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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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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开宋淮宥,宋玉恒赶紧去看宋酒。“九妹,你怎么了?”
留清慌忙说道:“娘子的手……没有知觉了……”
宋玉恒正要扶着宋酒去找大夫,这时宋淮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留清去请大夫,至于你,就给我乖乖待在院子里。今日咱们的话没有说完,你哪儿也不准去!”
宋玉恒啐了一口,双眼瞪向宋淮宥,怒喝道:“爹,那是你女儿,是我亲妹妹!你为了打我,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不管了吗?”
秦氏这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看也不看两人,直接扑到宋酒身边。“九儿,你怎么样了?快……去请张大夫啊!”
秦氏的哭喊声从没有这样大,往日她都是温声细语的同每一个人说话,教人忘了原来她也是会大哭会大喊的人。
第二十八章 :消息震惊
静得堂中,老太太正半卧在罗汉床上。
婢女遇春半跪在罗汉床前,轻轻柔柔的替老太太捏着腿。遇夏则是倒了一杯安神茶,缓缓走到老太太身边,正要递上去时,门外就传来了于媪的声音。
老太太原本眯着的眼忽然睁开了,挥手令遇春退到一边去。
遇夏还端着安神茶,踌躇着轻声问道:“老太太,这安神茶……”
老太太摆摆手,吩咐道:“准备一把椅子。”
遇夏便端着安神茶退下了,遇春备好了椅子,也跟着遇夏一起出去。
于媪将张大夫带进来,恭敬的朝老太太回道:“老太太,张大夫来了。”
郑大夫闻声赶紧上前来见礼,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他忐忑不安的坐了上去。“不知老太太这回找我,为的是什么事情?”
老太太时常找他,多是询问一番家里人的身子状况如何,有时是为了给自己看诊。但他今日见老太太的神色,不像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张大夫暗暗想,难道是哪房的夫人又病了?
老太太看了一会子张大夫那双紧张得直打旋儿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着声问道:“张大夫没有话要同我这个老太婆讲么?”
张大夫一听,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心虚地说道:“老太太想听我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大夫,平日里就知道看病抓药,旁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是了,待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便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的事情。张大夫说的没错,同时也向老太太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就算真的听到什么消息,也会死死的烂在腹中,绝不说出去。
老太太轻笑一声,更加令张大夫的心砰砰直跳。“张大夫,今儿你替小九看病,可瞧出什么没有?”
张大夫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经意的闭了一下眼睛,心中悔恨自己怎么做得如此显眼,教老太太瞧了去?
“你只管说,在静得堂里,没有你担心的那些问题!”老太太沉着脸,刻意说重了静得堂几个字。老太太这是在提醒他,如今宋家管事的还是她这个老太婆。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张大夫沉默良久,久得老太太都要以为他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时候,他才开口。“老太太,虽然此事我也没有十成的肯定,但始终涉及到宋家,我也只好说两句。”
张大夫左右瞧了瞧,屋里只有于媪一个人,可是门前还站着遇春和遇夏两个婢女。
老太太拔高了声音,说道:“遇春遇夏是我的人,做事晓得轻重。张大夫只管说就是,若是让我听见今日的消息有一点透露到其他人耳中,我定不轻饶!”
门外的遇春和遇夏的身子动了动,将脑袋埋得低低的。老太太这是在警醒她们,又是在传达她对她们的信任。
张大夫这才犹豫的开口道:“今日,我替九娘子正骨的时候,无意间把到了她的脉象……九娘子她,像是中了宋家的春草绿!”
老太太和于媪皆是一怔,随即瘫软在罗汉床上。于媪尚好些,还晓得去扶老太太一把。倒是门外的两个婢女一脸懵,什么也不清楚。
老太太挨着于媪,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一直喃喃道:“春草绿……春草绿。”
宋家的春草绿是有名的毒药,这在名门贵族的圈子内是人尽皆知的。“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这“春草绿”的名字便是从这里来的。
可那些知道春草绿的人只知道这名字的来源,却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当初制这毒药的是宋家前几代的祖先,听说是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专门弄的。
张大夫之所以知道九娘子中了春草绿的毒,便是因为三年前,宋家的另一位娘子也中了同样的毒,而且不治身亡。
老太太好半晌才缓过劲来,问道:“张大夫,你确定阿姝她真的中了春草绿?”才多久的功夫,老太太对九娘子的称呼就由“小九”变成了“阿姝”。不过张大夫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以前老太太都是如此唤九娘子的。
张大夫垂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听说今日七郎君在牡丹园同老太太置气,许是七郎君也知道九娘子中毒的事情。否则以七郎君对您的敬重,不会如此不知轻重的。”
老太太点头,她也猜到了。阿恒自小就宠爱自己的妹妹,如今又晓得妹妹中了毒,心里有火也是正常的。这事若是让她碰上了,说不定做得更过。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到最后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儿女,而是她的孙子和孙女们。儿子女儿虽是由她养大的,可心里多少对她有怨恨。可是孙子和孙女们不同,他们中间有几个还是她养着长大的,比儿子和女儿还贴心。
宋玉姝就是她带在身边长大的,秦氏虽然也常常来看,却比不上她和宋玉姝亲厚。可是她最亲厚的孙女儿长大了,竟然帮着他人做坏事来欺骗自己,她的心也渐渐凉了。
可就算怎么凉透心,老太太的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孙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听到宋玉姝中了春草绿,她的心就一阵儿一阵儿的抽搐。对这个孙女儿的抱怨也不如往日那般强烈,反倒希望马上就能见到她,对她嘘寒问暖。
正想着,老太太起身就要去浮翠居看看自己的亲孙女。
门前的遇春和遇夏拦着一个婢女,死活不让进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朝得老太太心烦,于媪出声喝道:“谁在门外?”
遇春进来回道:“老太太,是鹊桥仙那边的留欢。”
留欢被遇夏挡着进不去,只好在门外叫嚷。“老太太,求您快去救救七郎君和九娘子吧!若是再晚些,就要被老爷打死了……”
老太太颤巍巍的拄着手杖出来,威严的声音吓得留欢噤了声。“你说谁在打他们?”
留欢抽泣着说道:“回老太太,是二房的老爷。夫人命婢去找张大夫,可婢听说张大夫来了您这里,这才顾不得规矩……求老太太救救郎君和娘子吧……”
留欢说着,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涕泗横流。遇夏死死的挡着她,怕她一个激动就扑到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拄着手杖就往外走,朝屋内的张大夫着急的喊道:“张大夫,救人的大事,你还愣着做什么?”
张大夫赶紧出来,吩咐留欢道:“你赶紧去将我的药箱拿来,越快越好。”说罢,他赶紧追上先行一步的老太太。
第二十九章 :棒打孝子(加更)
遇春和遇夏两个婢女一前一后的打着灯笼,于媪在中间搀扶着老太太往鹊桥仙赶去。
几人走的是正中央的那一条长长的直廊,是以没有惊动住在南边的大房、三房和四房的人。
离鹊桥仙越来越近,还隔着一段距离,老太太就听见二儿子叫骂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竹篾打在皮肉上的响声。
可是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没有听见半点叫唤呻…吟。过了月门,老太太就瞧见一个人跪在院子里,自己的二儿子正举着一把篾条朝他身上啪啪的打下去。
老太太看得心惊肉跳,觉得那条子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她急忙出声吼道:“住手!”
宋淮宥听见老太太的声音,举在半空中的手收也不是,落也不是。“母亲,你怎的来了?”
留欢赶紧跑到宋玉恒身旁,见他的衣衫已经被竹篾打破了许多条口子。她惊恐的捂着嘴,心里数了数他身上的破痕,竟有数十条。留欢被他背上渗出的血迹吓得哭出了声:“郎君!”
老太太听见留欢的哭声,皱着眉头走过去。遇夏将灯笼靠近宋玉恒的背部,老太太看得真真切切,气得指责道:“淮宥,你是要将他打死才满意吗?”
宋淮宥赶紧给老太太跪下,凄厉的说道:“母亲,儿子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让您受委屈了!”
老太太一下子驳回他的话,不满的说道:“我哪里受委屈了?你哪只眼睛瞧见了?啊?”她手中的手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淮宥握着竹篾,怒其不争地瞪了宋玉恒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母亲,儿子听说下半晌这个逆子在牡丹园忤逆了您。儿子心中气不过,这才教训了他几下。”
老太太走到宋玉恒身边,牵着他的衣裳,颤抖着双手。“这就是你所说的教训了几下?不管阿恒有没有忤逆我,就算忤逆了,也得是我来管!你瞎掺和什么?难道你自以为做了永嘉的县老爷,就可以在这个家里横行霸道了?”
老太太说了一通,攥着拳头捂在嘴边咳了许久。
宋淮宥听着竟然重重的磕了几下头,担惊受怕的说道:“母亲别动怒,儿子并没有那个意思!”
“哼!”老太太嗤了一声,“遇春和留欢赶紧将阿恒扶起来。”
于媪顺手接过遇春手中的灯笼,静静的站在老太太的身边。
张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老太太身后,左右瞧了瞧,竟然没有看见二夫人和九娘子的身影。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冷声问宋淮宥。“二媳妇和阿姝哪里去了?”
宋淮宥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方才他只顾着去打宋玉恒这个不孝子去了,哪里顾得上她们母女。
留清从屋子里出来,到老太太面前福了福身,道:“老太太,夫人和娘子正在屋里。”
老太太赶紧叫上张大夫往屋里去,一进门就看见宋酒躺在罗汉床上,床边吊着一只无力的手。
秦氏坐在床边不住的哭泣,倒是宋酒还面带微笑的宽慰她。看到眼前的一切,老太太没由来的鼻尖一酸,眼角落了几颗眼泪。
宋酒最先瞧见老太太,正欲起身请安。
老太太顾不得于媪的搀扶,快步上前来按住她,柔和的说道:“祖母带了张大夫来给你看看。”
宋酒依言躺在罗汉床上,静静的等着张大夫来瞧一瞧她的手。
眼下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像秦氏抽抽搭搭的在一旁哭了许久,也不见得她的手好上几分。反倒是她听着秦氏的声音,心里愈发没底,却要忍着笑安慰秦氏。
张大夫捏了捏宋酒的手臂,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又加重了力气掐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老太太紧张的问道:“张大夫,她的手如何了?”
秦氏亦是一双通红的双眼看着张大夫,满是期盼的神色。
张大夫摇摇头,说道:“原本九娘子的手就有伤,眼下当真是骨裂了。还请老太太和夫人先在门外等候,我好替九娘子施针。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老太太急忙点头,留下留清和留欢两个婢女在房里看着。
老太太和秦氏相携着出门去,于媪和遇夏遇春两个婢女也紧跟着出去,屋子一下就清净了不少。
张大夫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朝宋酒身上扎了几针。
一刻钟之后,张大夫伸手捏了捏宋酒的手指头,宋酒竟然感受到了疼。
张大夫低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九娘子,你的手只是暂时失去知觉罢了。我替你扎了针,便没什么大碍了。”
宋酒疑惑,挑眉问眼前的张大夫:“大夫,既然我的手没什么大碍,你为何要欺骗祖母?”
张大夫略微一笑,道:“就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当年我没有救人,如今也只好在娘子的身上补偿回来了。”
他的话说得无头无尾的,更加令宋酒心生疑惑。这个张大夫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可是他又不愿意多说。
门外突然传来老太太满含怒气的声音,听着像是在责骂宋淮宥。
“你只顾着打你的儿子,却丝毫没有顾及你的女儿!若是阿姝有个三长两短,你是不是要二房绝后你才开心?”老太太气喘吁吁的骂道,气得目眦欲裂。
宋淮宥跪在地上,硬气的说道:“母亲袒护他们,儿子可以理解。可是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不想他们日后被人家指指点点的,说我宋家没有教养!”
老太太说时迟那时快,抡起手杖就往宋淮宥身上打去,口中怒骂:“你孝顺,我和你爹当年教养你的时候,可曾对你动过手?棒下出孝子,那我今日就打你几棒,免得人家说我这个老婆子没有教子无方!”
秦氏一把扑在宋淮宥面前,求情。“母亲,宥郎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着想,您就手下留情吧!阿恒和阿姝才刚受伤,难道您忍心看着媳妇一人守着他们哭着过日子么?”
留欢和留清两个听见秦氏的哭喊,急忙跑出屋子,此刻只剩下张大夫和宋酒两人在房中。
宋酒听着老太太的怒吼和秦氏的哭喊,笑问:“这就是张大夫送我的礼物?”
张大夫沉重的点头,他的脸上带着深深愧疚,看宋酒的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只要娘子喜欢就好,我这颗心也能得到些许安稳。”
宋酒握着自己的左手,垂首勾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笑。
原来,宋家的一个大夫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啊。
第三十章 :初次试探
在鹊桥仙闹到半夜,老太太才让众人散了。若是再这么闹下去,只怕两边的人都会心生怨怼。
宋玉恒由仆人背着送回东园的掬香馆去了,于媪和遇春遇夏两个谨小慎微的扶着老太太回西园的静得堂。
宋酒从屋里出来,只见宋淮宥冷眼瞧她一眼,冷哼一声,不顾秦氏的呼唤就甩袖进屋。
秦氏面上还带着泪,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九儿,你爹方才也不是有意要推你的。你且记住了,今晚在鹊桥仙的事情不可对外人提起一字。”
这个外人,指的自然是大房、三房和四房的人。宋酒也不傻,若是这些被她们知道了,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
宋酒点头,抬起右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娘,你放心,我晓得分寸的。”宋酒朝屋里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映在窗前,她低声对秦氏说道:“爹想必从未被祖母打过,更何况还是当着我们的面?娘你好好宽慰爹,女儿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氏点头,吩咐留清将宋酒送出月门。采蓝和忍冬两个早已等在那里,见她出来,赶紧快步迎上去。
两人齐齐唤了一声:“娘子。”
宋酒点头,回首辞谢了留清,便带着两个婢女从北边的曲桥一路走回浮翠居。
入秋后,天上的明月似乎也越来越圆了。皎洁的光辉倾洒在曲桥下方的池水中,荡漾出一波又一波银色的光圈。
一旁的杂草丛中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在这条寂静的路上分外响亮。三人走在曲桥之上,宋酒能清楚的听见忍冬和采蓝两人的呼吸声。
“今夜是何人去浮翠居通知你们的?”宋酒忽然出声问道。
忍冬在后头一愣,立即回答道:“是老太太身边的遇夏。”
宋酒听是遇夏,也放宽了心,不再问话。
采蓝在前头提着红灯笼,微微侧头轻声问道:“遇夏姐姐说娘子的手又受了伤,可还打紧?”
宋酒的右手正托着受伤的左手,想起张大夫临别前对她说的话,宋酒的面上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很是遗憾,宋酒失望的说道:“张大夫说这手怕是骨裂了,得好生养养。”
忍冬赶紧关切的问:“娘子的手是要用来做大事的,这骨头裂了,该如何是好?”
宋酒安慰道:“放心,张大夫说了,只要多喝些滋补的汤药,这骨头会长起来的。”她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劲的忽悠忍冬。
宋酒眼下还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眼前这两个婢女。忍冬是个真性情之人,什么事情都会表现在脸上,旁人只要瞧上一眼就能猜得七七八八。采蓝倒是能藏得住事,可她是秦氏派过来的,若是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秦氏,岂不是要连累张大夫?
宋酒觉得张大夫一定知道不少宋家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决定暂时在暗中观察张大夫,然后从他那里套点消息。
回到浮翠居的时候,屋里的烛火还亮着,宋清盼那间的烛火倒是没亮。
月心蹲在门前打着瞌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宋酒和忍冬采蓝的脚步声。忍冬本就对月心有些戒备心,见她如此明目张胆的睡在主子的门前,气呼呼的走到月心跟前,不满的踢了几下月心的脚尖。
月心这才苏醒过来,见宋酒站在忍冬身后,整个人登时就清醒了,急忙跪在地上。“娘子,您终于回来了!”
宋酒轻声应了,抬脚进了屋子。“你也累了一日,下去歇息吧,今夜由忍冬值夜。”
月心慌忙提着裙角站起身,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忍冬哼了一声,不悦道:“娘子,您对她也是宽厚。若是我啊……”
宋酒抬眸看了忍冬一眼,问道:“若是你,是不是要打她一顿才解气?”
忍冬嘟着嘴退到一边,蹑手蹑脚的进了偏房,去瞧瞧宋清盼睡了没有。
采蓝端来热水,将绵软的帕子浸湿透了,绞干了递到宋酒手中。她见宋酒眼睛周围黯淡了不少,心疼的劝道:“婢伺候娘子梳洗了,娘子就早些歇下吧。今日在静得堂和鹊桥仙闹了这么两出,就算娘子是铁打的,也经不住如此煎熬。”
宋酒将冒着热气的帕子一把覆在面上,上边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只觉得浑身都松散下来。“这有什么,想我在临安的时候,比这累的时候多了去了……”
因帕子捂着她的唇,采蓝只听见她在说话,却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采蓝也不好再问,只当是她在说着一下敷衍自己的话。
等采蓝下去歇息,忍冬也从偏房回来了,宋酒朝忍冬挥手,轻声吩咐道:“去外边将许嘉叫进来。”
忍冬是知道许嘉悄悄跟着她们进了宋家,可是不懂为何宋酒此刻要见他。虽然不解,但忍冬还是走到院子里,学着猫儿叫了两声,许嘉便从暗处跳了出来。
忍冬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出声大喊,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快步进门。
许嘉依旧是一身黑衣,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很是深沉。他醇厚的嗓音有些低沉,似乎是顾及到偏房里还睡着宋清盼。“娘子有何吩咐?”
宋酒揉着眉心,问道:“今日月心在浮翠居都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你都说说。”
许嘉抱着那把沉重的剑,缓缓说道:“娘子离开后,等小郎君醒了,她便催促着小郎君将今日的课业做了。晚些时候,等用过昏食,她便陪着小郎君在院中玩耍。”
宋酒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宋清盼贪玩的性子,竟然会听月心的话乖乖将课业做了?在临安的时候,宋清盼做课业也认真,但那是因为有王之焕监督,再加上有王琢在一旁做榜样。
见宋酒的神色,许嘉又说道:“小郎君一开始也是不愿意,但她哄小郎君说只要做完了,便会带着小郎君玩儿,还会给他最爱吃的糖。”
“月心当真给阿盼吃糖了?”宋酒皱眉问道。宋清盼如今还小,吃糖也是正常的,可是他却吃得有些多。为了防止他烂了牙齿,宋酒每日都会控制他吃糖的数量,月心竟然敢偷偷给他吃。
许嘉摇头,道:“郎君陪着她玩了半日,早就将吃糖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忍冬嘟囔道:“没想到,这月心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宋酒笑了笑,放许嘉出去了。
月心到底可不可靠,还是要再考验一番。她在宋家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若是月心能够忠心为她做事,便能事半功倍。
第三十一章 :探望病人
翌日,宋酒早早的就起了。在用朝食的时候,宋清盼盯着她的手腕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亲,你为何要在手上缠那么多布条啊?”
宋酒替他擦了擦嘴角,忽悠道:“因为这样好看呐,你舅舅身上也缠了不少呢!等会儿见了你舅舅,可不要这么问他,知道么?”
宋清盼摇头,嘟着嘴问道:“既然娘亲说好看,舅舅肯定也认为好看。那阿盼为何不能这么问舅舅呢?”
宋酒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要问呢?
采蓝在一旁布菜,笑着说道:“小郎君不懂,七郎君是受了伤,娘子为了让七郎君心里好受些,这才缠上的。小郎君等会子见了七郎君,一定要说些好话逗逗他,这样七郎君心情好了,指不定会给你买糖吃呢!”
宋清盼扒着碗里的饭,笑道:“原来娘亲是为了逗舅舅开心,阿盼明白了!”
宋酒赞许的看了采蓝一眼,采蓝腼腆的垂头笑着继续替两人布菜。
朝食毕,留忍冬在浮翠居看着,宋酒带着宋清盼到东园的掬香馆去。采蓝和月心是宋家的老人儿了,跟在身边也妥帖些。
宋玉恒和宋琦都住在掬香馆后边的一溜三间屋子里,因着掬香馆这边也种着菊花,景致不错。
甫一进了院子,在掬香馆伺候的几个婢女见是宋酒来了,纷纷停住脚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婢见过九娘子。”
宋酒挥手让她们离去,携着宋清盼进门。
宋玉恒见小小的宋清盼蹬着小脚进门,趴在床榻上的他憋着气笑嘻嘻地喊道:“阿盼,到舅舅这儿来!”
宋酒见他上半身都趴在软软的枕头上,许是气不顺,憋得他一脸通红。宋酒边走边笑,“七哥,你这是在练什么气功么?瞧你那红脸,都能去唱戏了!”
宋玉恒忍着背上的疼痛,轻轻侧了身子揽着宋清盼。“昨日就唱了一出戏,今儿唱不起了!”
宋清盼捏着宋玉恒的鼻尖,糯糯的说道:“舅舅,你昨日和娘亲去看戏了么?阿盼也想去看!”
宋玉恒笑眯眯的握着宋清盼的小手,柔声道:“等舅舅好了,肯定带你去!”正说着,背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疼,宋玉恒长嘶一声,龇牙咧嘴对宋酒说道:“九妹,爹下手也忒狠了。那篾条有一指宽,爹也不嫌打得手疼?”
宋酒睨他一眼,“你也不知求个绕,爹没听见你哭号,定是以为你不疼,肯定要接着打!”
宋玉恒又趴在软枕上,两手扒拉着软枕四角的穗子,道:“我好歹是个男子汉,被打了几下就哭号求饶,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若是让宋琦听见了,又得骂我没出息!”
听他谈起宋琦,宋酒往外头看了看,好奇的问道:“我方才来的时候没瞧见三哥,他没在?”
宋玉恒浑不在意的说道:“估摸着是找个清静的地方练武去了。再过些日子二哥就要回来了,他先前和二哥打过赌,若是比武输了,得陪他去一趟花满楼。”
“花满楼?”宋酒闻言,鄙夷的看向宋玉恒。“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宋玉恒嫌弃的瞟了宋酒一眼,道:“九妹你想多了,他们只是去赌一赌今年的花魁会花落谁家。你瞧瞧你满脑子都想的什么,龌龊!”
采蓝和月心还在屋里,听了宋玉恒的话不禁羞红了脸,只想找个缝钻进去,就当没听见两人说的话。
宋酒将宋清盼唤过来,命采蓝和月心两人带着去东园转一转。回到宋家,他整日都待在浮翠居里,也该让他看看勤园的样子。
采蓝和月心才刚带着宋清盼离开,这厢院子里又传来吵杂的脚步声。
婢女在门口禀报道:“郎君,大夫人来看您了!”
话刚落,沈氏便提着裙角进了门。“阿恒啊,听说你病了,伯娘来看看你!”
宋酒急忙起身,盈盈对沈氏施了一礼,柔声道:“伯娘的消息真是快呢,我才来不久,您这就到了!”
沈氏过来笑着说道:“我哪里快了?还不是晨时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她念叨了几句,这才来看看!”
沈氏看向趴在榻上的宋玉恒,秀眉一蹙,爱怜的走过去。“我们的阿恒平日里最听话了,伯娘瞧着都心生喜欢,怎的还被打了呢?”
宋玉恒干笑了几声,有些害怕沈氏的靠近,急忙说道:“伯娘,侄儿这点伤算不得什么的,劳您特意过来一趟,真是……”
沈氏丰腴的手眼见着就要往宋玉恒的脸上摸去,宋玉恒可怜兮兮的看向宋酒,求她出手相救。
宋酒笑着摇头,眨眼,暗暗说道:“七哥,伯娘这是心疼你呢,你就好生收下她的怜爱吧!”
宋玉恒此刻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这样沈氏就不会每回见到他都要伸手捏上一捏。认命的紧闭双眼,宋玉恒豁出去了。
可是这回沈氏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笑道:“阿恒被打了一顿,消瘦了不少。伯娘回去就让青柠炖一锅骨头汤来,给你好好补补!”
宋玉恒受宠若惊的摸了摸自己还算英俊的脸,暗叹沈氏这回终于手下留情了。“伯娘,不过是些皮肉伤,不必破费的。”
沈氏正要说话呢,门外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二娘让我来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屋子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绯色轻纱褙子的婢女趾高气扬地责骂宋玉恒院里的婢女。
宋玉恒皱眉,开口朝门外说道:“让她进来!”
守门的婢女含着泪侧身让开,那身穿绯色褙子的婢女满是笑意的进门来。
见沈氏也在这里,婢女的面色一僵,却很快反应过来,虚虚行了一礼。“婢计荔见过大娘、九娘子、七郎君。”
沈氏面上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冷不淡地问道:“你们二娘让你来的?”
沈氏说的二娘就是大房里的妾室,蒋氏。来的婢女显然就是蒋氏身边的婢女,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计荔甜甜地笑着回答道:“二娘今日身子不适,听说七郎君病了,特意遣婢带上一盒上好的膏药来。”计荔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罐。“二娘说这膏药特管用,七郎君用了,过不了几日又会生龙活虎的!”
宋玉恒淡淡的笑着说道:“劳你跑这一趟,替我谢谢蒋伯娘的好意。”
宋酒上前去将药膏拿过来,搁在一旁的桌上。
计荔朝宋玉恒行了一礼,说汲雪楼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第三十二章 :红皮黑心(加更)
计荔离开不多久,院外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听着比沈氏来的时候的阵仗还要大。
小李氏带着身边的婢女兰秋和明秋进来,守门的婢女见是小李氏,低着头让她们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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