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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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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也没教他那些复杂的,不过是说“燕子春天飞回来了·秋天飞走”“狗儿汪汪叫,看门的;猫儿是捉老鼠的;鸡鸭下蛋蒸了葫芦吃”等等,让他熟悉生活中事物的一些习性,顺便练习语言表达能力。

她一边教小娃儿,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亲家说话。

刘云岚微笑对张氏道:“娘,我身子好的很,能吃能喝,要是不多动动,还不好哩,这可是云大夫说的。像我娘这样的·也是没法子,谁也不想好好的就躺着——躺着身上还酸哩!”

杨氏见儿媳妇也说话了,不想张氏难堪·便岔开话题问道:“亲家,云岚小兄弟啥时候成亲?到时候咱可是要去喝一杯喜酒。”

张氏见她不再提前面的话茬,松了口气,高兴地说道:“定的是六月底的日子。本来定的是这个月二十二,赶上皇上升天了,只好改了日子。”

杨氏安慰道:“晚几个月也不算啥。等儿媳妇进门,亲家就享清福了。听云岚说她弟媳妇是个能干的?”

张氏脸上就露出喜悦的神情:“看样子是个麻溜的,跟我家云岚差不多。”闺女能干是她最自豪的事情·儿媳妇要是有闺女一半能耐·她就心满意足了,不过人前还是要装装脸面的。

杨氏也很给面子·立即凑趣道:“那亲家可是赚了。像云岚这样的儿媳妇,谁不喜欢?我时常念叨·咱青木娶了云岚,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模样好,会生养,为人行事又大气,我这个当婆婆的挑不出一点不是来。云根要是娶个像他姐姐这么出色的媳妇,那亲家往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婆婆毫不吝啬的一顿夸,把刘云岚闹了个大红脸,张氏则喜不自禁,同时心里叹气道,像我家云岚这样的,你当是随便就能碰上么?云根的媳妇哪能赶得上他姐姐一半?嗯,云根也比不上青木就是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漂亮点,她笑道:“我们两个老的是不中用了,全靠他们小辈自己过活。她能干些,跟云根把日子过好了,那是她自个挣来的福分。”

汪氏从厨房出来,解下腰里的围裙,拍打肩背的灰尘,笑呵呵地问道:“说啥哩?”

杨氏笑道:“说云根的亲事哩。娘,过来坐。”

汪氏听了,神色一振,急忙过来坐下,对杨氏道:“我老惦记跟你说件事的,话到嘴边又忘了。你说云根的亲事,我就想起来了,咱来财也不小了,该四处寻摸个合适的闺女才是。他娘倒是托了娘家人张罗,我不大放心,想着跟你说一声,这周围有合适的,也相看相看。”

杨氏听了,点头道:“成。这事咱留心点。菊花,你家去也跟你婆婆说一声,要是她娘家那边有合适的,给咱提个醒来财小时候虽然调皮,如今可懂事不少,也算成器了。”

张氏听了,忙恭维了几句,说来财如今可懂事不少,杨家二房有撑门户的了,只是语气有些勉强,显然是不太认同,不过在虚应情面而已。

菊花一边答应,一边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皱眉,心想来财的亲事还真要费些心,不为别的,就为外婆受了二舅母十几年的气,要是娶个孙子媳妇再不好,那不是要她老人家的命么?为了外婆能多活两年,来财的媳妇也要好好挑。

葫芦忽然插话道:“表叔聪明。”

汪氏听了大喜,摸摸小娃儿的头道:“葫芦是说来寿表叔么?老太太可就指望你来寿表叔争面子哩。”

说笑一会·菊花看看日头,便道:“回去吃饭了。葡萄,咱们走,一会板栗奶奶该叫了。”

汪氏慈爱地对她说道:“就在这吃了,睡一觉,起来跟外婆说说话儿。”刘云岚也跟着挽留。

菊花忙道:“哪能老在这边吃哩?我不回去,板栗奶奶他们吃饭也没劲儿。”

杨氏知她说的在理,不然隔得这么近,娘家和婆家分不清·总不成闺女老呆在娘家,因此倒催着她回去了。

撒了秧苗,等待秧苗长成的时节,庄稼人见缝插针地安排了插山芋、栽黄豆等农活。

不过,也不是谁家都有闲地种这些杂粮的,就有,也就半亩一亩地而已。郑家每年都要种十几亩山芋和黄豆,今年就更多了。张家新买了两百多亩荒地,自然也是忙得要命,山芋秧子全都是自己窖出来的。

春夜·张家堂屋点着两盏油灯,张大栓、槐子、何氏和菊花都坐在屋中间剪山芋秧子。

其实,槐子已经安排雇工吴家、王家剪山芋秧子,刘黑子一家老小晚上也在忙这事。可是,张大栓勤劳惯了,要他当甩手老爷,那可不成,于是,下午就挑了几担山芋藤回来,准备跟槐子晚上一起剪·明天好插的。

他一折腾,何氏也是个闲不住的,当然要帮手了;菊花见一家人都忙·也不好自己去睡,再说,她也喜欢这活计,觉得怪好玩的。

一家人坐在灯下,剪子“嘎吱”响不停,一边说笑。这活计也不累,不过是将山芋藤剪成大半尺长一截一截的,每一截上都带着山芋苗。剪好了·整整齐齐地捋顺·扎成一小捆;再将小捆堆一块,很快堆了几大堆。

小花猫也不闲着·上窜下跳,在那堆绿垛上玩耍。嬉闹的同时·那爪子难免就将山芋叶子划破了,何氏便大声呵斥它。小东西轻巧地跃下山芋垛,挨在菊花的脚边蹭了蹭,“喵”地叫了一声,可怜兮兮的样子。

槐子跟菊花坐在一处,见她打了个哈欠,忙劝道:“菊花,你去睡吧。要是熬狠了,明儿没精神哩。”

何氏也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你这娃儿,咋喜欢凑这热闹哩?这也不是啥新鲜活计,不过就是把山芋藤剪成一截截的,我就没瞧出来这有啥好玩的。你夜里还要给两个小的喂奶,还是早些去睡是正经。”

张大栓倒是没劝,只是呵呵笑。

菊花将手中墨绿的山芋秧子捋顺弄整齐,再用稻草捆扎起来,山芋叶片挤在一块,葱茏一大把,她端详了一番,才丢到一旁。

见何氏抬眼看自己,忍笑解释道:“娘,这些日子我天天都睡得早,没那么多瞌睡。陪你们一块剪,还能说说话儿。我除了不喜欢干蠢笨的活计,像种菜、摘花生、掰葵花籽、摘果子、剥黄豆、挖山芋,还有捞鱼,我都喜欢。”

槐子摇头,一边“嘎吱”剪个不停,一边呵呵笑道:“娘还不晓得你那脾性?不过就是怕你熬狠了。”

菊花不在意地笑着,心道哪里会熬狠,这地方晚上也没个娱乐,要是不看书不做针线的话,那真是天黑就睡了,所以,她是不担心睡眠不足的。估摸这会儿也不过晚上八九点的样子,他们才吃过晚饭没一会哩。

何氏对菊花道:“哪回让你下田打一回稻子,再不等麦子割了,就用连枷打小麦,不晓得你喜欢不喜欢?”

菊花听了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喜欢!不喜欢!娘,我在家做饭把你们吃——烧饭这活计我干得可顺溜了。”

张大栓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槐子也乐呵呵地瞧着菊花笑,何氏白了菊花一眼,也抿嘴笑了

第四百零五章凶信

说笑间,槐子忽然捉过菊花的手,只见她手上染了好些浆,沾上灰尘又变污黑,张张嘴,想说啥,又见爹娘也都在忙,总不能说不舍得媳妇把手弄脏吧?不过这山芋藤的浆汁沾在手上特别难洗,黏性很大,抠也抠不掉。

他便对菊花道:“你来剪,我来捋顺了捆扎。”

剪的时候只要不碰到截面,就不会染上浆汁;捆的时候要用手捋,则很容易碰到剪开的截面,那儿冒出的浆汁就沾到手上了。

菊花因为怀孕和坐月子,那手养的白嫩嫩的,如今沾上浆汁灰尘,格外刺眼。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这话再没错了。菊花本想戴上手套干这活的,一时忘了,坐下才想起来,就懒得起身去拿,于是沾了一手浆汁,这会子见槐子说她,忙答应了,因为这汁水实在不好洗。

何氏听了槐子的话,瞥了一眼菊花道:“我昨儿还在说她哩,也不晓得爱惜些,不比我们年纪大了,不讲究不要紧。瞧你把这手弄的,这么点大年纪手就粗了。咋又忘了戴双手套哩?”

菊花听了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何氏这话就跟杨氏一个口气。只是她也不想想,以前她没出嫁,自然是要娇养—为的是好嫁人,如今她都是媳妇了,这婆婆倒跟养闺女似的养她。°

人就是这样,看对眼了样样好;看不顺眼的怕是要骂她作精作怪,干活还戴手套·养细皮白肉的想勾男人么?

她便道:“是我懒,坐下才想起来,就不想再去拿。这会子我剪槐子扎,就不容易弄手上。”说着又想起前些日子外婆托自己的事,又问何氏道,“娘,我外婆想帮来财寻一门亲,咱外婆那边可有合适的人家?要是有的话,劳烦你帮着说合一回。”

何氏想了想道:“还真没合适的。槐子三舅母娘家倒有个侄女′今年十四岁了。我回头去问问,看合适不。”

张大栓笑道:“他娘,你咋忘了?槐子外婆说那闺女不大好,说‘一站站个洞,一坐坐个坑,呆板的很。他三舅母也是发愁,怕不好寻婆家,才托他外婆的,外婆说她也不敢保媒。”

槐子诧异道:“说得忒不像了。乡下女娃儿,就算胆小话少·干活还不是一样,还能呆板到哪去?要不就是她身子重,懒的很,那就不是呆板了。”

何氏先是皱眉苦思,接着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我差点把她跟你四舅母娘家的侄女弄混了。那闺女可不是懒,她就是呆板,跟个磨子似的,不推不转。你要是叫她干活·也能干好,就是没眼色,从来不会自己找事做。”

菊花也不大相信·这明明就是懒嘛,乡下人家,想干活的话哪还用找,眼皮子底下到处都是活计。像她,这会儿去睡觉也成,坐这干活也成,这不就全看各人禀性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何氏抿嘴笑道:“你自个是个勤快人·就想不出那样人是咋过的。你没见过她·只想想花婆子——她可不就是跟个磨子似的么?跟梅子在一块过,看着挺好·人都说她改了性子;这会子搬去跟小儿子长亮一块过,那柳儿可不像梅子·这不就吃亏了?可怜挺个大肚子,还要多煮两个人的饭,多洗两个人的衣裳。长亮也不是没说她娘,可花婆子那人就是要你眼不错地盯着才成,哪会自己找活干哩?所以这些日子吵翻了天。”

菊花奇怪地问道:“她就是不做,柳儿也不会跟梅子似的使唤她,生闷气是肯定的,咋能吵起来哩?”

张大栓“嘿嘿”笑道:“你忘了她娘了?柳儿不说话,长亮也不能呆在家里看着他娘,可柳儿娘是个省事的人么?她肯定是瞧花婆子在长明家能干好多活计,想着把她弄到长亮家帮柳儿,李老大又能在田地里帮衬长亮,算计倒是不错,也不想想花婆子那品行,除了梅子还真没人能治。”

何氏一扬头道:“可不是?吵了这么些天,她也没改好了。当年梅子可没跟她吵过,就为吃饼的事阄过一回,狗蛋娘出马,娘俩把花婆子捋得服服帖帖。这人哪,就是‘一物降一物,。你瞧好了吧,闹到最后,花婆子两口子还得回去跟大儿子过。”

菊花虽然早就料到这情形,听了还是有些好笑,柳儿娘这也是‘看人家吃豆腐牙齿快,了,没想到自己吃了一口,就了牙,还害得柳儿跟着受气。

人家的事管不了,还是说自家的事吧,她就对何氏道:“那这个三舅母的侄女还是不要说的好,娘再想想,反正也不急,来财今年十四岁还是十五?不过是先预备着罢了。我也是担心外婆,她为我二舅母操了好些年的心,可不能叫她再为孙子媳妇操心了。找个贤惠的,让老人家过两年舒日子。”

何氏点头道:“我回头让你几个舅母帮着寻摸。”

槐子对菊花笑道:“我看你还不如托桂枝嫂子,她娘家好些堂妹表妹,要是能找个跟桂枝嫂子一样的,那就是来财的福分了。”

菊花听了欢喜地问道:“真的么?那我哪天去问问桂枝嫂子。来财小时候就聪明调皮,如今长大了,除了有些不老成,倒也算成器,不然我也不敢帮他寻亲。”

何氏道:“庄户人家的娃,还不都是这个样,谁还能有多大出息?磕磕碰碰地长大,娶了媳妇生了娃,不成器的也成器了。就说那个长亮,小时候打架吓人,都说这个混愣子将来肯定娶不到媳妇——谁敢把闺女嫁他?可是你瞧瞧,这成亲了,比他哥哥都出息,也心疼柳儿,这可是人想不到的事。”

菊花点头道:“有时候,老实人也未必就是最好的。像长亮哥那样的,性子虽然暴躁些,可他心里有主意,反而容易当家立事。”

张大栓笑道:“结亲是随便结的么?里边的道道多着哩。你说长亮好,可要是他没娶柳儿,娶了旁人,不是跟他对心思的,他就敢打媳妇,你信不信?”

槐子微笑道:“咋不信了?他连他老娘都敢冲哩!要是娶的媳妇不贤惠,那是肯定要揍她的。”

菊花咽了下口水,想象着李长亮打柳儿的样子,觉得不可能,看来爱情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何氏看了儿子跟儿媳妇一眼,心道这还用说么?大儿子她不用操心了,如今就剩小儿子,他的婚事怕是自己都不能拿主意,可别娶个祖宗回来才好。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干活也快,完事去歇息不提。

第二天,张大栓父子带着雇工下地插山芋、浇水,晚上接着剪山芋秧子,天明再插,如此紧张地忙了好几天。

这日,何氏正跟刘婶在地里种黄豆,刘小妹娘忽然匆匆赶到地头。她走得太急,一个收不住,便一脚踩到垄沟里,她索性顺势下来,顺着垄沟来到何氏面前,喘着气对她道:“槐子娘,出事了。”

何氏见她来了,直起腰刚要跟她招呼,闻言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咋了?我家……谁家出事了?”

她才不觉得自家会出事哩,晌午吃了饭出来还好好的,菊花看着板栗和小葱睡觉,槐子跟他爹带人在另一边地里插山芋,能有啥事?

小妹娘摆手道:“是杨子。不,杨子跟我家四顺,还有小石头出事了!”

何氏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竹筲箕便掉在地上,黄豆种滚的到处都是,她疾声问道:“你说啥?”

刘婶见事不对,慌忙从另一条沟里过来,也没问她啥事,不声不响地蹲下帮着捡打翻的黄豆种。

小妹娘苦着脸道:“你甭急,我这不是听说么,也没得了准信,就赶紧找你来了,我也让人去找我家三顺跟他爹,咱们好好商量,叫个人去湖州府瞧瞧。”

哎呀!何氏可被她急坏了,嫌她说得不明不白的,于是拽着她胳膊,将她扯到地头的草地上坐下,让她细说。

原来,今儿村里有人去下塘集的时候,听集上人都在传清南村的三个秀才被人抓走了,于是就赶紧打听了一番,说是一个从湖州府过来的商人在酒楼吃饭时说的,那商人说有人亲眼看见的,错不了,三秀才是真的被人带走了。

小妹娘听了这事,惊惶不安,立即让人去地里叫自家男人和儿子,她自己也来找张家和赵家报信。

“放屁!他们好好的念书,也没惹啥事,咋会叫人抓起来哩?那个商人准是弄错了。”何氏瞪眼骂道,根本不相信这事。

小妹娘又急又怕,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也不相信哩。可是槐子娘,这事也不能大意了,要跟男人们说。

你快去叫你家大栓和槐子吧——他们有主意些。你再找人去赵三家说一声,我要回去了,他爹回头要问我话哩。”

何氏就算再不相信,那也是不敢拿小儿子的事不当数的,她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你去吧,我这就去叫槐子跟他爹。也甭慌张,回头咱们一块好好商量。”

小妹娘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跟来时一样慌慌张张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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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对策

何氏站起身,这才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她镇定了一下,对婶叫道:“刘家妹子,你去那边地里叫我家槐子跟他爹回来,就说家里来人了。我有事要去赵三家。”

刘婶急忙应了一声,顾不上收拾黄豆种,赶紧向荒地方向奔去。

很快,张大栓、张槐就赶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哩,赵三也满头大汗地赶过来,进门劈头就问道:“槐子,你娘说的是真的?今儿是谁去的集上?”

张槐正等何氏回来询问详情,他还不知发生了啥事哩,刘婶只说家里来人了,回来又没见人来,问她也说不清,只说东家奶奶是这么交代的。

“赵三叔,我娘说啥了?我跟爹才从地里回来,也不晓得出了啥事。”槐子一边让赵三坐,一边疑惑地问道。

赵三这才发现,自己急慌慌地跑在前边,把何氏甩在了身后,他喘了口气,将何氏告诉自己的事又对张家父子说了一遍。

张大栓“噌”地一声站起身,双手握拳,大道:“我不信。他们几个小娃儿,在学里念书,又没惹事,干啥要抓他们?抓哪去了?”

嘴里这么嚷着,眼睛却红了。

槐子急忙过来将他按坐下,沉声道:“爹,事情还没弄明白,咱先不要慌张。等娘家来,我再问问,然后再去刘家问一声,好歹问清楚再说话。”转头面向赵三,“三叔这事儿古怪的紧。咱们要沉住气,别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倒像他们真犯了事被拿了似的。”

赵三连连点头,又对他道:“槐子,三叔也就是个庄稼汉,没啥见识,这事我跟你爹怕是都没主意,你好歹精心些。跟人打听也好,去湖州府一趟也好有要使唤银子啥的,说出来大伙商量着办。”

槐子摆手道:“三叔,我说了,这事还没到那一步,先弄明白再说。”

正说着,眼瞥见何氏进了院子,急忙迎上去,拉着她细细地问了一遍刘小妹娘跟她说的话。

小妹娘也就说了那几句话,因此何氏也说不出更多,娘俩嘀咕着进了堂屋张槐还是一头雾水,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怕是跟先前的周夫子有关。

菊花正在房里给刚醒来的板栗和小葱喂奶,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些奇怪:怎么半下午的时候,一个个都从地里回来了?

她喂完了奶,给两娃儿换上干净尿布,对着窗外叫道:“葡萄!”

葡萄正在廊檐下做针线,听见叫声急忙丢下手中活计,进了房间,跟菊花一块将两个小的抱出来。

张大栓见了板栗不声不响地起身从葡萄手中接过来,搂在胸前,却没有像往常那般逗弄他。

何氏看见孙子孙女却没笑着要抱他们她正抹眼泪哩。

菊花扫了一眼堂屋里的情形,对葡萄使了个眼色,葡萄便出去了,然后她才回头问槐子发生了何事。

张槐便将何氏的话跟她说了,又道他准备马上去刘家问问,最好找到带话回来的村里人,也能询问仔细些。

菊花蹙眉思索了一番,摇头道:“这事怕是弄错了。不过杨子他们几个被人带走了是肯定的不然不能传出这话······”

她还没说完哩何氏就哭出声来。

菊花急忙道:“娘,你听我说完嘛这事怕是弄错了,带走跟抓走可不一样哩。”

赵三慌忙问道:“这话咋说?”

菊花对他们解释道:“要是杨子他们犯了事那肯定是被衙门里的人带走,那传话的人就会直接说他们被关进大牢,而不会说的这么含糊,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被别的什么人带走了。但杨子跟小石头可是拜在丁学政门下的,谁敢随意带走他们?我觉得这事跟先前的周夫子怕是有些干连……”

槐子惊喜地说道:“你也这么想?我刚才就在想这事,正要去下塘集打听,那个商人到底说了啥,再做打算。”

张大栓跟赵三齐声问道:“周夫子咋了?”

菊花冲他们摇头,只对槐子道:“你先去村学周举人那,他是周夫子荐来的,往日咱们不好询问此事,如今杨子他们去向不明,你委婉问他,若是周夫子另有身份,他大概也不会再瞒你,总会告诉你一些实情,这是一;二就是你赶紧去下塘集,最好找到那商人吃饭的酒楼,细问掌柜和小二,他当时到底是如何说的,咱们也好自己判断,实在还不能明白的话,就亲去湖州府一趟,好过道听途说,传的事情走了样,失了真。”

她说了这些,又对外边叫道:“葡萄,你去我娘家,就说我找哥哥有事,叫他快些过来。

这事指望张槐一个人,怕是不成,赵三就像他自个说的,是个庄稼汉,到底差一层,还是叫上青木帮忙比较好。

葡萄在外答应一声,小跑普了院门。

槐子点头道:“这样妥当。爹,娘,三叔,你们甭急,我这就去村学,先问问周夫子的事,等青木来了,再去下塘集。”

他说完转身就走。

菊花来到何氏跟前,将小葱塞给`她抱着,自己掏出手帕,帮她擦了眼泪,劝道:“娘,你别慌张难过。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乡下人,听是风就是雨,那话也是能信的?杨子他们肯定不是像传的那样被人抓走,我估计过两天就有信来。毕竟他们三个可是秀才,哪能随便就被人抓哩?”

何氏听了菊花的话,心里定了些,抱着小葱,贴着她的小脸蹭了一下,哑着嗓子道:“娘听你的。娘也不相信哩。”

赵三道:“就是嘛,好好的抓他们干啥?咱没钱没势的,就一庄稼汉……”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没底气,神情也黯然下来:没钱没势才会被人抓,有钱有势别人只会上前巴结。

菊花度其神色,又劝解了三位长辈几句。

正说着,就见刘大胖子带着三个儿子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对着张大栓和赵三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张大栓和赵三见他紧张惶恐的样子,又慌张激动起来,吵嚷着说个不清;紧跟着,青木也来到张家。

菊花见他们实在慌乱不堪,也就刘二顺和刘三顺要镇定些,只得又将刚才的话分析解说了一遍,劝他们耐心等槐子回来。

青木听了菊花的话,沉吟了一会点头道:“等槐子家来再说。只怕周举人也不大清楚这事。三顺,待会咱们几个一块去下塘集。张叔、刘叔、赵三叔,你们甭慌,省得旁人说闲话闹心。”

刘三顺点头道:“成,咱先把这事儿弄清再说。爹,你就甭添乱了,要我说,这事指定是传歪了。”

他也去问了从集上回来的人,并没有新的说词,无非就是清南村的三个秀才被抓,被人当作一件新闻奇事在传。

菊花给他们上了茶水,大伙一边说些闲话,一边焦急地等待槐子回来。

不到半个时辰,张槐就匆匆地赶了回来,进屋还没站稳,立即被一帮人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他一堆问题。

青木忙劝道:“张叔,你们这么多人问,叫槐子咋说话?还是先坐下,让槐子也歇口气,慢慢说。”

槐子摆手道:“不用歇气了,赶紧去下塘集吧。周夫子也不清楚这事儿,让我去集上好好问问。不过,他也觉得杨子他们不会有事,他们可是丁学政的弟子,又有功名在身,除非犯了大错,哪能随便就被抓哩。”

赵三急忙问道:“那你可问了周举人,先前在咱村教书的周夫子是啥人?”

他来的早,可是听了菊花对槐子说的一番话,不比刘家人,听了这话还一头雾水。

张槐眼睛闪了一下,叹口气道:“也罢,我就跟你们说了吧:周夫子原先是国子监祭酒,因被奸人所害,自请告老,才隐在咱村教了这么些年书,年前又被人接了出去,如今是个啥情况,连周举人也不知道,哦,周举人是他侄子。”

众人听了这话,呆呆地愣了半响,刘大胖子才道:“他二人一般年纪,周举人咋就是他侄子哩?”

青木苦笑道:“刘叔,等我娘生产后,葫芦和板栗不就是人家侄子了?比叔叔年纪还大哩。”

赵三也道:“你净问些傻话,‘拄拐的孙孙,摇车里的爷爷,这也当件事来问?槐子,那个·……那个夫子是啥酒?这是干啥的?”

槐子苦笑道:“反正是个官儿,一时也说不清。我刚才没说,就是怕你们听不懂。还有,周举人说,这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大家都点头答应了。

槐子又郑重地叮嘱道:“大家不要心急,也不要听村里人瞎嚷嚷。我想,杨子他们肯定会托人带信来的,怕是就在这两天。我们先去下塘集打听,不过是问清一些事,也好放心,省得爹跟娘牵肠挂肚的。”众人点头。

刘三顺催促道:“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早去早回,再耽搁天都要黑了哩。”

张大栓见儿子镇定,心里也安定了些,便催促道:“我们都晓得了,你们几个快去快回。”

于是,青木赶着马车,三人一同往下塘集去了。

这里,大家虽然满腹心事,也互相安慰了一番,各自散去。

第四百零七章是福?是祸?

槐子他们走后,张大栓也没心思下地了,只在家里带孙子′抱着板栗,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干脆去外边树林子里转悠,又往河边走了一圈。

板栗倒是高兴的很,冲着树上的鸟儿挥手乐个不停,只是他爷爷根本不理会他。

吃晚饭的时候,郑长河得了信,跟杨氏一块过来问候。

张大栓立即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拉着郑长河说个没完;何氏也扯着杨氏,把杨子肯定不会有事的话反复唠叨不停。

菊花叹了口气,要是不得个准信,这老两口怕是晚上睡不着觉了。其实,她觉得十有张杨他们是被周夫子派来的人接走了,但世事难料,也有可能他们是受夫子连累,被人带走,因此,倒也不敢说过头话。

她安排好晚饭,劝老两口吃了,打叠起一番话劝解他们,一边陪着他们等候张槐跟青木回来。再后来,赵三两口子带着小儿子赵锋也过来了。

石头娘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她见了何氏和杨氏,忍不住又伤心起来,菊花只得又拿先前的话去劝解她。

槐子他们一直到夜深才回来。

菊花一边陪几人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当她听见远处的村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便对张大栓道:“爹,怕是槐子哥他们回来了。

夜已寂静,引起全村狗叫的,只能是有人进了村,这个时候,除了外出的张槐他们,怕是不会有其他人了。

郑长河点头道:“狗叫的这么厉害,是有人进村了,还不止一个人哩。是槐子和青木他们家来了。”

张大栓着急地站起身道:“我去瞧瞧!”赵三也跟着站起身。

菊花忙道:“爹!三叔!他们就要来家了,你们去了也不能就陪着你们站在路上说话·打招呼还耽误工夫,不如就在家等,见了面总归是要从头细说的。”

杨氏也劝道:“你俩定定心,这大半夜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子工夫。可是菊花说的对,去了白耽误工夫,不如就在家等。”

两人只得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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