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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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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忙道:“那多谢你老人家了。有事叫我们一声。我去厨房看看。”说着从小篮子里挑出几个粗布缝制的小猪,分给几个小娃儿。
刘奶奶应了一声,待菊花走后,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小娃儿拽扯手上的小猪。互相嬉笑!
菊花进了厨房,见何氏正在洗手,忙问道:“娘,你不是在园子里给莴笋锄草么?我还说一会也去帮忙哩。”
何氏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笑道:“锄好了。你刘婶帮了手,她干活快。那莴笋长的才好哩,莴笋叶子又嫩又肥。我最喜欢吃莴笋叶子,过两天捋些回来炒了吃,眼下还没长大,捋了可惜。黄瓜辣椒上市前就吃这菜了。菊花,你拌的这馅儿要做果子饼么?”
她指着案板上大砂锅问道。
菊花点头道:“我想着好久没做这东西了,就做些让大伙换换口味,槐子哥早上也说想吃,我就调了一大盆馅儿。”
何氏急忙挽了挽袖子道:“剩下的事让我来吧。跟刘婶一块做,你去看着板栗他们。”
菊花点头,坐到灶门口。从里边靠墙的灶洞里掏出个煨罐,用草扎的刷把子轻轻地拂去上面的草灰,又用块湿布擦过了,捧到案板上,掀开盖子,再揭了上面一层草纸,浓郁的肉香就散发出来。
她对何氏道:“娘,这是用腊肉骨头煨出来的,汤怕是有些咸,我想着用这个煮霉豆渣吃。”
何氏道:“嗳!娘晓得。菊花。你没回娘家瞧瞧你娘她们?再不做些吃的送过去?”
菊花道:“昨儿刚去过了,帮着做了几个菜。我嫂子她娘过来了,怕是要住几天;马叔和马婶,还有妞妞,也都摸熟惯了,家里活计安排挺有条理。对了。马婶茶饭不错,人又干净,妞妞也机灵,我就放心多了。再说,云岚姐姐也是个利索的,样样事都安排妥当的很。”马家三人是郑家新买的下人。
何氏舀了玉米粉揉面,一边笑道:“你嫂子娘亲怕是不放心闺女,才过来看看的。
菊花点头道:“她闺女怀孕了,来看看,也是常情。”
何氏见她没体会自己的意思,笑着白了她一眼道:“她可不是为常情,怕是担心闺女跟婆婆一块怀孕,当婆婆的,肯定是要尊贵些,那闺女不就要带着身子伺候婆婆?她心里如何能放心?”
菊花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合上,道:“怪不得昨儿不管云岚姐姐做啥事,她都拦在头里。我还只当她是心疼闺女,还笑着跟她说,怀孕了,老是不动也不好哩。哎呀!她会不会以为我这个小姑子故意刁难云岚姐姐?我娘刚好有些不舒坦,那会儿正躺着哩!”
何氏使劲地揉面,一面摇头道:“多心么?这就要看云岚咋说了。云岚是个明理的,肯定不能让她娘多心。不过,你这两天也该过去帮帮手,顺带说些话让她放宽心`说她不该担心的,一来你娘家的口碑摆在那儿,二来你怀的可也是郑家子孙,没的为了老的就不疼小的了。可是你嫂子娘是个老实人,这话还是要说明了,她才能放心。”
菊花忙道:“待会果子饼炕好了,我就送些过去,顺带瞧瞧她们。”
她忽然心有所感,也不干活了,站在灶边看何氏揉面,一边诚心对她道:“娘!亏得我好福气,嫁给槐子哥,做了你的儿媳妇。婆家没那么多人口,不复杂,娘又是个不耍心眼的,杨子肯定是要当官的,就算往后娶了弟妹,那也是不跟咱们在一块过的,省了妯娌间起是非。要是婆家一大家子人,我可就难受了——-我不习惯一大家子人过日子哩。有些人家是不作兴分家的,要是一堆兄弟妯娌挤在一个屋檐下,那还不如杀了我。”
她说着说着冒出前世常用的夸张语气,倒把何氏给听呆了。她瞪了菊花一眼,好笑不已:这个儿媳妇,有时候不言语,看起来心思深的很;有时候说话却又直来直去,叫人听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叮嘱道:“这话就算心里想,也不该这么说。杨子要是娶了媳妇,你可不能说不想跟她一块过。人家就算本来也不想跟你一块过的,听了这话也不能高兴。”
菊花忙点头,笑道:“我这不是跟娘说么。再说了,等杨子成家立业了,他要是接爹跟娘去享福,我跟槐子哥也是不能跟着去的,就留在乡下看房子。我想着,凡事还是要靠自己比较好,哪能都指望兄弟哩。”
何氏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杨子出息了,娘当然高兴。要说跟着他去享福,还是算了吧,估摸着我跟你爹也是享不惯那福的,还得在这清南村住着舒坦。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娘老了吃闲饭碍事。”
菊花扑哧一声笑了,故意道:“哪能让娘吃闲饭哩!咱还要生好多娃,爹跟娘老了就带孙子,有的忙。到时候,娘可不能嫌弃孙子多了烦。”
这话说得何氏心花怒放,用力一摔盆里的面团,摔得那木盆“咣啷”一声闷响,嘴里笑道:“甭瞧我才生了两个,我带娃儿那可是不含糊。你外婆生了那么多,除了中间丢掉的,你二舅、三舅、四舅他们,不都是我带大的?”
婆媳俩正展望未来,说得兴高采烈,外面忽然闹了起来,也不知是哪个娃儿哭了,菊花急忙道:“我去瞧瞧!”转头就跑出去了。
何氏在后边大声叮嘱道:“娃儿还小,哭两声不算啥,多哄哄他,甭发火。”
菊花脆声应了。
原来又是板栗在哭,葡萄不让他扯狗耳朵,他就不干了,瘪嘴干嚎。
菊花无奈地心想,这娃儿咋那么喜欢狗哩?这毛病可要纠正过来。
想起婆婆的叮嘱,再看儿子哭的可怜样,当娘的就算心里烦,也是不能用巴掌招待他的,于是抱起他,对他道:“不哭了,咱去外边瞧瞧桃子长大点没有,再去河里瞧鸭子。葡萄,我出去转转就来,你陪奶奶看着弟弟和小葱。”
交代了几句,她便抱着板栗出去了。
小葱虽然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却也没哭。菊花不让葡萄抱小葱跟来,是怕她人小力气不够,抱一会就抱不动了。
院外,路边草丛落红散乱,有好些树上桃花都落干净了,结了小小的青桃,只有几棵桃树上还开着花,柳丝随风飘荡,舒展柔美的身姿。
她抱着儿子在树林里漫步,指着桃树跟他唠叨不停,啥桃树、桃花、桃子,又念桃花诗“…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板栗听了自然是一派懵懂,却十分高兴,难得娘亲自抱他,还念叨这么些话,他一直呵呵笑,小胳膊搂着菊花脖子,母子脸挨着脸,不叫不嚷,乖得很。
菊花见了板栗这样子,有些心虚地想,自己是不是太偏心了?老是抱小葱,这娃儿缺少母爱?
她这么想着,越发搂紧儿子,顺着小路来到河边,坐在一棵大柳树下,指着河里的鸭子对儿子道:“这是鸭子。
春江水暖鸭先知——”转头四处张望,果见前面河边的草地上,自家几只小鹅正在吃草,又将板栗脑袋转过去,指着那鹅碎碎念——“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
娘俩正叨咕着,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板栗,娘教你念诗哩?来,叫舅舅!”!!!
第四百零二章兄妹闲谈
菊花回头一看,是青木,扛着个大扁筛子正往河边来。
她笑问道:“哥,洗筛子干啥?”
青木笑道:“晒霉豆渣。你咋一个人抱他出来了?”
菊花便将板栗扯狗耳朵的事说了。板栗丝毫不觉得娘在说自己,犹在对着青木咧嘴傻笑,这个舅舅也是常逗他玩的。
青木听了呵呵笑道:“这娃儿就不是个省心的,你往后可有的操心烦神了,我瞧他比葫芦好动多了。菊花,你不要动不动就抱他们,如今他们可都不轻哩。你那伤口虽然长好了,还是要当心些,不能太劳累,更不能干重活,这抱娃儿可不就是个重活计么?”
菊花点头道:“我晓得。每回都没抱久,再不就是坐着的。瞧我一来这不就坐下了么!”
青木点头,扛着筛子走下河岸,蹲在洗衣的青石板上,用竹丝刷子使劲刷筛子,一边不停转动,让刷下的污水随水流淌走。
板栗见舅舅不理自己,咿呀叫唤起来。
菊花亲了他一下,笑道:“舅舅忙,洗筛子哩。回头再抱你。哥,你把那菖蒲扯两根,洗干净了给他玩。”
青木听了,忙将筛子靠在青石上,在河边水草丛中挑那又直又绿的菖蒲扯了三根,在河里洗干净了,送上去,递给菊花,一边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玩意,笔直,跟剑似的,还不容易伤手。待会我也扯几根带回去给葫芦玩。往常就没想起来。”
菊花笑道:“往常咱家也没小娃子,谁想起来玩这个?我喜欢这东西,是觉得它笔直、绿油油的,挺好看。云影说这东西下边的根能做药材,我让槐子在池塘边栽了好些哩。既好看,还能挖了送给云影做药用。夏天把叶子晒干了跟艾蒿一块熏蚊子也好。”
青木点头,见板栗小手攥着一根绿剑挥舞,乐呵呵的。又道:“你当心些,不要让他塞嘴里去了,这东西不能吃的。”
菊花点头。说让他玩一会就扔了,不带回去。
她见青木又下河去洗筛子。想起先前何氏跟自己说的话,便抱着板栗也下了河沿,蹲在青木旁边,想跟他说说这事。
青木却不在意,以为妹妹是想下来玩——她一向喜欢这河水——他边洗筛子边对菊花道:“瞧这柳树都这么粗了,这还是那一年爹带咱俩栽的哩。”
他想起那一年——也是春天,郑长河带着他栽柳树。菊花在一旁掐水芹。他温柔地看了看菊花,转眼几年过去了,妹妹都嫁人了,生娃了。那时候,他就担心她不能嫁个好人家,后来幸亏槐子想通了,他才没有再对妹妹的终身大事牵肠挂肚。
菊花听他说起这事,高兴地接道:“可不是么,爹特意栽的,为了我在这洗衣裳不晒太阳。这几棵柳树比其他的要粗不少。我记得你说在下边埋了大粪。可惜那棵树叫水冲歪了。”
她指着青石板下方一棵柳树,因为有一年发大水,把树差点冲走,后来就歪在河边。朝河面方向生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由于靠近水面,那树干潮湿泛黑,几只麻鸭蹲在树干上,正用扁嘴巴梳理身上的毛;纤柔的柳条垂落水面,被水流带动,往下游拉扯,却总也扯不断,如河底的水草般来回摇摆。
青木含笑道:“这是大粪得力了。这歪脖子柳树长成这样其实也不错,树荫下边容易藏鱼吓哩。”
说笑一会,菊花见板栗不停地挣扎,她抱着十分吃力,便呵斥道:“再动就不带你玩了。一刻不得闲。瞧那树上的鸭子,多自在。你就不能安静会,让我跟舅舅好好说话么?”
青木忍笑道:“你说这么多,他听得懂?白费口水。”
菊花道:“虽然听不懂,也晓得我骂他了。瞧,这不乖多了?”这也是她比较得意的一件事——儿子好像怕她生气,对槐子就不怕。
青木转头一看,果然板栗不动了,看着树上的鸭子笑,见青木看他,又对青木笑。
青木就笑道:“还好,晓得怕人就好。就怕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服爹娘管教就麻烦了。”
菊花说笑了几句,转而对哥哥道:“哥,你岳母怕是有些担心云岚姐姐哩。嗯,就是怕咱家偏心,只顾把咱娘捧着,让她闺女带身子伺候娘。你找个空跟她说说,也好让她安心。”
刷筛子“嚓嚓”响,说话声音不容易听清,青木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拧眉问道:“她说啥了?”
菊花摇头道:“没说啥。就是见云岚姐姐忙事,心疼的很,总拦着。我也没想那么多,还跟她说,怀孕了也要多活动,不动可不好,偏偏娘那会儿不舒坦,躺在床上哩,这可不是容易让她误会么?指不定她就会想,你娘不就躺着么,光让我闺女干活?你好好跟她说,娘年纪大了,跟云岚姐姐不一样哩。再说,家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下人,也没多少活计让云岚姐姐做,不过是让她安排事——云岚姐姐如今可不就跟大户人家的内宅主事人一样么!”
青木认真听着,点点头道:“回头我跟她说。只怕你云岚姐姐不晓得她心思,要是晓得的话,也会跟她说明白的。她怀的也是我郑家骨肉,难不成咱还能重一个轻一个?那会儿,爹娘晓得云岚也怀上了,不知多高兴哩,还说这几代单传的例就要破了。”
菊花道:“你跟云岚姐姐一块对她说更好。她总算是外人,哪能跟咱自家人一样贴心,能体会你跟爹娘的心思哩。”
青木点头,道:“云岚身子骨好,怀孕也没啥反应,能吃能喝,不像娘,带点油腥气的东西吃了就吐。就像你说的,她本来活蹦乱跳的,让她闲着不动,说不定对肚子里的娃儿不好。但凡能动的,谁也不乐意躺着。”
菊花笑道:“云岚姐姐真是好福气,怀孕生娃都顺心,像她这样的可不多见,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青木脸上就漾起温柔的笑,道:“她在家是老大,小时候身子骨养的还算不错;后来有了她弟弟,她又担起家里的事,啥活都干,比一般女娃都结实。”
说着又刷洗了几下,觉得干净了,便站起身道:“上去吧。我走了,你别一个人呆这河边。”又扯了几根菖蒲洗净,带家去给葫芦玩。
菊花点头,抱着板栗跟他一块走上河岸。
那几只半大的小鹅晃悠到了近前,正横着扁嘴巴努力扯草吃。避开野菜野菊,专挑细嫩的青草扯,吃得嗉囊鼓鼓的,连脖子旁边都是鼓鼓的,好像有两根脖子并列一样,看起来可笑的很,那是吃的草还没有及时进入嗉囊,在食道里堵着。
菊花冲它们叫道:“鹅!大白鹅!不对,还是小黄鹅。”跟着又改口道,“呆头鹅!我叫这么大声也不晓得跑哩。”
这鹅真的很好玩,通常人对动物猛一呵斥,不管是鸡鸭还是狗,肯定都四散跑开,偏偏这鹅不一样,总是歪着脑袋作仔细聆听状,待确定人是在呵斥驱赶它们,才后知后觉地迈着大脚丫子跑开。
青木见她跟板栗对着鹅大呼小叫,含笑看了一会,觉得板栗笑得招人爱,便想要抱一会,偏又扛着筛子,腾不出手来,只得作罢。
等母子俩闹够了,才问道:“又喂了鹅,能忙得过来么?这鹅是谁在伺候?”
菊花道:“是黑皮在管着。也跟鸭子似的,早上放出来,晚上赶回去,没人看着它们。”
青木道:“这是还小,等大了怕是不成,得让人看着点。我听黄小墩说,他家的鸭子丢了两只哩。咱们住在村中间,生人进来容易被人瞧见,不然的话,这河边鸭子这么多,怕是保不住。”
菊花惊讶地问道:“真的?有人偷畜生么?”
青木叹口气道:“穷狠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咱村都过的不错,那些人当然惦记了。所以大伙要多留心些,常叫人出来河边晃一趟,人来人往的,偷鸡摸狗的人也不容易得手。”
菊花点头,跟着他往回走,一边问道:“这新来的县令咋样?”
青木道:“还未露出端倪,不过怕是也不大好,因为那些铺面的商税还有去年的秋税,可是都没降过。衙门里的人说是县太爷尚未规整好,暂按旧例。等麦收过后就晓得他是个啥样的官了。”
菊花皱眉,想说啥又没说出来,兄妹俩在院门口分开,各自回家。
厨房里,何氏跟刘婶正炕果子饼,做了好几锅了,听见菊花说话的声音,便叫道:“菊花,捡些饼子给你娘送过去。”
菊花将板栗放进车里,让葡萄守着,自己甩了甩胳膊,走进厨房,问道:“这么快就炕好了?”
何氏端起案板上的小筲箕,里面装的满满的,大概有二十个饼,递给菊花道:“还有好些没炕哩,这个先让你送过去,让你外婆他们趁热吃。”
菊花点头,又问道:“捡几个送给刘奶奶吃吧。”
何氏笑道:“我还用你说?头一锅就送了。”八十多的老人,总是让人尊敬的,张家从不当她是下人待,倒像是待长辈一样。
第四百零三章毛鸡蛋
刘婶在灶下烧火,闻言感激地说道:“东家总是这样细体贴人。我娘常说,就是她自个儿子待她也不能更好了。”
何氏提着锅铲,一边给锅里的饼子翻个儿,一边笑道:“可别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她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能吃多少哩?她还总帮我照看孙子哩!往常穷,我就想做好人也做不成,如今好多了。”
刘婶又谢了几句,说不是所有的东家都这样厚道的,他们家能遇上张家这样的,算是好福气!
菊花见二人客气吹捧,也不插话,自端着一筲箕饼,出来问葡萄:“你弟弟哩?这么快就睡觉了?”
葡萄点头道:“我奶奶陪他回去睡了。”
菊花道:“那咱俩带板栗小葱去他们外婆家吧,顺便送饼。”
于是两人各抱一个,菊花还吃力地将筲箕揽在左侧,往郑家去了。
不料那饼还热乎着,这么抱在怀里,不一会就觉得热气灼人,急忙加快脚步,还不到郑家院门口,就大叫道:“哥,哥,快来接一把。”
葡萄见了,知她烫了,想过来帮忙,可是她抱着小葱就已经吃力了,哪里还能再端一筲箕饼?那可是有二十个哩。
好在青木就在院里,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赶出来,先接过筲箕,然后再抱过板栗,掂了掂筲箕的重量,责备道:“你咋这么大意哩?这么多饼,有好几斤了·还热乎着,你不晓得分两趟?再不先过来叫我一声,我过去接你也好。可烫到了?”
菊花甩了甩胳膊,不好意思地笑道:“还好。我不是觉得就在跟前么?这么点路,还以为一下就能到哩。快进去吧,站久了葡萄该抱不动了。”
几人进了院子,只见刘云岚坐在青木刚洗好的筛子旁边,筛子用两根大板凳支撑着,里面放了块砧板·她手里拿个圆滚滚的灰色的霉豆渣正在切。
见了菊花,关切地问道:“菊花咋了?”
青木跟她说了,她也责备了菊花几句,又让青木搬来葫芦的小车,把板栗放进去,小葱则抱在手上。
杨氏闻声牵着葫芦从东屋里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同葡萄差不多大的小女娃,清秀的脸蛋,就是有些面黄肌瘦。
葡萄见了她欣喜地叫道:“妞妞!”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杨氏,“郑奶奶!”
杨氏笑道:“你们两个好容易到一块·去说话吧。顺便看着点板栗和小葱。”
两个小女娃闻言喜不自禁,还是葡萄跟菊花久一些,先对着杨氏规矩地谢了,然后才拉着妞妞来到板栗的身边,端了两根小凳子,两人坐了,叽叽咕咕说起话来,又招手叫葫芦,“过来跟弟弟玩,瞧弟弟对你笑哩。”
葫芦却扑到菊花身边·刚叫了一声“姑姑”,那边板栗就大叫起来,他只好松开菊花的手·认命地去哄弟弟—不睬他可不成,板栗会一直叫嚷,他都有经验了。
不过,他更喜欢跟妹妹玩,于是缠着青木将小葱放下来。先抱她一下,又亲了她一下,然后拉着她的小手呵呵笑。为了表示公平,照样对板栗也做了一遍这套动作·看得青木跟刘云岚呵呵乐。
菊花扶着杨氏·笑道:“娘,做了些果子饼·馅儿咸咸的,也不腻·你吃两个看看好不好?云岚姐姐,你也歇会儿,等会我帮你切。”又道,“外婆在做饭么?我去厨房拿筷子,叫外婆也来吃。”说毕便往厨房去了。
还没到厨房门口,就闻见一股焦香,有些像煎鸡蛋的味道。
“外婆,这是在做啥好吃的?”
汪氏正站在案板边,用筷子拢一盘煎得焦黄的东西。闻声抬头,见是菊花,笑道:“菊花,你可来着了,瞧马婶煎的好东西,你指定爱吃。我正要送出去让他们尝哩。”
马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农妇,面容有些沧桑,头上包着头巾,衣裳也干净整齐——菊花认出那是杨氏的旧衣裳—一看就是个清爽人物。
她见了菊花,有些腼腆地微笑,并不吱声。这是个不爱说话的,跟刘婶的热心不同。
她将锅里的东西翻了一下,用锅铲轻轻地拍了拍,才对外婆道:“成了,老太太。”又对灶下烧火的张氏—刘云岚的娘亲说道,“亲家奶奶,小小的火就好了。”
张氏应了一声。
菊花对张氏叫道:“婶子,咋让你烧火哩?”
汪氏笑道:“不让她干,偏要来插手,把妞妞赶去照看葫芦,又不让我动手,你娘都不好意思哩。”
张氏忙道:“她外婆,说这话干啥?倒叫我不好意思的。菊花,我也不光是来干活,我就是来扎堆凑热阄,坐这跟马婶和外婆说说闲话。你娘身子不大舒坦,我话多,怕她听了烦,就上厨房这来了。
你可话婶子。”
菊花忙客气了几句,就被汪氏塞了一双筷子在手里,让她尝那焦黄的东西。
菊花搛了一块,见上面还有丝丝细毛,恍然大悟道:“是毛鸡蛋。”
她顿时就犹豫起来,夹着那东西不敢往嘴里送。
这就是没孵出小鸡的鸡蛋,有些还是蛋黄,有些却是成型的小鸡娃。她前世小时候也吃过的,后来,被城里的朋友顿说,什么有细菌啦,什么营养已经消耗光了啦,弄得她就不敢再吃这东西了,况且,饭店里做出来的,她潜意识就抵抗。
所以,前些年郑家孵小鸡出了毛鸡蛋,都叫菊花给扔了,杨氏也没法子。
这一回好几只母鸡开窝,出了不少毛鸡蛋,恰好汪氏在这,马婶也是不忌讳的,两人就炸上了。
汪氏见菊花愣愣地看着那炸毛鸡蛋,却不吃,便殷切地催促道:“快趁热吃,冷了不好吃哩。这个东西最补了,你多吃两个。马婶会煎,煎得透透的,二面黄,还撒了些酸豇豆丁在上面,一点也不腻人。”
菊花不愿让老人家多想,准备吃一只,反正她又不是没吃过,但还是问了句:“这能吃么?”
汪氏瞪眼道:“当然能吃了。每回孵小鸡出了毛鸡蛋,外婆就炸了给你大舅他们几个吃——自己可不舍得吃哩!就数你二舅吃的多,你娘也吃过不少。往常也没有油,都是干炕出来的。马婶听你娘说,往年你家都把毛鸡蛋扔了,她怕你们嫌弃,就特地用油煎出来。瞧,煎得多好。可不能再扔了,可惜哩。”
菊花怕老人家唠叨,忙将那黄灿灿的东西塞进嘴,咬了一口,确实焦香,还带点酸豇豆的酸咸,很不错。
马婶似乎明白菊花的心思,憨笑着安慰道:“姑奶奶,我狠狠地炸过了,吃了不会生病的。”
张氏则笑呵呵地说道:“她外婆,菊花是嫌脏哩,怕这东西不干净,吃了闹肚子。菊花,你甭怕,我家云岚、云根也是吃过的,都没事。咱们做的还比不上马婶炸的这么好哩。”
汪氏呵呵笑道:“菊花,你小时候也是吃过的,你忘了?这娃儿,长大了讲究多了。甭怕,你多吃两块,外婆保管你没事儿。人家想吃还吃不到哩,偏偏往年你们都把毛鸡蛋扔了。”
菊花听了十分不好意思,反正这东西味道不错,索性就吃了两个,心道还能吃死人不成?乡下人都这么吃,偏偏自己进了城,忌讳一大堆。
汪氏见她吃了,乐得眉开眼笑道:“吃了好。这个最补了,你这身子就该多吃些。
走,咱把这盘送出去让他们吃。”说着拿了一把筷子,端着盘子就出来了。
结果,院子里大的小的,个个吃得欢畅,只有杨氏根本不能闻那油香味,早站得远远的,倒是菊花拿过来的果子饼,她还吃了两个。
菊花佩服地看着刘云岚道:“云岚姐姐,你胃口倒好,瞧我娘,根本不能闻哩。”
刘云岚红了脸,笑道:“也不晓得是咋回事,我老觉得饿哩,总想吃东西。”
青木急忙道:“想吃就吃,可别忍着。多吃些东西,身上才有劲儿。云岚,你想吃啥就跟马婶说,自己家,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我娘是胃口不好,你不用随她。”
刘云岚见他殷殷叮嘱的样子,心里甜甜的,柔顺地点头答应了。
菊花也劝了她一番,坐下帮着切豆渣,青木自去地里忙碌。
菊花见杨氏也过来帮忙,便问道:“娘,你今儿身上还好?”
杨氏虽然身子疲倦,脸色却不错,笑着对她道:“还好。你也甭惦记,我没啥事。说起来还真是贫苦命,我闻见那油腥味就难受,吃些青菜豆腐倒好的很。这个霉豆渣烧小白菜,我能吃一大碗。我就跟云岚说,晒干了装起来,慢慢吃。”
这霉豆渣切成长条晒干,装在瓦罐子里就不会坏,不然的话,发霉过了头,容易坏。
菊花认真地听着,点头道:“这霉豆渣可是穷人家的好东西,多吃些没事,俗话说‘青菜豆腐保平安,么。娘爱吃,回头用腌雪里蕻烧豆渣,拿来送饭也是极有味儿的。不过娘,云大夫说,这些腌菜你还是少吃些,云岚姐姐也是,尽量吃清淡些。”
本来媳妇们的生活就是围着厨房家务转,这会儿家里多了两个孕妇,言谈间几乎都是吃喝了,间杂些家长里短。
第四百零四章直言不讳
娘几个将一篮子霉豆渣切成条,摊开晒了,便坐在桃树下做针线。不一会,张氏也从厨房出来了。
“娘,过来做。”刘云岚忙起身招呼道。
张氏先是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才笑对杨氏道:“她外婆硬是不让我烧火,把我赶出来了。捣灶洞有啥累的哩?我也不是外人,哪能真当自己是客。”一边在刘云岚身边坐下。
杨氏笑道:“你也晓得说自个不是外人?那还讲那些面子情的客套干啥哩?亲家,不是我说你—云岚晓得我脾气,最是爽快的——你来瞧闺女,她怀了身子,你陪她说说话就好了,咋老是忙前忙后的?我怀的这一胎有些吃亏,这娃儿尽折腾我,要不然也不能由着你干活。你不就是怕闺女累着么?我老脸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云岚怀的可是我郑家的骨血,我跟他爹把这娃儿看得不知多金贵,还能不拿她当数?我性子直,说这话是让你把心放肚子里,你要是听了生气,那可就白费我一番心意了。”
张氏没想到杨氏会这么说,不禁涨红了脸,尴尬地说道:“亲家,瞧你说的,云岚嫁过来,吃的好穿的好,你待她跟闺女似的,我哪能不放心哩?”
刘云岚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没看出娘的不安,只是这两天安排和交代马婶妞妞日常该做的家务事,老也抽不出空来跟她说些私密话,谁料婆婆真个爽直·就这么对面说了出来。
杨氏瞅着张氏不自在的样儿,扑哧一声笑道:“亲家也甭不好意思,这儿女都是爹娘的心头肉,你担心也是常情。我说这话可不是怪你,不过说开了,好叫你心里定定的,省得家去了,还对云岚牵肠挂肚。”
菊花看着杨氏,心道娘虽然爽直·但也不是没一点心计的人,今儿说话咋这么直白哩?
她将小葱抱在怀里,对依偎在身边的葫芦小声道:“才教的都记得了么?回头再跟弟弟说一遍,这样弟弟听了高兴,你也记得更清楚了。”
葫芦乖乖地点头,凑近板栗,用稚嫩的声音念叨:“燕子,小燕子,尾巴像剪刀······”一边还用手指廊檐下的燕子窝。
菊花也没教他那些复杂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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