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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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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凤墨的速度似乎慢下来,贺兰颜也得了空稍作喘息,这方大致辨认出他们是来到了陵冢区,立时贺兰颜就觉得浑身每个毛孔,热气尚未退去冷汗又丝丝密密地在渗透出来,要知道擅闯陵冢可是死罪,还得被凌迟活剐!
  “王爷,到了,就是这儿!”前方传来凤墨的一声轻唤,贺兰颜回过神,勉强稳定心绪,疾步赶了过去,跟着,他目瞪口呆地望定眼前出现的陵台,一时间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陵碑上赫然书写的一大串名衔,以及密密麻麻的碑文,贺兰颜根本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此陵正是他被封为皇太后,却无命消受天恩福禄的生母何太后之墓,凤墨究竟为何要将他引来此处?
  还有……贺兰颜四下张望,守陵的护卫哪里去了?
  “王爷请!”凤墨转动机关,打开了墓室沉重的石门,“王爷要见的人,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贺兰颜饶是满心狐疑,然人既已到了此处,也只好依凤墨所言进去见上一见了,经过凤墨身边,贺兰颜目中闪过狠辣之色,一向对他俯首听命的凤墨,今天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大一样了,某种说不出的微妙的变化,似乎正在凤墨身上发生。
  “无功而返,还擅作决定,这笔账本王回头再跟你好好理论!”贺兰颜说罢转身进了墓室,凤墨独自于黑暗里冷漠地笑了一下,抬手再次转动机关,闭合了墓室门。
  何太后生前本是择有陵穴的,不过当时她的身份仅为皇妃,故等到她去世,妃子陵的规格显然已不再适合她的皇太后之尊,而仓促之下又不可能另去选穴重修陵墓,事急从宜,贺兰棠只得吩咐将她的灵柩暂时停放在先前的墓室中,又加派人手日夜赶工,在原先陵墓的基础上进一步修缮扩建,以符合例制。
  如今半年过去,陵寝虽已完善的差不多了,但还得等贺兰棠亲自或派人巡视过后,方能定下日子做足法事,最后再封死墓穴。
  结果没想到尚未封合的陵寝,这夜却被竺紫琴选来作为同洛王贺兰颜的会面之地,竺紫琴的胆大妄为,实在是连凤墨都暗暗咂舌。
  贺兰颜循着灯光步入陵墓的外室,即看见一位同样黑衣黑裤身材娇俏的少女,正背对着他面向甬道而候立,贺兰颜故意轻咳了一下,竺紫琴回身,施施然道了个万福,“臣女竺紫琴见过洛王爷!”
  “免礼吧!”贺兰颜冷眼上下打量竺紫琴,眼前的姑娘容貌娟秀精致,露在黑衣之外的肌肤细腻莹白,算得上是妙龄佳人,不过却称不得绝色,因为其纤丽有余的气质缺少妩媚娇柔,骨子里还有某种锋芒,好像浑身包裹着冰刺,给人以冷硬寒凉之感,至少,贺兰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有什么要和本王谈的,开门见山明说吧,本王的时间不多!”贺兰颜将身子侧了侧,尽量不去看竺紫琴身后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另一扇紧闭的石门,通往墓穴的中室、侧室与后室,想想自己的母后就躺在重重石门内,放佛正透过石门的缝隙默默地幽恨地盯着自己,贺兰颜就是浑身的不舒服。
  “臣女想向洛王求一件东西!”一丝狐疑掠过竺紫琴的眼底,但很快即逝。


第三十三章 墓室密商
  “什么东西?”贺兰颜眉头紧蹙,颇为不满地对竺紫琴道,“你倒的确开门见山的很,你答应给本王的东西尚未见到,反先向本王要起东西了?”
  “臣女的东西在此!”竺紫琴从怀中抽出一本蓝色云纹帛面的册子,“请洛王爷过目!”
  贺兰颜接过,随手翻了两页,脸色瞬变道,“这是什么!”
  “洛王爷需要的东西!”竺紫琴逼近贺兰颜,一字一顿道,“也只有这样物件能帮洛王爷摆脱眼前的困境!”
  “本王不明白……”
  “王爷且听好了……”墓室内,只见竺紫琴附近贺兰颜好一阵低语,最后贺兰颜满脸惊讶与不置信地看定竺紫琴,目光闪烁不安。
  “臣女该说的都说了,王爷好生看着办吧!”竺紫琴退开一步,平静地与贺兰颜对视。
  贺兰颜转脸沉吟片刻,略略颔首道,“好吧,那你想从本王手里换取什么?”
  他的态度,比之初见竺紫琴已不那么排斥与敌意,口吻自然亦温和许多。
  竺紫琴道,“一样和秘录相似的东西,据臣女所知,为了王爷立储的事儿,何太后跟王爷自己皆曾上下打点厚恩广施,且王爷私下里还结交了不少地方官员以及兵司武将,后立储问题虽被先帝爷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但王爷对于这些从王爷手里收受过好处得过恩惠的臣子们,肯定要比臣女了解的多,臣女想知道他们的名字,以及都受过怎样的好处与恩惠,不需要王爷如数列出清单,仅将当初因王爷失势,不惜落井下石者的情况,告知臣女一二即可。”
  贺兰颜听罢,心头一凛,随即仰首长叹,“竺姑娘啊,你既已知晓这么多辛秘,何故还向本王讨要什么单子,他们的品性德行那是朝中上下有目共睹世人皆知啊。”
  “王爷误会,臣女对他们何等品性毫无兴趣,不过既会见风使舵又善落井下石,这些人如今想必仍是朝廷新皇信赖倚重的社稷之栋梁,臣女怕以后万一遇上他们,总要对他们了解的更多些,才能知道如何应付,不是吗洛王爷?”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按说本王没有不支持你的道理,从内心讲,本王何尝不想亲自出手,让他们付出些代价,但……”贺兰颜的眼底渐渐变得有些阴沉,“你能为本王所用,本王是否该庆幸天意、地设、人为?可本王怎知你能否成事,又或者心怀二念,别有觊觎?”
  “此话臣女跟凤大人也提过,现仍是这句回洛王爷,能否成事,臣女自己也不知,王爷信得过信不过,无非于死局中多走一手棋,成王败寇而已,至于心怀二念,等洛王爷重掌权势的一天,难道还用担心紫琴这么一介小小的弱女子吗?”
  贺兰颜双眉深锁,沉默不语,内心里仍是犹豫不决。
  “王爷,快下决断吧,时辰已差不多了!”竺紫琴冷冷地提醒贺兰颜,她向贺兰颜询问那些人的名字,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彼此协力对付共同敌人的意愿,言已至此,贺兰颜也明明听懂了她的话中话,若再优柔寡断下去,她可就要反当这位王爷是废棋一颗了。
  贺兰颜咬咬牙,终于回过身子,“若依你所授,本王今夜能平安度过,半个月之后,也就是下一次陵区放人易物的时间,本王会想办法将东西送出来。”
  “臣女谢过王爷!”竺紫琴适时地屈身相礼,就好像是一再申明,自己绝无僭越之意。
  “另外……”竺紫琴起身后接着道,“即使今夜无事,王爷的处境一天不得以改变,就一天身处于危险之中,故臣女斗胆恳请王爷暂避一段时间的风头,安心静待臣女的消息便好,在此期间,无论出了什么事儿,也无论王爷听到了什么消息,都不要有任何动作,等到时机适宜,臣女自会联系王爷,王爷能做到吗?”
  “你是要本王只管保命,两耳不闻窗外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贺兰颜无奈地又是一声轻叹,“虽然本王不清楚你接下去要做什么,可你行事细密周全,本王还是能感受得到,让凤墨就此跟着你吧,有他在你行事起来也会更加便宜。”
  “臣女正有此意,多谢王爷成全!”
  “至于……”贺兰颜的话尚未说完,两人便听得室外的石门有动静,不约而同一起回头望过去,只见凤墨快步走了进来。
  和竺紫琴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凤墨心里有了底,他向贺兰颜拱手道,“王爷,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唔!”贺兰颜看了竺紫琴一眼,“但愿下次别再把本王约来这等鬼地方!”说罢他抬脚便向室外走去。
  “王爷刚才想跟臣女说什么?”竺紫琴追上贺兰颜。
  “算了,不提也罢!”贺兰颜背向竺紫琴挥挥手。
  凤墨熄灭墓室里的灯盏,最后一个出了石门,合上石门后,凤墨转身问贺兰颜,“王爷,你自己动手还是属下帮你一把?”
  “推本王一把!”贺兰颜面朝石门,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别太用力了!”
  “哟!”贺兰颜还未及反应,头便撞到石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唏嘘不止,手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摸额头是否出血了,臂腕却被凤墨一把攥住,凤墨朝他摇了摇头,贺兰颜只得忍住疼痛,将身子倚在石门上,顺势跌坐在地。
  凤墨迅速离开,很快回转时肩上多了一个人,手里也多了一支朔枪,他将肩上扛的人丢在贺兰颜附近,又替对方摆了下手脚姿势,将枪握回了那人手里,贺兰颜这才看清全身铠甲盔帽的不正是本该守陵的甲士是什么。
  “臣女在墓室里叮嘱王爷的话,王爷还记得吗?”这边竺紫琴突然的相问,吓了贺兰颜一跳,那暗夜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立在不远处,总有给人一种鬼魅之感。
  “装傻充愣!”贺兰颜悻悻地答道。
  竺紫琴微微一笑,贺兰颜比她想象的胆小,这让她有些意外。
  说话间凤墨扛来了第二个守陵甲士,把他丢在石门另一侧后,依样给他摆好姿势握上朔枪,见一切安排妥当,凤墨拉上竺紫琴,“王爷保重,属下等先告辞了!”
  贺兰颜眼睁睁看着两条黑影在陵地迅速地消失不见,一阵微风掠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周身跟着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远远地似乎有了人声,并隐约是在朝陵地移来。


第三十四章 险中脱身
  “凤大人!”竺紫琴轻声叫了一句后,脚下蓦地一软,像是被什么袢倒,凤墨原是拽着竺紫琴的,然未防竺紫琴的跌倒,竟也脱了手。
  “怎么了?”凤墨回身,焦急且关切地问道。
  “让我……喘口气,太累了!”竺紫琴伏跪在地,一把拉下脸上蒙的面巾,好让呼吸更顺畅些。
  “我……”凤墨再次伸手,欲拉起竺紫琴,“我来背你吧,快了,等到安全的地方再休息不迟。”
  “不必!”竺紫琴避开他,勉强撑力站起,“我们来时好像不是走的这边?”
  “对,但从这边出去,离沈榭接应我们的地点最近,避开外陵的巡卫需要徒步走一段的路程最短。”
  “凤大人小心!”竺紫琴喘息着环顾四下,“这片凹地好像埋有机关,我刚才……其实是不小心碰到机关了。”
  “什么?”凤墨大惊,“有机关?”
  “嗯,刚刚碰上的时候,虽敏感到不对,但来不及辨别是何种机关,所以只好……不过我摸到了薄薄的踏板,有巴掌那么大小,应该是经由踩踏触发,而且幸好不是连环翻板,只有一柄利刃穿板而出。”竺紫琴说着,将身子挪开了一些。
  凤墨定睛细瞧,果然在竺紫琴脚下看到了一截雪刃闪着幽光,他半蹲下身,用手指试探着摸向尖刃,摸到某种尚带着余温黏黏糊糊的液体,“伤到了何处!”凤墨喉咙发紧,竭力镇定地问道,可心仍是痛缩成了一团儿。
  这种机关主要是为防盗贼摸入陵地而设置,且多设在面积比较大,人少有走动的草地山坡等区域,如果人正巧踩在机关板上,脚就会被穿板而出的利刃牢牢钉死,动弹不得,直至被巡陵甲士发现,竺紫琴能及时刹足没踏上去实在是她的幸运,更幸运的是利刃上没有淬毒。
  “膝部。”竺紫琴低声道,“跌倒时正巧利刃弹出。”
  她的声音平和轻婉,同平时没什么两样,根本听不出她刚刚受了严重的伤。
  凤墨瞬间就明白了竺紫琴为何一把拉下面巾,她其实是疼得差点窒息,饶是如此,她居然仍可以一声未哼,其坚心韧性实属世间罕有,让诸多男子也不禁为之汗颜。
  凤墨咬咬牙,也把自己的面巾扯落,“哪边?”他问。
  “右膝。”竺紫琴试图拦他,“我自己来吧。”
  凤墨不答,默默地用面巾把伤口部位缠了几圈系紧,站起来后,他这般解释道,“省得别人循着血迹一路追踪,你可真够麻烦的,还能走吗?”
  “无碍,凤大人自己也要小心!”
  无碍才怪!凤墨差点忍不住想开口痛骂竺紫琴,有必要非得好强吗,我就算背也得把你背出去啊!
  可现在不是指责对方的时候,凤墨眯缝了双眼扫视整片凹地,思忖着该如何避开机关顺利走出去。
  “薄板之上想必都是浮土,故而草木不能繁茂。”如同揣摩到凤墨的为难,竺紫琴一语点醒了他。
  凤墨点点头,“知道了,跟着我走,别踏偏了!”
  不容分说,凤墨又一次拉过竺紫琴,让她紧随身后,且是半拽半搀,手牢臂稳,早不顾得什么避嫌与干净与否之类。
  两人一路行去,脚下既不敢稍有滞缓,又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所以直至越过风水墙后,凤墨才觉出浑身已是湿汗淋淋。
  “还是我背你吧!”凤墨转脸再提前话,不用看竺紫琴他都能估计得到对方情况只会更糟,“此地不能耽搁,我背着你可以走快点,要是遇上巡卫这条大路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竺紫琴沉默了一下,道,“越墙的时候你体力已经消耗过大……”
  “就这样了!”凤墨略显不耐烦,半屈下身,“快点!”
  僻林的暗影里,沈榭等了已快一个时辰,等得他心慌意乱心如猫挠,尽管凤墨吩咐过,若超出约定时间半个时辰未见他与竺紫琴返回,沈榭就必须得赶紧离开,自行先走,可沈榭自然是绝不相信他的主子会没法脱身的。
  终于听见悉索踏叶的脚步声,沈榭眉头顿展,及至望见疾步而来的凤墨,沈榭讶异地迎上去,“出什么事儿了,主子?”
  凤墨放落竺紫琴,这方缓过气来答了一句,“没事儿,快走!”
  马车疾奔上路,车厢内凤墨和竺紫琴都是好一阵儿没说话,凤墨不停地拉扯着衣衫,汗透后又凉湿贴背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然而他们的所有物品尽管都载在马车上了,可车厢这么狭小,当着竺紫琴的面儿,他也没法更衣,再说……凤墨暗暗悄叹,他恨不得立马就能跳进一池热水中去。
  想了想,凤墨弯身在车座下摸索起来,摸到了自己塞在下面的包袱,取出来打开,捡了里面的金创药瓶,递给竺紫琴道,“把包扎的面巾解了吧,先洒半瓶在伤口上,应该暂时能止住血,等到下一个镇子再给你找大夫。”
  竺紫琴接过,自嘲道,“才是二更的天景,哪家的大夫还肯起来治病?”
  “下一次!”凤墨冷着脸背转身子,以方便竺紫琴自行处理伤口,“遇到危险,不用顾及我,我不需要!像今夜你既已判断是碰触到机关了,为何还要扑身下去,是怕另有暗器飞出,伤及于我吗?”
  “我的反应哪有那么快!”竺紫琴淡淡地应道,“都说了一瞬间我根本不及分辨是何种机关,扑跌下去不是因为还被你拉扯着吗?”
  “别强自嘴硬了。”凤墨像是责怪,然语气颇为酸涩,“后来我仔细回忆了一遍,你分明在那一瞬间推了我一下,就是由于你分辨不出机关类型,才冒险想替我挡下吧。”
  身后的人沉默,凤墨苦笑,竺紫琴到底是默认了,这丫头的脾气太硬,而他竟也是连个谢字也不愿出口。
  竺紫琴解下面巾,湿漉漉的想是已被血浸透了,把药隔着衣裤洒上后,她又用自己的面巾束好伤口。
  “行了!”竺紫琴唤了凤墨一声,“得让沈榭找个合适的地方处理掉我们这一身。”
  凤墨会意,又摸索出一只空袋囊,反手递给竺紫琴,“拿去,先放这里吧,我可不想脏了手。”
  待竺紫琴收拾完毕,凤墨这才坐正身子,系好包袱重又塞到座位下面。
  跟着他看了竺紫琴一眼,“不晓得洛王如何了,王爷约在二更会面,你偏提前了一个时辰,又将他强拉去墓室,他进去的时候,可还说要跟我算账呢。”


第三十五章 陵前闹剧
  贺兰颜听得人声越来越近,动静越来越大,便安心闭了眼,斜靠在石门上。
  “怎么回事!”一阵脚步和铠甲凌乱的响动过后,有人在厉声喝问。
  还有人上前来,用力摇晃贺兰颜的肩头,“王爷,王爷,快醒醒王爷!”
  贺兰颜悠悠醒转,一副迷迷糊糊懵懂的模样,“怎么?这怎么啦,这……这是哪里?本王怎么会在这儿?”
  “王爷!”为首之人正是陵区戍卫统领翊卫郎丁束,他的身后还跟着承旨使白绍封,而白绍封最主要的职责便是督办建陵事宜,顺带监视贺兰颜的一举一动,定期向上奏报。
  丁束上前两步,俯身道,“属下还正想问问王爷呢,陵区夜间宵禁,王爷为何会跑到太后的陵寝来?”
  贺兰颜左右环顾,见有人也在唤醒那两名守陵戍卫,遂突然“哎呀”地大叫一声,“痛,好痛!”
  他嚷嚷着抬手摸向额头,随即看到指尖沾了些血迹,即作狂道,“血,血啊,本王受伤了,快,快找大夫,你们还不快给本王唤大夫来,快啊!”
  “王爷!”丁束再次低喝道,“王爷只是碰破了皮,一点小伤而已,待会儿属下自会替王爷找来大夫,不过王爷最好先解释解释,深更半夜怎么会跑来太后陵寝,这两名戍卫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陵寝……本王……”贺兰颜捂住额头,满脸迷惑,“本王记得今儿头痛,早早就歇下了啊,噢,对,本王在梦里好像见到了母后,没错,本王想起来了,母后她先是垂泪不止,后又向本王招手,让本王随她走,本王就跟着她走啊走啊,越走越黑,越走头越疼,难道……”
  “够了王爷!你以为这等鬼话就能……”丁束的话没讲完,白绍封上前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白绍封皮笑肉不笑凑近贺兰颜,“王爷就算是梦中见到了太后,又跟着太后来到这里,总不成这两名昏迷的戍卫也是王爷在梦中将他们打昏的?”
  “本王,本王怎么知道?”贺兰颜愤愤道,“本王连自己的头是怎么受伤的,何时受伤的都不晓得,哪儿看到了什么戍卫!”
  “噢?”白绍封一双单皮细眼不断地扫视贺兰颜,随即贺兰颜怀中露出的蓝色一角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什么,王爷?”
  白绍封不问自取,伸手就从贺兰颜襟内抽出了那本蓝色云纹帛面的册子,一抹逮住猎物的得意浮出唇角。
  他将其举到贺兰颜眼前,“据臣下猜测,王爷是来这里见什么人的吧?不然王爷身上怎么会多出这样东西?”
  “大胆白绍封!”贺兰颜怒道,“平日里本王忍你们也就罢了,今儿你居然敢擅自搜取本王的随身之物,是本王给你长脸了是吧,你这狗东西,本王再虎落平阳也是永元朝堂堂王爷!”
  说罢贺兰颜一脚蹬过去,竟将白绍封踹倒在地。
  丁束瞧及眼前一幕,目瞪口呆,刚想去搀起白绍封,这边听得手下叫道,“醒了,醒了,报告将军,他们醒过来了!”
  丁束狠狠瞪了贺兰颜一眼,赶紧招手让人把两名戍卫带过来。
  白绍封悻悻地从地上爬起,阴阳怪气道,“王爷,到底怎么个情况,王爷讲的是真是假,只怕一问戍卫便知!”
  贺兰颜冷着脸,一言不发,竺紫琴只说让他装傻充愣,瞧一出好戏,却因时间所限,并未详尽解释这出戏的细节,故而连他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名戍卫被带到丁束跟前,皆是惊惧和惶恐之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还不如实道来!”丁束疾言厉色喝道,“如有半个字儿不实,就拿你们的脑袋是问!”
  两名戍卫彼此看了一眼,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
  “说啊!”
  “看……看见鬼了……”
  “对,还是个女鬼!”另一人补充道。
  “胡说,哪儿来的鬼!”丁束破口大骂,“我看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
  “丁将军、白大人,属下若是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那一身白衣的女人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轻飘飘的就直朝我们飘过来,属下刚喝问她是谁,这,这陵台上原本挂的灯盏就突然全熄了,黑暗里,只见那白衣女人越来越近,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唱着什么,总之属下,属下们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哭?唱?”白绍封皱眉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唱,唱又唱的是什么?”
  “属下听不大清,断断续续的,好像有一句什么淡著胭脂,什么春风词笔之类……”
  在场诸人听了,除了白绍封和贺兰颜外,全都一脸茫然,不知所谓。
  丁束刚要再骂,“什么鬼话,我看分明是你二人……”
  “丁将军!”白绍封此时脸已煞白,“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避过众人,白绍封道,“丁将军是武将,又很少在朝堂听用,故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刚刚两名戍甲说的,是先帝爷对何太后,也就是曾经的何妃的美赞啊,当年先帝爷曾一度专宠何妃,何妃年轻貌美,善工笔能诗词写得一手好字,先帝爷为此有赠何妃诗一首,内有两句微臣大概记得就是春风词笔玉腕香,淡著胭脂梦里人,听说也有乐师将诗谱了曲子,由宫人们竞相传唱,直到后来先帝爷对何妃的心思淡了,此曲才没人再唱了。”
  “白大人的意思是……?”
  “事有蹊跷,咱们不得不慎重些!”
  “慎重什么啊,白大人,不成你也信些鬼神之说,咱们陵地葬下的又不止太后一人,从来都是太太平平,怎可能忽然就闹起鬼来,我看八成还是洛王爷搞的鬼才是!”
  “唉!”白绍封面呈为难之色,“两三句也跟你说不清,太后病亡本身就传言甚多,加之如今天下不太平,有些事不可尽信也不可全然不信呐!”
  “那白大人说今夜该怎么办吧!”丁束生硬地抛下一句,便转头不再理白绍封。他们俩虽都受命负责陵区事宜,但平日里也是各司其职,何况丁束为武将,没有白绍封那么多一肚子的鬼主意,自然不睦与罅隙也是不少,今夜要不是上头授意让他们拿住洛王与人勾结图谋不轨的罪证,他也不会跟白绍封凑在一起。


第三十六章 夫妻隔阂
  现在眼看事情办得一塌糊涂,既没将洛王与接头之人人证物证拿个正着,自己的手下还一个劲儿的嚷嚷闹鬼,这事儿要传扬出去,叫他怎么跟上面交待,没准儿还连他自己的官位都不保了呢,本来他有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口咬死洛王就算了,偏偏白绍封在这个节骨眼又跟他拧不到一块儿,丁束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白绍封其实也很为难,洛王毕竟不等同一般人,寻常里仗着职责所在鸡蛋内挑骨头实在算不得什么,然欲罗织罪名问责王爷则必须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至少是看上去证据确凿吧,否则非但不能置对方于死地,还必会留下无穷后患,思及至此,白绍封回头向戍卫们招呼道,“把灯给本官移近过来!”
  一名戍卫替白绍封挑起灯笼,就着灯光,白绍封翻开册页凝目细看,没看两行,脸色是越发地阴沉,然后似不甘心,连连翻页,直至将整本册子都翻了一遍,最后他一言不发走向贺兰颜,“王爷一片孝心,感天动地,可微臣实在不明白,王爷好像从来不读经书,何时想起誊抄地藏本愿经了?”
  贺兰颜冷冷地斜睨白绍封,“本王以前确实从不读经文,然自从母后辞世本王日日思念倍感其伤,又时常梦见母后面容忧戚,对本王欲言又止,便只好誊抄本愿经希望能早日消除业障,让母后的在天之灵得以超度解脱,本王有什么错吗?”
  “如此……”白绍封撇了撇嘴,仍是怀着几分不甘几分侥幸道,“依王爷所言,王爷的屋中想必还有经文原本,不知可否借微臣一阅,让微臣得空也能为太后尽些臣子之心呢?”
  “请便!”贺兰颜不耐烦地挣扎起身,“本王忍着痛跟你们说了这么半天,你们都还不准备给本王请大夫么?”
  “呵,王爷请先移驾回寝殿,大夫马上就到!”白绍封对丁束施了个眼色,丁束不得已挥退手下,且自行带了数人先往寝殿去了。
  贺兰颜踏入寝殿,被翻得一片狼藉的寝殿,梁妃呆呆地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一见贺兰颜,梁妃先是吃了一惊,后又急急上前道,“洛王,你这是怎么啦,头不要紧吗?有没有请大夫?臣妾本已和良哥儿睡下,可他们偏要臣妾过来作个见证,臣妾也不知,究竟要见证什么呢!”
  “他们欲从本王这里借样东西,又怕本王的屋里遗失了什么到时候说不清,你身为王妃,让你作个见证也是应该的!”贺兰颜淡淡地推开梁妃,“本王没什么打紧的,就是头疼得厉害,本王要到榻上躺一躺去!”
  “臣妾扶洛王过去吧!”
  “王爷王妃请留步!”白绍封接过丁束搜出来的洒金黄卷,慢悠悠地递到梁妃面前,“王妃请过目,这可是王爷的物品?”
  梁妃愣了愣,转首见贺兰颜正死死盯住自己,只好颤声道,“是……王爷的物品本妃其实也不大清楚。”
  “白大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们不是怕本王屋里少了东西却是怕多了东西吗?”贺兰颜趁机刻薄道,“本王倒是想多点东西呢,从本王的饮食起居到这屋里的陈设需用样样都缺,白大人若是能代本王向上禀明,本王的生活实在捉襟见肘困窘不堪,那说不定本王的屋里就真的能多添上点物件了。”
  “咳,王爷说的是,咱们陵区终究比不得京上,不过微臣定会向上面如实呈报王爷的难处的!”白绍封讨了个没趣儿,他看着手中的经卷,思来想去都觉得今夜再怎么查下去,怕都不会有结果了,遂无奈向贺兰颜告退,“折腾了大半宿,王爷想必也是累了,就请王爷入寝将歇吧,余下的整理交给微臣等便是,哦,大夫马上就到,王爷安心!”
  贺兰颜横了他一眼,不再多话,转身便往内寝而去。
  内寝中,梁妃扶贺兰颜躺好,拉过罗被正欲替贺兰颜盖上,却被贺兰颜一把攥住了玉腕,梁妃愕然,“洛王?”
  贺兰颜的眸中寒芒闪动,脸色也异常的冷绝,“本王想说的是,从你嫁给本王的那天起,你我夫妻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吗?”
  另一头丁束愤懑地追上白绍封,“今夜就这么算了?这就算完事了?”
  “你还想怎样?”白绍封幽幽叹息道,“我总觉得洛王背后有人,此人料敌先机处处都比我们快了一步,今夜我们算是输了,不过洛王还在我们的掌控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咱们走着瞧!”
  “那今夜的事儿该怎么向上面交待?”丁束急道,“难不成归咎于鬼神作怪吗?”
  “你说对了,还真得托辞鬼怪之说,也只有太后的鬼魂才能护佑咱俩免遭降罪。”白绍封说着将手中的经卷往丁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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