矜的性子,多半是不会同自己道谢的。能主动开口留饭,也算是非常大的进步了,这么想着,郑绣的心情也越发轻快。让人去浩夜堂通知了一声后,她就在桌前坐下了。
长风苑的饭菜的精致程度,自然不是大厨房可以比拟的。几道菜肴羹汤不论是卖相还是口味,都是无可挑剔。郑绣胃口大开,用了整整一碗饭。
那边贵和长公主才用了几口,见她已经吃完了一碗饭,凉凉地道:“你倒是好胃口。”真是没见过哪个世家大族的小姐太太这样能吃的。
郑绣不以为意地笑道:“是啊,我胃口挺好的。”反正胃口好吃得多,在她看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能吃是福嘛!
☆、第一百二十三章 123
贵和长公主打小被先帝捧在手心里长大,后来等她稍长一些,先帝还破格把她带到了御书房,和皇子们一起上学。那时候讲课的是老太傅,还有就是当世大儒邹先生。
邹先生颇有风骨,祖上也是出身簪缨世族。可前朝因为族中文人一篇批判当时风气的文章惹了麻烦,整个家族被迫迁徙到了不毛之地。
先帝继位后,彻查了前朝不少冤案,也把邹先生家族这件案子给翻案了。
邹先生虽然算是半个世外之人,但感念先帝的恩德,亲自上京谢恩。
先帝一见之下,惊叹于他的风采和才华,邀请他留在宫中。
邹先生知恩图报,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那时候在上书房的适龄孩子只有大皇子,二皇子和贵和长公主三人。他便只收了他们三个当入室弟子。
邹先生虽然当初只在皇宫里留了五年,但多年来一直对当今和贵和长公主十分挂心,多有书信来往。
听闻贵和长公主遭此大难,老先生不辞辛苦,从千里之外赶来了京城。且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一直到他的马车到了庆国公府门口,书童拿着他的名帖递给门房,门房转送入了长风苑,贵和长公主才知道恩师已经到了门外。
她不良于行,当即便让屋里辈分最高的老嬷嬷前去迎接。
老嬷嬷和邹先生也算旧相识了。
邹先生已经下了马车,侯在门口。
老嬷嬷带着丫鬟前来迎他,道:“劳邹先生久候,公主已经在里头候着您了。”
邹先生青衣木履,一身宽大道袍,一头银发挽成发髻,用一只样式古朴的木簪簪着。看起来精神矍铄,仙风道骨。
“秦嬷嬷,多年不见,嬷嬷倒是看着依旧康健。”
老嬷嬷比她虽然年长些,但到底是下人,得他这样一句话已经十分高兴,笑道:“老先生挂怀了,先生风采也是依旧不减但年。”
说着话,便把邹先生引了进去。
邹先生如走在自家后院一般闲适悠然,但也不免感叹道:”上一回进京还是公主生下小公子之时,一别多年,物是人非。“郑绣这天依旧在长风苑待命,听说贵和长公主的恩师特地来看她了,她也十分识趣儿地起身告辞。她和秋蕊交代了两句,出来时恰好和邹先生迎面遇上了。
老嬷嬷介绍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郑绣对着邹先生福了福身,道:“久闻邹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先生风采真是耳闻不如相见。”这话倒不是恭维,郑仁对邹先生就很推崇,郑绣曾多次听到他爹提起。邹先生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确实叫人见之难忘。
邹先生侧身避过,虚虚一拱手,道:“二太太多礼了。”
两人也不寒暄,就此擦身而过。
郑绣走出几步,忍不住再回头看了看。这就是当世大儒啊,眼下这时代对文人的推崇相当于现代粉丝对明星的态度了。这邹先生绝对是天王级别的了。
当天晚上,薛直从外头下值回来。
郑绣就拉着他说:“我今天看到邹先生了。邹先生你知道吧?当世大儒,时代隐居的那位。啊呀,这大儒的风采就是跟常人不同。”
薛直好笑道:“我虽然读书不多,但邹先生的大名还是知道的。邹先生虽然做事低调,可他一进京,他的行踪就在外头传开了,我回来前就听说了。你看着吧,明日开始咱们府上便要宾客盈门,门庭若市。”
“全是冲着邹先生来的吧?不过他不是为了来探望贵和长公主的病么?那些人就算再孺慕邹先生,也不至于一股脑儿地涌上门来吧?”
“你有所不知,邹先生每隔几年就会收一名入室弟子,带在身边悉心照料。他们看中的是这个。”
“那就难怪了。”郑绣点点头,“只是如今公主有恙在身,那些人上门未免会叨扰她的休息,这可如何是好?”敢在这时候主动上门的,家族必然是有些底气的,若是一味把他们赶出去,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薛直道:“到时候让门房收了门帖就送到邹先生去,咱们府里再开辟个会客的花厅或者书房给邹先生用,见不见全看他自己。”
郑绣点点头,心道也这样也好,反正文人墨客都有些怪脾气,更别说邹先生这样的了,就算都回绝了,想来那些人心中也不会见怪。
薛直凝眉沉吟片刻,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家的孩子也可以试一试?”
“你说阿劭和阿勉?”
“不光他们,若是岳父愿意,也可以让阿誉试一试。”
郑绣心想他爹那么仰慕邹先生,肯定也是愿意的。
“你刚说邹先生收入室弟子要带在身边?那带去哪里?”
“好像是一半时间待在徽山书院,一般时间随着邹先生四处云游,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那多久能回一趟家?”
“这个说不准吧,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载。”
郑绣不说话了,薛直又继续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可你也得想想,这到底是为了孩子好。”
郑绣道:“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就是心理怪不舍得,怪不忍心的。咱家孩子都不大,那么小就只身在外,总教人不放心。”
薛直又笑道:“嗨,我们这瞎操什么心,就算咱们想的千好万好,人家邹先生不愿意,那也是没影儿的事儿。”
说是这么说,郑绣却认真考虑了起来。
第二天庆国公府门前果然如薛直所料——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郑绣也让人给他爹捎了信,说了邹先生的事。
信送出去没多久,郑仁亲自就上门了。
得,这态度不用问也知道了。
郑仁想见邹先生一面,郑绣便厚着脸皮使人去问了问。
邹先生被安置在前院,但身边服侍的也都是长风苑的下人,那些下人这段时间对郑绣改观颇多,自然尽心尽力带到了话,还替她美言了一番。
邹先生倒不是真的听了下人的话,而是听到了郑仁的名字——早些年郑仁在京城中也是颇有才名的,只是可惜后来遇到磨难,辞官归隐了。邹先生惜才爱才,自然同意了与他见面。
郑仁去之前还十分紧张,理了理衣襟和袖子,问郑绣说:“阿绣来给爹看看,爹今天这打扮不失礼吧?”活像个去见爱豆的小粉丝。
郑绣上前给他抚平了衣裳的褶皱,道:“爹今天这身宝蓝直缀穿着十分有精神,不失礼的。”
郑仁这才由下人领着,往长风苑跨院去了。
郑仁这一去,一直待到天快黑了才回了浩夜堂。
郑绣留他一起用夕食,郑仁笑道:“不用了,今儿个就先回去了,阿誉还在家里等我。明日我再来。”
他许多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郑绣一听便知道他与邹先生十分投契,他说明天再来,多半也是邹先生的邀请。
时辰不早,郑绣就没再和他爹说什么,送他出了门。
郑仁第二天果然又来了,不过这天他就没有再去浩夜堂,直接去了邹先生处。
郑绣还在盼着他爹来,跟他商量要不要让弟弟也试着拜入邹先生门下呢,等了大半个上午都没见到人,也是使人去长风苑问了,才知道他爹一早就去了。
她不由感叹,原来这时候的文人‘追星’也挺疯狂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郑仁和邹先生一谈又是一天,天黑前让人去浩夜堂给郑绣传了个信儿,便径自回去了。
他来庆国公府一天了,郑绣也没见到人,她不禁有些好笑,等薛直回来就说起了这件事。
薛直道:“岳父能跟邹先生投契,也是难得。你要这么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阿誉拜入邹先生门下就简单了。”
郑绣凝眉:“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我还想同他商量商量呢,他倒好,一天都见着人影。”
“这不急,反正邹先生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岳父估计也会常来,此事从长计议。”
郑绣可不想让他爹一个人计议,万一他爹跟薛直是一个想法,不声不响就让弟弟拜师了。这可如何是好。
因而隔天郑绣就让薛直的小厮在前院守着,让他爹务必先到浩夜堂来一趟。
郑仁这天带着郑誉一起来的,被小厮拦下后便径直来了浩夜堂。
当时郑绣正跟薛直薛劭一起用朝食。
他们来了,郑绣站起身,“爹你来的这样早?你们可用过朝食了?我让人添两副碗筷。”
郑仁道:“不用,我和你弟弟吃过了过来的。”
郑绣又去看郑誉,郑誉一大早就被他爹从床上拖了起来,还没睡醒,迷瞪着眼睛。
郑绣便对他道:“阿誉,姐姐这儿有新鲜的酪浆,你再喝上一碗,和阿劭说说话。”
郑誉应了一声,乖乖地坐到了饭桌前。
郑绣便引着郑仁去临床的炕上坐了下来,让茗慧上了茶。
“爹今儿个怎么把阿誉带过来了?”
郑仁道:“昨儿个跟邹先生提到了阿誉,邹先生便说让我带阿誉过来让他瞧瞧。”
郑绣便压低声音道:“爹难道是想让阿誉拜入邹先生门下?”
郑仁道:“若是邹先生愿意,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就怕阿誉入不了邹先生的眼。”
“那如果邹先生真的看上阿誉,爹就舍得让阿誉只身在外,我听阿直说,邹先生还会带着弟子四处云游,一年半载或三年五载才能回家一次……”
郑仁此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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