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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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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紫琴讶然,“只见骨灰未见尸,使团的人能善罢甘休吗?”
  “找了些让他们无法强行深究的托辞呗,都是先生跟贺兰瑞几经商量议定下的最为周全的托辞,当然,关键在于焚尸时先生不忘加了点东西。”
  “蛊虫?”
  “没错,将蛊虫与尸身一起焚化,即使焚成了灰,下蛊者也有办法从中验出蛊虫的成分,所以他们才放心地带了我的骨灰回乌护国交差。”
  竺紫琴缓缓颔首,“勾先生果然是心思缜密的人,先皇是为掩盖你还活着的事实,才去除你的质子身份,将你送到洛王那儿的吗?”
  “我不能再留在宫中了,正巧洛王当年也封了王,移出皇宫自住洛王府,先皇就让我跟了洛王去,至于质子的身份,呵,先皇没有明确说过去除,我想我在他眼里没准儿仍是一颗备用的棋子,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说洛王是清楚你的身份的?”
  “是啊,他在宫中本来就见过我,如何不知我身份?”凤墨淡淡道,“然我自随了他,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属僚。”
  凤墨说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竺紫琴,“行了,我的故事说完,我的真实面目也在你面前显露无疑了,你或许觉得我们俩彼此彼此,算是扯平,可我是有不得不掩盖真实身份的苦衷,你呢?”
  竺紫琴轻轻笑了下,说不出的苦涩,“倘若没有苦衷,谁愿意藏着秘密隐忍地活着?”
  “那么我是乌护国质子,你又是谁?”
  “和你一样的人!”竺紫琴简短道,“你只需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凤墨不屑地冷笑,“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或许仍不相信我?”
  竺紫琴低下头,未正面作答,只问道,“你去了洛王府,一心想帮助洛王继位,除了他接纳你帮你保守秘密,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有!”凤墨望定他们身后的小径,“先皇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失势质子做任何损害两国和睦的事儿,但洛王答应我,若他继位,一定会想法帮我讨还乌护国的王位。”
  “所以你对他忠心耿耿?”
  “说实在的,我没想过挑起两国战火,虽也曾动过讨还王位的想法,可我在永元朝生活多年,乌护王位对我的吸引力好像也不太大,我唯一真正想做的,就是替父报仇!”
  “老乌护王两年前也去世了,你找谁报仇?宇文祺吗?找他报仇就得争夺王位。”
  “赫连氏还活着,宇文祺……我真的对他没什么印象了!”凤墨微微摇首,“可找赫连氏报仇,谈何容易!”
  “勾先生的意思呢?”竺紫琴望着凤墨,“你离开皇宫,他自然也得离开,带着沈椴在正玉山一待就是十年,按他的忠心耿耿,绝不会对你的事儿不闻不问吧?”
  “他劝我听从洛王,洛王是我们返回乌护国唯一的希望了!”
  竺紫琴沉默,半晌道,“你走吧,勾先生在正玉山等你,没准儿事关你们的大计!”
  “紫琴……”凤墨回眸,眼神中带着些许绝望,“你的意思……是不是如同你我二人各自背负秘密各谋其事,最终都会分道扬镳?”
  “我……”竺紫琴慢慢从凤墨身边退开,“我不想把话说绝,然永元朝同乌护国注定是天各一方的,凤墨!”
  “我没说一定要回去,何况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机会!”
  “有时候早点想清楚自己的选择,心无旁骛才会达成目标!”竺紫琴越退越远,“虽然现在时机未到,但也得去做必须要做的事儿,不是吗?”
  “紫琴!”凤墨低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因绝望而微微颤抖,“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离我而去,早断早了?”
  竺紫琴愣住,脚下也就此顿住,迟疑片刻她才道,“先回去见勾先生吧,我会在京城等你的消息,顺便……我也会去见见清兰。”


第二百五十八章 独行京师
  分道扬镳是种奇怪的滋味,刚刚还同仇敌忾转眼便如被弃离般形单影只,即使勉强压抑下内里的失落感,也还是会随时随地犹如空荡荡的风,无处落脚。
  无论竺紫琴如何固执,凤墨仍是坚持将清萝留在了竺紫琴身边,因而此时此刻,清萝在前驾车一声不吭,竺紫琴亦兀自斜靠在车窗边儿,陷入旅途的沉默。
  她很清楚,勾玉展为何在此时急招凤墨回正玉山,勾玉展一定是嗅到什么风吹草动的迹象,急于和凤墨商量下一步的策略,最主要的是凤墨的离开,无疑是抽身保全他自己的最佳选择,而她亦不能对勾玉展的算计,指责出什么过错来。
  凤墨背井离乡隐名埋姓在永元朝长大至今,换做她是勾玉展,也会竭尽全力做出对凤墨最有利的判断。
  何况千里迢迢,从她踏上永元朝的那一刻,她本就该知道自己是孑然一身无所牵念,怎如今的心境变了,会觉出一丝寂寥哀凉来了呢?
  一路北行,六日后竺紫琴终于来到京都灵昌。
  阔别灵昌数年的清萝心情大转,忽然变得兴奋和开怀起来,她一边带着竺紫琴行往迟龙堂的总堂,一边不停地指指点点,沿路为竺紫琴做着介绍。
  竺紫琴当然也出了车厢,坐在清萝的旁边,聆听着清萝的回忆和回忆中的开心往事,同时享受着暖日熏风吹来的京都城池的热闹喧哗,繁盛荣碌。
  “姑娘还不知,永元朝出大事儿了吧?”清兰闻报竺紫琴已至迟龙堂外,赶紧亲身迎出,将竺紫琴和清萝接进了内堂。
  清兰的身份,在迟龙堂内俨如半个主子,她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令属下忙进忙出忙不迭地迎奉客人,竺紫琴看在眼里,感慨清兰与她在凤府相见时的天壤之别,难怪清兰远比清萝有自我主见的多。
  在堂房里落座,竺紫琴让清兰先别急着忙了,她们在路上耽搁多日,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永元朝局势的发展。
  清兰屏退左右,堂房里仅留下她们三人后,清兰才告诉竺紫琴,她按竺紫琴的吩咐,将贺谦交给了宣政殿事邓丕芳。
  此人表面上是丞相赵鹤年一伙的,其实,不过是因为官场长年的历练,让其懂得审时度势从善如流罢了,然所谓表面附会,却并不表示他不会抓住扳倒对手从中渔利的机会。
  故贺谦的出现,令邓丕芳敏锐地感到,此正是皇上消除心头隐患需要的契机和理由,而他只需处理得当,何愁不升官发财成为贺兰棠跟前的红人?
  于是他秘密地收押了贺谦,秘密地进行审问后,才将堂审笔录连同贺谦的手札,秘密地交送至贺兰棠的案头。
  恰逢此时,贺兰棠收到大臣奏本,说在京城交易出现大量上等一品香料,据收罗来的香料可辨,若非出自皇宫,就只有一个地方能流出如此品质的大量香料。
  贺兰棠收报后立即差派人手点查国库,着重根据各年的收支记录按类清理库中香料,结果显示,皇宫库存香料的收支虽略有出入,但绝不存在有人私下倒卖出宫,牟取暴利的可能。
  贺兰棠不动声色,一方面加派暗卫混入市井,追查香料的真正来源,一方面暗自调兵遣将,将平梁周边州郡的兵马,悄无声息地集结到了邱川府。
  甚至包括涂州防务都接到了贺兰棠的密令,对平梁境严正以待。
  清兰说所有这些消息都是邓丕芳暗中透露给她的,因为清兰是持了贺兰颜的信,才顺利见到邓丕芳,故邓丕芳自然将她当成是洛王的人,悄悄泄露消息给她也是为左右逢源,确保将来万一贺兰颜翻身登位,他依然有可以向新主子表功的资本。
  “如此说平梁那边的局势究竟如何了,还没有确切的情况传回来吗?”竺紫琴问道。
  “姑娘莫急!”清兰道,“姑娘从那边回来都走了好几日,即使有紧急军情八百里急报回朝也不会那么快,何况等邓丕芳送消息过来,怕是又得耽搁些时辰,想要知晓确切的情形,姑娘还得耐下性子再等上一等。”
  “唔。”竺紫琴颔首,“我估计也不会久等了,这两日你派两名手下轮流守在邓丕芳的府外,尽量及时打探最新消息,可以吗?”
  “派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清兰道,“迟龙堂是我哥的,他虽分拨了手下听我差遣,然姑娘谋划之事,奴婢知道绝非小事儿,姑娘如何打算如何走下一步棋,可不可以略微向我哥透露几分,否则我担心他会顾忌我与迟龙堂的安危,阻止姑娘的行动。”
  “你的意思,你大哥固然有心相帮洛王,却还是不愿迟龙堂跟你陷入危险是吗?”
  清兰叹了口气,“时局乱象,我大哥经营迟龙堂到今天也不容易,你若要叫他完全舍弃,奋而不顾,他恐怕一时也难以做到。”
  “人之常情!”竺紫琴道,“我愿意与你哥好好的谈一谈,不知你哥,噢,迟龙堂大堂主可否赏我这个脸面呢?”
  “姑娘说笑吧!”清兰啧怨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姑娘是奴婢的主子,姑娘要见大哥,原是姑娘给他几分薄面才对吧?”
  竺紫琴笑,“岂敢当,我敬迟堂主是一条汉子,早就想攀识于他呢,这样,等我在京城找到落脚处后,让清萝告诉你地址,然后你瞧着什么时候合适,让我正式拜会一下迟堂主?”
  “找落脚地?干嘛呀!”清兰呼地一下站起身,“迟龙堂这么大的堂院还没有姑娘住的地方吗?还是姑娘嫌弃迟龙堂龙蛇混杂,羞于与我们同出同入?”
  竺紫琴顿时想起了清兰心头最为忌讳和敏感的身份问题,当下忙道,“非也,我欲另寻落脚地,也是怕给迟龙堂招来麻烦,怕过于麻烦你们了。”
  “姑娘!”清兰重新落座,“我和我哥都不是怕麻烦之人,否则也不会帮姑娘倾销香料还在京城造势了,我之所以希望姑娘与我哥谈一谈,乃因我说姑娘如何的厉害,我哥总是心存几分疑虑,我知道凭姑娘的本事,绝对可以说服他,让他心里有个底,集迟龙堂之力,踏踏实实的帮姑娘和爷啊!”
  “噢对了!”清兰忽然想起来道,“爷怎么没来呢,爷什么时候能到,等爷到了,我让我哥多备酒菜,一定好好为爷接风洗尘!”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东主天降
  “呃,你家爷……”竺紫琴与清萝相互对视一眼,“被他的先生召回正玉山了,至于何时能来京城,还会不会来京城,我……也说不好!”
  “正玉山?就是沈榭曾提起过的,那个教书的老头儿吗?”清兰问清萝。
  清萝点点头,“爷本来不想回去的,不知怎地还是走了,爷临行前只叫我们好生照顾姑娘,别的,就什么也没说!”
  “哦!”清兰收回失望的目光,转而道,“算了,没关系,姑娘都来京城了,我相信爷断不会去而不返!”
  “咳咳!”竺紫琴尴尬道,“如何这么说,我跟你家爷……”
  “姑娘不必解释!”清兰笑起来,“我跟了爷好几年,对爷的了解可一点都不比姑娘少,嗯,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命人为姑娘清理房间,安排姑娘歇住,等爷到了京城,准一定会先来迟龙堂找姑娘!”
  “这个,要不要你先跟你哥商量下,征得他的同意再说,毕竟此处是迟龙堂总堂,我一个外人住进来,似乎有些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姑娘又不是外人,此事我说了算,我让谁住进来就让谁!”清兰说着高呼一声,“来人!”
  晚间酒席,竺紫琴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迟龙堂大堂主,迟景良。
  此人个头高俊,身形健朗,眉目挺拔目光深邃,步履有着常年习武之人所惯有的轻快与敏捷,当他来到清兰身边时,可以看出,他比原本就身材高挑的清兰还要高出半个头,且举手投足间气度恢宏。
  当然细看之下,迟景良的岁数应该比清兰大不少,加之他唇上和下颌均蓄有浓密的胡须,故更显老成持重,若非知晓他们二人乃兄妹关系,初瞧上去,外人可能还会当迟景良是清兰的大叔辈呢。
  几句寒暄客套,竺紫琴发现迟景良虽外表像个鲁莽的汉子,可实际上他的谈吐与礼数均十分到位,既不流于轻浮轻佻,又不会令人感到无形的威严与压力,甚至恰到好处的说笑,又能令他瞬间产生亲和力,令与他相处的人产生敬重和信赖感。
  转念一想,迟景良能有此般能力也是情理之中,他经年累月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自然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待人处事方式,否则迟龙堂也不会盛名在外发展到今天。
  不过迟景良虽对不同人有着不同的对待方式,身上却丝毫不见圆滑世故,相反他本质上的豪爽直义帮了他的忙,人们相信他的表里如一,相信他的耿直,与这类人相交往,是可以堂堂正正,有话明言的。
  于是竺紫琴少有的,在席间频频敬了迟景良好几次酒,一为感谢他的倾力相助,二为表承自己的敬重之意。
  两人相处甚融,也令清兰清萝松了口气,清兰知道,自己的大哥一旦对某个人英雄惜英雄产生了敬意,他自然就会毫不犹豫为朋友两肋插刀襄助对方。
  用罢酒宴,迟景良与竺紫琴似相见恨晚意犹未尽,他们移室继续品茶聊叙,直至夜深二更,方才道别各自回屋。
  清兰和清萝在院子中看着茶室内的烛光剪影,都有些感慨。
  清兰道,“好像大哥许久都没有与人这般相谈甚欢了,姑娘到底与大哥在聊些什么啊!”
  清萝摇首,“谁知道呢,但姑娘的性子也很直,除了某些时候阴沉了点儿,其实直性子的人相交相识,大概很容易就产生一见如故的情况吧。”
  “嘁!”清兰不以为然道,“我怎么就没见她跟爷如此相谈甚欢呢?两个人啊,总是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的,愁死人了!”
  清萝想了想,“我也觉得姑娘跟爷好像没这么随意,为什么呢,难道姑娘眼里,堂主比爷更有魅力?”
  “呸,别瞎说!”清兰道,“我哥已娶妻室,以姑娘的心性,莫不成能当二房?”
  “唔,有点困难!”清萝又道,“或许姑娘跟爷之间是真的生了情分,才会总是闹别扭?”
  “八成吧!”清兰叹道,“爷跟咱们也是随意的很,偏生对着那块冰,就总是手足无措的拘谨着,还特别在意对方的话,特别小心地措辞。”
  “呵!”清萝笑起来,“我想起当初兰姐姐对着洛王就是嘛,明明日盼夜盼希望见到洛王,等真的见到了,反而涨红了脸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去!”清兰变脸,轻轻地踹了清萝一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偏生要故意拿出来促狭是吧?”
  清萝闪开,只是笑,笑而不语。
  “对了!”清兰道,“今儿我问起爷的去向,姑娘吞吞吐吐,他们俩到底又怎么了?”
  “我哪儿清楚!”清萝的笑容顿时消失,“姑娘将爷约出去单独谈了一番话,爷便径自走了,看爷的样子分明是黯然伤神,带着落寞与失望走的。”
  “而且姑娘……”清萝又是一声轻叹,“我们在路上走了整整六天,姑娘一直面无表情不哭不笑也不言语,像个纸人似的静静坐在车上,今儿进了灵昌城,我方才看到姑娘的一丝笑意。”
  “又吵架了吗?”清兰撅了唇道,“那爷到底还来不来京城啊?”
  “姑娘性子倔,爷的性子也傲,他们俩相互折腾着,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清萝亦感慨着低语道。
  天亮日高,竺紫琴和清萝离开了迟龙堂,在灵昌城里悠闲地东看看西瞧瞧。
  终于,她们看到了一家悬有周记字号的银庄,乃是周家在京城开的票号分铺,竺紫琴便带着清萝步入了大堂。
  因为是早上,银庄内的生意不是很忙,她们进去后先是有一名伙计上前施礼,询问她们需要办理什么样的业务,竺紫琴对他道,“烦请你去把掌柜请来吧,我的确是有大桩款项需要处理。”
  不一会掌柜出现,依样的施礼后便问她们事由,竺紫琴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替我将二十万两的银票分成两份,一份换做十万两一张的银票,一份则全部兑换成千两一张的银票。”
  原来当日竺紫琴准备离开周府,却在踏出周府大门时被于妈唤住。
  于妈将周奉开好的银票交给竺紫琴,说是银票周奉早已备下,就放在内室的暗格里,无论如何,周奉说该给竺紫琴他们的酬劳一分也不会少,只是他依然不愿意挽留竺紫琴,言谈间也似有不愿再见到竺紫琴的意思。
  对于周奉的反应竺紫琴表示理解,任何人在知道残酷的真相后,也会对揭开真相的人产生连带的憎恨,所以她接下银票,只客客气气地说了声“谢谢”,便和凤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府。


第二百六十章 勉强应承
  银票虽接下,但由于一路辗转,他们并没有时间去处理这张巨额的大票,如今落脚京城,竺紫琴才想起来该将其尽早兑换以免生变,因此她和清萝才找到了京城里的周记分号。
  那掌柜接过银票,先是为银票的数额吃了一惊,然当其看到银票上的署名后,则连眼睛都直了。
  “敢问姑娘!”掌柜抬起脸,认认真真地打量竺紫琴,“此银票真是姑娘的吗?”
  “当然,有什么不妥吗?”竺紫琴狐疑道。
  “少东家,在下沈福见过少东家!”掌柜说着,竟不顾大堂里还有其他人,当场就扑通跪地俯身叩礼。
  竺紫琴吃了一惊,赶紧退身闪开,“掌柜的!”她道,“你莫不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或是脑子糊涂了吗,我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少东家!”
  “姑娘刚才说,您正是这张银票的主人?”
  “当然,难道还能凭空捡来二十万银子?”
  “因为数额巨大,银庄的大额银票都会标记票主的款名,此张银票上写着姑娘姓竺名紫琴,可有误否?”掌柜又问。
  “无误,我就是竺紫琴!”
  “如此,在下也确凿无疑没有认错人,竺姑娘,您就是我们周记银庄新任的少东家啊,不光周记银庄,包括京城、以及京城以外各地的周记分号,以后将全数唯少东家马首是瞻!”
  竺紫琴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沈掌柜是吧,你先起来,先不要称我什么少东家,我怎么突然成了少东家,你得给我解释解释!”
  沈福爬起身,恭敬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不过少东家如有疑惑,可方便移步后堂,容在下慢慢禀来?”
  后堂雅座,沈掌柜命人给竺紫琴和清萝各奉了一杯上好的香茗后,对竺紫琴道,“就在两天前,周记各地的分号都收到了一封来自平梁总号的传书,喏,少东家所有的疑惑,书信上已写的很清楚了!”
  说着沈掌柜掏出了怀中的信,打开来递呈给竺紫琴。
  “信是周记总号周远堂周管家亲笔所书,在下绝不会看错!”沈福接着道,“周管家的职属不变动,只是少东家暂由竺姑娘代领,至周家小小姐周柔成年后,再请少东家酌情考虑生意上的交接和转让,期间周记所有分号的资金,少东家有绝对的支配权。”
  竺紫琴看着信,沉默不语。
  沈福见状,以为信中的委托令竺紫琴作难,忙解释道,“少东家可能觉得事出突然,其实在下等也甚是诧异,然周管家说明了缘由,周府少夫人趁着无人看护,纵火焚烧了周府偌大的宅院,自己也身亡在火场,周老爷虽受伤较轻,可连气带病之下已卧床不起,郎中诊断,周老爷时不久矣恐回天无力,加之周大少爷亦是不幸亡故,所以周管家才按了老爷的意思,修书各地分号交待新任的少东家,在下想老爷此举肯定是为了保证周家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基业不会毁于一旦吧。而且管家说少东家前些天离开平梁后行踪不定,还特意叮嘱所有分号留意少东家的去向,只要见到少东家出现,一定要全力挽留少东家接任周记东主,没想到在下运气就是好,老天眷怜,竟真的让在下遇上了少东家本人!”
  “行了行了!”竺紫琴合上信尴尬道,“你们老爷和周管家应是了解我的,我岂有胜任少东家的本事?周记这么大的产业,我……我担当不起啊!”
  “不会啊!”沈福纳闷道,“管家在信中说少东家心思缜密,待人处事无有不周之处,且聪慧过人,由您接任少东家,周记生意就还能兴盛下去……”
  竺紫琴苦笑着摇摇头,将信退还给沈福,“其实……”
  “少东家!”沈福察言观色,似乎已知道竺紫琴接下去要说什么,赶紧用力一抱拳,在桌案边跪下道,“少东家,老爷经营商铺几十年岂无察人之明?至少在下所熟识的老爷绝对不会昏聩到将巨额产业随意交付他人,何况少东家与老爷有缘,是老爷认下的义女,有这层身份摆着,您接管周记也是理所当然的,求少东家看在周记如今人微势弱的艰难局面上,就接任下少东家一职吧,属下等一定保证全力以赴辅助少东家,将周记生意维持发展下去,起码,就算是成全老爷最后的心愿吧!”
  “沈掌柜,你快起来!”竺紫琴将脸侧向一边儿道,“你的岁数比我大多了,这动不动的下跪,岂非是要紫琴折寿?”
  “少东家不答应,在下绝不起来,在下若辜负了老爷的嘱托,连少东家都挽留不住,在下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老爷去见周管家呢?”
  竺紫琴叹口气,“事出突然,我毫无心理准备,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先起身,容我仔细斟酌斟酌再给你答复,可好?”
  沈福无奈,勉强起身坐定,忐忑不安地等着最后的结果。
  时辰过去许久,后堂内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清萝不知竺紫琴所想,自然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好和沈福一起,闷头品茶,屏息静候。
  “沈掌柜!”竺紫琴终于转过身子,面对沈福。
  沈福大喜,忙凑上去,“少东家?”
  “若你们非要我当这个少东家,是否能依从我的规矩?”
  “那是当然,周管家有嘱咐,凡事但听少东家安排!”
  “你立刻修书一封给周管家,就说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少东家只是个挂名,周记字号不改旗不易主,所有铺行的生意仍旧依照从前,由周管家主掌,但……”竺紫琴有意加重了语气道,“所有铺行的账目以及盈亏详情,在年底之前必须全数呈报给我过目!”
  “这一条……应该不难吧。”沈福掂量道,“原先所有账目,老爷也是要亲自查过的。”
  “嗯,先就这样吧!”竺紫琴站起身,“等周管家有回复后,我再说说我的其他要求,不过那是我正式作为周记的少东家提出的条件,所以……还是等看周管家的复函好了。”
  “诶!”沈福拦住竺紫琴,“在下还没来得及问,少东家现下榻何处,周记在京城中有自己的房宅,是以前为老爷和大少爷来京时所备下的落脚处,少东家若不嫌弃的话,在下立刻命人收拾清扫,恭请少东家迁住!”


第二百六十一章 疑影重重
  “呃……”竺紫琴忙伸手阻止道,“暂时不忙,我现住在朋友处,说好了多住一阵子,突然又要走,恐失礼数,如你们找我有事儿,就派人去迟龙堂的总堂找我即可。”
  “迟龙堂!总堂!”沈福吃惊地瞪大眼睛,“少东家跟迟龙堂主是朋友?”
  “算……是吧!”竺紫琴勉强应道,赶紧拉了清萝,“沈掌柜不必相送了,我二人还有其他的事儿,就此告辞!”
  竺紫琴和清萝生怕沈福再生纠缠,几乎是落荒而逃,剩下个沈福惊异地喃喃道,“老爷和管家果然没看走眼啊,年纪轻轻的丫头,居然和迟龙堂有交情,那以后周记生意在京城地面上,不就能混得开了吗?”
  “姑娘,你走得那么急做什么?”清萝甩开了竺紫琴的手抱怨道,“人家沈掌柜不过热情了点儿,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咱们逃什么逃呀!”
  “我是怕他啰嗦个没完,我就脱不开身了!”竺紫琴叹道,“少东家从天而落,又不是砸在你头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清萝失笑,“天大的好事儿啊,姑娘,奴婢倒希望能被此等好事儿砸中呢,可惜连个铜板都没掉下来!”
  “好事儿?”竺紫琴鄙夷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周府落得这般境地,老爷子是想方设法要我加倍偿还于他啊!”
  “姑娘是说……?”
  “人家郑重其事托孤还托产业,等周柔长大能继承周家财富时,我可就是为人做嫁衣白白辛苦十几二十年呢!”
  “不是说由姑娘决断吗?”
  “他是将我推到台面上,就看我能不能信守承诺,众目睽睽大家都盯着,我好意思跟周柔抢吗?”
  “咳咳!”清萝道,“那这个少东家有什么意思,名儿好听面儿上光生,其实一个子儿都落不到姑娘的荷包里嘛!”
  “一个子儿没有倒不至于,所以我还得跟周远堂详细谈一下分利的细则,因为我需要资金,去办重要的事!”竺紫琴神色凝重道,“在不妨害周家生意运作的前提下,他们得支付我份内的银子。”
  “唔,姑娘说得对,咱也不能白给人干活!”
  清萝想了想又道,“可姑娘你说,周管家就在周老爷子跟前儿,老爷子也有依旧让他胜任管家的意思,既然老爷子如此信任他,干嘛不直接将周家的生意和周柔托付给管家啊?”
  “老爷子未必全然放心!”竺紫琴摇首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谁也保不齐一个忠心可靠的管家会不会在接手巨额财富后贪欲顿生,那周柔岂不是危险?老爷子之所以指定我为少东家,也是为了起到一种制衡作用,有我在,管家觊觎不上不属于他的财富,也就不会轻易害了周柔的性命!”
  “原来如此!”清萝感慨道,“人心百变复杂莫测,看来奴婢还是别指望天上掉好事了,能掉下来的,准没好事儿!”
  竺紫琴失笑,“行了,咱们回去吧,我逛也逛累了,还被那沈福啰嗦的六根不净!”
  “嗯!”清萝紧走几步跟上竺紫琴,“可是姑娘答应下沈福,以后不就得为周家的生意劳神费心了?光是那些账目,姑娘你一个人看得完查得过来吗?”
  “你……”竺紫琴停下脚步,伸指在清萝的额头戳了一戳,“跟了我也不短的日子了,怎么这脑子就不见长进呢?偌大的京城,找几个经验老道为人老实的账房先生还愁找不到吗?只要是长年经手账目的人,账目上的手脚和端倪,绝对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呀,奴婢愚钝!”清萝自拍了下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单独另请账房先生查账就行了?”
  “是啊,我的账房得独立于周记之外!”竺紫琴悠悠道,“且不会让他们和周记生意有任何接触!”
  迟龙堂内,清兰好容易等到竺紫琴她们回来,有些抱怨道,“姑娘不知此地是京城吗,都不跟奴婢打一声招呼,让奴婢多派几个人手跟着姑娘,单就带着清萝两个便溜达出去了,这要万一遇上危险,叫奴婢怎么跟爷交待?”
  “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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