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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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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皇上不赏,我就偷。
炕上有火盆,地下是地火龙,墙亦是暖壁,外头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
兰猗耐热不耐寒,听全叔说将那贼杀了,她更是惊出冷汗,望着老态龙钟的全叔,她只吐出三个字:“怎么会?”
自己虽为女流,但有拿穴手,这是父亲教授她医术时特别着重的,因为这拿穴手既可以治病亦可以用来防身,自己耍了心机才能把那贼制服,全叔如此年纪居然把他给杀了,想想那贼的块头,兰猗忍不住重复:“怎么会?”
全叔含泪而笑:“少夫人聪明绝顶却忽略一事,当时他可是给您制住了呢。”
兰猗以手扶额:“您瞧我这记性。”
公输拓以食指哒哒敲着脑门,眼睛微眯,似乎在想着什么,轻声道:“你给我说说,为何要杀人?他只是个贼,罪不至死,我公输拓虽然脾气暴躁,却也不曾滥杀无辜。”
事已至此,全叔反倒不似先前那么担心害怕了,坦然道:“我不杀他,他便逼我窃取公输家的宗谱。”
几乎是同时,兰猗与公输拓皆以意料之内的目光看向全叔,兰猗看那贼去了祠堂便猜到了大概,公输拓亦是,公输家的宗谱不仅仅记载着公输一族的世系繁衍,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迹,比如公输磐与宇文佑联合反前陈的那一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机密就在那八个大字上——百年荣耀,百年耻辱。
那贼逼迫全叔窃宗谱,目的不言而喻,他的背后另有其人,或者是宇文佑,亦或者是齐王,也说不定是那些公输拓的政敌,那八个大字是公输家族血淋淋的仇恨,一旦给外人所得,这就变成公输家族铁证如山的谋反。
一贯泰山崩顶不皱眉的公输拓,下了炕,整整衣裳,郑重的朝全叔跪了下去。
全叔一惊,爬着来到他面前,老泪纵横:“侯爷是想折杀老奴吗。”
公输拓脸上倒是如常的无悲无喜不怒不气,眼眸像浸润了千年寒冰般冷厉,与全叔四手相握道:“以前,您是我的恩人,现在,您是整个安远候府,是整个公输家族的恩人。”
全叔摇着头:“老奴杀了人啊,说不定哪天差役拿着官府的牌票来抓人,老奴给侯爷惹了麻烦,侯爷还说我于公输家族有恩,愧煞老奴了。”
公输拓手挽手的把他拉起,彼此相对而站道:“没人敢在我面前抓你,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人的来历。”
全叔唉声一叹……
半月前这个名叫赖大勇的无赖不知怎么就找到了他,许以重金,要他将公输家的宗谱偷出来,全叔当时还多了个心眼,觉着这种无赖偷鸡摸狗都成,偷个宗谱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什么用,于是在拒绝之前先问他作何,那赖大勇当然不会直言,只是说有人想要,且事成之后还会给全叔更大的酬谢,全叔严词拒绝,赖大勇软硬兼施无用便离开。
全叔以为他不会再来,也就没把此事告诉公输拓,孰料,今个自己在祠堂转悠的时候就发现兰猗与赖大勇斗智斗勇的一幕,他见兰猗轻松制服了赖大勇,本想上前帮忙,却又怕赖大勇胡言乱语污蔑他,因为之前他们认识了,等兰猗走后,全叔靠近赖大勇,那厮果然,见了他便大喊大叫:“你赶紧去把宗谱拿来给我,再把我给放了,否则等下来人,我就说你是我的同谋。”
万般无奈,全叔趁他动弹不得,将他掐死了,然后抗到自己房里,就在里间藏着呢,琢磨怎么把他运出去毁尸灭迹时,麒麟去把他叫了来。
掐死?
公输拓哈哈一笑:“你把那混蛋掐死,哪里会有血迹,兰猗说你身后有血迹,你为何就不打自招了呢?”
全叔也笑:“做贼心虚吧。”
公输拓突然又换了一脸严肃:“不,你不是贼,你是英雄。”
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杀了个地痞无赖,那是百姓的英雄,全叔杀了想窃取公输家宗谱的恶人,他是公输拓的英雄。
兰猗也下了炕,来到全叔面前道:“这事你做得还是有些不妥,我抓住他是想问问他给谁指使的,而今他死了,死无对证。但你做的也不完全错,毕竟你保住了公输家的宗谱,可你这身子骨,怎么能把那么大的块头抗到你房里呢?”
全叔垂头:“请侯爷少夫人恕罪,老奴当时考虑欠妥,至于怎么能抗动那赖大勇,人怕逼马怕骑。”
兰猗琢磨下,想起了那首诗: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以箭穿石殊不可能,却也发生了,情况紧急下全叔扛起赖大勇也就不难想象。
全叔续道:“不过老奴不明白,我明明是掐死那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兰猗围着他转了一圈,随后咯咯一笑:“你身上没有血迹,我蒙你的,这叫兵不厌诈,果然你中招了。”
全叔满心满眼都是敬佩:“老奴亲眼目睹了少夫人如何制服那赖大勇的,少夫人又一招兵不厌诈让老奴说了实话,老奴觉着,少夫人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
事情问明,雨过天晴。
公输拓重赏全叔给拒绝,理由是:“我这么大岁数了,无儿无女,要金子银子作何,吃到嘴里生硬,侯爷若想赏我,就再赏我一坛子宫里头的那种酒吧,不过就怕皇上不肯再赏您了。”
他是一边说一边看着公输拓的,那目光耐人寻味。
公输拓好整以暇的笑着:“皇上不赏,我就偷。”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兰猗不十分明白,在全叔离开后她问公输拓:“这赖大勇只是个市井无赖,若真是宇文佑想对付你,也该雇请个江洋大盗,怎么用赖大勇这种宵小呢?”
公输拓负手在地上踱步,黑色刺着巨大鹰隼的袍子簌簌生响,牛皮短靴翘着高傲的尖头,他无声而笑:“皇上,我们君臣彼此太了解了,他知道想对付我委实不易,雇个江洋大盗怕一旦失手而让我怀疑幕后主使,倒不如用个市井无赖,得逞未得逞,谁又能怀疑九五之尊会起用个无赖给他做事呢。”
如真是宇文佑为幕后主使,兰猗浑身生寒,公输家与宇文家的仇恨,这一代人的战斗已经拉开序幕了,眼下兰猗更想知道的是,谁把赖大勇放进侯府的。
第135章 贺兰少爷却不一定待你如亲妹妹
圣旨下,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过,便是兰宜省亲的日子。
狐府上下忙作一团,年已过,距上元节不足半月时间,虽然年前已经在准备,还是感觉这里不妥那里不妥,狐彦更是告了长假,亲自在家里督办迎接宜妃娘娘的事宜,怎奈他膝下只有少哲一个儿子,又是娇生惯养出来,读书倒也不错,家务事就一窍不通,为此,贺兰氏同狐彦商量,想把内侄贺兰令叫来帮忙。
贺兰令南北经商,直至骠国、暹罗、波斯、西域,见多识广头脑灵活,让他来帮忙再合适不过,狐彦没有异议,却有建议:“把兰猗也叫来罢,娘娘是女儿身,怕有些事情子政疏忽。”
子政,贺兰令的表字。
兰宜省亲,身为妹妹的兰猗当然需要在场,贺兰氏也就点头应允,微有些担心:“兰猗如今掌家安远候府,能分身么?”
狐彦思忖下:“那就让狐禄过去侯府问一问,人家不肯放,咱就不能强拉硬拽。”
当下喊来管家狐禄,让他拿着自己的名帖往梧桐大街。
圣旨一下,侯府已经得知,老夫人料到狐家会让兰猗回去,狐禄来了一说,老夫人不好阻拦,也知道依着兰猗的个性自己不让她回去,她也势必要找出一笸箩的理由来回娘家,自己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让修箬拿了她的对牌往库房打点了几样礼物让兰猗带回娘家。
闺中女儿一旦出阁,便是与亲人聚少离多,能够回去父母身边,兰猗还是非常高兴,当下把掌家之职还给了老夫人,知道这一回娘家少说也得半月后方能回来,吩咐倚兰苑的仆妇们,自己不在家,要她们一样该作何作何,还特别叮嘱周嬷嬷每天早晚代她往上房给老夫人请安,更交代若老夫人身子不痛快,要立即去狐家禀报给她。
周嬷嬷唯唯诺诺一并应承。
兰猗又让春喜去请公输拓,小别也是别,怎么都该说几句,不料公输拓不在府里,兰猗无奈就喊来经常服侍公输拓的几个小厮,各方面都交代清楚。
她又喊来管家薛庆,记得刘勋行善一事,她冷脸道:“最近我忙些就疏忽了,江东伯府的九少爷之前在咱们府里做客,见几个老仆在铲雪,其中一个衣裳破烂鞋子更是千疮百孔,他把自己的衣裳和鞋子给了那老仆,你身为管家知道此事吗?”
薛庆有些尴尬,只能点头:“我知道。”
紧接着续道:“年前已经给他们都分下去了衣裳鞋子和吃食,老不再用了,能够继续留在咱们府里,还不是老太太吃斋念佛太厚道。”
啪!兰猗拍响了炕几,薛庆吓的一哆嗦。
兰猗怒斥他道:“这事我一直想找你呢,而今你还倒打一耙,何谓老不再用了,我瞧他们干活没有一个藏奸耍滑的,倒是你,身为管家,对手下之人不闻不问,你这叫渎职,念在这是大年下的,我就不对你用家法,你赶紧去库房里捡些尺头,也不用去外面找裁缝,家里的老嬷嬷都会做衣裳,给那几个老仆,特别是膝下没有儿女的,做几身衣裳,要加棉的,还有鞋子,也要加棉的。”
薛庆心里冷笑,少拿鸡毛当令箭,这次你回了娘家,掌家的权力老夫人收回去了,等你再想要回来可就难喽,心里不屑,嘴上还是极尽恭谨。
兰猗手一挥,告诉他可以离开,见他掉头,忽然又道:“你心里一定觉着我手上的权力还给老太太了,此后我就管不着你了,你且记住,你是管家,是奴才,我是少夫人,是你的主子,更别说我后头有侯爷呢,但凡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我告诉侯爷,他能一掌拍死你,你信不信?”
薛庆突然后脖颈子冒阴风,自己心里所想,少夫人竟然全看透了,这个少夫人是半仙不成,他信,他一百个信,阖府谁不知道公输拓宠溺这个继室,忙赔笑道:“小人不敢诓骗少夫人半点。”
这个家里,除了公输措夫妇,兰猗唯独不喜欢这个薛庆了,其实也没有过摩擦,就是不喜欢他满眼都是鬼儿的样子。
兰猗厌烦的将眼睛看去角落那盆水仙,摆摆手示意他去了。
待薛庆躬身告退,撒花门帘子一落,秋落朝他的背影啐了口:“还不是狗仗人势,都是老夫人重用他。”
兰猗见那水仙开得非常旺盛,记得去年冬上养的,这么久了俨然初放,她走过去嗅了嗅,馨香馥郁,她拨弄着嫩黄的花瓣笑道:“没办法,薛庆会哄老太太开心,即使他口蜜腹剑,老太太乐意享受。”
秋落很是气愤:“如此说来,这个家还是老太太一手遮天,说是把掌家的权力给了二小姐,她乐得含饴弄孙,倘或二小姐想做主,比如撵走薛庆,老太太一准就站出来反对,奴婢觉着二小姐不像掌家夫人,倒像是个管家婆,大事还需要老太太点头呢。”
此事兰猗又不傻,焉能不懂,见秋落气鼓鼓的,她却笑得更加灿烂,指着那水仙给秋落看:“开了许久又怎样,最后还是落个凋敝的下场。”
秋落凝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兰猗话锋一转:“看看各处打点好没有,爹让我早点回去呢。”
都准备妥帖,马车还有随身携带的衣物,还有送给父母兄长的礼物,随从上,大丫鬟只带着秋落和春喜、冬喜,另外又挑了几个伶俐的小丫头和几个粗使的婆子,搬搬抗抗少不得用些人手。
回娘家,不比进宫,兰猗只想穿得华贵即可,她倒是更喜欢清新之气的衣物,但不想辱没了安远候府这个门楣,更怕向来喜欢在这种小事上较真的母亲出言刻薄,为避免麻烦,也就满头珠翠,华服淡妆。
拾掇整齐,她又去上房向老夫人告别。
老夫人端坐在炕上,手中捻着佛珠,先让兰猗代问她父母安好,最后道:“听说你那表哥贺兰公子也去帮忙了?”
兰猗只当她是随口问的,坦言:“是了,表哥是商人,八面玲珑,这上面他懂的多。”
老夫人突然轻叹一声:“瓜田李下,你自己小心着。”
兰猗怔住,转而明白过来,温婉一笑:“我视贺兰表哥如亲哥哥。”
老夫人将佛珠交给修箬收入妆奁,捧着茶杯呷了口:“贺兰少爷却不一定待你如亲妹妹。”
第136章 是前朝宫里头传出来的,是个贵妃所用
没过十五,仍旧是年。
京城自然热闹非凡,西凌河一代是码头,虽然远在京城之外,年上也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去处,今年打春早,此时河上已现浮冰,风吹来也不是原先那么刺骨,以码头为生计的人们在封冻的日子里,沿着河沿做起了小买卖,久而久之这里便有了市集。
贺兰令接到姑父狐彦的书信后,简单收拾下就想去狐府,忽然听说二表妹兰猗也回了娘家,他心念一动,喊过贴身小厮苏铜道:“备马,去西凌河看看。”
苏铜转身就走,迈出门槛,旋儿又回:“爷,您忘了,那河没开冻呢,咱的货得需要三月底四月初方能运回来。”
贺兰令正站在落地的大镜子前左右的照,袍子颜色太浓,好像二表妹喜欢素色的,头上的帽子太硬,好像二表妹更喜欢男人只插簪子,手上也不该戴这么多戒指,好像二表妹不喜欢繁复的装束,他也不回答苏铜的话,却对旁边伺候他更衣的丫头道:“重新拿一身衣裳来。”
说着又把手上的戒指悉数摘掉丢在炕上,穿戴完毕,只在腰间系了块玉佩,翠色的玉佩趁着素白的长衫,人如修竹,俊逸挺拔,考量到天还没暖和,外头又穿了件松香色的鹤氅,此时的他就像初春的杨柳,明媚清逸了。
精心打扮完,带着苏铜骑马离开了家里,等到了码头才告诉苏铜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他要给兰猗买点礼物,且是那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
苏铜随手一指河沿上低矮的店铺,还有那些露天摆放的小摊子,笑道:“我的爷,这里所卖的物事城中的鬼市应有尽有,您何必跑这么老远的路。”
贺兰令已经下了马,把缰绳丢给苏铜,边看摊子上的货物边道:“城中的鬼市刚好是去姑母家的必经之路,在那里买,那就顺路,跑这里来买,这叫特地。”
苏铜一手牵着一匹马,琢磨着“顺路”和“特地”之间的区别,嘿嘿一笑:“爷的话太高深,小的不懂。”
贺兰令并不多做解释,经过一卖杂货的小摊子时,打眼便看见个小镜子,拿起来看,那小镜子只有手掌一半大小,镜子的框架是木雕,百花图案,雕工细腻,他问摊主:“这个多少钱?”
摊主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双手摊开伸出,又上下翻了个,脸上是那种商人特有的谄笑:“不多,二十文。”
其实他平时只卖十文钱的,见贺兰令穿戴虽然清雅,但那衣裳料子却非一般的百姓能买得起,他头上还插着玉簪,身边还跟着奴仆,仅仅是这两匹马,这摊主砸锅卖铁也买不起,所以料定贺兰令是个富家公子,才坐地起价,也做好了与客观讨价还价的准备,筹谋着若是给对方省下五文钱,十五文成交自己也赚了不少,关键这镜子他是以三文钱的价格从百姓家收来的旧货,镜子的木头框架已经磨得非常光滑,无法充当新货来卖。
贺兰令眉头皱了皱:“二十文?”
摊主以为他嫌贵,割肉般疼的感觉,哭丧着脸道:“大爷识货,这镜子若是放到城里的店铺卖,少说也得五十文,我开不起铺子,在这河沿支个摊子,一天赚不了多少,养家糊口都难,为此我那老婆年前跟个野男人跑了,丢下一双小儿女,我这年都没过好,大爷若是真心喜欢,那就……”
“五十两。”贺兰令将镜子交给苏铜收起。
摊主傻了……正想给他降价,他却喊出了五十两,摊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伸长脖子问:“大爷说,五十两,银子?”
贺兰令哼了声:“怎么,你还想要金子?”
摊主慌忙摆手,心说我这摊子上所有的货物也不值五十两,面前站着的这位难不成是个疯子?看他目光如炬,谈吐得体,不像疯了啊,可是他为何不往下落价还涨价呢?且是涨的这么离谱。
苏铜还以为贺兰令是开玩笑,却见贺兰令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五锭大银子,嘡啷!丢给摊主,然后转身就走。
苏铜想追上他怎奈手里牵着两匹马,不得已高喊:“爷,这镜子不值五十两。”
贺兰令回头看他一笑:“这镜子是前朝宫里传出来的,怎么不值五十两。”
那摊主听了个真切,忙不迭的附和:“对对,是前朝宫里头传出来的,是个贵妃所用,可是有些年头了。”
贺兰令并不搭理他,也不听苏铜的啰嗦,随便看了几处之后,就翻身上了马:“走,回城。”
那镜子到底什么来头苏铜不知,毕竟贺兰令走遍天下见多识广,但只买了个这么破破烂烂的东西送给姑奶奶家的二姑娘,似乎不妥,苏铜问他:“爷,小的看那些砚台、玉屏、字画都不错,再买几样罢,那些物事看着也贵重些。”
贺兰令一抖缰绳,便催马离开,苏铜急忙上了自己的马追了上去,主仆两个哒哒的沿着河边去官道,苏铜实在搞不清主子的心意,追问过去。
贺兰令用马鞭指着他道:“你这奴才,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不可喽,行了我告诉你,不能买太多,太多会让兰猗眼花缭乱没法选择,一对比,这个不如那个,那个不如那个,到头来说不定哪个都不喜欢了,倒不如就这么个镜子,就这么一件礼物,没得选择,没得对比,她一准觉得这镜子不错。”
苏铜习惯的嘿嘿一笑:“爷这话高深,小的想不明白,不过那镜子不像是值钱的物事。”
贺兰令长望出去,官道上行人不少,有的还赶着车,车上装着花花绿绿的东西,看样子这是进城准备参加花灯会的,想着就快到上元佳节,而兰猗也必然会留在姑母家过节,他就异常高兴,一高兴,就乐得告诉苏铜这个秘密:“这镜子顶多值十个大子,但我是送个表妹的,十文钱的东西你让我怎么能拿得出手,五十两都是勉强可以,而兰猗从小到大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必然不喜欢翡翠珠宝,倒是这小镜子很别致,兰猗还是小姑娘,一准喜欢,更何况,这是前朝宫里头传出来的。”
苏铜愣愣的:“爷真以为这是前朝宫里头传出来的?”
贺兰令哈哈一笑:“爷我说这镜子是天上王母娘娘用过的,我就能说出十全十美的理由。”
第137章 只要表妹有求,哪怕上天摘月
贺兰令到狐家的时候,兰猗正坐在上房同父母说话,捎来了礼物,也捎来了老夫人的问候。
有兰宜这个皇帝的妃子在,二姑娘嫁了个侯爷在贺兰氏眼中就不那么风光了,言语中不免带着冷嘲热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安远候再厉害,也不过是臣。”
狐彦素来厌烦夫人的这种市侩,将手中的茶杯往八仙桌上使劲一放,斜睇下贺兰氏道:“我只是个五品院使,二女婿是侯爵,更是皇亲国戚,他有一个县的百姓供养,还有每年超千石的禄米,兰猗即使有大度弥勒佛的胃口,也吃不完用不完了,你还想怎样。”
贺兰氏并不退让,仍旧用兰宜做刀枪:“大女婿还是皇帝呢,区区一个侯爵值得你如此吹捧。”
狐彦针锋相对:“皇上就是皇上,不是你的大女婿,后宫有那么多嫔妃,个个娘家人把皇上当女婿,皇上恐认不得几个丈母娘。”
一句话把贺兰氏噎得哑口无言,讪讪的过去喝茶。
在朝中,公输拓见了狐彦纡尊降贵的称他为老泰山,在家里,公输拓曾经与狐彦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而宇文佑呢,狐彦想见他一面都难,而宫里头行走多年,狐彦了解宇文佑的性情,也知道公输拓的个性,两个女婿比较,他心里更喜欢公输拓些,且他已经听闻兰宜的落胎同宇文佑有着某种关联,一入宫门深似海,他很是替大女儿担心,又很是为二女儿高兴,嫁过去才多久,二女儿已经执掌后宅,大女儿却无法执掌后宫,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头来大女儿下场不会太好,而二女儿差不多会风光无限,这不是宿命,这是姊妹两个的个性使然。
见父母吵的面红耳赤,兰猗从中斡旋:“我是比不上姐姐,姐姐是娘娘,我只是臣妇。”
二女儿从小到大看着顽劣,这种隐忍却是看着娴雅实际爱出风头的大女儿无法比及的,狐彦心疼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花木兰不是娘娘,还不是千古传唱。”
为了缓和气氛,兰猗凑到父亲身边嘻嘻一笑:“花木兰替父从军,可我不能替您行医。”
狐彦爱怜的轻拍了下她的脸颊:“花木兰算生而逢时其实也是生不逢时,现今天下太平用不到女儿家抛头露面了。”
兰猗直起身子,学男人的样子拱手朝上道:“我倒想两军阵前走一遭,成日的窝在家里很闷的。”
刚好此时贺兰令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这一句哈哈一笑:“表妹嫌家里闷,这不难,改天表哥带你出去走一走。”
他身侧的狐府丫头看着贺兰氏道:“表少爷说是老爷夫人请过来的,不用通禀。”
贺兰氏对这个侄儿非常喜欢,挥挥手示意丫头下去,眉开眼笑的看着贺兰令道:“你那么忙,哪里得空管她呢。”
贺兰令朝狐彦和贺兰氏作揖行礼,礼数过了才道:“只要是表妹有求,哪怕是上天摘月,我也得做个天梯爬上去。”
兰猗嘴一撇:“成日的只会耍嘴皮功夫。”
贺兰令给她训斥,丝毫不觉难堪,还朗声一笑:“谁说我只会耍嘴皮功夫,我身上的功夫亦是精进不少呢”
他说着纵身一跃,竟窜到天棚上,一个鹞子翻身后稳稳落下,然后等着诸人的喝彩。
贺兰氏当然是赞不绝口,狐彦也很是欣赏,兰猗却呆呆的看着他,觉着这动作何其熟悉,蓦然想起那次有人从屋顶落下袭击她的事,当时那人给公输拓杀了,那人已经死了,是她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是表哥,再说表哥也没有理由害自己,可这两个人动作为何如此重叠呢?
她灵机一动随意道:“表哥好厉害,为何不收徒呢?”
没等贺兰令回答,旁边的苏铜本着替主子宣扬,接着兰猗的话道:“咱们爷还真就收了个徒弟,不过多日前那人突然不见了。”
兰猗心里咯噔一下。
贺兰氏骂道:“好个没良心的,即使是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得过你姑父教授一两个偏方的,年节也知道拎几坛子酒来谢恩呢。”
提到这个,狐彦颇有些得意的神色,笑眯眯道:“太医院那些太医,个个都是科考出来的,子政教的那个徒弟,只怕是市井出来的。”
他也并无嘲讽贺兰令的意思,说的是事情,贺兰令虽然富甲一方,却没有功名,前几年花了堆成山的银子捐了个候补,他本也不屑于为官,他志在经商,所以这些没有补授实缺的官员在吏部每月抽签分发的时候,他又花钱取消了自己的名字在册,图个官名只可。
这些个事贺兰氏知道,以为丈夫嘲笑侄儿,嘲笑侄儿就是嘲笑娘家,也就是嘲笑她,贺兰氏不高兴了:“老爷辛辛苦苦为官,图的不也是一日三餐,子政富甲天下,足可以养活一国百姓的一日三餐。”
一语落下,举座皆惊,贺兰令更是变了脸色,树大招风,本朝四大家族除了皇族宇文家族之外,公输家族不用提,那是宇文家族百年宿敌,白马家族号称统领江湖,一直让宇文佑视为心腹大患,所以极尽拉拢,也才有兰猗看到的那幅他亲手书写的“天下镖局”的匾额,宇文佑就是这样,这头拉拢那头筹谋怎么铲除,而贺兰家族富可敌国,也让宇文佑耿耿于怀,打仗就是打银子,有了银子便可以招兵买马,宇文佑既怕贺兰家族给那些想谋反的人利用,甚至也怕贺兰家族有叛逆之心,这些,或许不为坊间百姓所知,但贺兰令身为贺兰家族的掌门,他是一清二楚,听姑母说自己可以供全国百姓一日三餐,全国百姓可是皇上的,他又不好责备姑母,于是呵呵一笑绕过这个话题,拿出在西凌河买的那个小镜子递给兰猗道:“送表妹个小玩意。”
兰猗猛然想起老夫人说的“瓜田李下”的事,自己虽然是君子坦荡荡,谁能预料表哥会不会是小人长戚戚呢,双手作势一推,拒绝道:“我不要。”
贺兰令碰了一鼻子灰,哂笑:“为何?”
是啊,得寻个由头,兰猗大眼一眨:“镜,当净,瞧你这镜子腌臜不堪的,我不要。”
第138章 这么说苏娘娘尚在人世
一面小镜,不类那些胭脂水粉衣裳鞋袜更暧昧,但也算是女子之物,表哥无端给自己买这种东西,兰猗必须拒绝。
听她嫌脏,贺兰令指着镜子道:“表妹有所不知,这镜子来历非同寻常。”
怕自己这商人的口舌很难让兰猗信服,于是看去苏铜。
主仆心意相通,苏铜立即道:“这镜子可是前朝传下来的,听说还是出自皇宫大内。”
狐彦平素喜欢收藏些古物,玉器字画居多,却未曾收藏过镜子一类,当下好奇,从贺兰令手中拿过来仔细看,看做镜子的材质,也看打造镜子的商号和年款,一看下倒吸口冷气,这镜子根本不是前朝遗物,而是本朝之物,且上面刻着小如蚂蚁的字:天下女子一银狐。
这“天下女子一银狐”可是皇帝宇文佑曾经给最宠爱的妃子苏银狐的美誉,也就是说,这镜子的主人差不多就是失踪已久,传说羽化升仙的苏银狐。
狐彦忙问贺兰令这镜子从何处购得,听说是在西凌河码头买的,又问那摊主的样貌,问了太多,惹来贺兰令的奇怪,问:“姑父觉着这镜子有说道?”
这种机密还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狐彦忙道:“我是觉着你给那摊主骗了,这镜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西凌河码头卖的都是什么物事,你这样的身份也去逛,难得。”
贺兰令早做好了准备给表妹等人质疑,重新拿过镜子道:“姑父是个收藏大家,知道这上面的门道,民间的宝物海了,我倒是觉着这镜子雕工精致,镜面光亮,即使不是前朝传下来的,也是个珍惜之物,所以……”他一转身朝向兰猗,“请表妹笑纳。”
兰猗晃着脑袋:“若是前朝传下来的,岂不是个死人之物,怪可怕的,我不要,说不定这上面有鬼魂依附呢。”
她说着还作势颤抖了下身子,满脸惊惧。
但凡知道苏银狐的,无不为她的突然失踪感到好奇,狐彦亦不例外,又把镜子从贺兰令手中拿了过来道:“你这孩子忒不知好歹,表哥给的就该要,行了我先替你收着。”
贺兰令不知底里,还纳闷今个姑父有点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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