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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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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大夫见揉得是时候了,趁宋酒一个不注意,两手猛地一转!
“咔嚓!”
众人的心提了一下,悬在中央久久落不下来。
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宋酒只觉得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以致于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方都不晓得。眼前忽的闪过一道白光,晃得她的眼一闭。
张大夫松了一口气,疲累的笑道:“好了,骨头已经归位了!”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为了防止骨头再受伤,张大夫特意替宋酒包扎了手腕。等他侧身一让时,众人只看见宋酒的胸前吊着一只白得晃眼的十分粗壮的手。
宋锦瑶低声嘲讽道:“好丑的手!”
小李氏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还在老太太的屋里。
老太太凝神问道:“张大夫,她的伤日后还会有问题么?”
张大夫粲然一笑,回道:“老太太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头,对身边的于媪说道:“晚夕,送送张大夫。”
晚夕是于媪的闺名,宋家除了老太太,少有人唤于媪的闺名。
于媪点头,明了老太太的意思。以往老太太命她送张大夫,都是有话要对张大夫说,请张大夫晚间再来一趟静得堂。
张大夫拱手,随于媪出了静得堂。
小李氏这时笑着向前去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既然小九无事,我们也不要误了赏菊的时辰。听说今年老太太这里的菊花开得比往年都要好,媳妇正等着开开眼界呢!”
老太太由身边的婢女搀扶着起来,和蔼的笑道:“既然想看,就进去吧!”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孙女才刚治好了手。
忍冬和采蓝心中都为宋酒不平,同样是孙女,宋锦瑶害了宋酒没有被责罚,反而能开开心心的赏菊。宋酒受了伤,却没有得到老太太的一句关怀的话,当真是令人心寒。
宋锦瑶得意洋洋的勾着小李氏的手进了牡丹园,留给她们一个嚣张的背影。
“切,得意什么劲?”采蓝嘀咕道:“不就是仗着自己爹是个京官么?我们老爷的品阶还比四老爷高呢!”
秦氏急忙喝住采蓝,神色凝重。“采蓝,说话也要分场合的。你是想让老太太厌弃二房么?”
采蓝道了句错,垂首跟在宋酒的身旁,不再发话。
第二十四章 :作死抬杠
从静得堂的偏房绕出去,走在游廊之下。从什锦窗往外看去,只见一簇簇的黄白花朵相互依靠,像是一团一团的云彩,朵朵硕大丰满。
众人走过海棠门,这就进了牡丹园。
沈氏扶着老太太走在前头,不住的咋舌称赞。“今年的菊花着实开得好呢!也不枉老太太年年都记挂着!”
老太太笑眯了眼,在沈氏的搀扶下走到牡丹园中的东篱亭中。
牡丹园中特地开辟了一块地来种植菊花,是以离这块地较近的亭子便改了名字,取晋时陶潜之诗“采菊东篱下”中的东篱作为亭子的名字。
老太太先入座,几位夫人也跟着坐下。这时海棠门那边又来了人,几个婢女簇拥着一个身着水粉色襦裙的女子进来。
沈氏眼前一亮,笑着偏向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瞧,那不是咱们家最会念书的琳姿么?”
宋琳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亭下,笑吟吟的朝老太太堪堪行礼。举止行云流水,毫不拖沓,看得叫人忍不住在心中叫好。“琳姿给祖母请安,给众位伯娘婶婶见礼了!”
老太太忙不迭的伸出手,招呼道:“琳姿,快到祖母这儿来!咱们的女状元,可想死祖母了!”
宋琳姿低着头,脚步轻缓的走到老太太身边,眼波一转,嗔道:“祖母怎的叫琳姿女状元呢?若是教旁人听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老太太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将宋琳姿拉到身边坐下。
沈氏在一旁说道:“琳姿是个读书的料子,老太太叫你状元,是在夸你呢!若你真的做了女状元,老太太岂不做梦也会笑醒?”
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氏的脸,开心得哈哈大笑。
宋锦瑶坐在小李氏身旁,嘴角一撇,轻叱一声。“不就是多读了几年书么?将来又不是真的能考上状元!”
小李氏侧头等了宋锦瑶一眼,低声警告道:“锦瑶,你今日就少说点话,免得惹你祖母生气。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小九的手是你做的手脚。”
宋锦瑶不悦的翻了一圈白眼,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根本不将小李氏的话放在心上。“娘,我替你教训了秦氏的女儿,你不夸我两句也就算了,还要来说道我。我不依!今日是祖母叫我们来赏菊的,你不让我说话,我偏要说!”
小李氏作势要朝宋锦瑶身上打去,宋锦瑶下意识的想要躲闪。恰好此时沈氏转头叫住了她,笑着将老太太的注意力转到了小李氏的身上。
小李氏为了应付老太太,便无心再去顾及宋锦瑶。
另一边,大李氏正好挨着秦氏坐一处,她用手背遮着半边脸,悄声问秦氏。“玉露,小九的手可还好?”
秦氏侧首望了一眼宋酒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摇头。“我这做娘的见了心里都疼痛万分,更何况那伤是在她的身上。若是九儿的手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
“玉露,你也莫着急。我那里有几盒膏药,若是张大夫的药不管用,你拿去试试也好。”大李氏拉着秦氏的手宽慰了一阵儿,其实也没说多少话,只是一个劲的替秦氏抚着后背。
宋琳姿环视了一圈院中的菊花,笑盈盈的说道:“祖母,今年还是要念菊花诗么?”
老太太点头,“赏菊的时候,自然要念上几句菊花诗,还要喝些菊花酒,这才能高高兴兴儿的不是么?”
众人纷纷笑着附和,亭外的婢女端着菊花酒到亭中。
宋酒坐在人群之外的美人靠上,置身事外地看着眼前的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家里人多了虽说热闹,可是是非也多。
她不喜欢日日都待在后院的日子,无事时就是和婢女闲话,或是闲闲坐着看婢女们在院子里轻盈的踢毽子。她觉得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枯萎在这富丽堂皇的园林之中,迷失了自己。
一双眸子闯入宋酒的眼中,宋琳姿起身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妹妹可是九妹玉姝?”
宋酒坐直身子,礼貌的朝宋琳姿笑了笑。“四姐姐莫怪,小九手上忧伤,不能给你见礼了。”
宋琳姿“嗨”了一声,温柔的眉眼盛着一轮眼波,像极了盈盈的秋水。“玉姝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你我之间相互念想着彼此就已足够,何必在意那些虚礼!”
宋酒淡淡一笑,心中对宋琳姿的好印象多了一分。
老太太见她们姊妹间一片和乐,很是喜闻乐见。但今日赏菊宴还有事情要做呢,姊妹之间的话就让她们私下说去。“阿恒和阿琦还未到,许是又去哪里浪了。我们先瞧着节目,他们后头来补上就是。”
众人笑着道了是,自有婢女上来端茶倒水,捶腿揉肩的也不少。
宋锦瑶最先站起身来,得意的瞥了宋琳姿一眼,扬着嘴角念了赏菊宴的第一首诗。“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老太太抿嘴摇头,道:“这首诗去年的时候念过了,我记得还是琳姿念的。”
宋琳姿笑道:“难为祖母还记得!”
“你当时不是夸我这牡丹园的墨菊和黄菊开得很好么?我听着也不错,就记下了!”老太太笑道。
宋锦瑶不服气地坐下,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老太太记得这首诗!她满怀怨气的瞪了宋琳姿一眼,两个鼻孔狠狠的出了一通气。
小李氏见自家女儿受了羞辱,面子上也过不去,便将矛头转向了蒋氏的女儿宋妙柔身上。只见她眉梢一挑,笑盈盈的隔空对着宋妙柔亲昵的唤道:“妙柔啊,二婶婶听说你近来读了不少书,可见是做足了功课。我们锦瑶抛砖在前,定是要引出你这块玉呢!”
蒋氏见小李氏作死的招惹自家的女儿,也不管老太太还坐在这里,开口就是一阵硝烟弥漫。“我说仙蕙啊,我家妙柔这些日子就晓得绣绣花样子,哪有闲心去看书?你莫不是眼花了,还是说故意想我家妙柔出糗?嗯?”
小李氏和蒋氏两人隔空四目相对,眼中的锋芒只有彼此能瞧得清清楚楚。
大李氏抬手轻轻推了蒋氏一下,柔声劝道:“淑鱼,念不念是孩子们的事情。”
短短的一句话将两人的怒火浇灭了大半。
是了,这诗念还是不念,都是由宋妙柔决定。如今蒋氏和小李氏倒先抬上杠了,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老太太生气吗?
第二十五章 :来就菊花
蒋氏和小李氏两人悻悻的收回各自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瞧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在后院待了多少年,早已修炼成了人精,哪会因为两个媳妇之间的小打小闹就出手制止?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沈氏低声说着闲话。
宋妙柔盈盈起身,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就连正和沈氏说着话儿的老太太也停了嘴,定眼看着宋妙柔。
宋酒饶有趣味的看向宋妙柔,宋家的这位五娘子,不知脾性如何?蒋氏再沈氏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张扬,宋妙柔岂能是个软弱的性子?
宋妙柔喝了一口茶,润润喉说道:“妙柔学艺不精,比不得四姐姐才高八斗。二婶婶方才是抬举妙柔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瞎看看的,倒让二婶婶挂念了。”
宋妙柔说着,回头轻轻的推了推蒋氏的手,撒娇道:“娘也真是的,二婶婶不过是想听我念一句诗,您倒和二婶婶开起玩笑了。”
好一张利嘴!
宋酒眯了眯眼,这宋妙柔可真不简单!不过对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这么将黑白颠倒过来了。外人听来就会认为方才蒋氏和小李氏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硬生生洗白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正想着,那厢宋妙柔已经开始念诗了。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草摧时始起花。①”
宋琳姿率先鼓掌,赞道:“五妹妹念的诗不错,金蕊泛流霞,光是听着就觉着那菊花的样貌甚美!”
宋妙柔腼腆一笑,无声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老太太仰头看向宋琳姿,道:“琳姿啊,她们两个都念了诗,你也该念上两句,让祖母听听,有没有去年的好?”
宋琳姿含笑道:“祖母忘了,几个姊妹中还有人没有念诗呢!”宋琳姿的眼睛瞟向宋酒,老太太顿时会意。
宋酒的手腕受伤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美人靠那边,中途一句话也未说,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老太太看向宋酒,方才的笑意敛了不少。“小九,既然你四姐姐都提议让你念一首诗,你的意思呢?”
这话听着半是亲近半是疏远,果真和宋琳姿这些姐妹比起来,她的状况当真是举步维艰。宋酒依旧闲闲的靠在美人靠上,笑道:“我念的诗,只怕祖母和众位伯娘婶婶听了不喜。”
小李氏扬声笑道:“有什么喜不喜的?眼下念几首菊花诗来听听,不也是为了应应景嘛!”
蒋氏落在了小李氏的后头说话,稍有不悦,但还是和颜悦色的对宋酒说道:“小九,你娘是诗书传家,你可不要在我们这些伯娘婶婶面前藏着掖着!”
宋酒弯起嘴角笑了笑,“既然伯娘和婶婶们愿意听,小九就献丑了。”宋酒也不站起身,就这么闲散地坐在那里,双眼看着花圃里的黄菊,一字一句的念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②”
众人听她念完最后一句,面上一片郁色。
宋酒早就料到她们会是这样的神色,只是随意一笑,并未放在心上。高宅大院里的女人们,哪里会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诗呢?
大李氏皱着眉头问道:“小九,你这诗里有什么杀呀,还有什么黄金甲的,听着很是霸气。可是这种诗多是男儿喜欢,你怎会中意这一类的诗?”
秦氏惊讶的看着宋酒,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心中涌起了高潮大浪,一阵又一阵的冲击着她的认知。
秦氏给宋酒的诗集里并未记载她方才念的那首诗,就连秦氏自己也不怎么喜欢那首诗。就像大李氏说的,此诗虽然霸气,但不是女儿家该喜欢的。
想着想着,秦氏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女儿,做不了那囚居在后院的家雀。宋酒适合在无垠的天空翱翔,不该隐匿在勤园小小的浮翠居中。
宋琳姿走过来,低头问宋酒。“九妹,不知你还知道什么诗,也一并念了吧。我听方才的那首诗,诗意不俗。还想听九妹肚里藏着多少好东西呢!”
宋酒想到自己还要在宋家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可不能一下子因为一首诗暴露了自己的心性。思及此,宋酒轻笑道:“方才的诗不过是我闲来看见的,我喜欢的诗是另外一首。”
宋琳姿附和道:“那就请九妹念念,我也多学一首。”
宋酒捂着嘴笑道:“这首诗想必四姐姐知道的,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我喜欢的就是这一句!”
宋琳姿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勉强的笑了笑。“原来九妹欣赏的是菊花寓意友人重聚。”
亭外突然传来两道声音,打断了宋琳姿和宋酒的谈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那边看去。
宋玉恒和宋琦快步走到东篱亭前,拱手朝老太太见礼。“孙儿给祖母请安了!”
老太太沉着脸,声音却是柔和的。“你们两个皮猴儿,又跑到哪里去耍了?”
宋玉恒一脸的委屈,“祖母冤枉啊!孙儿住的可是掬香馆那边的院子,离祖母的牡丹园可有十万八千里呢!孙儿一路催促着三哥走快些,还是来迟了。”
宋琦时常替宋玉恒背黑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睨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个皮猴儿,每回都要冤枉你三哥,也不知你的良心疼不疼?”
宋玉恒笑嘻嘻的说道:“祖母不必担心,孙儿的良心好着呢,一点儿也不疼!”
宋琦沉默的站在一旁,任由宋玉恒在那里瞎掰。
老太太看向宋琦,和颜问道:“阿琦,你的武功练得如何了?过些日子,老二就要回来了,你可要做好同他比武的准备。”
宋琦沉声道:“祖母放心,孙儿每日都在勤加练习,定不会让二哥失望的。”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宋家念书的念书,练武的练武,哪一个也没有耽误。将来传出去,何人敢说她教养无方?
沈氏一听老太太的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急切的问道:“老太太,您方才说锦承就要回来了,可是真的?”
老太太点了她的额头一下,无奈的笑道:“你这机灵,平日里就数你最聪明,今日反倒愚笨了。我像是那种拿人玩笑的?”
沈氏满心喜悦,急忙陪笑道:“老太太哪里是那样的人?媳妇不过是念着锦承,脑子有一瞬转不过来。”
众人说笑间,宋玉恒已悄悄绕到宋酒身边坐下。
第二十六章 :七哥威武(加更)
宋玉恒甫一坐下,就瞧见宋酒的左手上包扎着一层厚厚的布条。他双眉一拧,忽的不悦的问宋酒:“九妹,你的手是怎的了?”
采蓝在一旁解释道:“七郎君,娘子的手是在来的路上摔的,大夫已经瞧过了。”
宋玉恒紧紧的盯着宋酒,浑身散发着一股怒气。宋酒一怔,她不过是摔了一跤,宋玉恒至于在眼下这种场合发怒么?
“你今日就给七哥说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你的?”宋玉恒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老太太皱着眉心问道:“你这皮猴又发的什么疯?你和阿琦都来晚了,还不来做几首诗赔罪?“
宋玉恒冷哼了一声,双眼扫视了亭中的众人。“人都伤成了这样,还念个屁的诗!”宋玉恒忍不住说了粗话,叫亭中的人吃了一惊。
老太太脸一沉,喝道:“她的手不过是扭伤了,大夫也瞧过了,你如今来做事后诸葛亮,有甚的用处?还敢跟我们置气,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宋玉恒一把拉起宋酒,一身傲骨。“也就只有你们心宽!九妹不过是从前做错了事,如今回了家,你们个个都没给她好脸色瞧!哼,你们不疼她,我还疼呢!”
宋玉恒转头看向懵懵的宋酒,“九妹,咱们走!与其受这个窝囊气,还不如陪七哥出去逍遥自在!”
老太太气得面色涨红,咄咄的戳着手里的手杖。“宋玉恒!你难道不把祖母放在眼底了?”
宋玉恒将宋酒护在身后,谨防老太太一气之下将手杖扔到她的身上。“我几日没瞧见九妹,以为她在家里过得不错。谁曾想,竟然有人在背后使绊子,硬是要她不好过!好啊,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宋酒看着宋玉恒的后脑勺,眼中一热。她那颗有些冰冷的心好像破了一个小洞,而宋玉恒那一丝丝炙热的关怀就这么蹿了进去。
沈氏在一旁好言相劝,“玉恒就少说几句,老太太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宋玉恒向来尊敬沈氏,放缓了脸色对沈氏说道:“伯娘,我就玉姝这么一个妹妹,若是连我都不护着她,还指望何人?”
老太太脑袋中嗡嗡作响,手指不住的颤抖。她指着宋玉恒咬牙道:“你看看这边,锦瑶也是你的妹妹,怎么不见你平日里护着她?”
宋锦瑶轻哼一声,并不正眼瞧宋玉恒。
宋玉恒不屑地轻嘲,“锦瑶从未将我当作哥哥,我为何要护她?分明九妹才是家中最小的妹妹,你们却个个都忽视她!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让三哥去将她接回来?”
宋酒心中冷笑,她自然知道宋家的人为何要将她接回来。
因为她的身上有名籍,那可是关乎到宋家名声的重要物证。他们将她接回来,不就是为了好好的囚禁着她么?
宋玉恒越说越激动,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耳根也红了大片。“你们若是瞧不惯,大不了我带着九妹离开就是!”
秦氏一把拉住宋玉恒,轻喝道:“阿恒,你是要气死娘吗?”
宋玉恒见秦氏眼中又含了泪,无奈地叹气。“娘,旁人不知道,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九妹从前是什么性子,你比她们都清楚。可是你知道吗?我去临安接她的时候,她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将我千刀万剐了上千回!”
秦氏擦了擦泪,抽泣道:“玉恒,娘也有娘的难处……”
宋玉恒不欲再听,拉着宋酒快步离开,将所有人都撇在亭中。
采蓝提着裙角就要追,老太太厉声呵斥道:“不准追,让他们去就是!”
一次好好的赏菊宴,就在宋玉恒的掺和下搅得不欢而散。
于媪扶着气得头晕的老太太回静得堂歇息,各房的夫人由婢女陪着回了各自的院子。
宋玉恒直接将宋酒带出了勤园,跑到了永嘉的大街上。
逃离了那个压抑的勤园,宋玉恒大吸了几口气,面色也舒展了。“嗨,还是外头舒服!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带你回来。”
宋酒轻笑,就算宋玉恒不带她回来,她也要回来的。虽然可能是以另一种身份……
见宋玉恒的衣襟被汗水打湿透了,宋酒递过帕子。“擦擦吧,方才你其实不应该冲动的。”
宋玉恒浑不在意的擦拭着汗珠,咧着嘴笑道:“九妹,你可是我的亲妹妹!他们想尽手段来害你,我若不跟她们闹一闹,还真以为没人能替你出气了?”
往日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的宋玉恒,竟然也有如此英勇的时候。他同老太太顶嘴的时候,威风凛凛,瞧着令人心生敬畏。
“七哥!”这是宋酒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喊他,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怎么就成了我的七哥?”
宋玉恒怜爱的摸着宋酒的鬓边,豪迈的说道:“因为娘先生的我,我便是你的七哥,这一辈子都变不了!”
眼眶一热,鼻尖一酸,宋酒转过身轻轻擦去泪水。回过头时,笑着对宋玉恒说道:“你今日倒是出尽了风头,可想过回去了如何面对?若是祖母向爹告你一状,仔细爹扒了你的皮!”
宋玉恒眨眨眼,天不地不怕的说道:“往日都有宋琦替我顶着,爹哪里会下死手?”
宋酒此刻在心中为宋琦感到悲哀,摊上宋玉恒这么一个弟弟,可能这一辈子都得在宋淮宥面前替他被黑锅了。
“九妹,既然出来了,七哥带你去吃些好吃的!”宋玉恒拉着宋酒往前走,混在街上的人群中,异常兴奋。“你好几年没回来,怕是忘了永嘉街上的模样。”
宋酒无奈,她哪里是忘了,是根本没来瞧过!
两人在大街上逛到了天擦黑,这才兴尽晚回家。
此时的宋玉恒还不知道,鹊桥仙里正有一场浩劫等着他回去承受呢。
宋淮宥接到秦氏派人送去的消息,处理完县衙里的公事,就早早的赶回家。
可到家的时候,依旧没有瞧见宋玉恒的影子。莫的,宋淮宥心中的火气冲上头,提着篾条站在鹊桥仙的门口等着。
第二十七章 :求情挨打
宋酒和宋玉恒甫一进了东园,正想着挑哪条路回去。秦氏身边的婢女留清提着灯笼从后边的亭子上走下来,着急的唤道:“七郎君,九娘子,你们此刻万万不能回去啊!”
宋酒正要问留清,宋玉恒已经先她一步问了。“留清,为何我们不能回去?难道是娘的意思?”
留清揪着眉头,只说道:“如今老爷正在鹊桥仙等着你们呢!若是娘子从鹊桥仙这边的小路走过去,定会被老爷逮个正着!”
正说着,时常跟在宋淮宥身边的随从就鹊桥仙方向来了。留清一见是他,急忙住了口,一脸的焦急之色也立刻收敛起来。
宋酒转头,那随从正好走到他们跟前。随从弓着身子拱手道:“郎君,娘子,老爷让小的来请二位去一趟鹊桥仙。”
声音不容置疑,显然是得了宋淮宥的死命令来的。
宋玉恒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随从低眉顺眼纹丝未动,像一根木桩一样杵在那里。
“耳聋了吗?”宋玉恒高声喝道,抬起脚就往随从身上踹去。
宋酒下意识的一把将他往后拽,宋玉恒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宋玉恒皱眉问道:“九妹,你拉我作甚?难道如今我连一个下人都不能教训了?”
宋酒摇头,朝留清使了个眼色。
留清即刻会意,去和随从说了几句好话。那随从是跟在宋淮宥身边的,时常能见到留清,晓得她是秦氏身边的得力婢女,对她倒也客气。
这边,宋酒低声劝宋玉恒。“七哥,你若是踢了他,岂不是又给自己扣上一项罪名?”
宋玉恒带着宋酒去外头逛了小半日,心情好了几分。但一回来就看见一个随从这样的不懂规矩,心里还未消下去的火气哗的一下冒了起来。他哼哼几声,道:“当真是狗仗人势,不过是跟在爹身边多露了几次脸,就想在我面前摆脸色!”
宋酒无声的叹气,之前还觉得宋玉恒有几分哥哥的样子,眼下又没了。瞧着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低龄孩童,还为这点小事气恼。“七哥,我晓得你心里还有气。但是他是爹派来的,你踹了他,岂不是拂了爹的面子?”
宋玉恒嗫嚅了一下,不再反驳。
宋酒见他态度和缓了几分,再劝了几句,这才让他跟着随从一道去鹊桥仙。
宋淮宥站在月门外,手里攥着一把扎好的篾条,气得竖起了浓眉。只要宋玉恒敢跟着随从回来,他非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不可!
当着众人的面和老太太唱反调,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从小到大,自己都没同老太太吵过一句,他倒好,为了不争气的小九,竟然和老太太顶嘴!
气,真的是气到了极致。宋淮宥握着一把篾条,在月门前踱来踱去,时不时的看向通到鹊桥仙必经的小路。
秦氏不安的站在窗边,揪着一块丝帕盯着月门外,喃喃道:“老爷不会真的要打死阿恒吧?”
留欢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老爷兴许只是想吓唬吓唬七郎君,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七郎君平日里随意惯了,在人前也没大没小的。今日和老太太顶了两句嘴,老爷生气也是正常的。”
宋玉恒自小就疼爱宋玉姝这个妹妹,这是整个宋家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从前只要有任何人对宋玉姝有半点的不好,宋玉恒第一个就冲上去报仇。
后来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整整一年,宋家上下阴云笼罩。宋玉姝又带着小郎君偷偷跑了,自那以后,宋玉恒没了要保护的人,性子愈发随意,没有半点正经的样子。
想到这些,留欢心酸的望着秦氏的侧脸。出了那样的事情,其实夫人才是最难受的人。奈何她掩饰得很好,外人便也瞧不出什么来,就以为二房的夫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孽障!你还敢回来!”
宋淮宥的一声威吓将留欢和秦氏的神思拉了回来,两人急不可耐的走到隔扇门前,扒着门边看着月门那里的动静。
宋酒劝着宋玉恒来了鹊桥仙,才刚走了一半路程,就被宋淮宥吓得停住了脚。捏着宋玉恒衣袖的手一紧,下半晌受伤的手腕开始隐隐作痛。
察觉到她的害怕,宋玉恒低声道:“九妹放心,七哥会护着你的。”说罢,宋玉恒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近宋淮宥。
“爹!”宋酒和宋玉恒齐齐唤了一声。
宋淮宥的眉头动了动,呼吸忽然急促。宋酒察觉到不对劲,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的篾条。她赶紧将宋玉恒往一边推去,恰好听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闪过去。
扑了个空,宋淮宥嘴角一抽,骂道:“你个逆子,还敢躲?”说着,又抡起篾条往宋玉恒身上打去。
这回,宋玉恒没有躲过去,篾条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宋酒赶紧去拉住宋淮宥的手,劝道:“爹,七哥有什么错,您好好说就是,何必要下如此狠手?”
“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宋淮宥一甩手,猛地将她推到墙边。
留清只听见咯嘣一声,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吓得赶紧过去扶住宋酒,声音有些颤抖。“娘子,你可还好?”
宋酒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一次她的左手定是废了。两眼朝左手看去,她仿佛只看见一双手,却丝毫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存在。
留清满目震惊,伸出一个指头轻轻动了一下她的手,随即看向宋酒。
宋酒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郎君,娘子的手……”留清大喊了一声,破了音。
篾条划过空中的呼呼声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宋玉恒的身上。原本只要挨几下打,宋淮宥的火气定会消的。可一听留清破音的呼喊,他便不再忍了。
一把推开宋淮宥,宋玉恒赶紧去看宋酒。“九妹,你怎么了?”
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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