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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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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清脆一声。
小宫女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吭一声,她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还不给我把宝石都捡起来!要是少了一颗,我送你们去慎刑司!快点!”
她气的浑身发抖,又摊上这两个浑浑噩噩的小宫女,简直就没个省心的。
第一次她给顾妃下马威,不对她行礼,顾妃面上轻轻巧巧,扭头就送来赏赐,说是让她好好安胎,还不是告诫她身份地位就要老老实实!
如今她当着顾妃的面寻温贵人晦气,顾妃偏袒温贵人,又赏赐东西给她,故技重施。
“温木槿,好啊,连你也敢欺负到我头上!我定要你好看!”她咒怨着说完,忽觉得周身一凉。
喜嫔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跺了跺脚,离开了御花园。
顾长歌与温木槿双双离开,顾长歌邀她去翊坤宫小坐。
等碧玺去准备点心,温木槿也将身边的莲心打发出去,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
顾长歌忙拉住她的手劝慰:“妹妹这是何必呢。”
“姐姐有所不知,”她声音软糯无力,透着十二分可怜“妹妹虽已入宫,可时常想念家人,进宫后只觉得无数规矩压在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全不似家中自由自在。”
“这是自然,你我入宫成了天子嫔妃,看似尊贵无比,实则不过是囚笼里被人圂养的金丝雀罢了。”
她如何不明白温木槿的委屈呢。
“只是你我都是嫔妃,喜嫔也是,她却仗着有身孕,得皇上的宠爱一味的欺凌旁人,臣妾并未招惹她,安安分分的在后宫罢了。”
顾长歌听她意思,知道她不仅是埋怨喜嫔,其实也在埋怨皇上。同为妃嫔,得宠的就有恃无恐,不得宠的只能任人欺凌。
可不光是后宫如此,自古在哪都是这样。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妹妹不要伤心了。”
她无力也觉得不必帮助温木槿,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明白一切。
碧玺带了茶水瓜果进来,温木槿将眼泪拭干,装出一份若无其事的样子,倒让顾长歌微笑起来。
她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不愿面对而已,这道门槛,只有温木槿自己才能跨过去。
“不如你与你外祖去家书一封,说明情况,想来你外祖也不会难为你,不过是入宫一趟,又有何难的。”
“这……”温木槿迟疑片刻才说“娘娘有所不知,外祖早年为人调理身体,虽说是举国闻名,但都是些求子不得或怀胎时日尚早的。如今喜嫔已经八月,不出两月就可生产,此时调理已是不必了,否则……有些事为外力所强,并非可得善果。”
此言一出,顾长歌心中一凛,也明白了事情原委。
喜嫔只知温木槿外祖名声在外,希望能让他来为自己调理身体,一举得男,那就是皇长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胎儿已经成型,若强行扭转,只怕生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忙喝口水压下恐惧的感觉。
“所以妹妹不愿外祖插手此事。”
温木槿声音低低的:“况且,若全凭外祖调理就可得皇子,妹妹此时就不必在宫里了。”
顾长歌知道她意思,半晌却也无言。
碧玺此刻开口说道:“娘娘,皇嗣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娘娘与温贵人都觉得棘手,不如问问皇后?”
顾长歌抬头,对上碧玺真诚的眼神,忽而笑道:“还是你聪明,妹妹,走,咱们去见见皇后吧。”
坤宁宫内,皇后正在拨弄长琴,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听的人浑身舒畅。
海云将二人引进侧殿,顾长歌才看到皇后下首坐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一身湖蓝色长裙,手中正执一把鹅羽扇,脸型偏圆,留海斜斜于脸上恰好衬托出一种可爱的样子。
“臣妾顾长歌、温木槿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湖蓝色衣着的女子起身行大礼:“臣妾给顾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孟亦夭笑着说道:“都起来吧,海云,赐座。”
等她们坐定,顾长歌笑着对对面的女子说:“不知谦嫔在此。”
“皇后娘娘雅兴,”谦嫔抿唇笑“本来臣妾是请安来的,不想娘娘邀了臣妾赏琴,臣妾哪懂呀。”
“早听皇上说起过,娘娘弹得一手好琴,曲音绕梁,三日不绝呢。”
孟亦夭伸手抚了抚琴弦,笑着拿手帕擦干净手说道:“皇上谬赞,本宫不过是爱好罢了,打发打发时光。本宫以为今日天气甚好,妹妹们应该在御花园赏花才是?”
听了这话,顾长歌已经知道孟亦夭听闻了刚才御花园的事情,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
“娘娘,臣妾与温贵人刚才的确在御花园中游玩,藤绿云盛放美不胜收呢,想必喜嫔也是听闻了御花园的花美,也与我们想到一起去了。闲聊时候,喜嫔听说了温贵人的外祖是千金圣手,希望能够请她外祖来宫里,为她瞧上一瞧。臣妾们想,此事关系龙裔,还是要皇后娘娘定夺。”
顾长歌避开了喜嫔与温木槿的不快。
“宫中的御医那么多,难道温贵人的外祖比御医们还厉害吗?”
谦嫔疑惑,看着皇后孟亦夭。
孟亦夭挑起嘴角,伸手轻轻拨弄一个琴音发出清脆鸣响:“这是皇上第二个孩子,皇上自然在意的紧,喜嫔胃口不好,多找个大夫给瞧瞧也是无妨的。温贵人,听说你外祖在这方面很有建树,想必能护得喜嫔周全?”
所有人都看向温木槿。
孟亦夭嘴角挂着清冷的笑容,透出一丝玩味。
“外祖早年的确出名,只是近些年早已不在亲自问诊了。”温木槿回答道。
“娘娘,臣妾听说,温贵人的外祖不仅是在保胎护胎上扬名在外,更是帮助了很多难以得子或希望产男婴的人家呢。若是有此人相助,想必喜嫔不日就能封妃了。”谦嫔笑着调侃。
“只可惜,温贵人的外祖早已洗手不做,”孟亦夭问温木槿“本宫虽是皇后,也不好勉强你外祖,既如此,可有其他好的人选推荐呢?”
“禀娘娘,外祖的确有门生众多,只是手艺皆不若外祖,故而这些年,前来寻医问药的人也少了。”温木槿恭敬的回答着。
“若是这样,还是由御医好好照看着吧,海云,你去跟喜嫔说一声,就说本宫不放心外面的人,皇嗣的事怎能玩笑。”
孟亦夭扫了顾长歌一眼,笑着说道:“宫里的御医都是拔尖的,本宫照拂六宫,势必要全无错漏才好。你来告诉本宫,本宫很是欣慰呢。正好今日太后也提起你,你便去太后那请个安吧。”
正文 第七章 太后
听闻要去太后处请安,顾长歌低头应了。
待与温木槿分开,顾长歌暗自思忖,不觉出声:“太后之前从不曾召见我,每日的请安也不过是在宫外行礼不曾让进去,怎么今天突然要见我了。”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娘娘不要担心,太后自皇后起就宽和待下,自然不会难为娘娘的。”
二人来到慈宁宫外,太后身边的泰禾出来,看到顾长歌笑着说:“顾妃娘娘来了,太后娘娘此时正在礼佛,还请娘娘稍等。”
泰禾是服侍太后的老人了,早在太后仍旧是皇后的时候,泰禾就一直跟随左右,听说是孟家专门送进来服侍的。
“应该的,我等等便是。”
顾长歌彬彬有礼,本以为泰禾会引自己入侧殿休息等待,没想到泰禾福身后直接离开了。
她与碧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话。
太后当年母仪天下,泰禾是她身边有头脸的大宫女,自然不会是疏忽忘了。
顾长歌端端正正的站好,今日太后寻她来本就突然,若只是请进去说说话聊聊家常,那才叫奇怪。
这时候的太阳还不那么暴烈,有风吹过时还算凉快,可风止便只有日头顶在上面了。顾长歌丝毫不敢的怠慢,稳稳的站在慈宁宫门侧,态度恭敬谦和。
过了得有半个时辰,泰如才再次出来,她笑着说:“太后娘娘宣顾妃娘娘进去呢,娘娘跟我来吧。”
“多谢姑姑了。”
顾长歌随着泰禾进入坤宁宫侧殿,太后坐在软榻上。
一旁有小宫女立于她左侧,双手灵巧的打起火石,小火花点燃了烟袋,玉做的烟杆微微泛黄。太后眯着眼睛,就着宫女的手开始吸烟。
她深呼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来,吞云吐雾间惬意自如。
顾长歌上前两步跪了下去:“臣妾顾长歌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泰禾,看座。”
“久不见太后了,臣妾今日见到太后,跟当年在坤宁宫时候觐见一样,太后还是容貌依旧。”
“数你嘴甜,”太后微笑着,她年龄本就不算大,如今也不过刚刚四十出头,只是眼角已经浮上了细纹,纵使再保养得当,也抵不过岁月“哀家听说,如今你最得皇帝的心意,常伴左右侍奉。”
“臣妾无德无能,是皇上不嫌弃臣妾罢了。”
她将头垂了下去以掩饰脸上的红晕。
“这个宠你还是当得的,你父亲是绥远大将军,你兄长是骁骑参领,除了你,这满宫里也没有比你出身更好的了。”
太后审视着顾长歌。
顾长歌看到太后的眼神,心里一惊,片刻说道:“太后娘娘谬赞了,先祖以德服众,皇上铭记先祖教训,常对臣妾说,唯有以德服人,不可自恃身份欺辱了旁人,臣妾虽无能,但万万不敢忘了皇上的教诲。况且,父亲与哥哥在朝为官,拿着东霆的俸禄为国效力,都是应该的。”
“瞧你,哀家只是说说罢了,你便想的如此多,倒是哀家不是了……”
“臣妾不敢。”
顾长歌指尖发凉,思索着为何太后此时言语间似有若无的提出对她不满。只是想来想去,似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太后不满意的地方。
太后让身侧侍奉烟袋的宫女退下,立刻有别的宫女上前为她捧了茶盏。
太后润了润嗓子才再次张口说道:“知道哀家为什么要让你在外面站了一会吗?”
“臣妾……不知……”她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去。
太后见她这样,笑了一声,也不阻拦。
“你初入皇宫,又不是从小养在顾府里的,规矩知道的少哀家也不怪你。只是前日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顾长歌抬头对上太后冷漠的目光,心里一凉,前日是十五,那日裴缜与她约定在凤栖阁赏月,不想却忘了这个日子的特殊。
是该皇后侍寝的,每个月的十五,皇上都要陪着皇后的。可这些日子皇上日日来翊坤宫,她竟然忘了。
本来碧玺也提醒,说十五月圆,娘娘是否请温贵人来陪伴。她却大意没听出碧玺是在提醒她,一心想着一会裴缜过来该换个什么衣服好。
“臣妾该死,竟犯了这样的错。”
她一个头磕了下去,不敢起来,只觉得浑身冰凉。宫里规矩最严,从太祖圣祖时便传下来的规矩,是不能冒犯的。
“倒也不能全怪你,皇上才登基不久,与你有感情亲厚,有你在身边能哄着皇上开心那是最好的了。皇后是后宫主位,做事顾忌身份,总是不能像你们一样讨皇上喜欢。”
顾长歌听了这话,心里发疼,这话刺得她浑身都不舒服,但嘴上只能恭敬的回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妾差之千里。”
“她是皇后,你们这些做妃嫔的,是不能越了规矩的。既然你知道错了,哀家再多责罚倒叫下人看了笑话。起来吧。”
“太后仁慈。”
碧玺在身后扶着顾长歌起来,她的膝盖都疼了,之前在外从不跪人,进了顾府跪了顾旭,进了宫,皇上要跪,皇后要跪,太后也要跪,身份越贵重,要跪的人反而更多。
“你回去,抄十遍女则吧。哀家还是想着你当初初入皇宫的模样,哀家疼惜你,将你指给……如今你都是后妃了,也该忘了当年在府外的事。”
“是。”顾长歌只敢应,不敢多言。
“哀家当年封你为公主,是看在你父亲辅佐先帝有功,将你许给裴鸣也是因为疼爱你,”太后眯起眼睛,似是回忆起什么“裴鸣虽不是哀家亲生,但自小养在哀家那里,乖巧可爱,可惜了……”
她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一走,就连裴弦也不肯留在都城了。哀家膝下有三子,除了皇帝在这里一统江山,裴鸣离世,裴弦远走,当真是晚景凄凉。”
顾长歌听太后口中说着不让她再惦念当年裴鸣的事情,自己却不住回想起来,也是心酸,忙劝慰道:“太后娘娘福泽深厚,皇上孝顺,总与我们姐妹说要敬重太后,有什么好的也都想着娘娘,娘娘不要太过伤心了。”
“哀家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你要入宫?”太后忽然扭转话题,眼神犀利的看着顾长歌。
顾长歌心中一惊,刚才她被太后悲伤的样子代入,没想太后是有这话在等着自己。
只是她不能说自己母亲的事情,这样别有用心,太后肯定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裴缜。
可她也不能说是因为对裴缜有情,裴鸣才离世,她作为裴鸣未过门的妻子怎能如此薄情寡义。
她思索一下回答:“臣妾无德无能,蒙太后宠爱,封为公主,臣妾本该好好照顾五皇子的,不想五皇子先去。臣妾只得入宫,以身孝敬太后,才能以报太后疼爱之恩。”
她如此说,一是因为太后刚才反复说疼爱自己,她是顺着太后的话罢了。二是除此之外,她的身份尴尬,若是想要另嫁他人,只怕普通人家是不敢的,曾被皇家看上的人,怎能随便再嫁。唯有入宫一条路。
太后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如此……你倒是个有心的孩子,去吧,哀家也累了。”
太后下了逐客令,顾长歌这才得以逃离慈宁宫。
她知道今日太后是在告诫她,她在后宫专宠的时日太久了,该收敛了。
还好碧玺的手还是暖的,这样的日子里,顾长歌感觉如入冰窖,不过一会,浑身已经冷透。刺骨的寒意不光是太后散发出来的,这坤宁宫看上去富丽堂皇,实则冷到不近人情。这样的高位之上,顾长歌只愿敬而远之。
“歌儿。”
才出了宫门,就看到裴缜的仪仗过来,裴缜步子走的急,看见她一把拉住顾长歌的手。
“皇上如何过来了?”顾长歌惊讶着“给皇上请安。”
“免了免了,才下了朝,就听说你在坤宁宫外站了半个时辰,太后可惩罚了你?”裴缜眉头皱起,关切的打量了顾长歌上下,见她周身体面,才放下心。
“太后宽和慈爱,怎么会难为我,”顾长歌安慰他“只是刚才太后静心礼佛,我怕过去了会扰了太后,这才在外面等了一会。难道,你是为我而来?”
裴缜眉头仍旧皱着,问碧玺:“你说,你家主子刚才怎么了?”
“这……”碧玺感到为难,看了顾长歌一眼,见她示意噤声只得低下头去。
顾长歌有些着急,她当然是不能说太后有任何不好,更不能让裴缜与太后起冲突,皇上以孝治天下,若是传出他为了一个妃子与自己的亲额娘起龃龉,那她可要被数万条舌头压死了。
“皇上,臣妾请安时,皇后娘娘说瞧着我的衣服花样好,问了才知是我铺子里地绣娘做的,很是喜欢。臣妾就想起太后娘娘当年也极为喜欢时新绣样,冒失前来,不想太后正在礼佛,为不饶太后静修,臣妾在外面站了一会,晒晒太阳。”她说着,伸出手握住裴缜的手“你瞧,晒太阳身子暖。臣妾想,不如请我铺子里的绣娘入宫,为各宫姐妹们都做一身衣服可好?”
裴缜看了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喜欢,就让人做吧,可用过午膳了?朕刚批完折子就过来了,还饿的紧。”
“那皇上去臣妾那,臣妾让人准备了合欢百合粥,最是滋补。皇上也帮臣妾选选,给各宫姐妹们做个什么花样的衣服好。”
看着皇上和顾妃的身影走远了,小瓷子从后面闪了出来,他机灵的拦住个刚出慈宁宫门的小宫女,问了几句,塞了个银锭子就走远了。
正文 第八章 祸起萧墙
这一日天朗气清,顾长歌约了温木槿在御花园澄瑞亭赏景。
温木槿架了琴,二人边聊天边听琴乐得自在。
“还是姐姐聪明,”温木槿抚完最后一个音,忽然开口道“月前,我听说皇后娘娘极为在意喜嫔这一胎,并跟皇上提出要亲自抚养的消息,若是没有提前告诉皇后而让龙裔有闪失,只怕这一次我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皇后娘娘没有子嗣,毓妃有女不足为患,可若喜嫔的孩子生下是个男儿,就是长子了,皇后娘娘当然要在意。只可惜了喜嫔,如此努力,却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顾长歌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温木槿。
温木槿忽然面露神秘之色:“姐姐你可知道,她这么想要儿子,其实是事出有因的。”
“皇宫之中人人都想生下皇子,她想要个儿子可有什么奇怪的?”
顾长歌疑惑不解。
“你记得之前皇上夜宴邀请了金国使者之事?那金国趁机送了九个绝色舞女,说是给皇上赏玩,谁不知道那是怕喜嫔怀孕让别人争了宠呀。”温木槿笑的得意洋洋,很是瞧不上金国对待喜嫔的做法。
顾长歌却暗生了一丝同情。
喜嫔才刚有孕,金国就送了人来分宠,分明是在意到底是金国的人得宠罢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小女子。
“到底皇上是疼爱咱们姐妹的,”她笑着,又说回刚才的话题“前些日子我还听皇上说过,喜嫔怀胎已快足月,许是不久就有大皇子了。”
二人才说起温木槿弹的梅花曲温婉又有傲然之情,就听见不远处有太监的声音响起:“动作快点!冲撞了各路贵人有你好果子吃!”
只见不远处一个太监领着个侍卫从承光门闪了进来,顾长歌与温木槿都吓了一跳,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长歌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温木槿的手,将她拖到藻井旁边,蹲下身。
只见那太监神色匆匆,侍卫表情也颇为紧张,二人向堆秀山方向奔去。
只听太监说道:“此时各宫小主都少在这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娘娘吩咐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只听得这两句,顾长歌就再也听不见其他动静。
等了好半天,再无其他声响,她才站了起来,腿蹲的已经酸了,温木槿看她起身,也才敢站起来。
“这后宫内院,怎么会有个侍卫,可吓我一跳。”她手扶汉白玉护栏,另一手轻抚胸口。
顾长歌见她这样,也是好不到哪去:“我听嬷嬷们说,侍卫是不能进来的,我们还是回吧,免得多生事端。”
二人互相告别,顾长歌就快速回到了翊坤宫。
前脚才踏入翊坤宫的门,后脚就听宫人通禀,说喜嫔小主身子不适,皇后与皇上已得了消息前去。
“皇上不是在乾清宫批阅奏章吗?”
“喜嫔有孕,皇上十分在意。”
顾长歌心思一转,帝后同去延禧宫,只怕自己不去不合适,只得让碧玺陪着再出去。
她一路细碎小步,紧赶慢赶还是不及帝后快。
刚看到一堆人站在延禧宫正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里面传来皇后的声音:“皇上息怒!”一众人忙跪了下去。
顾长歌忙不迭也跪下,偷眼瞧着,只见殿内皇帝眉头紧蹙,一茶碗碎裂在地,屋内传出喜嫔呜咽的哭声。
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裴缜发怒。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有两个太监扭了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摁跪在了皇帝面前,她忙低下头去。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奴才……”那人说话断断续续,未说出个完整的话。
顾长歌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突突了两声,声音如此熟悉,不避嫌的抬头又看。
确实是刚才御花园中看到的那个侍卫!
裴缜此刻哪顾得皇帝威严,一脚踹了过去,他本就是壮年身经百战,此刻又怒火攻心,这一脚下去那侍卫瞬间就捂着胸口歪倒在地。
立刻有太监将他又拎了跪起。
“皇上冤枉啊……皇上,臣妾冤枉啊!”喜嫔在屋内的哭声传了出来。
可裴缜看也不看她,只狠狠的看着那侍卫说道:“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奴才死罪……”
“你说!你与喜嫔私通有多久了?!竟然瞒的这样好!”
“这……奴才不记得了……”侍卫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倒是一旁跪着的丽常在说起:“不记得了?只怕时间不短了,喜嫔肚子里地孩子只怕都……”她看喜嫔对她怒目,噤了声。
但话已出口,在场的人都多了心思。
喜嫔又恼怒又怨恨,一张嘴就是解释不明白,此刻又是这样的情景,更加百口莫辩。
“去死!”裴缜突然狂怒,一手抄起桌上的琉璃花尊砸了过去,侍卫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注。
“皇上!”皇后惊呼,“仔细手!”
皇后忙起身用帕子擦拭裴缜的手,怕他受伤,却被裴缜一把推了开去,被乖觉的宫人扶住才站稳。
“朕,朕要你死无全尸!来人!把这人拖出去,俱五刑!”
顾长歌只见侍卫颤抖了一下,立刻有人拖着那侍卫离开了。
侍卫从始至终没有辩解一句,一脸的死灰。
“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皇上,臣妾好好在宫里休息,不想竟睡了过去,并不知道有侍卫在啊,皇上,定然有人陷害我的!她们嫉妒臣妾有孩子啊皇上!”喜嫔已经哭着跪在裴缜面前,双手抱住裴缜的腿“皇上,定是有人陷害我啊皇上!”
她泪流满面却顾不得擦,惊恐神色溢于言表。
此刻她仅着里衣,发丝蓬乱,连妆容都已经晕开,早不复初见时那副精雕细琢的模样。喜嫔的样子让顾长歌心里发凉,她慌乱的扭头,寻找刚才见过的领路小太监。
李常在。
她晃了下神,那个小太监此刻正跪在李常在身旁,也偷眼瞧着殿内。
顾长歌似乎明白了什么。
喜嫔怀有龙裔数月,只怕与她同殿而居的李常在看不惯很久了。听闻宫人说她嚣张惯了,自然奴才们也不会向着她。更何况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此刻喜嫔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
“朕只问你,孩子,是不是那个侍卫的!”裴缜弯腰,捏住喜嫔的脸。
喜嫔面容扭曲,惊惶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奋力的摇头,却说不出话来,下巴剧烈颤抖,是怕的紧了。
“贱妇!朕对你宠爱有加,你却如此对待朕!朕要剥了你的皮,送回金国去!”裴缜狂怒之下大吼“这宫里的奴才都给朕打杀了!他们助纣为虐,瞒了朕这许久!若不是今日被撞破,只怕朕还替这对奸夫淫妇养了孩子!”
众人一时戚戚然,有几个喜嫔身边的宫女已经瘫软在地。
裴缜怒吼一声:“都给朕滚!着人彻查此事!”
顾长歌刚想起身,却听见温木槿说话了。
“皇上!臣妾见过这个侍卫!”
这一声犹如惊雷炸在众人耳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温木槿身上。平日里温木槿处处小心,唯唯诺诺,并不曾如此被关注,一时有些怯。
她嗫嚅道:“皇上,臣妾与顾姐姐曾在御花园里见过这个人,引着他过去的,是李常在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众人的目光又都移到了李常在身边,那看起来贼眉鼠目的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小主,奴才可一直在常在身边,不曾离开啊。”
“你胡说,皇上,皇后娘娘,”温木槿壮起胆,大声说道“臣妾明明瞧见了这小太监领着人过去的,二人还说要小心,免得冲撞别的贵人什么的,二人说话神情看着很是熟悉呢。”
听到这里,顾长歌不免叹息一声,温木槿平日老实惯了,这么说出来众人就信了大半。喜嫔是欺人太甚,平时嚣张跋扈,这些新入宫的或者位份低的妃嫔没少受气,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温贵人,你说当时你与顾妃一起碰见的他二人鬼鬼祟祟吗?顾妃,你可也瞧见了?”
皇后态度端和,温柔地问。
“回禀皇后娘娘,”顾长歌福了一福“臣妾的确与温贵人在御花园里见到过这个小太监和侍卫。”
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臣妾当时惶恐,拉了温贵人躲到了藻井后,慌乱中,并未听清二人的话。臣妾恐生变故,待二人走远就与温贵人各自回宫了。”
她面露疑惑神色,看着皇上说道:“臣妾见是个太监领着那侍卫,还以为是皇上有什么事通传,且那太监臣妾面生,只记得避嫌了。”
皇后听后,对着裴缜说道:“此事看来不假,皇上,喜嫔与侍卫私通,李常在从中斡旋,这都是臣妾失职,还请皇上降罪。”
她说完就跪了下去,众人忙纷纷一起跪下。
裴缜沉吟半晌,说道:“来人,将贱妇连同腹中孩子沉河。李常在上下其手,搅乱后宫,降为答应,打入冷宫。”
一时间有太监上前拖着哭闹不休的喜嫔和已经吓傻的李常在出殿。
话闭,他扫了皇后一眼,又看了众人,继续说道:“皇后在后宫操劳,这件事确有失察,但念在皇后治理后宫劳苦,就罚半年月俸,都起来吧。”
皇上皇后离开后,顾长歌只觉得双手冰凉,此事看起来是喜嫔私通,李常在帮她穿针引线,但她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出了宫门就看到了温木槿也退了出来,她一手拽住温木槿的袖子,温木槿早已回身伸出一只手指比在唇前,神色惶恐不安又露出一丝欣喜。
二人快速离开了延禧宫。
等到回到了翊坤宫,顾长歌才放下心来,打发着香芝去关闭宫门。
正文 第九章 诡谲莫辨
刚坐稳,顾长歌就皱起眉头:“你如何能在殿内提起在御花园中碰到那太监和侍卫的事!”
温木槿听她一说,有些慌了:“姐姐别怪我,我只是希望喜嫔这次的事情坐实,她欺凌旁人,我总是看不过去。”
她话语间此刻还带着一丝恼,顾长歌叹气,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她凭借隆恩盛宠还有皇嗣欺凌旁人,合宫怨怼。只是你也该收敛些。此时旁人避之不及,唯恐引火上身,你却跳出来咬出李常在,可不让人都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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