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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临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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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慕予得体地说道:“家父人微言轻,自然和惠文叔父说不上话。既然惠文叔父到了临安,何不随我去钱宅坐坐?”
王惠文摇着手中的血骨扇,道:“钱家迟早会去的,不过我近日想过得自在些,过些时日再去吧。”
钱慕予回头,示意门外的剪春将房门关上。
王惠文瞧见剪春的动作,问道:“十三娘子这是何意?”
钱慕予抿唇,脸上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方才惠文叔父和王郎君说的话,慕予无意间都听见了。慕予令女使关上门,便是想和惠文叔父商量商量。”
“我觉得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商量的!”王惠文摇着扇子,冷声拒绝的钱慕予的热脸。
钱慕予面色一僵,立即恢复如常。“我猜惠文叔父定是不想让宋酒嫁给王之焕吧?正巧,慕予也不愿意。不若咱们打个商量,既能得叔父您的心,又能合我的意。叔父以为如何?”
“不如何!”王惠文高声说道,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放到钱慕予身前。“十三娘子是想和我做笔交易?可我这个人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十三娘子的商量恕我无意奉陪。”
钱慕予坐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惠文叔父的酒,我喝了!慕予虽不知叔父为何不待见宋酒,但我们的目的却是一致的。只要叔父愿意同我合作,慕予保证您绝对不会吃亏!”
王惠文一语中的,问道:“你心悦王之焕?”
钱慕予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是。”
“好!我答应跟你合作,有消息了我自会派人去告知你。”
钱慕予这才满意地走出他们的阁子,嘴角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王鸿看着钱慕予和剪春离去的背影,问道:“爹,这钱家的娘子分明是想借我们的手除了宋酒,你怎么还答应她?”
“一个女子而已,难道她能翻天不成?”王惠文说道,“她一厢情愿想要嫁到王氏,我岂有不成全她的道理?”
王鸿只是一笑,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
从泉水村回来后的第二日,宋酒赶紧将花发找来。
花发看着宋酒给他的单子,两手微微发颤。“东家,这数量未免太过庞大了!”
宋酒委以重任般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花发,你放心,我要的柴胡就是这个数。”
花发皱着脸,有些为难。“可柴胡的价格不低,临安城内未必有这么多。”
宋酒点头,这个问题她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去临县的药铺采买,要尽量全数买来。”
花发疑惑地问:“东家,你如此火急火燎地让我大肆购买柴胡,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酒将在回城途中看到的事情告诉花发,她总觉得那些人死得太怪异,而且总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宋酒担心临安城再过不久便会掀起一次浩劫。
“花发,你出城的时候,如果在路上遇到死人,千万要远离他们。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捂住口鼻,不要吸入尸体上的臭味。”
花发诧异地看着宋酒,宋酒的神情告诉他,购买柴胡的事情一定和城外死人有关。
“东家,我见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宋酒的手中攥着一本医书,指关节早已泛白。“花发,我……嗨……”宋酒沉沉地叹了一声。
在花发的记忆中,宋酒从未像现在这般垂头丧气,像是战败了的士兵,提不起一丝的士气。“东家,您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想出法子帮帮您!”
宋酒皱着眉道:“花发,临安城恐怕要爆发瘟疫!”
“瘟疫!”花发惊呼,面色煞白。“临安城怎么会爆发瘟疫?东家定是看错了!”
宋酒的声音十分低沉,“我也想是我看错了,可那些死人的死状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忘了?方才我翻看了医书,觉得是瘟疫的可能极大!”
“可是临安这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瘟疫,今年也没有迹象说明会发生瘟疫。”花发急切地说道。
“怎么没有迹象?”宋酒看着窗外缠绵不去的雨丝,“今年的黄梅雨在临安留得太久,临县的有些村子已经被泛滥的河水淹了。”
花发也觉得今年的黄梅雨下得确实有点多,但是凭此断定会爆发瘟疫,就算他信了,其他人也不信。
“东家,就算临县的村子被淹,也不会殃及临安城。您也没有必要花费大量的银钱去采买柴胡啊!”
宋酒笑道:“我虽然爱财,但与性命比起来,钱财就是身外之物。临县的村子被淹,受苦的百姓一定会逃到临安城避难。届时城内的百姓毫无防备,临安必然会大乱!”
“那我这就去采买柴胡!”花发将单子揣进怀中,一个闪身便跑了出去。
“娘亲!”
宋清盼迈着小步子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花媪。
花媪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道:“小娘子,花媪熬了一碗安神汤,你喝了歇歇吧!”
宋酒接过来慢慢喝着,“花媪,从今日开始,千万不要带阿盼出门。若是有人到门前来乞食,便将盛东西的碗筷送给他们,不要收回。”
花媪不解,“城内最近多了很多行乞的人么?”
宋酒抱着宋清盼,点头道:“明日说不定就会来的,花媪你千万要注意!”
花媪做事慎重,有她在家中,宋酒处理其他事的时候也不会分神。
宋清盼仰着头问宋酒,“娘亲,我还要去找琢哥哥玩儿,难道也不能去么?”
宋酒捏着他圆润的小脸,逗弄道:“阿盼乖,这些日子你琢哥哥也得待在家中。你师傅可是吩咐了,若是你不听话,仔细你师傅知道了,再也不让琢哥哥来找你。”
宋清盼嘟着小嘴,不再说话。
宋酒被他乖巧的模样甜得心里如蜜渍浸润一般,轻轻地戳着他鼓起的两腮,笑道:“阿盼若是听话,等娘亲做完手中的事,便带你去琢哥哥家玩,好不好?”
宋清盼一听,两眼一亮,兴奋地点头。“好!娘亲说话算话!”
宋酒点头,“说话算话!若是娘亲忘了,你便提醒娘亲,这样娘亲就会想起来的。”
宋清盼搂着宋酒的脖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娘亲真好!”
花媪在一旁见了,捂着嘴偷偷发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 :瘟疫肆虐
天空阴气沉沉,光亮都被遮掩在云彩后边。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沉闷得让人的胸口处感觉像是塞了一大团厚实的棉花。
宋酒焦急地站在宅子前,东张西望。
花发已经出城两日了,还没回来。
花媪站在她的身后,劝慰道:“小娘子,你莫要着急,花发的脑瓜子机灵,不会出事的。”
花媪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宋酒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比自己还要着急。
她给花发的期限只有两日,两日内必须将柴胡运进城。若是超过两日,便代表花发在路上遇到了不好的事。
“东家!东家!”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因为声音太高,说话的人还喊破了嗓子。尖锐的声音快如闪电,一下子传入了宋酒的耳中。
原叔拼了命地朝宋酒这边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东家,大事不好啦!”
因为跑得太急,原叔刚到宅子前,脚下一歪,摔倒在地上。
宋酒和花媪赶紧去将他扶起。
“原叔,发生了何事,竟然将您急成了这副模样?”
原叔惊恐地指着城门的方向,凄厉地喊道:“城外!城外来了好多难民!”
花媪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瞧见。“嗨!原叔,你也一把年纪了,连话也说不清楚!”
原叔扯着宋酒的手,嗓子嘶哑。“东家,是瘟疫!城内有人得了瘟疫!”
宋酒双脚一软,扶着原叔的手差点松开。
花媪也吓得不轻,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叔,城外的难民进城了?”宋酒轻声问道。
原叔费劲地点头,艰难地开口。“难民全都堵在城门口,数都数不清!城内得瘟疫的人估计是被早先进城的难民传染的。”
宋酒的双眼通红,还泛着泪光。“花媪,赶紧进去,千万不要出来!”宋酒慌忙地将花媪推进宅子里,将宅门关上。
她的动作太快,快得花媪和原叔一时间没有缓过神。宋酒像是发疯了一般,将宅门关上后,拉着原叔就跑。
原叔一路跑来,原本就累得两腿都要折了。眼下又被宋酒拉着跑,实在经不住折腾。“东家,你拉着我是要去哪里?”
宋酒眼里全是惊恐,她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真的是瘟疫!
“原叔,我们赶快回酒楼去!如今发生瘟疫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原叔赶紧回道:“知道的人不多,若非府衙的季差役差人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晓。”
那就是说酒楼中的其他人还不知道此事。
“城门那边的情况如何?”宋酒边跑边问。
原叔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因为跑动的关系,还是因为害怕。“郑知州下令关了城门,难民都被挡在了城外。”
关了城门!
郑进前竟然下令关了城门!
此时紧闭城门,虽然是最保险的方式,但也是最危险的方式。
宋酒想起当年随阿爹北上做生意时见到的那场瘟疫,当时守城的官员也是下令关了城门,结果难民造反冲入城中。
最终全城的人全数死于瘟疫!
宋酒想着,突然停下脚步。
原叔一个趔趄,险些再次跌倒。“东家,怎么了?”
宋酒拉着原叔的手,飞快地吩咐。“原叔,你先回酒楼,吩咐他们立刻关门。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就让他们赶紧回家!”
原叔问:“可要告诉他们瘟疫的事情?”
“瞒也瞒不住,说罢。你告诉他们,若是有人来乞食,千万不要开门!”宋酒推着原叔,焦急万分。
“那东家你去哪里?”
宋酒指着城门的方向,道:“我去城门那边看看!你快去,若是迟了,小二们家中的亲人就会染上瘟疫!”
“哦哦哦!我立刻去!”原叔提起脚步,卖力地往酒楼跑。
宋酒看了看四周,只见街角停着一辆马车,驾马车的车夫并不在。
宋酒赶紧去将套马的缰绳撤开,翻身上马。
“诶,你这人怎么抢我的马?”车夫从小巷中跑出来,愤愤地指着宋酒。
宋酒一挥鞭,马儿吃痛箭一般飞驰。
“买马的钱去宋家酒楼的领!”宋酒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车夫的视野中。
疾风刮过宋酒的面庞,两边的房子刷刷地与宋酒擦肩而过。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宋酒觉得自己就像在翻越一个又一个的波浪,忽高忽低,起起伏伏。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宋酒在心中默念。
可现实总是与期望相反,时常在城中拉车的马哪能和千里马相比?
东城门的城墙上,站着一排排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后边站着两人,一人身着官府,皱成了八字的眉心昭示着他的焦急。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郎君,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面上的冷意就像他手中的剑一般毫无温度。
守城的将士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难民,喉咙不自觉地干咽了几下。“知州,难民越来越多,万一……”
郑进前挥手,烦躁地将说话的将士推开了。他又不瞎,下边的难民多如虫蚁,难以计数。
郑进前看向一边的王之焕,问道:“王郎,你看看眼下的局势,该如何是好?”
王之焕只回了他四个字。“静观其变。”
郑进前一拳捶在墙头,问了也是白问。
王之焕看了一眼郑进前红肿的手,转头继续观察城下的难民。
城墙上的将士一个个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手心的汗从缝隙中渗出,顺着兵器滑落到地上。
最前排的弓箭手也不好过,他们的额头上布了一层豆大的汗。汗珠从眼角滑落,他们却不敢眨一下眼。箭在弦上,若是分心,利箭飞出,必定会激起城下难民的怒火。
城下的难民在城外聚集了一日,可是城门紧闭,他们想进却不得进。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一路上尸横遍野的惨状一直不断地刺激他们的双眼,每个人的心中都紧紧地绷着一根弦。而这根弦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进城!
“让我们进城!让我们进城!”
难民的吼声不大,但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声音比雷声还大。
“官人!官人!”一个士兵飞快地跑上城门,在距离郑进前一丈远的地方立即停下,端端正正地站得笔直。
郑进前烦躁地问:“什么事?”
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城楼下有一个女子,非要上城楼!”
“都什么时候了,哪家的女子这么不懂事,瞎凑什么热闹!”郑进前骂骂咧咧,不耐烦地说道:“告诉她,回家待着去!妇道人家,城楼哪是她想上就能上的?”
王之焕转头问士兵,“她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宋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冒险一搏
郑进前面如菜色,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下边的人姓甚名谁?”
“宋酒!”士兵高声答道,生怕郑进前听不清。
王之焕对郑进前说道:“郑知州,我认为你还是让她上来比较好。否则她心有不甘,就算是爬,她也要爬上来的。”
郑进前自然知道宋酒有这个脾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浊气。心中道:这个宋酒,真是哪里有大事发生,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让她上来!”
士兵领命,飞快地跑下城楼。
片刻,宋酒便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没等郑进前开口,宋酒就一把拉住郑进前的衣袖,“郑官人,城下的难民不能不管!若是长时间不搭理他们,他们忍耐不住会攻城的!”
王之焕看见宋酒一直拉着郑进前的手臂不肯撒手,眸子一暗,抬脚朝两人走去。“阿酒,你方才说的,郑知州都知道。”
宋酒这才发现王之焕也在城楼上,不过眼下的事情跟王之焕说起不了大作用。
王之焕淡淡地说道:“郑知州的袖子都快被你扯坏了。”
宋酒转头一瞧,郑进前板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袖。宋酒咬唇,意识到方才的失态。
“郑官人,实在是事态紧急,您别放在心上。”
大难当头,郑进前也没有心思和宋酒闲扯,直接问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酒先是瞟了一眼城墙下的情况,对郑进前说道:“官人可听说过汾州曾发生过灭城的鼠疫?”
“灭城?”郑进前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和这次的瘟疫有何关系?”
宋酒正色道:“实不相瞒,当年汾州发生鼠疫的时候,我曾亲眼目睹。当年守城的官员也是这般将逃难的难民驱逐到城外,结果逼得难民造反,横冲直撞地大破城门。汾州的全程人有半数死于兵刃之下,另一半则死于鼠疫。”
郑进前越听宋酒往下讲,心中越忐忑。“原来河北县灭城的真正原因是这样的,难怪在汾州任职的官员都对此事闭口不言。”
“正因有前车之鉴,郑官人这回断然不能重蹈覆辙。如今整个临安城是内忧外患,城内已经有人染上了瘟疫,城外又有难民逼迫。郑官人你可不能光站在这里!”
被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郑进前的面上多少有些难看。但是宋酒说的是实情,他总不能说宋酒的话是无稽之谈吧。
“那依你看,此次的瘟疫应该从哪里下手?”
“眼下临安城是内忧外患,城内已经有百姓染上了瘟疫,而城外又有众多的难民聚集。”宋酒暗暗握紧双手,打算搏一把。
“我认为郑官人应该将城内染上瘟疫的百姓隔离开,再将他们用过的东西全部焚毁。再者,下令让临安城内的大夫去替患者诊治。第三,柴胡有预防瘟疫的功效,官人应该下令搜集临安城内的所有柴胡,熬成汤药分发给百姓。”
郑进前听着宋酒的计策,不住地点头。他从未想过宋酒一介女子,竟然会比男子还厉害。先不说她的计策如何,单说她这份冒险进谏的勇气,足以令世间多少男儿汗颜。
王之焕亦是被宋酒提出的计策所吸引,心中也对宋酒佩服不已。
他和宋酒是一起遇到那些难民的,回城已有两日,他至今都没有想出好的计策。倒是宋酒,她恐怕是听到季差役的传信才慌忙赶来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之策,他确实佩服。
郑进前虽然被宋酒说服了,但仍旧担心城外的难民。“宋酒,你方才说了如何处理城内的问题。可城外呢?你方才也说了,若是迟迟不让他们进城,他们会攻城的!”
宋酒看着城下的难民,他们此刻只是一个劲地呼喊,并未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说明他们此刻还是清醒的,并不会攻城。
“郑官人,只需要三日。只要三日之内将城内的患者安顿好,那时便可打开城门让难民进城。”
郑进前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难民,问道:“你确定只需要三日?”
宋酒点头,“只要三日之内不出任何状况,三日后便可开城门。”
郑进前转头问一边的王之焕,“王郎,你认为宋酒的计策是否可行?”
王之焕道:“可行,不过郑知州可别忘了将此事以六百里急递送回大内。”
郑进前一拍脑门,“瞧我的记性,险些将这事给忘了。”
宋酒赶紧说道:“郑官人,六百里的急递太慢了,应该换作八百里的急递送去!”
“八百里?”郑进前惊呼,满脸诧异。“八百里的急递可是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能用的,你这么做不是要害死我吗?”
王之焕忽然改口,道:“郑官人,其实以八百里的急递送去最好!若是官家怪罪下来,我会向官家解释。”
郑进前认命地说道:“好!八百里就八百里!人命关天,只要能治好这场瘟疫,这官位丢了也值!”
郑进前说完,便带着府衙的差役匆匆离去。
王之焕和宋酒站在城墙之上,双眼皆是望着下边的难民。
“你若是无暇照顾阿琢,就将他送到我的宅子吧。有他和阿盼作伴,你我也能省点心。”宋酒缓缓地说道。
他们都清楚,眼下的瘟疫到底有多严重。王之焕能到城墙上,便说明他会参与此事。而宋酒也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为了君顾和阿盼,她必须尽快将这次瘟疫赶走。
王之焕轻声说了一句好。“宋家酒楼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
宋酒道:“原叔已经去通知他们了,很快宋家酒楼便会关门。只要挨过这场瘟疫,酒楼就能重新开门做生意。”
王之焕微微一笑,“我以为你死也不会让宋家酒楼关门,这些日子你怕是要损失不少银两。”
“比起银子,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不是吗?”宋酒转头看向王之焕,嘴角微微扬起,心中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王之焕看着宋酒的面容,心中微微一动。
宋酒是美人,这一点他一直都未曾否认过。不过世间再美的美人放在他的眼前,他也只是看一眼,从未记在心上。
可是宋酒是一个例外。
这个有着一双盈盈鹿眼的美人,她的牙尖嘴利,她对自己的狠以及她的智谋,这些无时无刻不吸引他的注目。
宋酒见王之焕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有些厚颜无耻地问道:“郎君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垂涎我的美色?”
王之焕收回目光,神色有些不自在,淡淡地说道:“你有美色?”
宋酒笑道:“自然!”
说完,宋酒便转身走下城楼。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心惶惶
天色渐黑,城外的难民体力不支,呼喊的声音渐渐小了。
城墙上的士兵也站了一日,夜幕时分换防,城中家家户户的上方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宋酒牵着马走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的铺子有三两间已经是大门紧闭。还有些没有关门的,已经在匆匆忙忙地拾掇店内的东西。
“快点儿!啰里啰嗦地小心被染上那劳什子的瘟疫!”
一个背着包袱的男子从宋酒身边走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态臃肿的妇人。
妇人气喘吁吁的,面上挂着几大颗豆大的汗珠,她身上的几圈肉因跑动而上下波动。“当家的,我跑不动啦!咱们家不是有马车吗,干嘛不坐马车?”
男子又折回到妇人的身边,拉着妇人粗壮的手臂,心急如焚。“说你是个妇道人家,你死活不认!咱们若是坐着马车出城,城外的那些难民万一一拥而上,咱们哪里还有活路?”
“哎呀!”妇人一甩袖,赖在原地不走了。“我不管,反正我是走不动了。走到哪儿都是死,干嘛不待在城里?”
男子拽着妇人的手,道:“你傻呀!城外的难民都快抵上咱们一座城的人了,万一他们闯入城,咱们就等着被他们撕碎了裹腹!”
“姑奶奶,我求求你,咱们赶快逃吧!”男子拖不动妇人庞大的身躯,只有在一旁磨嘴皮子。
宋酒走过去,问那位急着要逃出城的男子。“这位大哥,知州不是派人守住城门了,你们怎么还要出城?”
男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出城难道坐在家里等死?城里已经有人染上了瘟疫,官府的人出马能将染上瘟疫的人全部抓起来吗?他们又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染上瘟疫?”
“可你们贸然出城,又怎知不会染上瘟疫?”宋酒问道。
“如今难民都聚在东城门,且官府的人主要守在东城门,我和我夫人只要往西城门去,便可以出城走水路离开。”
宋酒看见街上有不少人都朝着西城门那边走,问那男子,“他们都是要往西城门去?”
“是啊!如今就只有西城门的守城士兵少些,趁着难民还没有聚在西城门,我们得赶快出城!”男子说着,奋力地拉着雍容的妇人朝西城门而去。
宋酒牵着一匹马在逃难的人群中格外显眼,有几个好心的大娘都劝她弃了马匹,赶快随她们一起逃走。
宋酒笑着对她们说道:“我不走。”
那几位大娘就像看傻子一般看了宋酒几眼,互相拉扯着走了。
“啊!死人了!”
身后的逃难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停下逃难的脚步,折回去一看究竟。
宋酒赶紧将马匹拴在街边铺面下的木桩上,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会贪便宜将她的马牵走。
“让一让!”宋酒拨开人群,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凑过去检查倒在地上的人。
倒在地上的人是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女子。
女子两眼翻白,口中不断地涌出的白色泡沫顺着两边嘴角流出,一些流到了她那身干净的褙子上,一些就落在了地上和泥土混成一片。
女子的神情十分难受,伸出双手胡乱地抓,想要求救。
宋酒避开她的双手,问一旁的人要了一张帕子。宋酒将帕子覆在女子的半边脸上,两指拨开女子的两眼一瞧。
没救了。
“她是不是染上瘟疫了?”一个妇人问道。
其他人一阵唏嘘,纷纷退了一大圈,不敢接近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女子。
宋酒看着周边的人,问道:“哪位是她的亲人?”
没有人应声。
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她不是楚馆的香儿小姐吗?哪来的亲人?”
宋酒回头看了看那女子,香儿小姐?那不是李寻经常光顾的烟花女子吗?
“哎呀,咱们还是快逃吧!连楚馆的小姐都染上了瘟疫,咱们这些正常人恐怕也熬不了多久!”
“对对对!快走快走!”
只是片刻的事情,方才围成一圈的人全都散了。后方赶来的人见地上躺着一人,都是纷纷绕道。
宋酒看着香儿小姐渐渐咽气,她的双手因为痛苦而弯曲成鹰爪的模样。宋酒将那块帕子掀开,覆在她的面上。
终究还是有人死了,这场瘟疫不知还会死多少人。
宋酒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空白,脑子一下子晕乎乎的。宋酒向前走了两步,脚下摇摇晃晃,落不到实处。
“小心!”
就在宋酒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两肩。
宋酒使劲甩了甩脑袋,方才那种眩晕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钱改容?”宋酒抬头一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在这儿?”
钱改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道:“听说街上有不少人逃难,我出来看看。”
他说的不是实话,其实他来,只是想看看宋酒是否安好。自从上回宋酒无缘无故的消失,他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刚处理完堤坝的事情,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上回你失踪,我和种卿都去寻你,却什么也没找到。听守城的人说,你是和阿焕一道回来的。你们……路上没出什么事吧?”钱改容担忧地问道。
宋酒淡淡一笑,“能出什么事?一点小伤,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
钱改容扶着她到一边坐下,问道:“这回又是刺杀?追杀你们的人可有露出破绽?”
宋酒摇头,“我和王之焕同时被追杀,是不同的两拨人。当时场面太混乱,看不出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钱改容皱眉说道:“也许是宋氏的仇家做的,你是永嘉宋氏的人,被盯上也是情理之中。”
宋酒看他的神情,“你都知道了?”
“恩,前些日子宋氏的两兄弟来临安的时候,我便知道了。”钱改容笑得有些牵强,“你我相识已久,我竟然不清楚你的身份。”
钱改容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宋酒本就无意瞒他,却没想到他先知道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宋玉姝的身份一直不太明朗,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
“钱改容,我是永嘉宋氏的人,难道你就不会交我这个朋友了?”
钱改容立即说道:“自然不是!改容岂是这种人?”
宋酒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下,笑道:“既然不是,那我是不是永嘉宋氏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钱改容这才释然一笑,眉心渐渐展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破城而入
城内城外瘟疫肆虐,宋酒即使待在家中,心里也不太平。
花发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更让宋酒担心。
城内的人皆是惊慌失措,一个劲地要逃出城。而城外的难民亦是惊慌失措,却是一个劲地要进城。
那些打算从西城门逃出城的百姓,是铁定出不去的。这一点宋酒从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没有告诉逃难的人,便是想他们到了西城门的时候知难而退。
郑进前已经下令紧锁四道城门,无论城内城外,都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出。城内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花媪一进门便看见宋酒拿着一本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花媪低低地叹了一声,自家的小娘子自从受伤失忆后,有哪一日是过得安心闲适的?
花媪进来,端着为宋酒准备的点心。“小娘子,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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