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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_冷青丝-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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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竺紫琴斟酌道,“我想告诉你,我其实见过你的大姐,青长绣。”
青长英吃惊地瞪大了眼,“什么,你说什么,你见过长绣,她还活着?什么时候?”
“她……大概改了名字,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说她姓长,大家都叫她长大姐。”
“那,那你凭什么断定她就是长绣?”
“她的身上……戴着一串和你一模一样的草珠链子,还说过她有一个小弟,那时家贫如洗,只能用草珠子给自己和小弟编点随身饰物。”
“你,你在何处遇见她的?”青长英一激动,甩了贺兰元荣就想去拉竺紫琴的手,胳膊伸到一半,忽觉不对,讪讪地僵住。
竺紫琴瞧着他,未以为意,淡淡道,“很久了,一年以前,在很远的地方,若不是瞧到过你的珠串,我怕是都快忘了这件事。”
“那,那究竟是哪里啊,我,我去寻她去!”
竺紫琴缓缓摇首,“我便是告诉你地方,你可能也找不到她的,因为她当时正准备动身,启程去更远的国度,她说她的爱人在远方等她。”
“爱人?”青长英失神,喃喃道,“难道是……”
“是什么?”
“我记得,大姐失踪前有一段日子,表现得奇奇怪怪,经常一个人发呆,一个偷笑,莫非……她那时就有喜欢的人了?可,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啊!”
竺紫琴想了想,“你家附近是否出现过一个身着白衫,个头极高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男子?他笑起来,有一股说出的邪魅?”
“你,你说什么啊?”青长英拼命搜索着旧日残留的记忆,“我不记得见过你说的这样一个人,难道我姐姐喜欢的就是他?”
“呃……听她描述大概差不离儿吧!”竺紫琴道,“总之,你大姐去很远的地方寻找她的幸福去了,她走时没有什么遗憾,你不必再牵挂于她,好生自己活下去吧!”
“没有遗憾?也就是……她过得很快乐?”
“起码遇见她时……是的!”竺紫琴硬着头皮道,“告诉你她的消息,不知算不算为你了却了一桩心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青长英的眼眶再度红了,“也好,她能快乐地过活,真是个好消息!”
“紫琴,我们该上路了!”凤墨走过来,指了指花荐牵出来的马车。
竺紫琴深深地看了青长英最后一眼,缓缓施礼辞行。
登上马车,却见青长英追到窗旁,“姑娘,要是再遇见长绣,告诉她,长英想她,叫她别忘了回来看看长英!”
竺紫琴艰难地浮出一丝微笑,轻轻颔首,马车启行,终将青长英在余晖下怅望的身影越抛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竺紫琴埋下头,将脸深深地掩于袖中,许久都没有抬起。
“我以为……”凤墨苦涩道,“你说违心的话时,从不会皱一下眉头,怎么,对青长英说的谎,让你如此伤心?”
“因为……”竺紫琴慢慢抬身,“这个谎言,会骗他一辈子!”
“青长绣,你真的见过?”
竺紫琴将脸转向车窗外,“是,我对青长英说的唯一一句真话,就是我见过青长绣。”
“她怎么了,去了什么地方?”
“黄泉路上!”
车内的人全都呆住,“她死了?”
凤墨眨了眨眼,好容易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你怎么会见过青长绣?什么时候见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竺紫琴鼻子一酸,对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轻轻笑起来。
她仿佛看到八岁的自己,抬起肮脏且因过度疲累而眼窝深陷的小脸看向对方,“你是谁?”
女人眉眼妩媚,身段妖娆,口吻慈和,向她伸出和她的美貌一点都不相称的,略显粗糙的手,对她道,“我姓长,以后你就叫我长大姐吧!”
“紫琴?”凤墨的手抚上了竺紫琴的肩,“你跟青长绣认识很久了吗,否则你不会这么伤心。”
“她死在我面前,那双妩媚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眼角还挂着一颗泪,从我认识她起,就从未看到她流过泪。”竺紫琴幽声道,“是她爱的男人,亲手用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长长的路途和长久的沉默,车内的人许久都没再问一句,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爷,前面有关卡拦截,大家小心了!”花荐的提醒,让众人从沉默中惊觉,凤墨取出花荐赶工一夜制成的易容面具,罩在了自己脸上,瞬时,贺兰元荣又如真人般出现在大家眼前。
“如何?”凤墨扫视着各人的反应。
“简直神了!”沈榭惊叹道,“爷你的令牌呢?”
“叫我郡王殿下!”凤墨顺手腰间一摸,举出了贺兰元荣的令牌,“是这个做派吧?”
“爷手好快,把人家的令牌摸了,那郡王殿下还一点都没觉察到呢!”清萝嘟囔道。
“你家爷……”竺紫琴审视着凤墨刚欲开口,却凤墨一个指头封住了唇。
“打住!”凤墨道,“又是什么我当贼比当差有前途之类的鬼话,能不能有点新意?”
“嘁!”竺紫琴拍开凤墨的手,“现在你当好贺兰元荣才能有前途,我们能不能脱险,全看你扮贺兰元荣的本事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送离
夜深如墨,漆黑的天空不见一点星光,几人为掩藏行踪不能去客栈投宿,只能荒郊野岭燃起小小一堆篝火,暂作歇息。
“明天晚上大概就能出平梁境。”凤墨问道,“然后就转道去京都灵昌吗?”
“不,到了邱川府先去趟九里镇,九里镇九里肆有司马获的眼线,咱们得给司马捎个信儿,让他好有所准备!”
“唔,这我同意,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招惹上怎样的杀身之祸,然后呢?”
“然后嘛……”竺紫琴看着篝火对面的花荐,朝他招了招手。
三人离开篝火,走到背静处,竺紫琴问花荐道,“王爷的玉佩你可携带着?”
“是啊,都修补好了,不对着光细看绝对看不出修补的细纹。”花荐摸出锦袋正欲递给竺紫琴。
竺紫琴推开,“我相信你的手艺,不过花荐,差不多也该到了你与我们分别之时,虽不知分别的时日是长是短,但我真的期望,还有再见的一天。”
“什么?分别?”花荐诧异地看向凤墨,“爷,我没说要走啊,爷,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何要撵我走?”
“不是撵你走!”竺紫琴亦跟着看了凤墨一眼,“这块玉佩,我想你帮我送到涂州梁经兆手中,喏,还有一封信,是我仿着洛王的笔迹书就,别的我不敢自信,然洛王的笔迹我还是十拿九稳,凭着梁经兆身份的亲疏,他绝对辨不出任何端倪。”
“噢,原来只是要我去送玉佩!”花荐的神情明显松了口气,“没问题啊,去涂州不远,爷、姑娘你们若赴京城的话,那用不了十天我就能追上你们。”
“我的意思……”竺紫琴移近花荐,轻声问道,“你离开家有多长时间了?”
花荐愣住,漆黑的双眸在隐隐的火光映照下闪动着扑朔迷离的光泽。
“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不想回家去看看吗?”竺紫琴接着问道。
“不想!”花荐虽这样说着,可旁人多少都听出些底气不足。
“嵇少传是你的父亲吧?他能为平梁王府的机纪轩修造楼阁,一定就隐居在不远的地方,要么就是平梁境内,要么就是邱川府,或者涂州这三地!”
花荐吃惊道,“姑娘怎晓得?”
“你说你的手艺都是小时候耳濡目染,然后自己潜心琢磨练成,试问若没有一个偌大的匠作坊,你如何耳濡目染学得那么多不同种类的手艺?而普天之下除了京都皇城里的匠作坊,据我所知没有一处匠人们的手艺可以达到那么出色,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教授你的人或是你的师父或是你的父亲,他自己的手艺巧夺天工,且博学广艺。”
凤墨叹了口气,“你果然跟嵇少传有关系,紫琴告诉我她的猜测时,我还一点都不信呢!”
“我,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爷,实在,实在是……”花荐喃喃自语,说不下去了。
“嵇少传是用他自己的居身之所建造了一个大的作坊吗?”竺紫琴追问道,“按嵇少传的本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人人都说嵇少传最厉害的是他建造的各种机关,以及云梯战车等攻防武器,其实嵇少传能成为永元朝第一匠,还因为他触类旁通,精懂各种匠能,不过是当年朝廷忙于打仗,逼着他们这些匠人建造杀人利器,他为形势所迫,其他才能派不上用场,自然渐渐为人所遗忘其技之神罢了。”
花荐默默颔首,“姑娘说的是,我义父迫不得已随军出征,亲眼目睹着战火所带来的惨重死伤,对他自己所建造的武器已是深恶痛绝,后被俘成为乌护国的奴隶,他更是受尽羞辱吃了不少苦头,好容易熬到被释放,能回永元朝了,他是再也不想用自己的一双手给世人带来杀人利器,因此才在押解途中逃跑了的,他说再精巧的兵器也不会帮人获胜,反只会让更多的无辜者生灵涂炭!”
“你义父?你只是他的养子?”凤墨问。
“是,义父隐居避世,一生未娶,他平生最大的乐趣,便是沉迷于制造各类精巧的玩意儿。”
“就由于嵇少传的特殊身份,逃跑了的匠人身份,你才一直不敢透露自己家世如何,是从何处而来的对吗?”
花荐喃喃,又一次道歉,“对不起,爷!”
竺紫琴蹙眉道,“你既是嵇少传的义子,本应感激他的养育教诲之恩,又为何离家出走了呢?”
“姑娘有所不知,义父的隐居地山色峰林虽美,却人烟渺渺,宛如隔世荒界,加上义父沉迷手艺,极少有时间搭理我,有时候我们父子俩甚至两三天都没有过一句话,年少时我尚不觉得什么,反正我也有自娱自乐的玩法,可随着年岁增长,我便越发难以忍受那种说不出来的寂寞,当然最主要的也是义父每次出谷,带着我到最近的郡县用小玩意换些米面粮食或者材料,每次短短的热闹繁华都让我无比羡慕,流连忘返,以致最终……十五岁那年我狠心地离开了山谷,离开了义父,跑到了外面的繁华世界!”
“有几年流浪在外,没回去看过了?”
“四……四五年了吧!”
凤墨疑惑不解,“那你是怎么流落到榴城,到了我凤府的?”
“我,我流落街头,偶然听人聊起凤大人所查办的案子,觉得和我以前平淡无奇的生活相比,凤大人的日子是我不可想象的精彩传奇,所以我一路走一路打听,到处询问凤大人的踪迹,花了大约半年的时间,最后终于发现凤大人落脚在榴城。”
“你,你小子原来是别有用心?”凤墨愕然。
竺紫琴则噗地失笑,“他是因着你声名鹊起,将你当膜拜的偶像呢!”
凤墨的脸有些红,辩解道,“当初我凤府找的也就是个泥瓦匠!”
“对啊。”竺紫琴笑道,“这孩子宁肯做杂工,也想过一番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人生呢。”
“知足了吗?”凤墨上前,没好气地看定花荐,“咱们如今急着跑路,算不算惊心动魄?”
“还行,没,没想象的惊心!”花荐如实道,“不过这一趟我也值了!”
竺紫琴更是笑得忍都忍不住,最后勉强直起身,“花荐,回去看看吧,等天下局势太平了再出来,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真假两重身
分别的时刻,花荐哭得泪水涟涟,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站在路边,久久地望着马车消失的尽头。
由于沈榭有伤,凤墨便与清萝两人轮流着驾车,马车在阔敞的官道急策,却并不是驶往京城方向。
凤墨被换回车厢内后,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竺紫琴问他,“花荐走了,你舍不得?”
凤墨摇首,“你让他走,是为了让他远离危险吗?”
“我说不好!”竺紫琴道,“回京会发生什么我很难估算,可花荐那么好的本事,我不想让嵇少传的手艺就此断了。”
“骆重你也放走了,九里镇也去过了,能告诉我现在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竺紫琴道,“一个我必须安置的人,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能代我偶尔去探望她吗?”
“不能!”凤墨面无表情,飞快地答道。
竺紫琴笑,“也是,我凭什么要你帮这个忙。”
“帮忙?我从来不愿插手别人的事儿,可你竺紫琴的忙,我好像没少帮!”凤墨淡淡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凤墨转脸,细细地盯住竺紫琴,“我不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好像交待后事,竺紫琴,你给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的命都要由我来负责,你不是谋局已久了吗,你不是心意决然吗,那就给我活着下完全局,对你所必须负责的人或事负责到底,别想指望我代劳!”
竺紫琴垂下眼帘,最后低低的答了一句,“好,我记下了!”
沈榭默默看着两人,暗自长叹自己的爷入情已深,故是内中百般纠葛缠扯,苦不堪言,可他作为随从偏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见他们继续深陷,继续煎熬。
并州,相距梧州约有三百里,乃水乡湖泽之地,并州城外,有一座枫眠寺,为远近闻名香火旺盛的尼庵寺庙。
凤墨在佛堂中静坐,嗅着香火袅袅,听着木鱼敲落钟磬声声,仿佛灵台空明心静如水,一切烦苦忧闷皆暂时抛诸脑后。
随着一阵辘辘的响动,竺紫琴从后堂推着一个坐在木轮椅中的女子出来,来到凤墨的面前。
“她是谁?”凤墨问,他发现女子半斜半歪地窝在轮椅内,脸上的表情呆滞而茫然。
“竺紫琴!”
凤墨被这个回答惊住,一时间竟半张了唇,反应不过来。
“她,是竺紫琴,真正的竺紫琴,竺兴的亲生女儿!”竺紫琴一字一顿,重复解释道。
凤墨看看轮椅中的女子,又看看竺紫琴,“她?”
“她是个天生的痴儿,到如今也大概才有两三岁的智力!”竺紫琴从椅后绕到女孩身边蹲下身,并握住了女孩的一只手道,“竺兴为了她曾寻遍名医,可全都束手无策,包括你的恩师勾玉展,也曾为她诊治过,断定她无药可治,所以在她三岁时,竺兴才不得不将她送到燕孤山,让她在缙云庵安养一生,也所以勾玉展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就断定我不是真正的竺兴的女儿。”
“那你究竟是谁?”凤墨竭力从震惊中镇定下来,固然他早就怀疑竺紫琴非真正的竺紫琴,但真的听到竺紫琴亲口告诉他,他还是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燕孤山,我答应了竺兴,要帮着他照顾竺紫琴一生一世,直到她像所有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而从此后,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将以她的身份行走于世,她则多了枫眠寺一个全新的名字和身份,小眠!”
“我,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凤墨追问道,“是在竺兴出事之前吗?”
“是,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唯一一生就是这个女儿是他最大的痛苦和累赘,也是他最放不下的包袱,若有人答应能继续照顾他的女儿,对他来说,岂不是最需要的交换条件?”竺紫琴抚摸着小眠的手,“竺兴曾说过,这孩子跟我一样,也是个被世间遗忘的人,可其实我觉得,是小眠抛弃了这个尘世,她不需要它们,她可以一直永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尘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变成小眠,继续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庵庙里,也可以逃过追杀了!”凤墨感慨,“而你就顶替她,成为赵鹤年之流的眼中钉。”
“这是交换条件的一部分!”竺紫琴道,“风静留下来,为我死,自然也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我呢,无论如何要活下去,亦是兑现我的承诺罢了,小眠她的余生,我若不安全,她就不是绝对的安全。”
“可为了什么?你要变成竺紫琴,你知道风险有多大吗?”
“你说过我谋局已久!”竺紫琴笑笑,从小眠身边站起身,对凤墨道,“帮我推她出去看看外面的花吧,那是她最喜欢最开心的事儿了。”
凤墨有些别扭,可仍是起身,照了竺紫琴的吩咐去做。
三人来到庵庙的庭院中,竺紫琴指给小眠看盛开的蕙兰,凤墨竟果然看见小眠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扫先前的呆滞与茫然。
然凤墨却笑不出来,他脑海中只萦绕着一个问题,她不是竺紫琴,她究竟是谁?
正陷入沉思,一只鸟儿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引起了凤墨的注意,他忙大叫,“沈榭!”
沈榭从院外匆匆奔进,一见那只鸟儿,便露出欣喜的笑容,“缨络鸟,是沈椴传消息了!”
“快听听它带的是什么消息!”
沈榭伸出手,让缨络鸟落在自己的掌心,听了一阵它的鸣叫后,他狐疑地抬起头,“爷,沈椴说,先生让你速回正玉山书院。”
“回书院?这个时候?”凤墨与竺紫琴相视,皆是愣怔的表情。
凤墨略一沉吟,“告诉沈椴,我还有事儿在身,暂时无法回书院,等忙完后我自会回去见先生!”
“等等!”竺紫琴阻止道,“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勾先生突然要你回去?”
“不曾!”凤墨摇首,“每次都是我得空的话,回去探望一下。”
“并州跟章州相距并不算远,就说……你过两日就到!”竺紫琴吩咐沈榭道。
“你什么意思,我没叫你代我回话!”凤墨终于情绪爆发,“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现在是觉得用不上我了,想趁早分道扬镳吗?”
“爷,咱是在庵庙里……”沈榭见几个尼姑探头探脑又缩了回去,尴尬地劝道。
竺紫琴凝视凤墨,“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异国他乡
“我知道你心中愤怒!”
风拂花树,一阵阵的花瓣纷扬,踏着满地的残红与青泥,竺紫琴的声音如从幽梦中传来。
“从一开始,我们相遇的开始,便是一个局,你我局中各自均非真实,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坦然承受。”竺紫琴顿了顿,“所以我曾说过,真相对你我反而比无知更加残酷。”
“不用跟我说好听的!”凤墨背转身,“大道理我也会讲,但我不知怎么形容心里的奇怪感受,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
“是啊,什么才是真实?当你一遍遍问我是谁的时候,可知我也一遍遍问过你究竟是谁?”
“我?”凤墨苦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是洛王的人。”
“对,没错,但你却不是永元朝的人!”竺紫琴的声音变沉变冷。
“你,来自乌护国,王族!”
“你!”凤墨吃惊地转身,手指不知不觉地用力团紧,“你凭什么……!”
“从见识到你和洛王密信传书所用的字符,我便开始怀疑,另外,我曾隐约见到你肩背上的纹身,琢磨了许久……当然,还有勾先生碧尸散的出现,更加令我确定了你的身份!”
竺紫琴缓缓地朝前踱去,“若我猜测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十三前被送至永元朝的乌护国质子宇文墨,那一年正是和亲去乌护国的永元朝公主病故身亡的时间,公主嫁到乌护国没几年就在异乡土地香消玉殒,且未能给乌护王诞下子嗣,对朝廷来说不啻是沉重的打击,因为好容易换来的数年平和恐怕又要泡汤,然当时的乌护王却已无意再挑动战隙,为表他愿两国永熄战火的决心,也为给永元朝一个安慰,他主动向永元朝廷提议,欲送乌护国王子宇文墨入朝,经年学习永元朝的风俗文化,我说的对吗?”
“呵。”凤墨哂然一笑,“说得好听,来永元朝长习民情风俗,还不仍是质子。”
“那么……”竺紫琴问道,“现如今的乌护国兰戈王宇文祺是你的兄长?”
“堂兄!”凤墨慢慢松开了手,目光也变得游离起来,“我出生王族不假,被称为王子也不假,可我的父亲是乌护国兰轩王,上一任国主的异母兄弟。”
“噢,乌护国这一点和永元朝相似,王族兄弟都会分封为王,掌管一方封地,并且拥有非常大的兵权与自主权,一旦乌护国和他国起了战事,所有的王族都要领着自己的亲兵出征。”
竺紫琴想了想,又道:“可是……在送质子这件事上,也是王族子嗣轮流着点派吗,还是自请自愿?”
“笑话,哪家父母舍得将自己的孩儿送到遥远的他国?”凤墨回转目光,黯然地瞥了竺紫琴一眼道,“乌护国的国政非由国主一个人说了算,但凡大事,便会召开王族议会,由王族们共同表决决议。”
“所以说,你是王族共同选定的质子?”
凤墨不屑而冷笑,“与其说是王族共同选定,还不如说是外戚们把持的结果,呵,乌护国也是讲究政治联姻的,亲上加亲关系盘根错节,在我幼年的时候,王后赫连氏的裙带姻亲,已几乎渗透了所有宇文王族。”
“难道老国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据我所知乌护国没有女子参政的先例!”
“她要的不是参政,而是她自己的王子宇文祺的顺利继位!”凤墨淡淡道,“乌护国国主的传接制度与永元朝不同,国主的兄弟和子嗣拥有同等的承继权,且以能力和功业显赫者居优先,时机一到,再由王族议会正式推选,所以赫连氏才会费尽心机的与王族联姻。”
“最重要的是……”凤墨停顿了好半天才道,“当年最有实力承继王位的人是我父王,他不但令自己的封地民富物丰,还是乌护国战功赫赫的第一人,没有我父,乌护国岂会取得对永元朝的胜利?自然,当年尚幼的宇文祺根本无法同我父相提并论,如若不是一场精心的阴谋,哼,如今兰戈王的位置应该是我父王的!”
竺紫琴没吱声,她在想永元朝的公主是不是也因为乌护国所谓的承继制度,而身陷王庭的倾轧之中,公主未有己出,英年早逝,怎么看怕都和那位赫连氏脱不了干系。
“怎么没话了?”凤墨见竺紫琴沉默,遂冷然道,“你不是冰雪聪明吗,想必已猜出大概始末了吧?”
竺紫琴回过神,迟疑道,“你父王是不是……”,她想说是不是已不在人世,却又怕刺痛了凤墨的心,故而话到嘴边,竟没忍出口。
“是!”凤墨已接了话答道,“在我启程来永元朝的路上,有人血洗兰轩王府,父王和母后双双身亡,整个王府毁于一炬,这消息我直至抵达永元朝后方才听说,且最为可恶的是,从乌护国传来的消息,只说是一伙作乱的叛民所为,王庭方面已缉拿住主犯祭奠我父亡魂,殊不知,我父王治下,一向国泰民安,哪儿来的叛逆?何况我父身为王主,出入皆有卫队,加之自身又骁勇善战,寻常的叛民,如何能轻易闯进王府,害到我父性命?”
“下手够绝,将你遣送为质子,绝了后患又可获取永元朝廷的信任,对乌护就此疏于防范,然后再彻底铲除异己,你便是想复仇,也断绝了联络你父王拥护者的可能性,可谓一石三鸟啊!”
“不止如此!”凤墨道,“我身在永元朝虽为质子,可仍是生活在皇宫里,和先皇时有见面,他们便仍是放心不下,怕我借永元朝的支持卷土重来,所以,十年前乌护国的质子其实已经死了。”
“十年前?”竺紫琴沉吟道,“你没死,是勾先生救了你吧,我记得你曾说过他是十年前辞官开书院的。”
“他一直都是我先生,从永元朝到乌护国,为我父王所赏识,留他在王府当参知,即可参论王府政事,又负责向我传道授业,直至我作为质子来到永元朝,他又随行而归。”
凤墨道,“先生总说他所做的一切,均是感念我父王当年的赏识,让我不必介怀,且始终与我保持着尊卑的距离,可实际,他在我心里,早已如同父亲般,至少十三年来,也唯有他不离不弃于我。”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竺紫琴问道,“乌护国质子在永元朝病故的消息确有其事,乌护国还特意派了使节来迎还质子尸骨,若尸骨为假,如何能蒙混过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别无选择
“不,他们不是特意派的使节,十年前,乌护国遣使修好,带了许多珍宝以及物产来到永元朝为贺兰瑞敬寿,我乃质子,乌护国方面自然专门为我也备了一份礼物,且我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在皇上的安排下跟使臣见面,但杀机其实就藏在这份礼物当中。”
凤墨转了个身,继续向前走去,“我记得送给我的礼物,除了王庭赏赐的一些金银佩饰珠宝玉器,还有就是乌护国特产的一些干果药材等,当然,他们还送来了一对侍童,便是沈榭跟沈椴兄弟俩。”
“噢?原来他们是十年前开始伴随你的……”
“勾先生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加之我父王出事,令我们对乌护方面的来人皆是小心戒备,他检查了所有的礼物并未察觉有甚异常,可我们万万没想到,问题出在年龄最小最让人疏于防范的人身上,沈椴!”
凤墨接着道,“沈椴来之前被人下了一种巫蛊,蛊虫以他的身体为寄宿,且会遵从下蛊之人的操纵,左右沈椴的意识,而下蛊之人就藏在使臣当中,使臣在永元朝待了十余日我一直平安无事,直至他们启程回乌护国的第三天,我才出现怪异的症状。所谓怪异,就是我的行动完全不听自己的大脑指挥,沈椴做什么我都会跟着做什么,举手投足像提线木偶一样,最后沈椴来到展宝阁,空着手比划取刀抽刀的动作,我便取下乌护王赏赐给我的一只佩饰金匕首,按照沈椴的比划,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千钧一发,是勾先生突然出现,打掉匕首,才救了我一命。”
竺紫琴想了想,“你中的巫蛊我略有耳闻,好像是蛊虫在宿主体内繁殖,诞出的小虫会按照下蛊者的指令转移到其他的真正的目标身上,从而间接达到伤害的目地。”
“对,先生也是如此说法,他命人将我和沈椴隔开,分别捆住手脚,让我们动惮不得,直至他找到了解蛊的办法,将我们体内的蛊虫诱出来,我中蛊的时间短,没有留下什么遗患,可惜沈椴就没我那么幸运,他是蛊虫原宿主,强行诱出蛊虫对他的身体伤害极大,以致现今,他都还是发育迟滞,口哑不能言。”
“那后来呢?”
“宫中发生这样的大事,先生只好将事情合盘托出,以求得先皇贺兰瑞的庇护,贺兰瑞不愿因我伤了两国和气,又不忍我妄送性命,最后隐藏了所有的消息,对外只称我暴病身亡,他一方面遣人追上使团通报此事,另一方面则寻了具死尸匆匆焚化,最后将焚化后的骨灰交给了返回的使团。”
竺紫琴讶然,“只见骨灰未见尸,使团的人能善罢甘休吗?”
“找了些让他们无法强行深究的托辞呗,都是先生跟贺兰瑞几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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