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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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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来抓刘秀,老夫人端庄的坐在主人位上,优雅的笑了笑,装糊涂道:“上次的事不是结了么?”
  张显荣于下首坐着,赔笑道:“上次是为了刘广袤,这次是为了齐王千岁。”
  老夫人心里有底,却故意问:“刘广袤是刘姨娘的祖父不假,齐王与刘姨娘可不是亲戚,张大人这话,老身想不明白了。”
  张显荣便把秀儿劫持齐王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边说边琢磨,安远候的那个小夫人能言善辩,怎么今个不见人影呢?
  正想着,兰猗就款款的走进了大厅,她是一品命妇,又是皇亲国戚,不单单是公输拓这头,她姐姐兰宜可是正得宠呢,是以张显荣起身给她见礼。
  兰猗手一拂,说了句张大人客气,然后就安静的站在老夫人身旁。
  她一来,首先那个副统领心慌了,张显荣也有点底气不足,转念想自己是奉皇上的谕令,更何况那刘秀敢劫持齐王,罪大恶极,即便是公输拓在家,也兜不住的,更何况公输拓远在边地呢。
  老夫人听了秀儿劫持齐王的过程,佯装惊骇,侧头看着兰猗道:“这些个日子我抱病在炕,是你管的家,刘姨娘恁般大胆,竟然去劫持王爷千岁,你赶紧把她叫来交给张大人。”
  兰猗往前进了一步,道:“媳妇觉着,刘姨娘一介女流,拿个绣花针还可以,断不会拿着刀子去劫持齐王千岁,这之间或许有误会,另者,刘姨娘早起说是给她祖父上坟烧纸,这会子还没回呢。”
  婆媳两个商量好的,老夫人转头看去张显荣:“可真是不巧,刘姨娘不在府里。”
  张显荣稍作迟疑,来之前,宇文佑给他下了死令,务必要把刘秀抓走,宇文佑心里想的是,刘秀不单单是反贼刘广袤的孙女,留下总是个祸害,更因为刘秀一路跟踪齐王来着,所以想通过这个女人找到商厚义的下落,更想用她来证明齐王宇文佐与商厚义有来往,如此,一箭三雕,可以杀刘秀抓商厚义扳倒弟弟。
  张显荣不信秀儿不在府里,觉着这是公输家人在包庇,皇命加身,他道:“不如就让本官搜一搜,如此,公输家也清白了,本官也可以完成任务。”
  他窃以为老夫人会继续推三阻四,孰料,老夫人立即道:“也好,左不过一个妾侍,老身就让你搜一搜。”
  张显荣心里有些纳闷,急着复命,给那副统领使个眼色,副统领早在摩拳擦掌,若能搜出人犯,他不能雪耻,至少可以泄愤,于是大步奔出厅来,把御林军分成几拨,前院后宅,甚至也不放过其他几位公输老爷家,且不说大老爷、四老爷、五老爷、六老爷、七老爷、八老爷家里怎么给御林军闹得鸡犬不宁,再说御林军搜了个遍,没搜到人犯,那副统领垂头丧气的回来禀报给张显荣。
  张显荣这种老油条,混的是俸禄,根本不想为此得罪公输拓,也就想趁机收队,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公输措和郑氏来了,甚至四老爷五老爷六老爷七老爷八老爷还有一些公输拓的堂兄弟们都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能坐得住,纷纷询问到底发生何事,老夫人简短解说一遍,七老爷的长子公输撼同父亲一样,喜欢交游,性子爽快,还带着些暴躁,听说御林军来家里是抓个姨娘,他大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公输家怎么能出人犯!”
  没指名道姓,张显荣不好接骂。
  另外几个年轻的公输家子侄也是义愤填膺。
  公输措静静听着兄弟们的七嘴八舌,稍后与郑氏对望一番,他朝着西北方向努努嘴。
  郑氏会意,立即借着公输撼的话说下去道:“我们公输家是何等门楣,怎么能窝藏人犯呢,除了漏月庵,随便你们搜。”
  兰猗心里咯噔一声,不信郑氏有口无心。
  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去郑氏,他们夫妻,看来还是想把公输拓置于死地啊。
  那副统领可是心花怒放了,忙对张显荣道:“公输家建有家庙,那地儿还没搜。”
  老夫人按耐不住了,霍然而起:“漏月庵是我大女儿寡居之地,即便是我也甚少涉足,谁敢去搅扰她的清静,另外,我那大女儿是清修之人,断不会窝藏人犯。”
  张显荣犯了合计,落一处不搜,一旦让皇上得知,自己可就与人犯同谋了,无奈道:“即便是保国寺,那年为了搜查星辰会的反贼,也还搜过呢,请老太太行个方便,本官奉的可是圣旨。”
  保国寺,属于皇家寺院,庙里的主持也是先皇帝任命的,人家还吃着俸禄,所以张显荣此时搬出这一宗,老夫人除了强硬,没有别的计议了。
  不得已,她看去修箬。
  奈何修箬是个女婢,这种场合是不能随意开口插话的。
  无奈下,她看去兰猗。
  兰猗去过漏月庵,也听说过漏月庵的一些事情,比如,漏月庵山门上的匾额是太后手书,所以,她有了主意,得体一笑道:“大人也甭拿圣旨来压咱们,因为漏月庵那三个字是太后老佛爷亲手写的,宛若懿旨,没有太后的首肯,咱们可不敢放人进去,不如这样,就请张大人进宫向太后讨个懿令,太后说可以搜,咱们就敞开了让你们搜,至于居士,委屈她先避一避也没什么不可。”
  老夫人不十分明白兰猗的用意,但觉着这至少是个拖延,于是道:“那就请张大人进宫拜见太后吧。”
  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的人马前前后后把整个安远候府围住,那刘秀不过一个小女子,料她插翅难飞,张显荣遂离开侯府,进宫去了。


第075章 什么,夫人要我出家为尼?
  安远候府给御林军围得密密匝匝,连三道牌楼处侯府自己的守卫都给控制起来,不明真相的外头人见了,还以为公输拓犯了事,那些恨人有笑人无之辈便狠狠道:“那魔王总算折腾出事了。”
  茂才打听事情回来,好说歹说御林军才放他进了门,逢着兰猗往漏月庵去,他感慨道:“怕咱侯府的名声从此坏了。”
  西风掠过兰猗面庞,凉冰冰的像溪水漫过,她掩了掩披风,淡淡道:“你也算有心,还能惦记咱侯府的名声,不妨事,真相大白之后,自然会还咱们一个清白。”
  茂才很是纳闷,刘姨娘确确实实想对齐王不利,何来真相大白?
  兰猗已经在春喜和冬喜的陪伴下走的远了,空留茂才站在原地挠着脑袋。
  待到了漏月庵,没进山门呢,小尼姑净凡早迎候在松柏林中,遥遥见来了兰猗,忙跑上前道:“少夫人,刘姨娘正闹呢,她非得要离开,居士也劝不住。”
  兰猗点下头:“知道了,前头带路。”
  由净凡引着入山门进禅房,见秀儿高声嚷嚷着:“我这样躲着,会连累一大家子。”
  妙嫦性子文静,未出阁时亦如此,等死了丈夫更加沉默寡言,而今又修习佛经,每天除了必要的事情,很少听见她开口说话,好像口舌这物事不经常锻炼也荒废了似的,只倚着门不放秀儿,道理是说不出的,见兰猗到,她长长的出口气:“我这里压不住呢。”
  时间紧迫,兰猗来不及同妙嫦多说,只道了句:“搅扰姐姐的清修了。”
  随后看了眼同净尘撕扯的秀儿,冷冷道:“你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吗?”
  秀儿愣住,缓缓松开净尘,嘟囔道:“是我劫持的齐王,他们要抓的难道不是我么?”
  禅房幽深,更因窗户已经更换成厚实的御寒棉纸,日光挣扎着泻进来些许,屋子里便蒙昧起来,走了段路有点累,兰猗往木榻上坐去,先看了看旁边一身缁衣的妙嫦,没来由的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妙嫦画的那幅画,那把老铁锁总在她眼前晃荡。
  突然发现自己分了神,忙收回,对秀儿道:“你是侯爷的妾侍,你若承认劫持了齐王,侯爷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齐王素来与侯爷不睦,我深居简出都晓得,你这个迎来送往的客栈掌柜倒糊涂了,我不妨再说得透彻些,省得你费心琢磨,功高盖主,咱们公输家是开国功臣,老太太和侯爷成日的谨小慎微,就是怕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算计,把你交出去,便是承认是你劫持的齐王,朝野上下一定认为这是侯爷指使你做的,你死了,又有什么用。”
  秀儿傻了似的看着兰猗,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而妙嫦也缓缓移来双目,赞同的浅浅一笑,这于她,很是难能可贵。
  秀儿忽然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侯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却给他惹了麻烦。”
  歇了一会子,兰猗不那么累了,站起来道:“御林军那个总统领张大人已经回宫请旨了,等下便来漏月庵搜你……”
  话没说完,秀儿惊骇得只吐出一个字:“啊!”
  妙嫦也害怕起来:“难不成公输家真的到了劫难?”
  兰猗忙安慰她道:“姐姐休要担心,我有个法子可以救秀儿。”
  秀儿往她面前奔来:“夫人请说。”
  兰猗看了看她那一头乌油油的秀发,顿了顿方道:“御林军将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唯有一个法子可以将你送出府去,等下就说姐姐要往娘娘庙进香,谁都知道姐姐是在家修行的,更有小师父们陪伴,所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随在姐姐身边出去。”
  妙嫦点头:“这倒不难。”
  秀儿摇头:“有人认得我。”
  兰猗迟疑下,不得已道:“所以你只好剃度。”
  秀儿一惊:“什么,夫人要我出家为尼?”
  兰猗淡淡一笑:“假的,你落发之后,混在姐姐身边的小师父们之中。”
  妙嫦同意:“如此甚好。”
  秀儿却勃然而怒:“好什么好,我是女人,夫人难道不懂得头发对于一个女人是多么重要么,让我落发,还不如砍掉我的脑袋。”
  兰猗比她更怒:“我是很想砍掉你的脑袋,省得你三天两头的给家里惹麻烦,可是谁让侯爷是个重情义的,他之前根本不想纳你为妾,你祖父出事了,他为了救你,不得已才纳了你,为了保你一条命,侯爷要担着多大的风险,皇上虽然赦免了你,心里还不知道做何想呢,所以你若是个懂事理的,不为自己,为了侯爷,也得先保全自己。”
  秀儿冷冷一笑:“夫人很想我出家罢。”
  这话未免突兀,兰猗没防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对上秀儿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思,兰猗不答反问:“你说呢?”
  好一阵安静,能听见秀儿气鼓鼓的粗重的喘息,也能听见妙嫦轻轻的叹息,门突然开启,阳光像一泓水流倾泻而入,随之进来的是个负责杂使的小尼姑,她后头跟着上房丫头翠喜,见了兰猗,翠喜慌慌张张道:“老太太那里催呢,说那回宫请旨的张大人已经进了侯府大门。”
  妙嫦双手合十朝向秀儿:“阿弥陀佛,头发落了还会长出,亦或许你是与佛有缘的。”
  兰猗容不得秀儿再争辩,问净凡净尘:“二位师父谁会这个?”
  当年出家为尼,剃度是由住持师父来做的,进了侯府离开师父,头发长了出来都是互相剃的,所以这些小尼姑都会,净凡合十道:“就由小尼来罢。”
  春喜和冬喜推着秀儿来到鼓凳上坐下,秀儿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浓密的头发,鼻子一酸,咬牙没哭。
  净凡取来了剃刀,秀儿的双手却紧紧捂着脑袋不肯松开。
  净凡为难的看去兰猗。
  兰猗道:“你随着大小姐离开侯府后,去找卫沉鱼,提侯爷的名讳,她会收留你,然后我再想办法送你离开京城,见了侯爷,由他安排你下辈子的事。”
  听闻如此可以见到公输拓,秀儿的双手一软,滑了下来。


第076章 送秀儿出城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通过镖行。
  张显荣请了太后的懿旨回来,往漏月庵搜查秀儿未果,想回宫复命,那副统领却道:“大人回宫耽搁了一段时辰,怎知那刘秀不是从漏月庵跑到别处躲起来了。”
  他之意,安远候府何其大也,已经搜过的,还应再搜。
  这个张显荣也想到了,但区区一个刘秀很难扳倒公输家族,但却极有可能为此而得罪公输拓,本打算敷衍了事,偏偏这个副统领急于居功,又给兰猗羞辱过,所以要把侯府重新搜一遍,张显荣只好同意,随即传令下去。
  于是,整个安远候府开始新一轮的鸡飞狗跳。
  张显荣和那副统领站在前面的院子里等着各路人马的汇报,刚好看见妙嫦带着几个小尼姑往大门口而去,妙嫦是坐在轿子里的,小尼姑们随在轿子下,那副统领眼珠一转,对张显荣道:“待标下过去搜一搜。”
  张显荣手一摆:“漏月庵见过的。”
  他们去时,妙嫦素日一样的盘腿打坐在木榻上诵经,秀儿和净凡净尘等几个小尼姑围在她身边,一溜光头,谁都没在意。
  副统领佞笑道:“可那什么水月居士的轿子却没搜过,说不定人就藏在里面。”
  言罢不等张显荣下令,他就腾腾的跑了过去,喝令轿夫停下轿子。
  轿夫唯有遵命,妙嫦在轿子里轻声问:“怎么了?”
  净凡外头答:“禀居士,这位大人说要搜搜您的轿子。”
  妙嫦诵了句阿弥陀佛,吩咐净凡打开轿帘。
  那副统领似乎起了疑心,偏头逐个去看几个小尼姑,秀儿抬手蹭了蹭面颊,以此而用袖子遮挡住半边脸,心悬到了嗓子眼,净凡那厢脸一沉,呵责副统领道:“施主请自重。”
  副统领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收回目光,随后伸长脖子往轿子里面看,距离妙嫦过于近,妙嫦大囧,随之羞恼,抬手就是一耳刮子,并骂道:“登徒子!”
  那副统领给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想发作又念着她是公输拓的姐姐,唯有捂着脸退后,横竖轿子里面也没看见有其他人。
  重新起轿,吱吱呀呀的从西侧门抬了出去,然后在门口换了马车,马车大,秀儿随着净凡几个小尼姑齐齐上了去,车夫喊了声“驾”,秀儿渐渐的松了口气。
  按着兰猗事先交代的,秀儿在街上下了车,然后重新雇了辆马车,一路急行的来到了卫沉鱼的家。
  这位名满天下的风尘女子却不像一般姑娘委身在青楼,她有自己的府邸,据说还是公输拓出资建的,等秀儿到了卫家时,看着那阔大的宅院,油然而生感慨,一个妓nv如此大的派头,这世道可真是笑贫不笑娼啊。
  其实卫沉鱼只卖艺不卖身,当年她成为孤儿,给娼家收养,本就丽质天成,经过鸨母的悉心调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歌舞,而王孙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大多都为了她的才华,她的诗词歌赋独辟蹊径,不奔放不婉约,娓娓说事,如同耳语,语言朴实,妇孺皆懂,虽是风尘之作,却有洗尽铅华的明净,坊间传唱,广为人知。
  认识公输拓后,公输拓做主把她带离了青楼,因为老夫人的反对没能娶回家里,就给她建了宅院,买了男用女仆,公输拓常来常往,偶尔她也见一见王公贵族官宦富贾,所以,纵然这府邸叫卫府,其实也还是另外一种青楼。
  秀儿感慨完,拿出银钱打发走了雇的马车,来到卫家大门前,抓起门环敲门,不多时出来个须发花白的老门房,错愕的望着她,稍后笑眯眯的道:“师父走错地儿了罢,这是卫姑娘的家不是庙宇。”
  尼姑与妓nv仿佛南与北、东与西。
  秀儿下意识的摸摸光溜溜的脑袋,还是止不住心酸,既然装尼姑,那就贯穿到底,怕露馅节外生枝,于是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尼是安远候府漏月庵的,请见你家主人,烦劳施主代为通禀。”
  安远候府有家庙,老门房当然知道,更知道公输拓是这里的常客,便让秀儿稍等,他进去通禀卫沉鱼了。
  有一会子,老门房转回,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这是卫沉鱼的贴身丫鬟碧月,见了秀儿,碧月屈膝施礼,然后道:“师父跟我来。”
  进了门,秀儿一路惊诧于卫家的富丽,过了二门又过了垂花门,来到后宅,发现一片银杏林中立着二层小楼,举目看,楼上一女子正望下来,秀儿猜测,这应该就是如雷贯耳的卫沉鱼。
  进了小楼,听楼梯上徐徐有脚步声,踏……踏……
  醉人心脾的幽香带下来一位气度雍容姿态慵懒的女子,秀儿以佛家之礼道:“落难之人,请卫姑娘收留。”
  卫沉鱼松开提着裙子的手,上下把她打量番,柔柔一笑:“侯爷让你来找我的?”
  秀儿迟疑下,说了实话:“非也,是少夫人让我来找姑娘的。”
  卫沉鱼突然想起万宝楼遇见的兰猗,自己与那位公输少夫人从无来往,因为公输拓,彼此似乎还有些敌意,是以听闻是兰猗让她来找自己的,卫沉鱼倍感蹊跷,让碧月给秀儿看座看茶,之后屏退所有人,秀儿也就毫不保留的说了发生她身上的事。
  卫沉鱼静静的听完,轻轻道:“你们少夫人倒是个伶俐人,晓得我这里御林军不会来搜,只是我能收留你一时,却无法保护你一辈子。”
  秀儿道:“少夫人说,她找机会送我离开京师。”
  卫沉鱼点点头:“行啊,那你就留下来罢,不过我实在好奇,你家少夫人,她有什么法子能把你安然送出城去。”
  御林军未能搜到人犯,接下来的规矩必然是在城门口死防严守。
  其实,秀儿何尝不是好奇呢。
  甚至连老夫人都好奇。
  唯独兰猗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送走了秀儿,御林军也撤了,她过来上房同老夫人商量,送秀儿出城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通过镖行。
  “镖行?”
  老夫人纳闷的看着她,镖行历来保护的都是雇主的财物,没听说托镖有托人的。
  兰猗慧黠一笑:“媳妇已经盘算好了,应该万无一失,只是媳妇乃女流,不便去找镖行,所以想请大哥打点这桩事。”
  提及公输措,老夫人突然脸色一凛,摇头:“非但不能让他去办这桩事,还要死死的瞒住他。”
  兰猗一愣,大感意外。


第077章 问问你家掌门,他欠我的一条命,何时还?
  天说变就变,老北风夹着雨丝打在人脸上如刀割,很多人甚至翻出压在箱笼底的棉衣,于是大街上穿单的有穿夹的有穿棉的亦有,全凭你耐寒还是畏寒,也看你富贵还是贫苦。
  公输撼策马飞奔,到了侯府大门口一个急刹,下了马敲开门,然后将马缰绳交给门上的茂生,他急匆匆来到上房。
  老夫人不肯把同镖行接洽的事交给大爷公输措,退而求其次,便想到了七老爷膝下的长子公输撼,按照公输家族男儿的排行,这公输撼习惯给府里的男用女仆称为十三爷,同七老爷一样,性子开朗,喜欢交游,家里得人心,外头朋友多,所以老夫人让他前往京城最大的天下镖局,按照兰猗的交代,说是要托镖。
  公输撼在上房门口掸了掸衣裳,边走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待进了房发现兰猗也在,直性子的人,也不给老夫人见礼,直接对兰猗道:“二嫂的计划落空了,人家镖行根本不接活儿。”
  所谓盗亦有道,镖行的规矩更大,兰猗从各种渠道听说过一些,诸如水路三规、陆路三不住、进店三要、睡觉三不离等等,这其中就有个“客镖三忌”,客镖,便是其保护的不是财物而是大活人,不知天下镖局为何不肯接自己这桩买卖,问去公输撼细情。
  公输撼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却又气鼓鼓的重新站起,接过燕喜捧来的茶先吃了口暖暖身子,不想着急喝下一片茶叶,噗!吐了出来,后对兰猗道:“我是好话说了千万,人家就是一条,掌门白马西风新婚,整个镖局放假三天。”
  这么不巧,兰猗凝眉想了想,试着对老夫人道:“要不,我去看看。”
  老夫人回答的喊干脆:“这不成,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去镖局那样的是非之地。”
  公输撼行止颇有些公输拓的放浪不羁,咚的坐在椅子上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公输家十三爷,我都没成,二嫂何必费那二遍事。”
  虽然他官做的不大,但官场上混的熟,武功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但江湖上多朋友,是以他窃以为自己出面此事必成,这也是老夫人当初请他出面的因由。
  老夫人深以为然:“老十三都没办成,恐这件事要坐蜡。”
  修箬一旁正给老夫人缝着昭君套,天一冷老夫人经常头痛,离不开这物事的保暖,听了半晌,她插话道:“老奴倒是觉着或许少夫人去了能成,眼下这情势,送不走刘姨娘就是个麻烦,还是别计较太多了。”
  老夫人何尝不知道兰猗嘴巴的厉害,但一个女人到处招摇怕落别人的口实,正犹豫,噔噔跑进来了媚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知道,又听公输撼的母亲七太太说老夫人找十三哥商量大事,所以她就好奇的跑了来,拉着公输撼询问发生何事,老夫人连连摆手不想让公输撼告诉她,偏偏公输撼耿直坦荡,三言两语简单表述,听说要去镖局,媚嫦兴奋的蹦起,拍手道:“好啊好啊,我陪嫂嫂去。”
  老夫人沉下脸:“胡闹,闺中女儿,更不能去。”
  忽然想起媚嫦的婚事,继而也就想起媚嫦的未婚夫丰云旗来,斟酌道:“不如……让丰少爷代为跑腿。”
  她之意,丰云旗是御前的人,想那天下镖局威风再盛,也还是草民,见了皇上身边的人还不得费心巴结,这事或许就成了。
  没等兰猗说出个子午卯有,公输撼先不高兴了,嚷嚷着:“二娘瞧不起我,合着我办不成的,那丰云旗就能办成。”
  对于这个子侄,老夫人还是颇为喜欢的,为人正直,又慷慨仗义,于家里也不勾心斗角,所以佯装嗔怒:“放屁,谁不知道,我宠你倒比宠你二哥更甚,我想让丰少爷帮忙,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宫里头的,天下镖局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就接了咱的活儿。”
  公输撼撇撇嘴:“宫里头的屎都是香的。”
  这话可是吓坏了修箬,忙嘘了声道:“我的小祖宗,可不能乱说。”
  她是打宫里头出来的,晓得厉害轻重,但凡与天家沾边的事,都是藏着凶险。
  老夫人不理公输撼的牢骚,转头去看兰猗,征求她的意见。
  兰猗想了想道:“媳妇觉着不妥,这不是升官发财的好事,一旦出了茬子,岂不连累了丰少爷,耽误了他的前程,将来受罪的还是咱们二姑娘。”
  媚嫦正伏在母亲腿上左看右看,话牵扯到她,她一门心思要去传说中的镖局见识下,立即道:“还是嫂嫂去的好,嫂嫂是女诸葛,是巾帼英雄,嫂嫂去了准成。”
  兰猗不好过分坚持,怕婆婆不高兴,只静静的候着。
  老夫人拿不定主意,端着巴掌大的香炉凝神思索。
  修箬撂下针线,随手抓了把香料添在老夫人手中的香炉里,顺嘴道:“天下镖局这名字是皇上取的,镖局的匾额也是皇上御笔亲书,听说天下镖局途经之地,各地官府都十分礼待,城门口断不会开箱检查,所以刘姨娘要想离开京师,非天下镖局不可。”
  一般的,修箬开口,等于老夫人点头。
  兰猗微微松口气。
  果然,老夫人沉吟下,带着些许的无奈道:“好罢,就让媚嫦陪着去,速去速回,成或不cd别耽搁,比起那刘姨娘,你们两个更让我挂心。”
  天上掉馅饼般,喜的媚嫦哧溜下了炕,不等母亲交代完,就拉着兰猗跑了出去。
  二人简单收拾下,为求方便,同着男装,轿子抬出垂花门,又于西侧门换了马车,在媚嫦叽叽喳喳声中就来到了天下镖局。
  抬头看,硕大的黑漆匾额上四个烁金大字——天下镖局。
  听闻这是宇文佑亲笔所写,兰猗遂仔细看了看,字倒是有些宋徽宗的瘦金体模样,懂书法的,知道观字如观人,宇文佑的字秀气不足恣睢有余,足可以见他性情的一面。
  正看的起劲,敞开的大门处迎出一个年轻的后生,短小利落的打扮,看上去像镖师,见兰猗和媚嫦,他拱手道:“抱歉,掌门新婚,放假三日,不接镖。”
  兰猗当然知道这个,淡淡一笑:“问问你家掌门,他欠我的一条命,何时还?”(未完待续。)


第078章 抱歉,我爹说传女不传男
  本朝四大家族,宇文、公输、贺兰、白马。
  白马家族的天下镖局遍布天下,更因与宇文佑沾边,所以名声大噪,掌门白马西风年已二十有五,昨个才行大婚之礼,为了庆贺,遂给镖行内的兄弟放假三天。
  兰猗的造访,那当值的镖师禀报给了正于书房把玩宝剑的白马西风,他的手轻轻划着锋利的剑锋,缥缈的声音似有若无:“谁都不见。”
  那镖师忽然想起兰猗说的那句话,于是道:“来者说,掌门欠命一条。”
  白马西风眉头一挑,纷披的长发若飞瀑,说话仍旧是轻若隔世:“来砸场子的?”
  镖师认真的回想兰猗和媚嫦,摇头:“两个小哥眉清目秀,说话也柔声细气,不像会功夫的,若说是戏台上咿咿呀呀的角儿还差不多。”
  白马西风十七岁便从父亲手里接管了天下镖局,八年的独当一面把他历练成了老江湖,听镖师描述的,似乎想到了来访者应该是女子,很少有女人来托镖,他好奇心起,更何况人家说自己有命债呢,手腕一抖,宝剑嗖的射了出去,稳稳的扎在墙上,他站起,整整阔大的栗色织锦袍,出了书房。
  雨止息,风大起,院子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叶子,湿乎乎的黏着地面,两个粗使婆子拿着竹扫把费力的清扫,踩着落叶踏踏而来一女子,两个婆子忙垂手施礼,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白马西风新婚妻子李秀姑。
  与李家能结为亲家,可谓门当户对,李家也是开镖局的,名声家财虽不及白马家族,也算中上,李秀姑从小习武,长大后帮着父亲打理镖行生意,颇有些男儿气概,逢着新婚也没有锦衣华服,习惯了穿剑袖,头上也无珠翠点缀,只用一条半新不旧的帕子裹着,唯独那一对翡翠耳珰,晃来晃去,彰显着她的女儿身。
  见丈夫出来,李秀姑双手叉腰,全无女儿家新婚的娇柔,高声问:“哥,我听说有镖不发,这却是为何?”
  婚后一如婚前这样称呼。
  更多的时候,白马西风觉着李秀姑是自己的兄弟而非老婆,他解释道:“你我大婚,兄弟们也经年累月的劳碌,放假几天,回头快马加鞭的赶上,耽误不了日程。”
  李秀姑很有见解:“咱接了人家的活儿,那就得赶紧着,这是信誉,既然兄弟们都在放假,不如这趟镖我来走。”
  如此新娘子,白马西风还是头一遭见到,偏偏发生在自己家里,他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下妻子的肩膀,这动作也像极了兄弟之间。
  李秀姑头一昂,很是高傲:“怎么,哥不信我?”
  白马西风频频摇头:“我当然信你,然你是主母,走镖的事怎么让你来呢。”
  丈夫是不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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