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狐妻-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公输拓摇头:“拆了会留下痕迹,宇文佑非泛泛之辈,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查个清清楚楚。”
金雀眼睛一亮,是有了主意:“毁了密室的机关,旁人就进不去。”
公输拓仍旧摇头:“一旦进得去呢,我们不能冒险。”
金鹰和金雀异口同声:“侯爷之意呢?”
公输拓没有立即回答,在地上走啊走啊,已经想到该怎么做合适,却下不了决心,那毕竟是公输家供奉列祖列宗的地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且已经快有百年之久,难道就毁在自己手里么,可是不毁,必然会影响大事,最后心一横,双手攥成拳头,能听见咯嘣嘣的脆响,哑着嗓子道:“烧了。”
金鹰和金雀又是异口同声:“烧了!”
皆是瞪大眼睛看着公输拓。
公输拓长长的一声叹息:“烧了才能一干二净。”
于是,等宇文佑带人来到时,远远即望见侯府起了大火,夜色都给那火光照亮了,负责带队的张显荣一提马缰绳来到御驾前,指着火光处道:“皇上,那方向好像是公输家的祠堂。”
他曾经搜查过安远候府,所以了解大概。
祠堂烧了,虽然以此证明了公输拓同那些人真的在祠堂密谋过,也坐实了公输拓确有谋反之意,只是烧了已经没证据了,宇文佑正于马背,一拳打在大腿上,切齿道:“公输拓,果然厉害!”
他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去侯府搜查也是一无所获,还得为此与公输拓闹个不痛快,于是下令:“回宫。”
就在三道牌楼处负责盯梢的金雀看见了这一切,见宇文佑掉转马头走了,他忙回去禀报给公输拓。
公输拓正望着那熊熊大火出神,为了逼真,连祖宗牌位他都没让人拿出来,烧毁的同时还有各种卷宗和族谱,听着旁边公输家的男人唉声叹气女人们哭天抢地,他缓缓的跪了下去,郑重的磕了三个带响的头,嘴上不说,在心里默念:“不肖子孙公输拓,今个对不住列祖列宗了,我发誓,毁了祖宗祠堂,必然会夺回来祖宗基业。”
刚好此时响了个炸雷,太过突然,众人吓得惊叫连连,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顷刻便成倾盆之势,春分时节下这么大的雨实属罕见,未几,已经烧毁了的祠堂浸在雨水中,也省得大家费力的救火了。
男女主子都给这场雨浇得跑回各自家里,然后聚集在一起研究祠堂怎么走了水,说着说着就扯到老夫人身上,说老夫人算横死,必然会变成厉鬼,这是回来闹事了。
于是,人为的事件变成灵异事件,得罪没得罪过老夫人的都不停的哀告祈祷。
公输拓没有走,山一般屹立在滂沱大雨中,麒麟冻得哆哆嗦嗦费力的给他擎着伞,最后护院教头伍松拿来了油衣给他披上,然后噗通跪在他面前的泥水里。
公输拓一愣,怒道:“吃饱了撑的。”
伍松重重的垂着脑袋:“祠堂失火,是我渎职,所以侯爷想杀想剐我没二话。”
公输拓踢了他一脚:“滚起来,你是神仙么,长多少双眼睛能看到多少个地方,烧了即烧了,烧了可以重建。”
他越是宽容伍松越是内疚,不肯起,还哭了起来:“方才我只是打了个盹,怎么就失火了呢。”
公输拓哈腰把他拎起,骂骂咧咧:“王八蛋你还没完没了的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唧唧。”
伍松臊得不敢看他:“侯爷总得罚我一下,好歹我这心里舒坦些。”
公输拓一拳打过去:“贱种,你若真想舒坦,也成,你可以将功补过,你不是跑江湖的出身吗,你为我做件事。”
听说可以赎罪,伍松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忙欢喜道:“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成,侯爷快说是什么事,我江湖上的朋友海了。”
公输拓微一沉吟,随后口占几句:“左不左右不右,一座山上两头牛,右边牛儿正吃草,左边牛儿抄了后,右边牛儿倒在地,左边牛儿断其头。”
吟咏完,他告诉伍松:“你把方才本侯说的这些话在江湖上散布,要做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第217章 哀家实实的不信,那可是皇帝你的骨肉。
左不左右不右,一座山上两头牛。
右边牛儿正吃草,左边牛儿抄了后。
右边牛儿倒在地,左边牛儿断其头。
这几句话没几天工夫变成了童谣,街头巷尾传唱,最后传入宫中,某个行将就木的老言官把这首童谣照本宣科的唱给宇文佑时,宇文佑正于暖阁的美人榻上小憩,他微闭双目认真的听完,然后突地睁开眼睛随之一跃而起,使了个连环脚,啪啪啪几下,就见那可怜的老言官给他踢飞撞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重重的落在他面前的金砖地上,噗!一口血喷出。
宇文佑如一只大鹏翩然而落在美人榻上继续闭目养神。
老言官颤巍巍的伸出手朝向他,断断续续道:“皇、皇上,小心啊!”
宇文佑看也不看,吩咐吓得脸色青灰的魏五:“传朕口谕,此后无论宫中还是民间,谁再敢唱曲子,格杀勿论。”
那老言官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随后啪嗒落在地上,人也未知死活。
宇文佑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看了下,淡淡道:“抬下去。”
过来几个太监将老言官抬出暖阁,又有几个宫女打了清水来擦洗地上的血迹,没拾掇干净呢,外头进来了执事太监,向宇文佑禀报:“老佛爷说要皇上过去一趟。”
宇文佑正于混沌中,似睡非睡似梦非梦,这个暖阁是他给苏银狐建的,十冬腊月,他便和苏银狐在此缠绵,四周是开不败的花,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也不敌苏银狐身上的香味更让他痴迷,此时他又恍惚回到了几年前,苏银狐伏在他臂弯里,你侬我侬之际,苏银狐突然说:“皇上能否做个圣主明君呢。”
当时他只道是美人心血来潮的一句话,也几没在意,哄着苏银狐:“为了你,朕做什么都愿意。”
后来,苏银狐失踪了,他也变得越来越残暴。
手抚身下的美人榻,依稀还是苏银狐的体温,懒懒的欠起身子,由内侍宫女们搀扶着下了美人榻,又在暖阁外上了轿子,神思恍惚的就来到了寿康宫。
往常的寿康宫在这个时辰是非常热闹的,用过早膳,各宫的嫔妃循例都要来给太后请安,今个寿康宫出奇的安静,宇文佑绕过一道道帘幕往里面走时,还猜度这是为了什么,待进到里面,就见太后和高阳长公主面对面头抵头的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太后忙推开高阳长公主对宇文佑道:“皇帝到底是练家子,走路这样轻。”
宇文佑听不出太后是责怪还是顺嘴这么一说,抱歉道:“儿子常来常往您这里,所以没让人通禀,怎么,吓到您了。”
太后摆摆手:“那倒没有,哀家只是觉着皇帝的功夫见长。”
高阳长公主嘻嘻笑着过来宇文佑身边:“皇帝哥哥。”
宇文佑就轻抚她的面颊道:“快成亲了,还这么顽皮。”
说完来到太后对面的炕上坐下,接过福如海递过来的茶道:“儿子的功夫都荒废了,哪里还能见长。”
太后向高阳长公主挥挥手:“拉着你陪我说话,闷坏了,快去顽吧。”
高阳长公主得了赦似的腾腾跑了。
宇文佑看着她的背影哈哈一笑:“还像个小孩子呢。”
太后假意嗔道:“还不是你这个皇帝哥哥给惯坏了,皇上不管,底下的人更怕她,她就越发不像样了。”
宇文佑宽厚一笑:“嫁了人做了女主子可就没这么轻松了,管着一个家呢,就让她现在多顽些吧。”
太后颇显无奈状:“皇帝金口玉言,你宠溺她哀家也不好多管,行了咱们娘俩说点正事。”
话到此给福如海递个眼色,福如海就挥动拂尘屏退那些宫女,连芳蔼和他最后也退了出去,只余太后和宇文佑母子,太后神色沉重道:“哀家听说宫外正流传着一首童谣,什么左不左右不右的,下面的几句哀家没记住,总之像是有谁故意挑拨离间。”
宇文佑何尝不知,他名为佑,齐王宇文佐名为佐,这首童谣影射的不就是他们兄弟么,暗指宇文佐居心叵测想谋反,虽然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宇文佑还是放在了心坎上,毕竟他了解宇文佐,包括宇文偲宇文俭宇文保等等兄弟,哪个心里平衡呢,都觉着同是先帝的儿子,他可以君临天下,为何别的皇子不能呢。
太后面前,宇文佑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多疑的,无所谓的一笑:“不曾想都传到老佛爷这了,儿子不会在意的。”
太后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不在意哀家就放心了,民间百姓都知道家和万事兴,咱们更不能闹内讧,别给那些恶人坐收渔利。”
宇文佑嗯了声。
太后续道:“齐王成日的只知道吃喝玩乐,有皇帝这么个兄长撑腰,他好日子过着,才不会想入非非。”
宇文佑心存腹诽,嘴上却顺着太后道:“儿子晓得。”
一个不经意的侧目,突然发现太后身下的坐褥边缘露出一截书页,不知道是什么书,他只是奇怪一向敬重孔孟的太后为何会把书藏在坐褥底下,他就起身走到太后身侧,拿起旁边的一条毯子往太后背面的迎枕处掖了掖,随口问:“素日里这个时辰她们都该来给您请安了,这个都跑哪里去了?”
太后明白他指的是那些嫔妃,笑了笑:“是我不让她们来的,年轻人起不了早,用过膳还想同相好的姊妹说说闲话呢。”
宇文佑哦了声,续道:“春捂秋冻,这可是养生之道。”
说着顺带扫了眼那书页,入眼的是这一句:善攻者,敌不知所守。善守者,敌不知所攻……
宇文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太白阴经》上的句子,他读过遂知道,不懂的是深居后宫的太后读兵书作何。
突然间,宇文佑有种置身垓下的感觉,四面楚歌。
不露声色的回到太后对面重新落座,慢慢吃着茶听太后道:“传到哀家耳中的还不止这首童谣,还有,哀家听说宜妃腹中的孩儿落了胎多少与皇帝有些干系,说是皇帝让人在宜妃的饭食中下了毒,哀家实实的不信,那可是皇帝你的骨肉。”
话音刚落,宇文佑放下茶杯定定神道:“是,是儿子做的。”
第218章 哀家与皇上的交谈你听见多少?
太后历经三朝,见过的奇闻异事多了,却从未听说亲爹害自己孩儿的,特别这个人还是皇上,皇上的骨肉是龙脉,关系到江山社稷,当下太后惊得只错愕的看着宇文佑,不知如何发问了。
宇文佑仰头看着藻井,不待太后相问他自己坦露:“谁让宜妃是公输少夫人的亲姐姐呢。”
这理由太过曲折,太后一时弄不懂,静静坐着,等宇文佑自己道破。
宇文佑端起茶杯,须臾又放下了,两眉之间拧成一道深沟,可见内心亦是十分的挣扎,轻叹道:“生在帝王之家,到底好还是不好,这个太后最清楚,儿子小时候特别贪玩,可是除了这个皇宫哪里都不能去,皇宫再大总有看遍的时候,出不去便经常站在安顺门内,听着外头街上吵吵嚷嚷,儿子就特别羡慕,偶尔有卖糖水的摊子吆喝着经过,偶尔也有卖杂货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经过,那些红尘中最普通不过的声音对于儿子,仿佛天籁。”
话到此他顿住,举目对上太后的目光,晓得太后理解了他的这番心思,继续道:“生在帝王之家不知有多人羡慕,个中甘苦只有自己知道,这话好像扯的远了,宜妃腹中孩儿这一桩,怪就怪这个孩子也投胎在帝王之家,而朕之所以不要他,是怕他将来成为祸患。”
太后忍不住插嘴:“未出生的孩子,怎知是祸患呢?”
言下之意宜妃心性不好,但她生出的孩子确不是给她养育的,皇子出生落地,吃有乳母,更有内傅照顾,宜妃只不过负责生了而已。
宇文佑笑得颇为勉强:“太后虽深居后宫也应该知道公输拓最近非常不老实。”
太后默认,心里道公输拓一直就没老实过。
宇文佑微微眯起眼睛,那条狭长的缝隙里透着森森寒意:“宇文家族同公输家族的纠葛足有一百年了,太后真当他们忘了?怎么可能,公输拓从小便送到外面寄养,说是他命硬怕在家里克父母,其实是让他拜了高师学武艺去了,何止武艺,他还学兵法,这些个他瞒不过朕的,之所以一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对他纵容,不是在养虎为患,而是他做的实在机密根本找不到他的把柄。”
至此,宇文佑吃了口茶润润嗓子,想起自己未能出世的那个孩儿,他心头一梗:“所有的皇子皇女他公输拓或许能看见,但碰是碰不得的,但宜妃不同,宜妃与公输拓的夫人是亲姊妹,难免往来,一旦宜妃生下的皇子亦或是皇女落到他手里,他就可以玩一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没见面,不至于太过心痛,但那孩子若生下来,儿子,就不能不顾忌他的死活,儿子不能因为那孩子而用江山做赌注,所以……”
他说不下去了,眼底起了水汽,端起茶杯匆匆吃了口以此来遮掩自己的失态,是的,他是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天子甚至连泪都不能有。
太后已经捕捉到了他的悲戚,开解道:“哀家瞅着那宜妃同公输少夫人很是不睦的样子,怎知小皇子或是小皇女就能落入公输拓手中。”
宇文佑比任何人都更知道兰宜同兰猗已经反目,只是那二人毕竟是亲姊妹,血浓于水,谁能料到她们以后会怎样呢,刚想给太后解说,忽然感觉那扇巨大的云母屏风后的落地幔帐微微一动,他从炕上一跃冲了过去,在太后惊愕的表情中揪出一个宫女来。
是夏莲。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莲问:“你在屏风后头作何?”
夏莲已经唬的战战兢兢状如筛糠,嘴唇都打哆嗦:“奴婢、奴婢在清扫屏风,这是福总管交代的。”
夏莲是负责打扫寿康宫的,只是方才自己已经屏退了所有人,太后遂厉声道:“哀家已经让所有人都出去了,你为何还留下?”
夏莲泪珠滚滚:“奴婢人在屏风后头,大概是太远,奴婢没听见老佛爷说出去。”
这个理由也成立,太后问她:“哀家与皇上的交谈你听见多少?”
没等夏莲回答,她狠狠的追加一句:“若敢有半句谎言,杖毙是轻的,哀家会让人把你一刀一刀的,像屠夫剔骨头似的把你活活剜死。”
听说已经有宫人因为得罪了太后而遭受了这样的刑罚,没等动手,夏莲已经感觉自己周身皮肉都痛,吓得伏地咚咚叩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屏风那么远又那么厚,奴婢只顾着干活呢。”
太后半信半疑,看了看她手里仍旧攥着的抹布喊了声:“福如海……”
宇文佑手一伸:“老佛爷稍等,儿子觉着她说的可信。”
随后朝夏莲道:“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夏莲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一般,又咚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哈腰慢慢退后,直到出了门人就差点跌坐在地上,双腿绵软口干舌燥,最后扶着墙壁一点点离开寿康宫的。
里头的太后问宇文佑:“皇帝不觉着她可疑?这宫里头没你想的那么安生。”
这宫里莫说是主子,奴才们一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深知此事的宇文佑淡然一笑:“这个儿子知道,儿子是故意放她走的。”
太后破费思量:“为何?她若是故意在偷听,必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方才咱们娘俩的话一旦传出去,无论公输拓还是宜妃听了,可都不妙。”
宇文佑一扫刚刚的阴霾,满面得意的笑:“恰恰相反,儿子就是想让宜妃或是公输拓听见,有些话儿子不方便自己说出口,这个宫女帮忙了。”
太后轻轻晃了下头:“哀家老了,心思不够用了,无法理解皇帝的用意。”
宇文佑昂然扬着头,信心满满道:“儿子料定这宫女是给宜妃指使来的,那个公输少夫人狐兰猗不知从哪里听说宜妃落胎是儿子所为,还将此事告诉了宜妃,宜妃大概不十分信,所以让人来偷听,她是觉着咱们娘俩闲话时或许可以透露出来,果然今个她如愿了,但儿子也如愿了,一旦宜妃过来找儿子质问,她,就没有了退路。”
宜妃的退路是什么,或许太后还能知道,但太后不知道宇文佑口中所言宜妃没有退路是什么意思。
第219章 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佑放了夏莲,次日却有人发现夏莲死在御花园的太华池中。
死了个宫女不打紧,却也算桩人命案,宇文佑下令测查,可是因为天暖和往御花园中嫔妃多了,查了几天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宇文佑与太后彼此心照不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事传到兰猗耳中,她正在偏殿莳弄花草,一把做工精良的花剪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秋落旁边帮着拾捡落地的枝叶,打趣她:“二小姐是不是也乐不思蜀呢。”
兰猗晓得这是玩笑话,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点头:“嗯,白吃白住,给咱家里省了不少米粮菜蔬呢。”
轻微的踏踏之声,是兰宜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倨傲的笑来:“既如此,妹妹不如长住下去。”
兰猗停下手中的花剪,回眸道:“行啊,回头再把爹和娘接进宫来,咱们一家子团聚,然后姐姐就成了众矢之的,可着后宫姐姐看哪个嫔妃的家眷长住的,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亦不敢如此,即便是家世显赫的贞熙皇贵妃亦不敢如此,懿贵妃倒是太后的亲侄女呢,也不敢,更别说蕙妃欣嫔等等。”
可真是一语惊心,兰宜听罢变了脸色,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疏忽了呢,当初要妹妹住进栖兰宫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知道对妹妹做聆训是九王宇文偲,另外晓得皇上对妹妹暗慕,以为妹妹在此皇上会经常光顾栖兰宫,自己也就可以经常见到皇上,若为此而让人说三道四,可真是得不偿失,当下做了决定,必须让妹妹赶紧离开自己这里。
此念一出,就想回身出去找宇文佑,听外头有个公鸭嗓高喊:“圣驾到!”
兰宜慌忙出来接驾,手提雪色的百褶裙翩翩拜下,宇文佑一垂头,恍惚还是与苏银狐初次相识,伊人一袭白衣,而今眼前人亦是一袭白衣,他心头一热,唤了声:“爱妃!”
对于兰宜,这可是太过久远的称呼了,激动的抬头来看。
美倒是美,但她不是苏银狐,宇文佑心头一冷,也不好再说其他。
一同进了偏殿,兰猗以臣妇之礼拜见,她穿着碧色衣裙,只是所戴的首饰悉数给了狐安做酬劳,以至于头上什么饰物皆无,只一头秀发飞瀑般倾泻而下,俏生生一站,俨然就是六月里盛放的新荷。
宇文佑心头又一酸,想起苏银狐除了喜欢穿白还喜欢著绿,兰宜只是在衣着上接近苏银狐,但兰猗却是在神态上更趋近苏银狐,不同的是苏银狐有点仙气,兰猗除了偶尔的仙气,还有一种匪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能够很好的融合,这实属罕见。
宇文佑暗问,若当初兰猗与苏银狐一同出现,自己到底会更倾心于哪一个呢?
他手一伸,想理一理兰猗鬓边垂落的发缕,觉着不妥又缩了回来,忽然发现地上那一摊枝叶,指着问:“宜妃,你也喜欢摆弄花草了?”
高高的花架上是一盆佛桑,此时还没有开花,但那浓绿的叶子和壮硕的枝干显示出花的主人是个不错的匠人。
兰宜察言观色,发现宇文佑面上带着笑意,知道他喜欢,于是道:“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秋落突地瞪圆了眼珠子。
兰猗忙偷着拽了下她的衣裳。
宇文佑围着佛桑转了转,赞许的嗯了声:“一个女人,若能把心思多放在花草上,总比把心思放在人身上好多。”
他其实是在暗示兰宜不要同其他人争风吃醋,做好一个嫔妃的本分,总会有她的好处。
孰料,兰宜心中有鬼,瞬间联系到宇文偲,脸腾地红了,为了遮掩心绪忙将头低垂,柔声娇嗔:“皇上到底是夸臣妾呢,还是责怪臣妾呢。”
宇文佑眼睛是看向兰猗的,话是说给兰宜的:“朕是夸你呢,看起来你修剪花草的功夫不错,朕听说园子里多这种花草,这回宜妃你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明个起你便去园子里修剪花草。”
“皇上!”兰宜一惊,此时方明白宇文佑安了什么心思,夸她是假,惩罚她才是真,可是为何突然惩罚自己?兰宜想了想,一,大概是夏莲的事皇上怀疑到自己了。二,也说不定是宇文偲常来常往,他们之间传出了闲话。
宇文佑看她吃惊状,淡淡一笑:“怎么,朕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宜妃你还不赶紧谢恩。”
兰宜想说这株佛桑是妹妹修剪的与她无关,可是方才已经说是自己修剪的,此时反口,这就是欺君,只好欲哭无泪的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宇文佑轻蔑的一笑,他正是利用了兰宜虚荣逞强的心理。
于是次日兰宜果然就去了御花园修剪花草,她又哪里会呢,不过是抓来几个花匠现学现卖,累得双手磨出许多水泡,到晚上回到栖兰宫,拿馒头吃饭都没力气了,心里狠狠的想,宇文佑,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点的感情,我也不会如此恨你。
酣睡了一晚,次日仍旧要去园子里修剪花草,出门时遇到了来对兰猗做聆训的宇文偲,没来由的,兰宜见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满肚子委屈,眼圈一红。
宇文偲奇怪的问:“宜妃这是怎么了?”
兰宜左右看看自己身边除了婵娟和杜鹃没有其他人,便对宇文偲道:“九王请借一步说话。”
宇文偲迟疑着:“娘娘有话可以在这里说。”
兰宜借口道:“本宫有公输少夫人做案的证据,这里说不方便。”
宇文偲怀疑她至少有几分是撒谎,毕竟皇上抓兰猗进来只是走个过场,可这又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无奈只好点了头。
兰宜在前,宇文偲随后,来到西侧殿兰宜让婵娟和杜鹃在门口候着,她只同宇文偲进了去,反身关上门,想着宇文佑害了自己的孩儿,现在又如此残害自己,她心一横道:“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偲骇然望着她,随后垂头退后:“娘娘说的话小王权当没听见。”
兰宜欺上。
宇文偲继续后退,最后咚的撞到墙上。
兰宜贴近他,是衣裳擦着衣裳的距离,兰宜娇媚一笑:“王爷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喊人,说王爷欺负我。”
第220章 我就还给皇上一个苏银狐!
西侧殿平素闲置着,最近用来审兰猗,宇文偲给兰宜逼得走投无路,左右看并无床铺甚至春凳一类物事,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讷讷道:“就、就在这里么,好像不太合适。”
兰宜怔住,明白他是会错意了,涉及到男女的床笫之事,兰宜也臊得飞起两朵红云,忙将自己抽离,头一扭:“王爷想哪里去了,本宫的意思并非如此,本宫的意思是……”
突然外面传来婵娟的声音:“娘娘,皇上来了!”
婵娟喊的非常压抑,想大声又恐给别人听见,兰宜缩在袖子里的手一抖,挑破的水泡触碰到衣袖,痛的锥心,她匆匆对宇文偲道:“明晚你来栖兰宫,我有话说。”
话音落人就推门而出,已经遥遥看见宇文佑乘坐的辇车上明黄的华盖,兰宜迈步便走。
婵娟看了看宇文佑的方向,好心道:“皇上来了,娘娘不该躲出去。”
兰宜嘲弄的一笑:“你以为皇上会是来看本宫的么。”
婵娟无语。
等兰宜的身影消失无踪,宇文佑的銮驾到了,由着内侍们搀扶着下来,今个身子不舒服,太医们看遍,都没发现他哪里有毛病,逐个给他骂了一通后,忽然想起兰猗懂医术的,也不是有病乱投医,而是觉着太医们终究是忌惮他的威仪,或许自己有了什么重症太医们不敢说,亦或是太医们都是循规蹈矩的看病,不善变通,心眼就不灵活,或许真就看不出自己的病症来,所以来找兰猗。
进了栖兰宫面对跪伏一地的宫女太监视而不见,径直往偏殿来,刚好见到兰猗从里头出来,魏五想喊接驾,宇文佑一摆手示意他退后,上前搀起兰猗。
兰猗躲避不及手给她碰到,忙抽回。
宇文佑颇有些感伤道:“小姨与朕,非得这样如两军对垒么。”
兰猗猛地抬头:“皇上你病了?”
宇文佑带着些惊喜,还以为兰猗没经过望闻问切就已经知道他身子抱恙呢,点头:“朕是病了,所以朕来找小姨给朕瞧病的。”
其实兰猗方才说皇上你病了,是指他胡说八道,是他把自己抓进来的,然后还让自己对他友善,是他首先对自己如同对敌,自己所做的无非都是回报给他了,却听他说病了,兰猗这才仔细看他的脸色青中带灰,更兼眼圈发乌,戏谑道:“皇上你撞鬼了?”
宇文佑不知她是玩笑,信以为真,懒懒的低声一叹:“朕也觉着夜里走路后头有人跟着似的,睡觉也觉着有人在掐朕的脖子,小姨不单单懂医术,还懂术法,那么小姨给朕看看,这鬼是什么来路?”
兰猗最近有点闷,觉着若能戏耍一代君王,这可以成为自己最得意之事,既然他信了,兰猗依葫芦画瓢的学着街上那些招摇赚骗的江湖术士的样子,掐指一算道:“女鬼。”
她是觉着后宫多女人,无论是因为嫔妃间的尔虞我诈而死,还是因为宇文佑的暴虐而死,屈死鬼多是女人。
不料,宇文佑因为太过思念苏银狐,脱口道:“银狐!”
兰猗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见他目光呆滞满面怅惘,那是极度伤心的人才有的神色,这一刻兰猗突然有点可怜宇文佑了,他固然可恨,但他至少是个专情的男人。
这一刻兰猗也发现宇文佑果然有病,却是心病,除非苏银狐出现,否则他这病便会恶化下去。
兰猗想到了表哥贺兰令在西凌河码头买的那面镜子,父亲说那该是苏妃娘娘的物事,若苏银狐真的还活着,兰猗不知该不该告诉宇文佑这个情痴,毕竟自己与宇文佑算得上敌对,更何况苏银狐当初不辞而别必然有目的,自己,又有什么权力来破坏苏银狐苦心孤诣设下的局呢。
这样一想,兰猗便缄默不言,由着宇文佑哀伤半晌,最后听他道:“宜妃仿效她,是东施效颦,而小姨你与她可真是像。”
她,便是宇文佑千古绝爱的苏银狐,兰猗忽然想起顾纬天来,当初宇文佑要顾纬天将苏银狐羽化升仙变化成她的事写进史书,不知顾纬天是怎么应对的,但狐兰猗就是狐兰猗,小女孩的倔强和高傲劲上来,兰猗脑袋一扬冷笑:“寒木春华,即便是孪生,谁都是自己。”
宇文佑正神思出位,听了她的话颔首:“不错,她是她你是你,她的美你没有,你的美她也不具备,她美的让朕朝夕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