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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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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拓当然明白,这西北这一块已经是夏知问的天下了,所以面前这位该是自己想找的夏知问的儿子——夏子青。
  可是,公输拓实在无法把夏子青同夏知问联系到一处,夏知问长的五大三粗,且孔武有力,他还曾经说自己的名字太过儒雅,完全不符合他这个人的样貌和性情。
  亦或许夏子青像他老娘,亦或许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也就给养成弱不禁风以至于看上去非常羸弱。
  管他怎样呢,好歹找到他可以代自己向夏知问递个口信。
  对,方才公输拓是不想见夏知问了,此时转念又想,或许夏知问有他的苦衷,总之要砍人家的脑袋,何妨先见一面。
  公输拓下了马,把缰绳随手一丢,都不用吩咐,麒麟稳稳的接在手里。
  公输拓走向夏子青,却听脑后有什么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他急忙将身子一侧,手在空中一抓,一枚柳叶镖就夹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第一个念头是,有人暗杀自己,猛然回头去看,却见有个人躲在一卖柳条框的摊子后头,见他寻找,那人嗖嗖嗖的跑了。
  公输拓拔腿去追,却听夏子青高喊:“救命!救命啊!”
  公输拓一转头,发现夏子青给几个壮汉扭着上了一辆车,夏子青的几个家丁早已给人家打趴下。
  公输拓此时方明白,刚刚那柳叶镖并非是刺杀他的,而是有人想杀夏子青,偷袭不成,人家换成明抢了。
  公输拓脚尖点地,往前一纵,人就射了出去,双手推出,啪啪啪几下打倒挟持夏子青的那几个壮汉,然后把夏子青往怀里一夹,跑回原处,又将夏子青丢到自己马背上,随后他也翻身上了,双腿一夹马腹,扬尘而去。
  回到驻军之地,公输拓跳下马来,一壁往营帐里走一壁头也不回的吩咐麒麟:“弄下来。”
  麒麟应了,同金蟾一道将脸色灰锵锵的夏子青扶着下了马。
  夏子青会骑马,但从来没这样狂奔过,只觉飞一般,所以吓坏,由麒麟和金蟾扶着进了公输拓的营帐,向公输拓感谢道:“多谢救命之恩,但不知是我父王麾下的哪位将军?”
  他是觉着,在这里,除了父亲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穷鬼,但父亲身边的人就不同了,他们是未来的朝臣,是现在的干将,无一不是穿则绫罗绸缎吃则锦衣玉食,父亲说,这里的百姓都是他的百姓,这里的百姓理当供养他和他的朝臣。
  公输拓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
  麒麟对夏子青喝道:“你眼拙,这是安远候。”
  夏子青想了又想,终于想起谁是安远候了,听父亲说过,安远候还救过父亲的命呢,如此,当算自己人,怪不得这安远候又救了他的命,夏子青以平辈间的常礼道:“原来是安远候啊,失敬失敬,小王听说过您的大名。”
  公输拓也不请他坐,而是问:“朝廷几时封你父亲为王了,本侯,未曾听说。”
  夏子青非但没觉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非常得意道:“侯爷未曾听说就对了,我父亲这王是自己封的,他还说马上就封自己为皇帝呢。”
  看来,这位夏少爷心智不够。
  公输拓将身子往椅背上靠去,凝眉:“也就是说他造反了。”
  夏子青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大方方道:“造反又如何,皇帝老儿不厚道,我父亲在西北苦巴苦熬到今天,他连个爵位都不给,还成日的琢磨要杀我父亲,这样的皇帝反了也罢。”
  公输拓微微一笑:“你知道不知道,本侯这次就是来讨伐逆贼夏知问的。”
  夏子青怔住了,半晌腿一软跌坐在地。


第299章 将军,这位公子像是染了风寒。
  夏子青,夏知问独子。
  夏知问娶妻纳妾多人,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相当娇惯。
  夏知问反了朝廷准备御极,他给儿子灌输的也是:“记住,将来爹的江山就是你的。”
  所以这位夏少爷一脑子都是自己将来会登基成为皇帝,既然天下都是自己的,那么天下的财富和女人也都是自己的,不用读书不用努力,只管享受就是,于是他声色犬马四处游玩。
  最近听说这个市集有个卖大饼的姑娘模样赛过醉春楼的头牌,夏子青就三天两头往这市集跑,怎奈人家根本不待见他这未来的皇帝,给他调戏之后,还拿着一张大饼拍在他脸上,所以今个夏子青就多带了几个家丁来,这是准备抢亲的。
  方才用柳叶镖偷袭他的是盐帮的帮伙。
  盐帮,即贩卖私盐的,盐铁都是朝廷统购统销,但因为利润大,所以就有人偷着买卖,渐渐的形成规模,所以成为帮派。
  西北这一块盛产青盐,盐帮也就应运而生,他们把青盐在此地收购之后转运到中原亦或是京城,牟取暴利,既然是暴利,夏知问怎能坐视不理,虽然盐帮曾经孝敬过他不少好处,但夏知问是有野心的,就像他先是想封王,后来想成为皇帝,他觉着西北这一块都是自己的土地,这一块土地上的百姓也都是自己的,何况青盐呢,所以他三令五申不准私下做青盐的买卖,还发兵剿袭过盐帮的老巢。
  可是,盐帮并未从此就销声匿迹,并且,人家准备反击了。
  于是,夏知问的宝贝儿子成了盐帮的目标,所谓射人先射马、禽贼先擒王,盐帮反击首先要剜夏知问的心头肉。
  夏知问也知道此事,苦口婆心最后拳脚相向,勒令夏子青老实待在家里不准到处招摇。
  无奈,这天下有美人,就挡不住夏子青的脚步,今天辛亏公输拓出现,否则他不死在柳叶镖下,也给人家劫持了。
  他也后怕,但听闻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朝廷讨伐父亲的,他更怕。
  “你,你不是同我爹交好吗?”夏子青战战兢兢的看着公输拓。
  公输拓走离了椅子来到他面前,俯视下去,看夏子青的窝囊相,自己的儿子将来可不要如此,突然想起兰猗来,万般惦念,于是决定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夏知问好回家去。
  “本侯曾经与你父亲是朋友,可他反叛朝廷,皇上让本侯来剿灭他。”公输拓抱臂而站,想着是与夏知问明刀明枪的打,还是学江湖手段,用这个夏子青做人质威胁夏知问。
  只是没等他有个确切的主意呢,就见夏子青突然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且眼神迷离,双手按着脑袋直嚷嚷头疼,嘴角还不停的淌着涎水,忽而又长大嘴巴哈嗤哈嗤,就像三伏天大毒日头下热得难耐的老狗,而他身边的地面渐渐洇湿,分明是小便失禁了。
  麒麟与金蟾同时笑出声来,且骂:“胆小如鼠还想称王称霸。”
  公输拓不懂医术,但毕竟是习武者,观夏子青的神情不像单单是怕的,好像是旧病发作。
  公输拓喊麒麟和金蟾:“将他抬到榻上。”
  麒麟和金蟾遵命过来,两厢架起夏子青,这一身的尿臊,麒麟和金蟾嫌弃的皱着眉,架到榻边将夏子青放了上去。
  公输拓跟过来,问夏子青:“你是不是旧疾发作?”
  夏子青黑裂的嘴唇翕动,半晌才说出话来:“是。”
  简单的一个字,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公输拓为了复仇,卧薪尝胆十多年,游走在江湖亦游弋在风尘场所,见过某些纵色过度的男人类似于夏子青这般模样,继而想这位夏少爷成日的吃喝玩乐大概也染上了这种症候,于是道:“麒麟,把军医叫来。”
  麒麟领命而去,军中随行的医生很快就来了,给夏子青诊脉,其脉象洪大无伦,尚且有力,而他的皮肤火烧火燎非常烫手。
  军医诊断完毕回禀公输拓:“将军,这位公子像是染了风寒。”
  不称侯爷称将军,这是行军打仗的规矩,何况公输拓还有个啸骑大将军的头衔呢。
  风寒?
  公输拓蹙蹙眉,他有疑问:“我怎么觉着他像是得了虚寒之症呢。”
  其实,那军医也感觉出来了,得了虚寒症的是纵欲过度所致,阴jing消耗,阳气无所依托,肾经空虚,人会畏寒。
  可是因为搞不清这位公子的来路,若传出在军中有人得了这种病症,这简直是整个军队的耻辱,更何况公输拓治军严厉,所以那军医才违心的说夏子青是染了风寒。
  这是其一,其二,那军医看多了刀伤枪伤箭伤,甚少看这种病,所以还有些拿捏不准。
  既然主帅说像是虚寒之症,那军医唯有道:“标下看着也像。”
  公输拓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是医生,医生下方子对了可以救人,下方子错了可以害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结论呢。”
  军医本就底气不足有点胆怯,被公输拓一顿训斥,更加羞臊难当,垂首道:“将军息怒,标下没看过这种病,即使发现这位公子像是得了虚寒之症,恐也不能对症下药,所以,将军还是请个高明的医生来吧。”
  公输拓骂了句“废物”,也只能听那军医的话,要他先用药稳住夏子青的病,然后问清楚夏知问的确切位置,让人把夏知问请来。
  西北之地常年干旱,春天多是冒烟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刮得人举步维艰,而今个傍晚,难得下起了雨,那雨点打在沙土地上噗嗤噗嗤的响,溅起的灰尘还有泥点子都落在公输拓的鹿皮靴上和长衫下摆处,他却浑然不觉,仍旧伫立在营帐门口,遥望远方,远方,是他的家,他的妻子儿女。
  慢慢的,一骑飞驰而来进入他的视线,他知道是夏知问来了,迅速转身回了营帐坐好,拈起茶杯来怡然自得的吃了起来。
  不多时,营帐的门开了,麒麟进来禀报:“侯爷,夏……”
  踌躇该怎么称呼夏知问才合适,叫他夏大人,他已经不属于朝廷。
  正此时,外头等着的夏知问一把推开他闯了进来,急吼吼道:“侯爷,我儿子呢!”


第300章 你儿子到处耀武扬威欺凌弱小,还强占人家女儿。
  夏知问,何其狼狈,连件油衣都没穿,身上的衣裳已经半湿,策马狂奔时不知何时给风吹掉了帽子,雨水打湿的头发有几缕黏黏的贴在他额角鬓边。
  公输拓慢悠悠的呷了口茶,这才想着来看他,见他杏黄色绣着大红色飞龙图案的长衫贴在身上,能清楚的看见他胸口一鼓一鼓,那心像要跳出来一般。
  可怜天下父母心,公输拓心头一软,本想给夏知问个下马威的,现在作罢,淡淡道:“令公子在旁边的营帐歇着呢。”
  夏知问得知儿子还活着,嘴角抽搐,想笑又觉着自己面对的是朝廷讨伐自己的人,不该掉以轻心,他转身想走。
  公输拓晓得他是想看儿子,厉声道:“你救不了他!”
  夏知问脚步一滞,须臾慢慢回转身子,五十多岁的人,脸上的皱纹却多出了二十年岁月似的,不知是给高原的风吹出来的,还是另有别个原因。
  公输拓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
  夏知问过去坐了,拱手道:“多谢侯爷相救犬子,大恩大德,定当回报。”
  公输拓不屑一笑:“回报?你用什么回报?”
  夏知问愣住,他怕的是公输拓以儿子为要挟,逼他归顺朝廷。
  公输拓见他目光闪烁分明是心神不宁,就道:“放心,我不会用令公子威胁你的,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夏知问眼睛贼溜溜的环顾营帐内,听闻儿子先是给人刺杀后来又旧疾发作,他脑袋嗡的一声,没喊一个随从甚至什么都没想,不计后果的跑来才发现,自己身陷“敌营”了。
  公输拓推了杯茶给他:“咱们谈谈。”
  夏知问摸向茶杯,倏忽把手缩回:“侯爷想让我归顺朝廷?”
  公输拓摇头:“非也,因为皇上根本不肯给你回头的机会,皇上要我来是砍你脑袋的。”
  不过是一句话,夏知问感觉脑袋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去摸脖子,隐隐还有些疼,反叛朝廷的那天他就料到自己或许有丧命的可能,然也有成功的可能,为了这渺茫的可能,他铤而走险,他觉着,坊间那句话“富贵险中求”是至理,成功了自己就给夏家的子孙后代创造了千秋万代的基业,失败了,大不了退到鞑靼人境内做个部落首领,从此与朝廷不相干。
  可是,他完全没料到朝廷会派公输拓前来讨伐自己,首先公输拓是他的恩人,救过他性命,其次,他感觉自己打不过公输拓。
  而今,公输拓又救了儿子,夏知问亏欠人家,所以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言语少了,态度软了:“侯爷想杀就杀,总之我这条是侯爷救的。”
  公输拓咚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我若想杀你,何必同你谈呢。”
  夏知问一喜:“我就知道侯爷不会杀我,其实我与侯爷怀着的都是同一心思,不然侯爷当初为何救我,又为何救了那么多朝廷想杀的人呢,侯爷在收买人心拉拢势力,为的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侯爷与我怀着同一心思,何不联合起来反抗朝廷呢,我们兵合一处……”
  “你住口!”
  没等他说完,公输拓一声断喝,随后霍然而起,以俯视的姿势看着他:“你焉能与本侯相提并论,事已至此,本侯也不用藏着掖着,本侯想杀宇文佑是为了报仇,报百年之家仇,可是你,你拿着朝廷的俸禄,过着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你治下的百姓活的苦不堪言,为了这些百姓,本侯都该杀你。”
  夏知问也站了起来,与公输拓面对面:“侯爷不要被那些刁民的假象蒙蔽,若没有我的保护,他们该当如何。”
  公输拓怒目而视:“你保护他们什么呢?你儿子到处耀武扬威欺凌弱小,还强占人家女儿,你保护人家了吗?”
  夏知问像吞了块骨头,噎在喉咙处,说不出话,公输拓已然了解自己的一切,他良久才道:“犬子年幼,是家学的先生没教好,回头我会骂他。”
  公输拓抖动肩膀,冷冷的笑了:“你儿子年幼?他因为纵欲过度而得了虚寒之症,你还说他年幼。”
  夏知问咕咚咽下一口唾沫,这个逆子,成日的不让自己省心,而今儿子落在人家手上,他不得不低声下气:“侯爷到底想让我怎样呢?”
  是啊,到底想要他怎样呢?
  公输拓从未有过的茫然,没想好,挥挥手:“你先去看看儿子,回头我找你。”
  夏知问就离开公输拓的营帐去了旁边的营帐看儿子,甫一见到儿子,他差点哭了。
  虽然溺爱,总归他忙东忙西,有时几个月才能见到儿子一次,突然发现儿子羸弱得快要入土似的,他抓住儿子的手问:“青儿,你怎样?”
  这是麒麟同金蟾的营帐,夏子青给放在简易木榻上,宽大的红袍覆盖下,更显出他的病入膏肓,微微睁开眼睛,见父亲到了,平添了几分力气,挣扎着想起,却又颓然倒下,放声哭道:“爹你救我!”
  自古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儿子不成器,也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自己就这么一棵独苗,夏知问好言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
  夏子青摇着脑袋:“爹你骗我,娘之前为我找了很多郎中,都说我活不长的,我还不信,觉着自己年轻,可是这次发病不同往日,我感觉身子空荡荡的,大致是真活不长了。”
  夏知问眼睛一瞪:“胡说八道,爹等会就去给你找郎中。”
  夏子青重申:“这附近的郎中娘都找遍了,没一个能彻底治好我。”
  夏知问狠狠道:“他们若是治不好你,爹就把他们都砍了脑袋。”
  夏子青无力的叹道:“你杀了他们又有何用,我一样是死,我听说皇宫里的太医是给皇上看病的,手段都高,爹你找个太医来给我治病,我不想死。”
  太医?
  夏知问为难了,若是以前,自己去求皇上应该好用,而今自己是反贼,皇上已经派人来砍自己脑袋了,所以根本不可能的事。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狐彦,他可是太医院院使,手段更高,他不是安远候的老岳丈么。
  夏知问又哄了儿子半天,这才离开麒麟同金蟾的营帐回到公输拓的营帐,见了公输拓他三缄其口,最后硬着头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第301章 公输老兄伉俪情深,羡慕。
  为了儿子,夏知问豁出去一张老脸。
  公输拓听说要岳父大人给夏子青看病,他觉着很是好笑:“我岳父是太医院院使,是朝廷命官,你觉着,他会向皇上告假,说来给你儿子治病么。”
  夏知问又不傻,当然知道这绝对不可能,狐彦身为朝廷命官,决计不会给他这个反贼治病的,他早想好了对策:“我还听说,尊夫人深得院使大人真传。”
  是了,兰猗虽然是命妇,但非命官,不必遵守太多规矩。
  这厮算计到兰猗头上了,公输拓斩钉截铁的拒绝:“抱歉,我夫人已经身怀六甲,经不起这千里迢迢的折腾。”
  夏知问眉头一低,非常失望,也还是道:“恭喜侯爷了。”
  两个人正陷入他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的僵局,麒麟腾腾的跑来了:“侯爷,那家伙要……”
  本想说夏子青那家伙要死了,见夏知问在,及时改口道:“夏少爷恐怕不行了。”
  夏知问差点蹦起,回身就跑,来到夏子青的营帐,就见儿子面红眼赤,虚汗淋漓,手捂心口,直嚷嚷太热。
  夏知问奔道儿子榻前,蹲下去抱住儿子:“莫怕,爹在,爹正同安远候商量,安远候夫人实乃女神医,她会治好你的病。”
  他安慰了许久,夏子青才微微平静下来。
  而此时,公输拓带着军医也来了,军医再次诊脉,摇着脑袋表示自己束手无策。
  夏知问怀疑这军医不肯给儿子治病,恼怒不已,当下抱着儿子出了营帐上了马,看着营帐门口的公输拓道:“侯爷想砍我的脑袋,也得等我把犬子的病治好方可,侯爷也是有儿女的,应该能体会到我的心。”
  他是怕公输拓阻拦他离开。
  公输拓挥挥手,并无发一言。
  夏知问就带着夏子青策马而去了。
  回到家里,他把家里的男仆都派了出去,将方圆百里的郎中都给请了来,几十个医生会诊,最后的结论是,夏子青无救。
  夏知问大怒,将几十个医生悉数关了起来,放言:“我儿子若是真活不成了,你们全部陪葬。”
  于是,夏府的跨院一片嚎哭之声。
  这事就传到了公输拓耳中,正想寻夏知问治罪,他自己找上门了,刚进营帐就噗通跪倒在地,铁打的汉子,泪落如雨:“侯爷若能把犬子的病治好,我,我宁愿自割头颅献上。”
  公输拓没有吱声,外头雨止风起,哀嚎阵阵,是枯草,是枯木,是飞沙走石,更是眼前的夏知问。
  夏知问从袖子里摸出一柄短刀,抵住自己咽喉道:“若侯爷现在就能治好犬子的病,我现在就把命交给侯爷,如此,侯爷也可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公输拓终于开口:“你明知我不想杀你。”
  夏知问点头:“侯爷是想得到我这几万兵马,行,只要我儿子能活着,这几万兵马,我也给侯爷。”
  公输拓啪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咔嚓!桌子哪里经得住他那样的力道,碎裂。
  夏知问也给吓得微微一颤。
  公输拓怒道:“我是想同你共谋大业。”
  夏知问苦笑:“皇上要侯爷提我的脑袋回去,所以我是不能助侯爷报仇雪恨了。”
  公输拓慢慢的晃了晃头:“你错了,或许之前我是为了报仇雪恨,这仇恨压了我十几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今,当我看到你治下的百姓如此穷苦,又想起其他地方的百姓亦是如此,我茅塞顿开,我该为天下百姓去推翻宇文佑的暴政,而不是为一己之私。”
  夏知问呆呆的看着他:“侯爷……”
  此时,他总算有了些愧疚感,是面对治下那些百姓的。
  公输拓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想什么,许久,他叹道:“我不想杀你,我仍然想救你,正在想办法。”
  夏知问眉眼间多了几分喜色。
  公输拓起身,来到他身边,伸手相搀……
  金蟾进来了:“侯爷,京城来人了。”
  公输拓伸向夏知问的手停在半空,隐隐的不祥侵上心头,他嗯了声,走出营帐。
  外头,传旨钦差已经把圣旨展开,见他出,便道:“啸骑大将军公输拓接旨。”
  公输拓拱手向上。
  这是他的特权,满朝文武,宇文佑特许他和鲁国公洪行良可以站着接旨。
  钦差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责令啸骑大将军公输拓月内将反贼夏知问斩首,并将其人头运回京城,钦此!”
  公输拓心中悠然一颤,宇文佑,为何咄咄逼人呢?走过去,不发一言的把圣旨接了,然后对钦此道:“李大人一路辛苦,就在此歇息几天再回京复命吧。”
  那钦此李大人摇摇头:“皇上等着呢,不敢逗留,这就告辞。”
  公输拓也不挽留,拱手送他离开。
  反身回到营帐,见夏知问木然而立,明白方才的圣旨他已经听到。
  公输拓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不停吃茶。
  这时金蟾又进来了:“侯爷,京城来人了。”
  公输拓挑眉:“你已经禀报过了”
  金蟾道:“不是,是又来了个人,说是姓贾,您的朋友,来探望侯爷的。”
  贾?公输拓稍作思索,便知道是贾时迁无疑,忙让金蟾请了进来。
  风加剧了,营帐的门一开,贾时迁感觉自己是给风刮进来的,呸呸吐了几口嘴里的沙子,见了公输拓嘿嘿一笑:“公输老兄,可想煞我了。”
  一转头,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位,好奇的围着人家转了一圈,指着夏知问道:“犯错了?”
  还以为夏知问是公输拓的属下。
  公输拓没有回答他,迎上来问:“兰猗她这样?”
  开口先问老婆,贾时迁格格笑着:“公输老兄伉俪情深,羡慕,放心,夫人她好着,还让我捎话给你,叫你不要惦记她和家里。”
  公输拓让贾时迁往旁边先坐这歇息,然后对夏知问道:“你起来吧,咱们有话坐下说。”
  夏知问站了起来,仰头长叹:“其实我也知道,那些郎中非是真的不能把犬子的病治好,而是他们恨我,才不肯给我儿子治病。”
  公输拓趁机开导他:“你能够醒悟还好,你觉着宇文佑暴政这才想反他,那么你想称王称霸想得天下,我来问你,天下是什么?”


第302章 说来你夫人可真是个巾帼英雄
  天下是什么?
  夏知问一时答不上来。
  公输拓就替他道:“天下,即百姓。”
  夏知问认真的琢磨了下,又叹:“为时已晚,其实侯爷来了,论打仗,我是不敌侯爷的,所以咱们就没必要打下去,横竖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还不如用这条命救我儿子,所以请侯爷想办法将尊夫人请来,只要我儿子痊愈,我的人头,便奉上。”
  他是明白的,打,他不敌公输拓,不打,也得给宇文佑砍头,总之都是死,真的还不如救儿子。
  公输拓仍然不同意:“我说过,我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不宜旅途辛劳,这样……”
  他将军医喊了进来,问:“以你之力,可以保夏少爷多长时间的命?”
  军医为难道:“标下不懂这种病症,所以不敢妄下断言,但可以用药先吊住夏少爷的命,最多,支撑半个月。”
  公输拓点头:“可以了。”
  然后看向贾时迁,带着歉疚道:“这位是夏知问。”
  贾时迁以江湖方式朝夏知问抱抱拳:“已经看出来了。”
  公输拓接着道:“夏大人的公子得了顽症,久治不愈,且命不久矣,这地界的郎中都治不好,夏大人觉着或许我岳丈大人能治好,可是我那老泰山是朝廷命官,为人又耿直,断不会不忠于皇上来给他这个反贼的儿子治病的,所以我想请贤弟转回京城,把夏少爷的病对兰猗说说,看她可有法子。”
  贾时迁当即大包大揽:“老兄的夫人我见过,实乃在世诸葛,也听说她医术了得,定然能治好夏少爷的病,行,这事就交给我了。”
  听说儿子有救,夏知问朝贾时迁揖礼道:“多谢大侠相助。”
  他看出贾时迁是个江湖人士,更早听说公输拓结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
  贾时迁嘻嘻一笑:“大侠可不敢当,我就是个贼。“
  夏知问忙溜须拍马:“那也是侠盗。”
  给人如此奉承,贾时迁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听来受用,其实这没什么,反正我是个闲人,游走四海,索性帮你一次,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回京城。”
  不料公输拓却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
  贾时迁“啊”了一声,埋怨道:“不是我说你公输老兄,好歹留我一顿酒,一壶茶也成,我才从京城赶来,很是疲乏。”
  公输拓双手把他推出营帐:“等你回来,我破个例,陪你一醉方休。”
  说着喊麒麟:“把我的马牵来给贾贤弟,这马可以日行八百,如此算来就不会错过半个月的期限。”
  麒麟把马牵来了,公输拓忽然想起一事,拉着贾时迁来到夏子青的营帐,指着夏子青给贾时迁看:“你要用眼睛看,用心记住夏少爷的症状,要尽力把他的状况描述给兰猗,兰猗才不至于误诊。”
  贾时迁就认真的看了看,口中啧啧道:“一瞧就是个花花肠子,活该。”
  骂完,出了营帐,翻身上了公输拓的宝马,就想向公输拓告辞,想起公输拓拜托他偷族谱的事,就弯腰向公输拓窃窃道:“那本书,到手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公输拓拱手相谢,却不多说。
  贾时迁嘿嘿笑着摆手道:“要谢就谢你夫人吧,若没有她,那书我盗不着,说来你夫人可真是个巾帼英雄。”
  公输拓一掌拍在马屁股上:“我的夫人,我知道有多好,救命之事耽误不得,贤弟速去速回。”
  那马嗖的窜了出去,贾时迁差点给甩下来,急忙抓紧缰绳,刚刚来此,片刻未歇,这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
  京城虽比不上江南之风景秀丽,但比西北也还是好很多,至少没有这么大的风沙,贾时迁一入城门,就听到城门口到处叫卖吃食之声此起彼伏,他忍着饥饿,想着公输拓说的救命之事耽误不得,他就直接来了安远候府。
  兰猗正在庭院里同秋落赏花,芍药开了,沿着廊下一片,蔚为壮观,她白天晚上的惦念公输拓,后悔当初贾时迁往西北之时,自己没写封信给公输拓,正自懊恼,遥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茂生引着贾时迁到了她跟前,她愣住了:“贾先生,你不是去西北了么!”
  掰着脚趾头算,贾时迁也不该这么快回来的。
  贾时迁牢骚满腹:“甭提了,脚刚沾着地面,又给公输老兄撵了回来。”
  兰猗相当纳闷:“侯爷把你撵回来的?为何?”
  心里突然就不安起来,猜测西北大概是起了战事,公输拓为人仗义,不想贾时迁在那里,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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