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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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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寻思着,书太医忽的一掌呼在我伤处,疼得我龇牙咧嘴的,狠瞪了故意为之的书太医一眼。
  书太医一脸得随意,懒懒扫了我一眼,继续把脉道:“听闻不过是些棍棒造成的伤,叫人过来将伤口洗干净,上些伤药几日便好。至于你的膝盖……”
  停住了话头,阴测测地冲我笑了笑,不再言语。
  我们一个故意不说,一个硬着气不开口问,两相对峙,只得凉风开口询问:“书太医,王妃的膝盖如何了,可有大概?还劳烦书太医细细查了,多多看顾才是。”
  “你家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书太医对着凉风吹胡子瞪眼。
  凉风颇为无奈。
  我却是截了她的话说道:“书太医,劳烦诊治详尽些,我想算算自个儿还能活上多久。”
  书太医瞪我,那双眼太过凶狠,恨不得能吃下我。
  我淡笑着,不动声色道:“不说也无妨,只是到时要一直劳烦书太医过来为我续命才好。”
  “你不是不想活,如今想起来要求我,活着了。”
  那洋洋得意姿态,怎么瞧都有些小人得志的架势,不过他心是好的,起码太医院里这般多的太医,能让我安心被医治的也就他一个。到底是我爹当年好友,见我沦落至此,也不想我过得不好。
  我笑道:“不用太久,续个半年命就好。只半年,阜家定能翻案。”
  后半句话我是含在嘴里说的,书太医离得近,自然能听清楚,其他的隔墙有耳,我还不想让他们听了去。
  书太医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想劝我,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号脉的手指有些抖,好像不过须臾便是迟暮了。
  “你也要死了吗?”
  屋外的李谦安窃窃地进门问我,那神情太过哀伤,竟让我有些莫名,我倒是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孩子竟对我这般深的感情。我适才的话确实是有刻意说了于他听的意思,只是我没猜到他是这个反应。
  “你们都下去吧,冬野和凉风留下伺候。”我挥了挥手,让下人都去屋外守着,这才答话,“这话你该问太医,不是问我。”
  李谦安对着书太医追问了句道:“是吗?”
  书太医有点懦懦的道:“王妃,目前尚是无恙,只要按时服药,平日里好生将养着,还……”
  “你也要死了,为什么带我回来?”李谦安没等书太医说完,直接回转了头问我。那么个小孩,如何的聪慧过人,被教养得如何好,如何努力地装成个小大人,到底还是觉得委屈,眼眶红地厉害,可硬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突然跪在了我面前,郑重其事道,“我认错。我承认是自己设计让李谦之推我下沙池的。他在背后说你不好,说瑞妃正想着法子要让你失宠,或是除掉你,我气不过才想出这么一招的,我还斗不过瑞妃。你觉得不好,我会改,你不要用死来骗我。”
  想说我没用死骗他,却是没来由心软。他还是个孩子,可连年的行乞日子叫他已然明白什么是死。像他这个年纪,阜家还在,我还不是个杀手,只知道围着李淳风打转,笑得仿佛自己是傻子。
  “好,我不骗你。”
  李谦安抬眼看我,明显还不信我,问道:“真的?”
  “小安子。”
  我避而不答,转了话题道,“你该知道,府上聪明之人不少,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你设计陷害李谦之的事,难保会有人瞧出端倪。现下太妃还在,她能护着你,倘若以后太妃去了,又当如何?你虽进了渊王府,却不能是世子,日后还要仰赖世子,不是李谦之就会是另一个,到底是兄弟,我不求你兄友弟恭,但求你不要糟践了我难得好心,进了渊王府反倒过得不如小乞丐。”
  “还有王爷,说起来他是你五叔,不至于对你不好,可人心总是偏的,他能否为了护着你舍弃自己儿子还是未知之数。你要自保,不是去除掉其他人,而是迟早离了渊王府,不再仰赖于谁。”
  “小安子,在那之前,你要借我,借你五叔,借太妃,保自己周全,不能竖起一根半根小辫子,被谁抓个正着。”
  李谦安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诚心诚意的,他说:“小安子谨遵母妃教诲。”
  书太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看不到他是如何的神情:“你倒是好算计,来年清明,不至于没人给阜家上香了。”
  我照单全收,淡淡道:“恩,想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祸起萧墙(六)

  屁股上的伤势其实不太重,执行军棍之人顾忌我是王妃,下手减了几分力道,只皮开肉绽,并无伤及骨头。反倒是膝盖上的伤,那一下跪在地上,没有能支撑的,又只顾护着屁股,摔得狠了,加之旧疾,隐隐地酸疼着。
  李渊一本就无视我那三日许诺,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禁了我的足,我的据理力争他只听着,然后等我说完一通道理,连扫我一眼都没有,淡淡道:“说完了?那就回屋歇着。”
  我那院子里安置的暗卫不少,我曾偷出去过一次之后,暗卫更是封死了所有缺处,我还未曾动作,他们已然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是王妃他们不能动我,只是如柊叶般前前后后跟着,翻来覆去一句话:“王妃请回。”
  如若硬来,他们不敢动手,但被跟着到底是做不出什么事。
  与暗卫不同,李谦安便是明目张胆得盯梢,瞧着我吃药比柊叶还上心,何况他嘴上母妃叫着,但凡自己定下主意也没要听我话的意思。
  前头清乐公主一闹,李渊一回府便禁了她的足,更是一声令下,我这院子成了禁忌,没有允许谁也不准靠近。太妃那边没有半分动静,想来是李渊一特意过去说道了。我有些厌烦,李渊一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已经是渊王府后宅的公敌,倘若他们同仇敌忾,我定无好日子过。
  床上趴得太久,胸闷不已。
  我让凉风扶我起身,慢慢坐在垫了软垫的座椅上,随手提笔记下从冬野那问来的消息,理理思绪。
  李谦安见我提笔,一个小跑过来,虎着张脸瞪我。
  “小安子,瑞妃想对付我,可她还不曾想着法子,暂且按兵不动,可也随时会伺机而动。自我嫁进渊王府,王爷明着宠我,已然将我立成了这渊王府的靶子。”
  我一向懒得解释,可对着这孩子确实一再破例。
  “现下府上皆以为是李谦之推你下沙池,还累着我。瑞妃因何只探了探头,又缩回去,你可想过?”
  李谦安素来聪慧,只我稍加点拨,他就理清了其中关系,开口道:“太妃当众打了母妃,所以瑞妃以为母妃迟早树倒猢狲散,不足为惧,倒不如静观其变,免得她冒出来,反倒不得好。”
  “不错。”
  我点了点头称赞,补充道,“还有王爷回府,明着是禁了我的足,却是府里上下全不能靠近这院子,我这块靶子更大了。太妃瞧在王爷面子上,目前尚不至于撕破脸责难于我。可府上自有其他人盯准我,瑞妃更不能冒头,她要是出头反倒落了下层。”
  李谦安看着我记在纸上的关于瑞家枝枝节节,问我:“母妃觉着那一百两银子在瑞妃那里?”
  “不是以为,就是在她那里。”
  我肯定道,搁下笔,手指点了点上头的未干的墨迹,继续道,“瑞家是南朝立朝以来就存在了,可一直在南朝官场之中位置不高也不低,传至如今更是依靠结亲皇家才能维持住家族风光。瑞妃是王爷侧室,是侧妃,有封号,瑞家有难,她没到底不出手。何况我才罚了瑞妃那院子两个月月钱。”
  渊王府照理说是不缺吃不短用的,分月钱不过因着一个院子里,总有些这样那样的用度,每每要与管家请银两也是麻烦。
  瑞妃绝对是缺银子的,端看她送来于我的东西皆是李渊一或是太妃赏赐的,没一样是她自个儿添的便能瞧出端倪来。明妃送的虽不贵重,好赖是挑拣过的,自己购置的。一个缺银子的主,又正被扣了月钱,娘家舅爷还找上门来,怎么也要有些动作才能搭上戏份才是。
  李谦安不明白了:“母妃为何不将这些话说与太妃听?太妃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母妃说了,也就免了军棍之苦。”
  我抬手招呼李谦安过来,在他挑眼慢慢靠近的戒备之下,抬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小孩的头发软软细细的很好摸。
  为何啊。
  因着那一十军棍,我定要受了。可这话说了,小孩儿也是不懂的。
  何况我也好些不懂,比如太妃一心礼佛,对人亦是和善,只对我严词厉色,我不懂;再比如,李渊一人前对我如何宠爱,可他明知我成了这后宅的靶子,亦是置之不理。还有那日挨军棍,渊王府又有谁能拦住他,书房离得也不远,动静这般大,他一介习武之人耳力绝不会差,愣是等我打完了才出来,便是他想好了叫我捱一顿打。
  自李淳风之后,我已是不信什么没来由的爱恨。他们有所图,这很好,能叫我安心受着,好的坏的,都安心。
  冬野从外头匆匆而来,脸上红扑扑的,似乎还带着外头的暑气,狠狠喘了口气,上来行礼道:“见过王妃。”
  “起吧。”
  我知是有状况,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在屋外候着。李谦安我也让他出去,他不肯。我到底不好相与,干脆让凉风将人丢了出去,时刻盯着,没我准许,他也进不来。
  冬野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开口道:“启禀王妃,川儿是个会躲懒的,我主动提出帮她看顾打点着,她也静应了。不过现府里上下皆知晓我是王妃屋里的丫头,川儿也不敢叫我做什么重要的,只让我帮着理理后院。可巧了,我正在草堆里找我丢进去的石子……”
  说着话,冬野本就被暑气折腾得红扑扑的脸更是红了一层。府里婢女间正流行着这戏耍玩意儿,几个石子抓抓仍仍的,能玩上一日也不觉得厌烦。
  冬野正了正面色,接着话道:“我从草堆里见着瑞妃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小栗子从后门出去了,我无他们院里的小厨房摸点东西吃的时候,听说啊,瑞妃娘娘的娘家舅爷又稍人传信过来了。这不,我就赶紧回来通知王妃了。”
  “正好。”
  我点点头,扶着桌案起身道,“我们去瞧瞧。”
  冬野直接被吓白了面色,慌忙阻拦道:“王妃,可使不得,王爷吩咐下来,王妃除了能在庭院里走走,伤养好前哪儿也不许去。要是……要是,王爷知道是小人在其中递了话,小人哪里还有命……”
  许是吓得狠了,她好不容易端起的性子,顿时显了原形,那点端着的话全漏了底,说起话来,没了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祸起萧墙(七)

  
  我叫来柊叶,跟他说:“我要出府一趟。”
  柊叶神情木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告诉我事实,他说:“王爷只让我跟着王妃。”
  是了,李渊一跟府里上下都吩咐说不能让我离开这院子,却独独忘了柊叶,而他只得了好些日子前的命令,就是跟着我。
  “很好。”
  我点头,装成随意地在身后书架上找本书的模样,下一瞬,已然取了锋利的匕首翻手横在自己脖颈上,威胁道,“我扮成你的小厮,带我出府。”
  “不可能。”柊叶面上神情不动,眸光却是伺机而动,很是不善。
  我沉声道:“你不用瞪我,我素来不是君子,未达目的手段自是不入流。你身手好,我知道,否则李渊一也不会派你跟着我,可我身手也不差,你大可试试我快还是你快。李渊一目前当是不愿我死,我也还不想死。”
  冬野早吓傻了,来回地看着我和柊叶,劝谁都不对。
  我移了移匕首刀锋,有种切肤的麻痒,初始不觉得疼,血渗出来才有所觉。不过我控制得很好,只是破了个口子,我故意轻笑出声,好似藏了春风在嘴角,我说:“我们大可赌上一赌。”
  “柊叶……”
  冬野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出口的话已是几近哀求。
  柊叶的目光冷得厉害,最终僵硬着转过身子去,语气称得上是恶劣:“被认出来,我不管。”
  我说:“柊叶,这不是我要的妥协,妥协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说的是,你一定会把我带出府。否则你的妥协就毫无意义,你完全可以趁着我放下匕首之际,动手制住我,你是为了阻止我,也没伤着我,李渊一不会怪你。这样我太可悲,就是场闹剧,这不是我要的。”
  柊叶回身看我,神色不愉,眸光暗涌。原他不是一令一行的木头,只先头他看不上我,没必要对我漏出一星半点心思。
  “王妃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他硬着语气说。我想他一直跟在李渊一身边是对的,他这般性子,入得官场,给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都不知道为什么。
  冬野着实松了口气,帮我换上一早备下的小厮衣衫,又往腰际塞了不少软布,肩头也垫上些,让我显出男子的身架来。我之前问书太医要了些带黑色的膏药,涂在身上是薄薄的一层,会叫肤色变得偏黑些,不凑近细看绝对看不出端倪。
  在冬野的惊叹之下,我走了出去。柊叶回头看我,神情和语气皆是不太好,但想来我的扮相是好的,否则他也不会恶声恶气一句走就结束了置评。
  我们自然不能走正门,等着盯梢的换班那个松懈的刹那,翻身出去,隐在花丛里。至于翻窗惹出的动静,自有冬野候在后头,帮衬着现个身弄点声响出来。渊王府每个庭院里总有这样那样的花草丛,人趴在里头,一时半会儿绝难觉察出来。
  半晌。
  我示意柊叶领着我出去,他时常带着面生之人出现在李渊一的书房,暗卫瞧见了也觉不出异样来。
  一路无阻地往外走,柊叶的面色简直黑到了极点,也是,精心编排过的暗卫被我轻松寻着漏洞,蹿逃得这般顺遂,任是谁情绪也高不到哪里去。何况我为了少遇上些人,更是挑了暗卫少的地方走,全没有让柊叶那点最好让暗卫认出我来的小心思得逞。
  我无人可用,瑞妃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只能去之前见过她和她娘家舅爷碰面的茶寮碰碰运气。
  确实人在那个茶寮里。
  我先是威胁柊叶,后是换装,又为了躲开暗卫耽误不少时辰,有什么紧要的话要说的也都该说完了,那么他们还坐在那里,想来是打草惊蛇了,就等着我上前。
  我也不客气,过去坐在了唯一空着的位置上。
  瑞妃没有开口,她娘家舅爷嫌恶道:“去去去……没看见还有其他的位置么,这位置有人了。”
  “瑞妃等得难不成不是本宫?”
  我勾唇浅笑,瞧着那两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因着被算计而不悦的感觉才稍稍去了几分。
  瑞妃笑颜艰难,她说:“王妃这话是何意,我不过是与娘家舅爷聚聚,总不至于有什么罪过吧。”
  我捏着桌案上的一只空茶杯,为自己倒了茶,并不喝,只是把玩着,我素来想事时喜欢让自己手上不要闲着。这招是从前有个人教我的,看起来有底气不少,还能威慑对手,不过那个人死了。
  我说:“瑞妃说笑了。倘若是在渊王府里,瑞妃请了娘家舅爷来坐坐自是无妨,可这毕竟是外头,瑞妃还是王爷的侧妃,如何也说不过去不是。”
  “你什么意思?”瑞妃当即翻脸。
  “不说南朝,这乱伦背德之事也不在少数,只没记录在案罢了,却不是没有,夜市也是不少,瑞妃没看过可多看看。”
  我浅浅地笑着,手上茶杯里清澈的茶水映出我黑黑的小厮模样,衬着这个笑容,很是诡异。
  瑞妃的娘家舅爷急了,慌忙摆手,骚红了一张脸,嘴巴拙得厉害:“王妃,可说不得,可说不得,要是叫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看着他的模样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陆心源,我爹唯一的关门弟子,总也好似这般,被一捉弄就面红耳赤,笨嘴拙舌,十足的迂腐书生,对我确实极好,从没说过我一句重话。
  见我不说话,娘家舅爷面色越发红起来,求救地看向瑞妃。
  瑞妃气得厉害,到底没失去理智,反击道:“王妃不是被王爷禁了足,如何出现在这里?”
  “不是你们等我么,怎么还问我?”
  我反问道,果然噎住了瑞妃,自我那乱伦背德的话一说,她就左右坐不稳,不时偷眼看看来往行人,有没有看她的。我说,“瑞妃,你虽极少出门,可也是从渊王府出来的,有心人想知道你的来历不难。你娘家舅爷,这帝都定是认识的人不少,孤男寡女,我倒是无妨,不过悠悠之口难防。”
  娘家舅爷急的站了起来,赶忙要跪地请罪道:“王妃莫怪,全是我的错。小瑞才会出来,瑞家……瑞家实在是难以为继,我也是没办法,才想着小瑞是渊王爷侧妃,能在渊王爷跟前帮我说上句话,让我在朝堂上谋个一官半职,不至于让瑞家了笑柄,倒是累着渊王府才好。”
  瑞妃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搁到我面前,隐忍道:“王妃被太妃责难,无非是不见了那一百两银子。我凑了几日才凑成,只王妃在王爷面前一句话的事,这罪名我愿担下。”
  倒是好算计,这般一来,倘若日后翻出旧账,这一百两银子的罪名可不会在她头上,是人便以为是我动的手脚,还要多上一条我善妒的罪名,陷害府上侧妃,这在民间都不是小罪,何况是皇家。
  我竟是不知瑞妃有这般心计。
  大概是见我不吭声,只顾着垂首盯着手上的茶杯把玩,他们一时猜不准我的意思。瑞妃的娘家舅爷起身跪了在地,磕头求道:“还请王妃帮我瑞家一回,我瑞家定铭记在心,王妃日后但有载货,我瑞家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这番举动,引得茶寮里饮茶之人以及来往行人皆往这边打量。
  “起吧。”我蹙眉让人起来,难保没人认出瑞妃和她娘家舅爷来,到时烦扰不断,实非我愿。
  瑞妃的娘家舅爷愣了愣,以为我答应了,当即又磕了几个头,满面黝红,起了身,来回搓着手,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我搁下茶杯,淡淡道:“我没答应你们什么,只是你刚才做得太难看了。”
  一句话,让那个娘家舅爷面如死灰。
  我扫了愤愤觉得我戏耍于她又只能隐忍着的瑞妃一眼,哼声道:“瑞妃不用这般神色,这出戏想来也不是你们能想出来,背后的高人我也就不见了。那一百两银子是你动的,我不是傻子,你想让我帮你背黑锅,区区一百两我还没放在眼里,可惜,我最恨被人算计。”
  我只管说得大言不惭,反正也无人知道我是囊中羞涩,还不如渊王府上一个下人来得有钱。
  “你有什么证据?”瑞妃打算赖到底。
  我笑言道:“瑞妃大概是不知道,渊王府凡是十两一锭的银锭子全有渊王府的记号,类似官银那种的,是先帝为了显示对王爷的恩宠特意吩咐造银司设计的记号。我问过李管家,府上丢的是十锭十两一锭的银锭子。我也问过李管家,府上例行发给各院子的月钱全是碎银子,为了方便主子打赏下人或是出门买些什么零碎,不至于被歹人盯上。”
  不止是瑞妃,她的娘家舅爷面色也十分的难看。
  瑞妃问我:“你为什么不马上告诉太妃,反倒特意来这里见我们?干脆点,直接说吧。”
  我取了桌案上的一百两银子,放进怀里,缓缓起身,适才落座太快,屁股有点疼,我说:“我就是在院子里呆太久了,有些烦了,出来走走,赶巧想起来你们在这里,怕你们久等,过来瞧瞧。”
  慢慢走了几步,回身巧笑嫣然道,“对了,瑞妃最好早些回府,日后也莫出来这般见面,被有心人瞧见总不好。”
  我收了银子,他们不傻,自是知道他们无事。我只是在思量,我挨不挨得住那剩下的五十军棍或是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拐进巷道,适才隐了身形的柊叶悄然落在我身后,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问我:“你怎么知道渊王府十两一锭的银子上有记号?”
  “真有啊?”
  我回头问他,笑道,“看来我这瞎猫运气不错,总能遇见死耗子,怪不得饿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  

  ☆、红杏青梅

  八月初八,寒梅宴。
  我本想拿着腰牌进宫,李渊一却甩给我一张寒梅宴的请柬,不肯我用腰牌。从前我是阜家阜苍晟的女儿,我爹在南朝诗文一绝,我得一张寒梅宴请柬可说是实至名归,如今实在像是偷来的,叫我极度不安。
  那日出门,我回来得早,李渊一还没回,我不说,瑞妃更不会说,也就没了后头的麻烦,只李谦安闹一闹,我把他丢出去让凉风看着他的事。
  我没有要硬撑那五十军棍的意思,可也不准备要把瑞妃供出去,我好不容易得了把柄,不可能白忙活一场。于是找了太妃,只说是寻回了一百两银子,但不能说是谁做得。
  太妃扫了我一眼,高座之上饮茶的她总也端庄得不真实,她说:“王妃,你以为哀家是信还是不信你?”
  我自己都不信的话,压根也没有要她信的意思。
  李渊一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特意过来,虽然我觉得定是特意过来的,他说道:“母妃,你答应了不追究这一百两银子和南箫那五十军棍的事,怎么又追究起来了,母妃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面对着自己最宠爱也是唯一儿子的嗔怪,太妃到底松了口,让良辰取了签筒给我,说道:“王妃跪在佛主面前,诚心求签,若是上上签,哀家也就看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算了。”
  “母妃……”李渊一急了。
  太妃蹙眉道:“行了行了,答应你的不会改。要是下下签,王妃就在这佛堂里跪个半日,诚心悔过,也当是为你祈福。”
  钦天监说整个七月与我八字犯冲,我想他该算算,整一年里,哪个日子是不与我犯冲的。在李渊一的插科打诨之下,我一连摇了三次签筒,三根下下签,都是极差的那种。
  我从佛堂出来的时候,腿几乎挪不动,我跪了半日整三个时辰,不过这件事也算是翻篇了。对着府里上下,太妃只说偷拿了银子之人主动将银子交了出来,此事也就不再追究,然后训诫我心不够细,让人钻了空子。又说了些勉力我管好渊王府的话,里外听着都是妥帖。怪不得能做到太妃,又带着自家儿子在先帝在世时就能出宫建府,她是独一份。
  寒梅宴是在梅花宫里备下的,如今是酷暑,哪里会有什么寒梅,宫人也就在梅树上帮上手扎的梅花,栩栩如生,倒是好看。一棵梅花树下挂上一盏红灯笼,更显喜庆。
  听闻南朝的开朝皇帝有个妃子喜梅花,又才情出众,开朝皇帝为了搏美人一笑,设立了寒梅宴。明明是皇帝收拢天下有才之士做犬马和百姓投身官场、混迹权贵的手段,硬是被安上一个动听的佳话传说。
  我和李渊一来得不算早。
  陆心源已经落座,狭长的凤眼眯着,魅惑丛生,抬起一条腿踩在屁股下的椅面上,不过是松松的斜靠着,整个人就平添了几分慵懒。他除了一双凤眼,实在不是什么长得多好之人,愣是在这般场面下,也争走不少目光。
  李渊一和他后来的安排,我完全被隔绝在外。原陆心源算是世上我仅剩的亲人,却因着他是李渊一找上的,我只能弃了。于他,我只能偶尔谈谈我爹,偶尔说说阜家,再无其他。
  李渊一我不信。
  据说也因着那个妃子,寒梅宴才允许女子参加。南朝风气不错,女子才情卓越的不在少数,不过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寒梅宴也就是争个风头。
  我一出现,寒梅宴上半数目光投了过来,我竟是不知道我这般出名。想想从前是声名在外,如今我与李渊一一道出现,不用认得我,大家都是聪明人,身份家底透彻得厉害。
  我堪堪落座,一个姑娘横身在前,一身的梅染深衣,腰际束条宫绦,盈盈步履间,尽是恣意风情,只可惜面上傲然太过,挺别致的长相,愣是叫人喜欢不起来,当然于我,如今是谁也不喜。
  “你便是阜北箫?”我分明端坐着,她站着,我算是下位,她却是仰着头与我说话,自比高人几分。
  我怕李淳风中途进来,我来不及退开,只得搭话好让她赶紧走,莫再挡住我的视线:“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我也有挫挫她锐气的意思,世人皆知我改名南箫,她硬要以阜北箫相称,不是奚落于我,便是要打我脸。
  那姑娘狐疑地看了看一旁的李渊一,依旧是倨傲模样,寒梅宴上不论尊卑,但如她这般看人的却也实在少见,她问道:“难不成他不是渊王爷?你不是渊王妃?”
  “都是,不过我不是阜北箫。”
  我刻意提高了音量,让寒梅宴上众人全看过来。已经算不得早,可帝都之中大多的才情绝顶之士还没出现。她想要的无非让我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是阜北箫,落了脸面,她要的我给她,只求她莫再继续在我眼前晃荡。
  李渊一单手把弄着桌案上的酒杯,另一只手搁在桌案之下,伸过来,紧握着我的手,强硬地打开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我有些看不懂李渊一,他似乎很喜欢我,对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极好,可他又故意让我挨打,禁我的足,弄得人一头雾水。
  那姑娘拖长了音调,终于展露出个笑颜来:“哦……我忘了,渊王妃可是被阜家清出族谱,改了名儿了。”
  看她这架势大有说个没完的样子,我不再搭话,当着她的面直接侧了半个身子,不予理会。
  孰料,她竟然稳下情绪来,没有暴跳如雷,只倾身至我耳边,一字一句道:“我叫笙歌,皇上是我的,你等着瞧好了。”
  我想说你要赶紧拿走,我求之不得。又一个傻蠢姑娘,没有撞上几次南墙定是不会回头,我何苦去劝,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没长劝人的心肝。
  忽的李渊一手指使劲,他习武,手劲也大过一般人,这么一用力,还想是手指骨被上了夹棍,疼得我差点叫出来。我回眼瞪他,岂料他是一派淡然,附嘴过来,悄声道:“你若不怕我大庭广众之下非礼你,你大可试试继续想着李淳风。”
  随即狠狠瞪向对面慵懒肆意的陆心源,估计是迁怒还没找着李淳风的麻烦或是真面目,让我把李淳风当个行人。
  至于笙歌,干脆在我边上找了个位置落座,时不时扫上我一眼,神情忿忿,眉眼间带了点几不可见的惆怅。李淳风素来温和,惹人,他又一向多情,伤人。我与他有个从前,但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七月初九那日,我对着上天起过誓的,我娘教过我誓言不能改。
  李淳风过来时,身后跟着一群人,那些人我都很熟,我曾与他们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筹谋算计,他们是李淳风彼时的幕僚,如今皆在朝中位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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