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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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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玉随即把自己的设想推翻了,换了个思维方式,也或者是有人挟持了她的儿子,以此为要挟,逼迫孙氏害惠王,一个是哺育过的主子,另个是亲生的儿子,正常来讲,孙氏该偏袒自己的儿子,为了儿子,她说不定就会害惠王,然后听闻大理寺找她问话,她做贼心虚即撞了梓棺而亡。
兰猗觉着她那半截话有故事,赶忙问:“姑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高琼玉便把孙氏有个烂赌儿子告诉了兰猗。
兰猗心头欢喜,孙氏这个儿子,或许是此案的突破口,她就让高琼玉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有关孙氏儿子的事,最后道:“我觉着,姑姑该派人将孙氏这个儿子保护起来,以防有人灭口。”
虽然惠王之死不能完全确定是给人害的,但兰猗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大胆的设想,小心的求证,先保护起有关的涉案之人,自己才可以抽丝剥茧,最后水落石出。
高琼玉如梦方醒似的,连说好好,然后让兰猗和楚临风先坐着,她去找楚皇后禀告方才同兰猗的一番交谈,且说了有关孙氏儿子的嫌疑。
楚皇后心力交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目光落在藻井上,她已经人到中年,仅有惠王这么一个儿子,且这个儿子是她稳坐中宫的支撑,历来后宫女人都是母凭子贵,如今儿子没了,假如有人算计自己,怎知皇上还会念她是结发之妻呢,毕竟皇上那人反复无常,一旦给废除后位,在这个宫里,她的处境便岌岌可危,死于非命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听闻儿子的事或许可以查明,她顿时来了精神,喊人将她搀扶起来,又对高琼玉道:“想保护孙嬷嬷的儿子,非得皇上开口不可,本宫管不到那一块,摆驾水意云深殿。”
第401章 阁下跟了我这么久,该现身了吧。
至黄昏,兰猗由宫内回到梧桐大街,刚过三道牌楼,即看见公输拓骑马驰了过来,她迎面站着,待公输拓下了马赶着问:“这时辰了,侯爷往哪里去?”
公输拓身穿玄色长衫,一只白玉簪随意绾着头发,简单装束像是在家中的天井散步,是以兰猗好奇他的行踪。
惠王之事,公输拓当然知道,因宇文佑秘不发丧,且不准这消息外传,他就不便进宫对皇上做以安慰,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万宝楼,有人相邀,他就对兰猗直言:“你那个徒弟朱渊渔说是找我叙叙旧。”
他若不提,兰猗快把顺天府尹朱渊渔忘干净了,既然是朱渊渔相请,一定不是闲事,兰猗虽然满心不高兴他成日的不落屋,又不好阻拦,于是叮嘱一句:“侯爷切莫贪杯,当心身子。”
公输拓点头应了,待上马想走,忽然发现兰猗右侧面颊处有一条隐隐的血印,因为兰猗肤白,所以很是明显,他忙问:“你的脸?”
兰猗心一沉,笑的极其不自然:“给儿子的小手抓的,好的差不多了,侯爷有多久没用正眼瞧我了,这伤可是有日子了。”
公输拓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哈哈一笑,附身拍了下她的脑袋:“我最近忙的天昏地暗,今晚早些回来,宫里的事我正想问问你呢。”
兰猗躬身相送,面无表情。
公输拓晓得她不开心,无奈的晃晃头,扬鞭而去,赶到万宝楼时,伙计见了他比见亲爹还亲,门里发现他在酒楼门口紧急勒住缰绳,伙计就跑着迎了出来,接过他丢来的缰绳,殷勤问候:“侯爷一向可好,久不来照顾,掌柜的都快想出病来了。”
晓得他是在溜须拍马,公输拓经典的哈哈一笑,迈步往酒楼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问伙计:“老朱可来了?”
他们都是万宝楼的常客,伙计明白他口中的老朱即是顺天府府尹朱渊渔,摇头:“不曾来。”
公输拓有点意外,哪有请客的人让客人等候的道理,且朱渊渔对他一直都当祖宗般供养,不过转念想,谁还没有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呢,大概顺天府又接了案子,于是他也不上楼,捡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伙计把茶端来,他闲茶寡味,就点了壶淡酒,就着一碟花生米,先垫垫底,一边坐等朱渊渔。
此时没到饭口,酒楼里客人零星,在距离他不远处靠窗的位置,背对他坐着个客人,那人独自饮酒,默不作声,公输拓扫了眼,然后若有所思。
突然角落里咔擦一声脆响,那酒客忍不住去看,发现是风大将桌子上的茶杯吹落,并无大事,你酒客就转回身子继续吃酒。
公输拓亦是自斟自饮,直把一壶酒吃得一滴不剩,朱渊渔还是没有露面,公输拓觉着事有蹊跷,拉过伙计问了下最近酒楼的情形。
伙计不懂他的意思,就道:“店里一直都忙,买卖非常好,劳侯爷挂心,还有……”
伙计突然放低了嗓门:“新来了个歌女,比念奴儿模样俊比念奴儿唱的好,侯爷要不要把她叫出来?”
提及念奴儿,公输拓微微呆愣了下,随即挥挥手笑道:“甭了,今个我不得方便,改天。”
他说着话站了起来,既然久等不来朱渊渔,他也不等了,准备去顺天府看个究竟,回头告诉伙计把饭钱先记着,因没有随从,他更是从来不记得在身上放些银钱使用。
伙计见他匆匆来匆匆走,道:“这点小钱,小人替侯爷结了,不过侯爷今个怎么走的如此早?”
公输拓拍了下伙计的肩头表示感谢,然后气道:“还不是老朱那个鸟人,请我吃酒他自己竟然……”
话到半截咽下了,因为他看见朱渊渔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用手一指朱渊渔骂道:“老家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再迟来一会,我可真走了。”
朱渊渔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也还是先拱手施礼,也不忘腆着一张笑脸:“听侯爷的意思,知道下官会来?”
公输拓眼睛一瞪:“老朱,你耍笑本侯。”
朱渊渔感觉其中有事,忙道:“下官断不敢耍笑侯爷,而是下官果真不知侯爷在此。”
公输拓难以置信:“不是你差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是这个时辰在万宝楼吃酒么。”
朱渊渔张口结舌:“啊、啊!”
随之道:“侯爷如此聪明之人,也不想想,我若请侯爷吃酒,何须修书那么麻烦,直接让杜十七给侯爷递个口信便可以了。”
杜十七,朱渊渔的贴身长随。
两个人是常来常往的朋友,一般的有事都是这个杜十七代为传话。
公输拓猛地想起管家茂生交给他的那封信上,赫然盖着朱渊渔的官印,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轻信呢,既然不是朱渊渔相请,而那信上既然有朱渊渔的官印,公输拓心口突地一震,似乎觉察出什么,佯装和朱渊渔闲聊:“真的不是你?”
眼睛却四处的搜寻,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朱渊渔拉过身后随他同来的一人道:“这是舍弟,才从河北赶来的,哥两个有些年没见面了,所以我带他来万宝楼坐一坐,不成想遇到侯爷,可是今天我真没请侯爷过来吃酒,不过既然遇到了,就请侯爷赏脸同去坐了,我这弟弟是经商的,想来京城混,往后还得请侯爷关照呢。”
公输拓却把头摇了摇:“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老朱的弟弟,本侯自当另眼相看,今个既然不是你请我,我就不坐了。”
朱渊渔只当他是不高兴呢,谄媚的笑着:“改天我包下这万宝楼请侯爷吃酒,今个没请侯爷,是真的为着舍弟来了。”
公输拓用拳头搥了他一下,哈哈笑道:“你甭多解释了,你不请我,我刚好回家陪陪儿子,倘或真是你请的,我又不好不来。”
说完看朱渊渔的弟弟一笑算是招呼过去,然后出了门喊伙计牵了他的马来,飞身上去,不理朱渊渔在门口对他一番依依惜别的模样,策马飞奔,却没有回家,而是往西城门而去。
他一口气跑到西城门,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他就在附近下了马,随意一丢缰绳,大步流星往一处废弃的民宅而去。
既是废弃,当然是残垣断壁,天已经黑了下来,宅子里黑黢黢的,更兼这时节树木枝叶茂盛,又有荒草齐腰,更显得诡秘可怖,他倒是丝毫不觉害怕的,刀光剑影见识多了,怎么会怕妖魔鬼怪呢,所以闲庭信步的走到快要倒塌的房屋前,站定,朗朗一笑道:“阁下跟了我这么久,该现身了吧,这里没有旁人,你是想杀想剐,还不趁早。”
第402章 侯爷能否……吻我一下?
寒星点点,树影婆娑。
公输拓喊罢之后,从他身后的荒草里站起一个人,虽是男装打扮,依然能看出是个女子,她骄纵一笑:“安远侯果然名不虚传,一般人遇到跟踪,惊惧害怕慌慌张张,侯爷非但不怕,还把我引来这种肃杀之地,足见侯爷胆气过人。”
是女人?
公输拓身子一旋,转过来看着她,不认识,冷哼一声:“本侯这种人,怕生不怕死,活着不易,死了可是一了百了,是以也就不怕给谁跟踪,说吧,跟踪我作何?”
那女子在腰间一抽,手中就多了柄软剑,指向公输拓道:“既然你快要死了,索性让你死个明白,我叫图娜,是瓦剌公主,也是苏赫的妹妹,今天来是取你性命的,但不是为了瓦剌,更不是哥哥唆使,而是为了侯爷的某个敌人。”
图娜这个名字公输拓倒是不陌生,见面却是第一次,虽然这姑娘样貌普通,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勃勃之英气,瓦剌人是马背上长大的,沐浴惯了草原的阳光,无论男女都格外的健壮,又是在草原散养的活着,少了中原人的规矩,多了些豪爽和放浪,图娜坦坦荡荡,把话交代明白就挺剑来刺。
公输拓依然是高傲的背着双手,待她的剑到了跟前,身子倾斜躲过。
图娜扑空,赶紧补救,刺向他第二剑。
公输拓这回连躲都不躲了,暗自运气,气走全身,瞬间聚合在心口,迎着图娜的剑一站,当剑刺在他心口,却像刺在机簧上,软剑弯成半圆,随后给弹了回来,在他力道的冲击下,图娜站不住脚噔噔后退,最后将剑插在地上得以稳住身子。
“好俊的功夫!”
图娜大喜,自己也不知道所为何喜,重新发力,变换了招数,只是没等扑到公输拓面前,见他阔袖一挥,瞬间起了股飓风,图娜给那风掀翻倒地,后心一震,口中发咸,喷出一口血来。
公输拓收回阔袖,昂然看着她。
两招不到,已经落败,图娜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想杀公输拓是不能了,捂着剧痛的心口冷笑:“侯爷别得意,我知道打不过你,所以早做了防备,已经在你的酒里下了毒,相信不过片刻,侯爷就该毒发身亡。”
毒?酒?
公输拓哈哈一笑,手按在自己脉搏处,自言自语似的道:“嗯,脉象平稳,怎无中毒之状?”
图娜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支撑着站起,远距离站着道:“我很欣赏侯爷,可是没办法,我必须杀了你,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这是笔交易,莫怪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自古就是以成败论英雄。”
公输拓不以为意的一笑:“如此说来,假冒朱渊渔请我去万宝楼的是你喽?”
图娜点头:“不错,我是打算在酒楼趁你毒发动手的,可是……之间出了点岔子,所以才跟你到了这种地方。”
她话中的省略,所谓的岔子,其实是她趁酒楼的伙计不注意在酒壶里投毒之后,躲在暗处观察,想等公输拓毒发然后出手杀人,可是当她第一眼看到公输拓,却给公输拓的气质所夺,愣愣的不知所措了,只等朱渊渔到来,公输拓同朱渊渔交谈之后离开,她才猛然醒悟自己今日目的是杀人,于是尾随而来。
公输拓更关心的是那封假信上朱渊渔的官印:“你可真是了不得,假冒笔迹也就罢了,连官印都能伪造,足见你为了杀我下了很大的工夫。”
图娜素来高傲,在草原可是没几个人能入了她的眼,听公输拓如此说,她冷笑:“侯爷夸大其词了,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当然不是在功夫上做较量,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那封信不是我写,我不会写你们中原的字,更没见过顺天府的官印,所以你该知道是谁想杀你,因为没几个人能随便动用顺天府的官印,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甭像我娘……”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跑题了,忙住了口,当年她的母亲就是稀里糊涂而死的,都不知死在谁的手里,所以她基于对公输拓的欣赏,才肯坦白这么多。
公输拓朗声笑道:“只是你无法如愿了,因为你投毒的那壶酒已经给我做了调换。”
图娜一惊,不是很信。
公输拓凌然道:“凭你那种伎俩,我又怎么会看不懂,得知朱渊渔没到酒楼,我已经起了疑心,而当时整个酒楼的酒客除了我便是你,而你又装模作样吃酒的姿势实在太拙劣,我是个酒徒,一眼便发现你有蹊跷,所以用指气打落茶杯,惹得你侧头去看,我就趁机把我们两个的酒壶做了调换,这个谁都不怪,怪就怪酒楼的茶壶几乎一模一样,而你当时还有些紧张,所以并未发现酒壶的细微处已然不对,于此,我吃了你的酒,你吃了我那壶有毒的酒。”
图娜惊得话都不知怎么说,只笑戏剧性的一幕上演,她听哥哥苏赫说过,说安远侯夫人偷着给他下毒,然后他就偷龙转凤,把带毒的茶水调换给了安远侯夫人,为此安远侯夫人中毒,他却安然无恙,还施手救了安远侯夫人,与此同时爱上了人家,也知道人家其实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狐兰猗。
对于哥哥这种毫无希望的感情,图娜今晚还想,一旦杀了公输拓,或许成全了哥哥的单相思,那狐兰猗既然没了丈夫,哥哥便可以求娶,虽然中原女人规矩多,讲究从一而终矢志不移,假如那狐兰猗不答应嫁给哥哥,她就抢亲,把狐兰猗抢到草原,看她还不顺从哥哥。
不成想,哥哥所做的一切,今个发生在公输拓身上,可是,哥哥可以爱上狐兰猗,这个公输拓却很难爱上自己,因为那个狐兰猗实在美貌,而自己,三分姿色在这个见惯了美人的安远侯眼中,必然就视若粪土。
图娜苦笑道:“既然我命不久矣,侯爷能否成全我一个心愿?”
公输拓想抽身走的,听她声音渐弱,一副垂死之状,心有不忍,问:“你有什么心愿?是想让本侯将你入土为安?”
图娜摇头,头却有些昏沉,道:“非也,咱们草原儿女,喜欢天葬,既然死了,还管死后怎样,我的心愿是,侯爷能否……吻我一下?”
第403章 这个瓦剌公主喜欢我
“侯爷能否吻我一下?”
图娜撑着自己问道,目光迷离,一副醉态,药劲上来了,骨骼酥软,浑身无力。
“不能。”
公输拓回答得何其干脆,玄色长衫一摆,就想抽身走人。
“我只是喜欢你!”
图娜急忙喊出来,力气用尽,扑倒在地,眼瞅着公输拓的双脚拨开高高的荒草,她匍匐追着,可是又怎么能追得上,明知追不上,还是奋力的抓着荒草一点点往前挪,最后力气枯竭,伏在地上,喃喃着:“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声音微不可闻,神识逐渐模糊,混沌中自己离开了地面,好像是在谁的怀中,这人身上有好闻的冷梅香,还有酒气,冷梅香和酒气混杂,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男人味道。
一定是他!
一定是公输拓!
死而无憾了!
图娜不做生的挣扎,软绵绵如一滩水快融化在公输拓的怀抱中,昏迷过去的那一刻,她感觉公输拓抱着她上了马,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仿佛睡了一百年似的,醒来,睁眼,看见垂落的撒花幔帐,幔帐薄如蝉翼,只是夏日里防蚊所用,所以能一眼看出去,在一张桌子旁坐着个低头绣花的女子,看穿戴,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婢女。
身子虚的像可以随时飘起来,躺着都天旋地转,她呻吟下,那婢女听见了忙放下手中的花绷子,掀开幔帐道:“姑娘你醒了。”
这婢女眉目和善,图娜顿生好感,嗯了声,问:“我这是在哪里?”
那婢女一边把幔帐用小银钩子挂起,一边道:“这是安远侯府。”
果然是公输拓救了自己,图娜心里一阵甜蜜,复问:“你们侯爷呢?”
那婢女道:“侯爷同少夫人进宫去了,姑娘有事吩咐我即可,若有所需,我去找管家。”
少夫人,一定是公输拓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夫人,图娜瞬间心头一凉,问这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回头看她莞尔一笑,又扶着她坐起,在她身后放了个大靠枕,觉着她这个姿势很舒服,才道:“奴婢如喜,姑娘有何吩咐?”
图娜摇头:“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们侯爷把我带回来,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我记得自己中毒,可是现在感觉好像那毒已经消失了。”
如喜正把桌子上的一个盖碗端了过来,掀开盖子,苦涩的气味袭入图娜鼻子,她皱皱眉:“这是什么?”
如喜把药送到她嘴边:“是药,少夫人临走吩咐过的,姑娘一旦醒来,需把这碗药吃了,如此才可以清楚姑娘体内的余毒,不然这三天来,少夫人可是白费力气了,没白没黑的照顾姑娘,没睡个囫囵觉。”
听闻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天,又听说是那个狐兰猗在照顾自己,图娜愕然道:“该不会是,你们少夫人救了我?”
如喜一笑,眼睛弯弯:“不然呢?姑娘以为是侯爷救了您,侯爷又不会治病,把姑娘带回来后就交给了少夫人,哎呦,眼瞅着姑娘快没气了,少夫人又是下针又是推拿,最后总算把姑娘救活了,可是姑娘这一睡就不醒,少夫人说,等你睡够,她想找你谈谈,所以怕你醒来后急着走,让我在这里看着。”
这个狐兰猗倒是个聪明人,图娜正不打算多留,但不知她想同自己谈什么?会不会是自己喜欢公输拓的事给她知道了?
图娜冷冷一笑,草原儿女,喜欢就敢说出口,不怕她知道,更不怕她找自己谈,打架也不怕,于是安心留下,只等兰猗和公输拓从宫里回来。
傍晚时分,听说公输拓回府,图娜急着见他,就对一直服侍自己的如喜道:“把你们侯爷请来。”
如喜只是个婢女,既然公输拓把图娜带了回来,她就以为图娜是个贵客,图娜吩咐,她不敢怠慢,应声就出去了。
图娜上午服下那碗清除余毒的药之后,越来越清爽,还试着在屋子里打了几套拳,虽然无法像之前那么有力,至少手脚可以运用自如了,见如喜去请公输拓,她就忙把自己拾掇下,她的那身衣裳脏污得厉害,早已给换下,身上穿着中原女子的服饰,鹅黄的襦衣,碧色的褶裙,整个人看上去嫩生生的,就像春天草原上的青草,她对这身衣裳很满意,对着镜子又紧了紧腰间白锦嵌着碧玉扣子的腰带,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等候公输拓的到来。
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才听见欻欻的脚步声,可是怎么都感觉来者不是公输拓,脚步过于轻缓,分明是个女子。
果然,进来的是兰猗。
她们曾经在太后的寿康宫见过,所以彼此都不是很陌生,兰猗看着一脸不友好的图娜笑了:“公主看上去大好了。”
图娜冷冷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公输拓呢?我找他。”
公输拓不想来,所以才麻烦兰猗的,至于公输拓为何不想来,他也没瞒着兰猗,直言:“这个瓦剌公主喜欢我。”
因为图娜喜欢他,公输拓就避而不见。
兰猗感念他的坦诚,所以代他过来见图娜,当下道:“抱歉,侯爷有事走不开。”
图娜怎么肯信,嗤笑:“他就是个胆小鬼。”
兰猗整了整臂弯处的披帛,她一直嫌这种物事累赘,可是秋落硬说这种物事可以展现她的雍容华贵,她对雍容华贵也没兴趣,然耐不住秋落的纠缠,就戴了披帛,素纱的,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小到隐约可见,配上她藕荷色的衣裙,宛若芙蓉仙子。
图娜笑公输拓是胆小鬼,兰猗斜睇她:“你错了,侯爷不是怕见你,而是根本不想见你。”
本不想这样打击对方,可是这个瓦剌公主实在骄横,兰猗觉着有必要给她泼泼冷水,让她有个自知之明。
听闻公输拓不想见自己,图娜脸上火烧火燎的,气道:“是你阻止他来见我罢。”
兰猗淡淡一笑,随手一指:“侯爷就在书房呢,你可以去……”
没等她说完,图娜拔腿即走。
兰猗追上一句:“但我怕你去了之后无地自容。”
图娜猛地回头看她:“为何?”
兰猗岿然不动的坐着,语气也是如常的淡然:“你想杀侯爷,反过来对他纠缠不休,敢问公主殿下,你不觉自己很奇怪么?”
第404章 尊夫人同我兄长,他们有情。
给兰猗一顿诘责,图娜黯然而立。
是了,她想杀公输拓,以此同宇文佑做交换,可是看到公输拓后,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人家,这边想杀,那边又喜欢人家,这何止是矛盾,这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的。
其实,她也明知公输拓不会喜欢她,纠缠下去并无意义,然内心的情感像个淘气的孩子,根本不受她摆布,理智在这一方,感性又在那一方,而她这个人,常常是感性战胜理性,情绪波动大,容易发脾气,在瓦剌,亦是人尽皆知,偏她喜欢争强好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执着于此,累己及人,欲罢不能。
同母哥哥苏赫,却与她的个性大相径庭,苏赫表面看着就是个闲散王爷,每天不过是吃吃喝喝,或是信马由缰放逐草原,或是呼朋唤友各处狩猎,马背上的民族,是流动的生活,没有中原人这么多的节目,实在无事可做,苏赫宁愿躺在草原上看日出日落,他的懒散亦是出了名的。
可是并没有因为他刻意的懒散,便让瓦剌汗王放纵他,反倒是经常派给他差事,比如同宇文佑接洽共谋大计,谈是谈成了,因为这个狐兰猗,苏赫毁弃前盟,说服瓦剌汗王着实废了些气力。
这些个事图娜都知道,所以若非因为哥哥的原因,她是先该杀了这个狐兰猗的,红颜祸水,留着无用。
杂乱无章的思绪接踵而来,兰猗见她呆愣愣的,就道:“侯爷大仁大义,没有责怪你,如是你的毒也解除了,麻烦公主离开侯府,不要再骚扰侯爷。”
有那么个卫沉鱼,还有那么个刘秀,兰猗觉着公输拓又到了命犯桃花的时候,所以兜兜绕绕没用,不妨直言,快刀斩乱麻。
她下了逐客令,且不准图娜纠缠公输拓,图娜陡然想起哥哥来,嗤笑:“但不知侯爷晓得不晓得你与我哥哥的事,你说侯爷若是得知你同我哥哥有过肌肤之亲,按照你们中土人的规矩,侯爷是不是该把你休掉呢。”
兰猗心头一惊,虽然自己无愧于公输拓,可是毕竟真的与苏赫单独相处过,还吃过他手心上的解药,当时是事出无奈,别人却不一定理解,而自己的簪子还在苏赫手中,他说丢了,鬼才信呢,所以兰猗听图娜欲揭发她和苏赫之间发生的事,先是恨苏赫竟然是个长舌妇,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呢,又担心公输拓一旦得知会是什么态度。
这些想法都是在心里的,兰猗表面上还是不兴微波,淡淡道:“你尽可以去说,你猜侯爷他会怎样呢?”
如此淡定的神情,图娜反倒没了信心。
其实兰猗心里亦是七上八下,咚咚擂鼓,她或许不怕公输拓,但怕别人给自己按上个不洁的名声,曾几何时,她不屑于这些世俗观念,可是现在不同,她有了儿子,儿子在慢慢长大,她不想等儿子长到可以独立思考的时候,听闻自己有个不洁的母亲,会以她为耻。
图娜却是一种骑虎难下的境地,好胜的个性驱使下,她奔出房间,打听到公输拓的书房在哪儿,就真的找了过去。
书房陷于葱茏的花木中,更显幽深,天热,门窗皆开,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公输拓正在书房中踱步,只是夕暮时分里面的光线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忽而仰头忽而垂头,暗色的衣裳连带子都没有系,随着他的走动荡开。
仅仅是这样一个画面,图娜都喜欢得不行,忍不住娇羞的笑出,几乎是小跑的来到书房门口,麒麟在门口守着呢,天热,就于廊上坐着,手里还摇着一柄大蒲扇。
“我要见侯爷。”
图娜说的非常干脆,仿佛她与公输拓相识很久似的。
麒麟并无见过她,只是从气势上猜了个八九,也听公输拓和金鹰交谈过提及了此人,大概知道她对公输拓的心思,于是摇头:“侯爷有事,谁都不见。”
图娜分明看见公输拓在房里闲闲的溜达,所以气道:“狗奴,是不是那个狐兰猗让你在这里堵着我的,让开!”
麒麟不让,还冷冷的笑了,心道就凭你方才这“狗奴”二字,侯爷都不会喜欢你的,非但没让,还站起横在门口。
图娜大怒,挥拳来打,麒麟纵身一跃躲开,图娜趁机就进,麒麟却突然又横在门口,图娜恼怒,踹来一脚,麒麟往上一窜,攀上房檐,一个倒挂金钩看着图娜,还嘻嘻笑着,甚是得意。
他不还手,可是自己却打不着,图娜气极,也不进了,反身就走,麒麟以为她想离开呢,松了勾住房檐的双脚落在廊上,喊了句:“不送!”
谁知图娜哪里是离开,而是奔向敞开的窗户,遥遥的助跑几步,飞身一跃,由此跃入书房,面不改色气不喘,俏生生站在公输拓面前。
麒麟大惊失色,不知她还有这种手段,也随着奔过来,看着里面的状况耷拉着苦瓜脸唤了句:“侯爷!”
非常无奈。
公输拓就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问图娜:“你来作何?”
图娜没打算真把兰猗同苏赫的事告诉公输拓,就道:“看看你。”
公输拓负手而立,颜色清冷:“我有什么可看的,你身子有恙,该好好歇息。”
本是一句委婉的逐客令,图娜却以为他在关心自己,非常开心,伸出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往日的骄横在此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的娇态:“你看,我好了,谢谢你救了我。”
公输拓摇头:“你不该谢我,是我夫人救了你。”
图娜噘嘴道:“若非是你要她救我,她怎么肯。”
公输拓有些不悦:“兰猗救你,费了些气力,你不感谢她也就罢了,切莫如此忖度人心。”
图娜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侯爷对尊夫人可真是用情至深,但尊夫人不一定对侯爷怀着这样的心思。”
公输拓眉头一拧:“你这话什么意思?”
图娜略有迟疑,琢磨若是能够拆散公输拓和狐兰猗,不单单自己有了机会,哥哥也可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这样的好事不该错过,于是道:“侯爷不知道么,尊夫人同我哥哥苏赫,他们有情。”
第405章 我与苏赫之间的事,可以讲给侯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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